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奚慈走下樓,看見一個侍衛坐在旅店的廳堂裏,聽說奚慈想出去走走,侍衛表示會随行保護她。

奚慈笑着答應了。身在陌生的地方,侍衛這樣做是為了她的安全,沒有防備她的意思,如果奚慈不願意,反而顯得奇怪。

為了不引起懷疑,奚慈反複地提醒自己:慢一點,自然一點,別顯得心急。

在出門前,奚慈向旅店的夥計打聽:臨岩有什麽值得一逛的地方?令人遺憾得很,這座小城裏沒有名勝風景,只有北街上的廟會還稱得上熱鬧。

奚慈和侍衛,一前一後離開旅店,沿着窄窄的街道向北走。他們的衣着和氣質與本地不同,引起路人的注目,侍衛擔心這樣會曝露身份,可奚慈看上去十分高興,他便忍住了勸阻的話。

深藏在蜀地山郭中的小城,包容了奚慈好奇的身影,她像貪玩的孩子,對陌生的東西表示出豐富的熱情。

美麗熱情的奚慈,一路受到耐心溫柔的對待,她向編竹簍的阿婆請教手藝,誇獎布攤阿姐手染的花布,不管男女老幼都對奚慈露出笑容,這讓尾随她的侍衛覺得驚訝又佩服。

也許是被奚慈無憂無慮的樣子感染,站在熱鬧的廟會場裏時,侍衛的心态也發生了變化。他放松了職責的警惕,開始留意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偶爾駐足拿起一把土味十足的匕首把玩,只要确定奚慈還在他的視線內。

大約半個時辰後,他們逛完廟會小街,奚慈還想去廟裏求簽,侍衛就和她一起去了。

日頭越高,侍衛坐在大殿門口的石臺子上,看着拜佛的女人們在蒲團邊上推推搡搡,等待去解簽的奚慈回來。

在寺廟後院,奚慈從一排低矮的僧房前跑過去,把手裏的竹簽丢在路邊的茄瓜地裏。她從寺廟後門繞回廟會街,找到剛才逛街時看中的一個乞丐,帶他去偏僻的地方做了筆交易。

要去找沈蝶,奚慈要順利地從臨岩城裏走出去,如果裝成乞丐,誰都認不出她,也不用擔心在路上發生劫財劫色的事。

奚慈穿上乞丐的衣裳和鞋,搞亂頭發,抱着路邊的黃土牆蹭蹭,又黑又髒,心滿意足。她壓住一切順利帶來的喜悅,保持一種凄苦麻木的神态,勇敢地從離侍衛不遠的廟門前走過去。

日正午的太陽和煦溫暖,奚慈走在長滿蒿草的小路上,從懷裏拿出卷餅邊走邊吃。出城後她打聽過了,建京在東面,渝西侯夫人沈蝶會沿着官道從東向西經過臨岩,只要往東走,就能和沈蝶迎面相遇。

奚慈有點擔心侍衛會來找她,所以選了一條離官道很近的小路走,既隐蔽也容易逃跑。奚慈還覺得:她應該找個合适的地方等沈蝶,要不然,萬一侯夫人的車馬‘嗖’地跑過去了,她是根本追不上的。

卷餅吃完後,奚慈的腳越來越疼,她對這副嬌弱的身體毫無辦法,好不容易等到一輛運竹子的牛車經過時,立刻趕過去搭了個車。

趕車的大爺告訴奚慈:沿着官道往前,再往前,有座跨過淺江水的棧橋,車馬過橋的時候都要格外小心。

奚慈在心裏一拍手,那就是她要找的‘合适的地方’!侯夫人的馬車在橋頭一停,她就可以上前直言了。這就是棄暗投明吧。

牛車轉了道,在岔路口放下奚慈,心善的大爺告訴她:再往前走七八裏路,就能看見棧橋。

奚慈猜想臨岩城裏的侍衛不會遠追到這裏來找她,沒再躲躲藏藏,和漸漸西沉的太陽一起向山影疊疊的方向挪動。

終于到了棧橋邊,奚慈想起昨天她也經過這裏。懸空在江水上的舊舊木板橋,全靠嵌在山崖裏的石板托着力氣,如果想攔下侯夫人的馬車,沒有比這裏更合适的。

好緊張,奚慈坐在橋頭邊等待,過了一會她忍不住焦急,就走過棧橋去對面等,好像離沈蝶近了些。但是等了一下後,她又沒了耐心,所以離開橋邊往前走一點,這樣能早點見到沈蝶。

不知不覺,奚慈和棧橋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發現路邊有塊高地,她就爬上去守着。

太陽落山後,一隊快馬出現在遠處的山路上。疾馳的馬蹄卷起塵土,有十幾騎那麽多,沒有馬車。

奚慈在晚風中注視着他們,直到确定馬隊中有兩個年輕女子,才不再猶豫。原來渝西侯夫人沒有坐車,騎馬的速度更快,可以早點把藥送到祟州。

終于到了這個時候,奚慈突然覺得手腳發軟,她從高處滑下去,站在路中間拍了拍身上的灰。

馬隊黑壓壓地從山坡下面冒出來,為首的軍官看見奚慈後眉頭一皺,伸開手臂示意隊伍停下。

奚慈緊張得快把心吐出來了,十幾匹馬圍着她,噗噗地噴着響鼻,軍官問:“什麽人!為什麽攔路?”

奚慈道:“我要見侯夫人。”

軍官覺得不同尋常,警惕地問:“你有什麽事?”

奚慈擡着頭,在緊盯她的十幾雙眼睛裏找到了沈蝶,大聲道:“夫人,有人在前面設了埋伏要抓你。”

軍官向遠處看了看,不信任地喝問奚慈:“你到底是誰?”

侯夫人沈蝶騎着一匹棗紅馬,從隊伍中走出來,用冷靜的目光審視着奚慈。她身旁的女官跳下馬,把奚慈全身先搜了一遍。

确定奚慈沒有威脅,沈蝶才走近些問:“誰要攔我?他們有多少人?”

奚慈道:“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請夫人快點離開這裏。”

沈蝶道:“告訴我是誰敢這麽做?”

奚慈突然覺得猶豫,李煥長這個大包袱一抖開,究竟會怎麽樣呢?事已至此,如果不回答,就無法得到沈蝶的信任。

“李煥長?”

沈蝶不解地詢問軍官,軍官搖搖頭。

奚慈見他們疑心重重,提醒道:“夫人帶着一顆解毒藥丸對不對?如果解藥有失,會不會耽誤侯爺的病情?”

她的提醒讓沈蝶神情一變,和軍官低語幾句,立刻下達了返回某處的命令。騎隊原地調轉方向,沈蝶的女官把奚慈拉上馬,溫和地接納了她。

馬隊匆匆向東趕路,沒過多久,後面突然出現了人數過百的追兵。奚慈頻頻回頭看,都不用猜,是李煥長的人追來了。

馬隊的速度越來越快,追兵越來越近,奚慈聽到身邊響起奇怪的‘咻咻’聲,是追兵放出的冷箭。跑在她們前面的兵士不幸中箭落地,他的馬立刻失去了控制,女官拉住缰繩避讓時,坐在後面的奚慈被失控的馬撞了下去。

疾馳遠去的女官驚恐地回頭看了奚慈一眼,沒有辦法救她。

奚慈坐在地上有點糊塗,又覺得哪兒疼得厲害……追兵手裏的火把照亮了半空,奚慈慌忙爬進路邊的茅草裏,隆隆的馬蹄聲在她耳邊響個不停。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