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秦若淺受皇帝喜愛,公主府離宮城只有一牆之隔,可從正門走入宮需半個時辰。

陸思賢與青竹在公主府外徘徊良久,青竹面無表情地望着府門,一側的陸思賢托腮,愁眉苦臉。

跨進那道門就真的像是肉包子打狗,昨夜發生的事還沒解決,她撓了撓頭,讓青竹陪着一道進去。

守門的人見她過來笑着迎接:“驸馬您來了。”

穿過來這麽久,她已經習慣了下人的奉承,往裏走去,發覺公主府占地頗大,古人将東張西望看成是極不規矩。她只好忍着好奇的性子,邊走邊想着。

秦若淺不在府裏,婢女道她午時就出去了。

京內局勢不明,秦若淺處于劣勢中,說白了,皇帝無論如何都不會想着将皇帝傳給她一個女子。

就算所有的皇子都死了,還有過繼的皇嗣。

有此可見,權位懸殊,秦若淺要做的事情很多,甚至比最無權的皇子都要艱難。

等待的過程中,婢女奉了茶和果子點心,青竹也在一側坐下,挑了些果子吃着,目光露在廊下站如輕松的婢女,她不免驚嘆:“公主府內的婢女比國公府強了很多。”

陸思賢順着去看了一眼,想起秦若淺說起的那個故事,她的祖先馬背上打下的江山,心胸籌謀與氣度都是不多見的。

她默不作聲,等了一個時辰還不見人回來,着實不想再等,帶着青竹離開去摘星樓。

摘星樓內的客人比起以往多了很多,進去後,青竹抱着劍靠近陸思賢:“有人跟着我們。”

“不用在意,讓門口的管事趕出去。”陸思賢氣定神閑,朝着管事眨了眨眼。

管事在風月場所裏混跡多日,不需多言,将跟蹤的人拿大棍趕了出去。

大堂中央是也高臺,黃昏之際,舞姬在作舞,身姿婀娜,吸引不少客人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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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思賢可算是常客,她一坐下,就有女子湊了過來,病秧子愛逛青樓,不是什麽秘密。

女子一身紅衣,妩媚之極,楊柳細腰,伸出的雙手細膩如白雪,手間一只金镯,綴着紅寶石。

是個好寶貝。

望着她身上的紅衣,那抹豔麗的紅色,陸思賢神色怔忪,她無端想起秦若淺。

秦若淺同樣一身紅色,眼角眉梢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風情與高華氣質,青山隐霧般的朦胧,又有着傾城牡丹的教态,是眼前的女子無法比拟的,她莫名有些嫌棄,“你這身衣服很醜。”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紅衣女子不明白,低首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這身是京城裏最時興的樣式,費了她不少銀錢,怎地就很醜了。

面前的少年郎唇紅齒白,顧盼生輝也不為過,見着這麽美貌的少年,她反倒愧疚起來。

男人要是美起來,真沒女人什麽事。

她自覺比不過少年郎,主動退了出去,這裏的男人那麽多,沒必要非巴着。

陸思賢看着紅影,心中登時湧起一股愁緒,也不願在摘星樓裏待着,帶着青竹一道出去了。

京城內的街道雖說繁華,可逛起來不如現代世界,馬車悠悠地走着,她看見一間繡莊,再度想起摘星樓裏的那個紅影。

秦若淺喜歡紅色。

吩咐車夫下馬,她漫步走了鋪子裏。

店家見到錦袍少年,添了幾分不常有的笑意來,“小郎君需要什麽?”

京城內開商鋪的人都很精,店內分兩樓,一樓是綢緞,二樓是成衣,他欲引着陸思賢往二樓走。

陸思賢卻不肯了,搖首道:“有麽有紅色的料子?要貴的。”

秦若淺眼光那麽挑剔,又出身宮廷,肯定看不上尋常的料子。

店家眼睛都亮了,吩咐人去後院取,将人往二樓迎,陸思賢不去,秦若淺肯定要定做的,一般的看不上。

跑腿的一股腦搬出很多來,清一色的大紅色惡,陸思賢不知該選擇哪個,喚來青竹:“哪個好?”

