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冤魂索命

見到兩人的身影，陸九方才從暗處出來。

“見過首領。”一見到陸九，陸十一又恢複興奮狀态，他此行不虧。

回到租賃的小院，梅香就識相的退下。

沒等陸九詢問，陸十一自己就開始彙報工作情況，“首領，那長汀伯世子果然有問題，那女屍案與他定然脫不開幹系。”

“可翻找到證據？”若是沒有證據，一切都只能算是扯淡，算不得數。

“自然是有的，藏在書房暗格中，機關是書架上的畫卷。”說到公事，陸十一立馬變得嚴謹起來。

陸九冷笑，道：“看來，可以回禀主子收網了，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也該有人收拾他了。”

“讓梅香別亂跑，她的情況待我得了主子明令再做安排。”

“是，首領。”陸十一領命并沒有直接離開，猶猶豫豫，支支吾吾的。

“你還有事？”陸九問道。

“首領，梅香姑娘其實……”陸十一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九打斷了。

“她的事，你不必多言，主子自有論斷，管好你自己的事情便可。”下屬只需要執行命令，做主的事讓主子去幹吧！

陸十一慚愧地低下頭，“首領，屬下逾越了。”

陸九拍了拍陸十一的肩膀，沒有再說話。

大理寺中，陸洵正在寫奏章，捉拿定北侯世子的奏章。

伯府是世代襲爵，需要昌平帝批準，才能付諸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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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收筆，陸九就走進來，“主子，一切妥當。”

“嗯，”對于此事，陸洵成足在胸，結果也在意料之中，“你馬上去集結人手，待本官從宮中出來，就即刻出發。”

“是。”陸九笑得歡暢，對于抓捕長汀伯世子躍躍欲試。

……

宮中，昌平帝正暴躁着，青州節度使鐘正旭被滅門，從他書房搜出謀逆罪證。

鐘正旭是昌平帝一手提拔的，他的為人，昌平帝是清楚的，剛正不阿，就是一頭不會拐彎的倔驢。

當年昌平帝愛惜他的能力，怕他把京中人得罪太幹淨，給他留條路，才将他派去青州。

這些年昌平帝與他一直有聯系，若說他會謀逆，那整個國家就沒有值得信任的官員了。

“哼，這群蠢貨，真以為朕是瞎子聾子，任由他們哄騙不成？”

“可惜了朕的節度使，朕的忠臣良将。”昌平帝痛惜不已，雖然鐘正旭在京城時經常頂撞他，但他從來不會放在心上。

當時的鐘正旭就像擺在昌平帝面前的鏡子，那裏不妥都可通過他直谏知曉，外派青州，也管理得相當好。

有他在，青州的事務昌平帝幾乎不用操心。

昌平帝緊閉雙眼，感覺太陽穴的位置突突地發疼，忍不住皺眉。

“陛下，保重龍體要緊。”成公公輕聲寬慰。

這時，一個小公公從門外進來，跪下，成公公看見後走過去，小公公回道：“辰郡王求見，已在門外等候。”

成公公又回到昌平帝身邊，低聲詢問：“陛下，郡王爺來了，可要宣他進來？”

昌平帝長舒一口氣，帶着些疲憊，道：“讓他進來吧！洵兒主動過來，想必是案件有進展了。”

陸洵進入啓明殿，行大禮，雙手奉上他的奏章。昌平帝看完就直接批準了，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問，“去吧！”

“是，洵兒告退。”

陸洵回到大理寺，拿上抓捕文書，帶上人手就直接去往長汀伯府，打了長汀伯府衆人一個措手不及。

“不知郡王爺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長汀伯舔着臉，笑着打招呼。

他是個慫貨，家中都是伯夫人說得算，不然也不會養出長汀伯世子這樣的敗家兒子。

陸洵也不想跟他廢話，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陸九則直接擺出抓捕文書，厲聲道：“世子周長楓涉嫌破廟女屍大案，我等奉命逮捕，閑雜人等避退。”

長汀伯震驚了，鬧的沸沸揚揚的女屍案，他是知曉的，怎麽查來查去，查到他伯府來了，嫌疑人還是他兒子。

“郡王爺，誤會啊，一定是誤會……”長汀伯還想繼續說，直接被衙差推到一旁，遠離了陸洵。

“搜。”陸洵下令，所帶來的人手就四下散開搜查，重點翻了周長楓的書房，拿到了陸十一所說的東西，然後在小院中抓了周長楓和他的長随。

夜幕已經降臨，此刻的周長楓已經完全清醒，看到穿着大理寺服飾的衙差抓他，他驚恐地想要逃離。

可惜肥大的身軀，成為了他的阻礙，最後被押送出去，路過門口，看到長汀伯就拼命大喊求助。

陸九直接讓人将他的嘴堵上，長汀伯夫人是出了名的潑婦，見衙差要帶走她兒子，便哭鬧大罵起來。

“放開我兒，肯定是誤會，陸洵小兒，你個遭天殺的，放開我兒。”

