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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的小家夥做個伴兒。
自家那倆小孩兒,一個只喜歡研究刀槍劍戟,不喜歡背書;另一個只喜歡躲在書房翻看世界各地的風土民情、八卦故事,不喜歡練習武術。
唉,真是傷腦筋哇!
暗處那人攀在染風歌對面的一家大笨鐘鐘樓的指針上,腳踩在大苯鐘的數字‘6’上,饒有興趣的繼續觀察這小小的染風歌。
于是,一大一小,在風雪中,靜靜等待。
只不過,他們一個在等待‘至親’的人;一個在等待可塑的寶貝。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小時,兩小時……很快,地面的雪便有兩寸厚了。
染風歌眼裏僅存的一絲希冀徹底消失,他在這裏凍了這麽久,腦子逐漸清明,也隐隐接受了這個事實——他是被抛下的,他們不會再回來了!
雖然不清楚為什麽被丢棄,不過染風歌大約能夠猜到,他可能并不是那個女人的親生兒子,因為他在她那裏感受不到任何的母愛親情。
至于爸爸和哥哥,倒是都真心對他好,不過那又有什麽用,他們不能在他被丢棄的時候保護他,他也不會把他們當親人了!
想到這裏,染風歌也不再等候,他翻了翻行李,發現裏面有衣服、食物、錢包,原來那女人早就打算好了的。不過還好,如果連這些行李都沒有,他肯定要露宿街頭了,人生地不熟的,恐怕連乞讨的人都不如。
擦幹淨眼淚,染風歌用小手揉了揉因為流淚而凍得發僵得小臉,将行李重新打包好,拖着離開。
他也是有自尊的,既然丢下他,那麽……他不會再等着了,即便他們有一天會後悔找回來,他也要讓他們找不到!
一直暗中觀察染風歌的男人,看着他的表情變化,由希冀變絕望,由絕望變醒悟,由醒悟變堅定,最後拖着行李在雪地裏漸行漸遠。
男人忙從大笨鐘上翻下來,雙腳借助周圍漸次變低的建築物和電纜線,輕盈地落在了地上,随後才一伸手臂,将手腕上連接到大笨鐘指針上的絲線收了回來。
男人轉身,大踏步迎着風雪朝染風歌追了上去。
雖然告訴自己要堅強,但是染風歌畢竟是個八歲的孩子,他心裏還是很難過很難過,走起路來有些心不在焉的。
走着走着就發現前面突然出現一個人,你往左他也往左,你往右他也往右,染風歌終于擡起頭來。
入目是一張英挺俊美的臉,帶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正不偏不倚盯着自己看。
染風歌戒備地看着他,這人突然冒出來,還攔在自己面前,該不會是人販子之類的吧?
想到這裏,染風歌害怕地後退兩步,心裏盤算着,如果真遇到壞人,要怎麽脫身?
男人笑嘻嘻看着染風歌戒備的眼神和動作:“小家夥,要不要跟我走?”
染風歌飛快搖頭,脆生拒絕:“不要!我不認識你!”
說完,染風歌轉身,想從別的方向走。
然而,剛轉身,那男人又擋在了自己面前,動作之快,令人乍舌。
染風歌繼續後退,本能地擺開架勢警告男人:“你別過來!”
男人看着染風歌标準的格鬥姿勢,眼前一亮——哦?看來真是個可塑之才啊!
男人邁步,朝他走近,臉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卻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染風歌也很緊張,他已經把行李丢在地上了,全神貫注地盯着男人:“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可不客氣了!”
他個子矮,只能攻其下盤,勝算不是很大。但他願意一試,總不能不明不白被人拐走。
他已經夠可憐了,不要再連自由都失去!
男人步步緊逼,染風歌咬咬牙,硬着頭皮率先發難,朝男人小腿攻了過去!
男人身形很快,染風歌還沒碰到他風衣的衣角,就被他閃了開去,染風歌也不急着追,而是退開一步,不給男人機會來偷襲自己。
男人眼裏露出驚訝的目光,這小家夥的出身一定很好,否則怎麽可能有如此好的實戰經驗?
