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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假,周日晚飯前就得趕回家,而且T師駐地跟何筱家所在的小區又是截然相反的兩個方向。程勉把何筱送回家,就準備匆匆趕回部隊。

何筱目送他離去,進了小區的大門才想起來,她有件事兒忘記告訴他了。

等下次吧,得挑個好時候。何筱在心裏樂呵呵地想。

回到家裏,客廳裏只有老何一個人,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何筱見怪不怪了,老何現在年紀大了,不愛看店,帶了個徒弟,每天去店裏溜達一圈兒就回來歇着了。

“我媽呢?”

老何瞅她一眼,伸手指了指她的房間。

“在我屋裏?”何筱就手推開她房間的門,看見裏面的人,愣住了,“恬恬,你、你怎麽在這兒?”

褚恬正坐在那兒發愁呢,看見何筱就像看見救星一樣,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正要說話,想起田女士還在場,就轉過身對她說:“阿姨,笑笑回來了,我先回了。”

田女士坐在那兒低頭織着毛衣,頭也沒擡,只嗯了一聲,褚恬就如蒙大赦般拿起包準備開溜了。何筱攔住她:“別着急,我送你。”

褚恬看了田女士一眼,見她沒反對,便攙着何筱的胳膊緊着往外走。

到了門外,何筱低聲問道:“怎麽回事兒啊?你怎麽來我家了?”

褚恬委屈:“你當是我自己來的啊,我是被田阿姨叫過來的。”

“我媽沒事兒叫你來幹嘛?”

“還不是因為你。”褚恬翻了個白眼,“我問你,你當初走的時候是怎麽跟你媽說的?”

何筱想了想:“我說你心情不好,想讓我去你家陪你兩天。”

“你是不是說我因為失戀心情不好,怕我有什麽想不開所以要去我家陪我?”褚恬說得咬牙切齒,看何筱一臉恍悟的表情,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臉,“今天上午我接的田阿姨的電話,說是讓我跟你一起回家吃午飯,打你電話怎麽也接不通,只好打給我。還說失戀沒什麽大不了,天底下男的多的是,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我就納了悶了,我什麽時候失戀了,何笑笑同志!”

何筱有些心虛。其實是田女士問的,說褚恬心情不好是不是因為失戀了,她就那麽随口一應,壓根兒沒多想。

褚恬又捏了她臉蛋一下,明顯有些幸災樂禍:“我也是沒辦法了,找不出理由,只好老實交代了。”

這下該輪到何筱發愁了。不過幸好她去老大院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決定,深吸一口氣,何筱又推開了家門。

這一回兩人都在客廳裏坐着,老何擡頭看她一眼,問:“送恬恬走了?”

何筱嗯了一聲,在他們對面坐了下來,醞釀了下,她開口道:“爸,媽,我有事兒跟你們說。”

“先別着急,”老何打斷她,“這兩天你去哪兒了?連恬恬也不告訴,害我跟你媽擔心了一下午。”

何筱說了句沒去哪兒,接着就聽田女士咳了一聲,于是就只好老實交代:“我去——老大院了,跟程勉一起。”

話一出口,老何感到意外地哦了一聲。人他倒是猜出來了,只是這個地點——

“怎麽突然想起來去那兒了?”

何筱抿抿唇:“我聽人說,再過不久老大院就拆了。我這次去的時候,家屬樓都已經拆了一半了。”

“那旅裏面還派沒派人在那兒駐守?”

“有三個班。”

老何點了點頭,眼神明顯有了放空的趨勢。許久,才感嘆了一聲:“多少年沒回去的老地方了,說話間,就要拆了。”

“拆就拆!留着還能讓你住?”田瑛略顯不耐地打斷老何的話,之後看向何筱,“是你自己要去,還是程勉那小子撺掇你過去的?”說完不待何筱回答,就自己下了結論,“甭問了,準是那小子。小時候他就不教你學好,帶着你到處瘋跑,為此老程都打他訓他多少次了,也沒見改。現在也得二十六七歲了,怎麽還這樣?”

