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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你怎麽樣?”

我神色怔忡,半晌道:“你怎麽在這裏?”還整了這麽個奢華的車隊,少俠,你這是秒轉土豪的節奏嗎?

蘇沐眨了眨眼睛,笑容燦爛:“這次來是和宮盟主談點事。”随後他捉住我的手,薄唇微抿很是委屈,輕聲道,“那晚我出去卻沒尋到你,想着你定要來武林盟,于是就趕來此處。”他頓了一下,目光溫柔,凝着我的眼睛道,“阿蘿,以後你若想離開,我不會攔阻你,只是別一個人走,我會很擔心的。”

心跳突然加速,我抽出手,眯起眼睛,笑得盡量自然:“我這麽大個人,武功也還可以,獨身闖蕩江湖都沒問題,你不用擔心。”不等他開口,忙道,“既然都要去武林盟,那就一起吧。”

紫蘇扛着板斧近前來,不耐道:“到底還走不走?什麽甜言蜜語非得擠在路上說,兩人也要注意點影響好不好。”她随手指向謝一寒,“你看謝幫主臉都黑了。”

謝一寒神色冷然,一言不發。

好吧,謝幫主又恢複惜字如金的本色,我深一口氣,淡定地替他答道:“謝幫主又不是小白臉,臉黑純屬正常。”

謝一寒:“……”

既然都下了車,況且胳膊腿也健全,沒必要堅持乘車行過這丁點路。于是我們四人步行走向武林盟。

當看見那颀長身姿,翩跹白衣,俊美容顏和隐約露出的溫潤笑意時,我再也無法控制內心的激動之情,提起裙擺一路小跑奔去。六師兄竟然專門等在門口迎接我,身後還跟着兩排站姿端正衣着統一整齊的侍衛,這麽大的歡迎排場,我在六師兄心目中該是多麽重要啊。

當時我太過激動,也就沒來得及想,六師兄怎麽知道那天那個時間點我會來。

愈來愈近,眼看着就能撲到他懷裏,來一個久別重逢的大大擁抱。孰料眼前紅影一閃,我擡頭去看,只瞥見紫蘇的一角似火紅衣。

卧槽,關鍵時刻竟然忘記還有此等情敵存在,疏忽之下竟被她搶在前頭。果然是防火防盜防小三,百年路線不能變。我即刻發足狂奔,力圖趕上并且超過她。

紫蘇亦不甘示弱,板斧一扔,行動迅捷如風。

你妹夫的,之前搞不倒女裝蘇沐,若現在搞不定你紫蘇,我以後還有何顏面留在六師兄身邊?催動真氣,拼命加快速度。

好吧,實力在那放着,我最終還是慢紫蘇一步,眼睜睜看着她張開雙臂撲入六師兄懷中。我哭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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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下一秒。

“啊啊啊,臭道士,你從哪裏冒出來的?!”紫蘇的狂怒聲回蕩在整個武林盟上方,久久不止。

千鈞一發之際,雲虛子身形一閃擋在六師兄身前,果斷接住紫蘇的投懷送抱。我望着這峰回路轉的一幕,感動得眼淚長流,道長,原來你還有如此靠譜之時,先前對你不待見屢屢吐槽之,我悔啊,悔得腸子都青了。

紫蘇猶自掙紮,扭着身子道:“臭道士,你放開我,快放開我。”

雲虛子一臉正色,頗為鄭重道:“姑娘你如此熱情,我怎好這般冷落,再多抱一會無妨的。”

紫蘇氣得臉都歪了:“勞紙對臭道士沒興趣……”她的話戛然而止,繼而暴怒,“啊啊啊,你他喵的手往哪摸?!”