其實染風歌之所以這麽靈巧還全拜蘇以陌所賜,當初他在蘇家的那段日子,蘇以陌天天纏着他要跟他過招,就算他再爛,練了那麽久也該熟練了。更何況,他原本的基礎就不錯,外公和舅舅當時還總是指點他,對他要求也很嚴格。
不過現在的染風歌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格鬥術,他只是出于一種本能。而且他也看出來了,這男人是在跟自己逗着玩,好像也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意思。
過了幾招,染風歌累得呼哧呼哧的,那男人擺了擺手,示意不玩了,染風歌放下手臂,揉了揉肩膀,也不知道這男人是怎麽回事,逗着自己玩的運動量還挺大,好累啊!
男人蹲下了身子,摸着下巴問道:“小家夥,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我不是壞人,當然,我也不是好人,不過我會很多東西,你想不想學?”
“你會什麽?”染風歌撇嘴問道,其實他對學東西沒興趣。
“我會什麽啊……”男人得意一笑,欲言又止的吊人胃口。
染風歌轉身,去撿行李,準備離開。
男人忙拉住他,笑道:“我會易容術!”
“易容術?”染風歌蹙眉,表示不知道。
男人掏出藥瓶往自己臉上抹了抹,扯下一張面皮來,驚得染風歌兩強退了幾步,雪地一滑,他一個沒站穩,一屁股跌坐在地,臉上的表情令男人哈哈大笑起來:“你太可愛了!哈哈,我真是撿到寶了!”
染風歌聽他的聲音還算正常,于是趁機打量過去,那男人原本的面容要更英挺一些,而且帶點小胡子渣渣,看起來很有男人味兒。
不過此刻正笑得合不攏嘴,不顧形象地坐在雪地上捶地大笑,邊笑還邊拿手指着同樣坐在雪地裏的小染風歌。
偶有行色匆匆的路人見到這一大一小倆人跌坐雪地裏,互相對望,不由搖了搖頭,嘀咕一聲瘋子便離開了。
染風歌也沒那麽害怕了,小心翼翼地站起來,走上去,去哪男人手裏的那張面皮,他已經對這男人以及男人的特長産生興趣了! 替身(北堂墨)第三卷 完美演繹 第37章 強吻·欲罷不能
入手的是一張薄薄的軟軟的不知道什麽材質的東西,染風歌捏了捏,有些沾手,想面團似的,但又肯定不是面團……
擡手往仍然忍俊不禁的男人臉上撕扯一番,發現拽不下來了,染風歌歪了頭,疑惑不解的表情煞是可愛。他眯了眯眸子,繼續扯……
男人被他扯得臉頰生疼,‘嘶’地一聲,抓住他的小手腕,委屈道:“別扯了,這張是我真正的臉,扯不下來的。”
染風歌眨眨眼,給男人出難題:“那你能不能變出一張跟我一樣的臉?”
男人得意洋洋:“當然能了!”
“變來看看。”染風歌脆生生地吩咐。
“呃……”男人抓抓頭,“這個要準備一下才可以……”
“準備什麽?”染風歌不解。
男人道:“就是材料啊什麽的。”
“喏,給你。”染風歌把手裏那張剛剛被男人扯下來的面皮遞過去,“變吧!”
男人黑線……
“那你還是不怎麽厲害的。”染風歌下了結論,轉身又要走。
男人忙一把拉住他:“哎,小子,別走啊!我們找個地方先落腳,好不好?”
“……不要。”染風歌仍然堅持,“萬一你是人販子怎麽辦?”
男人繼續黑線……
“反正你也沒地方去,不如跟我走呗!我真的沒騙你,你一個人晃來晃去,萬一遇到真的人販子,那就更慘了!”男人連哄帶吓唬。
染風歌撇撇嘴:“你怎麽知道我是一個人?我有家人的,他們很快就……”
“別傻了,他們不會回來了!我都看見了,他們是故意扔下你不管的!”男人一不小心把話給說出來了,說完才驚覺不妥。
果然,染風歌小臉一垮,泫然欲泣,他握緊小拳頭沖男人喊道:“不是不是不是!他們會回來的!”說完伸腿提了男人一腳,“我讨厭你!”
轉身就跑!
男人臉色一變,暗罵自己糊塗,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樣揭人家傷疤,還怎麽跟自己走?他一個挺身從雪地上起身,抓起染風歌丢在旁邊的行李,大踏步追了上去!
“哎!小家夥,我錯了還不行,你別跑了,大雪天容易滑倒的——哎呦,我說什麽來着,哎哎,車來了,你還不躲?”
