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原V(18)

她四方掃射很快就看到二樓雅座上坐着兩個俊男。兩個俊男就好像發光體,總能在第一時間吸人眼球,尤其他們一個邪魅狂狷,一個冷冶妖華。坐一起就是茶樓的一個創意廣告啊!

再看到他們中間坐着一個嬌滴滴的佳人兒,水潋星撇了撇嘴,更加打定主意要溜之大吉。

“娘娘,皇上在那,不上去嗎?”也弄回女裝的綠袖跟在水潋星身後疊加上來。

“你沒發現上面的位置有點擠嗎?”水潋星回身擡手給綠袖腦門一個栗子。

“沒有啊!”綠袖望着樓上的方向撓頭,那麽大的桌子才坐了三個人哪裏擠了?

笨!

她方才以要喝珍藏佳釀的借口支開了顧柏雪,而此時那個目光總是犀利如鷹的男人似乎有松懈的神色,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拉起純真的娃,貓起身子,縮着脖子,像只小猴子一樣蹑手蹑腳的往通往出口的長廊出發。然而,她剛走出沒到十步,長廊欄杆兩邊倏然多了兩個清秀美男憑欄而立,交疊着腳尖,拿着佩劍雙手環胸,好像……等她好久了!

“嘿嘿……兩位帥哥,好久不見,姐姐請你們到酒樓去大吃大喝如何?”半路遭堵,水潋星松開綠袖的手,上前一手攬住一個的肩頭,賊兮兮的笑着賄賂外加忽悠。

“夫人,公子要我們專門在這裏等你。”日月轉了身避開她的碰觸,好不委婉的打破了她所有希望。

“夫人,請!”星辰也轉開了身,彎腰做手勢。

水潋星囧囧的垮下臉,倏然,腦袋叮的一聲,烏溜溜的眼瞳閃過狡黠之光。

“哇!好大的星星!”她探出半個身子去指着陽光暖照的天空咋呼道。

“夫人,這是大白天。”日月憋着笑提醒她。

沒上當!看來這倆娃兒還是有點常識的。

水潋星又垮着雙肩回過身,駝背晃着像是沒了骨架的手臂,“廢話!我當然知道這是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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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白天有星星才會稀奇啊!怎麽偏偏就不好忽悠了呢?!

“夫人,是公子要我們耳目緊閉帶您上樓即可!”所以,無論她說什麽話,搞什麽事,他們都必須聽而不聞視而不見。

喔!狗都沒那麽聽話嘛!

水潋星挫敗的拍了拍腦門,萬分不願的往後撤退,乖乖上樓。

剛走完樓梯,水潋星雙腳站定立即接受無數雙眼睛洗禮,她知道自己現在這副皮囊很引人注意啦,可是沒必要這麽驚豔,她壓力很大的!

蕭鳳遙正好面對着樓梯這邊的方向,他的目光比任何一個人都要炙熱和犀利,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了似的。

他這是在炫耀他把她包裝出來的成果嗎?

既然她的出場那麽有戲劇效應,是不是不應該讓他們失望呢?

水潋星抿唇而笑,記住,是那種笑不露齒,目光婉約的那種。她的纖纖玉指捋上順着肩膀垂落的發絲,邁起婀娜小步朝他們走去。

身後的日月星辰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雖然皇上交代他們不用看不用聽,可是這種場景不看不行啊!

小虎貓變身溫順貓,這是一大奇事!

“妖媚!”莫無憂嫉恨的悄聲罵道。誰讓她的出現全部奪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她旁邊的蕭大哥。

蒼軒自是聽到了,他也相信蕭鳳遙肯定也聽到了,不表态怕是完全專注在那個正朝他們走來的妖媚的女人身上吧。

其實也不能算是妖媚,只是她擺動纖腰時幅度有點大了,嗯,看起來的确有點狐貍精。

水潋星所經過之處,凡是身為男人的無不雙目發直,凡是女人的無不是羨慕嫉妒恨。

她淡定的對上那雙玩味的黑眸,在他們的鄰桌停腳步,纖指往那桌的客人面前妖嬈一擺,身子倚着桌沿,對那帶着帽子頂着老爺肚的男人勾出一抹嬌羞的笑,“大爺,我想坐這裏,可以嗎?”

喔!

小虎貓變完溫順貓後又變小白兔!

