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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的她,只要眼不瞎耳不聾之人皆能看得出其中必有八卦。我笑眯眯地湊過去,戳了戳她小聲道:“哎,紫蘇,你喜歡人家?”

紫蘇輕輕點頭,聲細如蠅:“嗯。”随即抓住我的手,為緩解緊張抓得死緊死緊,她聲音更低更柔還發着顫,“莳蘿你知道嗎?自第一眼見到他,我的心就跳得好快,幾乎要從嗓子中蹦出來,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後來我才明白這就是一見鐘情。”

我目光更為灼熱,能被一個采過衆多美男的女賊一見鐘情,對方該是多有魅力啊。此等美男務必要打聽出個一二三,以後若有機會遇見,也好多用眼睛揩揩油。我頗為激動,催促道:“哎哎,他是誰呀?”

紫蘇迅速擡眼,又迅速垂眸,用一種欣喜、羞澀、忐忑、慌張等諸多情緒混雜的語調緩緩說出那三個字,“宮、千、行。”

“咔嚓”一個驚雷劈下,我當場外焦裏嫩。激動表情僵在臉上,眉眼抽搐不止,一時怔住不知該怎樣面對此種情況。

紫蘇察覺出我的不對勁,拉拉我的手問道:“莳蘿,你怎麽了?”

終于從怔愣中回神,我深吸一口氣,目光十二萬分懇切:“紫蘇姑娘,咱能換個人喜歡不?”

紫蘇羞赧偏開視線,卻是極為堅定地說出四個字,“非他不可。”

我平靜地抽回手,平靜地撫開袖上的折痕,平靜地自旁邊小幾上取出兩支筆,一支自己留在手中,另一支遞給她,爾後正襟危坐肅然道:“紫蘇,決鬥吧。”

紫蘇握着那支筆,一頭霧水地看我:“什麽意思?”

唇角勾起,眉目沉沉,我撕拉扯下一塊車簾,氣勢十足道:“宮千行是我看上的男人。既然紫蘇你也喜歡,我們就公平競争。”

紫蘇把那支筆豎在眼前打量半晌,爾後一只手撫上斧柄,轉向我沉着道:“決鬥是可以的,不過這支筆拿來幹什麽?”

我微微颔首,唇角一抹極淡的笑意,鄭重道:“現在提倡和平手段解決紛争,要文鬥不要武鬥。”擦擦,就我那功夫對上紫蘇,鐵定被她一斧頭砍進地下。

紫蘇思慮良久,把筆扔過來,繃着臉道:“不要。”

我頗為詫異:“嗯哼?”

紫蘇掃視我一眼,嘟嘴郁悶道:“我贏了又有什麽用,宮盟主他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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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筆放回原處,極力壓住心口蹭蹭直上的怒氣:“你怎麽知道你會贏?”擦擦,這簡直是對我chiluo裸的鄙視。

紫蘇雙臂抱胸,目光轉為不屑:“跟比你我還是有這麽個自信。”

我頭發上指,目眦盡裂,咬牙切齒道:“我哪裏不如你?”

紫蘇冷哼一聲,更為不屑:“你武功比我高嗎?你臉蛋比我妖嗎?你胸比我大嗎?你腰比我細嗎?哼,你拿什麽跟我比。”

一拳擂上小幾,震得幾上物什一陣亂跳,我傾身瞪着她,卻不知如何反駁好,因為對方說的都是實話。憋得幾出內傷,我擡手于耳朵尖處比劃着,憤憤道:“我至少比你高。胸可以隆,腰可以減,唯有身高是硬傷。”

紫蘇即刻大怒,拎起斧頭就要掄過來,“勞紙最讨厭別人說我矮,敢戳我傷疤,勞紙跟你拼了。”

我身形一躍,跳至簾外,伸頭扮鬼臉道:“還有我舌頭捋得比你直,我普通話比你标準,哼哼,跟我比。”

紫蘇怒喝一聲,提着斧頭直追而來。

見勢不妙,我馬上棄車逃跑。紫蘇緊追不舍,我一路狂奔。

雖然武功沒她高,但我善于逃命,跑起來還是頗有心得。所以,一時半會紫蘇也沒追上。

臨風揚鞭打馬跟緊我們。遇到拐彎處,還不忘出聲提醒,“哎哎,莳蘿姑娘,往右轉。”

“哎哎,莳蘿姑娘,一路向前。”

“哎哎,莳蘿姑娘,走小路。”

我心中竊喜,臨風定是對這附近地形知曉清楚,在用指路方式幫我逃脫紫蘇的追殺。這時聽得身後蘇沐道,“臨風,你确定不是為了省力而引着他們一路跑回教中嗎?”