雖然确實是程勉帶她去的,但何筱聽了母親的話,還是有點不舒服:“我很早之前就想去了,程勉也知道。正好這兩天有了時間,我們就去了一趟。這有什麽不好的?再說了,我已經長大了,不是跟着他亂跑的時候了。”

“那你倒是跟我們說實話啊,拿褚恬當什麽借口?還不是怕我知道。”

“誰說我怕了!”何筱顧不上看老何給她使的眼色,梗着脖子說,“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就是跟程勉在一起了。”

田瑛驚住了,張大嘴巴,看着何筱。

話既出口,已經收不回來了,何筱覺得索性就說清楚:“現在你們也知道了,以後別逼我相親,也別給我介紹對象了。”

說完站起身,回了房間,剩下田女士跟老何面面相觑。

田瑛:“老何,你聽清楚笑笑剛剛說什麽了嗎?”

老何也剛緩過神:“哦,笑笑說她有對象了,我估摸着過兩年就能嫁出去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田瑛怒了,撂下四個字:“我不同意!”

原本何筱是想找個機會讓田瑛見上程勉一面的,只是如今看母親的态度,覺得這事還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事情本來是想瞞着程勉的,但是他還是很快就知道了,因為褚恬那邊不小心說漏了嘴,雖然只提及了一點點,但他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想一想,也就猜到了。

一個周日的午後,加班的何筱接到了程勉的電話。此時距離事情過去已經兩周多了,六月中下旬,天氣漸漸熱了起來,中心的中央空調已經開始工作,每間屋子溫度都極低。何筱不敢再午睡,怕受涼了感冒。

“怎麽這會兒打電話了?不是午休時間?”

“沒事。”程勉低着聲音,聽上去有些啞,“這兩天上面來人檢查,光忙着應付了。”

“送走了?”

“走了。”程勉笑了笑,“終于騰出時間來給你打電話了,想我沒?”

何筱特想把手伸進電話那頭揪一揪他的耳朵,不想他得意,索性沒說話。

“何筱?”程勉不依不饒,“到底想我沒?”

“沒想。”

她往長袖外套裏縮了縮,帶點兒鼻音地說,聽上去有點兒像撒嬌。程勉一下子樂了:“得,等哪天有空了,還帶你出去玩兒。”

何筱惱羞成怒:“程勉!”

程勉看着外面的大太陽,眯了眯眼睛:“用我們徐指導的話說,我現在這麽辛苦,那純粹是在攢老婆本,等哪天攢夠了,你就準備跟我走吧。”

何筱被調戲的已經很淡定了:“程勉,你知道我突然想起什麽了嗎?我想起從前院裏的丁巍說你的那句話了,是什麽來着?”

“這孫子說我臉皮跟KV坦克的裝甲板一個厚度,五十毫米反坦克炮打上來都能被反彈回去。”程勉很認真地回憶了下,随後嘶了一聲,“可這孫子還說了,臉皮不厚也不行,尤其是在讨老婆這件事兒上。現在想想,我還真有點兒佩服他當時的真知灼見。”

何筱笑了,笑到最後,微微有些難過。她知道程勉大概都知道了,但他還是那樣,什麽也不說。是他原本就是這樣一個隐忍的人,還是只是因為她?

“程勉——”何筱低聲說着,卻突然聽見那頭有人在叫他,似是發生了什麽事,不由得問,“怎麽了?”

程勉離開了下,而後告訴她:“突然發生了點小事,我去看看,一會兒再給你打過去。”

何筱只得咽下話頭:“好。”

被迫挂斷電話之後,程勉看向趙小果:“怎麽回事?”

趙小果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長,五、五班有個兵在鬧情緒,班長說讓您趕緊上去看看。”

“鬧什麽情緒?”

程勉眉頭微皺,連忙大步上了樓。

五班的門口圍了不少人,程勉走近了才發現五班宿舍裏是一團亂,桌子椅子擺放的亂七八糟,地上還散落了不少物品。五班幾個兵正在班長的帶領下壓制鬧事的那個兵,用背包繩五花大綁地捆了起來,就這還制服不住,被捆的那個死命還要往外沖。

程勉眼神一凜,叫來了副班長:“怎麽回事?鬧成這樣!”

