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惡化

慧淑郡主最終還是嫁給了樊郡王世子,她明知道掙紮并不會改變什麽。

但心中那一抹不甘,還是促使她去做點什麽事,來表達她的不情願。

她故意在梳妝時間挑刺,拖延完妝的時間,又故意拖拖拉拉,延緩出門時間。

樊郡王世子在門口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眼看吉時都要過了,慧淑郡主還沒有要出門的意思。

立馬沉下臉來,眼神中充滿戾氣,死死盯着那門口。

直到慧淑郡主出門,樊郡王世子也沒有給她好臉色。

兩個人僵持着,出了康王府大門,樊郡王世子直接翻身上馬離開,也不管慧淑郡主是否已上花轎。

晚上敬完酒,樊郡王世子也沒有去主院新房,而是去了新納姨娘的院中。

在樊郡王世子看來,你不給我臉面,我也無需顧慮你。

就這樣,大婚之日,二人不和的消息傳遍整個京城,成為京城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成為京城大笑話。

慧淑郡主冷笑,覺得樊郡王世子不來主院正和她心意,免得還要花心思與他周旋。

第二日敬茶,夫妻倆也是各走各的,全程沒有一句話交流。

妾室有五個,一個比一個嬌豔,慧淑郡主看着這幾人,就覺得心煩,火爆脾氣上來,直接将手中茶杯扔出去,還燙傷了其中一名小妾。

樊郡王世子目睹全過程,怒氣上頭,完全不考慮後果,直接上前幾步,一巴掌将慧淑郡主打倒在地。

然後摟着他美豔的小妾,看着美人垂淚,心疼不已。

“你你你……”慧淑郡主滿眼不可置信,指着樊郡王世子罵道:“你居然敢打我,你怎麽敢,你個混蛋,我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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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淑郡主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直接爬起來,向樊郡王世子撲過去。

把人撲倒,頭直接磕桌子上,還打翻了茶桌上的茶壺,茶水迎頭倒下來。

“啊”地一聲尖叫,慧淑郡主看清了樊郡王世子被燙發紅的半邊臉。

心中痛快,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你個賤人,我要殺了你。”樊郡王世子痛得渾身發抖,看向慧淑郡主的眼神如同看一個仇人。

慧淑郡主這下知道害怕了,慌亂地逃往卧室,将門反鎖起來,妄想借門擋劫。

她的陪嫁嬷嬷見事情發展失去掌控,生怕出事,趁大家不注意,偷偷遛出郡王府,回康王府報信搬救兵。

嘭嘭嘭,盛怒中的樊郡王世子不顧自己的傷情,大腳大腳地踹門。

沒多久,門就被踹開了。慧淑郡主躲在床腳邊瑟瑟發抖。

“楚南充,你敢,我是聖上親封的郡主,我父王是康親王,你怎敢動我?”

樊郡王雖然也是皇室宗親,但比不得慧淑郡主尊貴,已經在五代開外,皇室血緣早就遠了。

并且,在樊郡王世子兒子那一代,就要開始削爵位了,這也是昌平帝會給他們賜婚的原因。

本就沒有實權,又被削爵位,等同于康王唯一的女兒,結了一家沒有任何助力的親家。

慧淑郡主失身于樊郡王世子,而昌平帝主媒,下旨賜婚。就算康王不想嫁女,也是不行的。

皇權至上,不容侵犯。

“啪”,樊郡王世子一巴掌打在慧淑郡主臉上,瞪着眼,咬牙切齒道:“你說我敢不敢?你個不要臉的賤貨。”

然後又是一頓拳打腳踢,身邊圍觀了許多丫鬟,但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包括慧淑郡主自己的陪嫁丫鬟。

待康王趕到時,慧淑郡主已經奄奄一息了。

頓時大怒,将樊郡王世子踢倒在地,命人将他綁起來。

才讓将倒地不起的慧淑郡主擡到床上,請太醫。

慧淑郡主的死活,他并不是特別在意,盡管這是他唯一的孩子。

他在意的是樊郡王世子明知慧淑是他唯一的孩子,還将她打成這番模樣。

擺明了沒将他這個康親王放在眼裏,才敢如此放肆,這是對他權勢的挑戰,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給本王将這孽障送去大理寺。”康王陰骘地看着,毫不猶豫地下令。

樊郡王還在外面鬥雞,府中下人匆忙趕去找他,聽說主院出事了,打得雞飛狗跳,郡王妃管不了,讓人來尋他。

本來他沒打算理,那下人又說到:“世子動手打了郡主。”

這還了得?這不是要提前葬送他的晚年生活嗎?

雞也不鬥了,匆匆忙忙趕回來,卻聽到門房說康王來訪。

樊郡王腳下一軟,險些摔倒,抖動着雙唇,問道:“如……如何了?”

“回郡王,小人不知。”門房低下頭來,他一個守門口的,哪裏能知道主院的事?