“不知道,不如您每樣來一點。”青竹建議,去酒肆裏點菜就是這麽點的。

陸思賢想了想,土豪一次,點了點頭,讓人搬上馬車。

店家點頭哈腰地送走了這對主仆。

天色即将要黑,不少店鋪門口都挂上了照明的燈籠,行人如流水行走不斷,摘星樓遠遠地抛在身後。

走過許多商鋪,陸思賢在一家店鋪前駐足,問青竹:“七公主喜歡什麽樣的首飾?”

她記得書裏的宇文信很會哄人開心,但是秦若淺不是傻白甜的公主,不會輕易被哄得開心,陸思賢在店鋪外挪動腳步,還是慢慢地走了進去。青竹左右掃了一眼,跟蹤的人還在,她緊步跟蹤着世子。

秦若淺愛着紅衫,可頭飾并不是很華麗,再者外間的東西怎麽都比不上宮裏的。

這樣想着,她還是挪動腳步,店家是個中年女子,一身紫色對甲,笑問:“郎君自己用還是送心愛的姑娘?”

陸思賢想了想,“後者。”

女店家見她目露茫然,俊秀模樣又透着幾分青澀,便道:“姑娘喜歡什麽?”

陸思賢搖首,“不知。”她對秦若淺從未多看過,又與書裏不同,哪裏知曉她喜歡什麽。

上回皇後給的胭脂都被丢了,現在後悔莫及。

“姑娘性子如何,都道衣飾可襯托出幾分性子。”女店家見過太多的客人,都是她這般什麽都不知曉,可是小郎君如此俊秀,又在好奇對方姑娘是什麽模樣,若是差了些,只怕都壓不過去。

秦若淺的性子看着張揚霸道,可總在不經意間露出幾分悵惘,陸思賢也不知該如何形容,低眸看自己腰間的半枚玉佩。

上次給了梅氏,幸好又要了回來,她急匆匆開口:“可有玉?”

“若選玉,不如青玉镯,上好的和田青玉。”

青玉镯子,玉質剔透,色澤瑩潤。

陸思賢伸出手腕,自己試了試,那股子青色襯得一截皓腕似血。女店家看着略有驚嘆,将那股郎君也适合的話壓下。

哪裏有男子佩戴玉镯的。

陸思賢喜歡上這只镯子,天青青欲雨,生機勃勃。

從店鋪出來的時候,天色徹底黑了下來,青竹往後掃了一眼,心事重重地翻身上馬。

公主府外猩紅的燈火在黑夜下顯得極為明亮,數步遠就能看到,黑夜下的公主府莊嚴,很像想象出其主人是名十六七歲的少女。

陸思賢抱着匣子入府,府內婢女都停住垂首,她沒來由地緊張一下,拉着青竹:“我怎麽感覺這裏比宮裏的規矩還要多。”

“好像是。”青竹颔首。

再往前走一陣,卻見牆角下開了大片的牡丹花,顏色由淺至深,被廊下的燈火一照,陡然添了幾分詭魅。

陸思賢看着心口一跳,那些話看着極像黃泉裏的彼岸花,不知怎地,陡然覺得有些害怕。

她站着不走,廊下的宇文信一身黑袍走了過來,俊朗的外表搭着冰塊臉,讓人不敢親近。

陸思賢與京內許多人不同,看着纨绔,可時日久了就會她不是表面那般簡單。宇文信望着她瘦弱的樣子,唇紅昳麗,唇角不可微察地勾了勾:“陸世子今日來得可巧。”

陸思賢看向他,這次沒有再表現得畏畏縮縮,迎面而上,“巧什麽?”

