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陸思賢不在殿內,肯定是出去的。秦若淺回內寝去尋找昨夜的宮女裝束衣物,意料內的不在了。

再度喚來守門的宮人:“方才可有人問賢妃居所?”

小世子對宮裏不了解,肯定要先問話。

宮人颔首:“對,有位小宮人問了,模樣很生,可是從殿內出來,奴便當是您吩咐的。”

秦若淺便沒有再問,自己也換了一身宮女裝束,冒着雨去找陸思賢。

至賢妃宮殿處,她照舊躍牆而入。

宮廷寝殿各有不同,根據品銜而走,賢妃處雖說奢華,可處處可見端倪,并不如王貴妃處。

宮門處宮人很多,而入宮後宮人三三兩兩,比起外間少了很多。想來外間的人是不讓賢妃出去,雨夜給了很多方便,輕易就至窗下。

不知何故,廊下的宮人不知去了何處,放眼看去,都不像妃位的寝殿。

她心中暗自起疑,在廊下站定,幸好有這一身宮女衣袍裝掩護,站着也不打眼。

左右去看,并不見陸思賢的人影,也更顯得殿內安靜,屏息去聽,裏面有人聲傳了出來。

“娘娘冷不冷,奴婢去添些錦被來,秋日寒冷,又凍着了,不如蓋些錦被。”

秦若淺皺眉,凍着了應該先喝些姜茶或者請大夫,蓋錦被的作用也是不大。她正覺得哪裏不對,就聽到屋內傳來細微的聲響。

悄悄推開窗,隔着縫隙,忽而看到兩名宮人站在榻前,捂住什麽東西。

腦黑裏遲疑了下,忽而一道明亮的光線閃過,床上是賢妃。

仆大殺主?偌大的宮殿裏都是賢妃的人,不可能有人這麽大的膽子,是有人故意而為,還是賢妃故意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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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勢不明,她不能貿然出手,一息的時間,轉身就要走,身側多了一人影:“秦若淺,你救她。”

陸思賢摸了過來,方才見到廊下的人突然都走了,覺得哪裏不對,就跟着走了,半道折回。

果然,賢妃是要死在驚雷夜的。

人被捂死,最多幾分鐘的事。她見秦若淺站着不動,忍不住推了推她:“秦若淺,你去救救她、快啊。”

秦若淺不動,眼神複雜且帶着冷漠,望着她:“我、為何、要救她?”

雨斜入廊下,絲絲如線,恍惚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她二人隔開。

陸思賢回望她,察覺到那股冷漠後想,說不出的震驚:“那是一條人命。”

“那也是我的敵人,救下敵人就等于是給自己服用慢性毒。藥,這麽簡單的道理不懂嗎?”秦若淺道。

“你這麽、自私……”陸思賢無法理會她的心思,為什麽不救,賢妃雖說不是什麽善人,可終究也是性命。

聞及‘自私’二字,秦若淺眼中的複雜被狠厲代替,“我本就不是善人,是地獄裏活着活來的惡魔,你第一次知曉嗎?”

陸思賢被她的狠厲吓得瑟縮,可是依舊将要說的話說出來:“那是旁人對你做下的惡事,可是她沒有,這裏的人沒有。你可以警惕、可以怨恨,可是不能将那些仇恨轉嫁到這些人身上,黑與白的道理,你不懂嗎?”

“我不懂,我只知做自己的事,莫對敵人憐憫。”秦若掐轉身就走,不再理會。

殿內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隔着縫隙去看,兩個宮人都已經松開手了,陸思賢的臉色發白。

原來努力也不能改變原有的劇情,她望着秦若淺平靜離去的背影,心裏忽而什麽東西都跟着崩了。

趁着沒人發現,她也趕緊跟着離開。

回到臨華殿後,一切如舊。

雨漸漸小了,想必到了天亮就會停,下了這麽久也該停了。

陸思賢也沒有回榻躺着,換上自己的衣物,靜靜坐至天明。

兩人說好一般緘默無聲,直到皇後的宮人悄悄來傳話,趁着洗漱之際,将一張紙條地塞至她的手心裏。

陸思賢低頭看清後,迅速至燈旁點燃,燒了幹淨。

秦若淺躺在榻上,未曾在意。

洗漱後,陸思賢往外走去,早就有宮人在暗處等着。

一見她出來就迎上去,行禮問候:“七驸馬好,此時聖上早朝,您恰好可去。”

