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悔之(新)
——————————————莫要輕易問人性,人獸只隔一線間—————————————
熱水傾倒在寬大的木桶裏,騰起一陣陣熱氣。
擡水的侍衛看看角落裏垂首站着的嬌美女子,互相對視一眼笑笑,樂呵呵地出去了。
初初知道他們沒有惡意,但還是捺不住心裏頭的抵觸和煩悶。
皇帝進來了,“更衣,”他的聲音很放松,燕赜自幼被立為太子,是天生和注定的皇帝,當他放松着面容、眉目輕快的時候,那雙眼睛很亮,總有一種得意與張揚在裏面,亮的刺眼。
初初看見和梨子輕輕地退下去,并且将幕簾掩上。營帳裏頓時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汗濕的衣物除下,燕赜沉浸在熱水中,水波慢慢撫慰去肌肉的緊張和興奮,他發現身畔女子的沉默。
時光一點一點得靜下來。
“不喜歡我剛才讓你出去?”燕赜問道,銳利的眼睛看向初初。
身後正為他擦洗後背的小手停了一下,然後,聽見她嬌嫩卻平板的聲音道,“回皇上話,奴婢只不過是一個宮人,請陛下以後不要再戲弄奴婢。”
“戲弄?”
很好!起碼她有回話,而不是像以前一樣裝死裝傻。燕赜閉上眼睛,感覺到熱水一波一波地往胸口處湧,眉眼間冷淡下來。
更衣的時候他鉗住初初的手腕,譏诮着道,“你好像很擅長于掃興。”
初初擡起頭,回視,“有什麽值得高興的嗎,皇上?”
皇帝眼中的譏诮頓時化為嗜人的幽深,握住她的手用力,“是啊,”他喃喃的,将她拉近到貼住自己,“或許朕應該讓你做一做讓朕高興的事。”
就在她認為他要發怒的時候,他卻驟然松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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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按計劃繼續行獵。
皇帝更換完畢戎裝,從營帳裏出來的時候,侍衛們已準備好了,站在各自的馬旁等候。大狗們知道快要出發,興奮地刨地低吼,馭狗的宮奴輕聲訓斥它們,讓它們在出發前保持安靜。
初初站和和梨子一同将皇帝送出來,今天要拔營去行宮,他們等會會随侍衛先去行宮準備,驀然間腰肢一緊,已經上馬的皇帝彎腰輕松地将她攜到馬上,林梢間清晨初升的紅日在那裏畫出一個紅紅的圓,皇帝一抖缰繩,駿馬飛奔出去。
初初沒有騎過馬。盛家是文人世家,崇文藝,輕武道。雖入大周新朝,盛肇毅還保持着以往的生活娛樂習慣,作詩、飲酒、花前月下、引吭高歌,擊鼓對詩,作為盛家一個普通的女兒,初初自然更沒有機會接觸外間流行的游戲。
風呼嘯着從耳邊飛過,速度那麽快,她是側坐着的,好像時時就能被颠下去,只得縮在皇帝懷裏,任他的手緊緊鉗在腰間。
行到一處山坡,“籲——”馬兒放緩速度,小跑着進入一片密林,侍衛們被甩在後面,一時還沒有跟上來。
“恨朕?”皇帝在身後突然問。初初沒有說話,颠簸中她的發髻松散了,長發披散下來,一直到他扶在她細腰的手上。
“恨着朕,厭惡朕?”他停了下來,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擡起,眼睛在她臉上逡巡。
初初別過臉,看向別處。
“晉王向朕要你,”沒有計較她的不敬,皇帝繼續道。初初身子一僵,聽見俯身湊到她耳邊,“朕的床,晉王的床,選一個。”
初初不語,皇帝笑道,“不是說除了朕,誰都無所謂?還是說姓燕的你都不樂意?選一個!”
初初越發僵硬,“我不要。”
“我?朕以為你只是一個奴婢。”皇帝譏嘲。
“奴婢、臣妾,都是您決定的,與我有什麽關系!”她突然回過頭瞪着他,秋波盈盈的大眼睛滿是憤怒倔強的火光,這正鉗制着她的男子尊貴驕傲,可她何嘗沒有自己的尊嚴和堅持,什麽日月同輝,什麽滄海小溪,她不信,也不屑,行不行!
