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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VIP2014-03-03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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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程勉腦子簡單,如果一個女人讓他忘不掉,那麽他就記她一輩子。于是何筱離開的時候,他等她,她回來的時候,他依舊等她。
從大院到軍營,從一個懵懂少年再到一個真正的軍人。他等待着與她相持相扶,走過艱巨且漫長,平淡卻光榮的日子。
求婚時
程勉:據不完全統計,我軍現役軍人有二百多萬,其中有二分之一,不三分之二的人還處于單身的狀态。所以你接收了我,等于為國家解決了一部分負擔。
何筱:我媽說,當軍嫂很辛苦。她辛苦了那麽久不想我跟她一樣。
程勉:我知道。
何筱:可我媽也說,很難再找到像你這麽靠譜的人。
程勉一怔,拉着她的手掉頭就走。
何筱:你幹什麽去?
程勉頭也不回:領證!
簡言之:就是一名陸軍軍官青梅竹馬的那點兒事。
內容标簽:軍旅 都市情緣 青梅竹馬
搜索關鍵字:主角:程勉,何筱 ┃ 配角:徐沂,葉紅旗,褚恬等 ┃ 其它:部隊大院裏的青梅竹馬事
☆、01、
《長冬》
楔子 :一封沒有寄出的信
很久沒有給你寫信了。
B市的冬天總是格外的冷。早起我被凍醒,一看窗外,又是一場搓棉扯絮的大雪。
今年冬天老何的身體開始斷斷續續出現一些問題。我勸他去醫院,可是老何一直沒答應。每當我提起的時候他總是皺眉斥責我說:“我當了十幾年的兵了,這點小病的抵抗力都沒有?”
其實我懂,老何是怕了。怕萬一檢查出來個好歹,他自此出不了醫院的大門。無奈最後我哭了一場,老何才不情不願地去做了檢查。沒什麽大問題,真是萬幸。
我忘了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老何,老何”地叫他,叫了這麽些年,他是真的老了。那天我和他并排坐着看電視,不經意的一轉頭,看見他耳鬓邊的一茬白發。明晃晃的,真紮眼。我看着難受,說要替他染發,還被老何嘲笑了一頓。
電視裏正放着建國六十周年的閱兵式,老何盯着看了一會兒,忽然問我,知不知道他當了十幾年的兵,最遺憾的一件事是什麽。我搖了搖頭,他笑着告訴我答案,他說他最遺憾的就是沒能等到部隊大換裝就轉業了,那07式軍裝,穿在身上多精神,多潇灑。
我也跟着笑了,心底裏是一片酸澀。
我知道老何一直懷念那個地方,正如我一樣。懷念那老大院、農場、河灘、漫山遍野的花還有數不盡的快樂時光。我日夜思念着它們,哪怕這麽些年我終究沒再回去過一次。
前不久我輾轉得知,再有兩年,老大院和農場就全要拆了。聽到這個消息的那天我又失眠了。我在感情上從來都是一個後知後覺的人,總要在離別很久之後才會感到到難過。所以,夢是我唯一能獲得慰藉的地方。
在夢裏我又回到了農場,翻過那截矮牆去逗弄河灘裏的蝌蚪;在夢裏我又回到了大院裏的操場上,頂着漫天的星星找丢掉的那只涼鞋;在夢裏,我坐着軍卡颠簸到了一個很遠的地方,迷蒙中睜開眼睛,見到了你。
1、
B市,冬。
大雪連綿下了三日之後天空終于放晴,燦爛的陽光照得人的精神也抖擻了起來。位于市東郊的B軍區某集團軍T師的師部大門洞開着,一輛輛軍卡碾壓着積雪魚貫而入。
車上的兵剛剛結束了為期一天一夜的野外拉練,零下幾度的天氣裏在雪裏打滾的感覺可不好受,個個都耗盡了體力。
一輛獵豹軍車不緊不慢地在營區裏開着,在所有軍卡都開向食堂的時候,這輛車拐了個彎,停到了師屬偵察營的樓前。片刻,一個滿身泥濘的上尉軍官從車上走了下來,正了正軍帽,大步跨上了臺階。
門口站崗的哨兵立刻起立給他敬了個禮。上尉軍官潦草地回了個禮,還沒走遠,就被哨兵給叫住了:“程連長,周副營長讓您回來了到他辦公室去一趟。”
正準備上樓洗個澡倒床就睡得程連長程勉步伐一頓,轉道去了周副營長的辦公室。
“報告。”
“請進。”
程勉推門而入,拍拍帽子上的灰說:“副營長您找我?”