一把撈起摔趴在雪地上聳動肩膀哭得傷心的染風歌,男人抱起他沖到路邊,汽車呼嘯而過,總算有驚無險。
染風歌再怎麽假裝堅強也只是個小孩子,他雖然想到他有可能是被故意抛棄了,但是心裏還是不能接受,被男人揭開傷疤,哭的稀裏嘩啦的。
男人無奈地嘆了口氣,抱着染風歌輕輕拍着他的背:“哭吧,哭出來就沒事了。”
察覺到男人并無惡意,溫柔起來也蠻讓人安心的,染風歌終于不再抵制男人,埋首在他懷中,小手緊緊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男人看到染風歌在自己懷裏哭睡過去,從行李裏翻出一件大號的棉服将他裹得嚴實點,以防感冒,這才一手抱着睡着的小人兒,一手拖着行李,走到前面的路口,擡手,攔了輛車,消失在越來越大的風雪中……
這個男人,就是染風歌、程希然、米樂三人的師傅——無影。
陷入漫長回憶的染風歌并沒有察覺他已經在鋼琴前坐了一個下午,到得後來,十指全都用力的按在鋼琴鍵上,似乎在壓抑什麽,又似乎是在發洩什麽情感一般,鋼琴被十指壓住十個鍵盤,發出奇怪的聲音,可是染風歌仿佛失去了感官一樣,只是呆呆地盯着虛空,仿若石化。
蘇以陌回來的時候便聽到家裏傳來綿長的琴音,只有一個音,很長很悶,仿佛永無止休似的,帶了一種淡淡的哀愁和絕望。
英挺的眉微蹙,蘇以陌把車子交給阿九,低聲問道:“他在彈什麽?”
“不知道,剛剛開始就一直是這個音,我也沒好意思過去打擾。”阿九如實回答。
蘇以陌擺擺手,示意他去停車,自己一個人進了屋子。
穿過客廳,踏上樓梯,一步步走到染風歌所在的房間,蘇以陌推開虛掩的門,開口揶揄:“你是在練魔音穿耳嗎?”
染風歌沒有回應。
蘇以陌有皺了皺眉頭,走到染風歌面前,才發現他在發呆,眼神空洞,不過神情卻帶着某種絕望的痛苦。仔細看的話,似乎還能發現他眼角殘存的淚痕。
“喂!”蘇以陌叫他。
染風歌還是沒反應。
蘇以陌伸手按在染風歌手上,撥亂琴鍵的順序,調高音調:“喂!”
染風歌終于回過神來,有些茫然地看着出現在眼前的蘇以陌,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剛剛那些或痛苦或離奇的經歷,都是回憶。
那些……都已經過去了。
眼角有些幹澀,染風歌不确定自己剛才沉浸在那些回憶裏是不是曾經落淚,他有些不想讓蘇以陌窺探自己的心事,于是專開眼神,嘴角帶上面具般的笑容,轉換了話題:“你回來了?”
說着,染風歌看了看窗外,夜色彌漫,再看一眼時鐘,已經夜裏十二點多了。
自己竟然在這裏呆坐了這麽久!
蘇以陌看着快速轉換面部表情的染風歌,心裏沒來由的有些心疼。
是不是只有在沒有別人的時候,他才會流露出真正屬于他自己的表情?可是這樣的話,不是會很寂寞很孤獨嗎?
染風歌站起身來,甚至還有心思開玩笑:“怎麽?沒跟你的小情人過夜?我還以為你們今晚得大戰三百回合呢!還是說……你那方面……不行?所以才速戰速決,覺得沒面子就跑回來了?”
大概是太得意忘形了,染風歌邁步的時候忽略了自己一動不動在那裏做了那麽久,雙腿肯定會麻木的,剛站起來的時候不覺得,這會兒一邁步,酥麻的感覺襲來,好像雙腿不存在似的,他一下子沒站穩,悶哼一聲,朝前栽去。
蘇以陌往前跨步,一條腿恰好擠在染風歌雙腿之間,适時伸過來的手臂橫在了染風歌的腰間,剛剛好讓染風歌這動作看起來十分像是‘投懷送抱’。
“你怎麽了?”蘇以陌低低的聲音在沒有開燈卻有月光照射的房間裏暈開,帶着那麽一絲絲的溫柔與擔憂。
染風歌被蘇以陌摟抱住,身體與他的身體緊貼,心跳驀地有些加速,他努力站直身體,不讓自己像是吊在蘇以陌身上一般,微微撇開頭去,無所謂地答道:“坐得太久,腿麻了……”
蘇以陌卻打斷他的話,莫名帶了絲凜冽:“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你,為什麽在這裏做那麽久?為什麽發呆?”