燕赜不記得有誰曾經這麽着與自己頂撞。哪怕是前兵部尚書丁琥欺他年少,發動了天佑三年的庚申之變,也不會這樣子與他說話。在她細致若瓷的外表下,竟蘊藏着火山一樣的憤怒。沈骥說她的手很穩,這一刻燕赜相信,如果現在她手中有一把刀,她或者能地穩穩地将它插|進他的心裏。
緊緊得鉗住她的下巴,他吻住了她。
皇帝正強着懷裏的女子與她親吻,女孩被迫着将頭仰的高高的,任男人探尋她的嘴唇和身體。沈骥将馬勒停,候到一邊,紅馬方才跑的歡快,驟然間停下,不悅地打了個響鼻。
黑馬上的男女略微分開,燕赜摸上她被吻腫的唇瓣,低聲道,“你是想上他的床,是不是?”
初初一怔,頃刻間就被推落下馬,燕赜指着她喚沈骥,“阿骥,先把她送回行宮。”
沈骥把馬頭調過來,皺眉,“可是……”
皇帝不再說話,掉轉馬頭疾馳而去,林外的侍衛們呼擁着跟上。
沈骥無奈,只得馭馬踱到初初身邊,女孩低着頭,發絲淩亂,身子輕顫着,兩只冰涼的小手攬着前襟,但隐約間還是能看見她酥白肌膚間的陰影。他別過眼。
“你會騎馬嗎?”
初初搖頭。
“把你的衣服整理好,我送你回行宮。”沈骥說罷下馬,讓馬擋住初初,一邊過去兩個跟着他的侍衛那裏,一會兒牽了一匹略矮一點的白馬過來,“你乘這一匹,這匹馬很溫順,待會兒我牽着馬缰繩,我們慢些兒走。”
初初上前握住馬缰繩,盡量避免去看他,可是——“我上不去。”她咬住嘴唇,淚珠在眼眶裏打轉,拼命忍住。
一只胳膊攬在腰間,只一托就将她放到馬上。她輕的像一片羽毛,沈骥想。
兩個人默默地行在山路間。
紅龍馬喜歡奔馳,這樣的速度極讓它不滿意,突突地打着響鼻,沈骥握着手裏的另一根缰繩,白馬就在身後,馬蹄聲在安靜的山林裏輕輕地響着。他不時回首看看,見白馬上坐着的女子,長發如瀑,低垂着眼睫,如冰玉雕琢。
因途中突降暴雨,皇帝一行提前結束行獵,前往行宮。
道路濕滑泥濘,雨大得砸的人睜不開眼,一行人不得不放滿了速度,大狗們和獵鷹也都沒了精神,耷拉着腦袋艱難得在雨中行進。
一個侍衛道,“前面好像是沈大人。”
叢林雨幕中只見前面确實一道火紅的影子,正是沈骥的那匹紅龍馬。
“沈大人!”那侍衛急忙縱馬上去,好在紅龍馬速度也不快,終于讓他趕到。
沈骥調轉馬頭,只見他懷裏坐着一個女子,正是初初,長發濕透了,被裹在沈骥的黑色大氅裏。
沈骥等到皇帝,燕赜問,“你們怎麽才到這裏?”
沈骥回答道,“路過一處浮橋時,盛宮人的馬受了驚。”
燕赜皺眉,看向他懷裏的初初,可能是因為冷,整個人縮在男人的懷裏,小臉又白又冰。
沈骥将初初交給皇帝,突然的濕涼讓她打了個噴嚏,燕赜攬緊她,問左右,“附近有沒有可以躲雨的地方?”
“回皇上話,”一個侍衛上前道,“馬上就到離宮了,最多一刻鐘。”燕赜想一想,啓動馬匹,“走吧。”
七弦琴樂曲紛飛,趙王一手按在琴弦上,一手停空,眯着眼品味樂曲餘韻,沉醉在其中。
燕赜拍拍手,“二哥的琴奏的益發妙了。”
趙王半晌方睜開眼,笑道,“為何三郎的眉毛還皺着,不曾開懷?”一頓,“為美人憂愁,皇上怕還是第一次吧?”