臨風嘿嘿笑道:“蘇少主說的哪裏話,這樣既滿足兩位姑娘跑路的興趣,又能加快速度趕回教中,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對吧。”

我:“……”

腳步立停,我扶着路旁的老樹大口大口地喘息,你大爺的,本姑娘一路跑得死去活來,敢情被你們當作猴耍。

紫蘇提着斧頭扶着另一棵樹,呼吸急促,時不時拿眼瞟我。

視線于半空中相遇,擦出一陣激烈的火光。爾後我們齊齊轉身背對彼此,從鼻孔中冷冷發出一個音,“哼。”

憤憤然重回馬車,跳上車板時我還不忘踹臨風一腳解恨,紫蘇跟在後面依模學樣亦一腳踹去,誰知她力道太大,竟直接把臨風踹倒在車下。

我餘光瞥見這幕,撲哧笑出來。

紫蘇橫眼看我。

我立刻止住笑,肅着一張臉進得車內,尋了位子坐下,不發一言。

紫蘇也坐下來。我們繼續不理彼此,各自生悶氣。

一時車內氣氛很是緊張。

蘇沐一點點挪過來,扯着我的衣角,輕聲道:“阿蘿,不要生氣,你不是還有我嗎?”

未等我開口,紫蘇卻是一把拉過蘇沐,笑得妩媚惑人心魂:“師兄你不理我了嗎,怎能偏袒着外人光顧着跟她說話?”

蘇沐一愣。

你們若以為我即将沖過去憤然跟她搶蘇沐,那可是大錯特錯,我才不會因一時意氣而失去理智。于是我笑得很開,果斷将蘇沐推給她,義正言辭道:“師兄師妹,必是絕配。這是你的師兄,紫蘇你收好。宮千行是我師兄,所以我收好。”

紫蘇勃然變色,更為果斷地把蘇沐推過來,理直氣壯道:“兔子不吃窩邊草。這是我師兄,莳蘿你收好。宮千行是你師兄,所以我收好。”

我锲而不舍地推過去:“這等上得廳堂入得廚房白天能賺錢晚上可暖床的絕色師兄都不要,紫蘇你眼瘸了嗎?”

紫蘇萬分誠懇地推過來:“這等有背景有實力武功超絕名震四方的二代少俠都不要,莳蘿你腦子進水了嗎?”

我繼續推過去,不耐煩道:“紫蘇,你為什麽不要?給個理由出來。”

紫蘇繼續推過來,橫眼看蘇沐:“這等腹黑無良坑蒙拐騙無所不通無所不精表面白蓮花實則綠茶婊,男裝秒殺衆女性女裝秒殺衆男性,跟他在一起完全無法凸顯存在感的變态,丫的我眼抽了才會要他。”轉眼看我,“莳蘿,你為什麽不要?給個理由出來。”

我:“……理由同上。”

我們齊齊看向蘇沐,目光兇狠惡毒,随即眼角餘光瞥向彼此,齊齊冷哼一聲,扭身向裏背對彼此。

“蘇沐表弟,你的風評竟然比我還差。”一道略略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我和紫蘇同時擠向車門處,各不相讓,只見楚江帶着烏壓壓的一衆小弟停在車前不遠處。

當然,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此刻楚教主正躺于一張精致風雅的琉璃榻上,淡紫色長袍垂地,曲臂支頤,笑容和煦如春風,碧眸若水波蕩漾,單劉海微垂,襯着那張極為好看的臉,生生有種妖媚之感。

左右兩排美姬正在進行各種細致到骨子裏的伺候,有的捏腿,有的揉肩,有的伺候用點心,有的翩舞娛目,而小弟們有的張華蓋,有的佩劍一臉凜然地守衛,有的跪在附近俯首聽命,有的……那烏壓壓的一片,得要多少人來撐場面啊。

好半晌,我才把驚下來的下巴托上,原來馬車已行至魔教門口,而楚教主正擺了這麽大個排場非常拉風地于門前等待。

我眼淚流出來,楚教主,你今日又要駕馭哪種人格?!

