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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宮寂靜,皇後早就成了習慣,比起雲山上的喧鬧,她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舊事,多年來一件件地在腦海裏回憶。
明明已成了習慣的事情,可當皇帝接過信,殿內沉默下來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慌張。
而對面的陸思賢始終在笑。
皇帝看了許久,一字一句,信上寫的是副将趙寅這些年內仗着軍職欺壓百姓,強賣強買田地,還在軍中買賣軍職。
不論是哪一件,都是殺頭的大罪,宇文信收集罪證是為民除害,可是在這關卡上,意義就很微妙了。
皇帝捏着信,一言不發,陸思賢笑道:“別生氣,為民除害嘛,宇文世子也是對的。只是人嘛,都有自私,他就是想接手大營更為表裏,殺了趙寅,來得更快些。只不過我覺得不甘心,畢竟他總欺負我。你想想啊,副将一死,豐臺就歸了他,通州大營內的将士也都聽他的,兩地大營歸一人,你的位置就危險了,對不對?別懷疑我的用心,我就是單純看不慣宇文信而已。”
“你為何看不慣他?”皇帝并沒有表現出不悅,而是在打量這個自動送上門的少女。人人都帶着面具做事,而她一見面就将自己的的面具解下,确實匪夷所思。
陸思賢眼神真摯,在皇帝問話以後顯出幾分憤怒來:“別人日日夜夜盯着你媳婦,你看得慣他嗎?”
皇帝了然,宇文信确實對七公主秦若淺情根深種,陸思賢所言倒也成真,他釋懷了,将信收下,道:“你逃出去,為何還要回來見朕?”
“我沒有讨啊,就是找了一個地方快活些時日罷了,突然發現外面的女人還是沒有公主好,不能就這麽便宜了宇文信,我就回來了,哪裏不對嗎?”陸思賢眨了眨眼睛,狀若懵懂。
京內傳言齊國公世子陸思賢不學無術,胸無點墨,與面前的少女一對比,還真有幾分相似。
皇帝慈愛一笑,颔首道:“很對,你留在宮裏多陪陪皇後,也省得她日夜為你擔心。”
“不行,宮裏太無趣,會憋死人的。”陸思賢拒絕道。
皇帝未曾想到她會拒絕得這麽幹脆,一時竟沒有話回她,餘光落在皇後面上,心裏衡量一陣後,道:“憋不死你,你若覺得無趣,宮裏随你游走。”
說罷,帶着書信匆匆離去。
陸思賢猛地呼出一口氣來,劫後餘生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皇帝太陰狠,她唯有坦誠些,将自己的目的說出來,裝作纨绔愛玩的樣子,才能讓皇帝打消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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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也跟着松了一口氣,這麽多年來她對皇帝的性子十分了解,貪婪自私且多疑,而方才一番對話,皇帝顯然是信了陸思賢。
“皇帝信了你,不代表不會殺你。”
“我在外面他才會殺我,他擔心的是我會占蔔的天賦,畢竟你這麽優秀,我也差不到哪裏去。”陸思賢道。
皇後覺得奇怪:“你會占蔔?”