“這好像跟你沒關系吧?”染風歌覺得自己的腿沒那麽酥軟沒知覺了,便伸手去推蘇以陌的胸膛,“放開我,我累了,要睡覺。”
蘇以陌卻沒有依言放開他,反而剛加緊了對染風歌的桎梏,他的胸膛緊貼着他的胸膛,如果不是染風歌按在蘇以陌胸前的手臂格擋着,兩人這會兒已經身體貼合,毫無嫌隙了。
染風歌略微皺起眉頭,不悅地看着蘇以陌,他不想被人窺探心事,尤其是蘇以陌。
蘇以陌卻是面色深沉地盯着染風歌,随後慢慢湊過去,攝取了他的唇!
染風歌瞪大眼睛,第一反應是躲!不過蘇以陌似乎勢在必得,追逐着他躲避的動作,緊緊吻着他的唇!
染風歌想掙紮,蘇以陌卻将原來夾在染風歌雙腿間的右腿稍稍用力一擠,身子稍稍掉轉,染風歌便被他按在身後側後方的書架旁禁锢着,退無可退。
察覺到唇齒間火熱的啃噬,染風歌眨眨眼,看着專注地蘇以陌,随後慢慢閉上眼睛,不再掙紮。他靠着身後的書架,任由蘇以陌掠奪索取。
蘇以陌攬着染風歌腰身的手收緊,另一只手則在他的後背慢慢游移着,心裏的沖動讓本該冷靜淡然的蘇以陌變得狂野肆虐。
他真真切切地知道眼前這個人是染風歌,雖然他現在頂着景秋涵的面容,可是,可是,他卻還是想吻他!想狠狠吻他!恨不能将他吞咽入腹!
替身(北堂墨)第三卷 完美演繹 第38章 他一定是……瘋了
蘇以陌用舌尖描繪着染風歌牙齒的形狀,一點點撬開,然後探入更裏面,掃過他的口腔內壁,與他的舌追逐起舞。
染風歌并不排斥這個吻。
最初他是任由索取的,但是後來他也很享受,于是便不再無動于衷,本來推拒在蘇以陌胸前的手緩緩上移,勾住了蘇以陌的脖頸,将他帶得離自己更近一些,右手扣在蘇以陌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對于染風歌的回應,蘇以陌顯得很滿意,不過滿意過後又有些別扭,好像什麽東西如鲠在喉,卡的慌,不舒服。
染風歌這麽娴熟的接吻技巧,令他微微有些不爽。
他到底跟多少人這樣做戲接吻過?
想到這裏,蘇以陌便失了興致,舌尖一退,毫無留戀地從染風歌唇齒間退了出來。他有些懊惱地側身,想要離開。
染風歌的氣息稍微有點紊亂,不過并不影響他說話,而且是那種刻意壓低了的磁性聲音:“怎麽?吃完就想走?”
蘇以陌餘光掃過染風歌略微紅腫的唇瓣:“抱歉,我失态了。”
染風歌嘲諷地勾起唇角,确實大度地原諒了他:“沒關系,我已經習慣了。”
本來剛開始看到染風歌嘲諷地笑容時,蘇以陌有點內疚,但一聽他說習慣了,便又冷下臉來,轉身離開房間。
其實染風歌那句‘習慣了’的意思,并非蘇以陌想的那種‘習慣了’,而是他需要經常出戲入戲,早就習慣人們的變化無常。
因為他自己,就是變化無常的。
擡手擦去嘴角殘留的津液,染風歌的表情透着回味,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孤寂。
不是沒懷疑過現在的雇主‘阿陌’會不會是小時候那個信誓旦旦說要娶他的‘阿陌’,可是阿陌不是這個樣子的,他是陽光的活潑的,不是陰暗的冰冷的。
更可況,隔了這麽多年,已物是人非。
即便他是,那又如何?他已經有了想要呵護的人……
所以,确認不确認的,已經不重要了……
染風歌在心裏否定了蘇以陌跟記憶裏那個鮮活的小男孩逐漸重疊靠攏的猜測。
蘇以陌回到自己房間,神色仍舊帶着懊惱和氣憤。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原本今天應該在秋涵那裏過夜,可是做到一半便停了下來,他沒有興致再做下去。
明明染風歌才是替身,明明他頂着的是秋涵的臉,為什麽,他對着真正的秋涵無法繼續,卻有種想把染風歌狠狠壓在身下的沖動?
