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收了我(二合一)……
周黎不懂, 這個女人為什麽會覺得這出戲好看。
明明看得很讓人生氣啊,忍無可忍。
她收回視線,緩緩踱出去。
秦文翰剛擡起手, 就聽見一道驕矜的嗓音自身後傳來,帶着點細細的奶氣。
“你們在做什麽?”
三名少年回頭, 目光落在忽然出現的小姑娘身上。
當年的周公主, 周家最得寵的掌上明珠, 要想在上流圈子裏好好混,誰能不認得她?
秦文翰臉上立刻挂起大哥哥的笑容, 溫文爾雅喊了一聲:“周黎妹妹。”
周黎聽見這一聲“周黎妹妹”, 忍不住輕輕皺了下秀氣的眉頭。
她看了眼秦文翰, 面無表情問:“做什麽呢?”
秦文翰往四下看了看。
此時,那名戴紅手套的女人已經離開,後花園裏除了周黎再沒有別人。
四下無人,作惡的心無限膨脹,更加無法無天。他湊到周黎面前, 指了指沈照:“周黎妹妹,你有沒有覺得他眼尾這顆痣挺好看?”
周黎的目光對上沈照。
女人離開後,沈照收回了視線, 此時她一擡眼, 正對上他沒有情緒的漆黑的眸子。
淡漠,涼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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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離得太遠, 她沒看清,此時站近了仔細一看,他的左眼眼尾處還真有一顆小小的朱砂痣,像是殷紅的筆輕輕點了一下。
整個人容色更加驚豔。
但可能是他的眉眼過于幽黑冷泠,連這顆暖色調的痣也跟着染上了散不開的冷意。
不過就事論事……
“還真挺好看的。”周黎忍不住盯着他, 多看了兩眼。
秦文翰心思不純,他原本也只是想吓唬吓唬沈照,并不敢真的動手。畢竟說到底,沈照都姓沈,他麽,他雖然雞犬升天,但終究也只是個外姓。
沒想到沈照理都不理他,完全不将他放在眼裏,弄得他很是騎虎難下。
這下可好,周公主出現了。
要是能慫恿周公主動手,有了這麽個現成的背鍋俠,那可不就是借刀殺人?完了還不用承擔責任。
秦文翰想想心裏就爽,立刻誘哄道:“那周黎妹妹,哥哥幫你把這顆痣摳下來,給你玩兒,好不好?”
周黎轉頭,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看着他,過了幾秒,開口道:“你也挺好看的。”
秦文翰以為周黎是在誇他,頓時笑了起來,語氣裏帶着驕傲:“侄子像姑姑,主要是我姑姑長得好。”
周黎繼續道:“你這雙眼睛最好看。”
秦文翰連連笑道:“哪裏哪裏,還是周黎妹妹比較好看。”
周黎輕輕眨了下眼睛,語氣商量地問:“那,你能幫我把這雙眼珠子摳出來嗎?”
“哪裏……”
秦文翰話沒說完,反應過來,猛地噤聲。
他盯着周黎,瞳孔慢慢放大,眼睛裏露出驚恐的神色。
“周,周黎妹妹……你說什麽?”
周黎緩緩往他走了兩步,笑眯眯問:“哥哥,你是怕疼嗎?”
“倒,倒也不,不怕。”秦文翰緊張得連連後退,強撐着溫文爾雅的氣質,咽了咽口水,勉力道,“主要是,你這,你這樣,可不就是喪心病狂嗎?”
周黎睜着天真的大眼睛,反問:“我是公主啊,你見過哪個公主不喪心病狂的?”
她認真思索了一下,提出建議:“你要怕自己摳太疼,那我讓這兩位哥哥幫你摳怎麽樣?”
她轉頭,只見原本幫着秦文翰的兩名少年,臉上露出如出一轍的驚恐。
見周黎目光往他們掃去,兩人雙腿打了個顫,當場跑了。
周黎收回視線,繼續一步步往秦文翰走去。
秦文翰不敢碰周黎一根頭發絲兒,只得連連後退,沒一會兒就退到了玫瑰花叢邊上。
周黎擡眼瞅了眼他身後的玫瑰花海,笑着一腳踹了過去。
秦文翰正站在邊兒上,一個沒站穩,被這麽一踹,當場栽進玫瑰花叢裏。
“啊——”
玫瑰花都是帶刺兒的,秦文翰這一仰面倒下去,渾身上下登時如被紮滿了針,疼得他慘叫連連。
因為這叫聲着實過于凄厲,傳到客廳裏,立刻就有人聲傳出來——
“發生什麽事了?!”
