28

下午,太陽太熱烈。

有幾個工人送上來幾盆花草,周宜打開門,讓他們搬到辦公室內。

工人擺放在落地窗旁,然後離開。

周宜拿着噴壺進洗手間接了點水,進到總經理辦公室。彎着腰低頭給花草澆水。

突然,門被推開。

周宜站起身,往門邊看,看到挺拔高大的身影,是沈術,她表情僵了下。他下午怎麽來這邊?

沈術推開門,看到在他辦公室的周宜,明顯一愣。她手裏拿着噴壺,站在落地窗前,夕陽的餘光在她身上投出一片淡金色的光芒,此刻的她瞧着更加溫柔明媚。

他擡腳走了進去,濃黑的雙眸閃着光,語氣卻平淡:“周宜,正巧我要找你。”

周宜看向他,認真地聽着,心想,他要分配工作給她吧。

“我要去香港出差幾天,晚上的飛機。” 沈術詢問她:“你要一起嗎?”

周宜支支吾吾:“還有誰?我需要去?”

沈術薄唇放松,露出溫淡地笑容:“如果你願意,就只有我們兩人去,在那邊多玩幾天。”

只有他們倆?他倆都已經準備要忘卻過去了,單獨出去玩,這算什麽!

周宜蹙眉,很幹脆的拒絕:“沈總還是找別人和你去吧。”

沈術平靜地看了她一眼,低下頭拿起座機話筒撥電話,那邊接通了後他開口:“丁戈,你讓小強準備一下,等會出發。”

周宜抿着唇看他,沒出聲。只是側身,按動手裏的噴壺,給新送來的綠植膠水。

沈術挂斷電話,坐在辦公桌後的轉椅上,拿過文件随手翻着,頭也不擡地說:“周宜,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職責!”

“……”周宜立刻停下澆花的動作,看着坐在辦公椅上,背對她的男人。雖然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她猜得到,他此刻神情一定黑得跟什麽似的。她心驚肉跳:“呃,請沈總提示一下。”

“你是我的個人秘書,我出差需要你随行的時候,你得配合我的工作。”沈術說。

周宜倒是忘了她的工作身份,她剛才純憑借自己的一己之私,覺得單獨男女兩人出行不方便而拒絕。不過已經拒絕了,她可不想再上趕着賠禮道歉。

“下不為例。”他說。

“謝謝。”周宜道謝。

“沒你事了,你下去吧。”

周宜趕緊拎着噴壺,火速逃離這個氣氛尴尬的辦公室。

五點鐘,周宜從茶水間倒水出來,看見沈術與丁戈一前一後離開了公司,她回到自己的辦公座位上,與身邊的其他同事低頭工作。

線條流暢的黑色商務車往北郊機場趕去,上了高速,丁戈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背靠後座的沈術,他忍不住開口:“沈總,周宜才回來你就走,要走你也帶上她啊。”

沈術視線看着窗外:“問過了,她不想跟我一起。”

丁戈不嫌事大,說道:“周宜真大膽,居然敢拒絕上司的工作安排!”

沈術:“……”

總經理出差後,酒店與鑫安集團的工作由丁戈全權代理,再由兩個公司的副總從旁協助。

周宜自然也被丁戈管轄着。

丁戈這人,工作時态度認真嚴謹,做事井井有條,在公司裏待人處事的口碑特別好。

沈術離開的第三天,丁戈吃午飯時叫上周宜,在20層靠近窗邊的位置吃烤肉。

兩人東拉西扯邊講邊吃。

驀地,丁戈想起來什麽,對坐在對面的周宜說:“周宜,給你看樣東西。”

然後左手放進褲口袋裏掏出手機,翻找着。

“是什麽?”周宜頭也沒擡地問,低垂着腦袋吃烤肉,從老家回來後,因為別人都說她胖了,她在飲食上一直有注意,這些天,她再次稱重時,體重減輕,所以她現在又敢放開吃。

“你自己看。”丁戈把手機遞到她面前,用筷子夾起周宜替他烤好的五花肉吃着。

周宜擡頭,視線看着他的手機,看清是什麽後,她撇開視線,端起手邊的果汁喝。

丁戈收起手機,笑問道:“怎麽樣,站在沈總腿邊的小女孩可愛嗎?”

