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蠟燭發出輕微的“噼啪”聲, 橘色的光芒慢慢氤氲到房間的各個角落。
塞西爾漆黑的眸子裏映出少女嫣紅的唇在一張一合地說,“還是你啊,塞西爾。”
他盯了幾秒, 把被勾引起的欲望壓回去, 從兜裏掏出一個黑色的本子翻開, “現在還是我嗎?”
南希頓時睜大眼, 一行霸總口吻的字符出現在她面前,【我想不會, 因為她正在我的床上。】
“這是什麽呀,你跟誰的聊天?”
“我不知道, 所以來問你。”塞西爾淡淡地說, “看看你的本。”
“我的本?”
南希把聊天本掏出來翻開,上面也有一行這樣的句子。跟塞西爾本子上的字體一模一樣, 都透着一股邪魅狂狷。
聊天本有個特點,無論寫多少句, 只會顯示最後一句話。早晨她出門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眼, 最後一句話是她寫的。
那麽這是誰留的呢?她半眯着眼,辨認着字體。
不是伊比利斯。她認的他的字。他的字喜歡最後一筆上挑, 騷包的都要飛出天際。
既然不是伊比利斯,那就不是在家被動的手腳,多半是在學院。
還能是誰呢?當然是瑪格麗特呀。
大家都去窗邊看熱鬧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坐在座位上。剛開始還以為她在顧及公主的形象, 不屑與跟大家擠。現在看來她的小心思挺多呀。
南希垂下眼簾繼續發散思維。應該不是計劃好了才去翻她的書包。她的書包裏全是書籍和本子,薄薄的聊天本夾在裏面很不顯眼。八成是她的ssr可以感覺到神明的氣息告訴她, 她才翻的。
南希捋清了思路, 擡起眼告訴塞西爾, “是一個女孩子寫的, 跟我關系不太好。我把本放在書包裏被她看見了。你的字體一看就是男性,所以她就這麽回複你了。”
“宿主,聽起來很難讓人信服啊。”小r說,“再加上你厄運纏身還會降低可信度。”
以前都是謊話,大家一個比一個相信。現在她想做個好人,就這麽難嗎?
唔,讓我想想……
“把本給我。”塞西爾說。
诶?
南希猶豫了一下把本遞過去。
塞西爾接過來用手指在上面畫了幾筆。一個黑色的流淌着暗淡光芒的複雜圖案立刻懸浮于本皮上方。
“怕不怕疼?”
“嗯?”南希微微一怔,搖搖頭,“不怕。”
塞西爾輕笑了一下,捏住她的手指,按在黑色圖案上。
一絲鋒利的風劃過,手指驀地發痛,一滴血珠從她的指腹掉了下來。黑色圖案散發出耀眼的紅光,沉沉地落在本皮上,消失不見。
塞西爾把本還給她,“我在上面加了道咒語,除了你別人沒法打開。強行開啓會遭到法陣反噬。”
南希接過來,本皮還是那副古老的皮質,和原先并無差別。她撫摸了一會兒,輕聲問,“所以,你相信了?”
“什麽?”塞西爾微微一怔。
“我說,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你相信了?”
“嗯。”
“為什麽呢?”南希疑惑地眨眨睫毛,“我自己都不相信,感覺幹巴巴的沒有信服力。”
“因為合乎邏輯。”塞西爾說,“之前我看到紙上的回複後,生氣到失去了判斷力。剛才你向我解釋我就想通了。正常人應該是直接質問我是誰,而不是出言挑釁。很顯然,對方知道我的存在,并且知道我看到這句話會生氣。”
南希有些驚訝地看着他,推理滿分呀。之前她還擔心有厄運的幹擾解釋起來會很麻煩。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
“她是誰,為什麽要這樣做?”塞西爾問。
“就是身邊的一個人,我們之間有點競争的關系,所以她不喜歡我。”
“她欺負過你嗎?”
