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好久不見

大晚上的,一個本不該在這裏的人來敲門不說,還倒在了自己懷裏?

這個場景似乎有些奇妙。

月見伊澤聽到問話後轉頭,看見gin先生好像沒什麽波動的表情,還是覺得似乎哪裏有些奇怪的亞子。

gin也沒想到,自己就是轉頭拿個杯子的時間,自家搭檔就能抱了個人進門。

他看月見伊澤不知道在想什麽,似乎沒聽清楚,就又問了一遍:“是你朋友嗎?”

語調清冷,聲線平靜,聽不出半點波瀾。

可這個問題,月見伊澤還真不知道怎麽回答。

手裏頭的這個人,也……勉強能算是友人?

他只點頭“嗯”了一聲,彎腰直接把人抱了起來,順手合上門。

gin先生:“……”

心情略有些微妙。

被安置好的金發“女士”,在短暫性昏迷後很快清醒了過來,亮白的燈光下,他淡灰色的眼瞳中似有寒光一閃而過。

他擡眼看過去,正對上月見伊澤饒有興致地打量。

“啊呀,林醬?”月見伊澤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好久不見哦,你混的有點慘哎?”

可不是嘛?

潛伏在福岡的女裝大佬,行走在黑暗裏的殺手,竟然會突然倒在自家門口,怎麽看怎麽慘嘿。

林憲明翻了個白眼,當做沒有聽出來他的嘲諷,然後單手撐了一下直接坐起來。

月見伊澤卻還是很好奇的樣子,掃了一眼林憲明蒼白的面孔,卻還是在對方伸手的時候順手握住了林憲明的手腕。

gin先生:[凝視.jpg]

怎麽回事,心情更微妙了。

月見伊澤似乎已經把自家的搭檔先生抛在腦後,用[個性]覆蓋了林憲明的手腕之後,他又很快松開了手。

“你的傷不是很嚴重啊,怎麽搞到這個地步?”他打量了一眼眼前人,有些不解。

深夜來訪的林憲明雖然目的不明,此時看着的确挺慘的,依舊是一貫的女裝打扮。

風衣內是少女風格的百褶裙,漂亮的裙擺上不知道濺了誰的血,凝固成一片發黑的紅色。

露在外面的皮膚上也有不少傷痕,看着跟從車禍現場跑出來的女鬼似的。

得虧剛剛他倒下去之後,月見伊澤是想着先看了看臉,才沒有直接把人給丢了。

林憲明活動了一下手腕,擡頭掃了一眼月見伊澤和他身邊的人,複又垂下眼,說道:“還能有什麽,順手殺了幾個人而已。”

語調平淡,聲線清朗,一聽就知道不是女孩子。

gin聽到他說話,才仔細打量了一眼這個深夜來客。

異裝癖倒也沒什麽稀奇的,只是他沒想到對方還真的是女裝大佬。

自家搭檔抱個女人進來就不說了,原來這女人還是男人?

怪不得他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

沒等gin先生想清楚其中緣由,就聽到這倆人開始互相嘲諷。

“啊呀,林醬你是不好意思了麽?”月見伊澤一點兒沒被林憲明的冷淡擊敗,反而像是看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樣,“玩的不開心嗎?”

開心嗎?

那當然是很開心了。

林憲明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指,好似看到了曾經沾染的血跡,也能看到這雙手下的亡魂無數。

親手送那些垃圾下了地獄,的确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哪怕是因此招惹了足以置自己于死地的仇敵,他也是很高興的。

想到自己的事情,他索性揚眉笑了笑,像是松了口氣一般:“那就要麻煩伊醬你收留我咯,反正你也不會怕的,吶?”

啧,你想得美。

月見伊澤後退半步,甩了甩手,語氣略有些嫌棄地說道:“啊呀,才不要。”

诶?

林憲明有些懷疑地擡頭,對上那雙眼尾上挑的琥珀色眼瞳,看到了其中的不滿,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恍然悟了。

這什麽破毛病?

你自己身上不也經常因為殺人濺得一身血嗎?

這會兒倒是有閑情逸致來嫌棄他了。

但林憲明沒問,不然月見伊澤怕是要現場表演一下什麽叫“臉厚如城牆”,這麽點兒質疑他才不在意來着。

只林憲明也摸清了這厮的套路,嘴上嫌棄什麽的他根本當沒聽見,既然月見伊澤讓他進了門,肯定就沒打算再把人趕走。

對此,之前慘遭驅逐的禮人少年或許有些話要講。

然而,對此一無所知的林醬,表示自己還是能夠搶救一下的。

“伊醬,不要這麽冷漠嘛,”林憲明手指蹭了蹭身上的血跡,發現擦不掉,又停下動作,“怎麽說我都把我的珍藏分享給你了。”

月見伊澤差點沒翻個白眼給他,那種珍藏的戀愛番您也好意思說?

致郁能力max好嗎?

林憲明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問題,他看的可都是正常的劇。

要說為什麽月見伊澤收到的都是奇葩劇情?那還不是因為隐藏姓名的月見某人,他本來就是個變态嗎!