周副營長從文件裏擡頭,看他一身髒兮兮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看來我找的不是時候,怎麽,剛回來?”
程勉點點頭,打起精神拉過來個椅子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有事您盡管吩咐,我就是塊兒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少貧,你先看看這個。”
說着遞給他個檔案袋,程勉打開翻了幾頁,挑了挑眉毛:“這不是新兵的檔案麽,您給我看這幹什麽?”
“你還沒聽說?今年全師新兵複檢,查出來一個兵是帕金森綜合症,上面說是讓退回去。”
“就我手裏這個?”
周副營長點點頭:“這是教導員親自接過來的兵,按理說應該是他或者你們連指導員徐沂去,可這幾天這兩人都不在,你就受累跑一趟吧。”
程勉這才算懂了,他又低頭翻了翻檔案,空出來的一只手不自覺地捋了捋精短的頭發。再擡頭時,正好對上周副營長揶揄的眼神:“不想去是吧?剛不是還說自己是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麽?”
見心思被人識破,程勉也笑了:“副營長,您要叫我上刀山下火海我沒意見,可這送退兵的事叫我辦可就是找錯人了。別的不說,我到這兵家裏我都不知道該跟他父母說什麽。”
“你不是挺能貧的麽?到那兒接着發揮就行了。”
“您饒了我,這麽大的事,我要是接着貧那不得被人轟出來。”
“就憑你這張號稱‘形象代表’的臉就轟不出來,”周副營長顯然是不想跟他廢話了,“行了,吃過早飯收拾收拾就直接找你們連江海陽,兩人一起去。”
話一說完,程勉就連人帶檔案被趕出了副營長的辦公室。摸摸差點兒被門撞上的鼻梁,程勉失笑道:“還兩人?這排場可夠大的。”
抱怨歸抱怨,但上面安排下來的任務該執行還得執行。
吃過早飯,程勉簡單的洗了個澡,回到宿舍換了套嶄新的軍裝。軍容鏡前的男人總算對得起“形象代表”這個稱號了,五官英俊硬朗,身材修長挺拔,各項軍事技能過硬,更難得的是無甚不良嗜好。身為一連的主官訓練場上絕不手軟,私下又能平易近人地跟連裏的兵打成一片。不論家庭背景,單看他七年來的履歷表,已經算是集團軍最有前途的年輕軍官之一了。這就是衆人眼中的程勉。
扣好最後一枚扣子,程勉又對着鏡子正了正帽子上的徽章。一切各就各位,他拎起一個包下了樓,江海陽已經等在了院門口。
“會開車嗎?”程勉迎着光看他,微微眯了眯眼。
江海陽拍胸脯:“沒當兵前就會了。”
“那好,”程勉将車鑰匙抛給他,“送我們到火車站你就回來吧。”
江海陽接住車鑰匙,愣了愣:“連長,副營長交代我跟你一起去。”
“少廢話。”程勉揚揚下巴,示意他上車,“這事兒用不着兩個人。”
官大一級壓死人,江海陽只好服從命令。兩人從師部招待所接了退兵之後,加快速度往市區裏開。
作為一個大城市,B市的市中心向來是繁華和喧鬧的。而今又逢周末,走到哪裏都是成隊堵着的汽車和川流不息的人群。
一天一夜沒合眼的程勉靠在副駕駛座上眯了一會兒,再睜開眼的時候車還是堵在市中心最長的那條路上,一寸一寸地往前挪着。寒冷被隔絕在車外,一縷縷陽光照進來,烤的人有些焦躁。程勉第一反應就是拉下遮光板,然而視線掃過外面熱鬧的市區,他又收回了手。
程勉軍校是在B市周邊一個省的省會城市讀的,隊裏紀律嚴格,請假外出的機會都不多,更別提出省了。畢業後倒是直接分配到了B軍區,部隊就駐紮在距離B市不到兩小時車程的郊區,但他工作任務繁忙,一年也進不了幾趟城,更別提像現在這樣能坐下來平心靜氣地看一看這個城市的風景了。思及此,他此時此刻倒是有些羨慕坐在後排的退兵小陳了,沒有這身軍裝,他還有自由。
身旁的江海陽突然嘆了口氣,程勉偏頭看他,打趣道:“坐不住了?”