秦文翰将玫瑰花叢壓出一個人形印子,也不敢動,動一下就疼,只能躺在上面幹嚎。
周黎覺得這聲音有點吵,忍不住皺了下眉,收回視線。
卻見身後,沈照一直沒走,就靜靜站在那裏,目光玩味地看着她。
周黎也仰頭看着他。
一大一小兩個對視着,誰也沒說話。
耳邊是秦文翰痛不欲生的悲嚎。
如果在場還有第四個人,一定會覺得這場面極為詭異,可惜沒有。
不久,大人們出來。
周黎的視線稍挪,越過沈照,看向他的身後。
趕在最前面的是周鴻安,後面跟着一衆主人和賓客。
周黎定定盯着周鴻安的方向看,眼睛一眨不眨。
幾秒後,沈照眼睜睜看着,就這麽短短的時間裏,眼前的小姑娘眼眶變紅,兩顆豆大的淚水說來就來,順着她白淨的肌膚往下滑落。
這眼淚過于猝不及防,沈照忍不住唇角微僵。
“……”
“黎黎!乖乖!這是怎麽了?啊?”
周鴻安率先沖到周黎面前,蹲下.身,上上下下地查看她。
他身後有一波賓客停下,關切地看着周黎,另一波以沈太太為首的趕到玫瑰花叢邊,去扶栽倒在裏面的秦文翰。
周黎任由眼淚流了一會兒,抽抽噎噎地撲到周鴻安懷裏。
此時,沈太太讓人将秦文翰扶了起來,心疼地問道:“阿翰,這是怎麽了?你怎麽會摔到裏面去?”
沈太太問的時候,眼睛有意無意地,淡掃了眼一旁的沈照。
秦文翰看了看周黎,又看了看沈照。
他不敢說是周黎将他踹進去的,正要栽給沈照,還沒來得及說話,顧蓉趕到了。
周黎仿佛乳燕歸巢,一下子撲到媽媽懷裏,悲悲切切地大哭出來——
“哇!媽媽,那個秦文翰哥哥,他說我的眼珠子好看,要給我摳出來……”
“嗚嗚嗚媽媽我好怕……”
還沒來得及栽贓就先被人栽贓了的秦文翰:“……”
周鴻安和顧蓉将周黎抱在懷裏,心肝寶貝地哄着:“黎黎乖,別怕,有爸爸媽媽在呢,沒有誰敢動你。”
周黎縮在爸爸媽媽懷裏,繼續告狀,小姑娘的聲音帶着哭腔,又甜又脆,擲地有聲。
“可是他很厲害的樣子,他還說沈蘊是他的兒子,他一會兒要讓沈蘊給他磕頭。”
秦文翰:“……”
衆人:“……”
空氣一秒陷入安靜。
周黎眨了下眼睛,繼續一臉天真地問:“爸爸,沈蘊是誰啊?”
“……”
“他也會來摳我的眼珠子嗎?”
“……”
周鴻安安撫地拍了拍周黎的背,将她交給顧蓉,自己站起身來,走到沈太太面前,語氣商量:“沈太太,你看哈,你家輩分亂點兒沒關系,但我家黎黎挺無辜啊。”
“……”
周鴻安:“你說她這要是從此以後留下心理陰影,不喜歡自己這雙漂亮的眼睛了,那可怎麽辦?”
“……”
沈太太抿了抿唇,轉頭看向秦文翰。
秦文翰由兩名賓客扶着,正疼得連連吸氣,陡然對上沈太太的目光,他心裏“咯噔”一跳。
“不是姑姑!她說謊,我沒有——”
“閉嘴!”沈太太皺眉喝斥,“還不快給妹妹道歉?”
秦文翰只覺自己真是冤死了。
一向他才是冤枉別人那個,萬萬沒有料到,今天出門沒看黃歷,栽在了一個小丫頭手上。
可他不敢違逆姑姑。
他吸了吸氣,轉頭,緩緩看向周黎,心情複雜地道歉:“妹妹,對不起。”
周黎怯生生地往顧蓉懷裏縮。
顧蓉柔聲問:“黎黎,怎麽了?”
周黎無辜道:“媽媽,我覺得他等下可能會來報複我,要不還是別讓他道歉了吧?”
秦文翰:“……”
真是……卧槽啊!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秦文翰身上。
秦文翰騎虎難下,只好能屈能伸道:“不會,要不哥哥給你發個誓保證?”
周黎立刻就坡下驢:“這個可以。那你就說,如果你之後報複我,你姑姑原地破産,你再沒法兒升天。”
衆人:“……”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總感覺這話意有所指。
顧蓉立刻皺眉輕斥:“黎黎,你太沒有禮貌了!”
周黎瑟縮了一下,去瞅周鴻安。
周鴻安見狀,立刻輕咳一聲:“蓉蓉,我覺得道理也沒錯。”
顧蓉震驚地看着他:“你能不能有點原則!”
