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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段和用手铐把夏威铐在床頭,沒收了手機,然後抱着他的腦袋,顫聲說:「為嶼的事沒解決,你哪裏都別想去。」
夏威扭開頭從他懷裏掙脫開,抖着腿,一掃平素嬉皮笑臉的德行,一句話也不搭,拿起遙控器,心不在焉地随便轉個臺看。
段和嘆了聲,知道他是在生氣,便讨好地親親他的臉,摸摸他的頭發,又摸摸他的耳朵,「我作飯,你乖乖坐着看電視。」
一副破手铐,兩個人鬧一鬧玩玩情趣還差不多,想鎖住夏威簡直是天方夜談,他趁段和在廚房裏忙活,從褲袋裏摸出一根細鐵絲,探進鑰匙眼裏掏了幾下,手铐就開了。
段和淘完米,不安地盯着鍋發呆,外面傳來一聲細微的「喀拉」,他心下一咯噔,趕出來一看……夏威不見了,房門大敞着。
「夏威!」段和一頭奔出門來,遠遠地看到夏威站在電梯門口,喝道:「夏烕!回來!」
夏威抱着手不耐煩地等着電梯,見段和追出來了,掉頭往安全出門跑;段和緊追其後,喊道:「夏威!你到底想幹什麽!」
夏威邊跑邊嚷:「你別管!」
段和急出一身汗,「夏威!回來!求你了,別……」話音未落,被腳下的拖鞋絆了一腳,倉皇地抓一把欄杆,險些從樓梯上摔下去。
夏威臉色一變,三步并作兩步跑回來要扶他,跑了一半,見他已穩下身子,便頓住了腳步,站在樓梯下仰視着他,「你別追了,我去自首,都怪我當時腦子進水,居然就這麽逃了!這事和為嶼真的一點關系都沒有……」
段和截斷他,「你去了也沒有用!」
「不管有沒有用,我也得去,總不能讓為嶼一個人背黑鍋!」
段和握牢欄杆,就地坐在臺階上,「你一定要去的話,滾吧!我不追了,你以後和柏為嶼到監獄裏去過好了。」
「段和!」夏威握緊拳頭,急道:「你別不講理!」
「不是我不講理,你就不該讓他留下!」段和站起來,出奇的冷靜,「而你現在去了,根本是自投羅網,只會給別人添麻煩;魏教授通知我看牢你,為嶼已經讓大家焦頭爛額,再進去一個就沒法收場了!」
「段和!」夏威跑上臺階拉住他的手,「段和,對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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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和乘機扣住他的手腕,轉身往樓上走,「知道你們為什麽會捅出這麽大的禍嗎?就是因為你們自以為是,只顧自己高興,不顧後果也不顧旁人死活!」
夏威抱住欄杆不肯動,「可是……」
段和甩開他,頭也不回,丢下來一句:「不用可是了,跟我回去,否則我們就完了,我說到做到。」
夏威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地忍下眼眶裏的淚水,站在樓梯口躊躇片刻,最後跟在段和身後進了屋,随後踢上門,頹然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段和既欣慰又心酸,俯下身在他耳朵上親一口,陪笑哄道:「夏威,我哥也在想辦法幫他,他會沒事的……」
夏威賭氣推開他,「別理我!」
******
「你要弄明白,危急時刻你為兄弟甘冒風險,但有哪個兄弟為你挺身而出?」
一盞明晃晃的燈照射在桌子中央,柏為嶼坐在桌子的一端,垂着腦袋,保持沉默。
段殺坐在他面前,将一杯水放在桌上,推過去,面上看不出喜怒哀樂,「你的案子不是我接管,我托了關系才能進來和你說話,這是違規的;你一個人不可能打得過武甲,把從犯供出來可以減罪。」
