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啊!啊!啊! 明天再跟你們算賬!……
江容沒有料到顧小文的動作, 被撞的朝後踉跄了兩步,揪着窗簾站定之後,又趕緊去推顧小文。
他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時候, 無法接受和人這麽親密的相擁, 顧小文心裏實在是開心,加上江容晚上的時候主動抱她了, 她存了心不松開,兩個人跌跌撞撞地撞到白康城房間的門上,又不知道怎麽跌跌撞撞地掙紮着進了白康城的房間,最後一起跌倒在了白康城的床上。
“你, 放開!”
江容的聲音帶着些許惱怒,顧小文卻在開心地笑,她抱着江容,江容的身下壓着她的公文包, 裏面有各種各樣的, 無償贈與合同,股份轉讓合同, 還有人身傷害或死亡的捐贈,甚至還有遺囑。
顧小文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 不僅逼迫顧城親自把湯顏麗送進精神病院,還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顧城和湯顏麗是真愛,扭曲又讓人難以理解的真愛。
但正是這份真愛, 成就了顧小文, 讓湯顏麗去她一輩子也逃不脫的高牆裏面待着,這樣也算幫原身讨回了公道。
而湯顏麗進去了,顧城離不開湯顏麗,也必将終生如掙脫不開的狗一樣, 被拴在那裏面,身心再也不得自由。
顧小文擅長撥弄人心,但也會因為機關算盡感覺到難言的無助和疲憊,越是了解人性,利用人性,她也會像顧城一樣,沉淪進一個不再相信任何人的狀态。
但像這樣的時候,顧小文又覺得老天爺到底是寵愛她的,心想事成不過如此,她懷中至少還有一片屬于她的溫柔鄉可以擁有,她也絕不會像顧城一樣做錯事。
這一場仗很冒險,如果顧城不肯就範,那一切都是夢幻泡影,她連顧家大小姐這個身份都會失去,那就真的是重新開始了。
從底下往上爬她是會的,但是她上輩子爬得艱難,這輩子真的不想再試一次,幸好她賭贏了。
顧城本來不可能這麽輕易讓顧小文威脅,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個雷厲風行心機深沉的商人,運籌帷幄孤注一擲,他不光鬥倒了他父親,甚至報複了他的父親。
這樣的人是狼,是瘋狼,顧小文本來是不敢惹的,甚至于在和顧城攤牌的那段時間,她都準備了不止一套方案。
無論顧城處于什麽狀态,她都能最大限度得到自己想要的。
但她沒想到顧城直接崩潰了,另一個律師手裏的那些合同,根本就沒有露面的機會,顧城就已經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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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了。
哪怕是匹狼,也是個掉了牙齒沒了狩獵能力,眷戀巢穴和伴侶的老狼。
他不敢冒險了,他不敢賭湯顏麗離開他多少天會尋死,因為湯顏麗也不年輕了,他不敢賭自己離開湯顏麗,到底會不會真的瘋掉,他更不敢賭要是湯顏麗知道了當年他一時糊塗犯下的錯,會和他走到哪一步。
顧城全部都不敢賭,只能步步退讓,不僅讓出領地,讓出狼群,甚至讓出溫暖安逸的巢穴。
而顧小文是出其不意挑戰狼王成功的新任狼族首領。
她現在恨不得用江容來磨一磨她新生的尖牙利齒。
不過很顯然,江容讓她吓到了,掙紮開之後從床上爬起來就跑。
顧小文連忙喊,“容容,別跑,我就是太高興了,不抱你了!”
江容氣籲籲地貼在白康城卧室門上,瞪着一雙驚慌失措的眼睛,看着顧小文,鼻尖和後背上都是汗。
顧小文站起來,平複了一下呼吸,坐在床邊上對江容說,“我只是太高興了,你很高興的時候,不是也會蹦嗎?”
