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給您的信
刀劍相接的下一秒, 被阿銀擋在身後的雨宮翠将子彈盡數激發,封鎖敵人身形的同時,毫不留情地指向致命部位。
無處借力的青年冷哼一聲, 硬是在半空中将身體扭成超出人類想象的古怪姿勢, 用最小的代價吃下了這次攻擊。
身上雖然多出了兩三個流血漸止的彈孔, 但對整體行動并沒有太大影響。
雨宮翠飛快地填裝子彈, 命令鬼兵隊自由攻擊, 不時向跟坂田銀時纏鬥的奈落放幾發冷槍。
然而和面色凝重的阿銀相反,對方在最初的試探之後拉開距離, 在不遠處發出低低的嗤聲, 面上的神情是毫不掩飾的鄙棄與嫌惡。
“太弱小了,”他漠然道, “我無法想象, 老師為何要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你們身上。”
……老師?
現在不是閑聊的時候,雨宮翠按捺疑惑,絲毫沒有接話的意思,擡手又是三發子彈過去,青年用長刀盡皆擋住, 臉色也徹底沉了下來。
趁着對方現在沒有攻擊的意思,雨宮翠迅速和退回隊內的阿銀彙合,頓時察覺到, 同伴握刀的雙手乃至肩膀都在輕微地、無法克制地發抖。
并非出于恐懼, 純粹是遭受了過大的力量沖擊, 手臂上的肌肉已經開始不受控制。
——那是, 無法匹敵的勁敵。
眼神交錯之間便已明白對方的想法, 坂田銀時從衣服下擺撕下長長的布條, 用牙齒咬着一端, 把長刀緊緊捆綁在手上。
空揮兩下确認不會脫手,他深深吸氣,用左手将眉頭緊蹙的小夥伴草草摟進懷裏,在後者背上用力拍了兩下。
“我來攔住他,你們抓緊時間撤退,一定要把蹤跡隐藏好。”
嚴肅的低聲叮囑之後,他松開手後退兩步,又恢複了平日裏的滿不在乎的散漫樣子,似乎根本不覺得自己要做的是什麽大事,甚至還反過來安慰了雨宮翠兩句。
“別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啊,你不會以為阿銀會挂在這種地方吧?這麽想的話我可要生氣了!總之你就放心撤退,準備好一箱,不,三箱草莓牛奶等我回去,光是看在糖分的面子上,我也會盡力全身而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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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被這種話敷衍過去,雨宮翠就不是雨宮翠了。
但在特定的情景下,這些安慰只是一個臺階,引導彼此接受無法改變的慘淡現實。
譬如當前,懷有殺意的敵人過于強大,只是試探性的攻擊就已經讓阿銀感到吃力……如果不想打出全滅結局,那麽讓最強者留下斷後,其他人趁此機會撤退,這是唯一的辦法。
【斷尾求生。】
【明明知道這個世界個人武力有時會起到壓倒性的強大作用,但卻抱着僥幸心理,認為這種規格的事不至于引動強者。歸根結底是我的疏漏,如果反而讓阿銀付出代價——我無法接受。】
如果有別的辦法……
一定有別的辦法。
他望向不遠處長刀斜指地面的陰郁青年。後者也正看着這邊,将雨宮翠和坂田銀時交談的場景盡收眼底。
但也只是沉默地看着,沒有借機嘲笑對手的弱小、或者趁勢發起攻擊,像冷淡的觀衆注視着舞臺上的話劇。
“你……”有個猜測在腦海中浮現,雨宮翠啞着嗓子發問,“你的老師是誰?”
而對方也不負所望,在片刻的停頓之後,說出了那個熟悉的名字。
“自然是吉田松陽。”
“作為老師後來收的學生,你們不知道我也無可厚非。我的名字是胧,天照院奈落的首領,松陽老師的首席弟子。”
暫且不提坂田銀時對這個突然冒出的大師兄是何反應,雨宮翠腦海之中豁然開朗。
從未提及過的首席弟子、燃燒的村塾背景中被奈落帶走的老師、不該出現在這種場合卻又偏偏在此的強大武者……
對方追尋的目标,從頭到尾都和他們一樣。
“你想帶回松陽老師。”
雨宮翠斬釘截鐵地下了定論,漆黑的眼瞳眯了起來,“我不知道寬正大獄你出了多少力,但老師——呵,老師真的承認過你嗎?”
