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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很快,對馬玫的通話記錄做了詳細的調查,一家私家偵探會所浮出水面。該會所負責人方面向警方表示,馬玫在很久之前就找過他們,要求也就只要一個,就是要時刻關注她丈夫的行蹤,包括當天他的去向,還有她所見過的人。所有跟孫傅曾有染的女人都掌握在其妻子馬玫的手中。

在這麽些證據面前,馬玫已經沒有退路可言,但是她的心理素質卻是令人罕見。隊裏的同事都紛紛表示他們從業好幾年,很少見到像馬玫心裏素質這麽過硬的女人,不僅對自己殺了那麽多人感到毫無悔意,而且在警察盤問中鎮定自若,即使證據擺在面前對她進行拘留她依舊是那副目中無人的表情。沒有他們想象中的痛定悔過,也沒有想象中的大嚷冤枉。就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沉默的坐在凳子上。

而她的老公孫傅卻是讓人大跌眼鏡,一聽說自己這麽長的時間都活在妻子的掌控之中,而且妻子還是個連環殺人犯,心中尤生恐懼感,連忙躲到溫行遠的背後,沖着自己妻子就是一猝唾沫:“搞了半天你是殺人犯!?腦子進水啊你!”

在場的人對于孫傅對自己妻子的态度不禁訝然,而後轉念一想,在某一方面,她妻子殺人和他有着不可脫離的關系,甚至可以說這個懦弱又渣賤的男人就是這幾樁連環慘案的罪魁禍首。孫傅剛剛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匆匆離開了警局,只剩下馬玫那雙盯着他背影的眼睛。接下來的審問很順利,馬玫對其罪行供認不諱,直到後來進來的董墨開口問她的話的時候,她的态度突然轉變。

“你想知道如果我沒有被抓的話,我接下來的目标是哪些人嗎?”馬玫突然打斷董墨的審問,沖她挑眉說道。在一旁平靜坐着的溫行遠稍稍偏過臉,董墨也是微微一愣。只見馬玫嘴角突然勾起一絲笑意,用手指着董墨的心髒處笑了笑說:“你,就是其中一個。”

“你以為你前面凸點後面翹點身材嬌小點就能勾引男人嗎?像你這樣的狐貍精,遲早得……”馬玫不似之前的态度,突然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大口粗話極其難聽,溫行遠緊皺着眉頭,正要一拳揮過去抽啞這瘋女人的嘴巴時,董墨出乎他意料的率先一巴掌下去。打的馬玫腦袋瞬間一偏,煞白的左臉通紅一片。

董墨站起身子,眼神冷冽的盯着眼前的人:“這一掌,不過是對你滔天罪行的一種恩賜。”她現在回想起當天孫傅對自己輕薄的那短短一幕,心裏就直泛惡心。像馬玫這種心狠手辣全然不顧他人的女人就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像孫傅那種自私自利膽小懦弱的渣男遲早也會敗死在自己的手裏。

“副隊!副隊!!”突然,外面響起了其他同事的聲音,董墨扭頭,只見尤然大步的從門口朝審訊室裏走過來,方才手裏拿的整理過的結案資料也不見了,想着應該是交到了上頭。只見她氣勢洶洶的踹開門,徑直的走到馬玫的跟前,一手就揪起馬玫的頭發,将她的整個腦袋擡起逼迫她正視自己的眼睛。

“是你殺了徐心意。”她多日所積壓的情緒在這一刻勃然爆發,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拳就揮到了馬玫的臉上,馬玫想反抗,無奈雙手都被拷在手铐裏,只有嘴巴裏發出一陣陣詭異的笑聲,這笑聲鬧的尤然理智全無,一腳就将她踹倒在地,欲舉起被踢的老遠的凳子砸向馬玫。溫行遠即刻攔下她:“尤然!”

董墨也趕忙跑過去抓住尤然的雙手:“副隊,冷靜下來,這女人自會得到懲罰的。”其實,所有的人心裏看的都痛快,只是無奈這是警隊,他們的身份是警察,即使面對的是無惡不赦的罪犯,在她沒有率先動手之前他們沒有理由毆打她。實際上現在周圍的警察恨不得個個都上前去狠狠揍她一頓,雖然她是為情所逼,也可憐遇上孫傅這麽個渣男,但是眼前的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都說不作死就不會死,殺了人很明顯就是飛蛾撲火的節奏,更何況還殺了那麽多,一條命都抵不過來。

“徐心意?一屍兩命不更好,賤人和雜種都去見了閻羅王,我殺一抵二還附帶贈送的不多劃算?難不成還要留她的兒子下來叫我老公爸爸嗎?”

