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
只是為了搬救兵。
未成罪犯呸了一聲:“畜生!”抓過董墨的手腕就飛快的跑起來。
董墨迫不得已跟上她的步伐,身後的那群男人也飛快的跑過來,邊跑還邊叫喚:“尤文!你給我站住!今兒個我就讓你嘗嘗……”
聲音在層層風中逐漸的變得不清晰起來,董墨蹙着眉頭,欲掙脫開男人的手,但無奈他的力氣太大,箍着她細細的手腕沒有任何掙紮的餘地。
他随手攔了輛出租車,将董墨塞進去後砰的一聲把門關上,自己又飛快的從另一邊敞開的車窗跳進車裏:“去度江口,快點!”
司機大概是有點後悔停車載他們,董墨透過前頭的鏡子看到司機臉上的微促模樣,又扭頭盯着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你這是綁架。”她聲音不大不小的傳了出來,那司機都禁不住微微頓了頓腳。未成罪犯低眼哼笑了一聲沒有回答她,而是催促着司機提高車速。司機一點也不敢怠慢,萬一真是自己所想的那種壞情況那就糟了,于是一心只想把他們兩個燙手的山芋扔下車去,所以車子飛快的在路上疾馳起來。
“如果你犯了什麽罪我奉勸你還是去自首來的比較好,不然……唔……”董墨的話還沒有說完,嘴巴就被未成罪犯一手給捂住。她瞪着大眼死盯着男人,掙紮了幾下,見到實在沒有抽離的餘地,才慢慢的放松自己的身子,任憑他捂住自己。
司機的雙手有些微的顫抖,就怕遇着什麽事情連累到自己。
車子很快在度江口停了下來,男人将董墨帶下車。他還沒有來得及付車錢,就聽見車輪巨大的摩擦聲,一看那車子已經揚長而去。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将錢包又重新塞入自己的兜裏。
此時江邊刮着很大的風,董墨的頭發被風吹的淩亂一片,她伸手把擋住自己視線的頭發撩撥到耳後,那男人見狀,挑着眉說道:“你是在引誘我嗎?女人撩撥頭發确實很有吸引力,不過……那還得看她長相,但你……”
他的話說完,董墨立囧。
趁他不注意之際,她伸腿就絆住他的腳,令他紮紮實實的摔了一個大跟頭,而後她從身後反手拽緊他的手腕,膝蓋緊緊的頂在他的後腰令他一時動彈不得。男人無語的掙紮了幾下,見到董墨掏出電話摁下兩個一,才立馬吼住她:“打住!我是你副隊的弟弟,上次冤枉了我讓我進了審訊室,現在還想把我丢給警察局嗎?!我真是恨透你們這些穿着制服的禽獸了。”
他大聲的吼着,董墨盯着他,微微的愣了愣,但還是沒有松手,甚至連力氣都沒有松一點點。
“我叫尤文,尤然的弟弟,你先放開我,你要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見她!”
他撇開之前的口氣認真的解釋道,董墨想着現在這情況也沒有騙自己的必要,畢竟他不僅腦袋上挂着傷,手臂上也被玻璃劃了好幾道口子,想着應該是剛才在抓她跑的時候在慌忙之際碰到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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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松開了自己的手,從他身上站起來。
尤文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得身上的髒污,瞥了一眼董墨:“我想你還欠我一個道歉以及一個人情。”