轉眼看臨風,臨風已秒轉忠心耿耿嚴肅寡言的黑衣侍衛,單膝跪地,俯身铿然道,“屬下幸不辱使命。”擦擦,跟着這樣的主子臨風你也精分了嗎?

心中一緊,趕緊看蘇沐和紫蘇,這兩位不要也跟着精分吧,不然我作為一個正常人壓力該有多大啊。

只見紫蘇翻翻白眼,拎着斧頭依然是萬事皆不放在心上的舉止。蘇沐神色不變,見我看過來,還扁扁嘴做出委屈兮兮的受傷模樣。

我橫蘇沐一眼,偏過頭去。不料眼角餘光與楚江目光相觸,只覺直襲心魂的壓迫感迎面撲來,我呼吸有瞬間停滞。待目光分開時,我尚心有餘悸,頭皮發麻。

心下有種微微不妙的感覺,這魔教怕是沒那麽好呆。

作者有話要說: 傳說中與女主争男人的女配正式現身~~~

PS1:早說過大家莫對教主有所誤會,教主是慢熱型,為什麽說他慢熱,因為他是個精分,一兩次出場完全不能表現他,嘤嘤嘤~~~~

PS2:雖然還未過12點,但你沒有猜錯,這就是明天的更新,若明天出現更新情況,定是作者在修錯字漏字。碼完順手發了,某傾爬床上争取睡個早覺。妹紙們,晚安~~~~

☆、所謂坑爹三人組

楚教主斂衣緩緩起身,輕輕揮手,衆美姬會意立刻垂首侍立兩側,衆小弟會意立刻撤去華蓋以及琉璃榻等物,一條鋪着極為華美品質上等地毯的通道映入眼簾。楚江拖着長長的衣擺行至車前,躬身作禮道:“蘇少主大駕光臨,令鄙教蓬荜生輝。”

我:“……”請問你們是在玩角色扮演嗎?這又是哪一出?

蘇沐自車簾內探出頭,擺擺手輕聲道:“表哥,你經常抽風我能理解,只是有外人在注意點影響。”随即轉向我,咧嘴一笑,“莫要驚到阿蘿。”

楚江又是一揖:“少主說得是,在下馬上将這些華而不實的物什撤去。”接着眼風掃過,衆小弟再次會意,幹淨利索撤得只餘一條光明大道。

我有點摸不着頭腦,楚教主今日駕馭的人格略略獵奇啊,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紫蘇卻是見慣不怪,扛起斧頭大喇喇地跳下馬車,絲毫不理會楚江,一路揚長而入。

我轉眼看蘇沐,蘇沐沖我眨了眨眼睛,目光純潔表情無辜。他蹭蹭蹭移至車門,躍下車,爾後把手伸過來,模樣很殷勤。

初到陌生之處,我心下略微忐忑,而且剛才瞥見楚江眼神有點不對,這樣想來還是由着點蘇沐為好。思及此,我把手放入他的掌心。

只覺腳下猛地一輕,他已打橫抱起我,沖楚江微微颔首,淺笑道:“楚教主,叨擾了。”他完全沒有把我放下來的意思,竟然抱着我步入大門,一路往前走。

我一頭霧水,今個兒是什麽情況?大家集體抽風麽?戳了戳蘇沐的胸膛,我擡眼望他道,“你放我下來,我腿腳健全,一口氣上五樓都沒問題。”

蘇沐“哦”了一聲,俯身湊近:“可是阿蘿,這裏沒有五樓。”

我:“……”重點是這個嗎?

