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就不帶家夥了吧 就被人死死從身後抱住……
顧小文轉過頭, 正好對上了江容的表情,眼圈通紅,雙眼蓄滿了水霧, 要多崩潰有多崩潰, 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顧小文承認自己心軟了一瞬,但很快, 又硬起心腸,把孫關辰的帥哥生活助理給擠一邊去,扶着孫關辰的輪椅,把他朝着江容的方向推了推。
“正好你來了, 你哥哥應該跟你說了吧,”顧小文說,“我要訂婚了,就跟他。”
顧小文指着孫關辰心想, 江容要是現在發病打人, 她就把孫關辰朝着江容一推。
饒是孫關辰再怎麽心思深沉,也想不到顧小文陰險到這個程度, 居然準備推他出去給江容洩憤。
孫關辰還一頭霧水,但是對上江容一雙兔子眼, 倒是也有了片刻的心虛,哪怕他根本什麽都沒有做,都是顧小文……
江容朝着孫關辰走了一步, 顧小文随時準備撒手後撤, 但是出乎意料的,江容就只是盯着孫關辰看了片刻,在大堂裏這麽多人的圍觀之下,他居然沒有發病。
或者說他克制着自己不當場失控, 他手顫得厲害,汗濕頭發幾乎是瞬間的事情,能夠看出他十分地克制,連縮肩膀的幅度,都和往常不一樣。
他視線亂掃,好半晌,才狠狠掐住自己的一側手腕,短暫地平靜下來,越過孫關辰,用那雙潮濕又無助的眼睛,看向顧小文。
“他……”
江容一開口,嘴角毫無預兆地淌下血來,他剛才是狠狠咬住了自己腮肉,才沒有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失控。
這裏是顧小文工作的地方,他不想……不想在這裏失控。
江容眼睫迅速眨着,看着顧小文問,“他,能跟你,得到。”
江容每一個字,都說得極其艱難,這裏的人群,議論聲,光線,就連空氣,都讓他陌生,讓他緊張,讓他瀕臨崩潰。
他的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來,胡亂用手背在自己的嘴邊上抹了一下,然後嘴唇動了好久,竭力抑制着自己要哭喊的欲望,從嗓子裏傳出的聲音,活像是擠出來的,帶着誰聽了都會心軟的顫音,“是嗎。”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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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容抖着唇,擡手狠狠朝着自己的臉上扇了一巴掌,又攥拳朝着自己的腦袋砸了兩下,“是,是嗎!”
顧小文舔了舔嘴唇,她覺得應該差不多了,他要失控了。正要上前,結果一擡眼,看到了白康城朝着這邊跑過來了。
顧小文輕輕籲出一口氣,放心地加下最後一把火,“是。”
她看了孫關辰一眼,孫關辰正好也莫名其妙地轉頭看向她,除了江容和顧小文,沒有人知道他們說的“得到”是什麽。
顧小文看着孫關辰說,“他很不錯,什麽都能給我。”
說完她有點不敢看江容的表情,餘光中已經能看到他抱住了自己的腦袋,但是她還是鼓起勇氣擡眼看過去。
“別說了……”
江容抱着自己的頭後退。
“別說……”
“別,說了!”
白康城過來了,顧小文一咬牙,快速道,“我們彼此得到,我覺得很快樂,你不要再來找我了,你又能給我什麽!”