其實雲山之上會占蔔的人并不多,其中的玄奧太深,就像陸思賢所說的那樣,要有天賦,并不是你想會就會的。而且她從未教過陸思賢,陸思賢壓根就不會。
陸思賢看出她的疑惑,輕松地笑了笑:“我不會啊,但是我知道皇帝的秘密啊,甚至知道他對哪些朝臣猜忌,哪些朝臣重用。”
這些是占蔔不來的。
皇後疑惑更多,陸思賢不想再說,剛剛和皇帝鬥智鬥勇,緊張得出了一身汗,她想洗澡。
中宮因着陸思賢的到來,多了幾分煙火氣息,宮人們跟着也多了些話。
她本就不是憋悶的性子,在中宮內找了一偏僻的宮殿住下,為了顯示自己奢侈成性,讓人把殿內的擺設都換成新的,就連窗戶都覺得不好,想要換成鑲刻寶石的。
皇後随她去鬧騰,也不去管,反倒是王貴妃看着尚宮局送來的批錄,才意識到中宮來了位祖宗。
然而中宮向來鬼神都避開,她也不願去犯忌諱,囑咐宮人,中宮要什麽給什麽,實在沒有就去含元殿找皇帝。
而被陸思賢‘抛棄’的七公主過了幾日才知道陸思賢進宮去了,把中宮鬧翻了,本氣她自作主張,可靜觀幾日,皇帝并沒有為難她的樣子,旋即就放下心裏。
她擔憂的是其他的事,楊氏病了,陸珽依舊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她着人暗地裏勸了數次都沒有效果。
陸思賢的辦法成效甚小,她在考慮要不要換一種辦法。
一日裏,幕僚匆匆來報,齊國公夫人拿劍刺傷了齊國公。
楊氏歷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平日裏護着陸思賢的态度就可知,這次直接将人捅傷了,成了茶餘飯後的笑話。
沒過幾日,就傳出了齊國公夫人鬧和離的事。
楊氏自有打算,陸珽一人想死沒有關系,別拖累她和女兒,這麽一和離,她和陸珽就沒有關系了。
這個決定在旁人眼中就是扯淡,可楊氏就是做了,讓陸珽成為笑談。
楊氏離經叛道的決定讓秦若淺想起了行事慣愛走偏鋒的陸思賢,也不想看陸珽的笑話,進宮去找陸思賢。
中宮內擺了戲臺子,陸思賢拉着皇後聽戲。
在這個交通閉塞的年代,聽戲都成了最奢侈的事,在暖閣內擺了高臺,設了看臺,臺上演繹風華絕代的一生,臺下陸思賢昏昏欲睡。
皇後靜靜地聽着,時不時地看她一眼,不明白她為何要鬧這麽大的動靜。
戲開演半個時辰後,秦若淺來了,見到暖閣內熱鬧的景象,眉眼擰了擰。
宮人引着她入座,陸思賢這才如夢初醒,主動讓了一半的座位給她,靠着她的肩膀再度入睡。
秦若淺不愛聽戲,聽着臺上咿咿呀呀的聲音,覺得耳朵疼,不免向皇後告罪,同陸思賢一道出去。
宮內都是皇帝的人,處處是耳目。
陸思賢似是習慣了,步伐輕松,能屈能伸,不跟皇帝鬥,等到皇帝鬥敗了其他人再決定怎麽去把皇帝拉下來。
幾日內,庭院裏移植了許多花卉,不管能不能活,栽入土地裏再說。
乍眼看去,繁華似錦,走近一看,無精打采。
秦若淺聽聞她這幾日的行徑,也覺她膽子太大,不覺捏了把汗:“你不怕惹怒了皇帝?”
陸思賢道:“其實抛開皇帝多疑的性子,他為政并不算差。簡潔來說,只要不威脅他的帝位,我們還是可以和睦相處的。他要殺我,和困住皇後是一個道理。在他的心裏,皇權重于一切。這些小打小鬧,他壓根不會在意,而且我越胡鬧,他就月放心。畢竟對付一個不學無術的人很簡單。”
皇帝算是個好皇帝,畢竟沒有虧待百姓,就是疑心病太重,總覺得所有人都觊觎皇位。
這個毛病不好。
秦若淺淡淡道:“你看得真開。”
陸思賢揚了揚眉梢:“那是,你別看着他對你好,一知道你也盯着他的位子,立馬能剁了你喂狗。”
“你很了解他?”秦若淺姣好的面孔覆滿了冰霜。
陸思賢眼皮子一顫:“兵法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多了解他沒有錯。”
秦若淺冷哼一聲:“你怎地不了解我?”
當着宮人的面,陸思賢就跳了起來:“我想了解你啊,可是你看看,我送你衣裳,你不要,送你首飾,你說不好看。我給你出主意,你說太差,你還要我怎麽樣?皇帝多好哄,我簡單幾句話,他就不殺我。女人心海底針,我吃的虧還少嗎?”
秦若淺瞪着她:“我有那麽難哄嗎?”