甚至會胡思亂想,開始介意染風歌的過去……
瘋了……
自己一定是……瘋了……
蘇以陌煩躁地離開房間,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旁的酒櫃,拿出一瓶酒,顧不得拿開瓶器,直接用牙咬開,擰開蓋子,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辛烈的酒味在口腔蔓延,劃過咽喉,落入胃中,暖暖烈烈的熱。
不過看到廚房門口的蘇以陌,染風歌倒是愣了那麽一下,他本來以為蘇以陌已經回房間睡覺了,他下樓時想找點吃的。
——發呆發了那麽久,都沒吃晚飯,現在他餓得發慌。
染風歌也沒跟他打招呼,擦過他的胳膊進了廚房,開始翻箱倒櫃。
蘇以陌想徑自回房間,可是卻邁不動步,于是假裝不經意地問道:“找什麽?”
“找吃的。我餓了。”染風歌頭也不擡,繼續搜刮食物,還好被他在最上面的小櫃子裏找到了一包火腿腸,還有兩個袋裝面包,恩,夠湊合一頓了。
蘇以陌捏着酒瓶,靠在廚房門框上,眼神陰郁:“你晚上沒吃飯?”
“恩,誰知道想事情會想那麽久……”染風歌下意識地答道,說完才覺得不妥。
果然不用回頭都能感覺到射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利箭般尖銳,他抱着兩塊面包,一袋子火腿腸想要開溜:“我先回房間了,你随意。”
“站住!”蘇以陌一嗓子喊出,染風歌停下腳步,想想自己的反應也太不合常理了,幹嘛怕他?于是也就轉過身來,刁開面包的包裝,含糊不清地問道:“幹嘛?你有事?”
蘇以陌伸手把他手裏的面包拿過來,直接丢到了垃圾桶裏。
染風歌被他的動作驚得瞪大眼睛,下一刻不由氣道:“你幹嘛?!”
“這種垃圾食品,以後少吃。”蘇以陌說着話,又去奪染風歌手裏另一個沒開封的面包。
染風歌捏緊手裏的面包不讓他奪過去,眉心緊皺,面露不悅:“我想吃,關你什麽事!”
“別忘了你剛做完手術,如果不想你胃再出問題,最好聽我的。”蘇以陌手中用力,把面包奪過來,繼續丢到了垃圾桶裏。
染風歌心中怨念頗深,什麽時候面包成了垃圾食品了,既然知道是垃圾食品幹嘛還擺在櫃子裏?
越想越覺得不忿,他伸手把蘇以陌手裏的酒瓶給奪過來,随手一扔,也扔到了垃圾桶裏。
蘇以陌猝不及防,等他反應過來,剛開封喝了兩口的酒就這麽報廢了。
染風歌看着蘇以陌抑郁的表情非但沒害怕,反而有些得意,他抱着手臂閑閑地開口:“大半夜的喝酒傷胃,我是為——你——好——”最後三個字特意拉長了音調,給人一種欠揍的感覺。
其實他蠻期待跟蘇以陌吵一架的,憑什麽就這麽把自己的吃的給丢掉!
結果蘇以陌跟他對視了一陣,不怒反笑,把他拉進廚房推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不是餓了嗎?坐着,我給你煮粥喝。”
“啊?!”染風歌驚呼一聲,“你煮的粥能喝嗎?”
蘇以陌本來正在挽袖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反正他也正煩躁着呢,就然就喝不成了,總得找件事做。而且,身邊有染風歌的話,好像也沒那麽煩躁了。
他似乎……有點貪戀他在身邊的味道……
聽到染風歌的質疑,蘇以陌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慢慢接話:“你在旁邊看着我做,哪裏不對告訴我一聲就行。”
染風歌撇撇嘴:“好吧,你做吧。”
“米要淘兩遍的,老兄!”
“喂,水放得太多了!”
“綠豆再多泡一會兒,先放大米!”
“火,火!關小點兒!那麽大一會兒水就熬幹了!”