他擡起自己的手,伸出食指:“第一,上次我帶着刀子肯定不是去刺我妹的,但是卻因為你我被弄進了審訊室那個惡心的要死的地方!”緊接着又伸出中指:“第二,剛才要不是我拉你趴下,沒準你現在就是被那玻璃瓶砸成腦震蕩的重症患者。”
董墨有些愕然的望着他,一時弄不清楚他這個人的思維邏輯,想了想替他糾正:“我并不覺得我欠你一個道歉和人情,上次是你先攜帶管制刀具并且将它外露在敏感地方,其次,剛才我也救了你,不然腦震蕩的重症患者就是你。”
尤文見她說的字字帶理,心下一惱,轉身就往前走,嘴巴還不忘死硬撐着:“有嗎?我怎麽沒發現?你說的一切都是借口。”
而後不管董墨在身後說什麽,都被他自動忽略,他只承認,是董墨害他進了審訊室,也是董墨欠了他一個人情。
面對他這打死不承認的死耗子态度,董墨無可奈何,說到最後也覺得說多了都是白說,于是索性就閉上了嘴巴,只是跟随在他的身後警惕着周圍,想着萬一他有其他的陰謀該怎麽從容應付。
他是尤然的弟弟這話董墨将信将疑,信的是剛才在奔跑之際她确實聽到了身後的人叫他尤文,他說他的名字是尤文不假,況且上次在警局裏不經意聽到的對話,能肯定他和尤然絕對是認識的關系。但疑的是,他這人看起來太假,其次那天在醫院內尤然對他的态度俨然就不像一個弟弟,甚至連親戚都算不上。
在她思慮之際,他們停在了一家酒吧的門外。
尤文徑直的走了進去,而董墨卻是腳步怔了怔,才提腳跟随。
裏面不是董墨所想象的那樣,而是站了好幾個警員。
大廳內的沙發上還坐了一排穿着暴露的女子,他們旁邊的地上蹲着一些雙手抱頭的男人。桌子上到處都是形态各異的酒瓶,地上灑滿了各種點心和酒水,一進門就聞到了濃厚的酒水味。
此時尤然正穿梭在大廳的各個角落裏,而溫行遠則是在吧臺上仔細的搜尋什麽。尤文的到來驚起了不小的動靜,幾個警員欲想攔着他,但卻看到在他身後走着的董墨,心中有些疑惑到底還是沒有上前阻攔。尤然聽見動靜,直起身子一回頭,就看見尤文朝她聳聳肩。
她的臉色驟然一變,迅速的脫下自己的手套朝他走了過來。
她還沒有開口說話,尤文一把就拽住他身後的董墨,将她拽到自己身邊一手摟在她的肩膀,嘴角揚起一絲笑容對董墨說道:“看吧,我并沒有騙你。”随後又看向尤然張口說道:“尤然,你快告訴你的小小手下,我們真的是姐弟,不然她一個勁的纏着我我怕我忍不住,你懂得。”
溫行遠也聽到了響動,于是從吧臺繞了出來朝這邊走近,見到董墨被尤文摟住的樣子,他不禁微微蹙眉。
董墨身子一僵,迅速的掙脫開尤文,退到一邊解釋道:“我已經知道了,我承認那天确實是我莽撞了,但是你也不應該随身攜帶着刀具。”
“尤文,你是不是最近破産破到心肝都碎了沒事找事做找到我這八百年都打不到一竿子去的姐姐身上來?你知道,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現在我在工作中,趁我還沒有當着衆人面揭穿你醜行讓你尊嚴掃一地的時候,我奉勸你以最快的速度滾出門外。”
尤文揚着笑意,朝董墨晃了晃自己受傷的手臂:“別忘了你還欠我,還有,尤然姐姐,火氣不宜過重。”他帶着笑意轉身,轉身之後卻是面色驟變,緊繃着五官大步的走出了酒吧內。
尤然偏頭看了一眼董墨:“奉勸你一句,尤文這人有多遠離多遠。”
說完就繼續走到沙發面前做自己的事,而董墨卻不知道應該怎麽回應。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只是偶然而已。但是說偶然,又有幾個人會信。就連此時溫行遠的臉上都寫着不信二字,董墨有些沮喪,打量了一下周圍問他:“這是在?”
五顏六色的燈搖晃在她白淨的小臉上,他突然大聲的朝那邊的警員招呼:“把這破玩意給關了!”