“很可愛,不過是哪家的孩子?她父母竟然放心把孩子給他帶,他能帶好嗎?”周宜說了句,繼續吃烤肉。

丁戈給她看的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沈術上身穿着幹淨的白色T恤,下身身着休閑長褲,清俊帥氣的臉上,眉眼笑彎,好看的嘴角上揚,露出難得的笑容。

他結實修長的腿邊,站着一小小個兒的小女孩,女孩發頂別着一個紅色櫻桃小發卡,烏黑及耳的短發梳的整齊,圓嘟嘟可愛的小臉在一身粉色短袖短裙套裝的映襯下秀氣粉嫩。

女孩像是很喜歡米妮,在粉藍相間的城堡前與穿着公主裙的米妮人偶合影,懷中還緊緊抱着一個粉色米妮小公仔。

從照片上的背景和卡通人偶來看,周宜看得出沈術應該帶着小女孩兒在迪斯尼樂園玩耍,她暗想,他還有童趣心。

丁戈反駁周宜的質疑,笑眯眯道:“沈總再不會帶孩子,但這是他兒子未來的老婆,是他未來的兒媳婦,他怎麽樣也不會虐待她吧。”

周宜像是聽到了特好笑的笑話,忍不住嘲諷:“他兒子都還沒生出來,就有兒媳婦了?”

“當然,女孩子少,競争激烈,要贏在起跑線上。”丁戈沖她擠眼:“對沈總來說,生個兒子還不是早晚的事兒。”

“……也是。”

周宜嘆口氣。她這人總是不該聰明的時候聰明,丁戈只是簡簡單單一句暧昧的話,她竟然也聽得心理堵得慌。

是啊,沈術又不愁找對象,以後他和他妻子生個兒子還不是遲早的,哪用得到她質疑。

她臉上表情僵硬,烤肉的動作停滞,低聲說:“丁戈,你能不能讓沈術允許我辭職?”

周宜想辭職的念頭升起,她不想以後親眼看到沈術娶妻生子。她如果離開他身邊,可以眼不見為淨。

丁戈埋頭大快朵頤,含糊道:“周宜,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你合同都簽好了,沈總不會讓你離開的。”

周宜氣悶:過分!

晚上,周宜空閑時候,會幫嚴元誠撥打電話給杜玥。

撥打很多次,那邊總是不接聽。

周末。

嚴元誠調休,他把周宜叫出來吃飯。

餐桌上,嚴元誠關心她和沈術之間的事情,問她:“你在沈術手底下工作,還适應嗎?他有沒有為難你?”

周宜心煩:“我不想在他手下幹,我想辭職。可是他又不批。”

嚴元誠打趣:“你以前不是就想找到他,想跟在他身邊了解他嗎,現在給你機會,你又不想跟他處?”

周宜點頭:“分開四年,早沒感覺了。”況且,她已經通過自己和別人的口述,了解他很多。

嚴元誠忽然皺眉:“完了,我也不知道杜玥對我還有沒有感情?萬一她在澳洲遇到更好的男人,豈不是把我忘到九霄雲外!”

周宜笑出聲:“真有可能。”

她唯恐天下不亂,繼續說:“杜玥那麽漂亮,身材好,又溫柔,肯定多的是人追她。”

嚴元誠苦惱:“你別說了。我沒談過戀愛,好不容易喜歡她,她現在又不理我。我想跟她說些道歉的話,都沒機會。”

周宜替他想辦法:“你有沒有問過她以前處得好的朋友?”

嚴元誠說:“以前她被鄒正飛管束的厲害,幾乎沒有朋友。”

周宜苦思冥想,想不出什麽辦法,她說:“我以前找沈術都找不到,你更別說讓我找其他人。”她靈光一閃:“塞納夜總會當時杜玥也是經理是吧?”