宇文信的張揚在神色中表現得淋漓盡致,一個眼神都能感覺到。面對弱小的對手,發現陸思賢比起尋常人要白了很多,削蔥根的雙手抱着漆黑的木匣子,愈發顯得那雙手柔膩。

那張小臉像巴掌大,人站在臺階下,微微揚首看着她,一派明麗動人。

他比陸思賢年長,幾乎是看着她長大,過往只是以為她因病弱而不尋常男子魁梧,可今日看到她精神十足的樣子,突覺哪裏不對。

陸思賢過于陰柔。

他冷冷地望着她,目光如刀鋒銳利,道:“七公主今晚設宴。”

言下之意,為我設宴。

陸思賢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感覺頭上綠油油的,也沒有迎合他笑,反諷刺道:“深更半夜,世子是一外男,流連于有婦之夫的公主府邸若是傳出去,只怕你這偷腥的名聲跑不掉了。”

“你……”宇文信罕見地氣結,往日裏畏畏縮縮的人今日竟敢嘲諷了,他先是一氣,而後才道:“我等着陸世子短命,到時我便娶回七公主。”

這個男主越來越讨厭了,在書裏就覺得他喜歡裝逼,現在莫名讨厭了,她張口回道:“就算我死了,七公主也不會嫁你,她曾有言厭惡你這樣喜歡裝逼的男子。”

“我再不好,也好活過知天命的年歲,而你只怕弱冠都不能。”宇文信輕蔑道。這些時日以來着人打聽過,陸思賢的病打從娘胎裏就有,氣虛不說,至今未能與七公主圓房。

古代弱冠二十歲,陸思賢自己算了算,今年十八,還真被他說中了,二十歲那年被砍死了。

她少有的生氣,眉眼一揚:“無妨,就算活不過二十歲,七公主也是我陸家的人。”

“君子氣宇,聖人遺風,我不與你這無能之人計較。”宇文信道。

陸思賢眨了眨眼,這貨竟這麽誇自己,真是臭不要臉,她氣道:“我也不與你計較,這是我與七公主的府邸,滾出去。”

青竹立即握劍上前,恭謹道:“請。”

宇文信不為所動,掃了一眼主仆二人,眼中的輕蔑依舊未曾淡去,揚手道:“你與我一般,都是這座府邸的客人,這裏沒有我一物,也沒有你一物,你若能在此找到你一件衣衫,我便承認你是這裏的主人。”

七公主搬回公主府的事幾乎無人不知,而七驸馬留在國公府,人人都跟着猜測兩人關系并不好。

宇文信相信傳言,不管在秦若淺這裏受到多少氣,依舊将她視為自己的人。

他帶有幾分嚣張,配着男主的身份,倒也合适,可是今日的陸思賢覺得他很讨厭,低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外袍,想都沒想直接給脫了。

接着丢到地上,指着它:“你看到沒,這是我的衣衫,我是這裏的主人。”

青竹沒忍住,笑出了聲。

宇文信臉色一黑:“恬不知恥。”

陸思賢不懼:“比起宇文世子勾引□□,到底是誰恬不知恥。”

宇文信臉皮非常厚:“衣衫不整更為可恥。”

陸思賢到底是女子,現代思想再開放也做不到脫了外衣還淡然自若,說完就将自己的衣裳撿了起來,不忘道:“你又不是女子,世子的話可真雙标,不管你标哪裏,總之一句話,趕緊滾出公主府,不然我喚侍衛來趕你出去。”

“我若不走呢?”宇文信陰沉着臉色,死死盯着陸思賢。

兩人争執不下,旁人都不敢摻和,黑夜下的氣氛劍拔弩張。

陸思賢自認打嘴最厲害,也不再懼怕她了,女主都換了,她還怕什麽鳥男主,沖着青竹擺擺手:“揍他。”

青竹性子直,想都沒有想,拔劍相向。

宇文信随手侍衛,同時也拔劍,陸思賢左右看了一眼發現廊下站了不少侍衛,腦子一熱就喊話:“把他們丢出去。”