柏為嶼依然沉默。
「夏威、樂正七、楊小空,你想袒護的不就是這幾個人嗎?別以為我不知道。」段殺的口氣軟了些許,「為嶼,我不想看你坐牢。」
柏為嶼端起水杯,抿了一口,「他沒事了吧?」
段殺愣了愣,「沒事了。」
柏為嶼懶洋洋地伸直腿,裝出雲淡風輕的模樣,「他沒事了,你才想起我?」
段殺尴尬地低頭避開對方直捅捅的目光,捏緊手裏的筆,「那些以後有的是時間解釋。」
「你和他是什麽關系?」
「你別吵,那些以後解釋!」
柏為嶼連杯帶水甩到他身上,而後閉緊嘴巴,端出一副「那我們就沒什麽可談」的架勢,趴在桌子上打盹。
段殺絲毫不以為意,囑咐道:「杜佑山只是告你蓄意傷人,你別自己傻乎乎地供出綁架。」
「……」
「別再把什麽都攬到自己身上,懂嗎?」
「……」
段殺呆坐了一會兒,立起來轉身出門;身後有同事扣上了鐵門,上鎖的聲音十分刺耳,段殺黑着臉,接過同事遞上來的紙巾擦擦身上的水,用力按按太陽穴;知道出事的一瞬間,他确實只想到了武甲的安危,确認武甲沒有生命危險後,一門心思又轉移到柏為嶼身上,這處境兩頭都顧不得,讓他如坐針氈,矛盾得頭疼欲裂。
******
白左寒請來了律師,幾經詢問,進一步确定柏為嶼情況險惡,除非杜佑山撤訴,否則柏為嶼的命運是板上釘釘了;他給杜佑山打電話。直打到手機沒電杜佑山也沒接,忍無可忍,幹脆到醫院去截住杜佑山,完全沒心情假模假樣地寒暄,開門見山便道:「你撤訴吧!」
杜佑山忙得焦頭爛額,眼尾帶着紅潮,正是一肚子不痛快,「你腦子有病吧?」
白左寒啞聲道:「看在我們十幾年的交情上,賣我一個人情,我和南河會盡力賠償你……」
杜佑山擡手止住他的話頭,拔腿往病房走,「你們兩個砸鍋賣鐵也賠不上個零頭!告訴你吧,就算能賠三億也別指望了。」
「杜佑山!」白左寒急赤白臉地央求道:「別把事情搞得那麽絕,何必呢?」
杜佑山低喝:「左寒,你好意思搬出我們十幾年交情,來幫那兔崽子?你是我朋友嗎?你怎麽不瞧瞧我的損失?武甲現在還沒清醒吶!」
白左寒狗急跳牆了,幾乎是嘶吼:「他又沒死!有什麽事不能用錢解決?我們什麽都可以商量的!」
「沒什麽可商量!這回我就是要弄死那小子,看你們能拿我怎樣!」
「杜佑山,別逼我翻臉!」
「白左寒你記住這句話!」杜佑山厲聲諷刺道:「我有你這樣的朋友,很好!非常好!」罵完,恨恨地推開他大踏步走了。
******
武甲昏迷了一天一夜,于翌日清晨清醒了;杜佑山用溫熱的毛巾給他擦擦臉,然後摟着他的手問:「麻醉失效了,傷口很疼吧?」
武甲木讷地點點頭,又搖搖頭,「還好。」
刀尖差一點傷及腎髒,創面接近五公分,能好到哪兒去?杜佑山一點解決方案都沒有,內疚地在他手背上吻了吻,「對不起。」
武甲心裏一顫,移開目光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有氣無力地勸道:「應該是我對不起,讓你虧了很多錢。」
是誰對不起誰,無所謂了;杜佑山攤開武甲的掌心,捂在自己臉上,「棺材這種東西不吉利,你說得對,我不該打它的主意,捐了也好。」
門外有位年輕的小員警敲了敲門,「聽說武先生醒了,有些事能不能問一下?」
武甲抽回手,「請進。」
小員警進來,朝杜佑山打個招呼:「杜先生,你好。」轉而問武甲:「武先生,這件持刀傷人案的嫌疑犯柏為嶼被捕了,還有一些疑點有待解決,杜先生的意思說疑犯不只一個人,你能回憶一下當時的情景嗎?」
武甲想了想,淡淡說:「就柏為嶼一個人。」
杜佑山插嘴:「怎麽可能?憑一只毛猴子能傷得了你?武甲,你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武甲用力喘口氣,傷口一陣刺痛,他咬牙忍了忍,緩緩說:「确實只有他一個人。」