chapter 4(上)
董墨一直站在吧臺處等着溫行遠處理完事情之後才上了他的車回去的,一路上他都抿着唇什麽話都沒有說,這種沉默的氣氛很詭異,即使是平日裏已經習慣沉默的董墨都覺得渾身不自在,在車子準備轉二號國道的時候只聽見他抓着方向盤的手猛地一打彎,那刺耳的摩擦聲傳來,她的身子忽的往前一頃,溫行遠第一時間伸出右手護在了她的胸前。
由于車裏開了暖氣,董墨的衣襟敞開着,就只隔着一層薄薄的襯衫。她胸前的柔軟撞到他的臂膀上,倏地一下讓她的臉不自覺的紅起來。她有些窘迫的趕緊調整好自己的坐姿,往後牢牢的靠在坐墊上。
而溫行遠倒是完全沒有發現,停好車後解開安全帶走下車。
董墨盯着他往前走的背影,發現剛才的摩擦是由于前方的那輛車阻擋引起的,于是她也從車上下來走上前。
此刻戴着董墨剛才給他買的帽子的尤文,正在車窗前沖他們揮着手,見到董墨從後頭出來,立馬反身從副駕駛上拿着一袋東西晃了晃:“董墨小警花,我看你晚上什麽都沒有吃特地給你送來的。”
董墨沉下臉,不自覺的擡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溫行遠。街邊的霓虹照在他英挺的鼻梁上,只見他面無表情。她碰了碰他的衣擺:“溫叔,我們走吧。”
見她欲走,尤文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小跑到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而後挑着眉沖着溫行遠說了一聲:“溫隊,現在是私人時間,你不會介意吧。”
溫行遠鎖着眉頭,什麽也沒有說的拿過他手裏的袋子,順勢拉過董墨朝車裏走去:“我們工作很忙,休息時間是非常寶貴。而且,尤文。”他将董墨塞進車裏後斜靠在車門突然叫住尤文:“你母親的事你是時候去打聽打聽了。”
尤文的臉色一變,哼笑着:“我家的事什麽時候輪到溫隊你來管了?哦~我知道了,難不成這是你要變成尤家女婿的前奏嗎?”
對于季文萱的死,尤文确實沒有收到消息,他們的家庭,怎麽說呢,有點複雜。按照尤然從前的說法,她寧願和父親斷絕關系,也不想和尤家有一絲的瓜葛。
溫行遠沒有把他的諷刺放在心上,只是繞過車子打開車門,臨走前直接了斷的說了一句:“死者是季文萱。”
說完,車子揚長而去。尤文驟然緊繃臉色,掏出手機撥通了一串電話。
進屋前溫行遠把剛才從尤文手裏拿過來的飯遞給董墨:“不早了,吃完快點洗漱睡覺。”董墨接過飯想解釋,張了張口又不知該怎麽開口,想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會出現這種奇怪的心理。然後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間門口的時候她才有些洩氣的坐到沙發上解決食物。
董墨是淩晨醒的,那時候她的嗓子幹的難受,摸摸索索的從床上爬起來就要下樓喝水。房間沒有開燈,剛走出房門董墨就看到隔壁房裏穿過來的藍光。
她頓了頓腳步,輕聲的往前走了幾步,只看見書桌上的電腦還開着,屏幕上發着微微的藍光,再定睛一看,柱子的旁邊有個人的身影筆直的站在那裏,還有他旁邊那巨大的魚缸發着光,裏面一群魚在游來游去。
她抓着門板,正要反身下樓,突然聽見溫行遠的聲音隐隐的從房裏傳來:“董墨。”
她回過身,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得到他的回應,于是吶吶的開口說了一句:“溫叔喜歡魚嗎?”
他依舊沒有回應,董墨有些奇怪,房間有些大,除了魚缸那一點小光和電腦發出的微弱光後就沒有其他的光源,就連窗簾也被他給拉上了,所以看不清楚那個人影的臉。
“溫叔?你……剛剛叫我了?”
她不确定的問了一聲,為什麽他不回應呢?剛剛是聽到他叫住了她。而且身影也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見到溫叔還是沒有回應後董墨不自覺的挪動着小步往人影靠近,不知為什麽,這個房間有些滲人,現在即使她明明知道站在魚缸旁邊的人影是溫行遠,但是為什麽她會覺得有點不對勁。
“溫……”當她的手觸碰到人影胳膊時,一側臉忽然就看到一張沒有五官的臉,瞬間腦子一片空白,雙腳被驚得一動不動,反應幾秒後不自覺退了幾步,不知道踩着什麽東西整個身體都猛地摔的地上,手肘處傳來一絲疼感。
房間的燈突然被人打開,突如其來的強光刺的董墨睜不開眼,她下意識的擡手擋着。
“董墨?”再次傳來溫行遠的聲音,這次她确實是真真切切的聽到了。她鎮定下自己的內心,拿下胳膊看到穿着一件灰色短袖的溫行遠站在自己的面前,臉上還有沒有褪下的睡意。董墨有些慌亂的從地上爬起來,溫行遠看着她蒼白的臉,拉過她的胳膊問道:“怎麽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移過眼睛将目光放在魚缸旁邊,發現她剛才看的人影只是一個塑料的人模型。
但是,之前她聽到的董墨是她的幻覺?