日月星辰更是不敢眨眼。

看起來穿着華貴的老男人咽了咽口水,因她的美貌而吞吞吐吐,“當……當然可以!”

以為平白遭豔遇的老男人只顧沉浸在美色中,哪裏感覺到身後有道目光快要将他大卸八塊了。

“那……大爺,我可以坐你這裏嗎?”水潋星撅着嘴指了指他正坐着的位置,因為這裏背對着某人,坐這裏不用被他的眼神擾亂心神。

老男人低頭看了下她指的是自己的大腿,頓時領悟過來,欣喜的連連點頭,伸出手,笑得臉上橫肉顫顫,“只要你喜歡大爺随便你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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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她腹中孩兒

老男人低頭看了下她指的是自己的大腿,頓時領悟過來,欣喜的連連點頭,伸出手,笑得臉上橫肉顫顫,“只要你喜歡大爺随便你坐!”

水潋星知道這色男人誤會了,她依然笑顏如花的再一步走近他的位子,轉了個身就要對着人家的大腿坐下,那個老男人也張開雙手心裏樂開了花的等待美人投懷送抱。“啊!!”

下一秒,那個老男人還沒碰到美人分毫,已經從開敞的窗口摔了出去,他們是臨窗而坐,而窗外面就是大街,可想而知,這一摔有多慘不忍睹了。

當然,這不會是水潋星動的手,前有兩個保镖,後有兩個俊男,她完全可以繼續保持她的淑女形象漭。

“夫人,公子請你過去坐。”剛才負責摔人的是日月,負責請示回來的是星辰。

“你去跟他說,姐姐我就喜歡坐這!”要麽他過來,休想她會過去。

星辰苦逼着臉看向自家主子,主子冷冽的眸光襲來,他又看了看水潋星,更加拉長了臉剀。

明明就只隔了一步的距離,為嘛非要這樣折騰他啊?聽不見的也只有沒帶耳朵出門或者沒長耳朵的人吧!

想歸想,星辰小同學還是乖乖上前把話傳達一遍。

蕭鳳遙擺手讓星辰閉嘴,雙眸緊緊盯在那個背對着他大方落座的女人,她說的話他自是聽得一清二楚了,也知道她到底在鬧什麽脾氣。他不怒反笑,招手讓星辰附耳上來神叨叨的低語了幾句,看得旁邊的莫無憂幹着急,而蒼軒則是悠然自得的喝着茶。

星辰忐忑的走過來,連腰都挺不直了,他在日月耳畔重複方才主子在他耳畔交代的話,日月跟着面露為難之色。

兩人面面相視了下,慷慨就義般走上前,卻是拼命使着臉色一個推一個,誰也不敢開口。

水潋星一手托着後腦勺,歪着脖子看這兩位尤其好玩的兄弟,“星辰,你說!”

“……”

星辰啓齒再啓齒,抿唇再抿唇,手裏的劍也拿得很沒氣勢,嗫嚅了老半天還是沒說出一個字來。

“日月!”

被點名的日月眼珠子溜向星辰,而後兩人默契的點頭,好像鼓起了天大的勇氣異口同聲對水潋星道,“夫人,得罪了!”

話音剛落,水潋星正坐着的長凳被兩個大男人兩邊連人帶凳擡起,舉過半空,水潋星吓得險些尖叫出聲,她以為自己會被摔個半死的時候,情急之下雙手緊抓住凳子,華麗麗的坐了一次雲霄飛凳,那叫一個驚心動魄!

接着,日月星辰用他們空出的那只手運力将那四仙桌推向了她死也不願意坐的那桌,這才将她輕輕放下。

“夫人,得罪了!”完成任務,兄弟倆忐忑的抱拳道。

“嗯哼!知道得罪了?那你們知不知道這罪有多大?”驚魂未定的水潋星甚至看也不看隔着兩張并在一起的桌子的男人,擡腳轉身依舊背對着某人靠在桌沿上,翹腳勾起惡劣的笑弧。

“夫人,我二人也是奉公子之命。”日月比星辰警醒些,他以手擋住唇形,側着頭悄悄告密。

“這種只有三歲小孩才做得出來的事我當然知道不會是你們幹的!”水潋星用眼角餘光瞥了眼身後的男人,那道目光真特麽讓她背脊發涼啊!

星辰看向日月:這是說咱們比皇上聰明嗎?