尤然一怔,不可置信的盯着她,吼了一句:“雜種?!”

“你以為,徐心意那賤人肚子裏的孩子是他家男人的?哈哈……替我轉告她家男人,他那個傻逼小子被這賤女人騙了!我就說過狐貍精就是狐貍精,長的那麽賢妻良母其實暗地裏就是任人操的婊/子!”馬玫掙紮着從地上站起來,雙眼猩紅的大吼着。此時,誰都沒有注意到已經站在門口的老袁。

他的骨節被緊攥着泛白,眼神中含着他人看不懂的情緒,默默的轉身離開。尤然聽到了自己身後的動靜,猛然一看,一把拉住老袁的肩膀:“心意背叛你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她此時的心是顫抖的,她不知道應該要拿出什麽樣的情緒面對現在的情況,雖然兇手已經抓住,但是為什麽她的心裏還是沒有絲毫的輕松,聽到這個消息後反而越發的難受。死的人是徐心意,是她曾經最了解的徐心意,她以為跟了老袁她就會收斂心底的欲動的因子,但是卻沒想到,她還是依舊如常。

在所有人擔心的眼眸中,老袁出乎意料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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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尤然松開了拉住他的手。這一瞬間,她突然明白,有些事情,時間過了,就再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樣子。有些人,時間過了,她還是依舊看不清他本身的樣子。如果他不知道徐心意騙了他,尤然做鬼也不會放過徐心意那女人。但是,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經出軌,明明知道妻子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他都能做到這種地步,她還有什麽話好說?她看到,老袁的眼裏心裏都被一個叫徐心意的女人占的滿滿的,她原本對徐心意懷有的那點愧疚,也在今天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心意辜負了老袁,老袁可以原諒她,但是她尤然不可能。

她緊咬着唇,看了一眼神色迷茫的老袁,撞開他的肩膀從門裏走了出去。誰都不能理解老袁的心理,而其中的苦澀,也恐怕只有他一個人才能懂得。

***

這樁案子總算是看到天明了,趁着周末,大部分的人都放了一次假,其中也包含了董墨。而溫行遠雖然沒有明确的假,不過不用加班了也算是又回到了輕輕松松度日的時候。當天下午,大家夥們都輕輕松松的下了班。直到隊裏只剩下幾個同事的時候,這時候宋寧不動聲色的從門口走進來,在看到董墨的身影時稍稍的滞留了一下,欲開口說的話也在這滞留之際稍作猶豫再次的吞咽回了肚裏。

她快速的整理下桌子上的東西,匆匆的走出了房間,等董墨發現她的時候只看見她因匆忙而留下的一道背影,無奈之下她也沒有出聲叫住宋寧。這時候溫行遠的短信正好發過來,讓董墨下班,他就在局門口等她。

收到短信後,董墨整理了一下,而後跟同事們打了個招呼,就小跑着到警局的門口,溫行遠從打開的窗戶那朝她揮了揮手,路過的幾個認識他們兩的同事抿着嘴笑了好幾聲,還有的甚至忍不住心裏的笑意,索性開口起哄說道:“董墨,快點跑,你那高跟鞋要是崴了溫隊還能過來抱你!千萬別擔心什麽,勇往直前!”

末了還做了個加油的手勢,董墨微微臉紅,低着頭保持勻速的小跑過去。溫行遠帶着笑意的等她上車後關上車窗,幫忙把她背的包從身上卸下來,而後又叮囑她系上安全帶。在車上的董墨等車子行駛到半路的時候,才發現這時候的天空竟然飄起了大雪。

“這應該是今年冬天的最後一場雪了,過幾天溫度就開始上升了。”溫行遠漫不經心的說道,董墨轉頭看向窗外,思緒飄到了遠處。

車子在江邊停了下來,那寬闊的江面一片暗黑,再朝前望去,江對面的地方燈火如螢。溫行遠拉着董墨走到江邊的階梯上,雙手插兜,輕輕呼吸了一口氣而後問道:“董墨,你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裏嗎?”