宮中危險頓生,稍不注意就會掉腦袋,陸思賢緊步跟着她,到了中宮外,卻見一內侍慌張入內。

她猜測是來報賢妃死訊。

入殿後,果然聽到內侍的尖嗓子:“娘娘,昨夜賢妃娘娘懸梁自盡了,今早宮人推門入內才發現的。”

陸思賢波瀾不驚,而方醒的皇後同樣如此,一句都沒有,伺候她的宮人打發內侍出去,迎了她進去。

見到她後,皇後才虛弱一笑。

笑意縱顯虛弱,也見幾分和煦,讓陸思賢莫名感到溫暖,昨夜親眼看見殺人的惶恐與冰冷才徐徐散去,心底暖融融。

其實,秦若淺的做法沒有錯,在這裏沒有她那個世界的平等與法制,帝王等級森嚴。

她穿來得一身富貴,必然是要為此付出代價的。

皇後見她面色不佳,皇後眼底覆上了一層陰霾,也不去瞞她,平靜地告訴她:“太子是我殺的。”

沒有說為何殺,更沒有說她的疏忽,讓太子猜忌她的身份,只說結局,不說過程。

黑暗的事,自己一人知曉就成。

陸思賢惆悵地笑了笑,“我知曉,太子威脅你了?”

“這些你不用管,只需知曉是我所為,另外救我的人應該是秦若淺。”皇後望着她。這件事她并不想抽身而去,就算皇帝懷疑也是沒有用。

太子的毒太深,而她身上的毒也很多,不怕這些,生與死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

她太過從容,就好像沒有發生這件事,陸思賢想起書裏所寫的雲山虐殺的場景。

上千純良百姓洗漱上榻,嬰兒在母親懷中酣睡,孩童纏着父母玩樂,新婚夫妻和樂、年老的夫妻躺在榻上說着白日裏的趣事。

忽而,禍從天降,銀刀砍上他們的脖子、捅入他們的肚子,方出生的嬰孩哭泣不止,被高高地抛棄,就像是碗碟一樣被重重地摔在地上,頓時沒有了呼吸。孩童吓得哇哇大哭,下一刻就被殺手看到,一刀砍下腦袋,也不哭了。

而有一個人目睹了所有的一切,哭着喊着住手,沒有一個人聽她的。

在她恨不得去死的時候,榻上不過剛滿月的孩子餓得哭出了聲,令她猛地回神,在刀就要砍下去的時候,撲身過去,将她唯一的希望抱住。

上面給的命令是除顏氏族長外,寸草不生。

顏族長護不住其他人,只能抱着孩子一路奔跑。

在崩潰絕望中遇到陸珽,幾乎沒有經過思考,将孩子塞到她懷裏:“陸珽,我求你,帶她走。”

走出惡魔的地獄、走出她帶來的罪孽中的漩渦。

陸珽同樣滿身鮮血,刀刃翻卷,那是砍了太多人的緣故,他靜靜地望着她:“我不能。”

不能背叛自己的兄弟、高位上的皇帝。

為弟、為臣,都是不允許的。

顏族長卻沒有聽他的話,将她猛地往外一退,族人因她而死,她有什麽臉面活着。

陸珽抱緊哭鬧的孩子,恍惚明白過來,幾乎在她擡腳的瞬息就大喊:“你若自盡,我就掐死她。”

顏族長頓步,黑夜下的陸珽提着刀刃,抱着孩子,亦善亦惡,她堅持不住地大哭起來。

“顏族長,你活着,她就活着,你死,她随你赴黃泉。”

自古惡人沒有好結局,陸珽死在自己盡忠的皇帝手裏,滿門無一人逃過。

陸思賢望着她悲涼的面容,抿唇淺笑,安慰她:“我明白,你活着我才活着,你若死,陸珽就會掐死我,所以你得好好活着。”

“你之前想離開這裏,我一直攔着,我後悔了,阿賢,你走吧。”皇後愧疚,待在這裏終究有一天會被發現,不如遠走它國。

雲山仇恨之深在皇帝,不止一次想弑君,可是陸珽在,皇帝死在她的手裏,陸珽就會殺阿賢。

時至今日,不如放她離開。

陸思賢動容了,經歷昨夜的事情後,她發覺自己不适合這樣的生活,不如離開。

只是秦若淺該怎麽辦?