日月狠狠拍了下星辰的後腦:這種事在心裏知道就行了,別說出來讓皇上沒面子!

“娘娘,差不多得了,別真的惹皇上生氣。”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綠袖終是忍不住上前附在水潋星耳畔勸道。

“別管他,他整天就板着個臉,生氣跟不生氣都一樣。”水潋星擺手,忘記自己是在說悄悄話了,嗓門大得幾乎整個茶樓的人都聽得見。

綠袖額上滑下幾道黑線,擡眸小小心的瞄了眼對面的帝王,發現他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心裏打了個顫,再附耳提醒道,“娘娘,你可別忘了你剛才在賽臺上打了皇上一巴掌,皇上似乎不打算跟你計較,咱們見好就收吧!”

這次,綠袖的話真的讓水潋星啞口無言,她的确是打了他一巴掌,而且還是他沒惹惱她的情況下就狠狠掴了他一巴掌,那掌心的痛仿佛此刻還殘留着。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動手賞男人五指印,過去她再粗魯再流氓頂多也好似拳打腳踢,打人尊嚴是她幹不來的事。

今天,她居然意外的破例了,而且打的還是自己的男人!

唔,暫時不算了!

她也以為他會秋後算賬,可他沒有,看到她狼狽的跌在花泥裏,他二話不說上來就抱起她,還責怪她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

她還記得他飛身上臺救她的時候,那全身散發出來的是殺氣,仿佛要沖破雲霄,毀天滅地。她還記得他抱她在懷裏的時候有絲絲顫抖,她還記得他擁着她,撫着她的發,輕聲說: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說真的,仔細想想,他并不欠她什麽,有了無憂他還是很緊張她,怪只怪在她和他生在不同的世界,觀念不同吧。他認為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而她卻一直将現代人的想法套用在他身上,她忘了,他也不過是個有着古代人該有的思想的平凡男人。

在男尊女卑的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經地義,一女侍二夫天理不容,嫁的男人死了只能守一輩子活寡,這就是封建時代的不平等規條。

他沒有始終如一的自覺,她又憑什麽要他為她守身如玉,只屬于她一個人?

“娘娘……娘娘……”

綠袖見水潋星發傻很久了,不得已才揚手在她面前搖擺。

“綠袖,你的手不值幾個錢別晃了!”水潋星收斂思緒,揚唇而笑,笑散心底那抹抑郁。

“娘娘……”被揶揄的綠袖跺腳。

水潋星重重松了口氣,像赴死似的雄赳赳回過身去,流氓式的擡起一腳踩在凳子上,拍桌,迎上對面那道炙熱犀利的眸光,挑眉,“把你的話說完!”

此話一出,讓蒼軒等人混亂了,這裏到底誰最大?

“這麽遠,我不想說。”冷漠而慵懶的嗓音又成功的将投在水潋星身上的視線全部拉到另一邊。

“正好,我也不想聽!”水潋星嬌媚假笑了下,起身就走,可是剛轉身就見到兩尊雕像立在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了。

“日月星辰,別讓姐姐我手癢!”水潋星握着拳頭在他們面前咯咯響。

“夫人,公子……”

“姐姐,無憂給您倒杯茶吧。”莫無憂倏然起身倒了杯茶,拿到水潋星面前打斷了日月星辰的話,“姐姐,方才在賽臺上是無憂太魯莽了,這杯茶就當無憂跟姐姐陪個不是,希望姐姐能原諒無憂。”

“你我年齡相仿別姐姐姐姐的叫我壓力很大的!”雖然她的實際年齡不是,反正她就是不喜歡這莫無憂叫她姐姐,虛僞得很!

如果她認為這杯茶能整到她,那麽她就錯了!

“這……姐姐還是要怪無憂嗎?”莫無憂一副愧疚致死的模樣,讓人看得于心不忍,反而讓所有人認為是水潋星的不是了。

沒辦法,誰讓人家長得清純,聲音又軟綿綿的,經常會給人一種她是天使的幻覺!

喔!對了,不知道這古代知不知道天使是啥玩意?不知道就當那是天上掉下來的一坨鳥屎吧!