蘇沐抱着我一路往裏走,我探出頭望見楚江跟在後面亦步亦趨,神色恭謹。我不覺感慨,楚教主真乃能屈能伸扮啥像啥有長相有技術的實力派存在。一通感慨完畢,我扭過頭準備繼續勸說蘇沐時,卻見……

蘇沐所到之處,道路兩側“嘩啦嘩啦”跪倒一片,烏壓壓的許多腦袋很是……壯觀,很是……詭異。

眉眼抽搐,表情僵硬,我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思路,不覺眼淚長流,敢情整個魔教都被楚江荼毒,他一變身衆人都要跟着變身麽?這人格魅力得有多強大啊。

蘇沐察覺到我的異常,輕聲安慰道:“阿蘿別着急,一會就到了。”

好吧,我接受這個奇怪的設定。轉過頭把臉埋在蘇沐懷中,我看不到他們,他們也看不到我,所以也就沒什麽可丢人的了吧。

幾乎憋岔氣時,我們終于到了可以落腳的地方。蘇沐把我放下來,我趕緊深吸幾口新鮮空氣,平複憋得泛疼的小心髒。同時擡眼張望,環顧四周。

琉璃磚瓦,玉石鋪地,雕欄畫棟,風格大氣,中間一塊暗紅匾額上書龍飛鳳舞遒勁有力的三個大字——方生殿。哎呀,楚教主審美不賴嘛。

紫蘇已等在殿中,一手支着腦袋,一手百無聊賴地扔斧頭玩,見我們到達立刻嚷嚷開:“你們倒是快點呀,餓這大半天我早都渾身無力頭暈眼花了。”然後瞥楚江一眼,憤憤道,“今日他又是這個不爽快的德行,肯定還有好一陣磨蹭。”

我行至她身前,壓住她扔斧頭的動作,極為淡定地開口:“紫蘇姑娘,這幾十斤重的開山斧能扔得這麽順手,你确定自己渾身無力頭暈眼花嗎?”

紫蘇拳抵鼻輕咳一聲:“呃,這個問題嘛……”正說話之際,她手驀地一松,開山斧直直墜下來,“哐當”落在桌子上,當場把紅木方桌砸出個大洞。紫蘇兩手一攤,聳聳肩,無奈長嘆:“你看,我果然還是渾身無力。”

我:“……”

這天中午我見識了楚教主的啰哩啰嗦與各種繁文缛節,見識了紫蘇這個吃貨的超強戰鬥力,見識了魔教衆人誓與教主保持一致步調生命不止精分不息的集體抽風行為。

如此一來,再回過頭看蘇沐,為何瞬間覺得他可愛不少,連那種賤賤的表情都充滿了萌萌的氣息,怎麽看怎麽順眼。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有比較才有發現?

昨晚折騰一夜,今早一直在趕路,所以下午我和紫蘇兩人各自入房歇息。蘇沐作為傷員當然有特殊待遇。

一覺睡至晚飯時間。紫蘇胃口依然驚人得好,對肉食尤其偏愛,蘇沐在房內養傷,楚江不知去了何處,臨風侍立于一側,暫時充當我們的護衛。

我用竹筷戳着碗中飯菜,胃口一般,有點無聊,偏頭打量紫蘇竹筷與雙手并用,風卷殘雲般掃掠周邊肉食。

她顧着埋頭狂吃,絲毫未注意我的目光,直到把魔爪伸向我這邊食物時,才迅速地瞥我一眼,指着我面前的肉丸子,揚眉道:“莳蘿,你不吃吧。”還未等我回答,她又道,“既然不吃那我就替你吃了啊。”說完迅疾出手整盤端過去。

我上下細細端詳,半晌疑惑道:“紫蘇,話說你吃這麽多還能纖腰細腿,不科學啊。”

紫蘇一口一個肉丸子,嘴裏塞得滿滿,筷尾斜指向那開山斧,含糊道:“我有多動症,難免餓得快吃得多,而且還要整天提着那斧頭跑,不吃多點怎麽行?”

我翻翻白眼:“多動症?你還敢再不正常點嗎?敢情你們隊裏就蘇沐一個還算正常?”