江海陽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連長,我這加起來有兩月沒進城了。”
“你當我來過?”程勉沒好氣,“行了,等會兒到前面路口停下來,你下去溜溜給我們買點兒東西路上帶着吃。”
江海陽高興地應了一聲,長龍一樣地車隊又往前開了開,好不容易蹭到了路口。他把車停穩,麻溜地就下去了。程勉也扭頭對後排的退兵小陳說:“下車待會兒?”
小陳一言不發地搖了搖頭,程勉也就不勉強他,自己下來透透氣。
雪後的空氣總是清新的,程勉做了個深呼吸。別說,讓他這樣在訓練場上待慣的人一動不動地坐幾個小時,還真有股說不出的難受勁兒。街邊兒也不好做太激烈的動作活絡筋骨,程勉只好伸了個懶腰。
然而就在他剛舉起胳膊的那一剎那,突然有個人從他身後跑過,還狠狠的撞了他腰一下,程勉站穩,還來不及罵娘,就聽見一道尖利的女聲喊着:“抓小偷!”
小偷?
程勉向後看了眼,只見兩個穿着工裝的女人并一個警察匆匆地向這邊跑來。他頓時恍然大悟,摘下帽子就去追剛剛撞了他就跑的人。
B市這幾天剛下過雪,路面上的積雪還很厚,尋常人跑不太快。可程勉不一樣,他是剛從雪地裏摸爬滾打一天一夜的人,就算腳上穿的皮鞋有礙他發揮,他的速度還是非常快。心虛的小偷回頭看一眼,發現又多了一個人追他,立馬喊:“別追了!”
程勉沒說話,腳下适時的加快了速度。小偷跑的幾乎要吐血了,回頭又沖他喊了一聲:“別他媽追了!”
程勉抿緊嘴唇,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上前,一個反剪就将小偷按到在了地上。
“你他媽的放開我!”被制服了的小偷嗷嗷叫着。
“我讓你跑!”
兜頭給了小偷腦袋一巴掌,程勉勒住了他的脖子,直到警察趕過來才松開了手。
“老實點兒!”
警察毫不客氣的铐緊了小偷,交給匆匆趕過來的同事押上警車。其中一個女人此時也跑了過來,疊聲對程勉道謝:“多虧你了,謝謝,太謝謝了。”
程勉整整自己的衣服:“沒事,你還是先檢查檢查包,看有沒有少東西。”
年輕女人大概看了一眼:“沒有丢,太謝謝你了……”
“客氣了。”程勉笑着說,“我是軍人,見義勇為是應該的。”
女人臉色微紅,想起什麽,向身後的人招了招手:“笑笑,快過來。”
順着她招手的方向,程勉擡頭看見一個女人正踩着積雪往這邊走。似乎仍是心有餘悸,她走的很慢。程勉微眯着眼打量着這個從裏到外都透露着小心翼翼的女人,開玩笑似地說道:“你朋友可能是受驚了。”
話一說完,迎面走來的女人擡起了頭。視線落在她那種蒼白如紙的臉上的時候,程勉驀地睜開了雙眼,全身陡然僵直,用一種難以置信又有些詫異甚至可以稱之為驚喜的眼神盯着她看。而她顯然也看清了他,臉上的表情變化幾乎與他一模一樣。就在他将要脫口而出她的名字的時候,那個女人,她竟然忽然轉身跑了!
程勉又是一愣,而後拔腿就追。只是老天像是故意捉弄他一般,剛跑出一步他就仰摔在了地上。這一跤可摔得夠結實,程勉緩過勁來狠狠捶了捶地,咬牙喊道:“何筱!你給我站住!何筱——”
她肯定是聽見了他的喊聲,可逃跑的步伐并沒有就此放慢或是停止。程勉從地上站了起來,正要追上去,胳膊忽然被人拉住。扭頭一看,是江海陽。
“連長!出事了!”
