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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其實是安淺替我換的衣服,肚兜也是她的,這讓我十分的惶恐,這樣香豔的顏色,實在不适合我啊。
我下意識地攥緊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蓋住了嫩滑的肌膚,紅着臉結巴道:“你……你轉過去,別……別看。”
誠然,我這樣的說法和做法實在矯情了些,我同風止是夫妻,按一般的常理來說,他看我實屬正常,但是我會覺得很別扭,風止倒也頗有涵養的轉了過去。
我糾結着該怎麽到衣櫃裏拿衣服,後來發現造成我糾結的原因是因為風止在這裏,我施展不開,如果要過去衣櫃那邊,那必定是要經歷一番折騰的,我猶猶豫豫地說道:“那個,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我要換衣服……”
風止貴在他是個正人君子。
三日後的一個陰霾天,安皓淵身體轉好,人也清醒許多,我扶着腰趕到他的房間,同安淺一起看着他。
原本我還挺同情安皓淵,這麽些棍子打下去,能好的這麽快,但當我自己被柳母揍過之後,我才知道自己骨頭有多硬,安皓淵有多娘炮。我三天就能活蹦亂跳下了床,安皓淵這一番要死不活的頹廢的樣子,着實是失去了他原本該有的男兒氣概。
當然,這要死不活的樣子,也是在知曉柳初棠已經被送回海棠苑且不願意見他的真相之後。
屋內一片靜默。
良久,安淺忍不住了,上前一步,說:“大哥,你練私奔都敢了,為什麽現在卻又退縮了呢,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你好不容易破了規矩一次,為什麽還要這樣墨守成規下去?”
安皓淵垂着頭,頹廢地搖了搖頭,嗓音沙啞道:“她不願再見我了吧。”
安淺敗下陣來來,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勸她這個沒骨氣的大哥了。
或許,安夫人和方錦瑟做的都沒錯,門第之見是最為常見的,我亦是親身經歷過的,所以對于安夫人和方錦瑟的做法,我持理解的态度,雖然她們真的過分了。只是,安皓淵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縱然柳初棠是青樓女子,但若不是安夫人,柳初棠現在還是一個清清純純的好姑娘,也不必挂上風月女子這個頭銜。
我只曉得,我的下一番話,直接讓安皓淵拖着病軀身殘志堅地頂風冒雨去了海棠苑,當然,下雨是後話了。
我說:“你只曉得她不願意再見你了,可是你知道她究竟為你承受了多少?當初你與她相戀,卻遭到你娘的反對,她忍受着壓力,還是選擇相信你,同你在一起,你娘便用了奸詐的法子将她賣去了海棠苑,她還是選擇相信你,同你在一起,結果你娶了方錦瑟,還跟她有了孩子,你曉得麽,她因為你,套上了青樓女子還勾引有婦之夫的名號,她又同她娘斷絕了關系被掃地出門,她絕望的要自盡,你卻不在她身邊了,你若不在她身邊,她真的對這個殘忍的世界絕望了。”我停了停,又說道:“你用你的愛,折磨着她,她毫無保留的将自己交給你,你卻愛的這樣自私。”
柳初棠一次次地相信安皓淵,他卻一次次地讓她失望。
從一往情深到情深似海再到似海深仇,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當我同安淺進到奈何樓,而安皓淵卻被流雲攔在門外的時候,流雲說道:“兩位姑娘,我家姑娘說不想見安公子,若是兩位姑娘執意要讓安公子進來,那你們便同安公子一同出去吧。”
我和安淺面面相觑,眼神焦觸,立刻會意,我們本就是陪着安皓淵來找柳初棠的,如今他不能進來見柳初棠一面,那我們兩個進來又有何用?