“她沒這個本事,盡管她很想這麽做。”南希輕快地笑了一下,“不要提她了,我可不想走哪都提到她的名字。”
她迅速劃過這件事,不想讓塞西爾繼續追問。追問就意味着有掉馬的風險。瑪格麗特大概就是看中這點才有恃無恐吧?
塞西爾也不勉強,點點頭,“如果有一天,你不想看到這個人了。就把她的名字告訴我。”
把她帶走嗎?南希輕輕一笑,也是啊,塞西爾有死神的權柄。
見事情解決了,她想起自己身上的厄運,連忙問小r還有多長時間。
小r:“還有十分鐘。”
她解開呢子大衣的扣子,朝扶手椅走去。打算穩穩地坐着熬過剩下的時間。
好熱呀,都怪厄運的幹擾,害她一進門什麽都沒做就被拖着解釋莫須有的事。
塞西爾的目光随着她一起移動。她脫掉大衣,裏面剩一件墨綠色天鵝絨長裙。胳膊和脖子都被布料蓋得嚴嚴實實。但是後背卻是一個裸露的v字型。一直從後脖頸開到腰際。随着走路時臀部的擺動,雪白的後背凹進去一條線。他甚至能看到隐隐約約的蝴蝶骨。
南希不知道莉莉給她帶了這麽條裙子。她穿的時候太着急了,根本沒注意。如果注意到了,她一定會在裏面加件秋衣。寧醜也不在塞西爾面前暴露。
“我沒想到你會因為這件事生氣。”南希坐在扶手椅上,把大衣搭在旁邊。
“我當然會生氣,”塞西爾輕聲說,“你不是說我們是親密的同伴嗎?聽到即将要多出一個同伴,我自然不會不開心。”
“唔,多一個不行,那多兩個呢?”她半開玩笑地問。
“床不夠大。”塞西爾簡短地回答,“雙人床只能睡雙人。”
南希:“……”
“并不是所有同伴都要睡在床上的,”她連忙解釋,“我跟你睡在一張床是因為沒有床了。我每次來的都很晚。因為夜禁沒辦法離開。如果有可能,我們當然要分開睡啦。”唔,看來替身必須提上日程了,她必須擁有一個假人。不能總是大晚上來北地。
塞西爾微微皺眉,想起了與堕天使的對話。
【女孩子睡到別人的床上是什麽意思?】
【那要看另一方的性別,主人。女孩子睡到女孩子的床上,一般來說不會做什麽,就是純聊天純睡覺。如果女孩子睡到了男性的床上,他們就會做點有意義不浪費夜晚的事。就像您跟那位人類女孩一樣。您都做什麽呢?】
【純聊天,純睡覺。】
【……】
【怎麽,做得不對嗎?那麽應該做什麽呢?】
【歡愉。您見過的吧?就是您在黑暗之鏡看到過的,人類信徒晚間必做的一項運動。那就是床上應該做的事。】
【那種事啊,她似乎不喜歡。她說不可以不經允許碰她。也說過對我的身體不感興趣。】
【哦,那就是感情沒到位,主人。通俗點講,就是那個女孩子沒有那麽喜歡您。如果她喜歡您,表現最直接的就是想跟您歡愉。您沒事可以多問問。一旦她有一天說想歡愉,那多半就是喜歡您了。】
【這樣啊。】
【您想把她留下來嗎?】
【嗯,跟她在一起很舒服,很暖和。】
【那就盡力誘惑她。】
【怎麽誘惑呢?像你們那樣在女人面前舉起手臂展示空二頭肌嗎?】
【呃,主人您不需要那樣做。你只需要發揮自己的長處就夠了。】
【我的長處是可以随便把人帶走。】
【……】【您的長處是您本身,您是最偉大的神明,您擁有強大的力量。這樣吧,舉個例子,女孩子都喜歡安全感。您試試給她這個。】
塞西爾看向倚着座位發呆的少女,“太晚了,休息吧。”他擡擡手指,釋放了一個清潔術。
沐浴在純淨光芒中的南希:“……”
就說不願意大晚上來北地。簡直沒有發揮的餘地。
她站起來朝床走去,後背雪白的肌膚就像一條誘惑的線吸引着塞西爾的目光。他緊盯着,喉結微微動了動。剛準備過去時,窗戶突然傳來敲擊聲。
南希轉過頭,塞西爾已經快速走到窗邊阻擋了她大部分視線。她只來得及看見幾對巨大的羽翼,在漆黑的夜色中緩緩揮動。
是堕天使。
她連忙用毯子蓋住自己,豎起耳朵偷聽。
聲音窸窸窣窣,只聽到幾個詞。坦桑莫島、兩個人、記憶團。
是不是在說光明神米洛斯啊?