“不難不難,天下第一。”陸思賢吐槽一句,她就沒見過這麽難哄的女人。
秦若淺冷笑:,眉梢眼角皆是冷漠:“到底是我難哄,還是你跟別人的女人躺在一起?”
“我、我那是、好吧,我的錯。”陸思賢欲言又止,放棄掙紮。
秦若淺這才展顏,不顧宮人的注視,摸了摸她的光滑的臉蛋:“錯了就好,如何彌補”
“大庭廣衆之下,你不怕羞,我就親你,橫豎我名聲浪蕩在外,早就是人人唾罵,今日不嫌棄再多一樁。”陸思賢擠眉弄眼,不忘看了一眼幾步外監視的宮人,神情甚是自然。她就不信,論臉皮厚,還有哪個古代人能比得過她這個現代人。
她這麽一說,宮人反而紅了臉,又礙于皇帝的命令在,一時間不知是進還是退。
秦若淺慣愛調。琴也只是在私下裏,當着宮人的面還是心有抵觸,而陸思賢無比平靜,她幾乎狠狠地瞪了一眼,沒有說話。
“你們退開些,不然我會挖了你們的眼睛哦。”陸思賢沖着她們擺擺手,畢竟還有正經事要談。
宮人面面相觑,站着就是不走,陸思賢無奈,貼着秦若淺就親上她的唇角,舉止親昵,甚是纏綿,宮人們面紅耳赤,往後退了數步,陸思賢則心滿意足地牽着秦若淺的手,往花圃走去。
姹紫嫣紅的花受不住蕭索的秋風,耷拉着腦袋,瞧着極為凄楚。
秦若淺掃了一眼,可以想象出王貴妃頭疼的模樣,“楊氏和離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陸珽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愚忠,骨子裏的君臣尊卑太深,他不會做謀逆的事,當是皇帝不這麽想,唯有逼他一下才行。最好的辦法就是你接受他手裏的兵,到時就算出什麽事,也不會太棘手。”
陸思賢也感覺沒有辦法,畢竟陸珽是很将義氣的人,忠義刻在骨子裏,怎麽勸都不好使。
她曾經想過讓皇後去勸,可皇後未必肯,不如讓楊氏出手。
楊氏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秋風瑟瑟,花圃裏的花左右晃動着,齊齊在風中搖曳,陸思賢在摘了一朵蔫了的花遞給秦若淺:“送你。”
“不要。”秦若淺百般嫌棄,若非宮人盯着緊,真想去捏捏她,太不聽話了。
“不要就拉到。”陸思賢自己收着,她不收,自然有人收,順勢低聲道:“陸珽那裏你且放一放,不如去盯着張正,宇文信想法很多,你要注意他,張正在朝是清流,行事諸多方便,你別忽略他。就是他畢竟傲嬌,你禮賢下士就可,再不行你就說是我讓你去的。”
“也可,我去幫他就是了。”秦若淺衡量一二,刑部畢竟是六部之一,握在手裏總有益處。
遠處的宮人探頭探腦,陸思賢覺得厭煩,不好發作,便別過身去看着秦若淺:“你過來。”
秦若淺迷惑,卻還是聽話地靠近。
陸思賢伸手抱住她的脖子,墊腳親上她的唇角。
秦若淺:“……”
陸世子一改常态,化被動為主動,讓人一時間困惑不已。
空闊之地,女子相擁而吻,大膽而熱切,映在花間猶如一幅上等的古畫。
宮人吓得捂眼不敢再看,就連從暖閣裏出來的皇後也是一驚,不免扶額,喚人重現換一條路走。
不久後,兩人松開,陸思賢微微喘。息,眼梢都染着笑意,沒有身在困境中的頹唐,比起以往的唉聲嘆氣倒是好了不少。
秦若淺面色緋紅,察覺到宮人的注視後,推開陸思賢匆匆離開。
她來得快,走得也快,陸思賢沖她揮揮手,人影消失後才抿直了唇角。
這些宮人胡亂去看,就該剜去眼睛。
回到殿裏,皇後正在喝藥,她随手将手裏的花送了過去,“好看不?”