聞言,紫蘇咽下那口肉丸子,張開五指在我眼前晃蕩。

我彈開她的手:“你做什麽?我眼神好使着呢。”

紫蘇鄙夷道:“我還以為你瞎了呢。”

我橫她一眼:“你才瞎了呢。”

紫蘇斜眼看我:“能認為蘇沐正常,哼,莳蘿你敢說自己不瞎嗎?”

我絕不認輸:“那不是因為你和楚江脫線比較厲害,把他比下去了。哼。”

紫蘇神色忽轉鄭重,沉沉道:“莳蘿,你要相信我,蛇精病人中蘇妖孽若排第二,沒人能排第一。”

被她這麽嚴肅地一忽悠,我的自信出現裂縫,但猶自反駁道:“可是明明你和楚江更甚嘛,蘇沐看起來還好吧。”

紫蘇舉筷搖了搖:“不不,這正是蘇沐的無人可及之處,你想啊,若是一個蛇精病能讓人發現不了異常,豈不是妥妥的厲害?”

呃,有種被忽悠住的感覺。我低頭繼續戳碗裏的飯菜。

“其實蘇沐,呃,”紫蘇又夾了個肉丸子,頓了頓道,“也挺不容易的。”

我随口接道:“小時候沒人跟他玩,周圍女孩子也不喜歡他,還有人嘲笑他将來娶不到老婆?”

紫蘇驚訝擡眼:“哎,你怎麽知道?蘇沐跟你講過?不會吧。”

擦擦,我再信這群坑貨的話就自絕經脈。

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笑意,我翻眼看她:“拜托你們忽悠人也要換個版本好不好,這種悲慘童年不受待見的版本楚教主已經講過,請諸位有點新意吧。”

“原來楚江講過啊。”紫蘇把肉丸子塞嘴裏,渾不在意道,“安啦安啦,我們仨童年經歷本就是同一個版本,不過沒有人嘲笑蘇沐娶不到老婆,而是覺得就他那副妖孽樣,只要不躺在男人身下就謝天謝地。”

我表示很無力很無語,但還是忍不住問:“紫蘇,你呢?”

紫蘇:“我嘛,大家嘲笑我嫁不出去呗。”

我決心拆穿她的低級謊言,于是抓重點問道:“既然你們仨童年經歷一個版本,那為何長成三個不同的人?”

紫蘇一邊埋頭狂吃,一邊嘟囔着:“蘇沐性格最開朗,即使被揍被罵被嘲笑被疏遠也能笑得很開,一個人快樂地像群小鳥,發光發熱陽光燦爛;楚江性格內向,一味忍受凡事悶在心裏也就醞釀出各種人格;至于我嘛,那群鳥人竟然說我太剽悍吃得又多,将來婆家肯定養不住養不起……”

我繼續戳飯菜:“所以你就走上了采草的不歸路?”

紫蘇拍桌薄惱:“什麽叫不歸路?是光明大道好不好。”頓了頓,她放下竹筷,一手支額頭,神情竟現出幾分悵然,“其實男人都一個味道,關了燈扒光衣服無甚分別,也沒啥好玩的。”

為何心情忽然有點低落呢,我不是要拆穿她的低級謊言嗎?怎麽被她的思路給帶跑了?

紫蘇倏地起身,雙手撐桌俯視我,沉着道:“所以,莳蘿,我要說的是拖到床上宮千行和蘇沐也什麽分別,何況蘇沐童年如此艱辛,他好容易有個喜歡的女子,你總不至于拒絕他吧。”

我張口欲言,卻被她揮手打斷。

只見紫蘇眼含淚光,悲聲道,“莳蘿,你知道嗎?蘇沐自小是個沒娘的孩子,他娘生下他便撒手西去,他爹認為是他害了他娘,一直不肯親近他,對他從來都是冷冰冰。他跌倒了自己爬起來,他受傷了自己處理傷口,他孤單害怕了自己扛過來,一個人學着堅強一個人學着勇敢一個人學着無論如何都要燦爛地笑。別人羨慕他是劍冢少主皇親國戚,是他爹寵愛備至的獨苗,可知他也多麽羨慕他們有爹娘疼愛有人知冷暖……”

我眨了眨眼睛望她,這段臺詞微微有點熟悉啊。仰天冥想三秒鐘。

三秒鐘後。

卧槽,這不是梁仁講過的版本嗎?