“啊——”
“啊啊啊——”
江容徹底崩潰,在白康城趕到的時候,抱着自己的頭蹲在地上尖叫。
大堂的保安朝着這邊走了過來,顧小文連忙擡手示意,讓他們站在原地不要過去。
白康城這時候正好跑過來抱住江容,江容不斷地叫,嘴裏的血和口水,一起順着下颚淌下來,看上去頗為吓人。
顧小文忍着心疼,告誡自己,這是最後一次。
下一次江容來找她,無論效果怎麽樣,有沒有達到她的預期,她都不會再刺激他了。
顧小文了解他,也能夠看出來,他的克制能力好了很多,表達能力也在日漸提升,不論今天是誰的主意,至少江容又學會了主動争取。
就這樣吧,顧小文呼吸間似乎都帶着血腥味一樣,明明流血的不是她。
她控制着自己不去江容身邊,而是走到孫關辰的身後,推着他的輪椅準備上樓。
白康城抱住江容,看着顧小文推着孫關辰離開的背影,神色難看極了,可他卻知道,他誰也怨不了。
白康城邊安撫着江容,邊收回視線,給許雙打電話。
同時上了總裁專用電梯的顧小文,也在給許雙打電話,“對,來找我了,被我刺激發病了。這一次有點狠,我覺得可以給他用少量鎮定,嘴裏也都破了估計,他自己咬的,嗯,手臂上你也檢查下,他可能把自己掐青了。之後你暫時在白家待着吧,後續估計還會嚴重……千萬看住不要讓他自殘。”
顧小文說,“最後一次,我保證。”
她嘆口氣,第一次放軟語氣說,“這幾天要麻煩你了,許雙。謝謝。”
挂掉電話,顧小文又打去前臺,“是我,顧小文,大廳那倆人我認識,不走不許趕,讓保安和看熱鬧的都離遠點,走了之後,大廳地上的玫瑰花不要扔,給我送到二十三層辦公室。”
挂掉電話,顧小文嘆口氣電梯也到了二十三層。
小帥哥把孫關辰給推進顧小文辦公室,然後關上了門,等在外面。
顧小文找東西插花,沒有什麽合适的,最後把桌子上的筆筒給拿起來看了看,把筆嘩啦倒出來,去裏面的休息間洗了。
孫關辰看着她忙活裝了一筆筒的水回來,又找了剪刀,結合剛才她說要把玫瑰花束送上來,孫關辰手指在輪椅上敲了敲,說,“你既然舍不得,又偏偏刺激他幹什麽。”
顧小文手裏拿着剪子,對着孫關辰說,“你不懂。”
孫關辰确實不懂,但是他不喜歡被利用的感覺,他開口想要說句什麽,又抿住了唇,畢竟他們的關系,即将訂婚的原因,也都是彼此利用罷了。
孫關辰忍着擡手去蹭自己臉的沖動,看向顧小文,“我們生意上的合作我沒有意見,但是希望你以後……”
顧小文看向孫關辰,眼睛裏面坦坦蕩蕩。
孫關辰莫名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但還是說,“少往我跟前湊。”
顧小文嗤了聲,“怎麽,我又沒真的親你,我親的是我自己的手指,再說我就算真親了,你還能跳起來打我?”
“因為我親你不跟我訂婚了?”
顧小文一副混蛋樣子,靠在桌子邊上抱着手臂看着孫關辰,像是在看什麽新奇的物種。
“你可別告訴我,你有潔癖,長這麽大從來沒有碰過女人,女人一碰你就想吐,就對我一個人不會。”
顧小文說,“是不是還想對我說一句,女人,你撩的火你自己滅?”
孫關辰徹底失去風度,“滾!”
顧小文啧了聲,門被敲響。
“進來。”
花束送過來了,顧小文表情淡淡地接過來,看上去簡直和談論項目看資料的樣子沒有區別,但是門一關上,轉過頭她就對着這一捧殘花敗柳笑得整個人都蕩漾了。
孫關辰看着她原地變臉,要不是高跟鞋不方便,她可能還得在地上蹦跶兩下,一臉甜蜜的拆開花束的絲帶,那表情透着股子難言的期待,好像面前的這不是一束花,是她心愛情人的衣服。
孫關辰還是頭次看一個人拆花束,覺得不忍直視,皺眉看着她蕩漾的表情,說不上心裏什麽滋味。
短暫的幾次見面,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顧小文這樣,或者說他覺得顧小文就不太可能會有這種小女孩的情态。
食人花的嬌羞嗎?