“有事回來說!”一心要追何筱,程勉不甚耐煩地應付了江海陽一句。
“是大事!”江海陽一臉哭相,“小陳跑了!不見了!”
“跑了?”
退兵的就怕遇見這種麻煩事兒,程勉擡頭看了看前方,已經不見何筱的身影了。整個過程就像是一場夢境一樣,來得快去得也快。程勉在原地呆立了一會兒,忽的扣上帽子轉頭就走,走幾步見江海陽依舊待在原地,火大道:“愣什麽愣?走人!”
江海陽也被程勉弄懵了:“上哪去?”
“找陳大爺!”
作者有話要說: 時隔七個月,某貓終于又挖新坑了。
此坑,說新不新。早在寫小叔前就開始計劃寫了,但是因為怕一直寫軍旅姑娘們審美疲勞,所以穿插着來。
之前寫過兩篇軍婚文了,所以喜歡看軍旅的姑娘對我應該不陌生。但我要說,這篇文,都之前寫過的軍旅言情都不一樣,要寫實很多。厚臉皮的說一句,如果你是喜歡軍人的姑娘,一定不要錯過這篇。【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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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就在程勉挨着B市市中心那無數條街道找人的時候,何筱一口氣沒停地跑回了家。父親老何和母親田瑛剛吃過午飯,聽見動靜從廚房出來,看到了渾身無力,雙腿發軟靠着大門的何筱。
田瑛有些驚訝地看着她,“跑回來的?”
老何倒是淡定:“吃過飯沒?我這做的打鹵面還有剩呢,嘗一點兒?”
田瑛沖老何擺擺手,趕他回廚房幹活,扶着何筱讓她站穩:“你們單位中午不是不讓回家,你怎麽回來了?”
何筱只覺得嗓子發幹,餘驚未了地喘着氣。
田瑛看着更着急了:“請假了沒?”
何筱此刻根本說不出話來,她看了母親田女士一眼,渾身無力地坐進了靠門的沙發裏,而後,将腦袋埋進了張開的雙手。這一系列反常的舉動讓田瑛更不放心,還想再問什麽,被老何給拉開了:“行了,就是有什麽事也等她休息完了你再問,沒看閨女氣都還沒捋順?你下午不是約了人麽,再不走可要遲了。”
田瑛這才想起來,慌忙收拾了東西。囑咐了老何幾句,才出了門。
整個家裏總算是安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何筱才擡起頭,茫然地盯着四周看了一會兒,眼睛才漸漸有了一絲神采。身旁有翻動報紙的聲音,何筱微一眨眼,扭頭看去,發現父親老何正坐在門邊的椅子上看報紙,見她有了動靜,笑了笑,起身挨着她坐到了沙發上。
他握住何筱的手,問:“怎麽跑回來了?單位食堂做的中午飯不好吃?”
何筱睜眼看向父親,慢慢地,扯了扯嘴角。
她似是終于緩過了神,挽着老何的胳膊,把腦袋枕在了他的肩膀上,低聲說:“沒、沒事,只是——突然覺得累。”
老何如何不清楚自己的女兒,知道這是借口,卻也只是笑着說:“不适應B市的生活節奏吧?爸爸剛到這兒的時候也是這樣,待一陣子就習慣了。”
何筱沒說話,聽着父親的絮叨,因見到那個人而湧起的高度緊張感也漸漸消失了。然而有些反應是不受她控制的,只要想到那張臉,內心深處就像是有一道激流在湧動,讓她忍不住顫栗不已。
見她心緒完全平靜了下來,父親老何将剩下的面條給她盛了出來。何筱并無胃口,只是看着父親獻寶似的神情,還是吃了一碗。老何樂呵呵地看着,吃完飯了什麽也不問,直催着她去睡一覺。于是何筱聽話地躺到了床上,看着老何拉上房間的窗簾,在他關門出去的時候,突然叫住了他:“爸,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
“我想問——”何筱坐了起身,看着父親,神情難得有些猶豫,“我想問,B市都駐守有哪些部隊?”
老何似是被她問住了,怔了一下,才答:“恐怕得有不少吧,二炮一基地的司令部、市郊的空軍訓練基地、對了,還有——”他想起了什麽,笑着說,“我不是跟你說過麽?我當兵第一年沒走成,那年去咱們那兒招兵的軍就駐紮在B市。”
何筱淡淡一笑:“是,您說過,我給忘了。”
“突然問這個幹什麽?”