皇後看着蔫了的話,眉頭緊皺:“你這違背時節種花,怎會生根。”
“不怕,我本就不是尋常人,送你。”陸思賢不顧皇後的抵觸,直接塞到她的手心裏,而後拍拍手,歡快地回自己的寝殿。
手中的花無神,陸思賢的話卻讓皇後不明,陸思賢行事愈發離經叛道,不會占蔔卻能很好地把握皇帝的心思,知曉他信任何人,猜忌何人,甚至連他處事的方法都能猜到,幾乎成了皇帝的心腹。
讓人覺得荒唐,偏偏又是真實的。
****
秦若淺幾乎逃出了中宮,繞到含元殿之際,遇到愁眉苦臉的大理寺卿魏雲還有她的上司張正。
兩人一道出來,張正在前,魏雲垂着腦袋緊随其後。
往後去看,八皇子帶笑退出含元殿,快速追到張正,“張大人停步。”
殿內寂靜的氣氛又添了一重肅殺,魏雲站直身體,揖禮後退出一步,不敢插入兩人之間。
八皇子大喪在身,着一身素淨的圓領袍,銀線勾着青竹,修長身形,謙遜儒雅。
魏雲眼觀鼻、鼻觀心,心中厭惡到極致,弑母之人端着這般姿态,讓人嘔心,而她身側的秦若淺睜大了眼睛,好整以暇地看着兩人。
張正素來是一塊硬骨頭,八皇子陰狠在心,就看兩人誰讓步了。
八皇子眸色銳利,走近前笑了笑,“聽說張大人膝下多了一女,本王恰好缺一王妃,您覺得如何?”
看戲的秦若淺眼皮子一顫,鋒芒畢現,魏元感覺到一股子殺意,不覺吞了吞口水,好奇上司如何拒絕秦承卓。
“八皇子身上有孝,這個時候談婚論嫁是不是早了些,阿爹知曉肯定不會高興。畢竟賢妃娘娘方去,他也很傷心,為人子女,這個時候想起婚嫁,你說阿爹曉得會不會生氣?”秦若淺淡淡道。
她貿然插嘴,讓魏雲驚到了,而張正不改神色,朝着八皇子直言:“臣女不嫁弑母之人。”
魏雲:“……”夠剛。
秦若淺:“……”不愧是陸思賢說難搞的刑部尚書。
秦承卓怒氣沖天,面露猙獰,張正輕輕揖禮就大步離開,丢下三個人。
魏雲作為下屬,不敢不跟着,匆忙揖禮,小跑着跟上張正,而剩下的秦若淺則繼續裝出目瞪口呆的樣子,指着張正:“他剛剛說什麽,什麽弑母?”
秦承卓握拳隐忍,卻是一笑:“張大人查案查得糊塗了,你莫要在意,父皇在殿裏,你快些去。”
他故作一番姿态,讓人忍不住想笑,秦若淺忍了忍,又添上一句:“你當真喜歡他家閨女,不如我替你去找阿爹,給你求娶如何?”