“我媽媽要殺我,我爸爸是幫兇,妹妹不是親妹妹,我只有你一個朋友,”顧小文溫柔無比地說,“我不知道我除了你,還能跟誰分享我的快樂……”
顧小文在昏暗的卧室裏看着江容慢慢冷靜下來,然後對他招手,“你過來,我給你看點東西。”
江容隔了好一會,才慢慢的走到顧小文身邊,顧小文太開心了,連這裏是白康城的卧室都給忘了,打開了燈,把顧城簽完的合同,都一股腦的拿出來給江容看。
江容當然看不懂很複雜的合同條例,但是顧小文這麽開心,他也跟着笑起來,顧小文嘗試着去碰他手臂的時候,他也只是縮了一下,就沒有再躲。
顧小文笑得更開心,“我明天開始要去上班,當然了你也要去上學,但我很快就會擁有自己的車,下班之後會去接你,以後你上學和放學,我都包了。”
她把合同裝起來,抓住江容的手,江容有點想要朝後躲,顧小文用了些力氣,不讓他掙開。
“我可以把院牆通開了,明天我就找人弄,”顧小文說, “以後我們一起養一只耳,你随時可以去找我。”
“沒有人會打擾我們,”顧小文說,“江容,你甚至可以來跟我一起住。”
江容聽到顧小文說可以一起養一只耳,別提多開心了,坐着床上就颠起來,顧小文被他颠地笑個不停。
然後又開始引誘江容,“容容,我知道你喜歡柔軟的裝飾,喜歡明亮的顏色,我打算把顧家除我的主卧之外全部都打通,給你做娛樂室,買一整個房間的樂高,給你買各種各樣的拼圖和玩具,給你擺最好的鋼琴,找齊所有的顏料,給你買你看過的那種老式的打字機。”
江容的蹦得更歡了,他開心得幾乎要手舞足蹈,他并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個甜蜜的陷阱,而他在一步步淪陷在顧小文的構想中,不能自拔。
“你搬來跟我一起住吧。”顧小文說。
“我們除了必須出門的時間,都可以一起玩各種各樣的游戲,”顧小文說道這裏,湊近江容一些,“我會教你很多好玩的游戲,我發誓你學會了會很喜歡。”
江容重重的點頭,他看不懂顧小文眼中異樣的神色,顧小文也被自己的構想美到了,不過她從來不白如做夢,她說的這一切,都是能夠真實做到的。
“容容,我……”顧小文正想再說什麽,突然聽到了皮鞋敲擊地面的腳步聲,從二樓的方向傳來,還有汪蓮華低聲的叮囑。
這家裏面會穿皮鞋的只有一個人!
顧小文從美夢中驀然回神,這才發現已經一點多,而她和江容居然還渾然忘我的在白康城的卧室裏面蹦跶!
“你哥回來了!”顧小文拉着江容就要往出跑,但是腳步的聲音已經到了門口,跑是來不及了,顧小文只能先關卧室燈,然後拉着江容原地趴下,先把江容塞進床底,飛快地抻了下被子,而後自己也迅速鑽進床底。
顧小文把公文包一角徹底拉近床底,白康城打開了卧室門,啪,燈亮起來,顧小文和江容在床底下捂着彼此的嘴,兩個人四只眼,瞪成了兩對玻璃球兒。
這件事本來不至于這麽遭,怪就怪下意識的反應是不能讓白康城發現他們又不睡覺胡混,還是在他的屋子裏胡混。
白康城生氣了說不定不讓他們來往,但是顧小文還要通開兩家的牆呢,這時候不能惹白康城生氣。
江容也怕,主要是被顧小文的情緒所影響,甚至是覺得有些刺激,他長這麽大,還沒在別人的床底下躺過。
顧小文本來想要趁着白康城去洗澡的時候帶着江容爬出去跑掉,從陽臺跑,很近,且快。
但是白康城的浴室在屋子裏面,顧小文眼看着白康城一層層往下扒皮,最後連內褲都堆在地上了,才朝着浴室的方向走,然後還不關門。
不關門!
不會濺出來水嗎?很潮的!
但現實白康城就是這麽不講究,和他衣冠楚楚的外表一點也不一樣,他的內褲還堆在地上,堵住了顧小文這一頭的出路。
江容那邊直對着浴室的門,太冒險了,爬出去肯定要被發現。
而且白康城現在是裸的,她和江容要是跑出去,場面想象就尴尬的腳趾抓地。
所以只能等,顧小文湊近江容耳邊,在白康城嘩啦啦沖水的時候,壓低聲音對江容說, “我們等你哥睡着了再出去。”
然後等啊等,白康城洗個澡用了快二十分鐘,上床之後又開始玩手機,又等啊等,顧小文迅速按亮手機又關掉,眼看着時間這都快兩點了,白康城居然還看着手機嘿嘿笑,不睡覺?
明早上不上班?這哥們經歷未免太旺盛了!
又等了得有半個小時,等的江容都要睡着了,白康城才總算是關了燈。
顧小文心想這回該睡覺了?
