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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謝志清與王嫣然不知何時離去, 溫淑琳與季林鐘一路出了這院子。極有默契的分開走。
溫淑琳回到人多的地方,見王嫣然與溫淑涵陳明珠三人又坐在一起談笑,心中越發期待二人發現真相的情形。
模棱兩可的答案, 顯然讓季林鐘不太滿意, 但也不好将溫淑琳逼得太緊。季林鐘想了想覺得從溫同河那處下手, 也許會更容易。
晚宴過後, 賓客逐漸紛紛告辭,季林鐘站在大門處等的溫同河将最後一人送走這才上前說了自己的想法, 當然還是拿的照顧阿旭做幌子。
溫同河看向季林鐘的眼中夾雜了些不明意味的眼神,縱然他比這年輕人多活了二十年,可論起狠勁心計手段還是比不上眼前之人。
如今溫淑琳還在守孝期間,還算是季家婦,溫同河也說不出反對的話, 只盼女兒能夠聰明些,在這人還未功成名就之前, 化險為夷。
溫淑琳一邊扶着阿旭上馬車,一邊聽到他們的談話,怎的也沒想到季林鐘搞這一出,明明已經答應過會考慮的, 這人便迫不及待的做主與父親說了此事, 以阿旭做筏子,只怕父親也不好拒絕。
果然,等溫淑琳過來時,溫父只道讓在出發前回家一趟, 有些話要交代與她, 便也沒多做挽留。
被趕鴨子上架的應了此事,溫淑琳別提有多氣, 一路緊抿着唇。
回到季家,許是實在找不到那賬冊,也或是因為從季林鐘口中在撬不出其他有用的消息,在得知季林鐘不日啓程要去京城後,陳明珠自發自的主動提起告辭。
季林鐘言語之上稍加挽留了兩句,見陳明珠态度堅決便随她去了,溫淑琳便是連樣子都難得裝,要走就走,與她何幹?
只是相送之日,季林鐘突有急事,這送客的事情還是落在了溫淑琳頭上。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出了城停下。
溫淑琳帶着阿旭下了馬車,牽着他走到陳明珠跟前,“阿旭快去與你姨母道別。”
阿旭看了一眼溫淑琳,聽話的看向陳明珠,小大人似的拱手作揖,“姨母慢走,得空再來看阿旭。”
陳明珠低頭看了一眼,卻是不作理會,反而看向溫淑琳,“溫姐姐不必急着道別,聽聞溫姐姐過幾日也要随二哥入京,京城也有我們陳家的鋪子,屆時有緣說不定咱們還有機會京城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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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淑琳:“……”這孽緣,還是不要再見了吧。
送完人回到季家,聲稱有急事的季林鐘卻是老神在在的坐在廳中喝茶。
溫淑琳沒好氣的冷哼一聲,還在氣他之前擅自做主,“無事偏要聲稱有事,得閑在家便是連客都不願送,小叔還真真會使喚人!”
季林鐘放下手中的茶碗,“嫂嫂莫氣,今日當真有事,還是與嫂嫂有關。只是事情一了,便急着回來與嫂嫂說個好消息。”
“什麽消息與我有關?”
季林鐘好心提醒,“前日不是與嫂嫂做了交易?既然做了交易,那便要拿出誠意來。”
那是交易?那是趕鴨子上架?說好的讓人先考慮考慮,可結果呢?事已至此,溫淑琳難得與他辯,直接問道:“什麽好消息?莫不是表兄之事,小叔已經有眉目了?”
“伯父壽宴之後,我便尋人跟蹤了謝志清,發現他這兩日在外頭找了一間當鋪,當了好幾箱物件。那些物件雖不是名貴的東西,到底還是值幾分錢,我在想他一個窮書生怎的會有這些東西?嫂嫂不妨猜哪些物件都是打哪來的?”
還用猜?
“可是我父親壽辰別家送的賀禮?”想來那日因為大伯之事耽擱了,又或者是因為其他原因使得這其中生了什麽變化,是以她那日沒有遇到母親與表兄偷龍轉鳳的現場。
“嫂嫂真是聰明,一點就通,”季林鐘毫不吝啬的誇獎,“如今這些物件統統都被我暗中買下,端看嫂嫂要如何?”