安淺擺出一張求人的臉,上前同流雲低聲商量道:“流雲姑娘啊,你看啊,現在初棠也沒有下來,你就通融一下,把我大哥放進來,讓他們兩個見一面好好談一談,如果談好了,也沒有人會來追究你把我大哥放進來這個錯的。”安淺這個話說的,好像對安皓淵充滿了信心,覺得他這次依舊能一舉将柳初棠拿下。如果換做從前,我也會對安皓淵這樣有信心的,只是經過了這麽多時日,我卻開始不相信了,如若安皓淵對柳初棠依舊是癡心不變,那他應該選擇放開柳初棠,而不是繼續苦苦糾纏。
才子佳人是一回事,才子佳人有沒有緣分是另一回事。
流雲小姑娘有些動搖了,這些年在奈何樓伺候柳初棠,流雲一直盡心盡力,柳初棠一直把她當做妹妹一樣照顧,對于柳初棠和安皓淵的事情,她也是大多知道的,她了解柳初棠的性子,所以連同之前私奔的事情,流雲亦是有份參與幫忙的。
這番鬧的動靜這麽大,柳初棠爬上屋頂尋死覓活的鬧騰,流雲也心疼,她苦着一張臉,同我們道:“兩位姑娘不知道,這一次,我們家姑娘傷的太深,從前我看着她會偶爾傷心,頂多也就哭泣兩聲也就罷了,這一次,竟要鬧到如此地步,昨兒個姑娘哭了一個晚上,今日晨起我才哄得她睡下了,不想見安公子的話姑娘前兩日就放出來了,并非流雲不想幫兩位姑娘和安公子,實在是……”流雲繞了繞手中的絲帕,糾結道:“實在是,流雲怕姑娘再看到安公子,萬一又生出輕生的念頭可怎麽好?”
“流雲,別說了,我去見他便是了。”
我和安淺擡頭循聲望去,柳初棠一身白衣,長發及腰,面色憔悴,一臉的病态,整個人就貼在二樓的護欄邊上,我有種欲上去扶住她的沖動,她這個搖搖欲墜的樣子着實讓我捏了一把汗,當她就這樣虛一步實一步地走下樓梯的時候,我和安淺兩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生怕她就這樣摔下來了。
幾日不見,柳初棠已經被各種傷折磨的瘦了半圈,臉上的顴骨明顯的突出,憔悴的很。
現今,我才明白,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這句話,卻已經不是為伊消得人憔悴的意味了。情商太高,必定會情傷。
我們三個人就這樣定定地看着柳初棠,她臉上平靜地吹不起一絲波瀾,說道:“我和他,總要最後做個了結。”
在柳初棠開門的那一刻,天雷滾滾,烏雲密布,兩個昔日的愛人,都是面容憔悴,一個身傷,一個心傷。
柳初棠說:“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皓淵,我已經決定不愛你了,你也該不愛我了。”
随着一道閃電劃過,一道雷劈下,卻劈歪了,沒有将安皓淵劈死。
他們執子之手過,卻沒有辦法與子偕老。
今年的第一場大雷雨,在今天驟然降下,打濕了站在原地的安皓淵的衣袍,縱然快要入夏,這樣的大風大雨,還是透着一股寒氣,我攏緊了自己的袖子,打算問流雲要把傘去接安皓淵進來躲躲雨,安淺卻先一步沖了出去,沒有撐傘。
安淺拖着安皓淵往裏走:“大哥,快先進去躲躲雨。”
安皓淵身上帶着傷,力氣卻大得很,安淺拖了兩下沒有拖動,身上也濕了大半,被雨淋濕的頭發粘在臉頰兩側,身體随着安皓淵慢慢跪下的身體也一同跪下。
安皓淵的臉上布滿了雨水,或許是淚水,但也都一樣了,無甚區別。
我也顧不得撐不撐傘了,也跟着跑了出去,在安皓淵面前停住腳,雨水打在身上,引得我打了個冷哆嗦,背上火辣辣地疼,我稍稍醞釀了一下感情,淡淡道:“安皓淵,如今你滿意了?這便是最後的結果,她不會再受你們安家的折磨,她早就千瘡百孔了,是你們安家的人,用你的手,刺得她千瘡百孔。”
是誰撕心裂肺地一聲狂呼,仰面朝着天,任憑雨水浸濕了臉。
安皓淵整個人向後倒去,躺在地上,雨水沖濕了他的全身,事到如今,我也不太分的明白,從我臉上滑下的水珠,是雨水,還是淚水了。我抱着手臂,慢慢地蹲了下去,身旁是安淺低低地哭泣聲。
當風止撐起一把油紙傘,施施然立在我身前,為我擋雨,我瞥見他白色的衣擺出現在我的視線裏,雨再大,卻未打濕他分毫,我循着這一抹白色緩緩擡頭,往上看去,是風止纖長的手指執着傘柄,靜靜地看着我。
那一日,安皓淵病情加重,風止将他帶了回去,連同安淺,我們都受了安夫人的責罵,我們在房裏喝着姜湯,安淺已然沉沉睡去,我卻萌生了一個念頭。
雨停了之後,我又一次回到了海棠苑。
我看着正在房裏失神的柳初棠,竟然平靜地問她:“初初姑娘,若是我能幫你,你願意讓我幫麽?”
柳初棠側頭看着我:“你……要怎麽幫我?幫我什麽?”
我道:“幫你帶走一切的苦難,讓你活得再無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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