“沒什麽。”
微微一笑,何筱又躺了回去。
一下午加一晚上的時間,何筱都是在輾轉反側中度過的,第二日,她早早地起了床。閑來無事,便給家人準備早飯。
母親田瑛田女士打着哈欠進了廚房的時候,何筱已經将粥和小菜都準備好了,油條也從樓下買了回來。
“怎麽起這麽早?”田瑛順着女兒的頭發,低聲問道。
“醒了就起來了。” 何筱偏偏頭,不想讓母親看見她的黑眼圈,“早餐我準備好了,你和老何記得吃,我先上班了。”
“你不吃了?”
“我帶了路上吃,單位讓八點半到崗,再不走就遲到了。”何筱穿好外套,笑着蹭蹭田瑛的臉頰,“晚上讓老何給我做好吃的。”
出了門,何筱看了看腕表,不過才七點過一刻。她工作的基管中心在B市的另一個區,從家裏到單位要倒兩趟地鐵才能到。而何筱來B市時間不長,還不習慣擁擠成鯊魚罐頭的地鐵車廂,所以她寧願早走半個小時坐公交。
何筱的大學是在另外一個城市讀的,兩個月前通過公考考到了B市基管中心。她和母親田瑛是一起來的B市,在這之前,老何獨自一人在B市已經住了五年了。他在這裏做汽車配件的生意,雖說沒有太富裕,但也足夠安身立命。趁着何筱大學畢業找工作,全家人都搬到了B市。
到了單位時間尚還算寬裕,何筱放了東西便去換衣服。和她共用一個儲物櫃的褚恬也已經到了,見她進來,忙不疊地沖她眨眼睛。何筱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她轉身想走,可是已經晚了。
“不許走!”褚恬堵在門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老實交代,昨天為什麽跑?”
何筱眼皮子一跳,面不改色地說:“哦,我就是忽然想起來老何中午做打鹵面,想回去嘗一口。”
“這話你哄小孩子還差不多。”褚恬不相信,“說,昨天那個軍官是誰,你見了他為什麽要跑?”
“不是因為他。”何筱故作淡定,“行了,別私設公堂審我了,一會兒主任就來點名了,我要換衣服。”
褚恬不情不願地讓開:“這麽說,你倆真不認識?”
“我跟你一起來的B市,上哪去認識他?”
何筱和褚恬是大學同學,一起通過公考到了B市,又統一被分到了基管中心,關系很是要好。昨天是她們第一天上班,中午閑着無聊就去了步行街打發時間,這才有了那麽一出。
褚恬想了想何筱的話也覺得有道理,便放過了她。
等她換好衣服出去,更衣室裏只剩下何筱一個人了。她松了口氣,坐在了沙發上。
早晨柔和的陽光透過窗紗照了進來,何筱盯着這大好的日光看了好久,一股莫名沮喪的感覺,從心底湧起。
不要說褚恬,甚至是她,都想不明白。
明明已是七年未見,她見到他時,第一反應會是轉身逃跑……
歷時三天,程勉和江海陽順利地完成了遣送退兵的任務。
周六早晨,兩人一大早開車從四川回到了部隊。程勉下了車就去周副營長辦公室彙報工作情況,臨進屋前,還特意在大廳的軍容鏡前整理了下着裝。
“副營長。”程勉敬了個禮。
“回來了?”周副營長正在擺弄他的花盆,抽空斜了他一眼,“此行可還順利?”
程勉覺得好笑,他摘下帽子,一下子坐在了周副營長還沒來得及收起的行軍床上:“還行。”
“非休息時間誰允許你坐床了?”周副營長厲聲道,“站起來。”
這是來真的了,程勉唰地一下站直了身姿。周副營長繞到他身後,一邊打量他的軍姿一邊訓他:“當時給你安排任務的時候不是挺不當回事?現在怎麽給我辦成了這個樣子?人都跑了還好意思說還行?”
“報告副營長,人我們已經找到了,任務也按時保量的完成了。”程勉筆挺地站着,聲音響亮地說。
“任務完成跟你犯錯誤是兩碼事!為什麽不往連裏打電話調人幫忙?”