雲虛子抽回放在紫蘇胸上的手,淡定道:“嘛啊嘛啊,還挺有料的。”

紫蘇掙脫下來,回身拎起板斧,殺氣淩厲地砍過去:“每次都是勞紙揩別人油,竟然敢占勞紙便宜,勞紙要殺了你這臭道士。”

紫蘇憤怒之下失了章法,雲虛子左躲右閃,游刃有餘。峨冠博帶,輕盈而動,煞是飄逸,雲虛子還不忘抽空搭話,“姑娘你如此大的火氣确定不是更年期到了?哎哎,這麽說我應該叫你老姑娘才是。另外,三文魚沾撈汁我很喜歡哦。”

紫蘇幾欲吐血,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我身上一寒,決定以後還是離雲虛子遠點,這強大的武力值,這爆表的毒舌能力,絕非我等吾輩所能駕馭。

“紫蘇。”波瀾不驚的一聲輕喚,嗓音低柔清澈。

聽聞此聲,紫蘇瞬間停住動作,斧頭抵于地上,惡狠狠地望雲虛子一眼,爾後氣憤憤地返回蘇沐身邊。

蘇沐緩步行來,風華絕代,氣質優雅高貴,微微颔首致歉道:“馭下不當,讓盟主見笑了。”面上卻無絲毫抱歉的意思。

擦擦,這是什麽情況?蘇沐你秒轉高端大氣上檔次嗎?

六師兄唇畔含笑,泰然自若,氣質清雅絕倫,點頭回禮:“蘇少主言重,紫蘇姑娘豪爽直率女中豪傑。”所有情緒掩于眼底,看不分明。

呃呃,六師兄你這是低調奢華有內涵嗎?

兩人相視一笑。

我下意識退開半步,直覺告訴我,這兩人之間正暗流湧動,稍有差池便極可能被殃及。

良久,兩人腳步一錯,視線稍稍偏開。那種緊張氣氛緩緩消散。

這時六師兄打了個手勢。

雲虛子會意,自袖中取出一卷帛書,倏然展開,朗聲而讀:“各位觀衆大家好,下面為大家播報天氣。今明兩天,我國北方大部分地區都是多雲轉晴……”

我、六師兄、蘇沐、衆人:“……”

雲虛子淡然地卷起帛書放入袖中,又随手抽出一卷,輕咳一聲:“不好意思,剛才出了點小失誤,請不要在意細節。”歉意颔首,爾後倏然展開另一卷,朗聲而讀,“身下又濕又暖,被緊緊箍住,一陣收縮絞擰,絞的他尾椎一陣接一陣地蔓延上顫栗的快感……”

我、六師兄、蘇沐、衆人:“……”

雲虛子雲淡風輕地卷起帛書放入袖中,随手又抽出一卷,神色持重,開口正欲朗讀。

鼓足勇氣,向前一步按在那帛書之上,我幾乎哭出來:“道長,這個步驟略過去,咱就別讀了。”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

雲虛子緩緩推開我的手,誠懇道:“蘇少主大駕光臨,歡迎辭不讀不足以表達敬意。”随後站姿筆直,深吸一口氣……

“別讀了。”異口同聲,蘇沐和六師兄同時舉手制止。兩人沉沉相視,爾後蘇沐瞥了一眼雲虛子,目光落在我身上,平靜道,“既然阿蘿說要略過,那就不用讀了。”

我糾結地望他,是你自己不想耳朵被污吧。

蘇沐微微一笑,轉眼看六師兄,眸色不清:“再說大家也不是外人,沒必要整這些虛場面。”

六師兄唇畔噙淺淺笑意,視着蘇沐,一字一頓道:“小師妹說得對。”

我:“……”嗅到濃濃的火藥味,這是我的錯覺嗎?

蘇沐和六師兄兩人表面一團和氣,互道着滔滔敬仰之意,同向武林盟行去,實則波雲詭谲,眼風不經意接觸時一陣火花迸濺,讓人為之心驚膽戰。

我落在後面,戳了戳雲虛子,視線掃過前面兩人,努嘴問道:“道長,他們在幹什麽?氣氛有點不對啊。”

雲虛子彈了彈腰間長劍,渾不在意道:“男人之間的事情,你就別費腦筋了。”

我斜睨他,薄怒道:“請不要歧視女性,人人平等懂不懂?分什麽男人的事情女人的事情。”

雲虛子同樣斜睨來,淡淡道:“莳蘿姑娘,一塊去趟茅房洗個澡讨論下泡妞心得如何?”