“我怪誰也不能怪你啊!”要不然某人會扒了她的皮的。

水潋星咬着銀牙陪着笑,撇了眼定定望着這邊的男人,看來她不接這杯茶恐怕要被瞪穿。

“這杯茶我喝,就當扯平了!”後面的話是沖着蕭鳳遙說的,蕭鳳遙也知道她話裏的意思。心裏劃過一抹已經熟悉了的苦澀。

她認為他還在怪她那一巴掌嗎?早在無憂對她出手的那一刻,他只恨為什麽又讓她因自己受了傷。

見蕭鳳遙沒意見,水潋星正回臉色,伸手接上莫無憂一直舉着不放的茶。然而,當她的手觸及到紫砂杯時,一股內勁悄然無息的竄進她的指尖,然後她看到莫無憂嘴角那抹只有她看得到的陰笑,要撤回手根本就不可能,因為一撤手莫無憂肯定又會以那玄幻得不得了的內力栽贓給她,而且就算她撤手了那股沖勁仍然會直接襲擊她。

該死的!哪個變态發明的內力,對她這個未來者太侮辱了!

“星星,你要的陳年佳釀我給你帶來了!”

在所有人還看不出這杯茶間發生的波濤洶湧時,顧柏雪的聲音插了進來,水潋星一分神,拼盡吃奶的力氣抵抗的手倏然軟了下來,還冒着袅袅茶煙的紫砂杯也跟着落在她手心裏,接着,又是一股內勁沖來,她手裏的紫砂杯就這麽直直的朝走來的顧柏雪砸去,而且,位置是她平坦的小腹。

該死!這女人真不是一般狠毒,難道就因為柏雪在後院時替自己說了幾句話她就想來個一箭雙雕嗎?

水潋星想也沒想就要撲上前相救,一抹青影快她一步拍桌飛身而起從她頭頂掠過,上前抱住了顧柏雪,讓那紫砂杯砸在寬闊的背上。

随着茶杯應聲落地,整個茶樓瞬間陷入死寂,有眼睛的通通都統一投向這邊。

千鈞一刻,是蒼軒用自己龐闊的身軀護住了他的妻兒,見到顧柏雪和腹中的孩子都毫發無傷,水潋星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松了下來,只是,還沒等她緩過氣來,蒼軒的怒火已經劈頭而來。

“秦舒畫,別以為有他在這裏給你撐腰就可以無法無天,你一個亡國公主本應該能靠的不止他,還有我們!雪兒視你為姐妹,你卻要如此歹毒傷她腹中孩兒,我們不需要這樣的朋友!”

摟着顧柏雪來到水潋星面前的蒼軒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冷靜,厲聲厲色的數落,完全不顧這話到底有多傷人,也忘了此人非彼人。

想到方才那杯茶就要砸在自己妻子的小腹上,他就想殺了這女人!

他的妻兒若是在他眼皮底下出了什麽事,他死都不會原諒自己!

蒼軒的話每一個字都好像針深深紮進水潋星那顆自認為無堅不摧的心,原來,這世上不是只有蕭鳳遙一個人能傷得了她,是因為在乎這份情誼所以才會被傷到了吧。

“蒼軒,不許你罵星星,星星只是一時失手而已!”顧柏雪從蒼軒身後站出來為水潋星說話。

水潋星是該開心的,可是,她卻很想哭,就連柏雪都覺得剛才那個紫砂杯是她扔的,難道她真的就那麽不值得別人信任嗎?

一種自我懷疑的心情鋪天蓋地而來,這種時候,她還能指望誰?誰能站出來肯定的說:那個茶杯不是她扔的!

而不是不小心或者失手。

他嗎?

他更加不會!在他心裏他的小師妹應該是個單純善良得連一只螞蟻都舍不得踩的人吧!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為她說話,你講義氣人家卻在你背後放暗箭!”蒼軒狠瞪着水潋星,好似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水潋星仰頭深吸了一口氣,強撐着沒心沒肺的笑,道,“也許我真的不配跟你們站一起,所以,這些日子打擾了!”

她想要挽留這段一見如故的情誼的,可是人家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她又能如何,求他們相信她嗎?

不!那只會越描越黑!

“師兄,師嫂,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給姐姐倒茶,也許姐姐就不會因為茶太燙而……”

“你閉嘴!”莫無憂假惺惺的話還沒說完,水潋星已經大聲喝住,手指着她,譏笑,“見好就收吧,下次我可不會那麽優惠了!”

她的手到現在還完全使不上勁呢,早知道不跟她僵持,直接打起來還痛快些,至少就算被那個男人誤會了還不至于失去顧柏雪這賊女人!