班副頭疼地看着程勉:“連長,我們真拿這個兵沒辦法。”

事情是這樣的。

早上起床號吹響之後,這個兵就坐在床邊一動不動,早操也不出,班長問起來就說不舒服。吃過早飯,他就找班長請假,想回家。班長問起原因,還不說。

這個兵是剛下連不過三四個月的新兵,班長沒那權力更沒那膽子批他假獨自外出,更何況連理由也不說,這個請求當然得駁回。這個兵先是沒說什麽,之後又找班長請了三四次的假,五班長不耐煩了,只能跟他說:請假,行,我是沒權力給你批,但我能給你往上報。但,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兵不說話了,上午剛送走了檢查的領導,中午趁大家都在午休的時候,準備收拾東西偷偷溜走,人躲到廁所,正要翻出去的時候,被人給逮住了。幸好逮他的人跟他一個班,就壓着回到了班裏。就這回家的念頭還沒斷,班長怎麽攔都攔不住,依舊要出去。

程勉聽完,看了眼那幫亂成一團的兵,不禁擡高聲音喝止道:“都給我住手!亂成這樣像什麽話?”

幾個兵還不敢松手,生怕人跑了。五班長喘着粗氣:“連長,他想跑。”

程勉一把撥開人群,看見幾乎被綁成粽子的那個兵,簡直要氣笑了:“人都綁成這樣還跑什麽跑?立刻給我松手!”

被綁的那個人叫孫汝陽,正仰躺在床上劇烈地掙紮着,看樣子就算拿一百個背包繩捆他也能給掙脫斷了。

一看清楚是誰,程勉也感覺頭疼。又是一個從大院裏來的兵,這種兵乖乖聽話最好,一旦鬧起事來,還真不好弄。

程勉扣住他的肩膀,見他還要掙脫,不由得暗暗使了大力:“別動!”

孫汝陽見是連長來了,知道他注定溜不出去了,松懈下來,渾身的勁兒沒了。

程勉拍拍他的臉,說:“怎麽回事?”

孫汝陽閉上眼睛,聲音很低很啞地說:“連長,您別問了,我現在就想出去!”

“沒人不讓你出去。但你要請假,總要有個事由才能批,這是紀律。”

“我管他媽什麽紀律,老子現在就要出去!”孫汝陽怒吼一聲,要不是綁着,估計撕了程勉的可能性都有。

程勉并不生氣,他擡擡手,叫來了趙小果:“去問總機要B軍區孫副參謀長家的電話,就說我有事找他。”

孫汝陽瞬間睜開雙眼:“你敢找他?”

程勉冷冷地看着他:“我現在已經沒法跟你談了!”

孫汝陽雙目圓睜,死瞪着程勉。程勉絲毫也不躲閃,而後拔腳轉身就走,突然聽見背後傳來咚地一聲,轉身一看,原來是孫汝陽想站起來卻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看着他費力從地上爬起來的樣子,程勉嘆了口氣,示意屋裏的兵都出去,他要單獨跟他談談。

程勉把孫汝陽從地上扶了起來,之後又把他身上的繩子給解開了。五班長綁的很有技術性,不會太緊,卻又讓他掙不脫。

孫汝陽愣愣地看着他的動作,等到雙手自由之後,情緒卻突然崩潰了,低頭把臉埋進了雙手中:“連長,我不想當這個兵了。”

“為什麽?”

“沒意思,在這裏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沒意思,我不喜歡部隊,不想當兵,我沒法兒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

“那當初何必還要來?”

“是我爸。”孫汝陽擡起頭,抹了把滿臉的淚水,“我不想來,他非要讓我來。他的一輩子都浪費在這兒了,一年到頭回不了幾趟家,我媽是傻子才跟着他。現在哪兒還有女孩兒願意嫁給這樣的男人?”

程勉聽了這話,瞬間有種噎住的感覺:“你別告訴我,你不想當兵是因為你女朋友跟你吹了?”

面對連長殺人一般的目光,孫汝陽覺得他要是說是估計就要血濺當場了。

程勉又問:“你想出去,是不是要去見你女朋友?”

孫汝陽怯怯地點了點頭。

程勉深吸一口氣: “就算因為這個,你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何必搞這麽一出?荒謬!胡鬧!”說到最後,他已經找不出詞來形容此刻的感覺了。

孫汝陽被教育一頓,少爺脾氣也上來了,漲紅着臉據理力争道:“這種事誰能說得出口?連長你知道我跟我女朋友在一起幾年了嗎?六年了,到頭來她要跟我分手!”