我:“……”

好吧,道長你無敵了。我再也不願跟這種毒舌人士多說一個字。

正在我欲退下時,紫蘇扛着斧頭蹭蹭地湊過來,惡狠狠地剜雲虛子一眼。在我以為兩人即将再戰之際,紫蘇卻是妖嬈一笑,媚态橫生,低聲切切道:“道長,剛才你讀的是哪部話本?能借我看兩天嗎?”

雲虛子俯身過來,劍眉挑起,頗為欣喜道:“紫蘇姑娘莫非也對此略熟一二?”

紫蘇靠得更近,眉飛色舞,緊握雲虛子雙手,激動之情溢于言表:“這麽多年終于尋到一個知音。道長,請問你是理論派還是實踐派?”

雲虛子似有些羞赧,放低聲音道:“目前還是理論派。”

紫蘇眼光一亮,指向蘇沐勸告道:“看,那個就不錯,壓在身下味道絕對不一般。”

于一側旁聽的我:“……”

愣了愣,好容易回神,我忙趕上他們,正色道:“紫蘇,道長,你們在打蘇沐的什麽主意?”聽着他們的對話,微微有點不對啊。

紫蘇不屑地瞥我一眼,随後抽出一本畫冊塞到我手中:“一邊去研究,你自會明白。”

懷着好奇的心思翻開,只見上書《兄愛弟攻》。有點不太明白哎。我疑惑地翻開第二頁……兩個交纏在一起的裸男是怎樣?

“莳蘿姑娘看什麽呢,這麽認真?”一道冷清的聲音于耳畔響起。

我還未來得及合上書,謝一寒便偏眼看過來。

視線在畫冊上轉了一個來回,謝一寒再看向我時,視線驀地複雜許多。

四目相視。

謝一寒:“……”

我:“……”

作者有話要說: 盟主和觀主再次出場~~~不知大家還記得盟主和盟主的小夥伴麽?

夫人的盟主,無心的觀主,不知兩位還滿意麽?接下來是少主PK盟主,少主黨(蘇沐、紫蘇和少主)PK盟主黨(盟主、觀主和城主),是不是需要站個隊之類的?

另外,妹紙們有什麽需要盡管提,南傾盡量滿足之~~~

☆、36計之解密劍冢

入得武林盟後,我才曉得六師兄那頗為拉風的迎接排場不是為我而設,是為蘇沐。蘇少主大駕光臨,作為武林盟主的六師兄不僅親自相迎,而且還要列隊致歡迎詞,蘇沐這來頭未免有點忒大了。

之前楚江就曾提及,說什麽蘇沐身份金貴。本來我不甚在意,能出來混江湖有幾分來頭完全可以理解,像梁仁那種充滿濃濃中二氣息的少年還是一個妥妥的土豪呢,別的沒有就是錢多。

不過現在見六師兄如此表現,我心下不禁生出幾分好奇,懷着一顆求知若渴的八卦心探探蘇沐究竟是何來頭。

在經過紫蘇和雲虛子等人的敘述,以及翻閱《江湖風華錄》《江湖雜談》《影響江湖的十大風雲人物》《混江湖不可不知的百件事》《混江湖絕不可得罪的三大門派》《劍冢不高興》《劍冢為什麽不高興》《劍冢憑什麽不高興》等書後,我終于對蘇沐有了大概了解。

好吧,蘇沐來頭也不算太大,至少他不是皇帝老兒。不過卻和皇帝老兒有那麽一點關系,他爹蘇聖,人稱劍聖,尚了當時非常得寵的長公主,也就是先帝的姐姐,所以蘇沐和皇帝老兒算來是表親。這一點就比純粹江湖出身的衆人高出一個檔次。

另外,蘇沐還有一個身份,即劍冢少主。我們先說說劍冢。江湖中最有錢的土豪是秋水山莊,就是梁仁小弟家,最有名望的是武林盟,就是六師兄這裏,而最有勢力最能呼風喚雨最令人談之色變的則是劍冢,就是蘇沐呆的地方。