程勉緊繃着的臉上終于綻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笑:“這不是怕事情鬧大麽?”
“鬧大?虧你找着人了,要是沒有,可不就是一個處分能解決的事了,讓你脫軍裝走人都有可能!到時候我看你找誰說去!”
“報告副營長,絕不會再有下次!”程勉表情一本正經地保證。
周副營長盯着他看了好幾秒,又不解氣地踢了他一跤,“行了,坐下吧。”
程勉松了口氣,拽把椅子坐了下來,看見周副營長那盆花,随口問:“養的什麽?”
周副營長表情有所和緩:“茉莉,還是你嫂子來的時候種的。”
自戳痛處,程勉轉移了視線。
周副營長看他一眼,問:“怎麽樣?這次出去有收獲吧?”
收獲?程勉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有,而且還不小。”
“有就行”周副營長沒察覺出他語氣中的怪異,繼續說,“你現在還年輕,不歷練歷練就會眼高手低,這次不就來教訓了?”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了。行了,要沒什麽事兒你就回去吧。”周副營長拍拍他的肩膀,想起什麽,又叫住他:“對了,昨天我外出的時候遇到了趙老師,她說有三個月沒見你了。這周末你要有時間,就回趟家。”說着他就來氣,“你小子,要不是你母親,我還不知道程副司令員已經調到B市兩個月了。”
“又不是多大的事。”
雖然嘴上這麽說着,但程勉臉上卻有了一絲笑意。他的父親,一直以來都是個讓他驕傲且崇拜的人。
出了老周辦公室大門,程勉轉身進了澡堂。洗去這一路的灰塵,換了身幹淨衣服,就去車庫提車。
路經操場的時候,偵察連的兵正在跟警衛連的打球,程勉幫忙撿了次球扔了回去,看見警衛連連長站在邊上觀賽,他給自己的兵加油打氣:“要是幹掉警衛連,今天晚上我就讓司務長給你們加餐。”
戰士們嗷嗷叫着跑遠了,警衛連連長故作不屑:“你這未免太自信了,就不信我的兵能收拾了你的?”
程勉笑了笑,無所謂地表示:“那我也得謝謝你,替我省夥食費了。”
警衛連連長被他這話噎了一下,程勉拍拍他的肩膀,走遠了。
自從父親調到B市裏,程勉還沒回去過一次。車硬是開了兩個小時才到大院門口。沒成想還遇到一個較真的兵,不認識他車的牌照,不讓他進。
程勉自問從小住過不少大院,現在又是陸軍某集團軍T師的現役軍官,進出哪個單位還從沒被攔過。他後退幾步看了看大院外立的那塊“衛兵神聖不可侵犯”的牌子,認命地進了值班室往家裏打電話。沒多久,認領的人就來了。
程勉睜眼一看,是他兩月未見的母親趙素韞。
趙素韞趙老師冷着一張臉敲了敲他的車窗,程勉松展眉頭,賠着笑下了車:“媽,我回來了。”
趙老師動動嘴唇,想說些什麽,可一旁有站崗的哨兵在,只得一言不發地把程勉領回了家。
程父程建明這次是擢升,程勉一進基地大院的大門就覺出不同來。他不是沒住過比這規格更高的大院,小的時候程建明在二炮某基地的通信工程團當兵,離家很遠,他就同母親趙素韞一起跟爺爺住軍區大院。後來父親調到一個洲際導彈旅當參謀長,他和母親随軍一同搬去導彈旅大院時還有些不情願。在程勉的印象中,父親程建明所服役的部隊大多是作戰部隊,好一點的話駐地是在縣城,差一點的話就是深山溝。好在程建明一心撲在工作上,對生活方面要求并不高。這一次新入住的房子,從一定程度上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程建明已經熬了出來,到了一定的位置。
程勉摘了帽子,背着手在房間裏轉了一遭後,進了廚房:“媽,我都回來二十分鐘了,您還沒打算理我?”
“還知道你有個媽?”趙老師哼一聲,“你自己算算,我和你爸來B市幾個月了,你回過幾次家?”