還不等被踩了痛腳的青年陷入狂怒,他緊接着補上一刀。
“連親自押送都要隐藏面目,恐怕老師根本不知道身邊人是誰。既然連以真面目相見都不敢,又為何頂着首席弟子的名頭?啊啊,該不會是,嫉妒吧?”
人越缺少什麽,就越想炫耀什麽。
對眼前的家夥來說,寧願違背老師個人的意志、做出利用權力将人擄走的可鄙行為,也一定要把吉田松陽從學生們身邊帶走,最重視的事物已經顯而易見。
不如說,做到現今這種程度,已經完全不再是師生之情的地步,而是扭曲成了……更加惡劣卑怯的東西。
“看來你自己也知道,老師并不想看見你,自然更加不會跟你走。”
雨宮翠以言語為劍,一步步動搖着對方的意志,“特地前來見證這次離別嗎?即使真的追上去又有什麽用?胧君,該回頭了,別讓老師恨你。”
青年握着刀柄的右手,關節處由于過于用力而泛起了慘白。
盡管面上并沒有什麽表情,但是眼神中激蕩着無數感情的碎片,在瞬息之間刮起暴風,又很快壓抑地平息了。
胧往前邁出一步,斜指地面的長刀逐漸擡起,閃着寒光的冷刃對準了前方的雨宮翠。
“老師不會恨我。”
他仿佛自言自語一樣輕聲喃喃,“我會奪回老師。——為了奪回老師,而殺了老師。”
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已經無暇發表任何評價,念頭只是從腦海中閃過,緊接着就被不斷惡化的局勢飛快擠出。
沖過來的胧不再一味和坂田銀時換招,而是真正把對面二人當做必須殺死的敵人,徹底展現了身為暗殺部隊奈落首領的高超技巧。
不僅在劍術上要強于年紀尚輕的阿銀,體術和暗器同樣精妙。
其他劍士甚至跟不上他們的身影,更別說插手支援。即使借助熱武器之便,能确保精準射擊的也只有雨宮翠一個人。
再這樣拖下去,全軍覆沒是遲早的事。
心中清楚地知道這點,但雨宮翠依舊沒有按照先前銀時所說的領軍撤退,而是視性命如無物,脫離了鬼兵隊的保護,跟随兩人的戰圈前行,在阿銀乏力的每個間隙補上輸出,争奪每一個轉瞬即逝的喘息之機。
胸腹處被胧投出的毒針擦過,已經變得麻木。無視阿銀怒吼着讓他趕快帶隊離開的話語,只是忍受着幾處暗器造成的傷口處傳來的疼痛,默默計算着距離。
斷尾求生是行不通的,阿銀攔不住這個人,雨宮翠也無法忍受抛下夥伴來換取生機。
既然如此,這片戰場上有一枚能夠逆轉局勢的籌碼……計算得當的話,或許還能夠再使用一次。
已經很近了,距離還在逐漸縮小。
一直擋在身前的阿銀體力終于告竭,格擋的動作已經無法跟上對方的斬擊。
馬上就能拿到、只要再靠近一點點——
白發的身影像崩塌的城牆一樣向後倒下,身前飛濺出大片凄豔的紅色血花。
畫面一幀幀在眼前跳過。
胧在揮出決勝一刀之後的停頓,阿銀惡鬼一般滿是不甘的猙獰表情。風從四面八方吹來,草葉和叢生的低矮灌木沙沙地搖擺着。
臉頰上有突如其來的溫熱感,想必是濺上了同伴的血。
已經無暇擦拭,在胧徹底解決自己之前,猛地沖向一側的樹叢——
“抱歉,看來還需要你幫點忙。”
而一直蹲在這裏的HATA皇子滿臉糾結,一會兒看看懷裏的雞一會兒看看外面的打鬥,在雨宮翠沖過來時反而松了一口氣,甚至上趕着往來勢洶洶的黑發大哥哥那裏移動了兩步。
“本皇子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看在咕醬的份兒上才鼓起勇氣幫你的。”
他緊張地嘀咕着,瞅瞅黑洞洞的槍口,不放心地再三叮囑,“所以不能開槍啊,不管怎樣都不能開槍!”