有句話這麽說,劍冢跺跺腳,整個江湖都要顫上三顫。由此可見一斑。

劍冢的勢力究竟有多大,衆說紛纭,但誰也沒能給出一個準确的答複。只是《混江湖絕不可得罪的三大門派》這本書舉例,說曾有個叫皓月的新興門派發展很是迅速,門主懷有雄心壯志,不斷擴大地盤。當然,我們要說的事和該門主擴大地盤關系不大,而是一件小事。即有天該門主途中偶遇劍冢少主蘇沐,那時蘇沐還是個小奶娃,皓月門主做一個不太恰當的舉動說了句不該說的話,他笑着捏捏蘇沐的臉蛋,說這小妮子長得不賴啊。

當晚,皓月就成為江湖中的傳說。一夜之間幾百號人慘遭屠戮。劍冢滅了皓月後,很拉風地于大門上沾血寫下一句話“辱劍冢少主者,死”。

看到這裏,我一個哆嗦,差點把書給摔了。我舉起右手,上下細細打量一遍,爾後抱着這只手激動地當場哭出來。這可是抽過劍冢少主兩耳光的手,在江湖中該具有怎樣劃時代的意義,将來我死後它必須得供在武林盟精魂堂中,讓世人瞻仰膜拜啊。

這時雲虛子恰巧路過,見我此種情狀,點頭笑得很開,他說,莳蘿姑娘,你真是一位積極向上樂觀開朗看點不同尋常的三無少女。

我眉毛一挑:三無少女?無憂無慮無愁煩嗎?

雲虛子搖搖手指:是無知者無畏,無胸者無懼,無腦者無敵。

我不敢茍同:道長,你算術老師死得該有多早啊,無知無畏無胸無懼無腦無敵,明明是六無嗎?十以內的加減法不會算了嗎?

雲虛子将手一抄,笑眯眯地視着我。

我心下一驚,當即淚如泉湧:道長,我錯了。

好容易送走雲虛子這尊神,我繼續梳理劍冢的信息。劍冢以劍名聞江湖,劍冢藏有最負盛名的精妙絕倫劍法,劍冢擁有劍客日思夜想的古今十大名劍,劍冢鑄劍工藝爐火純青無可匹敵。

前兩種原因讓劍冢在江湖中名聲大噪,而後一種原因讓劍冢與皇室有着微妙聯系,守衛邊疆的将士們的劍多是由劍冢所鑄。

現任劍冢主人蘇聖,不僅劍法獨步,而且鑄劍工藝更是前無古人,據說他曾同先皇談起一把可鑄就的絕世寶劍,而鑄劍所需機緣恰與先皇當時最寵愛的公主有些關聯。不久後公主便嫁入劍冢,一年後誕下蘇沐,接着就撒手人寰,具體原因未知,江湖中有很多猜測,但都沒有切實的證據。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蘇沐和公主的死沒多大關聯,紫蘇說什麽他爹認為是他害了他娘純屬胡扯。只是紫蘇有句話說對了,即蘇沐小時候沒人跟他玩,因為沒人敢。你想想啊,因為捏了他的臉說了句不該說的話,就滅掉人家整個門派,這樣兇殘背景的孩子誰敢跟他玩,拿命玩啊。重要的是拿命也玩不起啊。

其中還提到楚江和紫蘇。楚江因為反應遲鈍且多數情況下天然呆,無知者無畏,完全不曉得蘇沐有多危險,所以兩人才玩在一起。

而紫蘇,則是蘇聖收養的孤女,也是蘇聖的小弟子,本來叫蘇紫,卻在出劍冢歷練的那年自己改為紫蘇。好吧,紫蘇姑娘果然有個性。按說紫蘇是劍冢弟子,果斷該修習劍術之類的,然而紫蘇似乎天生對劍過敏,一握劍手就抖得止不住,後來蘇聖怒了直接扔給她一柄七尺長的板斧。

卧槽,天生對劍過敏?這本書的作者還能再坑爹點嗎?你說對花粉過敏還可以理解,對劍過敏完全不科學啊。

此書作者還對蘇沐進行感嘆式評價,劍冢少主蘇沐才貌無雙,劍法精絕有其父之影,氣質卓然有其母風範,可惜無緣得見。

擦擦,你都沒見過還能說得跟真的一樣,請問你這是在玩我們麽?