「據調查,案發現場在白左寒教授的工作室……」
武甲見杜佑山臉色有異,知道他是顧忌和白左寒的交情,便截斷小員警的話,「那個工作室長期沒有人,誰都可以進去,和旁人無關。」
小員警咳嗽一聲,「武先生,我們已經把柏為嶼拘留了,可他什麽都不說,你也說得很含糊,對案情沒有任何推進作用;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柏為嶼的傷人動機是什麽?」
「……這我不知道。」武甲望向杜佑山,這個動機說出來,多少有損他的名聲,想到此,武甲疲倦地合了合眼睛,「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
這幾天降溫的厲害,寒流來襲,天氣陰沉沉的,眼看要下起小雨。初冬的雨潮濕冰冷,想必沒有人會喜歡,武甲也不例外。尤其是這個時候,傷口的疼痛似乎随着氣溫的降低而多疼了幾分。中午打了一針麻醉,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冷風呼呼地刮進窗戶裏,武甲被吹醒了,睡得全身酸痛,他半側身活動、活動脖子,牽帶腰上的刀口,痛得一個寒顫,忙咬緊嘴唇緩了緩,慢慢躺下來。
看護進來問道:「武先生,想吃點什麽嗎?」
「不了,你幫我把窗戶關起來吧。」
看護應着關上窗,「杜老板托我轉告你,畫廊那裏很多事,他先去忙了,忙完就過來。」
「知道了。」武甲不冷不熱地應了聲,心下惶然,杜佑山出手沒個準,一下子抽走如此大的資金,一時半會填不上去,杜氏将會面對巨大的經濟危機,最好的打算是關閉幾家畫廊,免得拖累拍賣行和古董行。
看護又道:「武先生,門外有個員警,等了很久了。」
「他們上午不是問過話了嗎?」武甲有些不耐煩。
看護忙解釋:「喔,他不是來詢問的,說是你的朋友,想等你醒了和你說說幾句話。」
武甲頓了頓,苦笑,「我知道了,請他進來。」
片刻之後,段殺走進門,摘下帽子,歉然道:「不好意思,打攪你休息了。」
武甲板着臉,「知道打攪別人休息就好,請回吧。」
段殺滿臉嚴肅,僵着不動。
「和你開玩笑的,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木頭啊!坐吧。」武甲莞爾,「我很少見你穿制服,還真的挺英武的。」
段殺在床邊坐下,「對不起……」
「不要一來就說『對不起』。」武甲擺擺手,撐着床勉力往上靠,「我知道你來找我說什麽,你求我沒有用,是杜佑山說了算;再說,我沒那麽好心眼不計前嫌,他該受什麽懲罰,也是應得的。」
段殺想說的話還沒有出口,便全被堵回來,傻愣愣地啞口無言了。
武甲冷然道:「這事法庭上見,走後門沒有用。」
段殺低下頭,辯白道:「我後來想了很久,我認得那把瑞士軍刀,那是夏威的;柏為嶼膽子很小,雞都不敢殺,怎麽敢……」
「段殺,我實話告訴你吧,他們是一夥的,誰紮的根本不重要,你不明白嗎?」武甲漫不經心地擡手将點滴的速度調慢一點,「他們讓杜佑山損失了三億多,任誰都不會善罷甘休,更何況杜佑山這種睚眦必報的人?」
「所以我求你,勸勸杜佑山,請他撤訴,把這件事壓下來私了吧!」段殺硬着頭皮道:「武甲,你有什麽事,我向來是兩肋插刀從無怨言,就只求你這一次,你也知道,我沒求過人……」
武甲為難道:「別說這麽傷感情的話!你如果有別的事求我,但凡我自己能作主,一定沒有二話!可我只是個保镖,哪有什麽說話權?你太看得起我了。」
段殺心虛得不敢看武甲的眼睛,慌裏慌張地擺弄手裏的帽子,一字一字說:「求你勸勸杜佑山,當是幫我,行嗎?」
武甲默然望向窗外,病房裏的氣氛讓人窒息,段殺幾乎沒有體會過如此緊張的心情,他在等一句話,恐怕只有這一句話才能把柏為嶼撈出來。