“我……”她抹了抹手心裏的汗,不知如何開口将事情的始末道來,嘴拙的她想鑽地縫,肯定剛才那句董墨是自己的幻聽而已,說出來還覺得丢臉。想了想然後搖搖頭:“沒事,我就是起來喝水看到你的電腦沒有關,我以為你沒有睡,然後我又以為這個是你。”她用手指了指剛才吓到自己的人模型。
溫行遠沒忍住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晚上那莫名其妙困擾他的情緒也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伸了伸手,摸到董墨的臉頰輕輕一捏:“吓着了?”
董墨下意識的搖搖頭,但見到溫行遠那一臉明知的模樣,又只能點點頭。
他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臉頰半側:“沒事了,去睡吧。”
董墨聽到釋放的聲音,二話不說的轉身快速走出房間。溫行遠微笑着上床蓋上被子,他肯定也不知道,剛才自己那一句董墨,是從夢裏傳出來的。
但他知道,剛才在夢裏,他差點就抓不住董墨的手,差點就讓董墨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
次日隊裏溫行遠和尤然他們都不在,連烏杭也不在,宋寧一大早過來拿了一堆資料就上了樓後就沒有下來。董墨鄰桌的一個男人嘴饞的緊,在外面帶了一盒麻辣蝦就在桌子間縮着脖子剝起來。不過一會,蝦殼就堆成了小山高,董墨一轉頭就撞見了男人的視線。
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嘴角還留着殘留的辣椒湯。
“那個,你在上班,要是……”董墨準備提醒他待會烏杭就會過來,但是話還沒有說完,烏杭就已經站在他們兩個的面前。
自從季文萱跳樓後,烏杭的表情就一直是緊繃着,可能是尤然的關系。那男人見到自己被烏杭逮個正着,也沒有招數狡辯其他,只好愣愣的拿起一只大的遞給烏杭:“中隊,要不要來點?”
眼見着烏杭就要發飙,門外突然就沖進來一個人,門被他踹的一聲巨響,隊裏的同事紛紛轉頭盯着來人。董墨一偏頭,見到是尤文,眉頭緊鎖。
尤文的臉已經消腫了一大半,只剩下那一片青紫還有被縫合的傷口。此時他面色僵硬目光直鈎,随身攜帶着一股冷冽氣息。他擡起那驕傲的下巴,在隊裏掃了一圈後将視線掃到烏杭身上:“尤然呢?”
烏杭咬着牙:“找她有事嗎?”
他們之間的事情董墨不了解,但是此時兩個男人身上所帶的敵意倒是顯露無疑。
尤文勾起嘴角冷笑了幾聲:“什麽時候我和我姐的事輪到你這外人來管了?難道……你和溫隊一樣都是要做尤家女婿的前奏嗎?”
這個惡劣的玩笑讓原本心情不佳的烏杭聽後更是添堵,忍不住爆粗一吼:“你這禽獸你少來惹你姐!”
尤文的笑容立馬僵在嘴邊,伸手拉過董墨的胳膊将她拽到身邊,在她猝不及防之際貼近她的耳畔:“小警花,告訴我尤然在哪?”
董墨還來不及脫離他,就被烏杭強行拉過:“尤文,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我只是想告訴尤然,季文萱的死絕對是她造成的,你們要不要去調查一下?”他帶着狡黠的笑容,目光陰冷,瞪了一眼隊裏後朝董墨揮了揮手:“小警花,後會有期。”
“閉上你的臭嘴,你以為尤然是你嗎?!”烏杭怒吼一句,将門狠狠一踹就砰的一聲關上,隊裏的人都無一不顫抖的。
而董墨對專業的敏感度遠遠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在尤文說那話不到幾秒,她就邁開雙腿追了出去。因為她對季文萱一直存着一股不明的感覺,雖然沒有根據,但是有些事情真的就是感覺占了上風。現在聽到尤文說出這句話,勾起了她不少的疑惑。
于是控制不住情緒的立馬追了上去。
“尤文!”她叫住正要走出警局的男人。
他轉着手裏的車鑰匙,面前停放着他那輛騷包的紅色跑車。聽到董墨的聲音,他收斂情緒,面帶笑容:“小警花,雖然我生的确實很容易讓人墜入愛河,但其實我是很危險的,你确定你還要過來?”