孫關辰忽略心裏的那微不可查的,一點點的不對勁,滿身惡寒地說,“你能不能把你那表情收收,不就是一束花嗎?”
孫關辰心說,我半條街的店鋪合同送到你手上也沒見你這樣。
顧小文不理會他,手上挑揀着還不錯的花,剪了根之後放進筆筒,嘴裏歡快的吹着口哨,成曲兒成調,清晨的陽光從窗戶透進來,照在擺弄着玫瑰花的顧小文身上,有種難言的魅力。
她也像這些花,看似嬌嫩,實則暗生尖刺,花瓣層層疊疊不像是別的花一眼就能看到花蕊,她的心是什麽樣的,只有把花瓣都撥了才能看見,豔烈得紮眼,透着熾烈旺盛的生命力,沒有人不喜歡。
這是顧小文身上經常會透露出的氣質,好像一切勝券在握,好像被剪掉了根莖也沒關系,兀自開到荼蘼,勢不可擋。
而這樣一個人,也敢去真的喜歡像江容那樣一個人,好像前有狼後有虎身在懸崖峭壁,她也能樂觀面對浪漫到死。
這恰恰是孫關辰欠缺的東西,他太缺少對于生活旺盛的熱情。
見過的,經歷的越多,他的後半生,剩下的只有傷病和糾纏不去的噩夢,不知道還有沒有治愈的機會……
一直到她把大半的花束都給插好了,剩下的碎得碎禿的禿,這才罷休。
擡眼問孫關辰,“你看什麽呢這麽入神,有事兒說事兒啊,你來不會就是閑溜達吧?”
顧小文說着還很損地看了眼孫關辰的腿,那眼神像是在看□□十歲腿腳不利索還偏偏跑去蹦極的老大爺。
孫關辰在晨光裏面那點輕微迷茫心緒,瞬間被這一眼看得如同陽光下的露珠,很快散得幹幹淨淨。
孫關辰難得好耐性地說,“我是來問你對于訂婚宴有沒有理想的地方,現場有沒有什麽特別想要的擺設。”
“随便啊,反正合作結束訂婚也取消,”顧小文說,“用不了兩個月,你不用太上心,随随便便弄一下就好,也不需要請很多有頭臉的人,就像之前林一楠和苗伊舉辦的那個一樣,找些年輕人玩玩就算了。”
顧小文說,“反正這種事情大家心照不宣,沒人當真,我也不在乎別人怎麽看。”
“不過有一點哈,”顧小文說,“不要在船上,随便找個酒店,你自己的那個我看着就不錯,就我前幾天住的泰康,頂層不是有個大廳嗎。”
孫關辰聽着她說,表情沒有變,但是眼神中某些亮度,那柔和了一縷晨光和玫瑰的豔紅,漸漸地暗淡。
“你說行就行,”孫關辰轉着輪椅朝着門口去,到門口的時候,小帥哥開門來推他,孫關辰又說,“希望你早一點把承諾的那些做到位。”
顧小文感覺出了他情緒上的微妙變化,但是她懶得去理他到底是因為心情慣常地陰晴不定,還是他憋尿憋得變臉,不在意的人,她自然不去細細地研究。
孫關辰走了之後,顧小文又問了許雙現在江容的狀況,出人意料的,這一次都沒有用鎮定,江容是靠着自己鎮定下來的。
玫瑰花勤換水,也只新鮮了兩天就枯萎了,顧小文又查了幹花做點什麽的方法,然後取下來了幾片葉子和一段根莖,送去了市裏的小禮品店。
江容再也沒有在顧小文的樓下抱着花出現過,還是挺讓顧小文覺得惋惜的,這輩子她收到過太多人的房子,錢,各種名貴至極的禮物。
也收到過別人的花,很多,一整個後備箱,一整間房,或者一床。
但是唯獨江容送的這數量不多的一束,是她最喜歡的。
可惜啊,送花小王子一直不見蹤影,顧小文每天都回顧家去睡,故意在後院跟一只耳跑着玩,也不見他來小門前站一站。