六年算個P,我跟我女朋友七年沒見過面也不照樣過來了嗎?

程勉特想這樣罵他,可到底還是忍住了,保持了連長的風範:“因為什麽?因為什麽她要跟你分手?”

孫汝陽很傷感:“她說我不是她要等的那個人。”

“那這跟你當兵有什麽關系?”

孫汝陽頗為心虛:“要不是人在部隊,我現在就可以面對面地跟她說清楚。”

程勉覺得自己這二十幾年來積累的好修養在孫汝陽面前徹底沒用了,原地打轉了幾圈,他站定,看了眼孫汝陽,說:“你跟我下來。”

他帶着孫汝陽回到了辦公室,先給司務長打了個電話,跟他交代了幾句,而後對孫汝陽說:“我讓你出去,正好司務長一會兒要出去采買,你坐他的車。但我有個要求,你必須在司務長的陪同下行動,怎麽樣?”

想起司務長魁梧的身型,孫汝陽有些不情願,可又沒辦法,只得點頭答應下來。

“那抓緊時間準備吧,晚飯前必須趕回。”

孫汝陽轉身就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被叫住。

看着對方一臉連長你可千萬別出爾反爾的表情,程勉笑了:“別緊張,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句話。”他說,“記住,你要挽留的,永遠都是值得挽留的人。”

孫汝陽使勁點了點頭,想起什麽,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連長,文書沒給我爸打電話吧?”

“你還有臉問!”

程勉拿起一本書,作勢欲砸他,孫汝陽孫子一樣地趕緊溜了。

跑得還挺快。

程勉無奈地一笑,望着手裏那本論持久戰,不由得感嘆了一句:比戰争還難搞的,就是愛情。

作者有話要說: 看來帥帥已經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了,那親媽也就放心地開虐了~

這一章很肥喲,另外通知大家一個消息,從下一章開始本文就要入V了。一篇文走榜單寫到七萬多差不多就可以入了,這篇已經十萬了,所以我想是時候了。有一陣子沒在晉江入V了,所以感言也不知咋說,希望大家能繼續跟下去,因為故事還很長,某貓想寫的還很多,不會讓你們失望。如果不跟,也請不要忘了這篇文,:)

答應了編輯入V至少會兩更,所以後天晚上不更了,預計大後天晚上更,歡迎到時來看哦^ ^

☆、26、

在距離建軍節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候,師黨委突然傳達下來一道命令。今年八一不再有文工團下基層表演的慶祝活動,而是由各單位自行準備節目,舉行全師彙演,地點就在八一禮堂。

此命令一下,T師頓時熱鬧起來了。部隊裏最不缺的就是人,而且這群人中不少還真有兩把刷子,好不容易有了訓練之外的娛樂項目,自然各個都是奮勇争先。相比之下,偵察營就有點過分安靜了。

眼看着兄弟連隊準備地熱火朝天,一向喜歡以靜制動地徐指導也有些坐不住了,一天訓練結束之後,逮着程勉問道:“老周和老馬什麽意思,難不成今年咱們營不上節目?”

程勉剛洗完澡,擦着頭發說道:“上,不過營裏面的意思是讓咱們自己準備。”

“那得抓緊了。”徐沂眉頭微蹙,敲敲桌子,“這離彩排可沒幾天了。”

“不着急。”程勉回過頭笑了笑,“準備個節目不是什麽問題,難的是要有新意。”

徐沂哦了一聲,饒有趣味地問:“我看你是有主意了,說說看?”

“我記得去年有個前線話劇團下來演出,戰士們反響挺不錯的。”

話劇?徐沂微微沉吟:“主意是不錯,但是時間夠麽?”

“那就縮短時間,半小時足夠。現在不是什麽都講究微型麽?咱們就來個微型話劇。”

“也好。”徐沂點了點頭,“新意就體現在內容上,反映連史和軍史的故事估計戰士們都看膩了,寫一點新的題材。”

程勉順水推舟:“全權交由書記你負責了。”

徐指導微哂:“你是早就想好了是吧?我跟你可都是行伍出身,你寫不來,我就寫得來?我可以負責當場記、劇務,監制什麽都行,寫劇本的事兒你另找別人。”見程勉想說什麽,他伸手擋住了,“行了,我等會兒還有個會,先走一步。”

程勉見攔不住,直接送徐指導一句:“有你這麽孫子的嗎?”