董墨可沒有心情理會他那一貫的戲谑語氣,跑到他面前就徑直的代入主題問道:“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季文萱的死為什麽會和副隊有關?她不是一直抑郁的嗎?還有,季文萱既然是副隊的後母那肯定也是你的後母,你能……”
“打住!”面對董墨一連串的提問,尤文雙手伸出打斷她:“這些問題我都不作答,但我可以告訴你個辦法。”
“什麽方法?”董墨緊接着他的話問道,太陽照在她的臉上,皮膚白的發亮。尤文看着她迎着陽光微咪的眼,不動聲色的移動自己的腳步幫她擋住太陽。
“那就是……去問尤然。”
這回答就跟沒有回答無異,董墨洩了氣,想着也問不出什麽,只好轉身就走。尤文猛地抓住她胳膊,黑眸清亮,但董墨卻看到狠戾的味道在眸中。
“幫你糾正一下,季文萱并不是我的後母,而是我的生母。”
她怔住,有些發愣的看着尤文甩着衣擺跨入車裏揚長而去。
chapter 4(中)
董墨這一天就被這一系列的問題困惑住了,猜測了各種結果總覺得哪裏不對。想來想去除了問到他們家的情況,就沒有其他辦法來解決季文萱到底為何而死。
抑郁了很長時間,一直沒有産生過自殺的念頭,但是毫無理由的突然自殺,雖然不排除病理因素,但是肯定還有其他的引導因素在裏面。而且,如果不是自殺呢?
董墨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對季文萱的死那麽執着,可能因為這是她來警隊之後第一個直面接觸的案子,又或許因為她親眼目睹季文萱死在自己面前,就算是自殺,她也很想知道原因。這種執着她有時候也理解不了,以前父親也說過她很多次,有時候執着是好,但執着過了就是偏執。要她拿捏好那個度,但在季文萱的案子上,抱歉她暫時拿捏不了。
她感覺在警隊裏對尤然了解的就只有烏杭和溫叔了,溫叔她是絕對不會去問的,所以只好轉向烏杭。但烏杭似乎對尤然一切的事情很敏感,只要涉及到尤然的問題他立馬就會變臉色。這次見到董墨問起尤文,不免多看了她幾眼。
董墨仔細的解釋:“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想知道尤文在哪些地方出現的頻率比較高?我上次在街上撞見他被人砸了,于是帶他去醫院幫他付了醫藥費。”她邊說邊指着自己額頭旁,示意烏杭尤文這裏的傷就是那天她帶他去治療的。
“你是想要回醫藥費?”烏杭反問。
董墨點點頭:“有不少。”
烏杭微低眉眼,從手機裏翻出個電話遞給董墨:“錢的事他肯定會給你,錢財他一向不在乎,但是董墨,尤文這個人你要少往來。”
董墨以為他給的是尤文的電話,連忙湊過去要記下來,結果卻看到溫行遠的號碼出現在眼前,于是不解的仰頭看向烏杭。烏杭聳了聳肩:“溫隊曾發任務給我,讓我盯着你遠離尤文。錢的事如果多的話我打電話給他,他肯定會轉你賬上。”
董墨詫異的望着他,沒有想過溫行遠居然這麽交代過他,于是有些疑惑:“為什麽要遠離?”不僅僅是他提醒過,就連尤然也提醒過。雖然尤文這人确實看着不靠譜,但是目前為止也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烏杭像是看穿她心思了一樣打斷她的思緒說道:“你不了解他,沒準他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幹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
所以,這件事情只好作罷。
當天晚上溫行遠來了短信,說是這幾天都不會回家。具體原因也沒有說明,董墨也不打算問,看完短信就将手機揣到了兜裏,這幾天他不回家她也沒有回家,每天都在醫院裏陪着董硯,醫生說董硯的情況有所好轉,這個消息無疑是給董墨最大的精神鼓勵。
直到幾天後那件事情的發生,她的現況才徹底被打破,就連關于尤然尤文的一切都被托出水面,尤然也不再是那個謎一樣的副隊,她的身後竟有着不為人知的一切。
A市在那天下了一場冰雹,當時董墨下班後直接從警局到達醫院裏。剛進入董硯的大樓,無意間就撞見一個男子拿着濕漉漉的傘壓着帽子從樓梯上快速小跑下來,董墨走的也急,不小心就被男人撞到肩膀退到牆角。
那男人扶住她的胳膊:“對不起。”
她擡眼沖着男人搖了搖頭,結果沒想到那男人很奇怪的說了一句:“董墨?”