奈落的首領不做停歇,身形急速閃動,追上這個看樣子試圖逃跑的年輕同門。
對方之前就一直只用槍械攻擊,對于劍術似乎一竅不通,此時更是空門大開,把整個毫無遮攔的背部都暴露在自己眼前。
胧不做猶豫,染着鮮血的長刀再次揮出,冷刃分開血肉,帶來強行壓抑的痛苦悶哼。
——只要對準心髒部位刺入,就能徹底解決這個讨人厭的麻煩家夥。
他收刀蓄勢,而滿身鮮血的槍手于此時強行轉過身來,向他展露被勒在懷中的人質的面孔,在收獲了意料之中的驚愕神情之後,沙啞地低聲笑了起來。
本次任務特意交換的重要人質、原本被胧叮囑了立刻離開的央國星皇子,正抱着只半死不活的雞傻呆呆站在面前,腦袋上頂着支威脅意味昭然的□□。
和他對視之後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但還是敬業地擺出稀爛演技,帶着做作的哭腔平板地念起了臺詞。
“啊,本皇子又被綁架了,好可怕!那個誰,你一定要确保本皇子的生命安全,千萬不要激怒綁匪啊!”
反應過來的胧面帶怒色地舉起長刀,準備徹底幹掉雨宮翠這個無恥之徒,卻被皇子殿下驟然尖銳起來的喝罵聲止住了動作。
“你這個混蛋,是在拿本皇子的性命開玩笑嗎!!叔就在不遠處看着,若是因為你的懈怠導致本皇子死在這裏,那麽央國星一定會對幕府發起最猛烈的報複,你這只猴子萬死難辭其咎!”
明明知道這是天人身後、那個表情似笑非笑的同門搞的鬼,但是再三權衡之下,幾乎把牙齒咬碎的胧還是将刀歸鞘,肢體僵硬地後退了兩步。
躺在地上的阿銀一邊哈哈大笑,一邊試圖從地上爬起來,最終的結果只是流出了更多的血,将白色羽織徹底染紅,人也頹然地跌回了草地上。
雨宮翠勉強壓下粗重的喘息,向着不遠處躁動不安的鬼兵隊大聲下令。
“撤退!你們帶着阿銀,按原定路線返回!全速離開,別被幕府的探子跟上!”
身受重傷的坂田銀時任由沖過來的兩人将他架起,被拖走之前,還不忘難以置信地回過頭來追問。
“你要留下?別傻了,那個胧是個瘋子!帶上人質,我們一起離開,老師還在據點等着我們!!”
……一起離開嗎。
高杉還叮囑了他“活着回來”呢,他內心的确不願就這樣突兀地謝幕。說起來,都要怪那家夥立起的巨大FLAG吧。
但是,即使不夠圓滿,這已經是雨宮翠經由努力導向的、最好的結局。
如果一同離開的話,胧絕對會在脫離鬼兵隊視線之後隐匿行蹤跟上,之前的努力都會白費。更重要的是,他的體質和阿銀不同……受了如此重的傷,能不能堅持到據點都需要打個大大的問號。
所以他可以留下來。沒關系,由他留下來就好。
“怎麽能這麽說大師兄呢,阿銀,”由于大量失血,視線已經開始發黑,雨宮翠花了不少力氣來佯裝出平日的輕松語氣,“只是有些同門情誼想要交流,回頭再另行彙合吧。”
不斷掙紮的銀時被隊員們強行帶走,馬蹄聲飛快地遠去。
身下的血液已經積聚成小小的一灘,愈發眩暈的大腦已經無法計時,雨宮翠逐漸把大部分自重都壓在了天人的皇子殿下身上,壓得後者發出了不滿的小小聲抗議。
過去多久了?他們應該已經跑出了足夠安全的距離了吧?