周鴻安:“那原則能有女兒的安全重要?”
顧蓉:“……”
這一家人一唱一和的,沈太太的臉拉得老長,臉色難看。
她勉強笑了笑,說着場面話:“小孩子打打鬧鬧,本來也沒什麽,但阿翰既然做錯了,就應該負責。”
“阿翰。”沈太太看向他。
秦文翰咬了咬牙,盯着周黎,克制着脾氣道:“行,我之後要是報複你,我姑姑原地破産,我再沒法兒升天。”
周黎這才點了下頭,又立刻看了眼沈照,對秦文翰道:“好了,你現在可以去向那位哥哥道歉了。”
秦文翰聞言,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連沈太太也猛地往她看來。
周黎眨了下眼睛:“剛剛他打哥哥了。”
她一臉懵懂地反問:“威脅應該道歉,打人卻不用道歉嗎?”
秦文翰徹底上了火氣,聲音不自覺變得粗厲。
“誰打他了?!”
“你。”
“誰看見了?!”
“我。”
秦文翰氣得脖子通紅:“你——”
沈太太忍耐着,喝斷道:“道歉!”
秦文翰仿佛聽了個天大的笑話,覺得極為荒唐,他喊道:“姑姑!”
沈太太白着臉,轉開頭去,徹底眼不見為淨。
秦文翰別無他法,只得不情不願轉頭看向沈照。
沈照沒看他,沉沉的目光落在周黎身上。
衆目睽睽之下,秦文翰沒辦法,飛快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沈照沒理會他。
秦文翰覺得這輩子都沒這麽丢臉過,扭頭就要走。
周黎又叫住他:“你這還沒發誓呢。”
秦文翰震驚了:“怎麽會有你這麽……”
周黎一本正經地打斷,教着他怎麽說:“以後別想着報複哥哥,見着哥哥也要繞道走,不然你姑姑原地破産,你再沒法兒升天。”
秦文翰:“……”
秦文翰簡直快被周黎逼哭了,他委屈地看向沈太太,低低喊了一聲:“姑姑……”
沈太太背對着他,下颌繃得緊緊的,臉色愈發的白,沒有理會。
秦文翰明白了,只得低聲下氣,垂着頭,對沈照道:“從今以後我見着您繞道走,不然我姑姑原地破産,我再沒法兒升天。”
……
這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賓客散開,沒一會兒,場面又回到了之前的和諧愉悅。
顧蓉牽着周黎在後花園裏散步。
她見四下沒人,蹲下.身來,面對着周黎,板着臉問:“黎黎,你老實告訴媽媽,剛剛那個哥哥真是要摳你的眼珠子嗎?”
周黎老實道:“不是,是我要摳他的眼珠子。”
顧蓉:“……”
顧蓉看着周黎這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只覺頭疼。
但沒辦法,這孩子已經被寵壞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過了會兒,跟周黎講道理:“黎黎,咱們說好的,不能仗勢欺人。”
周黎:“什麽是仗勢欺人?”
顧蓉想了想,循循善誘:“他們都叫你周公主,是不是?”
周黎:“嗯。”
顧蓉:“那是因為他們忌憚爺爺,因此忌憚你,你仗着自己是小公主,做出今天這樣的事,就是仗勢欺人,這樣是個壞小孩。”
周黎若有所思地問:“這樣就是壞小孩嗎?”
顧蓉肯定地點頭:“對,這樣就是壞小孩,很壞很壞。”
周黎忍不住皺了皺眉,一臉苦惱。
顧蓉見她模樣,以為她是認識到自己錯了,心中暗暗松了口氣,覺得這孩子還有救。她也不想逼太緊,想說今天就先到這裏,以後再繼續教育。
周黎為難地開口:“那我覺得……假如我不是周公主,我應該也會這麽壞,這跟爺爺沒有關系,應該是我天生就這麽壞吧。”
顧蓉:“……”
周黎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媽媽,想開點,我已經這麽壞了,您也改變不了什麽,就,接受現實吧。”
顧蓉:“……”
周黎:“再,一定要保護好我。”
顧蓉:“?”
周黎頗有遠見地考慮道:“壞人會有天收,我怕哪天會有人替□□道收了我。”
顧蓉:“……”
沒救了,沒救了!
這孩子沒救了!
顧蓉抿唇看着她,許久,她覺得再跟她講道理下去自己得被活活氣死。
她站起來,丢下一句:“你自己玩兒吧。”
起身去找周鴻安了。
讓周鴻安來!