罵歸罵,麻煩事兒照樣還得解決。

程勉眯眼看着窗外的陽光,在腦子裏盤算了一陣子,翻開手機,撥通了何筱的電話。那邊何筱正在回家路上,接到電話聽他說完,忍不住驚訝反問:“你想讓我寫劇本?我怎麽行?”

程勉雙手插在兜裏,斜靠窗前:“別謙虛。你那時候經常在我家寫作業,我可不止一次聽趙老師誇你作文寫的好了。”

“那是作文,跟劇本怎麽能一樣?別胡鬧。”

聽她那語氣,程勉忍不住笑了:“沒開玩笑,我相信你,笑笑。”

下了公交,周遭一下子安靜下來,何筱仔細想了想:“可是我寫什麽?”

“随你。”生怕人不幹,程連長盡量放寬要求。

何筱猶豫了下:“你讓我想想。”

挂了電話,何筱開始認真琢磨起這件事來。

程勉還真沒說錯,她文字功底是不錯,小學到高中,作文不知被當做優秀範文念過多少次了,到了大學,還給班級活動編過小品,寫過發言稿。只是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現在提筆再寫,還真無從下手。

吃過晚飯,幫老何刷完碗之後,何筱一頭紮進屋裏,開始了“創作”。先從網上找了一些劇本來看,都是千篇一律弘揚主旋律的,着實沒什麽意思。

關了網頁,何筱對着電腦發呆,腦子裏是空空的一片。忽然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下,何筱拿過來一看,見是垃圾短信,又把手機扔回了一旁,走到飲水機旁去為自己倒了杯水,這接水的功夫,腦子裏有一道念頭飛快地閃過。

何筱站在原地不敢動,待确确實實抓住這個想法之後,飛快地回到電腦前,噼裏啪啦地敲着鍵盤。間或停下來思考一下,很快就又繼續,整整一個小時的功夫,就寫出了兩頁。

精簡出大綱,何筱傳到手機上給程勉發了過去。之後抓心撓肝地等了半小時左右,那邊才來了個回複:“正在師部開會,大綱已閱,我和徐指導員一致認為內容新穎有趣,活潑別致。特傳達組織意見:望再接再厲!”

看完這條短信,何筱立刻就能想象出某連長在打這些字時那臉上得意的表情,當即決定回複兩個字過去:“滾蛋。”

差不多花費兩天的功夫,何筱把劇本的初稿寫了出來,之後給程勉發短信:劇本寫的差不多了,什麽時候你看下,給點意見。

那邊回複:上午十點,你們小區門外等我。

何筱看了眼時間,正是上午八點整。屋外面靜悄悄的,老何陪田女士出去了,家裏也就只剩她一個人了,微微的,何筱有些慶幸,低頭回複了程勉一條:好的,我等你。

程勉其實昨天晚上就已經請假回家了,只是時間太晚,就沒有去見何筱。今晨起了個大早,早飯也沒顧得上吃就要出門,被趙老師拽着耳朵拎到了飯桌上。趁他吃早飯的功夫,又扔給他一個車鑰匙。

程勉有些詫異地看着母親:“什麽東西?”

“你爸的車在家,你要有什麽特殊情況需要用車,就開着去。”

程勉拿着車鑰匙,不由得笑了:“媽,您老是不是知道我一早出去是要見何筱啊?”

見心思被戳破,趙老師有些惱羞成怒:“拿了東西趕緊給我滾蛋。”

程勉給了趙老師一個擁抱,跑步到院裏的車庫。裏面赫然停着一輛黑色的越野,低調卻又不乏霸氣,相比開慣了的老周的小吉普,眼前這新車檔次一下子提高了不是一個檔次。程勉幾乎立刻就明白了趙老師的用意了,開出去,長臉!