将前因後果捋清,垂下眼睫的雨宮翠突然出聲,叫了人質的名字。
“BAKA皇子。”
“啊,做啥啊?——不對,說了多少遍是HATA皇子,HATA皇子!”
“其實你叔叔答應帶我去央國星游歷了,但是不敢告訴你,怕你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生氣。”
“真的嗎?!我怎麽可能會生氣啊,叔的想法一直難以理喻……不過你不是攘夷志士嗎,突然跑去央國星幹什麽?”
“那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雨宮翠語氣誠懇,“成為一個漂泊在宇宙之間的寶藏獵人,是不是很浪漫?”
對面的胧嘴角微微抽搐……不僅僅是因為雨宮翠的失智發言,更因為他在HATA皇子大力點頭說“對啊對啊”之後,一槍托砸在小可憐的後頸上,把皇子殿下敲暈了。
而雨宮翠本人也為此耗盡了最後的力氣,松手把小天人放倒在草地上,自己也随之跌坐下來,費力地喘着粗氣。
右手手腕突兀地一痛,□□被胧踢飛,不知滾到了哪一處草叢去。脖頸上多了抹冰涼的觸感,強迫他擡起頭來,和青年暗灰色的眼睛對視。
“老師的學生,我并沒有刻意想解決。”胧有些遲疑,但還是慢吞吞地說,“是你太弱了。”
雨宮翠忽略他的後半句話,艱難地扯起嘴角笑了笑。
“因為你知道老師有多重視學生,邁出這一步的話,就徹底無法回頭了。對了,胧君,要不要和我做個交易?”
“但我已經拿回了籌碼。”
“不,這裏不是還有一枚嗎?”
雨宮翠任由抵在頸上的長刀愈發用力,似乎割破了肌膚,但已經無法帶來痛感。篤定了這個視吉田松陽為最優先的家夥必定會選擇答應,即使生命在逐漸流逝,臉上的表情依舊勢在必得。
“就用‘雨宮翠的死’來當做籌碼吧。但并不是威脅,對你來說是絕對有利的交易——那就是,不要告訴別人,‘雨宮翠死在了我的手上’。”
從刀尖的輕微顫抖便能發覺,對方此時是何等心旌搖曳。
“……欺騙他們你還活着?”
“欺騙他們我還活着。”
“這樣老師就不會怨恨我。是啊、原來是這樣……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又打暈了在場的人質,原來你從一開始就打的是這個主意嗎?……我無法理解。”
但是,正如對方所說,這對自己而言是絕對有利的交易。
意動的胧放下長刀,看着草地上不斷擴大的深色血跡。
“我會好好收拾現場的。這樁交易,我答應了。”
并沒有聽到回話的聲音。奈落的首領将染血的武士/刀插回鞘中,默然地低頭看着面前頭顱低垂的黑發少年。
那張臉龐若是擡起來,必定又是讓人惱火的、了然的諷笑吧。
雖然不願承認,但老師的眼光,依舊一如既往地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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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陽老師回來已有半月有餘。換句話說,鬼兵隊的副手杳無音訊、生死不明,同樣已經半個月了。
各自分散隐藏蹤跡的普通隊員尚不知道消息,但換俘之日三天後兩組彙合的鬼兵隊卻清楚得很。如果不是白夜叉大人身受重傷,恐怕就要被暴跳如雷的隊長給生撕掉了。
連帶着迎回吉田松陽的喜悅都被沖淡不少,據點的氣氛也少有的壓抑。盡管前者在回憶起“胧”這個名字後,略顯猶豫地表示印象中那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但坂田銀時卻并不認同。
以高杉和銀時為首的一衆主張立即外出搜集消息、組織營救,而理智尚存的松陽老師個桂小太郎認為現在并不是好時機,幕府正醞釀着針對己方的報複,一旦被發現蹤跡後果不堪設想。
氣氛一天比一天更加焦灼與割裂,甚至連鬼兵隊內部都隐隐分為了不同的兩派。
而就在無法繼續忍耐的高杉晉助命令隊員們做好準備、明日出發尋人的那天晚上,負責采購物資的平賀三郎氣喘籲籲地從門外沖入,手中揮舞着兩張薄薄的信紙。
“雨宮大人的信!隊長,是雨宮大人給您的信!!”