就知道免不了要算總賬。
程勉湊到母親面前,讨好地幫她洗菜:“這不是最近新兵訓練,事多了些麽?您老當了這麽多年軍嫂,是應該理解我的。”
“我是理解你,但我就不能想兒子了?”趙老師一把奪過他即将放入口中的西紅柿,“你說說,這違反了哪條條令條例?”
趙素韞當老師多年,就是搬到了基地大院也閑不住,沒兩天就去院裏的小學當老師了。她最讓程勉佩服的一點就是很少發火,以理服人,比如就是現在。
程勉讓她教育這麽多年也學聰明了,立刻服輸:“我錯了。以後只要有時間,我每星期都回家。”
“誰稀罕你。”話雖這麽說着,趙老師嘴邊卻是有了一絲笑意,“吃飯了沒?”
“沒呢,要不您賞點?”
趙老師順手給了程勉後腦勺一巴掌,開始燒水做飯。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更新,今早起來看到大家的留言,很開心。
程勉跟我之前寫過的軍人男主不太一樣,他聰明,優秀,但還沒修煉到顧家兄弟那種地步。單從軍銜上應該就能看得出來,笑~
此文也算是他的成長史吧,一個普通軍官的進化史……【泥垢!
看文的美人不要忘記撒花和收藏哦,這篇文某貓想爬榜來着,所以需要大家幫忙!
略有存稿,暫時日更或者隔日更~
☆、03、
一碗熱騰騰的西紅柿打鹵面剛出鍋,一家之主程建明也回來了。他看了捧着大碗吃得熱火朝天的兒子一眼,說:“呵,我這是瞧見誰了?”
程勉打了個停戰的手勢,含糊不清地說:“給我五分鐘,吃完飯任您訓。”
程建明哼一聲,在他對面坐下,真等他吃了個底朝天才又開口:“前幾天送退兵的時候是不是出了漏子?”
吃了一頭汗,程勉松了松襯衣的扣子:“聽老周說的?”
“你別管我打哪兒聽來的,你只用回答我是或不是。”
“沒什麽大事。”程勉一臉輕松,“半路人跑了,你兒子我又把他給找回來了。”
一聽他這渾不在意的語氣,程建明的神情很嚴肅,“別把什麽都不當回事兒,你要是再這樣随随便便下去是要吃大虧的。”
“爸。”程勉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地叫住程副司令員,“您兒子沒您想的那麽糟,您就不能盼我點好?”
送面上桌的趙老師也忍不住說程建明:“飯桌上不許再說部隊上的事兒,你就不能給我留點兒不受你軍事管轄的地方嗎?”
母子齊上陣,程建明唯有埋頭吃面。
吃過晚飯,程勉主動幫趙老師收拾了碗筷,又陪她聊了會兒天。到底是經不住熬,趙老師沒多久就回屋睡覺了,程勉在一樓溜達了一會兒,徑直去了程建明的書房。
從小到大,這書房都是程勉最熟悉的地方。
程建明軍校雖讀的是通信指揮專業,但他本人卻是軍史研究愛好者,用他自己的話說:讀史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知史明鑒。這與程勉在偵察連的搭檔指導員徐沂的觀點非常一致。
程勉倒對軍史不是特別地感興趣,但在父親的影響下也看了不少書,久而久之就對戰争,确切地說是戰争中的軍人非常向往。再加上往上兩代都是當兵的,程勉理所當然就選擇了這個職業。
這還是搬了新家之後第一次進書房,圍着書櫃轉了一圈兒,程勉感嘆:“兩個月沒來,您這書櫃裏的好東西又多了不少。”
程建明看了他一眼,一邊低頭翻書一邊說:“程勉,這次回來是不是心裏有事?”
程勉有些意外:“我什麽話還沒說呢,您這可就知道了?”
程建明哼一聲:“你是我兒子,有什麽能瞞得過我?”
“其實也沒什麽。”程勉坐在了辦公桌的另一邊,過了會才繼續道:“我想問您個人。”
“誰?”
“何旭東。”程勉頓了頓,又一字一句地補充,“就是何筱的父親。”
“老何?”程建明驚訝地摘下眼鏡。
“您知道何叔叔他轉業之後去哪兒了麽?”
程建明想了想:“我記得老何他是自主擇業,當時轉業搬家的時候老何回的是老家,這麽幾年沒聯系了,他現在在什麽地方還真不好說。”
“這麽說連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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