秦若淺并非普通人,滿腹才識,武功卓絕,不會輕易放手。

她又沉默下來,這麽一走,她也是自私的人。

“秦若淺不會走的。”

皇後詫異,“你動心了?”

“不知道,我們圓房了。”陸思賢不知自己的心情,秦若淺很好,二十四好女友,只是她們的個性應該不合。

聽到這麽奇怪的一句,皇後悲中笑了笑,看着她傻氣的樣子,搖首惋惜:“你這麽失魂落魄的樣子,可見心中是有她的。”

陸思賢沒有否認,只道一句:“她很好。”

皇後悔意頓生,不該讓她二人成婚,喜歡有什麽用,在皇權與死亡面前,終究太過渺小。

何況,她二人之間隔着滅族的仇恨。

“好就可,你好好想想。在這裏,不止你一個人知曉你的身份,再退一步,秦若淺知曉你的身份,會不會在意?”

“這就是狗血的地方,上千條性命。”陸思賢諷刺,她不是迂腐的人,也不是原主,無法理會這些深仇大恨。

不過秦若淺也不是原來的七公主,在外人看來,她們之間的鴻溝太大,隔着血河深仇,可實際沒有。

只有性子不大合。

但是這些她不會告訴皇後的,總不能說你女兒死了,被我占了身體。

這是傻缺才會說的話。她認真看向皇後,“您有何打算?繼續與陛下耗下去嗎?”

皇後看她一眼,“我若死了,陸珽不會放過你。他看似對你很好,可是對你不會留手。”

陸思賢沒有細問緣由,齊國公看似清正,行事清明,任何人都不會想到雲山提刀殺了純良的雲山百姓。

這麽多年來他無數次幫助皇後渡過難關,依舊無法掩蓋那個殘忍的夜晚。

陸思賢不想介入他們三人之間的情感,皇帝渣,陸珽也不是什麽好人,她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您替他算過嗎?”

天氣陰雨,殿內點燈,明亮中皇後彎了彎唇:“不得善終,滿門因其過而慘死。”

陸思賢沒有回應,看着她唇角處明亮的笑意,就像是燈火一樣,掃開滿室陰霾。

皇後之美,在書中是有說過的,舉手擡足,一颦一笑讓來兩個男人魂牽夢萦。

齊國公陸珽不敢愛,皇帝愛得癡迷也渣。

可惜這兩人都得不到皇後的心。皇後不是戀愛腦,有自己喜歡的人,卻同自幼定親的人成親,最後那個男人死在了齊國公的刀下。

而她喜歡的人也沒有逃過,被活活燒死在雲山之上,屍骨無存。

“齊國公将自己所有的底都給了秦若淺,或許您可以再算算。”

“我算不出來了。”皇後唏噓,今年春日裏所算的如以前不同,推翻了所有的測算,或許是她能力不足。

陸思賢不知該問什麽,賢妃在她面前被捂死,給她的震撼太大了,秦若淺邪惡的一面暴露在自己面前,之前的事就像是一場夢,夢醒後就會到殘酷的世界裏。

繼續膠着。

望着皇後平靜和煦的面容,不知不覺中問出了聲:“若明知結局,可是心有不甘,能不能改變?”

“明知不可為是執念。”皇後徐徐擡眸,望着她,眼底有些情緒翻湧而來。

陸思賢知曉她的意思,腦海裏突然有一問題産生:“您當年可算出雲山滅族之禍?”

皇後目光一頓,立即湧現出痛苦來,唇角抿起,聲音在不知不覺間輕了很多:“算出來,可是不知禍從何方起。”

陸思賢道:“您努力挽救了嗎?”