嚴元誠點頭:“是的,她專業是舞蹈,鄒正飛讓她做經理,給裏面的女服務員教禮儀形體。”

周宜笑道:“裏面的男經理王曉戎我認識,要不我問問他,他前段時間剛出來。他認識的韓珠,應該跟杜玥培訓過,可能也有杜玥的朋友圈。”

嚴元誠手裏的筷子夾着菜,卻沒心情吃:“好,你幫我問問。”

周宜當時就聯系了王曉戎,發信息給他:[你知道杜玥現在的境況嗎,你能聯系上她嗎?]。不過他一直沒回複。

嚴元誠與周宜吃飯過後,兩人在游樂場散步。

裏面五顏六色的玩樂設施,很多年輕人和兒童玩的多。

周宜看着裏面家長帶着的孩子,想起丁戈給她看的那張沈術的照片。

照片裏,他的笑容很陽光,像是所有陰霾都消散,心情很好。

不一會兒,王曉戎打電話給她,問她在哪?

周宜說:“我在游樂場。”

王曉戎說:“我去找你,見面聊。”

周宜當然同意。

王曉戎見到周宜,她手裏還抱着一個大玩具熊,他飛似地跑過去。

周宜正在射擊攤位看嚴元誠用玩具槍打氣球。

王曉戎看到她,臉上帶着笑容,嘴巴很甜:“周姐,我找不到工作,沒收入,你現在在鑫安集團跟沈總做同事,你能找沈總幫我介紹一份工作嗎?”

周宜為難,卻覺得應該要幫他:“我回去問問他吧。”

王曉戎極力自薦:“謝謝,我不怕苦不怕累,就是學歷低一點,不過我管理經驗還是有的。”

周宜點頭答應。

王曉戎笑得開心:“周姐,你要是跟沈總結婚,他就是我姐夫。”他現在急于攀親戚。

周宜氣得對他翻白眼:“你別胡說。我跟他沒有關系了,現在只是上下屬。”

王曉戎摸了摸鼻子,沒再繼續調侃,他說:“周姐,你一個人來玩的嗎?這麽有閑情逸致。”

周宜指了指旁邊打氣球的嚴元誠,“我跟他一起來的,是他要找杜玥。”

“嚴哥!”

王曉戎認出嚴元誠,他立刻想要逃跑。

不過嚴元誠體力更好,抓住他輕而易舉。嚴元誠一手領着王曉戎的衣領,擡手打了下他的腦袋:“你跑什麽!又做虧心事了?”

王曉戎搖頭,雙手擡起做投降姿勢:“沒有啊,嚴哥。我出來後,真的發憤圖強,勢必要從頭做人,要做好人,要助人為樂,尊老愛幼。”

“很好。”嚴元誠松開他,問道:“你跟杜玥還有聯系?”

王曉戎小心翼翼地問:“她好不容易跑到澳洲,你還想抓她?她可沒做過任何違法的事。”

嚴元誠語塞:“我找她……我找她有私事。”

王曉戎驚得捂住嘴:“啊?”他沒仔細問是什麽私事,只說“我會幫你打聽”,然後便溜走了,可不敢與嚴元誠呆時間久。

三月的陽光曬着人,春風帶着暖意吹來。

游樂場的涼亭下,周宜與嚴元誠沉默地坐在長條凳子上,喝着熱飲,無聊地看着四周玩樂的人。

周宜另一只手一直撫摸着坐兩人中間玩具熊的腦袋。

她說:“你把這個玩具,留着送給杜玥。”

嚴元誠失笑:“人都聯系不上,我怎麽送?如果她回來,說喜歡來游樂場玩,我肯定會帶她來。”

晚上,周宜抱着玩具熊,乘坐電梯上樓。

她出電梯,看到自己家的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背靠牆邊,沉寂地抽着煙。他出差回來了?

他聽到腳步聲,嘴邊含着煙,朝她這邊看過來。

她的房門亮出明亮的光線,照亮了他清俊的五官,她疾步走過去,質問:“沈術,你怎麽随意開我家的門!”