擦擦,再信你們這些坑貨哪怕半個标點符號,我就揮劍自刎。

作者有話要說: 理劇情時,突然發現本文人物可以這麽分類。

坑爹三人組(又可稱少主三人組):蘇沐、紫蘇和教主。

靠譜三人組(又可稱盟主三人組):盟主、觀主和城主。

獵奇三人組(又可稱女主三人組):莳蘿、梁仁和幫主。

友情客串:上陽谷衆人、劍冢衆人(哦,這個在後面還未出場)。

☆、所謂能看笑的都不純潔

晚飯後無事可做,下午睡了不少,現在精神頭很足,絲毫沒有困倦之意。紫蘇扛斧頭出去轉悠,對于這等坑貨,我實在沒興趣伴随左右,也就獨自留在教中。

想起蘇沐在養傷,我決定過去慰問一下,怎麽說這傷也是替我挨的,不然現在躺下的絕對是我。林玉這鳥人下手狠辣,偏偏行事又是滴水不漏,做朋友很妥當,當敵人未免有點頭疼。有機會還是套套近乎賣點節操什麽的,混個臉熟,以後縱使幫不上忙也不至于處處被他追殺。

我敲了敲門,裏面傳來一道無甚感情的回複,嗓音卻是清澈幹淨,含着男子特有低沉磁性,依然好聽得緊。他說,“進來。”

推門而入,只見蘇沐斜倚在床頭,披一襲月白錦衣,烏發松松垂下,若潑墨般暈染開,襯得那俊美容顏有種難言的魅惑之感。

鼻腔微微發熱,我心下暗暗鄙視自己,莳蘿,都相處這麽久了咱能不能有點抵抗力,色字頭上一把刀,要淡定,務必要淡定。

蘇沐沒有擡頭,左手持一書卷,右手執筆,時不時寫寫畫畫,竟然從未見過的認真模樣,有點迷人哎。

對着美色花癡,我立于外側,不說話只是靜靜打量他,眼珠轉得很歡快,上下揩油之。

或許是我色眯眯的目光過于炙熱,蘇沐亦有所察覺,筆尖一頓,淡淡道,“東西放下就可以出去。”

我蹭蹭蹭地移過去,對着他兩手一攤:“可是我沒帶東西啊。”

蘇沐側過頭,見到是我時神情有一瞬怔忡,但随即回神,長長的睫毛上挑出美好弧度,眼底亮起細細碎碎的星光,放下手中書卷紙筆,抿唇笑得開心,招呼我近前來:“阿蘿,你來了啊。”

我正要随手搬個凳子坐過去,卻被他搖手制止。

蘇沐指指床畔,偏頭眨着眼睛道:“來這裏就行。”

我即刻從善如流,很歡快地坐過去,上下左右打量他,眯眼笑道:“傷口愈合得怎樣?”不等他回答,又搓着手笑得含義深刻,“小師姐我的醫術可是妥妥的,要不要我幫你複查一遍?”

蘇沐眨着長睫毛凝視我的眼睛,眉毛彎彎,笑意點點漾開,黑瞳中一瞬星光璀璨,惑人心魂。

我不覺呼吸一滞。

待回過神時,蘇沐已湊得極近,毫無瑕疵的俊美容顏于眼前放大,眼眸柔柔如盈盈水波,仿佛只望一眼即能讓人沉溺。鼻息相纏,呼吸可聞。

心跳驟然加快,我微微偏過視線,心中哀呼,莳蘿你丫的有色心沒色膽,還來調戲這個妖孽,這是要作死呢,還是要作死呢。

“阿蘿,你怎麽臉紅了,很熱嗎?”蘇妖孽目光幹淨,表情真摯,用孩童般純潔的語氣毫無自覺地進行落井下石,“阿蘿,你不是要幫我複查嗎?”