啧。
不過顧小文對江容的了解達到了一定程度,他是無法短時間內割舍掉一件他喜歡的東西的,到現在放置着艾爾保溫箱的那間屋子,還開着窗子呢。
他病态的長情是顧小文最初對他動心思的最重要原因。
那不來找她,是徹底被白康城給關起來了,還是……他不敢來?應該也不至于,他遠比他表現出來的堅強勇敢多了。
但是不論這段時間江容在幹什麽,顧小文都很确定,訂婚宴他一定會來的。
不光是她有信心江容對她的感情,還有一個原因,是她和別人締結婚姻這件事,是江容作為小骷髅的時候的心結。
他夢到過那麽多次,那麽多次都很痛苦和她是陌生人,他怎麽可能不來,任由他們再次變成陌生人。
轉眼就到了二十號,訂婚宴當天晚上,顧小文當晚十分雀躍的早早就去了還在布置準備的宴會場。
倒不是她對于這訂婚多麽的期待,而是她在等江容,萬一他到得很早呢,萬一有哪些不長眼的把他給吓着了呢。
因為這裏是孫關辰的酒店,所以他也很早到,在宴會廳裏面,看到了穿着一身淺藍色禮服,打扮得十分精致美麗的顧小文,他坐在輪椅上看着她曼妙的背影一直朝着樓下張望,抓着輪椅的手慢慢敲着,心裏像是有團棉絮在堵着。
孫關辰很确定,這不算對她動情,因為他的情感稀薄得可憐,早在那些多年的厮殺裏面面對不斷地背叛消耗殆盡。
但是她像一抹豔烈的火,猝不及防地投射到了他的眼前,孫關辰不自覺地被吸引目光,但這火卻不是為他而燒,他甚至感覺不到她一丁點的熱度。
自信,強大,詭計多端,又漂亮活潑,這樣的人誰會不喜歡?
孫關辰難以免俗地被她吸引,對她産生了一些好感,一些想要伸出手,去體驗下她這捧火到底有多暖的心思。
可惜……
“悄悄,那個就是你的未婚妻嗎?”孫關辰的媽媽名叫崔豔君,今天居然穿了一身粉色禮服,不細看眼角細紋和眼裏的滄桑,她看上去簡直比顧小文還像是個少女。
“不給我介紹一下嗎?”崔豔君說,“我早就想要見見她了。”見見是什麽樣的女孩,讓她的寶貝兒子動了心思。
孫關辰聞言收回看着顧小文的視線,垂眸淡淡說,“沒必要,又不是什麽……”
“阿姨您來了,”顧小文這時候轉頭看到了站在孫關辰身後的崔豔君,她是對孫關辰了解的時候,順帶着也看了他媽媽的資料,這崔豔君也是個奇人。
孫老爺子當時并不喜歡她,一夜情之後翻臉不認人,崔豔君十分沉得住氣,自己帶着孩子,活得也精彩絕倫,最後利用了孫老爺子對家,成功逼着孫老爺子把孫關辰接回了家裏。
很豁得出去,反正你不認兒子,我就讓你兒子管你對家叫爸爸。
顧小文對着崔豔君笑得溫柔,兩個人牽着手到一邊說話,孫關辰被晾在原地,但是忍不住看向顧小文。
他媽媽的事情……其實不太光彩。
這麽多年了,崔豔君不是重要場合,幾乎不出現,也不跟圈子裏的富太太們來往,哪怕是孫關辰現在已經成了孫家的掌權人,也還是抹不去那段不光彩的歷史。
可孫關辰觀察顧小文的态度,她對他媽媽……沒有用那種他總能見到得很虛假的态度去應付。
其實孫關辰把顧小文想得太好了,她還就是在敷衍,雖然她從來不因為一個人的過去怎樣,去評斷一個人的未來,但跟她沒有直接利益關系的人,顧小文是懶得去動腦子的。