沈術手指夾着煙,薄唇微動:“我在這裏等你很久,你回來這麽晚?在外面玩一天?”說着,他的視線,從她白淨的臉上,移到她懷裏抱着的玩具熊上,最後墨眉微蹙,逼視着她。

周宜被他質疑的像是心虛,她直了直背脊,理直氣壯地說:“當然,天氣好不出玩,多浪費。”

她抱着熊,轉身進屋,準備關門。

沈術把煙頭扔進走廊上的垃圾桶,走到門邊,擡手壓着門板,周宜怎麽用力都關不上門。沈術微一用力,門縫開的更大,他側身進去,好心的替她關上門。

周宜沒再管他,一手仍抱着熊,彎腰換拖鞋。

她走到客廳,把玩具熊放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看。

沈術換上自己之前的拖鞋,走到她身邊的單人沙發上,岔開修長的腿坐下,蹙眉問道:“你什麽時候喜歡這種東西?”

周宜順着他的視線,才知道他指的是玩具熊,她随口說:“朋友玩射擊氣球,贏的玩具,他說送給我。”

“這個朋友是誰?”沈術追問。

周宜沒避諱,直說:“你也認識,他是你同學,嚴溫朝。”

沈術薄唇抿成一條線:“你之前答應過我什麽,你為什麽還跟他聯系!”

周宜心一驚,他還要趕她離開湳市?不過她現在也有意要離開。她故意抱着熊:“我很喜歡。”

沈術皺眉不悅:“你喜歡誰?喜歡嚴溫朝,還是喜歡玩具熊?”

周宜偷偷瞟了他一眼,她意識到自己的言行可能讓他生氣,她立刻起身去倒水,遠離他。站在飲水機旁,她才有底氣開口:“你都要跟別人結婚生孩子了,就別經常跑來我這裏,雖然你是房東,但也不要老是上門來查租戶。”。

沈術轉頭看着她纖長的身影,疑問:“我要跟誰結婚?我怎麽不知道。”

周宜抱着水杯,面對沙發上那張嚴冷的臉,笑笑:“早晚的事嘛,你早晚都會找媳婦。不僅你,我也會找對象,有我自己的家庭。”

沈術挑眉:“所以,你喜歡嚴溫朝!”

周宜本能地搖搖頭:“沒有,我是說,我以後總會喜歡其他男人,跟他成家的。”

沈術一臉愠怒之氣。

周宜覺得,他跟嚴溫朝明明是同學,關系不應該這樣僵硬,她端了杯水給他,坐在沙發上,苦口婆心地勸他:“沈術,你跟嚴溫朝是同學,你們應該經常聚一聚。”

她忽然想到了個點子:“你明天有時間嗎,我幫你們約個地點見面,你們倆之間有誤會,好好交流一下,說不定關系會緩和。”她感慨:“一生難得一知己。”

沈術斜晲她一眼:“我餓了,你去做飯,說不定我會答應和你一起,去見他一面。”

“……你倆見面,你還要我陪你去?”周宜震驚,算了,既然他要求,那她做個中間說客,緩和一下他們倆之間的關系。

她拿起手機,商量的口吻:“我吃過了,現在累的不想動,我給你點外賣吃行不?”

沈術黑眸凝視她:“不行,我要吃你親手做的意面。”

他見周宜依舊坐在沙發上摸着十分礙眼的玩具熊,他慢悠悠地威脅:“你可以不照做,那我也不會去見嚴溫朝。”

他靠在椅背上,翹着腿,掏出手機,滑動着。

周宜看到他不吃到是不打算走的意思,她認命的起身,拖着走累的雙腿,慢吞吞地朝廚房走去。走到門口,她說:“你吃完飯,就趕緊走。”

沈術漫不經心地回她:“這是我的房子,我有權待在這裏。”

“……你是想讓我搬走是吧。”周宜氣惱的走進廚房,在裏面,她發洩地說:“好,我明天就出去找房子。這裏我也不稀罕了。”

“你再說一遍。”沈術走到廚房門邊,陰郁着臉。

周宜正在燒水,她聽到沈術的冷肅聲音,吓了一跳,她繼續道:“本來就是嘛,我住在這裏的時候,一直都以為房東是之前那位,誰知道房子你買下來了。現在造成這樣不必要的麻煩。”

“周一去辦過戶手續。”他說。

什麽?周宜轉臉看着他:“過戶?你準備把房子賣給我?”