武甲許久沒有回應,依照他的想法,總得有個人為這事負責,傷人者既然把事情都扛下了,他身為受害者,沒有供出同夥,已經對那三個混球足夠寬容了;但以自己和段殺的交情,無論如何得賣給對方一個人情,遺憾的是,他沒有把握自己能左右杜佑山的決定,所以不敢貿然答應;他歪過頭側靠在靠枕上,傷口上一浪疼過一浪的劇痛,不是想忽視就可以忽視的,也只有杜佑山會關心他疼不疼了。
******
段殺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随手撈過床頭櫃上的水果刀遞過去,「我替他還,要不你紮我一刀?」
武甲推開他的手,嗤笑:「你說的這些是員警該說的話嗎?我答應你勸勸勸杜佑山,不過他不可能會聽我的,勸過無效,我也沒辦法……」
話音未落,段殺舉起水果刀插向自己的左手,刀鋒當即穿透手背;武甲驚呼一聲,猛地支起半身,旋即又痛得跌回原處,失聲喊道:「你幹什麽啊?醫生……」
「求你別喊!我自己會找醫生……」段殺反射性喝出這句話,還沒感覺到痛,待他吐出最後一個字,滅頂的疼痛頃刻間侵襲而來,使他不由自主欠下身子,痛苦得扭曲了五官,猶如溺水者般倉促地深抽兩口氣,緊接着狠命咬緊牙關,熬了許久才暫時控制住自己的失态,勉力張開嘴說話:「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荒謬,可我真的舍不得讓他坐牢!我替他還你一刀,求你一定一定勸服杜佑山,饒了他吧!」
水果刀仍舊插在段殺的手掌上,沒有流什麽血,而他的臉已恢複淡然平靜,若不是親眼看到那一幕,任誰也不敢相信是傷在他身上;縱使武甲見慣了大場面,又對段殺狠辣果敢的個性了若指掌,也被這一舉動驚得面無人色,一疊聲道:「好了、好了,我盡力!我盡力還不行嗎?」
「謝謝!」段殺感激地扯出一個笑容,「真的謝謝。」
武甲心有餘悸,「段殺,我不是有意要讓你這樣……你的手……」
「沒事,我去找醫生,謝謝你!」段殺面不改色地把手捂進懷裏,站起來退出了病房。
到了門外,他緩緩抽出水果刀,登時鮮血泉湧,密集的冷汗轉瞬打濕了後背的衣料,狠命勒緊手腕動脈也止不住血,痛感鑽心刻骨,比自己想象的還難以承受,一時間竟然糊塗得不知往哪走才可以喊到急診醫生!幸而路過的護士驚聲尖叫起來,嚷嚷着引來了醫生。
急診室一陣騷動,急救醫生麻利地止血包紮,一個勁問七問八。
段殺一聲沒吭,他想起自己剛才一心只想為柏為嶼脫罪,居然對武甲的傷勢只字不提,連基本的慰問也沒有,還用這麽血腥的行為強求對方,甚至可以說是恐吓!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包紮完後,他局促地在醫院走廊徘徊幾個來回,沒有勇氣再進病房去補上歉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變得如此怯弱如此沒有原則;自打見過柏為嶼後,他心裏隐隐有種茫然的無力感,他覺得自己從頭到尾沒有做錯什麽,可卻恨不得柏為嶼掀桌跳腳,把他罵得狗血淋頭,或者狠狠打一架;有什麽火、有什麽委屈,發洩出來就好!而柏為嶼不說話,讓他除了心慌還是心慌,不知用什麽來挽回。