這些和他無辜的林憲明沒有關系。

就算不直說,月見伊澤也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能說他其實也是這麽想的嗎?

精準甩鍋能力max的大魔王,本來就最擅長推卸責任再占據制高點了,而早就和他認識的林憲明自然是知道他這個毛病。

為了防止被扣奇怪的鍋,只好先下手為強了。

月見伊澤就……

哼,好氣哦。

現在的人都這麽不好忽悠了嗎,真是無聊。

而圍觀者gin先生,也終于知道了自家搭檔那些審美奇怪的劇情片到底是哪來的了。

聽出了他們估計有別的話要講,也懶得看兩個戲精繼續互相飚戲,gin索性直接轉身離開,還不忘先去倒杯水。

一坐一站的兩個戲精目送着gin先生離去,又意味深長地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同樣的了然。

“行了,人走了,”月見伊澤這次是真的翻白眼了,索性直接坐到地毯上,單手撐臉看着他,“你要說什麽?”

林憲明卻沒直接說,從沙發上滑下來,也學着他的樣子跪坐在地毯上,沒提自己的事情,反而頗有興趣地問了一句。

“伊醬,你拒絕我的理由,就是他嗎?”

雖然那位銀長直的确是個帥哥,可他林憲明也很好看好嗎!

而且他和月見伊澤還是同類型的精致好看,難道不該更般配嗎?

月見伊澤聽到這話便撩起眼皮瞥他,眼尾帶着挑起的弧度,瞳仁是泛着光澤的琥珀色。

在看過來的時候,那雙眼眸裏似乎盛滿了搖曳的碎影,讓人忍不住溺在那流轉的波光中。

林憲明不自在地眨眨眼,握拳抵唇輕咳了一聲,移開了視線,“只是好奇而已。”

這有什麽好好奇的?

月見伊澤收回視線,盯着眼前的空氣開始發呆,也沒忘了正事兒,直接問道:“那你想做什麽?”

做什麽?

當然是——

“讓他們有來無回咯,”林憲明露出一個極有深意的笑容,淡色的眼瞳中卻好似染了鮮血,泛着妖異的光,“你覺得怎麽樣?”

那些參與之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若說無辜,他的妹妹何其無辜,卻要遭受那樣殘忍的事情。

月見伊澤擡手抓了抓頭發,“啊”了一聲,短暫地思考了一秒,才回到:“你是有想法了嗎?”

想法自然是有的,不然林憲明不會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裏。

只是這想法只是個雛形而已,他不遠千裏過來,自然是有所圖的。

而他所圖的,也不單單是一個人。

“吶,伊醬,要一起嗎?”

一起攪亂這黑白不分的前路,一起染上緋紅墜入無邊深淵,要來嗎?

林憲明對他攤開手,露出掌紋雜亂的手心,其中明顯的那一道傷口,來自于月見伊澤的匕首。

當日在福岡初遇,他們可沒有外人想象中的和諧友好呢。

只是他沒料到,月見伊澤沒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樣,接受這個提議,反而是直接拒絕掉了。

“啊,”月見伊澤慢吞吞地轉頭看過來,漂亮的眼睛裏盛着朦胧的光影,“不要。”

他整個人看着都是困困的,聲音也是有些困意的沙啞。

卻還是半垂着眼睫,遮住了眼中的神色,月見伊澤重複道:“我不要。”

林憲明不解地看着他,手指動了動,似乎想要做什麽又克制住了,只是疑惑道:“為什麽?”

啊呀,哪有什麽為什麽?

月見伊澤掩面打了個哈欠,眼角滲出一點晶瑩的水光,好像沒理解他的疑問。

他歪了歪頭,有些遲鈍地思考着,眼尾因為困意漾起一抹薄紅,聲音也低下來,“當然是因為,你死掉的話更有趣了。”

林憲明盯着月見伊澤的眼睛,好像在思考對方說的是真是假。

在月見伊澤茫然地和他對視三秒鐘後,林憲明突然笑了起來,指尖撓了撓下巴,像是很贊同對方的說法。

“是,[我]死掉的話,的确更有趣呢。”

月見伊澤也彎着眼睛笑,額前的茶色發梢随着他的動作晃了兩下,影子落在眼瞳中,像是漾起了一層波光。

“而死掉的[我],”林憲明頓了一秒,沒再看他,補了後半句,“是誰都可以。”

果然還是聰明人好交流诶?

月見伊澤贊許地看他,語調微微揚起,漫不經心地回應着,“是你哦,而且也只會是你。”

“對,是我。”

林憲明并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做什麽,卻明白必然會有一個人“死”在接下來的混亂裏。

至于因為這個人的死亡,會産生什麽後果?

他才不會在意。

月見伊澤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又轉頭對他露出個笑容。

“晚安哦林醬,享受你最後活着的時間吧。”

作者有話要說:  叮!

混亂的劇情線終于開始了(大霧)

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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