他薄唇一扁,略略委屈道:“我渾身都是傷,阿蘿你可要檢查地仔細些。”爾後,神情一轉,秒變天真少年,仰臉看我,“現在是需要脫衣服吧,阿蘿是你幫我脫,還是我自己脫?”

鼻腔內猛地一熱,兩道血紅潺潺而出,我捂着鼻子直沖門外。大爺的,又是美人計,你就沒有點新鮮招數麽?最重要的是我竟然每次都把持不住,整個上陽谷的臉都被丢盡了。

途中不小心撞到臨風,臨風後退幾步擋在面前,出聲道,“莳蘿姑娘,你走這麽匆忙做甚?”

我不答話,左右移動欲擺脫他。

臨風也随着身形移動,死死擋在我面前。他詫異道:“哎呀,莳蘿姑娘,你怎麽流鼻血了,最近肝火很旺嗎?要不要大夫看一下開服藥?”

我橫起眼睛狠狠瞪他,你閉嘴!

臨風撓撓頭,作恍然大悟狀:“莳蘿姑娘你好像是從蘇少主房間出來,莫不是對他……”

不等我用目光威脅,臨風神情大變,閃身奔向蘇沐所在處,一路痛聲叫道,“蘇少主,蘇少主,清白還在嗎?”

我:“……”

為了證明我也可以是不為美色所惑的大好青年,于是稍稍平複激動的心情後,我再次踏上看望蘇沐之路。

還真就不信了,本姑娘如此清心寡欲,難道不能抵擋你的美色誘惑?一定是今晚出門的方式不對,等我調整好狀态,定能做到“色即是空”,淡定地視美色如糞土,視蘇妖孽如白骨。

斂衣于蘇妖孽床畔坐下,還未等我開口,便聽房門“吱呀”一聲開出條裂縫。轉眼看去,只見紫衣貴公子楚江從門口處探出頭,目光憂郁而困惑。

我不明所以,正欲詢問,卻又見楚江腦袋上方又探出一個腦袋,兩眼放着狼性光芒,正是自外返回的紫蘇。

我默默扶額,語氣無奈:“你們在做什麽?”

紫蘇嘿嘿一笑,卻是不答。

楚江略略遲疑,緩聲道:“莳蘿姑娘,蘇沐有傷在身,大夫囑咐最好別有劇烈運動,不利于傷口愈合。那個,我看不用急于今晚吧?”

我摸不着頭腦:“這和他是否受傷有什麽關系?我自己來就可以啊。”不過是多看蘇妖孽幾眼,鍛煉一下自己的定性嘛。

紫蘇豎起大拇指,笑容大大綻開,用口型重重地吐出一個字,“高。”

楚江目光更加憂郁,神情愈發迷茫,映在微微泛黃的燈光下,碧眸蕩漾如沉水,單劉海垂下,一時沉默如窗外濃重夜色。

我相當不耐煩,揮揮手道:“沒事的話就出去吹個風賞個月,偏着身子擠在門口不累嗎?”

紫蘇點頭如搗蒜:“有道理。”随後敲了敲楚江的腦袋,“快走啦,別在這裏礙事。”

楚江悒郁地望向我和蘇沐,猶自糾結:“舅舅囑咐過決不能讓表弟躺在男人身下,可是躺在女人身下真的沒問題嗎?”

我一愣,眉眼不覺抽搐:“教主你什麽意思?”

紫蘇一把扯住楚江的衣領往旁邊帶去,沖我笑得猥瑣又暧昧:“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能幫到的只有這麽多,莳蘿你抓緊時間吧。”接着她動作一頓,再次探出頭,若有所思道,“莳蘿,你确定自己來就可以嗎?”

我一頭霧水,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啊。不禁轉眼看蘇沐,卻見此妖孽面飛紅暈,豔若桃花,水眸潋滟,薄唇輕抿,衣襟微微敞開,雙手扯着被角,颔首羞赧道:“阿蘿,你确定自己來就可以嗎?”

回味過來的我……

随手拎起靠枕毫不客氣地掄向蘇沐,暴怒道:“卧槽,來你妹,來你二大爺的。”你們這群坑貨還能再不純潔點嗎?