結果她低估了白康城的精力的旺盛程度,沒兩分鐘,一陣很輕的女人呻吟聲響起。
接着就是不堪入耳的法克蜜,卡木昂,白康城在看片,還是外國的。
啪啪啪啪啪。
江容疑惑的瞌睡都沒有了,側耳聽,眼神詢問顧小文,他哥哥這是什麽情況。
啪啪啪啪……
顧小文有點崩潰的捂住了江容的耳朵,她是想要江容懂點事兒,但是不是這種猶如活驢被殺一樣的吼叫。
啪啪啪啪啪啪啪。
江容扒開顧小文的手,好像明白了什麽,因為這聲音裏面摻雜上了白康城低低的哼聲。
兩個人身側的床單有頻率的輕微抖動,顧小文側頭看向江容,江容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床板。
這種煎熬一直持續了好一陣子,顧小文都不由得感嘆白康城真能幹的時候,一聲舒爽的哼哼,折磨總算結束了。
然後就是白康城下地,又去洗澡,這一次把自己的髒衣服都丢到了髒衣籃裏面,然後上了床,關了燈和手機。
屋子裏一片漆黑,顧小文和江容湊得很近,都看不清彼此的臉。
夜裏兩點五十,白大總裁結束了一整天的各種戰鬥,總算老老實實地睡下了。
顧小文掐着時間,算計着白康城應該睡熟了,他五分鐘左右沒有翻身了。顧小文才開始撞了一下江容,兩個人慢吞吞的朝外爬。
好在這屋子裏是地毯,沒什麽聲音,主要是怕開門的時候有聲音,顧小文自己爬出來,公文包索性就擱在床底下沒有拿,畢竟物件太大了了,皮的怎麽抱都有聲兒。
顧小文自己爬出來之後,又去拉江容,把江容也弄出來,兩個人悄無聲息地朝着門口走,弓腰駝背,順順利利的到了門口,然後顧小文壓着門把手,慢慢慢慢向下。
慢慢慢慢地到了底,沒有了聲音,然後一拉——
沒拉開,白康城這個神經病大老爺們的在自己家半夜鎖門了!
顧小文崩潰的松開壓把,正要去擰鎖,白康城突然吼了一聲,“誰!”
接着就精彩了,估計這一整排的別墅區都能聽到白康城和江容此起彼伏的尖叫,像兩只比賽誰嗓門大的尖叫雞。
“啊——”這是白康城。
“啊!啊!啊!”這是江容。
顧小文在自己的耳膜被震裂之前,啪地打開了燈。
白康城靠在床頭裹着被子吓得臉色煞白,整個人都哆嗦。
江容也被吓得在地上直蹦,手臂抱着自己的頭,對着白康城叫喚。
場面十分難以描述,尤其是顧小文在白康城哆嗦的踩電門一樣的頻率裏,發現他是裸着的。
顧小文轉身就想拉着江容跑,他也不能光着追出來吧,誰料白康城一聲爆喝, “你們倆給我站住!”
然後裹着被子就從床上蹦下來了。
“你們,”他哆嗦着手指,從顧小文的鼻子指到江容的鼻子上,從來沒有在江容面前這麽疾言厲色過。
“你們最好給我解釋清楚!為什麽在我屋子裏裝神弄鬼!”
“什麽時候來的,什麽目的,你們要幹什麽啊!吓死人嗎半夜三更的不睡覺啊!啊!”
顧小文不忍直視白康城,低下頭不吭聲,江容也不叫了,發現白康城是真生氣了,無措低下頭,還下意識的朝着顧小文的身後躲了躲。
“顧小文!”白康城見到江容的舉動,矛頭頓時就對準了顧小文。
畢竟江容從來也沒有幹過這麽惡劣的事情,一看就是顧小文帶的!
“你說!到底怎麽回事!說不清楚你們今晚誰也別想走。”
白康城氣的都咳嗽了,雙臂夾着被子,明明後面可以想象的露着屁股蛋,但是硬是端出了一副君臨天下孔雀開屏的氣勢。
顧小文把腦汁子攪合出海浪,也狡辯不了現在這種情況。
既然解釋不清楚,那就攻心為上。
顧小文說,“我和江容躲貓貓來着,不小心在你床底下睡着了。”
白康城一臉你編你盡管編。
顧小文說,“我們在你回家的時候就醒了,怕你生氣才沒敢出來,真不是故意聽你洗澡聽你自己……”
顧小文說了一半,白康城想到自己睡覺之前幹了什麽,頓時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的氣管子要順着鼻子支出來那麽劇烈,那麽崩潰。
“你們……”
白康城連吓帶臊帶被氣得眼圈都紅了,哆嗦着手指着門口,喊道,“你們倆給我滾蛋!滾啊!”
嗓子都不是好動靜了劈叉了,尖叫雞比賽他第一。
不過顧小文的目的達到了,但凡是長了臉的,被人聽着自己撸,都不可能不羞憤欲死,顧不上發火。
顧小文一見白康城讓走了,頓時拉着被白康城的怒火吓得傻愣愣的江容開了門鎖就跑出去。
白康城在他們後面把門狠狠關上,尤不甘心地咆哮道,“明天再跟你們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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