她把毯子掀起一道縫。細細的光線中,看到了塞西爾從空氣中抽出一支小臂長短的法杖。漆黑的鑲着寶石,通體流淌着月澤,這是屬于黑暗之神的權杖。
她還想再看,空氣突然微微震動,視線瞬間變得一片模糊。南希感覺暈暈沉沉。等她回過神來,房間裏的蠟燭已經熄滅。塞西爾躺在她的身邊看着她。
她揉揉眼睛,“剛才是什麽?”她都已經暈過去了,剛才的事就不能假裝沒發生。
塞西爾猶豫了一下,“是一件武器,可能力量有點大。所以你沒法承受注視它得到的反噬。”
“窗外的又是誰?”
“是一名神術師,他要去找人,過來問我借武器。”
“找誰呢?”南希忍不住問。
“找一個南大陸人,”塞西爾的嗓音突然變得又冰又冷,“我身上的傷就是那家夥弄的。不僅是這一次,還有以往的許許多多次。”
南希下意識縮了縮。心裏對黑暗和光明有了更深刻的認知。那就是,絕對絕對不能讓他們遇見。也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彼此之間還有她的存在。
夜的濃度繼續加深,南希漸漸發困。而塞西爾還在考慮什麽是安全感。怎麽能讓身邊的女孩感覺到安全感?
他看着窗外洶湧卻對他保持臣服的夜色,突然有了一個主意。北地人即使晚上睡覺也不敢熄滅燭火。因為黑暗會滋生邪祟。他敢熄滅蠟燭是因為他身上有冥土之主的氣息。
塞西爾微動手指,将自身的氣息隐藏起來。只不過幾秒鐘,室內突然湧起一股惡氣。
南希倏地睜開眼,看到玻璃上貼着一個血色的影子。就像一張剛剝下來的新鮮的皮。她頭皮瞬間發麻,本能地靠向塞西爾。
塞西爾将隐藏的氣息再度放出,血影微微顫抖了一下,灰溜溜地從窗縫擠出去了。其他剛趕過來的邪靈,聞到了北地之主的味道,立馬頭也不擡就落荒而逃。小小的公寓,重新恢複寧靜。
“不用怕,只不過是夜晚的邪祟而已。”
南希感覺有些奇怪,“為什麽會突然有邪祟?”
“有時候就會這樣,”塞西爾輕笑着說,“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證可以震退所有邪靈。”
南希輕輕眨眨眼,雖然仍覺得這個解釋差強人意,但是也沒有深究的打算。
塞西爾單手撐着側臉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問,“你覺得有安全感嗎?”
“什麽?”
“跟我在一起有安全感嗎?你瞧,有我在,邪祟都不敢出沒。”
“有。”
塞西爾立刻揚起唇角,迫不及待地問,“那你想跟我歡愉嗎?”
南希:“……”
“歡什麽?”
她覺得剛才可能是幻聽了。
“歡愉,就是大家夜晚都做的那種。”
“誰教你的?”她側過臉望着他。
“我身邊的人。”
果然又是那群堕落的天使。
“這樣是不對的。”她立刻道德小衛士上身,“并不是所有人夜晚都要歡愉。也不是誰跟誰都能做這件事。”
“那麽,什麽人才能在夜晚歡愉呢?”