此話一出，把長汀伯吓住了，想捂住長汀伯夫人的嘴，也已經來不及了。

陸洵冷哼，“辱罵朝廷命官，辱罵皇親，一并帶走。”

“王爺，王爺，開恩吶……”長汀伯苦苦哀求，只可惜站在他面前的是陸洵，是剛正的大理寺卿，最擅長打擊違法犯罪。

人已經抓走，回到大理寺就直接審理，周長楓與那長随都死不承認。

陸洵也不着急，命人将他兩關在一起，半夜上演了一出“冤魂索命”。

而周長楓兩人，因為對方停止審問而暗自慶幸，以為自己抵死不認讓對方放棄了，自己就能逃過一劫。

擔驚受怕一番，所以兩人即使身處牢房之中，也睡得格外香甜。

迷迷糊糊之間，仿佛聽到有人在叫他們名字，半夢半醒的狀态，隐約看到門口站着人。

聲音又一次傳來，長随揉揉眼睛，想要看清楚是誰在喊。

不看不要緊，一看吓一跳，“鬼啊！”長随吓得大聲喊起來，直接把周長楓也吓醒了。

“不睡覺，你叫魂呢？”周長楓睡得正香，突然被吵醒，脾氣特別火爆，直接對長随動手。

長随全身顫抖，目不轉睛又驚恐地看着門口那個“鬼”的動态，手指抖抖嗖嗖指着門口，道：“鬼……鬼……有鬼……啊……”

周長楓沒看，繼續打長随，“有鬼，有你個大頭鬼。”

“還~我~命~來。”鬼再次發聲了，四個字組成的一句話，緩緩道出，還帶着顫音。

直接讓周長楓打了個激靈，雞皮疙瘩直接冒出。

他瞥着眼珠子，緩緩轉過頭去，看到一個長發女鬼，不，兩個，不，三個……

女鬼數量越來越多，到最後，他兩直接被吓暈了。

見人已經被吓暈了，陸洵站在牢房門口看了兩眼，就讓大家夥收工，回去歇息。

第二日，陸九照常提審周長楓主仆，經昨夜一事，他們依舊不肯認罪，陸九把證據擺出來，他們死咬着不松口。

不肯認罪，但不停地大喊，想要離開這裏。

“世子，你還是認了吧，咱們大理寺陰氣重。我可聽說了，做下惡事還不認的，剛開始是冤魂來訪。”

“而後就會捅到閻王爺那裏去，一旦定罪，那就會被冤魂分食，最後魂飛魄散。”

“人間為何設刑事官署，就是為了給那些犯錯之人贖罪，免得他将來入地獄，不得超生。”

陸九陰測測地湊到周長楓身邊，說了一堆引導他心理的話，最後對他詭異一笑。

當場周長楓就雙腿發軟，尿失禁了，而陸九則笑着離開牢房。

被吓到的周長楓，此刻滿腦子都是女鬼、閻王、索命、分食，最後忍不住抱着長随大哭起來。

晚上他們二人都不敢睡，到了午夜時刻，牢房中又出現了那些空靈的說話聲。

一個兩個的女鬼低着頭，緩緩往這邊來，越來越近，周長楓和長随心都提起來了，兩人越抱越緊，害怕不已。

不一會兒，就沒有聲音了，他兩以為沒事了，就偷偷擡眼在外看，卻發現鬼不見了。

正要松一口氣，結果轉頭，那張鬼臉直接出現在他們面前，近在咫尺，仿佛要貼過來了。

就這樣，周長楓二人尖叫一聲，又被吓暈了。

翌日，二人緩緩醒來，不再嘴硬，直接撲到牢房門口，連飯也不吃了，苦苦哀求道：“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求求你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獄卒沒有理會他們兩個，而是去禀告上級，再由上級慢慢往上，告知到陸洵那裏去。

陸洵來到牢房之時，一切都已準備就緒，就等着陸洵開審。陸洵也不廢話，雙目銳利，盯着周長楓道：“說吧！”

周長楓二人受了很大的刺激，整個案件發生過程如倒豆子一般，全盤托出，包括從哪找人，如何弄死的，又怎麽處理屍體。

不僅如此，他們還供出了其他埋屍之地，連伯府小花園中也埋有。

聽了那麽多，整個審問現場都沉默了，只餘下周長楓主仆二人的說話聲。

畫了押，周長楓二人就被陸洵直接關進死牢中，而陸九也帶人到周長楓所說之地挖屍骨。

事情真相大白，又多了十幾具屍體。人命關天，案件嚴重程度震驚朝野，百姓們成群結隊到伯府門口扔臭雞蛋，潑大糞，仿佛這樣能洩恨。

昌平帝大怒，罷黜長汀伯府的爵位，将一府人都趕出京城，世世代代不能再入朝為官。

而後提朱筆批準了周長楓的死刑審判，并下令不用等秋後了，克日便公開問斬。

消息傳出，全城歡呼，直道陛下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