“嗯,等待綠豆開花就好了。”
……
蘇以陌還是第一次做飯,當然,之前他心血來潮跟着書本學的那次不算,那都是他瞎搗鼓,做出來的根本就吃不得。所以,這次,他還挺用心的。
最終做好了大米綠豆粥,雖然是很普通的粥,但是這也算是他第一次做出看起來很不錯的飯來,心裏升起了一絲成就感。
他盛了一碗出來,拿了勺子,放在染大爺的面前:“嘗嘗看。”
染風歌也不客氣,畢竟自己在旁邊指揮了好久呢。他拿起勺子攪了攪,稠稠的,聞起來帶着綠豆的香味,應該不錯。舀了一勺送到嘴邊吹吹,然後抿進嘴裏,嗯,米粒都軟了,綠豆也恰到好處。
蘇以陌在旁邊期待地看着他:“怎麽樣?”
染風歌輕咳一聲,煞有介事地點點頭,繼續裝大爺:“嗯,還湊合,第一次表現成這樣,給你及格分吧!”
蘇以陌早就從染風歌吃第一口粥的時候看出他很滿意,不過就是嘴硬,懶得誇自己,所幸他也不跟他計較,從旁邊又拿了個碗,自己盛了一碗,然後抓了個勺子坐在染風歌對面,也優哉游哉地吃起來了。
染風歌吸溜吸溜忍着燙很快吃完一碗,端着碗溜達到鍋旁,又盛了一碗,看蘇以陌一勺一勺吃的很有感覺,他落座後,也放慢了速度,吃得優雅。
餐廳裏沉默下來。
蘇以陌不覺得有什麽,然風格卻總覺得別扭,倆人在這裏吃飯卻不說話,感覺好詭異啊!
他清了清嗓子,假裝不經意地問道:“你今天怎麽回來了?”
蘇以陌舀粥的勺子磕在碗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他擡眸,眼神有些淩厲:“這裏是我家,我回不回來還用向你報備一聲嗎?”
染風歌聳聳肩,繼續埋頭吃粥,好半晌才道:“這不是擔心你被你的小情人滿員嘛!我上次沒把他妹妹救出來……會不會給你造成困擾?”
替身(北棠墨) 039 那是……蘇以陌的吻
困擾?
困擾自然是會有了。
他下午離開家去了另外一處別院看望景秋涵,景秋涵當然要關心妹妹,而且聽說沒有救出妹妹的時候露出了失望而擔憂的表情。
“不知道藍狂會怎麽對待妹妹呢!”景秋涵皺着眉,小聲嘀咕了一句,不過很快就又換了副表情,拉着蘇以陌進到屋裏,摟着蘇以陌纏綿了好一陣。
說真的,那時候,蘇以陌的确有些內疚。所以才會答應他晚上留下來。
而景秋涵也很殷勤地做了一桌子菜,都是蘇以陌喜歡吃的菜式。
“阿陌,我好得差不多了,不如把那個替身辭退了吧!”吃飯的時候,景秋涵提議道。
蘇以陌心中咯噔一聲,他從心底不想接受這個提議,只能輕輕一笑,拒絕道:“你才出院沒多久,而且之前傷得那麽重,還是多休養一陣子再說吧!”
“可是……自己一個人待着好悶啊!”景秋涵放下碗筷,蹭到蘇以陌身邊,偎在他懷裏,“我想跟你在一起,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我們不是就在一起嗎?”蘇以陌拍拍他的手臂,安慰道,“再說,這陣子我怕藍狂再派人找你的麻煩,你乖乖待在這裏,我才能安心,知道嗎?”
“那我妹妹怎麽辦?”景秋涵悶悶不樂道,“我好擔心她,阿陌,你要是有辦法就快點幫我把妹妹救出來好不好?”
“你放心吧,我會想辦法救她出來的。”蘇以陌嘆了口氣,看來,只能動用自己暗中的力量來把他的妹妹救出來了。
景秋涵看着蘇以陌的側臉,伸手觸摸,喃喃道:“阿陌,我好擔心。”
蘇以陌抓住他的手,阻止他觸碰自己臉頰的動作,口中卻順着他的話問道:“擔心什麽?”
“擔心你被別人搶走啊!”景秋涵坐直了身子,正視着蘇以陌,“你身邊現在有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我怕你會對他動心嘛!”
蘇以陌心中一驚,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你想太多了。”
景秋涵其實挺會察言觀色的,他也怕自己如果步步緊逼的話是會把蘇以陌惹惱的,所以岔開話題笑了笑:“嗯,是我想太多了。不過,阿陌,你以後要常來看我好不好?”