“挽救了。”皇後氣若游絲。

陸思賢明白她的痛苦,可還是不甘心,着魔般盯着她:“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執念,可是放着不敢是膽怯,事有兩面性,做與不做都是問題。可是我想改變結局,只要有一步棋動了,所有人的結局都會改變,就像您今年的推算與以往的結局不同。您認為是自己的能力不足,有沒有想過不是你的過錯,而是有步棋動了,結局就變了。”

有步棋動了。

皇後的眼光重新落在她的面上,想起今年與以往的不同,清秀的兩道長眉擰緊,蒼白的臉上籠上肅殺,哪步棋動了?

沒想明白,內侍高喊皇帝來了。

陸思賢學古人揖禮:“娘娘好生保重,終究有一日會回雲山,好好保重,我等您出宮的那一日。”

回雲山、出宮。

五字讓她壓抑許久的淚水盈眶而出,她最後掙紮着坐起來,對外道:“就說我睡了,讓聖上回去。”

陸思賢奇怪,皇帝來了還可以不見嗎?

可等了等,也沒見皇帝進來,好吧,皇帝還真聽話。

皇後坐了起來,從床榻一側的暗櫃裏取出一物,紅珊瑚手串。

珊瑚很紅,就像是鮮血染就的一般。

陸思賢緊緊盯着,書裏最後提到手串:珊瑚如血,點綴着白皙無力的手腕,給了皇後最大的力量,紅梅白雪。

她猛地一震,伸手就奪了過來,語氣裏帶了哀求:“別、別戴它。”

賢妃死在了驚雷夜,而皇後帶着紅珊瑚手串親自毒死了皇帝後,自盡而亡。

“你知道它的故事?”皇後蒼白的面容上湧起不正常的紅暈,她扶榻咳嗽起來,努力道:“你竟知曉它的故事。”

“我、我不知道。”陸思賢緊張,皇後口中的故事肯定跟她想的不同。

皇後朝她伸手,“阿賢,乖,還給我。”

“你不再想着自盡的事,我就、還你。”陸思賢往後站了站,語氣裏透着原主沒有過的關心。

皇後定定地看着她,“原來你不知道,那就不用知道了。”

陸思賢:“……”這樣也可以?

皇後又道:“你将她送給蘇錦,這是她母親的東西。”

蘇錦母親的東西?陸思賢的嘴角抽了抽,不要告訴我,皇後喜歡蘇錦的母親?

皇後疲憊地躺在榻上,錦繡的被衾蓋在她的身上就像是沉重的囚籠。陸思賢将珊瑚手串握緊,看着她消沉的樣子,深深呼出一口氣,世人多憐憫弱者,她大概覺得皇後可憐,口中安慰道:“活着才能看到很多東西,比如雲山上的紅梅白雪。”

皇後沒有再語,眼角依舊滑過一滴淚。

陸思賢退出中宮,走在深深的宮道上,路遇到許多小宮人,她們并肩走着,手中捧着衣物或匣子。

“你可知昨夜賢妃死前夜敲中宮的宮門,被王貴妃攔在外面不讓見。”

“是聖上不想見她,你想想事情鬧得滿京城都知曉,可她不出聲,就為了太子的位置,可是現在太子死了,她有什麽臉面找聖上。”

“話也不能這麽說,畢竟是皇後奪子在前,她又有什麽辦法,估計心裏後悔,跟着太子一道走了。”

“上面确定是自己走的嗎?”

“好像是,畢竟死在自己的寝殿裏……”

人走遠後,就聽不清了。陸思賢停下來看着小宮人離去的方向,心中惆悵,在這裏的人命或許就是草芥。

回到臨華殿,宮人站在廊下逗弄白貓,見她回來後,忙行禮問安。

陸思賢不喜歡貓,可這是秦若淺的寵物就走過去摸了摸。

白貓不喜歡她,一爪子拍了過去,不領情。

陸思賢白皙的手背立即被抓出來幾道痕跡,宮人驚呼,忙将白貓抱走,請她入內上藥。

秦若淺的貓兒跟她一樣脾氣不好,宮人不敢聲張,又恐七驸馬遷怒貓兒,讓人去将公主找回來。

陸思賢沒有在意,何必和一只貓兒過不去,等上過藥,包紮後,等着秦若淺回來。

而此時秦若淺斂衣坐在摘星樓捏,隔着屏風看着床榻上‘酣睡’的大理寺卿。

殿內香爐內煙火袅繞,徐徐升起,魏雲感到一股燥熱後,徐徐睜開眼睛。

入眼就是鋪天蓋地的紅色,視線朦胧,後腦處一陣疼痛,先前的記憶慢慢湧現回來,她好像被人打暈了。

朝廷命官也有人敢打?她震怒,卻有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大理寺卿,且看看孤為你做的新衣裳如何?”