深吸一口氣,我平複激動的心情,一點點推開這摞坑爹不眨眼的江湖參考圖書。揉了揉太陽穴,一下灌入這麽多信息,腦內空間有點不夠用。

紅影一閃,不用猜即知是紫蘇扛着斧頭打門口經過。我看書看得有點頭暈,忙奔過去,招手道:“紫蘇,你去哪?”有好玩的我就跟你一起去。

紫蘇腳步一頓,扭頭看我,詫異道:“莳蘿怎麽還在這裏?你不去練武場嗎?”

我一頭霧水:“去練武場做什麽?”

紫蘇瞪大眼睛:“宮盟主和蘇少主約定今日午時于練武場切磋,大家都在趕去圍觀。莳蘿你別說你不知道?”

我一下跳起:“還有這等事?”卧槽,完全不知情。此等熱鬧趕不上絕對是莫大損失啊。

紫蘇敲敲腦門:“道長負責傳達此消息,莫非是他恰好沒尋到你?”

怒火蹭地燒起,我說雲虛子大早上怎麽來我這邊轉悠,原來是有事相告。而我好死不死地噎了他一下,他就立刻這般報複回來。你個心胸狹隘的鳥道士臭道士,最好祈禱別落到本姑娘手中,不然定要連本帶利讨回來。

鳥道士,臭道士,我有氣無處發洩,恨恨地一腳踹過去。誰知不巧踹到書架上,那本來就被我扒拉淩亂的圖書嘩啦啦落下,瞬間把我埋了一半。

紫蘇瞥我一眼,絲毫沒有要幫忙之意,擡腳疾行:“來不及了,莳蘿我先行一步,你随意啊。”

真是流年不吉,我憤憤不平。待從書堆中爬出來,又稍稍整理書架後,午時已過。我急匆匆地趕往練武場。

六師兄對戰蘇沐,哎喲,聽起來頗有點小激動。六師兄武功很不錯,鮮有敵手,上陽谷中除了師父,唯有大師兄能與他戰個平手。

而從剛才得到的信息知,蘇沐功夫貌似也很穩當,而之前他于勾欄院中出手亦可看出,蘇少主不弱。

不過,他們兩個怎麽會打起來呢?兩人貌似第一次見面火藥味就有點濃,難不成有什麽過節?可是上陽谷中,他和六師兄不處得挺好的嗎?還把這我個貨真價實的小師妹擠開去。

哎喲,這麽說來,莫非是絕色傾城的小小師妹秒轉男兒身,讓六師兄倍受打擊,再往前想想,蘇沐好像還親到過六師兄,相愛相殺的節奏麽……

好吧,我究竟在想些什麽?果然紫蘇借給的書,還是少看為好。

作者有話要說: 大早晨爬來更新,手冷ing~~~某傾求支持哦

☆、36計之苦肉計1

一路狂奔,待我趕至練武場,從圍觀衆人中扒拉出一條通道時,只見一道碧綠光芒迅疾閃過,爾後一聲驚呼。人群中頓起騷亂。

忙擡眼看去,待察清情況時,我不覺呼吸一窒。

一支玉笛大半沒入左胸偏肋下,蘇沐按着傷處踉跄退卻,唇角漸漸滲出血絲,傷口處鮮血潺潺而流,身形不穩,臉色慘白,好看的眉緊蹙,想是疼得厲害。

我正猶豫着要不要沖過去,蘇沐畢竟是帶了人手來,有人能照顧他。而我并不想和他扯上過多關聯,特別是六師兄在場時,萬一引起誤會就不好了。

正在我準備退縮時,突然見蘇沐定定地看過來,強撐着朝我行了兩步,叫了一聲:“阿蘿。”随即身子一歪就要倒下。

再顧不得其他,我忙跑過去接住他,急道:“蘇沐,你怎麽樣?不是切磋嗎,怎麽傷成這般?”