顧蓉離開後,周黎緩緩走向那一叢玫瑰花。
被那麽大個人一壓,玫瑰花都給壓殘了。
周黎惋惜地“啧”了一聲,蹲下去,伸手采了一支沒有被壓到的。她小心地避開玫瑰花的刺兒,拿在手裏瞧了兩眼,臉上露出嫌棄之色。
這麽好看的花兒,送的人卻不怎麽樣。
這些花兒也是挺慘。
她随手扔到一邊。
玫瑰花落在一雙長腿面前。
周黎的視線緩緩順着往上,對上一雙清隽深邃的眸子。
沈照不知什麽時候到的,沉黑的雙眸靜靜看着她。
周黎蹲在地上,仰頭望着他。
一個站着,一個蹲着,四目相對,他也沒說話。
空氣安靜得有些古怪。
半晌,周黎慢吞吞開口:“不用謝。”
沈照:“……”
周黎見他也沒想說話的樣子,緩緩站起身來,打算進去了。
沈照看着她小小的背影,漫不經心笑了一聲:“你說說,我要謝你什麽?”
周黎停下腳步,轉頭,一臉天經地義:“謝我保護了你啊。”
“保護?”少年盯着她,神情未明,緩緩咀嚼着這兩個字。
半晌,他若有所思反問:“我讓你保護了嗎?”
周黎偏着腦袋,認真思索了一會兒:“你一定要這麽問的話,那倒也沒有。”
她頓了頓,理直氣壯道:“那就是我自己喜歡保護你吧。”
“你喜歡保護我?”他輕聲反問。
周黎點了下頭:“啊,我媽媽剛說我很壞,那壞人不就是喜歡做什麽就做什麽,誰也攔不住她麽?我喜歡保護你就保護你,你也不能拒絕。”
“……”
“你要不想我保護你呢,以後就別讓我看到你了。”
“……”
“主要是,我壞起來自己也控制不住我自己。”
“……”
此時,周鴻安被顧蓉支出來,正準備和周黎好好講講人生道理,結果才一進花園就聽見他女兒這麽擲地有聲的發言。
周鴻安頓時:“……”
他硬着頭皮上前牽過周黎的手,将人給牽走了。
少年立在原地,靜靜看着那一大一小離開。
周鴻安的聲音隐隐約約傳來。
“我說黎黎,你以後也稍微收斂點兒。今天這也就是男主人臨時被喊出去了不在家,不然你看由不由得你胡鬧!”
“男主人是誰?”
“沈蘊。”
“沈蘊又是誰?”
“一個比你更壞的人。”
“……”
……
當天,直到周黎離開沈家,沈蘊也沒有回來。
不過她跟着周鴻安和顧蓉離開的時候,又見到了那個戴紅手套的女人。彼時,她正和另一名女人坐在前院的樹下,一起愉悅地喝茶吃點心。
顧蓉牽着周黎的手往外走,周黎扭頭盯着紅手套女人。
女人若有所覺,緩緩看來。
她的眼睛明明很漂亮,是那種淺棕色的瞳仁,看起來本應很溫柔,可是目光很詭異,看着人的時候,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周黎盯着她看了幾秒,忽然掙脫開顧蓉的手,往那女人走去。
顧蓉在她身後喊了一聲:“黎黎!”
卻沒有追去。
周黎徑直走到女人面前。
戴紅手套的女人低頭看着她,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小丫頭,你在看什麽?”
周黎定定看着她的紅唇幾秒,目光轉向桌上的點心。
她若有所思地問:“阿姨,點心好吃嗎?”
紅手套對面的女人以為周黎是想吃點心,頓時有些受寵若驚,連忙道:“好吃的,小阿黎要吃嗎?”
她主動将盤子端起來,遞到周黎面前。
周黎看了一眼,沒動。
像是糾結了幾秒,她轉頭看向紅手套女人,為難地說:“阿姨,有個事兒,我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實話。”
“?”
周黎慢吞吞道:“就剛您吃點心的時候,我看到裏面有只蒼蠅,被您吃下去了。”
“……”
紅手套對面的女人聞言大驚失色,當即惡心地驚叫了一聲,周黎連忙轉頭對她道:“您那塊兒沒有的。”
她指了指紅手套女人:“就她那塊兒有,我看見了。”
“……”
“挺大只的,是黑色裏面泛着點兒綠那種顏色。”
“……”
“被她一口咬成了兩半。”
“……”
女人雙目大睜,震驚又同情地看着周雯茵。
周雯茵緊緊抿唇,臉色鐵青。
周黎覺得今天算是圓滿了,心滿意足地轉身離開。
沒走幾步,忽然看到前面的少年。
沈照斜倚着樹,站在樹下,目光玩味地看着她。
周黎腳步頓了頓,而後神情自若地走到他面前。
她攤攤手,坦白道:“你看,我說過吧,我這人壞起來也是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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