“不、不必了,你莫要多管閑事。”秦承卓面色透露出幾分戾氣,終究是忍不了,甩袖離開。
秦若淺覺得諷刺,秦承卓想娶張正的女兒,無非是想啊要報複,也不想想張正是何等人,出名的剛正,就算沒有雲山的身份在,一句話也能怼死他。
皇帝在殿內卻感覺壓力很大,豐臺通州兩地的軍達到保衛京畿的作用,鎮北侯和齊國公都是肱骨之臣,易地換軍讓兩軍只聽聖意,不會成為私人軍隊。可近日情報不容樂觀,宇文信顯然就快讓兩地軍盡歸他一人。
無論豐臺還是通州,漸漸只知宇文信而不知皇帝。
秦若淺入內請安,就當沒有看見他的愁緒,反誇贊起宇文信年少有為,治兵有方,一衆将士敬仰,就連許多女兒家都很傾慕。
皇帝面色更加難看了,她趁機道:“宇文世子不錯,阿爹可想過提拔一二”
提拔?皇帝嘔血,見女兒癡迷的樣子,不免訓斥:“你誇他的時候可曾想過你的驸馬,畢竟你已嫁人,該懂得分寸。”
秦若淺委屈:“此事與驸馬有何關系,宇文世子常道驸馬善良,心思單純,驸馬與他也甚是和睦。”
皇帝冷笑,宇文信真是能言善道,将他這傻乎乎的女兒騙得團團轉,愈發相信陸思賢的話了,呵斥道:“你同他少見些面,外臣與你之間身份不符,莫讓禦史揪着你的把柄。”
“阿爹說的哪裏話,我同宇文世子鮮少見面,不過聽着旁的夫人說笑時聽到的。”秦若淺嘴巴一撇,反瞪着皇帝一眼,起身道:“阿爹心情不好,女兒先走了。”
皇帝也不作挽留,公主驕奢,也是被他寵大的,也不在意她的性子,反倒記住了她的話,就連京內的夫人都覺得宇文信優秀,可見情報是真。
含元殿內皇帝猜忌不停,小魏大人處愁雲慘淡,跟着張正出宮後,半路八皇子來傳話,有事相商。
八皇子如今是驚弓之鳥,輕微的風吹草動,就能讓他情緒失控,今日張正一句話帶來的後果可見會給她惹來不少麻煩。
與張正辭別後,她只得策馬去八皇子府邸。
從偏門而入,小厮引路至書房,站在門外就聽到了諸葛卿卿的聲音。
“殿下眼下不該與張正起沖突,他知曉您的事,聖上愛顏面,對他已然不喜,您何苦再和他一般見識,不如稍加忍耐……”
“怎麽忍,本王現在見到張正就恨不得将他挫骨揚灰。”
魏雲腳步一頓,秦承卓果然惱羞成怒了,看向屋內,諸葛卿卿一襲青衣,背對着門,身形修長,她垂眸入內。
因她的到來,兩人都停了下來,秦承卓面色狠厲,眸生戾氣,“你跟着張正,可知他這個女兒從哪裏來的?”
陡然冒出來一個女兒,查又查不出來,讓人生疑,張正本人又無錯處,只能從他女兒身上着手。
魏雲可恥,面上依舊很是恭謹:“張大人的女兒聽說是從蕭統領帶回來的,據說張正不認妻女,女兒這才找上門來的,其他的不知,再者張正将女兒藏在府邸,輕易不見人。”
秦承卓不肯放棄:“你且去查查,總會有漏洞的。”
魏雲稱是。
秦承卓這才稍覺散氣,想起自己手頭上的差事都給了別人,又窩着火,同諸葛卿卿道:“你說陸珽被聖上猜忌?”
諸葛卿卿道:“對,因雲山舊事,聖上對陸珽不滿,這才有了換軍一事。”
魏雲稍微擡首,目光落在諸葛卿卿的身上,數日不見,觀她面色尚可,想來過得也很好。
她惦記着諸葛卿卿,而秦承卓惦記着陸珽手裏的兵權,聖上猜忌,必然不會再重用陸珽,可陸珽手中依舊還是有兵,若是可以為他所用,大事可成一半。
“你且盯着陸珽,另外雲山舊事也查一查,聽聞老九派人去了南間,若真找到了顏氏,也省了一番心思。”秦承卓道,老九那個廢物,一盤好棋也下得不行,王氏的人脈若給他,太子的位置早就是囊中之物了。
諸葛卿卿答應下來,微微一側身就見魏雲悄悄盯着自己,她一轉身,背對着魏雲。
魏雲一陣落寞,連秦承卓說了什麽都沒在意,熬到結束後跟着諸葛卿卿一道離開。
諸葛卿卿坐馬車而來,她厚着臉皮上車,吩咐車夫回府。
諸葛卿卿不再吃她官大人這套,偏讓車夫回小宅子,不忘諷刺她:“回去守着你的妾室。”
魏雲臉色一紅,支吾着解釋:“我、我沒碰她。”
“和我無關。”諸葛卿卿側身而坐。
魏雲張口就道:“那個也與我無關,是七殿下讓我這麽做的。”
諸葛卿卿冷笑:“你怎麽那麽聽她的話,也沒見你這麽聽我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前章節一直沒有解鎖,我也很無奈,客服編輯讓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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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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