沈術點點頭:“不過房價會很高,你可能負擔不起。”

周宜一臉失望:“那算了,我還是先租着吧。”

她心裏氣惱,暗罵沈術沒安好心,明知道她沒錢,還耍她開心。

沈術聽見她沒再鬧着要搬走,才又回到客廳。

她的冰箱裏,塞滿了食材,她找出意面,煮着。

等她做好意面端出來,她看到沙發上原本放玩具熊的位置坐着沈術,而玩具熊……居然趴在陽臺的地上。陽臺每天都有陽光暴曬,玩具熊在陽臺上,豈不是沒多久就曬壞了!

周宜沒好氣地罵道:“沈術,你心裏變态嗎,一只玩具熊,你跟它過不去!”

沈術好心的解釋給她:“毛絨容易吸附細菌,直接放家裏不安全,要把它放陽臺上殺菌消毒。”

是挺有道理的。周宜嘴角扯着僵硬的笑容:“我謝謝你啊!”

沈術走過來,口中說:“舉手之勞。”

他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拿起叉子,低頭優雅的用餐。

周宜看了他一眼,回到電視機前的沙發上坐下,拿起手機發信息。

她問沈術:“你明天晚上有時間嗎?你同學說他晚上才下班。”

沈術冷淡地回應她:“你幫我決定。”

周宜怕他晚上會有安排,直接利落的決定:“那就訂晚上7點,在你的酒店。”

她和嚴元誠都覺得,應該去沈術的酒店請他,肥水不流外人田。

沈術回:“好,我明天早點過來,接你一起去。”

“……啊?不用你來接,我可以自己過去。”周宜簡直受寵若驚,他居然說要親自來接她???

沈術已經吃好,他拿起紙巾擦了下嘴,轉臉看着不遠處的她:“你是發起人,你應該等我一起去。”

“好吧。”周宜應聲。

天色漸晚,他在這裏沒呆多久,走之前,他從懷裏的上衣口袋,掏出一個方正的小盒子,遞到周宜面前的茶幾上。他溫淡的嗓音說:“香港那邊有很多飾品店,店員說這個比較适合你,我就買了,你開看看。”

周宜驚訝地看着手掌心大小的杏色絨布盒,她不敢打開,擔憂道:“是貴重的物品嗎?要是貴重的話,我不能收。”

沈術到她面前蹲下,在周宜的驚詫中,他修長的手指打開絨布盒,裏面是一個紅玉髓四葉草吊墜的玫瑰金項鏈。他視線與她平視,英俊的面容和低沉地嗓音蠱惑她:“店員說,四葉草能帶來幸福,帶來幸運。店員說了很多,我沒記住。總之你帶着它,對你好。”

周宜想笑:“店員想讓你購買,當然會說的天花亂墜。”

沈術見她貌似不喜歡,把手裏的盒子放在茶幾上,站起身準備走。

周宜站起身,追問道:“沈術,到底貴不貴啊?”

“對我來說,不貴。”沈術說完這句話,拉開門走了出去。

四葉草又叫幸運草,周宜是知道的,但是對于這個品牌,周宜很少了解,她拿出手機,搜了下盒子上印着的英文字母,裏面說這是奢侈品,寓意是能帶來幸福、帶來愛情,帶來健康和財富。

當頁面跳出價格的時候,周宜神經一緊,這……還不貴!對她來說,已經非常之貴了好嗎。

讓她花大價錢買飾品,她覺得只會在結婚的時候把錢用來買鑽戒,項鏈她根本不會考慮的。

周宜仔細看着手裏沉甸甸光澤紅潤的吊墜,手裏不停地撫摸,卻沒有要佩戴的意思。她心裏猜不透,沈術為什麽會突然送她禮物?只是因為在香港出差,帶個紀念品給她?