新衣裳?魏雲低頭去看,自己身上的官袍早就不見了,正穿着一件粉色內衣,袖口還有朵牡丹花。

“這……”魏雲一陣惶恐,身上一陣摸索,發覺束胸的束帶已經不見了,裏面是一件小衣。

屏風也在笑話她,上繪着百花綻開之景。

秦若淺徐徐從後轉了出來,紅衣黑發,淺淡笑意,媚意入骨,那抹紅衣襯得她的肌膚像極了白雪。

魏雲下意識用被子裹住自己,不再是溫潤的面容,冷入肌骨,而秦若淺不在意她的抵觸:“孤對你沒有興趣,你的衣服也不是我換的。”

“殿下是何意思?”魏雲感覺一陣冷意浸入。

秦若淺在榻前尋一地坐下,修長的五指拂過耳畔的碎發,清冷的下颚擡起,“孤想讓你阻止張正查案。”

魏雲冷笑:“殿下以為張正是只狗,我讓他向東就向東?”

“魏大人很美。”秦若淺輕啓紅唇,僅僅五字就讓對面的人無語凝滞,握住錦被的手緩緩僵硬。

魏雲是狀元出身,滿腹才華且不說,這麽多年不知斷了多少棘手的案子,比起張正,就是急功近利。

可是這樣出身的人,已讓秦若淺震驚,望着她塗了口脂的唇角,走近前捏起她的下颚:“美得讓孤的八弟将你藏着,順帶利用。”

外間陰暗,屋內光線天暗,魏雲實在難以判斷秦若淺在想什麽。

她感覺到的便是與諸葛卿卿不同的逗弄。

“七公主既然查清了,不如将臣送去含元殿。”魏雲沒有慌張,這一日早就該來了。

“送去就沒有意思了,秦承卓能給你的,孤也可以,且可以幫你解決諸葛卿卿。”秦若淺松開她,凝視着眼前的女子,諸葛卿卿的背後是秦承卓,這樣的人放在面前,必然日夜揪心。

聞及‘解決’二字,魏雲慌了:“不、不必。”

“哦,魏大人動心了?”秦若淺故作驚訝。

秋日裏的風從縫隙裏灌了進來,吹到了骨頭縫隙裏,冷得魏雲打顫,她想到了諸葛卿卿柔弱哭泣的樣子,一股悶氣憋住自己的胸口,她艱難地擡首,“殺了她,八皇子會察覺的。”

秦若淺盈盈的眸子裏漾過漫不經心的笑意“孤當你動心了,也罷,橫豎她還有半個時辰活命,孤的侍衛去滅口了。”

“你……”魏雲震怒,不知哪裏來的一陣哀傷将她籠罩,幾乎在話音落地的瞬息就推開秦若淺,赤腳往外跑去。

梁上的青竹望着她不要命的跑法,耿直道:“她跑什麽,這麽一出去,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女人了,怎麽和我一樣不長腦子。”

作者有話要說:  青竹:好像找到了比我更蠢的人!感謝在2020-10-0321:57:41~2020-10-0820:55: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木木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壇子姬38瓶;薄涼35瓶;三代單傳、漪漣20瓶;crazy15瓶;冷、可樂、俗人、違克斯、喬尼?喬斯達10瓶;烏龍、s、喜歡且甘願i8瓶;休仙7瓶;兔毛球4瓶;矮油、3瓶;烨-el、別戀、南檀2瓶;玐柒、我後羿賊溜、我的乖乖、是荔枝呀、松崗愛衣催婚協會會員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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