侍衛面面相觑,握劍了刀,卻沒有敢動身。

陸思賢自覺丢了面子,臉色紅了紅,眼底竟是戾氣橫生;對面的宇文信倒是好整以暇地盯着她,毫不留情地嘲諷她:“在自己的府裏叫不動自己的侍衛,陸世子的顏面掃地了。”

“嘴欠。”陸思賢罵了一句,再無往日裏溫文爾雅的模樣,而後言道:“你若不走,明日我便上奏聖上,宇文世子擅闖我的府邸,打傷我的護衛,你覺得聖上信不信。”

她少有的戾氣讓宇文信震驚,這番話不管聖上信不信,齊國公肯定會信,依靠他護短的性子,此事必然鬧個不休。

陸思賢知曉聖上的底線,面子最重要,擅闖公主府,意味着自己的女兒被欺負了。

宇文信醒悟過來,揮手讓自己的護衛停下,語氣松了幾分,“我是七公主請來的宮人。”

“我管你是誰請來的客人,你站在我家裏、觊觎我的媳婦就是不行。”陸思賢見他怕了,心中也有幾分暢快。

憋屈這麽多日子,翻身農奴把歌唱。

宇文信氣得握緊拳頭,當即想去打人,前車之鑒還在,他只好忍住:“胡言亂語,你去摘星樓流連之際,可曾想過七公主是你的妻子,如今來與我争長短,當真是纨绔至極。”

“我……”陸思賢一張白皙的小臉漲得通紅,半晌才道:“世子令人跟蹤我,也頗是厲害。我怎樣做,是我夫妻二人之事,反是你一侯府世子,做些龌龊的事,也是讓人罕見。之前令一花魁故意靠近我,以此作暗探,也是你才能做出來的,今日就算是我短命,你也得不到七公主。”

短命又如何,秦若淺是彎的,任何男人都得不到。

宇文信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眉眼間隐殺氣,倍是狠厲。

陸思賢不怕死地揚了揚下颚,眼眸裏透着鄙夷,“你若再不走,我當真去禦前告你,你喜歡七公主的事并非秘密,到時是你顏面盡失,還是我無臉見人,你自己掂量着辦。”

不就是比狠,誰不會。

宇文信不敢在刀刃上試探,憋着氣離開,臨走路過她,眼中的光色暗得透不出一絲光色來,陸思賢擡首迎了上去。

與前些時日的慫包,判若兩人。

宇文信絲毫沒有掩蓋住自己身上的殺氣,可惜沒有震懾住陸思賢,黑夜裏青年的背影挺直,若青松若修竹,讓陸思賢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搭着青竹的肩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是不是很厲害?”

“世子今日像個男子。”青竹耿直道,往日裏的世子見到宇文信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

陸思賢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什麽叫像個男子,她本來就不是男的。

她沒有回答,擡眼卻見秦若淺站在門旁,燈火通明,一雙漂亮的眼眸擡起,靜靜地看着發生的事,無端透着幾分攝人之感。

她感覺秦若淺在笑,唇角挂着一抹冷笑,帶着尖銳的厭惡。

秦若淺跨過門檻,掃了一眼廊下的侍衛,沒有呵斥,走到陸思賢面前,牽起她的手。

夜下微風起,空氣中漾着牡丹花香。

秦若淺的手溫熱,掌心的溫度在拉上陸思賢時,傳遞出一股透入肌骨的熱度。

陸思賢呆了呆,亦步亦趨地跟着,走上臺階的時候回過神來,繼而掙紮開:“他為什麽在這裏?”

“你攪亂了我的事,我還未曾生氣,你氣什麽?”秦若淺眉目裏沾着幾分夜間的寒冷,看得陸思賢心中發憷,這人兇起來與宇文信不相上下。

她卻不樂意,如今更不想戴什麽綠帽子,冷了臉色:“攪亂你會情郎了?”

眼見着她轉身要走,秦若淺猶覺得玩笑大了,急忙伸手拉住她,伏低做小道:“我與他有些事要做,你別誤會……”廊下不是說話的好地方,她不好多說,見她眉眼緊皺在一起,察覺到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你吃味了?”