可是這個禮物寓意這麽多,看着不像是一個普通随意的禮品,倒像是他特地精挑細選的。他今晚來,是專程為了送她禮物嗎?

周日晚上,皓月當空,普林斯酒店12層中式古典包廂內,燈光明亮。

沈術親自開車,把周宜接來。

嚴元誠已經先到,坐在優雅舒适的包廂裏

沈術一身質感的黑色西裝走來,他推開包廂的門,讓周宜先進去。

周宜進去後,笑着與嚴元誠打招呼,很自然地坐到嚴元誠的身邊。

沈術在門口愣了一下,然後才進去,在他倆的對面坐下,面色還好

嚴元誠主動伸出手,笑容爽朗,熱情的與沈術握手:“沈術,好久不見,以後要是我休息,我經常去鑫安集團找你玩。”

沈術表情淡淡,也不是不歡迎他,只是說:“來之前,跟樓下的前臺确認下我在不在公司。”

聽見沈術居然同意,嚴元誠特別高興:“好,一言為定。”

周宜作為中間人,只是安靜的喝水,畢竟她是為了撮合他倆和好,她還是不要插嘴才行。

簡單的客套後,包廂裏的氣氛高漲。

服務生進來上了酒水和粵菜,一盤盤精致豐富的菜都是廣東一流名肴,不過周宜卻看着沒胃口,她果然還是吃不了粵菜。

嚴元誠端起服務生給倒滿的酒杯,起身說:“沈術,今天多虧了周宜,咱們倆老同學才有機會坐在一起吃飯。這杯我敬周宜。”

一口幹下後,他又給自己滿上,興致很高地說:“這杯我敬你,希望咱們以後,經常有來有往。”

他又幹下,周宜擔心他,扶着他坐下。

沈術應下嚴元誠敬來的一杯酒。喝完酒後,他放下酒杯,黝黑的雙眸,靜靜地看着對面緊挨着的二人,抿了抿唇,意味深長地說:“你們關系很好的樣子。”

嚴元誠看了一眼身邊的周宜,面向沈術:“你還別說,我跟周宜認識的時間,雖然沒你跟她那麽久,但我們倆她處的是挺好。”他說着,擡手一把摟住周宜的肩。

周宜愣了一下,她不知道嚴元誠是不是故意的,她看到對面沈術盯着她的視線讓她發毛,無奈地笑了笑,把嚴元誠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拎開,連忙端起果汁喝着,假裝是回敬嚴元誠的酒,她借故低着頭躲避沈術掃射過來的視線。

沈術靠在椅背上,低頭從桌上的煙盒裏抽出一根煙,扔給了嚴元誠。又抽出一根煙,含在自己的嘴邊,手指滑動打火機,低垂眉眼,漫不經心地說:“不談這些無聊的事情,說點有意思的。”

周宜聽着,覺得沈術說的對,一直聊她跟誰處的要好,非常沒意思。她笑着附和:“對,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說說你們今後的打算吧。”

他們倆的交談中,很默契的沒有提及江定,因為說起他,就會勾起過往那些辛酸的事情。在他倆心中,江定已經得到解脫,他的一家三口一定在另一個世界,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嚴元誠把沈術扔來的煙,放在一邊,沒有抽。只是嘴角噙着笑容,說:“還打算啥,現在我主要是在局裏忙碌工作,只有休息時,才可以過我自己的生活。”

沈術吸了口煙,慢慢吐出,頓了下,才擡起頭,嗓音淡淡地接話:“你用心工作,休息的時候,少找周宜,她現在在我手底下,管理的工作多,可能沒時間經常聯系你。”

周宜:“……”

三人都沒怎麽吃菜,嚴元誠與沈術兩位老同學,許久不見,此刻并不是促膝長談,而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沒什麽話題。

沈術擡眸看向周宜,意有所指:“周宜,你怎麽不吃,這裏的菜不合你胃口?”