“至少你不行。” 你要做個好神。
她兇巴巴地把他按在枕頭上休息。
“為什麽我不行呢?”他貼在她耳邊不停地問,“說說看,為什麽我不行?我哪裏少東西嗎?”
這個大概也是堕天使教的。
南希緊緊閉着眼裝睡,耳畔酥酥麻麻的,是年輕神明炙熱的氣息。
……
南希回到南大陸時已經傍晚了。她需要在回家之前把身上的冬裝換下,穿回早晨離家時的那套衣服。
她傳送的時候定的地點是莉莉家附近。因此很快就找到她住的小公寓。
跟所有的公寓一樣,房間都擠在長長的走廊裏。她找到标着666的綠色房門敲了敲,門應聲而開。
莉莉露出笑臉側身讓她進去。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但她還是微微皺了皺眉頭。小小的房間簡直像個書店,一排排書櫃占據了大部分空間。還有更多地書摞在地上,堆得高高的,擠到了天花板上。
莉莉似乎把賺來的錢,全部購買書籍。她真的很愛書啊,怪不得兼職的工作也選擇在圖書館。
“你不在的時候我辦成了一件大事。”莉莉笑眯眯地說,伸手遞給她夏天的衣服。
“什麽大事?”南希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因為另外兩所學院各派來十名神術師嘛。下個星期就要去北地了。所以學院緊急選出了十個人。你們這屆新生有兩個名額。本來副院長屬意讓你和瑪格麗特殿下去。因為你們入校的成績是五道光。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瑪格麗特人緣特別不好,大家都反對。所以,副院長只好讓所有人比試一下……”
“你贏了?”南希打斷她問。
“對啦,”莉莉笑嘻嘻地說,“要知道我可是專業的神術師啊,這個比試簡直就是給我撓癢癢。開不開心?”
莉莉還以為給南希弄來件好差事。南希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不早不晚,她才剛離開南大陸,學院就開始挑人選。是因為那個時段她正好處于厄運時刻嗎?
“開心極了。”她不太開心地說,皺着眉思考如何在北地避開參觀冥土這項活動。
“哦,對了,”莉莉若有所思地說,“那位公主殿下今天運氣有點糟糕。她走路的時候被人踩到了裙角,外裙破掉了。去盥洗室換衣服,沒看清臺階崴了腳。站在樹下,五條毛蟲掉在了她的衣領裏。最慘的是在比試中,忘記了所有的神術。”
那是糟糕嗎?那是糟糕透了。
莉莉伸了個懶腰給自己倒水喝,“哎,年紀大了。稍微比試一下就感覺骨頭要散架。”
南希換完了衣服,把脫下的冬裝疊好放在矮櫃上,“謝謝你,我要走了,下次再找你。”
莉莉背對着她揮了揮手。
南希去拉門把手,餘光瞥見右側的一大堆書裏面,壓着一柄鑲着藍色寶石的權杖。不那麽顯眼,但确實是把權杖。就跟塞西爾手中的那把一樣。
周圍空氣突然凝滞,暈眩的感覺再次襲來。她連忙收回目光,強撐着拉開門走出去。
關上門的一瞬間她再也支撐不住,蹲在了走廊中。
半個小時後她回到了家。
走進卧室的時候,身體的不适感依舊存在。
伊比利斯坐在椅子上吃葡萄,聽到聲音立刻回頭,懶洋洋的笑容才剛揚起來,就瞬間消失。
“發生什麽了?臉色怎麽那麽蒼白?”