燕赜不說話,慢慢将樽中的酒倒進嘴裏。
一個宮婢上前,碧綠的玉盤上幾顆黃瑩瑩的丸粒,趙王道,“這是臣新制的樂遙散,三郎可一試。”
前齊禮教森嚴,清流士大夫們私生活卻風流放蕩,五石散風靡上流社會。趙王酷愛此道,更在五石散的基礎上優化配方,時常進獻給皇帝,也分送好友他人。燕赜對這些東西不上瘾,但偶爾也會圖新鮮服上兩顆。
趙王又奏上一曲,絲絲萦萦的,燕赜閉目,恍惚間聽趙王道,“三郎,今日我要送你一樣禮物,呵呵。”
酒和藥的熱力在血液裏擴散,燕赜敞開襟袍,皺眉問,“二哥的藥裏添了什麽?”
卻聽見和梨子的聲音道,“陛下,趙王爺已經走了。”
“唔,”燕赜覺得身體很熱,命他,“拿冰毛巾來。”
散劑會令身體發熱,用冰水最是痛快,和梨子應下,走出來,初初捧着銅盆正那裏候着,“你進去吧,”他道,跟着她聘婷的身影走進紗幔,猶豫了一下,還是将袖子裏的香丸撒進香爐。
頓時一陣甜絲絲的暖香浮上。
和梨子出來,将屏風拉起。
一片冰冷的面巾敷到額上,燕赜睜開眼,“是你,”他淡淡笑着,起身去吻她。
大手摸過她的臉,然後往下,“你洗幹淨了,很好,”笑道,“別躲,別躲,”手滑進她的衣衫,握住那一團溫熱的酥胸時,低吟道,“可想死朕了。”
“朕想讓它們都露出來。”他輕輕摸着,擡頭笑道。
衣衫很快被撕裂,皇帝托起一只欣賞,“呵,你這粉色可真好看。”
沈骥依約來到太月殿。
華陽的行宮小,主殿只有一處,宮人們告訴沈骥,“皇上在會客的偏殿,趙王爺剛走。”
“皇上找我,讓我晚膳時過來,”這裏的侍婢不比大元宮的宮人們,沒那麽機靈,沈骥問,“小和公公呢?他知道。”
“小和公公剛剛走開,一會兒就回來,”雖然不熟,但侍女們也知道這位沈大人是侍衛的統領,皇帝的近臣,不敢久攔,“沈大人,您進去吧,哦,皇上剛服了趙王爺殿下進獻的散劑,可能會有些暴躁。”
沈骥苦笑。皇帝近來是有些暴躁,不過可不是因為服用了什麽散劑,想到雨中他的眼神,心中飛快得掠過一絲異樣,沈骥走進偏殿。
和梨子送趙王回來,整個大殿靜悄悄的,兩個宮女站在偏殿門口處,其他人都在外面,和他離開時一樣。
“沒什麽事吧?”他問小宮女。
兩個人搖搖頭,一個想一想到,“沈大人來了,剛剛進去。”
“什麽?!”和梨子大驚,竟扯住一人的衣領,“什麽時候?你們怎麽就讓他進去了?”
一貫和氣的小和公公面露猙獰,兩個小宮女吓的抖起來,“就,就是剛才。沈大人說是皇上叫他來的,有,有什麽不對嗎?”
和梨子一屁股坐到地上,天哪,怎麽會這樣,這下子可能小命都難保了!
沈骥一踏進偏殿,就聽見一聲低吟,但想到宮娥說皇帝剛服了散劑,并不以為什麽。不過,會不會叫了人來服侍?想到這一處,他忙收住腳,不過人已經過了屏風。
紗幔裏,皇帝正捧着女子的一只嫩乳,“你這粉色可真好看。”
他說着便含吮上去,嬌弱的女子還想掙紮,但很快就軟倒在他懷裏。
有什麽東西在腦子裏爆炸了一樣,沈骥聽到耳朵裏血流的聲音,嗡嗡作響。
甜軟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初初竭力想從暈眩的混亂中醒來,這香氣不對,她告訴自己,但還是抵不住他的手帶來的驚吓和快感。
混亂中瞥見絲簾外面的人影,她以為是幻覺,喃喃道,“将軍,救我。”
身體的一處立刻被掐緊,皇帝的聲音慵懶而危險,“呵,別以為朕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阿骥他不是邱先仁。”
初初咬緊嘴唇,眸子黯下來。
“就這麽想上他的床?朕成全你可好。”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文剛開始設定就是這樣的,終于寫出來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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