像是一粒水星落入油鍋,整個據點都被男人的大嗓門振得呼啦作響,整個沸騰起來。聞聲而至的高杉晉助一邊把匆忙披起的羽織按在肩膀上,一邊毫無儀态地大步跑過來,一把将信紙從嘿嘿笑着的屬下手中拽過,低頭讀了起來。
頓筆有力,行文飄逸,的确是那人的親筆信。
【展信佳。】
【冗雜的客套話就省略了,不告而辭的确是我的錯。】
……
天色漸黑,有人在一旁舉着蠟燭,在他翻完之後沒好氣地奪過信紙,嘀咕着“為什麽不給阿銀給你這個家夥”。
看完信件的高杉晉助站在原地,心頭有些帶着澀意的茫然。
太突然了。
明明答應了他成為鬼兵隊的副手……果然是一時興起嗎?
但是回過神來,看見屬下們投過來的期待眼神,高杉依然擠出一個勉強的笑意,給衆人吃下一粒定心丸。
“明天的行動就此取消吧,翠沒事。”
這封信來得太是時候。
他在一片歡呼和擊掌聲中猶疑地想,總感覺哪裏不對。若是有一天能再和奈落的首領見面,一定要好好問問他發生了什麽……但在那之前,必須成長到能擊敗對方的地步。
一旁的坂田銀時看完信,如釋重負地長長舒了一口氣。
“沒能當面告別也好,以後見不了面也罷,總之人還活着,這些都不是問題啦。江戶可是宇宙的中心,總有一天能再見到的,對吧矮杉?”
無視對方脫口而出的綽號,高杉晉助拿回信紙對折兩次,輕輕放進了懷裏。
“事情結束之後,我會去找他。總有一天——”
遙遠到無法寄信的地方,若是親身抵達,總歸能夠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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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伴暗下決心的時候,于系統空間內中轉完畢的雨宮翠睫毛輕輕顫動,在新的任務世界中睜開了眼睛。
意識徹底沉入軀殼,頓時發現有哪裏不對。
并不是由于身軀又變成了小孩子的緣故,在松下村塾學習時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幼童體态,已經很習慣這幅樣子。
但是、明明睜開了眼睛,視線卻依舊像蒙着層若有若無的薄紗一樣朦胧,以及呼吸時強烈的阻滞感、心髒跳動間不時的抽痛,都昭示着一個明顯的事實。
——現在的雨宮翠,身患重病,說不定已經命不久矣。
他艱難地挪動纖細的小手小腳坐起身來,意外地發現自己呆在一處相當狹小的“帳篷”內,如果在幾根生鏽的殘破鋼筋上簡單圍上氈布也叫帳篷的話。
沒有被稱為窗戶的構造,氈布為了保暖而遮得嚴嚴實實,一絲光線也透不進來。
因為起身的時候壓到了自己的頭發,所以唯一能确信的就是現在自己是長發。
至于家具、擺設一類的都不存在,帳篷裏堪堪容下一張彈簧都露出來的床墊,上面鋪着幾張毯子,就是雨宮翠剛剛爬起來的床。
他沿着帳篷邊緣摸索,好不容易才找到氈布的邊緣,小心翼翼掀開了一條縫往外看去。
值得慶幸的是現在是白天,光線充足,即使是視力捉急的雨宮翠也能勉強看清近旁的景物。
但是,伴随着好消息而來的也有壞消息——
從腳下蔓延開來,一直堆疊到遙遠的天際的彩色馬賽克,似乎全都是各個種類、數之不盡的垃圾。
雨宮翠慢慢張大了嘴巴。
——他現在,住在垃圾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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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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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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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