況且她和孫關辰也就是走個過場,孫關辰媽媽怎麽樣,跟自己的關系不大,場面話顧小文不動腦子就能說出來。
顧小文很快把孫關辰的媽媽哄一邊去了,然後看着會場徹底布置好,已經有來賓陸陸續續地入場了。
外面燈火璀璨,夜幕降臨後,代表着夜生活開始的霓虹讓整個城市流光溢彩。
顧小文卻在賓客幾乎全到的時候,也沒有等到江容。
這就有點離奇了。
她站在臺上和孫關辰兩個人心思各異地聽着主持人一通瞎說,随便敷衍着笑笑,臺下的賓客也未見得聽得認真,出口的祝福也摻了水,真像顧小文說的一樣,心照不宣地當成一場普通的派對。
訂婚宴正式開始之後,顧小文沒有看到白康城和江容的身影,但是她也就驚訝了那麽一小會兒,畢竟如果白康城就是不讓江容來,不帶着他,江容自己也很難找到。
顧小文心裏嘆氣,不來就不來吧,反正人早晚都是她的,白康城壓得住一時,壓不住一世。
而顧小文真的高估了白康城,他別說一世,他一時都壓不住。
他正開着車,帶着江容去……買繩子。
他們兩個都是西裝革履,打扮得光鮮,江容自從那天從顧氏企業回家之後,白康城以為又有的鬧有的熬了,結果江容失控自己好了,并且這麽多天,一次都沒有鬧。
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平時畫個畫寫點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或者彈彈鋼琴。
反正表現得像個沒事人一樣,白康城戰戰兢兢看着人,兩天之後,就開始高興。
這是放棄了啊!
那可就太好了,說真的誰沒誰還不能活呢,再說顧小文真的不是良配!
白康城開心極了,一直到今晚上,他還在想,去他的狗屁訂婚宴,姐姐搶妹妹的男人,不夠丢人的,他才不參加。加班工作不香嗎?還能掙錢,他可是被顧小文那孫子坑了五百一十萬。
結果江容主動給他發消息要去,白康城還以為他根本沒有記着這茬兒了,頓時一陣頭疼。
可是江容太倔,白康城勸了兩句說了顧小文的壞話,他就要自己去……
白康城能怎麽辦,就只能苦口婆心地勸啊,勸不了讓江容在家裏等着。
他帶着造型的回來,給江容和他都收拾好了,問江容,“你想去幹什麽?”
江容不說話,繃着一張臉,視線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白康城實在是問不出,看着江容這一副執拗的樣子,索性就想着随他去了,就算是去砸場子又能怎麽地,他白康城兜不住嗎?
還是這圈子裏誰敢笑話他白家?
于是半輩子恪守社交禮儀的白康城,帶着堪稱定向炸彈的江容,驅車去泰康酒店,讓他随便放飛自我。
白康城像是個鼓動小學生逃課的高年級學生,“你到那裏想幹什麽都行,哥給你兜着。”
但是就在白康城親自開車帶着江容要到泰康酒店的時候,江容突然又不安起來,似乎之前的那種堅定,在越來越靠近目的地的時候出現了裂痕,然後跟白康城提出,“哥,我要,買繩子。”
“好!”白康城今晚上打算縱着他,下意識地答應之後,反應過來江容說了什麽,腦子裏不知道想了什麽,開車差點朝着路邊的垃圾桶撞上去。
在路邊緊急剎車之後,又開始跟江容商量,“咱們就不帶家夥了吧?”