董墨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怎麽會知曉自己的名字,然後董墨又怕發生上次尤文的事情,所以很仔細的打量了下眼前的男人,他大概和她的父親年齡不相上下,模樣長的就跟大街上最普遍的中年人一樣沒有突出的特色,此時還戴着一頂帽子,穿的也很樸素,但這張臉無論董墨怎麽想也沒有任何印象。
“你就是董墨對吧。”那男人嘴角帶出一絲笑意,探究性的眼神讓董墨覺得有些不自在,但還是點了點頭,正準備疑問男人的時候只見那男人撐開傘就快速的走出了大樓。董墨盯着他的背影,微微蹙眉便上了樓梯。
董硯面色極其難看的望着窗外那撐傘的男人,直到董墨進來喚了他一句他才趕緊收斂情緒帶上笑容:“來了。”
董墨摘下手套:“我去張醫生那裏看看還有沒有菜。”張醫生是董硯的主治醫生,辦公室裏就他一個人,他因為回去的少,他老婆經常在辦公室裏一間隔開的小房間開小竈。這幾天董墨都沒有回家,加之做飯的水平很好,所以張醫生的小竈理所當然的就由她來掌廚,由于味道也不錯,所以大家也是很樂意。
董墨拿着脫下的外套準備挂到牆上,走到董硯身邊的時候才發現他的眼神專注着窗戶外面,于是順着他的視線看到樓下,只見那個身影很是熟悉,董墨想了想,才記起來這個身影就是剛才在樓道處撞了她的奇怪的人。
她不禁問道:“爸爸你認識他嗎?”
緩過神來的董硯立馬收好自己的視線:“誰?”
董墨指着那個人,董硯搖了搖頭:“你快去看看張醫生還有沒有菜了。”董墨欲再問,但又将想法壓了下來。
董硯望着那個身影,心裏打起鼓,一定不能讓他碰見董墨。
張醫生那裏除了一個雞蛋就沒有其他,她攤了攤手只好出去走一趟了。地上濕漉漉的倒映出街上的燈光,已經徹底黑天的街道一下子變得色彩斑斓起來。小冰雹夾雜着雨點簌簌的往下落,加之風也刮的大,董墨扶好傘柄就匆匆的跑到附近的超市。
之後她拎着一袋子的菜往回走,路過街心公園的時候突然看見尤文獨自坐在大噴泉旁邊,頭發因為淋雨的緣故濕噠噠的搭在額頭上。他也瞅見了不遠處的董墨,嘴角上揚朝董墨揮了揮手:“小警花,好巧。”
董墨正準備走開,瞧見他身邊擺了幾個酒瓶,忽然想起什麽,于是朝他走了過去。
尤文有些微醉意,但思維還是很清楚,他臉上泛着酒後的潮紅,眉眼處積郁着揮之不去的苦澀。這表情讓走近的董墨也是感到微微一怔。
但即使他表情怎樣,但嘴巴還是依舊如常:“小警花,咱兩這就是緣分。你瞅你,最終還是看不下去我淋雨于是回來了吧。”
他笑着站起身,拉過董墨自己就鑽身在傘下。他的個頭高大,半低着頭輕身喚道:“寶貝把傘舉高點好嗎?我累。”
他确實是累,不光光是站着累,他是躺着也累走着也累,總而言之,他尤文活在這世上就是累。
但董墨不知道他的內心,只好依言将傘舉高。
“尤文。”她張嘴本來想問關于季文萱和尤然的事,但是看到他醉眼微醺,眼眸含淚的樣子突然就停住了,問了她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問題:“你媽媽跳樓了你難過嗎?”