董墨扭過頭看了一眼溫行遠,腦子很配合他的思路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來,那些和溫叔的畫面一幀一幀的閃過腦海,不過時間很短距離很快,那個時候,她也根本沒有想到現在的自己會和這個男人有這樣的關系以及餘生的牽扯。

記憶很零散,也很模糊,想了一會兒董墨還是表示歉意的搖了搖頭。

溫行遠勾了勾嘴角:“那一年,十七歲的我在這裏遇見六歲的你。”他的回憶也逐漸的湧來,帶着一些不可思議的置信以及對緣分的難以預料,語氣中甚至還夾雜這點點笑意輕快的凝視着董墨,仿佛能從他的雙眸中看到當年:“師父第一次将你帶到我面前,跟我說這是與你同命相連的女孩。我還記得當時的你見到我後很認生的躲到了師父的腿後面,用那雙眼睛打量着我,師父因為要追案子所以臨時把你交給我帶半天,結果師父一走,你就哭的不能自已。你知道為了逗你不哭,我做了什麽事嗎?”

他挑着眉問道,而後又自嘲性的一笑:“我在大冬天,跳進了江裏,游泳給你看,你才停止哭泣。”他現在想起來,當時的自己一定是一時腦子抽了風,怎麽說也是個快成年的男孩,做出這樣愚蠢的舉動也真是讓現在的他唏噓不已。明明逗小孩子笑的方法有很多種,但不知道為什麽,他要自我犧牲選擇了這樣一種既不保險又愚蠢幼稚的舉動,但所令他慶幸的是,董墨沒有辜負他的好意。

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董墨沒能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了聲,因為在溫行遠說話的時候她就能夠想到當時候的情景有多搞笑,以致于她已經憋不住笑出了聲音。溫行遠扭過頭,受到小姑娘的笑容感染,也情不自禁的揚起笑意,末了從自己的衣兜裏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禮盒,打開将裏面的戒指取出來,遞到董墨的面前說道:“董墨,這是我欠你的第一個東西。”

說完,很幹脆的拉過董墨的手,将那枚小巧又精致的戒指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董墨在見到戒指的那一刻就愣了,直到溫行遠很滿意的說了一句:“很合适。”她這才反應過來,突然感到有一絲局促,左右顧盼了一下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就在這時溫行遠将剩下的那枚大一點的戒指遞到她的面前,反問了一句:“你不打算給我戴嗎?”

她一僵,接過戒指緩緩的套進了他修長的手指之上。在她的手還沒有退遠的時候溫行遠順勢就将她的手交錯十指的握入掌心當中。雙眼緊盯着她,滿目的溫柔。

董墨動了動嘴角:“溫……溫叔。”

“董墨,叫我行遠。”堅定而又溫柔的語氣,董墨在心裏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将這兩個字憋到嘴邊,但是卻始終說不出來。最後實在是很無奈的仰頭看了一眼溫行遠,含着她自己不知道的無辜眼神有些委屈的說道:“我現在還……好像感覺叫出來會很別扭,溫叔,我……”

“嗯,沒事,慢慢來。”溫行遠帶着笑意搖了搖頭,他只不過是想調侃她一下下而已,其實在他心裏,溫叔這兩個字,比其他的都要親切很多。只有董墨喚出這兩個字,他才有種真正在董墨身邊的感覺,才真正的感覺到董墨已經成為了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想,雖然看不清自己的以後,但是,他對自己十多年的了解與自律,董墨,将會是自己無法舍棄的那部分。

夜晚的河風将雪花吹的偏離了下落方向,兩人的頭上也沾了不少白色的雪花,溫行遠頓生擁吻之意,在心底暗暗嘆了一聲情這東西,果然如之前的人所說,一沾一碰就會不得了。好像現在的他已經成了那樣,他很想抱抱董墨,也很想吻吻她。

但是有時候事情往往反轉在一瞬間,就比如說現在。

董墨的電話突然響起來,來電人是烏杭,她一接聽,舒展的眉頭忽的一蹙,不确定的再次問了一聲:“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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