再者,那些小情小愛都可以先忽略,他的工作就是和罪犯打交道,坐牢意味着什麽,他比誰都了解得深刻,柏為嶼真的判個十年八載,該怎麽辦?那傻小子就毀了,他連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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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佑山捐了棺材之後賺得滿缽榮譽,一轉頭買了兩處地産,關閉所有畫廊連鎖,唯獨剩下門面店勉強撐着杜氏的招牌,情形岌岌可危;那副棺材兩度以天價炒作,自買自賣賠上幾千萬的所得稅,再加上汝窯觀音的兩億三千多萬,杜氏整整虧空了三億!要不是他果斷地抽出拍賣行和古董行的流動資金,拆東牆、補西牆,遭遇巨大經濟危機的畫業恐怕早已崩潰了,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武甲剛跟杜佑山時,杜氏才起步不久,一切收益都還能簡簡單單算清楚,第二年,杜佑山開了一張支票給他,「給你放一個月的假,去找周烈吧!免得你每天神神叨叨的。」
支票上的面額是杜氏一年收益的五分一。
武甲并沒有表示出多強烈的感激之情,那是他賣身的錢;雖然杜佑山常罵他不值錢,但到底還是值錢的,那一年值五分一,這一年值三億九;如果一個人真的可以用鈔票來衡量、人心真的可以用鈔票來收買,這些年,武甲無疑是杜佑山付出最多、收益最少的投資。
他想告訴杜佑山:「不要再投資了,你會血本無歸的。」
杜佑山深夜的時候回到醫院,這人脾氣惡劣,自然不會刻意掩飾滿臉的疲憊,坐下來就抱怨:「忙死了!我操,三億而已,差點把我拖到破産!」
武甲無從勸說,虛弱地笑了笑以示安慰。
杜佑山這損人明顯嚴重缺愛,給點陽光他就燦爛了,笑得見牙不見眼,「明天帶兩個小鬼來看看你,他們煩得要死,沒你在家我真是一秒都不想待家裏。」
「他們煩你了?」
「可不是?桂奶奶給我打電話,說杜卯在學校和人打架,又被老師扣留了。」杜佑山恨恨道:「害我百忙之中還要抽空去學校賠禮道歉。」
武甲憂心忡忡地問:「你沒打孩子吧?」
「怎麽沒打?」杜佑山邀功般一甩頭,「我急着來看你,随便打了幾下。」
「你,唉……你看清打的是杜卯,沒打錯吧?」武甲嘶嘶抽氣,覺得傷口更痛了。
「他們兩個吵吵鬧鬧、跑來跑去,我怎麽知道哪個是哪個?逮住哪個打哪個!反正都一樣,哼!」杜佑山說得理所當然。
武甲額頭上一排冷汗,道:「你辦一下手續,我明天出院,回家養傷吧。」
「咦?」杜佑山一愣,欣喜地抱着武甲的手「啾啾啾」連親幾下,「行、行!都聽你的。」
當爹的怎麽可以壞到這個地步?有你這種爹還不如沒有!武甲無聲地嘆了口氣,轉移話題道:「我和你商量個事。」
「說吧。」
「你撤訴吧!否則案子轉入公訴,你想甩都甩不掉;他供出作案動機,對杜氏的名譽打擊極大;你想想,損失了三億多已經是不可挽回了,告他告到底,到頭來無非是一點好處沒撈到,還惹了一身腥。」武甲說着,抽出手來放到嘴邊呵口暖氣;杜佑山兩手冷冰冰的,一進門就把別人的手從被窩裏拖出來捂着,硬生生把他的手給捂成了冰棍,有這麽對待傷患的嗎?沒良心的東西!
「不行!」杜佑山一捶大腿,咬牙切齒:「老子咽不下這口惡氣!」
「我是為你好!」
「不必!我不要名聲也得弄死他!」
「當是我求你……」
「你夠了!」
「你剛才還說都聽我的!」
杜佑山悶哼一聲,不搭言了。
「你找人調解、調解,壓下這個案子好了。」武甲輕言細語地勸道:「現在你面臨這麽大的危機,還需銀行借貸和社會多方面的支援,這時出現輿論風波,百害無一利。」
杜佑山站起來,背着手沉吟半晌,從床的這一側走到那一側,陰森森地吐出一句話:「暫時饒了他,我會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有期徒刑還有個『期』,我判他『無期』,他這輩子別想有出頭之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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