溫淑琳氣消了不少,在看季林鐘也覺得順眼許多,“多謝小叔,那這些東西便交由我來處理,小叔花了多少銀子買回的,我都一一還給小叔。”
“不必,這點錢季家還出的起,就當作是嫂嫂願意陪阿旭入京的謝禮,”話鋒一轉,季林鐘又問道:“不過我有一事不解,還請嫂嫂解惑。”
得了便宜,自然好說話,“小叔請講,必定知無不言。”
季林鐘其實是有意點撥她,“這謝志清僅憑一人之力,怕是無法瞞着你父親将賀禮偷運出府,其中另有他人參與其中,嫂嫂覺得是誰?”
溫家上上下下,統共就四個主子,溫父斷然不會行其事,溫淑琳又出嫁,除開謝志清,是誰就連他這個外人都猜得到,眼前女人如此聰明不可能不知。
溫淑琳嘆了口氣,十分無奈,“讓小叔見笑了,母親愚昧,被表兄的花言巧語所诓騙,我這個做女兒的也無法使之清醒,真是罪過。”
謝志清此人能說會道,在加上腹中又有些才華,長得也是光風霁雨,這樣一個看似堂堂正正的人,只要他真心将那人拿下,那人便會不知不覺中陷入他語言的陷阱,甚至對此深信于他。
想到上次在溫家,看到溫淑琳額頭紅腫,滿身茶水的狼狽樣,季林鐘心中到是對溫母的作風,溫淑琳的無奈有了幾分理解。世上能有幾個人會舍得為了侄子與女兒動手呢?
“這些物件因着當的十分倉促,價格也比平時壓的低了許多,此事若溫伯父有心要查,怕是瞞不了多久,嫂嫂可知他們為何要行這般危險之事?”
那些錢可都是要拿去填前世契約的坑,不能明說謝志清與一個姓陳的公子哥還有縣太爺有牽連,萬一季林鐘覺得牽扯上官府太麻煩,不肯幫她了?又或是懷疑自己是從哪裏來的消息?
溫淑琳想了想,幹脆尋了個法子抛磚引玉,“家中有一忠仆,曾與我說過,表兄在外邊好像有其他營生,”頓了頓,溫淑琳雙眉緊皺,好似在努力回憶着什麽,“具體是什麽營生我尚且不知,但與他合作之人好像是個姓陳的……莫不是那營生在銀錢上周轉不過來?”
季林鐘信了她的話,只是抓住了其中一個十分微妙且又關鍵的細節,“你說姓陳?可确定?”
溫淑琳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嚴肅起來,“小叔為何如此緊張,姓陳又怎的了?”
等等,姓陳?
一個姓陳的有錢公子自己就能做成買賣,為何要拉上謝志清一個窮書生?莫非真是看他有才華想要助他一臂之力?
前世季家的賬冊是落在表兄手中,後來溫淑琳只知季家家産被轉移,卻不知具體情況如何,賬冊最終是個什麽情況。
而今世,賬冊還在季林鐘手中,從未上門的陳家二姑娘陳明珠突然而至,打起了賬冊的主意。
這糾葛,這牽連,說是碰巧怕是自己也不會相信吧?
溫淑琳突然意識到這其中好像是有些說不明的東西在裏面,莫不是那姓陳的公子哥與陳明珠有什麽關系?
她能想到的,季林鐘也能想到,陳家本就在名單之上,陳明珠又突然而至,上一世季家賬本被找回來時明顯有所缺失,而這背後又有個姓陳的摻和在裏面。
“突然想起鋪子上還有事情未處理,嫂嫂晚飯不用等我,帶着阿旭先用便是。”
“好。”溫淑琳面上十分平靜,心中卻猶如波濤洶湧平靜不下來。
兩人皆是重生之人,但記憶卻不是重疊的。記憶是每個人特有的東西,是以有些事情她知曉的,季林鐘不知,季林鐘不知的,她卻知曉。季林鐘必是發現了什麽想要去查證,不然不會走的這麽急。
若是能将兩人的記憶做比照,只怕很多事情都能容易的多,溫淑琳深吸了一口氣,只是這怕是永遠不可能了,若是被他知曉自己有上一世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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