蘇沐不答,伏在我肩頭,雙臂一伸抱住我,只是低低道:“阿蘿,阿蘿……”

我見他傷得嚴重,回首四顧又沒人近前,不覺拔高聲音道:“大夫呢,怎麽還不來止血醫治?”

“你先放開他,讓我看看吧。”一道溫潤沉雅的聲音傳入耳中。

我擡眼見是六師兄,突然想到蘇沐現在正抱着我,這等親密動作非常不妥,不覺有些着慌,下意識地就想放手推開蘇沐。

蘇沐雙臂一收,抱得更緊,低柔的嗓音似含了無限委屈:“阿蘿,別離開我。”

我頓時窘立當場,不敢再去推蘇沐,更不敢看六師兄,一顆心亂成麻,不知該如何應對此種情況。

“蘇少主,這傷口還是盡快處理,不然傷到心肺可就麻煩。”六師兄的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

被這麽一提醒,我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低聲勸慰道:“蘇沐,你先放開我,讓六師兄處理傷口。”

蘇沐埋頭在我脖頸處蹭了蹭,也不答語,像個受委屈的孩子。

我無法,只得硬着頭皮軟聲哄道:“我就在旁邊,保證不離開。”

蘇沐這才緩緩松開我。此時,紫蘇、雲虛子和幾位武林盟人士也行來,大家看蘇沐的眼神有點怪,含着許多複雜東西。我不太懂,但也沒多想。

六師兄仔細檢查蘇沐傷處,囑咐雲虛子取來醫藥箱,拔出那支玉笛,進行适當的止血與敷藥,接着讓人擡着蘇沐先送回房,再行細致包紮醫治。

其間,蘇沐一直攥着我的手,一張臉煞白毫無血色,額頭冷汗直冒。見他如此,我也不敢抽手,垂着眼餘光瞥過六師兄,但見六師兄神色淡然,包紮蘇沐傷口,一舉一動無不透露出認真勁,一如上陽谷時我随他去谷外行醫。

喉嚨發堵,心上很是沉重。雖然六師兄沒有任何異常表現,但就我對他的了解,其實他并不像表面上這般平靜。六師兄生氣了嗎?是在生我的氣嗎?練武場密密麻麻圍了好幾圈人,有武林盟的也有劍冢的,大庭廣衆之下,與別的男子摟摟抱抱拉拉扯扯,我應該如何向他解釋?他會聽我的解釋嗎?

腦中亂糟糟,有點後悔一時沖動跑過來,若我剛才能硬下心腸不理蘇沐,也就不會陷入兩難局面。蘇沐不過是叫我一聲,怎麽就心軟了?不應該是這樣啊。一顆心慌得厲害,我暗暗握拳,莳蘿,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麽?

我在感情方面一向幹脆利落,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喜歡六師兄便專心喜歡他一人,有時雖然也會垂涎其他美男姿色,但不過是為了養養眼,絕沒有其他想法。

為什麽對蘇沐卻是猶豫不決,不應該是這樣的。我喜歡六師兄,只會也只能喜歡他一人,因為我是想着嫁給他的,況且六師兄雖然沒有明說,但我曉得他不讨厭我,待我也與其他師姐師妹不同,隐隐感覺他亦是喜歡我的。我怎麽能對其他男子動心思?這樣是不對的。

算了,先捱過這陣我再向六師兄解釋清楚。然後……我向他表明心意,若他對我有意,那便最好,若他對我無意,那就另當別論。總之,不能再任事情糊裏糊塗地發展。

理清思緒,我心中安穩許多,底氣也足了。大大方方地觀察六師兄醫治蘇沐,大大方方地讓蘇沐攥着手一路送他回去,大大方方地揮手向六師兄致意,表示一會就回來。

雲虛子氣急敗壞的聲音自身後傳來,“無恥,太無恥了。這樣的招都使得出來,簡直不要臉。”

我疑惑回頭看他,一頭霧水,道長你這般炸毛,哪家熊孩子不要命去惹你了?