随手試了下車,程勉開着它正式上路了,沒多久就到在了何筱家小區的門外。看了下表,還不到九點。

還是有些心急了。程勉微嘆一聲,取出手機來給何筱打電話,只是等他剛把號碼調出來,就聽見有人在敲他的車窗。擡頭一看,看到的人讓他下意識地正襟危坐。

因為車外的人正是何筱的父母——何旭東和田瑛。

程勉合上手機,立刻下了車。迅速整理下着裝,他朗聲向何旭東和田瑛打招呼:“伯父伯母好,我是程勉。”

老何哦了一聲,頗為得意地對田瑛說:“你看,我沒說錯吧,這小子就是程勉。雖然好幾年沒見了,可還是能認出來。”

田女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仔仔細細打量了程勉一番,看得他微微有些緊張。之後把菜籃子遞給一旁的何旭東,對他說:“老何,你先去別處走走,我跟他談談。”

聞言,程勉和老何俱是一愣。

老何給她使眼色,讓她別亂來。田女士假裝惱怒地推了推老何,随後又囑咐,“讓你去就去,先別急着上樓。”

程勉頓時就明白了,看着老何的背影消失在樓道口,他對田瑛笑了笑,禮節周全地說:“阿姨,我們到哪兒談?”

田瑛看了他一眼:“再往那邊點吧。”

程勉請田瑛上了車,把車開到了距離小區一百米的大樹下停了下來,熄了火。田瑛坐在副駕上,時不時地打量着他,尤其是他那身軍裝。

“我記得笑笑爸爸轉業那年,你才剛上軍校吧?現在都已經是上尉了,不過才七八年。你在哪兒工作來着?”

“B軍區下屬某集團軍T師,現在在師屬偵察營下轄的偵察連當連長。就在B市郊區,兩小時車程就到了。”

“那還不算遠。”田瑛調整了下坐姿,“這麽多年沒見,今天好不容易見着了,阿姨本該跟你說些好聽的話。但是程勉——”她看着他,“阿姨顧不得那麽多了。”

“沒事。”程勉的表情平靜且溫和,似是早已料到她要說什麽了,“有什麽話,您盡管說。”

不知怎麽,看着他,田瑛倒有些說不出口了。醞釀了好久,她才遲緩地開口:“程勉,阿姨不同意你跟笑笑在一起。當朋友可以,但更深一步的,我不能同意。”

程勉短暫地沉默了下,而後低聲問:“為什麽?”

“因為我只有笑笑這一個女兒,我不想,也不能看着她吃苦。”

程勉正視前方,放在膝頭的雙手緩緩收緊:“阿姨,我不會的。”

“別把話說得這麽早。很多時候她受不受委屈,不是由你做主的。別忘了,你還穿着一身軍裝!”

聽到這句話,程勉有些驚訝:“您反對我,是因為我是個軍人?”

“沒錯。”田瑛的表情很嚴肅,“我不想讓我的女兒當軍嫂,可以的話,我希望她能遠離那個地方。”

程勉覺得難以理解:“阿姨——”

“我知道你怎麽想的。”田瑛打斷他,“你從小在部隊大院長大,又是個男孩子,可能沒法兒理解。但是問你的媽媽,她絕對是深有體會的。”

“我從沒聽她抱怨過。”

“那是你媽媽賢惠。在大院相處那麽幾年,我很佩服她,有時候聽她說起過去的事,也很羨慕。你小時候家裏條件好,疼你照顧你的人那麽多,你媽媽也不太犯難,不像我,你何叔叔當兵在外的時候,我只能一個人帶着笑笑,那種哭着過的日子,我是真不想再回憶了。”

“阿姨,我明白您的意思。”程勉說,“只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我相信,我不會讓笑笑到那種地步。”

“保證沒有用啊,孩子。”田瑛嘆了口氣,“你現在人是在B市,可是如果哪一天你外調了呢?笑笑要不要跟你一起過去?如果過去了,她的工作怎麽辦?她懷孕了怎麽辦?孩子出什麽事了你不在家,我們又照顧不到怎麽辦?如果她不過去,你們就這樣兩地分居?”