“唉”樊郡王嘆了一口氣,他雖然沒什麽建樹,平日裏只知道吃喝玩樂,但是他不蠢啊!

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他心中清楚,從來不會亂動。

沒想到他明哲保身一輩子,竟攤上了這麽一個蠢貨兒子,看來想要安享晚年,難了。

樊郡王是到四十多歲才得了世子一個兒子,對他的管教過于縱容,如今是悔不當初啊!

“快……快去主院。”樊郡王伸着手,顫顫巍巍指着主院方向。

老管家意會,匆忙讓人扶着樊郡王。剛走到半路,就見兩名壯碩的侍衛,押着半邊紅臉的樊郡王世子。

“父王,父王,你快救我,救我……”一見到樊郡王,世子感覺見到了救星,哭喊着,如同小時候那般,想通過撒潑的方式達到自己的目的。

樊郡王看到自家兒子這幅模樣,也是心疼不已,但是沒辦法,他不能在這個時候犯糊塗。

“閉嘴,你這個孽障。”呵斥聲脫口而出,世子直接呆住了,從小到大,他父王頭一回這麽跟他說話。

還沒回過神,轉眼就見自家老父親向那兩名侍衛賠笑,“小兄弟,還請手下留情。犬子無狀,冒犯了郡主,是小王教導無方。”

“還請兩位小兄弟通融,小王親自給康親王賠罪,饒恕犬子這一回吧!”

“呵”

見樊郡王低聲下氣,兩名侍衛更是得寸進尺,趾高氣昂。先是冷笑,随後毫不留情地嘲諷。

“郡王好大的口氣,您家世子差點就把我家郡主打死了,您多大臉面,讓我等放過他?”

“啊?”侍衛的話,直接把樊郡王吓了一大跳,他沒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到如此地步。

“逆子!逆子!”

樊郡王氣得胡子都歪了,一口氣上不來,險些暈厥。

好在管家随侍一旁,扶住他,幫他順氣,這才緩和過來。

剛緩過來的樊郡王,恨鐵不成鋼,一腳朝樊郡王世子踹過去。

可惜年邁體弱,身體不協調,踹偏了,還險些摔了自己。

生氣歸生氣,但他樊郡王府就剩下這麽一根獨苗苗,也不能不管,若是不管,可不是要斷子絕孫了?

若是真到那個地步,百年之後,他還有什麽臉皮去見九泉下的列祖列宗?

“兩位小兄弟稍侯,容小王先面見康親王,後再處置犬子也不遲。”

為了這個小兔崽子,樊郡王還是耐着性子與兩名侍衛周旋。

兩名侍衛對視一眼,默契地選擇沉默,畢竟貴族之間的複雜關系,誰知道結局會如何?還是莫要跟着瞎摻和了。

沒有反應,就當是默認了,樊郡王如是想。

康親王這邊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冷哼一聲,吩咐道:“照顧好郡主。”

随後自己往外走離開了主院,他倒是想要會一會這個樊郡王。

他可是打探到了樊郡王這個老狐貍一些秘密,他的這個親家,也不是表面所看到那般無用。

這次的機會,倒是可以試試,将樊郡王府收入麾下,為他所用。

所以這次受害者一方的權益,加上自己的爵位權勢,也不知道總不能收服這個樊郡王。

“下臣楚憲參見康王殿下,下臣前來請罪了。子不教父之過,還望王爺看在小兒已有悔過之心的份上,饒他一回。”

“他之過,由下臣這個做父親的來承擔。”樊郡王将老弱的身段放得極低,認錯态度誠懇。

康王沒有接話,樊郡王硬着頭皮繼續道:“小兒與郡主已是夫妻。”

“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日子還要繼續過的,還望王爺為郡主的未來幸福考慮,再給小兒一次機會吧!”

哼,還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這是一日夫妻結成仇吧?

康王看着樊郡王,随後一擺手,所有人都退下了,只留下他與樊郡王二人。

“本王知曉樊郡王府就只剩這根獨苗,想讓本王饒恕那小子,也不是不可以,不過……”

說到這,康王拉長了尾音,停頓了一下,轉動眼眸,觀察樊郡王神情。

“不過什麽?”樊郡王連忙問到。

康王突然笑起來,拍了拍樊郡王肩膀,“不用緊張。”

“不過嘛,呵。”康王還在繞彎賣關子,“這就要看郡王你的誠意了。”

康王此話大有深意,“本王想着,郡王如此聰慧,定然能明白本王的意思,還望郡王早日有個決斷,本王可沒有那麽多耐心。”

說完,康王轉身,大笑着離開了,留下樊郡王一人,久久不能回過神。

他心中萌生一個大膽的想法,這是他活了一輩子都不曾敢想的念頭。

若是這個想法能夠實現,那麽他樊郡王府不僅不會繼續沒落,還可能往上走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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