後來我才知道,蘇沐本來和六師兄切磋得很順手,但不知為何突然撤去所有防守,六師兄收勢不及,玉笛脫手而出刺入蘇沐胸膛。

我沒看到前面的,沖過去時只見到蘇沐重傷的結果。所以當時圍觀衆人才會沒人近前,所以那幾位武林人士才會眼神奇怪,所以雲虛子才會罵蘇沐不要臉。

可惜我知道真相時,事情已過去很久,那時我們彼此也另是一番局面。

而現在我正淡定地哄蘇沐休息,等他阖上眼睡着,一點點抽出手,然後去尋六師兄。

想到一會要當面表白,心幾乎能從嗓子裏跳出來,臉上熱燙,呼吸紊亂,還未行動便已沒了方寸。

輕嘆一口氣,若六師兄對我無意,到時該如何是好呢?另外,不知那把雄劍有沒有在六師兄手中,是否要事先問一下?

用過晚飯,我作幾次深呼吸,鼓足勇氣開始行動。

夜色迷蒙,和風輕吹,幾根發絲漫上臉頰微微的癢。心“撲通撲通”跳得格外響亮,腿腳也像不再屬于自己,走起路來不甚穩當。

磨磨蹭蹭終于挪至六師兄門前,房內亮着燈,我舉手敲了敲門,輕聲道:“六師兄,我是莳蘿,你在嗎?”

“進來吧,莳蘿用不着客氣。”溫潤沉雅的嗓音,聽在耳中似有暖意。

我推開門,伏在桌上查閱文件的清雅男子擱筆一側,擡眼沖我微微一笑,溫柔暖人。他指指旁邊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順手帶上門,我老老實實地坐于他身側,忐忑地開口:“六師兄。”

六師兄轉眼看我,唇畔含笑,靜靜地等我說下去,

口幹舌燥,腦中亂成一鍋粥,胸腔中似有千百顆心在跳,發出的聲音也帶着微微的顫意。我垂眸,嗫嚅了半天,卻說出來這樣一句話,“六師兄,你怎麽知道蘇沐是上陽谷中的那個小師妹?”

不知是不是錯覺,六師兄的表情垮了一瞬,但随即恢複正常。他溫聲道:“江湖皆聞劍冢少主蘇沐才貌無雙,初入上陽谷時,我雖然對她有所懷疑,但以為他們或許只是同名。你落崖後,雲虛子拿住紫蘇,從她口中得知兩個蘇沐其實是一個人。”頓了頓,他視線凝着我的眼睛,又道,“莳蘿,蘇沐沒那麽簡單,你最好離他遠點。”

我不知如何回答,順口扯起另一個話題:“初入谷時便對她有所懷疑?那時你們不都是很喜歡她嗎?”還把我這個過氣的小師妹丢在一旁,不然我怎會憤而出谷。

六師兄笑了笑,輕聲嘆道:“莳蘿,你心思單純。有時耳聽可以為虛,眼見亦不一定為實。”他狀似無意地執起我的手,指向心髒處,“莳蘿,要信這裏,相信自己的心。其實你直覺還不錯,要對自己有信心,相信自己的判斷。”

我紅了臉,只覺被他握住的那只手燙得厲害,仿佛所有溫度都湧至交握之處。

燈光如水傾瀉,房內陳設如同蒙上一層薄薄的輕霧,缥缈而迷離,有種不真實之感。

六師兄眉眼含着溫潤的笑,輕擡另一只手幫我整理散落的發絲,指尖不經意間觸到我的臉頰,微微的暖癢之意。

“唰”地一下,血液倒沖上頭頂,臉頰處燙得厲害,嗓子幹澀一個字都吐不出。

六師兄掌心貼上我的臉頰,緩緩滑至我唇畔,輕聲而語,柔和低沉的音色:“莳蘿,其實我……”

“哐當”一聲,我和六師兄吓了一跳,幾乎是同時往後抽身而退。

房門大開,紫蘇一襲紅衣似火,神情極度慌亂,高聲道:“宮盟主,蘇沐情況有變。”