蘇沐自狂風暴雨般的毆打空隙中擡眼看我,神情酷似被虐打的小媳婦,水眸中盈盈淚光閃爍,欲滴未滴。

緩緩停住手上動作,我自覺幾分理虧,蘇沐畢竟是傷員,況且我自己說話有歧義導致被紫蘇和楚江誤解,這也不能怪蘇沐,對他這般下手有點無理取鬧不知輕重。但道歉是萬萬不能的,于是我扔開靠枕。偏過臉憤憤地辯解:“我看起來有那麽饑渴嗎?”

長長的睫毛垂下,又緩緩揚起,蘇沐觀察着我的臉色,小心翼翼道:“你要聽實話嗎?”

我重重點頭:“當然。”

蘇沐垂眸低聲:“比看起來還要饑渴。”

我:“……”

默了片晌,我不甘心就此落敗,咬牙切齒道:“證據何在?”

蘇沐一點點地湊過來,扯扯我的衣袖,爾後指向自己輕聲道:“阿蘿,你打了我。”

我輕咳一聲:“一時沒控制住。”随即撓撓頭,笑得讨好,“這種小事你不會介意的對吧。”

蘇沐輕輕搖頭:“不是這個。你說若大家知道我今晚被你打了,會作何想法?”

我稍稍蹙眉準備思考,卻聽得門外紫蘇嘻嘻笑道,“大家定會這麽想,蘇少主因身負重傷未能滿足某人需求,被暴打一頓以洩其憤。”

我:“……”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寫完某傾整個人都不好了,節操掉了一地有木有。我發誓開寫本章的初衷絕不是這樣的,怎麽寫着寫着就節操全無了呢。

☆、所謂離別

清風徐徐,馥郁花香陣陣撲鼻而來。日光西落,暮色四合,薄薄的青色煙霧似有若無地泛起,恍恍惚惚,讓人不覺幾分惆悵。

而此刻我也正惆悵地坐在門檻處,雙手托腮,靜靜地望着飄渺暮色,微微出神。

我為何惆悵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才于魔教住下不過兩日,我就有種深深的危機感,節操全無的危機感。每每想到再呆下去我就極可能由一朵純潔白蓮花變成暴黃的雛菊,不禁打個寒噤。我寧願變成沫雪那般的脫線很傻很天真,也不要變成這等紫蘇這般的色狼很黃很暴力。

而且自那次落崖也有好一段時間,不知六師兄他們如何了?有沒有去崖底尋我?是否知曉我已平安出來?

這些日子跟着蘇沐東跑西竄沒顧得上六師兄那邊,現在靜下心來想想,我落入山崖生死未蔔,六師兄肯定着急,先不說我們之間濃于其他弟子的感情,但就師父那邊他便不好交代。畢竟我是在他那裏出事。師父平時雖然一副對大家愛理不理的傲嬌模樣,但心裏還是很關心我們的。

這樣想着,我當即決定向蘇沐辭行,去武林盟尋六師兄。這本就是早該行之事,所以我也毋須考慮糾結太久,要不就明天離開吧。

敲門進去時,蘇沐仍是斜倚在床頭,一手持書卷,一手執筆,好看的眉毛稍蹙,專心致志。還未等我開口,他先側首看過來,見是我便放下紙筆,眼底泛起閃爍星光,抿唇道,“阿蘿,你來了。”

我點點頭,見他這般欣喜模樣,不知為何突然有點難以開口。磨磨蹭蹭地挪至床畔,我先扯起其他話題,來放松略略慌亂的心情。“你這兩天恢複得不錯嘛,我看再等上個十天半月就應無恙。”

蘇沐咧嘴一笑,露出細密整齊的潔白牙齒:“有阿蘿在,我當然好得快。”

我很無語地看他:“說謊也不打草稿,我又不是藥,在不在和你好得快慢有毛關系?”

蘇沐湊過來拉住我的手腕,頗為鄭重道:“阿蘿,你就是我的藥。”

好吧,對于這等臉皮厚于城牆的無賴,果然不能用正常人的心思忖度。

我抽了抽手,沒抽出來,想着接下來要說的話,也就停止動作,暫時沒心情跟他計較這些細節。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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