“好。”蘇以陌點頭,拿過景秋涵的碗筷,将筷子遞給他,自己夾了菜放到他碗裏,“吃飯吧。”
“嗯。”
吃過飯倆人坐在沙發上看了會電視,景秋涵便展開攻勢--他先去浴室洗了個澡,穿着浴衣出來的時候衣裳大敞,露出大片帶着洗澡時搓洗的紅暈,煞是誘-人。
蘇以陌擡眸看了他一眼,心裏頭清楚他是什麽意思。
景秋涵見蘇以陌擡眸看他,有些羞澀地笑了笑,然後走上前來,跪坐在沙發上,伸手勾住蘇以陌的脖頸,半趴在他的懷裏,低聲道:“阿陌,我們來-做-吧!”
蘇以陌伸手攬住他的腰身,固定住他的身軀,還未開口,便被景秋涵主動吻上了唇。
唇槍舌戰一番,蘇以陌氣息不變,景秋涵已經氣息紊亂,喘息間帶着感人的情-欲。
“我還沒洗澡……”蘇以陌剛要推開景秋涵,去浴室洗澡,景秋涵卻不依不饒的纏了過來,“阿陌,做=完再洗吧……”
蘇以陌無法,便擁着他将他壓在沙發上,再度親吻。
這次的吻持續時間較長,也由開始的唇瓣游移到他的脖頸,然後是鎖骨、胸膛……
景秋涵仰着頭,修-長的脖頸弧線優美,蘇以陌吸-吮着他胸前的一點,令他渾身顫-栗……
雙腿纏上了蘇以陌的腰身,欲拒還迎。
蘇以陌看着景秋涵胸口和腹部的槍傷傷口,并沒有徹底痊愈呢,那裏的粉嫩肉皮薄薄的一層,好像稍一動彈就會撕裂、流血一般。
他突然找到借口,于是停下動作:“小涵,醫生說,為了你的傷,近期最好不要劇烈運動。”
說着不顧景秋涵失望的眼神,抽身而退,幫景秋涵掩好浴衣,抱着他去了卧室:“你先好好休息吧,等你徹底好了,我們再親密。”
景秋涵拉着蘇以陌舍不得放開他:“阿陌……”
蘇以陌拍拍他的手臂,口氣溫柔卻不容置疑:“乖,聽話。”
景秋涵雖不情願也不敢再違拗,松開蘇以陌的手,轉眼見蘇以陌拿起外套要走的樣子,不由彈坐了起來:“就要走了?”
“……嗯,公司還有些事要處理。”蘇以陌走近他,俯身吻了吻他的額頭,“而且,我也要想辦法救你妹妹出來,總得事先安排一下。遲則生變,越早安排越好。”
景秋涵被他的話堵回來,只能悶悶不樂地應了一聲:“那你小心點兒。”
“知道了。”蘇以陌告別了景秋涵,離開。
他離開景秋涵的時間是晚上十點多,在外面開着車到處兜風。等到家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本來以為染風歌已經睡了,結果卻聽到了那樣震人心魄的怪異鋼琴音節……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染風歌是個迷,他越是想接近他,越發現他有很多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比如,當初他跟藍狂究竟發生了什麽……
比如,他為什麽會做替身,那兩個雌雄雙煞般的人究竟跟他怎麽認識的……
比如,他為什麽會那麽多那麽多技能,人卻不驕不躁,沉着內斂,有着無可忽視的風華……
該死的,好不容易兜風甩掉的人又占據了腦海……
所以才會那麽擔憂地回到房間去看他到底是怎麽了,所以才會在看到他眼角殘存的淚痕時心弦猛顫,所以才會在他漫不經心變換表情的時候想要窺探他的真實內心……
“喂!”染風歌拍拍桌子,蘇以陌回過神來,就見染風歌盯着自己,一臉不滿,“問你個話,至于考慮這麽半天嗎?如果真的給你帶來麻煩了就直說!我又不是不負責解決了……”說着染風歌拍拍胸膛,“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搞定這件事的,你小-情-人的妹妹,肯定會沒事的!”
蘇以陌擡眸,盯着染風歌,臉上沒有任何感激之情,反而嚴肅地問道:“你有什麽辦法?”
染風歌自信一笑:“總之我有辦法就行了。啊,對了,我休息得差不多了,明天搭你順風車去上班!”
說着,低頭把碗裏剩下的幾勺子粥撈到嘴裏吃掉,把碗推過去,含糊不清地說道:“你洗碗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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