明知顧問!周宜心裏想着,臉上卻微笑着搖頭:“沒有,很好吃。”

說着,她困難的在虎皮鳳爪、紅燒甲魚、燒鵝、尖椒筍炒肫肝、鴛鴦蟹膏、芙蓉蝦中夾了一塊蝦肉吃。

她看着一桌腥葷的菜,心裏莫名不舒服,胃裏一陣翻湧,她立馬放下筷子,跑到走廊上的窗邊透氣。平時她也是無肉不歡的,今天不知道為什麽,胃口不是很好。

涼涼的夜風吹來,讓她的胃裏平複了很多。她沒進包廂,想着包廂內留給嚴元誠和沈術獨處的時間,他倆應該會重歸就好。

許久,她轉身,看到沈術背靠牆邊。

暗淡的燈光下,他微低着頭若有所思,細碎的發絲老實的垂在他的額前,薄薄的雙唇緊閉,卻分外迷人。

她驚訝道:“你沒在包廂跟嚴溫朝聊天?”

周宜走到他面前,他擡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沒有回答她的疑問。一雙幽深的眼眸看着她,慢悠悠地開口:“周宜,你把我當什麽了?你跟我一起來,你為什麽坐到他的旁邊?”

周宜聽出了他的不悅,她沒敢直視他,只是低頭看着他修長的腿,她心虛的笑:“我……我就是随便坐,沒別的意思。”

沈術扶正她是身子,擡手捏着她的下巴,強迫她看着自己,他目光沉下:“是嗎?那進屋後,你坐到我身邊來。”

“……”周宜臉沒辦法別開,她眼珠子轉向別處,躲開他的視線,讪讪地說:“已經吃一半我再挪位置,這不好吧?”

沈術松開她的下巴,牽起她的手,聲音溫淡:“既然你沒什麽胃口,也不必再進包廂了,我送你回去。”

“啊?”周宜。

沈術拉着她的手,徑直離開。

周宜本身就是輕裝來,此刻包廂內也沒有她落下的東西。她只是拖着腳步,勸說道:“沈術,這樣丢下嚴溫朝一個人在包廂,不好吧?”

“我看他一個人胃口挺好。”沈術頭也不回地說。

周宜眼看自己要被沈術拉進電梯,她沒機會跟嚴溫朝說再見,便對走廊上的女服務生說:“美女,你幫我跟包廂裏的嚴先生說下,說我跟沈術先離開了。”

女服務生熱情地回應:“好的女士。”

電梯在一樓停下,周宜說:“沈術,你松開我,我去結賬。”

沈術腳步不停,拉着她繼續朝停車場走,淡淡地說:“我已經結過了。”

他的手溫熱有力,緊緊地握着她微涼的手。周宜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道謝。

到了車邊,她是被沈術塞進車裏的。

沈術跟着,坐在後座,她的身邊。

司機發動車子離開。

車子滑行在黑夜的道路上,周宜借着道路旁投射過來的昏暗路燈,安靜沉默。

車內,她感覺到兩人之間尴尬奇怪的氣氛,也不想再說什麽,擔心他可能聽了會不高興。

沒多久,她接到嚴元誠打來的電話,他在電話中說:“你們怎麽離開這麽早,順便幫我謝謝沈術,下次我再請他。”

周宜把嚴元誠的話,轉告給沈術。

沈術眉頭微蹙,他說:“你不必再回他電話,我會親自跟他聯系。”

周宜見他跟嚴元誠的關系,因為這頓飯的确有所緩和,她轉臉看着他嚴冷的側顏,傻乎乎地點頭:“那就好。”

車子到了溪湖畔小區,周宜先下車,沈術跟着下來,走在她的身邊。

她看到沈術一直跟着她,像是要送她上樓,她說:“沈術,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你早點回家休息。”

高大欣長的身影在她身邊,低聲說:“我送你到樓上再離開。”

周宜抿着唇,沒再說話。

電梯門打開,兩人并肩進去,電梯上行。

下了電梯,兩人一直都到走廊盡頭,她的住處。他看着周宜進房間,門被關上後,才轉身離開。

周宜耳朵貼在門背上,聽着他的腳步聲走遠,才換鞋,進客廳。

這頓飯,雖然是不歡而散,但結局還算好,至少沈術與嚴元誠之間的關系有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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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