南希沒有回答,蹙着眉撲在床上趴着,極力按壓着腦袋中的暈眩。小r早就被權杖晃昏了,現在還沒醒來。她心裏有點後怕,昨天她看到塞西爾的權杖後,直接暈了過去。如果今天她暈倒在莉莉的房間裏,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一道溫暖的柔和的帶着海洋氣息的光芒澆下來,難受的惡心感立即消失。
她輕輕喘口氣,緩慢地睜開眼。
少年半跪在床前,溫涼的手一下一下撫摸着她的背,眼中流轉着一絲擔心,“現在呢?覺得好點沒?”
“伊比利斯,你有權杖嗎?”
“權杖?”伊比利斯微微一怔,“當然有。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看到你的權杖會發生什麽事?”
“會直接暈過去。”
“如果只是感到眩暈沒有暈過去呢?”南希又問。
“那就是對方實力有問題。”
“誰會擁有權杖這種東西?”
“神明。”伊比利斯微微皺眉,“你看到誰的權杖了?”
南希翻了個身,用手遮住眼皮,“也沒看到誰。”
伊比利斯嗤笑一聲,伸手扯扯她的臉頰,“你身上的秘密可真多。”
南希沒有理會他,腦海裏不斷轉着剛才發生的事情。莉莉會是神明嗎?如果是的話,她身上是有什麽特質嗎,竟然這麽吸神明。
“告訴你,”伊比利斯懶洋洋地說,“不管你遇見的是誰,都離他遠一點。不是所有神明都像我這麽友善的。”
“你友善嗎?”南希驚訝地看着他。
伊比利斯剛準備反駁,擡眼看到了少女漂亮的藍眼睛,那麽那麽澄淨的顏色,就像他最喜愛的大海。他瞬間沒了争鬥的心,伸手揉揉對方的頭,很溫柔地說,“我只對小南希友善。”
南希微微一怔,輕嗤一聲,重新躺平。但是眸光比剛才柔和很多。
“伊比利斯,我被學院選中下周就要去參加神術交流了。”
伊比利斯勾勾唇角,“那豈不是你很快就要去海國了?”
聽到海國,南希頓時想到了北地的冥土。煩躁又重新回來。有什麽東西可以合理的擋住臉呢?
“你會去嗎?”她問。
“在考慮。”伊比利斯輕輕皺眉,“我不太想去北地。如果我跨入冥土不小心暴露,就會被黑暗神留下。你知道的,當你在其他神明的神國時,實力會被壓制一半。”
“說起這個我一直很好奇,”南希翻身坐起看着他,“你知不知道其他神明的長相?”
“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比如我跟愛神的關系不錯,我們見到對方時,不會屏蔽自己的模樣。但是其他的神明,彼此見面時身體都蒙着一層輕霧,連聲音都雌雄難辨。”
原來是這樣,她放了一點心。
“如果我不去,我就會在亞特蘭蒂斯等你。”伊比利斯笑着說,“既然黑暗神都為這次活動開放了冥土,那麽我也不能落後。我就為了小南希開放亞特蘭蒂斯吧。”
“人類也可以去海底嗎?”南希驚奇地問。
“有一種珠子可以做到,讓你們暫時長出鰓和尾巴。”
“聽起來很有趣,”南希笑盈盈地說,“我很想去海國,不想去北地。你能有什麽辦法嗎,伊比利斯?”
伊比利斯看着她眨着睫毛,過分釋放自己的美麗。忍不住再次掐住她的臉頰,“每次你想達成目的就會過來誘惑我。這真不公平,你對其他的朋友也是這樣嗎?”
“那麽你有辦法嗎伊比利斯?”南希輕聲細語地問,碧藍色的眼睛就像最瑩潤的寶石。
玻璃窗突然傳來“噠噠噠”的聲音,南希微微皺眉走過去。一只潔白的小鳥嘴裏叼着一封信歪着頭看她。
她打開窗,白鳥把信丢在她手上,拍了拍翅膀飛走了。
她拆開信,裏面只有一句話,【來拿你的禮物吧。】
是米洛斯回來了,看樣子已經找到了一個記憶團。
有點不太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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