白康城覺得江容本身就很有殺傷力了,他脖子上被他之前撓的現在痂還沒掉,真鬧可以,但拿着家夥就是蓄意傷人了啊。
雖然白康城特別想看顧小文吃癟,但也不能鬧出人命不是。
江容不聽勸,呼吸急促不斷重複,“繩子。”
“買繩子!”
“買,繩子!”
“哥!”
“好好好!”白康城拗不過,看着江容越來越激動,怕他現在就發病,于是只好妥協道,“我可先說好,就買繩子,刀什麽的肯定不行……”
兩個人開車在市裏轉了好一會,才找到了一家這個點兒還開門的五金店,江容親自挑的紅色尼龍繩,據店家說,火都燒不斷……
白康城心情複雜又跟老板買了個小包裝繩子,那種黑色工裝包,很多袋子的,江容穿着一身西裝背上,白康城捂了下眼睛。
但是大抵是人長得太好了,居然也不是很突兀,最多像是走秀剛下來。
哥倆一前一後地出了五金店,白康城看着江容莫名其妙地就想笑,也不知道是笑這事情太荒謬,還是笑他自己居然這麽縱容自己帶着江容胡鬧。
但總歸江容只要了繩子沒有要刀什麽的,白康城也就安心帶着江容去了宴會。
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顧小文是真的以為江容不會來了。需要應付的都應付過了,她和顧絲絲站在宴會大廳外面的走廊上,剛剛送走提前離場的顧城和孫關辰的媽媽崔豔君,兩姐妹一起看着窗外,半晌誰也沒有說話
好一會,顧小文嘆口氣說,“覺得我搶了你男人?”
顧絲絲不知道怎麽地就哭了,她不想哭,可是眼淚控制不住地掉。
搖頭眼淚都甩飛到顧小文手臂上了。
顧小文:……
她本來想要迂回曲折,畢竟顧絲絲腦子雖然不好,可也是個還算聽話的小姑娘。
但她耐心在顧絲絲這副敢怒不敢言的窩囊相面前徹底消失,壓着聲音道,“你腦子是不是有泡,他送你的包是真的那件事确實是我騙你了,但他不喜歡你是事實,你真跟他結婚了打算下半輩子伺候個殘疾人?”
“你覺得酷嗎?”顧小文在孫關辰的背後,不遺餘力地抹黑他,“他拉屎說不定自己擦都費勁,你要幫忙嗎?萬一殘疾導致不舉呢?你守活寡還是敢出軌啊。”
顧絲絲一腔處處不如顧小文的自憐自艾,被顧小文瞬間怼得灰飛煙滅。
“你瞪着我幹什麽?你看他現在殘了才幾年,下肢就變細了,”
顧小文說,“說不定屁股上都是繭子,以後年紀大了徹底起不來,你還得伺候爹一樣地給他翻身。”
“長點腦子,他長得面皮兒不錯,但不能當飯吃,你要是自己撐不起天,他那心眼多的能玩的你圍着他拉一輩子的磨,你到最後還得感激他你信嗎?”
“我現在跟他訂婚而已,我不會跟他結婚,”顧小文說,“我就算真跟他結婚,被玩得也是他,我随時踹了他連屁都不敢放,你要是沒有這個信心,趁早給我斷了念想。”
“我和他分開我怎麽都行,你跟他真結婚了再離婚了,你找誰去我問你?這圈子裏沒人敢再跟你好你懂嗎?!”
顧小文橫沖直撞地朝着顧絲絲突突了一通,顧絲絲頓時七竅都被突突開了,吓得縮着肩膀後退。
顧小文正要對着她再教育兩句,突然間聽到身後電梯叮的一聲,接着就是一陣不太規律的奔跑腳步聲。
顧小文心頭一跳正要轉頭,就被人死死從身後抱住。
她的驚呼還沒出聲,被抱住的熟悉感覺傳遍全身,哪怕她連人都還沒看見,心裏就猛地一松,身體也跟着放松不掙紮了。
然後就被身後的人朝着旁邊的一間屋子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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