尤文盯着她,臉上的笑意逐漸褪去,出現了他少有的那種表情,正經的讓董墨産生了臨時走的念頭。
“小警花,你看我難過嗎?酒還是照樣喝,女人還是照樣找,即使我被人陷害破産了我照樣玩,就算季文萱死了也改變不了我照樣活。”他故作潇灑的揮了揮手。
“我看你很難過。”董墨沒有理他方才說的話,徑直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尤文突然一怔,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見到他不說話了,董墨自知戳到他痛處,于是把傘送到他手裏:“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在他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她已經快速的消失在了朦胧的街道裏,尤文竟然分不清眼前的霧氣到底是空氣中的還是他自己眼眸中的。
稍後他快速的掏出手機按下小警花的號碼,此時董墨正跑往醫院大樓門口,聽見兜裏的手機在響,但礙于天一直在下雨手頭沒有空于是沒有接,眼看董墨就快到醫院大樓了,手機的響動卻沒有間斷過,她無奈只好就近跑到樓的側面屋檐下躲起雨來。她把手在衣服上抹了抹,從衣兜裏掏出手機,上面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把手中的袋子放到腳旁邊,摁下了接聽鍵。
正巧在醫院大樓門口處等着她的溫行遠看見了她的身影,見她躲在屋檐下沒有拿傘,于是朝她小跑過去。
“董墨。”尤文在那頭收起平日裏吊兒郎當的模樣,正兒八經的喚了一聲她的名字。董墨剛開始沒有聽出來是他的聲音,直到後面的小警花三個字出現的時候她才愕然道:“尤文?”
尤文那頭的話還沒有說完,董墨手上的手機突然就被人拿走,她驚得看向來人,居然是溫行遠。
溫行遠一言不發的看了她一會,随後接起電話:“尤文,不管你是找尤然還是找什麽,都別打這個電話懂嗎?”
說完就利落的挂了電話,下一秒就看到電話屏幕上顯示一條新短信,溫行遠看了一眼那個號碼,手指一滑動那幾個字就出現在了面前:“我找董墨不打這個電話難道打你的?”
溫行遠把手機揣在自己的衣兜裏,彎腰提起董墨腳旁邊的袋子:“上去吧。”
之後董墨在做飯的時候逐漸出神,溫行遠端着一個保溫杯路過小房間,看了一眼董墨出神的背影,于是将水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靠近她。
他凝視着董墨窄小的肩膀,半晌開口說道:“尤然的家庭很複雜,我們沒有必要去深入也沒有必要去接觸,可能你一個自以為善意的舉動但對他們來說卻只是一個多餘的痛處而已。所以董墨,你聽我的話,不要去深入,哪怕你心裏再怎麽想知道,還是要忍住,因為那是別人家的事。”
董墨轉過身,微微的點點頭。
溫行遠說的确實是對的,季文萱的死家人都沒有任何表态,她不過是不小心撞見她死的那一幕的警員而已,也沒有資格去深入家事。
溫行遠拍了拍董墨的肩膀:“今晚我和你一起去警局。”
董墨有些詫異:“溫叔你知道我今晚值班?”
溫行遠走出去喝了一口開水,沒有作答。他确實查了值班表,為了董墨的安全,以後每次晚班他都會在她身邊。尤其是這幾天,當他接到董硯電話說那個人已經出現的時候。
chapter 4(下)
天氣到晚上前半夜的時候已經轉為大雨,砸在玻璃窗上噼裏啪啦的。隊裏依舊燈火通明,幾個和董墨一樣值班的同事已經開始在座位上打起盹。溫行遠自個坐在裏頭的辦公桌安心的看着手裏的一堆文件,審訊室裏還有一位同事正在和一個酒駕傷人的罪犯磨叽糾纏。
辦公室內鴉雀無聲,只能聽到窗戶外面大風和雨滴的響動。
之後宋寧出現了,手上還多了一大堆的食物。她好幾天都沒有來隊裏,董墨也沒有問,猜測着應該是和溫行遠一起出去辦事去了。畢竟,她還是溫隊的徒弟。
宋寧把夜宵都放到中間的大桌上,在其中拿了幾個大的送往溫行遠那邊。董墨沒有餓意,坐在桌前沒有上前。不到一會,門外就突然闖進一人,徑直的走到溫隊的辦公室:“撫陽路那邊兇殺案!”
随後具體的話董墨沒有聽清,只見沒過多久隊裏開始喧嚣起來。溫行遠一邊打電話一邊招呼大家趕緊作準備,看到董墨懵神的樣子,大聲的喚了一句:“董墨,跟上。”
董墨一見到自己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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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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