作者有話要說: 進入36計的節奏,南傾無節操賣笑一個,求收求評求支持~~~男主非良善人士,坑起人來眼都不眨,所以大家若是同情盟主,那就對了。

☆、36計之苦肉計2

額上汗水密布,白皙如玉面容此刻如同染了紅霞,我甚至能感受到那散發着的灼燙氣息。胸口傷處鮮血滲出,浸透厚厚包紮的白紗布。蘇沐雙目微阖,長而密的睫毛輕輕顫動,細長的眉稍蹙,薄唇緊抿,似乎強忍着一波一波痛意。

六師兄仔細打量他一番,眼底神色愈發掩映不分明。他拆開包紮着的傷處,細細地檢查,半晌不語。

我心下焦急,探過頭去看,誰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見那傷口猙獰,血肉翻卷,煞是駭人。更重要的是那傷處皮肉有極淡的紫黑色顯現,竟是開始腐爛入骨的征兆。我呼吸一滞,驚道:“有毒?!”

紫蘇亦是大驚:“有毒?怎麽會有毒?”

六師兄掩上蘇沐衣襟,淡淡開口:“紫蘇姑娘,這段時間有誰進來過?”

紫蘇迅速擡眼掃視六師兄,爾後又垂了眼睛,神色很是猶豫。

六師兄神色平靜:“紫蘇姑娘但說無妨。”

紫蘇抿了抿唇,眉頭幾乎皺在一起,良久才輕聲道:“道長。”

我失聲叫道:“雲虛子?”

紫蘇似乎頗為糾結,板斧從右手換至左手,接着一拳擂在門框上,猛地擡頭,破罐子破摔的模樣,咧咧道:“自莳蘿離開後,道長過來說要查探蘇沐傷情。我閑得無聊坐在外面灌了杯茶水。隐隐聽到道長和蘇沐在說話。不多會,道長黑着臉走出來,想是沒在蘇沐處讨到好。”她轉頭瞅了蘇沐一眼,又道,“晚飯時發現蘇沐情況有點不對,似乎疼得厲害,我也沒多想以為是正常反應。接着他就發起燒,沒多久整個人開始迷迷糊糊。我湊上去試了試他額頭溫度,發覺燙得吓人,于是趕緊去找宮盟主。”

六師兄的臉色不很好看。我捕捉到他的情緒變化,于是開口道:“紫蘇姑娘,你确定這中間沒有其他人進來過?”

紫蘇很郁悶:“我一直守在這裏,沒有其他人來過。”随後似想起什麽,拍着腦袋道,“哦,我去叫宮盟主期間,這裏無人看守。”

六師兄搖搖頭:“毒入骨已深,此毒發作需要時間,不會是剛下的毒。”

我愈發郁悶:“還有沒有其他可能?或許道長來之前他就被下毒了呢?”剛說完,我就悔得幾乎想咬掉舌頭。那傷口只有六師兄碰過,而那玉笛又是六師兄所持,除此之外因為蘇沐一直攥着我的手,所以我靠得最近,其他人倒是在外圍。我這是在懷疑六師兄呢,還是在懷疑六師兄呢?

六師兄對我的話倒沒在意,向我溫聲道:“莳蘿,你去把我的藥箱取來,眼下先解毒當緊。”他眼風掠過紫蘇,沉沉道,“紫蘇姑娘放心,事後本盟主定會給蘇少主給劍冢一個交代。”

紫蘇偏開視線,似有些局促:“毒解了就好,至于其他我也不懂,宮盟主看着辦即可。”

我正要離開,這時一直靜躺着的蘇沐突然有了動靜。只見他掙了掙身子,緩緩張開迷蒙水眸定定看我,爾後顫巍巍地伸出手,低喃道:“阿蘿,別離開我。”

腳步頓住,我又糾結了。蘇沐現在一副病危模樣,轉身就走未免太過絕情,而且他這段時間很是照顧我,比如親自下廚許多次。但若不走,會不會加深六師兄對我的誤會。算了,快刀斬亂麻,我要盡快斷了蘇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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