之前的陸思賢見到宇文信恨不得給他提鞋,還陪着笑臉,今日相遇,像極了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陸思賢卻道:“你想多了。”

“你手裏拿的是什麽?”秦若淺注意到她手中的匣子,好奇之下就想拿來看看。

眼看着就要被奪過去,陸思賢抗拒不得,不免氣道:“這是我給皇後挑的賀禮。”

說完以後,秦若淺精致的妝容上閃過一絲落寞,也不好奇去拿了,将手收了回來。一側的青竹不明白眼前發生的事,不是說好給七公主選的,怎地又變成皇後娘娘,世子莫不是又犯糊塗了。

想着就好心提醒世子:“世子,你是不是不舒服,剛剛說是給七公主選的,莫不是記錯了?”

失望的秦若淺轉身看着青竹,直白不識趣的話卻好似一泓清水流過幹涸的田,把心底某些傷痕撫平了。她立即從陸思賢的手中奪過來,打開匣子,見是一青玉镯子,笑了笑:“皇後不喜玉,我喜歡。”

被這麽一攪和,陸思賢盯着多話的青竹:“從現在起,你不準說一句話,不然我把你送去摘星樓。”

青竹眼皮子跳了跳,不知哪裏不對,卻還是開口為自己說話:“屬下這等姿容,摘星樓怕是不會收的。”

陸思賢:“……”她想打死作者,怎麽塑造這麽一位祖宗來折磨她。

秦若淺試着青玉镯,尺寸恰好,一雙眸便劃過幾分璀璨,望着剔透的玉,揮手讓青竹下去,同時屋內的婢女都識趣地退了出去。

青竹走走又停下,想說話詢問布料怎麽辦,又不能開口,就指着秦若淺身上的紅裝,又指着府門的方向。

秦若淺不知何意,但聽陸思賢一句氣急敗壞的話:“搬下來。”

青竹笑了笑,領命而去。

兩世為人的秦若淺還是第一次收到貼合心意的禮,又或許是陸思賢送的,就格外喜歡,又見她還僵持着站在門口,不免拉着她進去,“你今日怎地開竅了。”

她只以左手,就連玉镯都是戴在左手上,右手除了戴玉镯的時候動了動,都是藏在雲袖裏的。

陸思賢見狀就沒有再被變扭,只是話還是有些古怪,“我是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光一只镯子怕是不夠。”秦若淺斂了眸,方才的欣喜頃刻間就淡去了。

陸思下不知怎地竟感覺她的情緒變化,暗嘆自己竟有了這般好的桃花運。

秦若淺不論是出身還是能力,都是最優秀的,假以時日,她做皇帝的可能性很大,但自己是一個現代人,一輩子困在宮裏,又覺得沒什麽意思。

讓秦若淺放棄是不可能的,因為在這個時代,身在皇室沒有權勢是一件很凄慘的事。

她不願她落到凄慘的地步。

自私地去想一下,沒有權勢,還是無法改變自己炮灰短命的命運。

這麽一想,思路豁然開朗,她看着屋內的酒席,踱步過去,“镯子不夠,還有很多衣裳,你自己選。”

話音落地,就聽見外面匆匆的腳步聲,青竹淩厲的身影沖了進來。将手中大紅色的綢緞在秦若淺面前晃了兩下,而後放在一側的食案上。

秦若淺清澈的眼中湧現星辰,面上裝作不在意:“還不夠。”

青竹退了出去,身後小厮慢了些許,等她出去後才進來将東西放下。

陸思賢看着那麽多的布匹,頓時有了一種土豪追女朋友的感覺,揮金如土,就為哄女朋友開心。

她自豪地揚了下巴:“夠不夠?”

見慣稀世珍寶的秦若淺不在意這些俗物,可陸思賢的心意是好的,心裏滿意,嘴上不說:“這些我的庫房裏都有,自然是不夠的。”

作者有話要說:  可以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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