問題一下子向他砸過來,程勉不由得沉默了下來。

“不要覺得這些都沒可能,你人在部隊,要想往上走,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看看你爸爸,家裏面也不是沒有人,可照樣不是輪換了那麽多地方才到了今天這個位置?你跟他又有什麽區別?再者說,部隊是個什麽地方?我在那兒待了十幾年我太清楚了,說不好聽些,那就是個人走茶涼的地方。我知道你有本事,即便是靠你自己在那地方幹到退休也沒問題。可凡事就怕個萬一,如果真有點什麽事,你讓笑笑如何自處?程勉,這種事我真是連設想都不願意。”

話音落定,車廂裏陷入一陣令人窒息的安靜。

許久,程勉才低聲開口,聲音微微有些啞:“阿姨,我沒想那麽多,也覺得不用想那麽多。我愛她,就足夠了。”

“那是你們小年輕的想法。不過沒關系,這些我替你們想到就行了。”田瑛板着臉沒去看程勉,“不要怪阿姨自私,這些話我是沒法兒跟笑笑說,因為她聽不進去,所以還是你告訴她吧。”

田瑛說完,就下了車。

程勉保持着姿勢安靜無聲地坐在那裏,直到脊背僵直,才微微松動全身。外面的日光越來越強烈,雖然熱氣被阻隔在了玻璃窗外,但他還是有些焦躁。

他設想過太多他不會被認同的原因了,卻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他無力也無法去改變的原因。

心中的不安像無底洞一樣不斷擴大,程勉靠向椅背,一時感到有些迷茫。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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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在車上靜坐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敲車窗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程勉猛地回過神來,看向敲窗戶的人。站在外面的何筱被他的反應吓了一跳,睜大眼睛,指了指他的車窗。程勉滑下窗戶,對她說:“上來吧,外面熱。”

何筱繞到副駕上了車:“這是誰的車?不像你之前開的。”

程勉伸手捏了捏眉間:“程副司令員的,怎麽樣?”

“不錯。”何筱擡起頭四顧打量了下,“再往前面開開,在你的車裏面說就可以。”

程勉動作緩慢地啓動引擎,将車開離了距離小區兩條街的地方,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停了下來。期間何筱一直在翻包,等車停穩把打印出來的初稿和一支筆遞給了程勉。

“首長過目,有什麽意見盡管提。”

看得出來,何筱心情很好,這說明她什麽都還不知道。

程勉接過來,摸了摸她的臉,極清淺的笑了下。随手翻了幾張,他又合上了:“就這樣吧,我相信你。”

“才看了幾眼,就說相信我?”何筱瞥他一眼,卻也沒過多追究,“不過以我的水平也只能這樣了,你拿回去跟徐沂再研究研究,不合适的地方再改就是了。”

“好。”程勉看着她,一口答應下來。

何筱也終于察覺出程勉的不對勁了,因為話如此之少實在不是他的風格。

“怎麽了?心情不好?”

“沒有。” 程勉幹脆利落地否認,伸手揉了揉何筱的長發,“我啊,就是怕你累着。”

“也不算累。”何筱笑了笑,很認真地說,“我沒跟你說過吧?我上大學的時候第一志願想報中文,後來分不夠被調劑到了別的專業,整天忙于學習,很少有時間看我想看的書,寫我想寫的東西了。”

程勉還真沒聽她提起過,不由得問:“哪個學校?”

“很普通的一個學校,不值一提。”

“怎麽會?用趙老師的話說,你從小到大都學習那麽好。”

“學習再好有什麽用。”提起那段黑暗的日子,何筱即便是故作灑脫也掩蓋不了語氣中的遺憾,“高考前三個月,我曾嚴重厭學。”

高三上學期,因為失眠和關節炎的原因,何筱轉到了離家近的校區。那時候距離高考就剩一百多天了,整體的學習氣氛特別壓抑和緊張,何筱轉來的第二天全年級就舉行了一次月考。

複習進度沒有銜接上,何筱幾乎是毫無準備,索性放開了上考場,結果成績倒是出人意料的好,考了全年級第一。

班主任當時喜不自勝,可同班同學的壓力卻突然因為她大了許多。原本的年級第一是她的同桌,因為這個不跟她說話了,而且時不時在她認真學習的時候冷嘲熱諷幾句,班裏其他同學見到她也很少跟她打招呼,幾乎當她不存在。

後來何筱受不了同桌的折磨,一個人搬到了最前面,在這種詭異的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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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