“姐姐,都是無憂的錯,是無憂弄巧成拙才害得姐姐被師兄師嫂誤會,無憂會好好跟師兄師嫂解釋清楚的。”

我靠!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要不要她在她臉上親自刻‘好人’二字啊!

水潋星甩開莫無憂抓上來的手,這一甩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勁,反正摔出去的人是直接撞到對面桌角就對了。

這個時候,一直冷眼旁觀的蕭鳳遙終于有動靜了,只見他快速起身過去扶起捂着痛處的莫無憂,與她交頭接耳不知道說了什麽,恰似溫柔。

他這一舉等于給水潋星心上又插了把刀,她想笑,發現自己怎麽笑都像是哭,她推開了日月星辰飛快的逃離這個布滿利箭的地方。

沒人保護她,她可以保護自己的不是嗎?

老爸的擔心不會存在,她可以保護自己!

“日月星辰,送無憂回宮!”

水潋星前腳剛走,蕭鳳遙立即放開了無憂,冷若冰霜的下令。他看着飛奔離去的人影只來得及抓得住她的腳步聲。

他起步追上去卻在經過蒼軒夫婦身邊的時候停了下來,聲音沉冷,“你的話對她來說太重了,下次別這樣,否則我們兄弟都沒得做!”

她不屬于這裏自然不會是什麽亡國公主,對她來說一個真正的亡國公主比占據一個亡國公主的身份有很大的差別。真正的亡國公主至少清楚她的朝代古今,而她占據着這個身份卻又不是本人。

她在這個世界不止沒人可以依靠,甚至連靈魂都是寄托的,這樣要她怎能不傷心?

蒼軒對她說那番話的時候他的心能深切的感受到她的痛,但是,他只能忍,只有這樣才能兩全。

莫無憂呆呆的望着蕭鳳遙離開的方向,耳畔還不停的回響起他剛才扶起她時說的話。

“無憂,知道嗎?你傷她就等于傷我。”

蕭大哥不是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而是想要等,等适時的機會告訴她,她其實傷害的是他!

他什麽都沒做卻勝過所有可以做的!

他是要保護那個女人!他不讓她傷害她!

為什麽?為什麽那個女人值得蕭大哥這樣做?

“無憂姑娘,請吧。”日月星辰奉命行事。

這無憂姑娘和小虎貓比,他們自然還是比較偏向小虎貓的,原因他們也說不上來。

無憂深深看了眼還緊摟在一起的蒼軒夫婦,毫無愧疚,只是安靜的轉身離去。

“一次就夠了還想有下次,再有下次我不說直接把她一掌劈了!”蒼軒望着他家茶樓的樓梯一波比一波急的腳步聲,憤然道。

“那你現在就先一掌劈了我!”顧柏雪徹底炸了,一把推開他,抓着他作勢揚起的手放到頭頂上,“劈啊!你一掌劈了我啊!”

“雪兒,連你也怪我?”

“我幹嘛不能!你害得我和星星就此決裂,你說說我為什麽不能!”顧柏雪甩開他的手,一手叉腰,一手戳着他的胸口。

“是她咎由自取!”被戳得步步後退的蒼軒一把抓住了戳個不停的小手指,将她拉近,扣緊,免得她又亂動,“雪兒,我已經決定了,誰要是傷你和孩子就是我蒼軒的仇人!”

“仇人?好!好!好極了!”顧柏雪把他踹開,火氣沖沖的轉身抓起桌上的紫砂壺就往自己肚子上砸。

“雪兒,你瘋了!”蒼軒閃身過去搶過了顧柏雪手裏的紫砂壺,随手往窗外一扔。

茶樓樓下大門今日可就真的熱鬧了,不止有人肉墊還有上等紫砂壺破摔而下。

“是我瘋還是你瘋了?自從有了這個孩子你整個都入魔了!”顧柏雪甩開他放到肩頭的手。

“所以你要弄掉我們的孩子?”蒼軒不敢置信的質問。

“對!我相信孩子會原諒我的,我相信他也不希望自己的爹因為他而變得那麽自私!”顧柏雪沒看到他眼裏的傷。

“說到底你就是怪我太約束你,你沒得玩是嗎?”他早該知道的,她那麽愛玩,那麽好動,不可能毫無怨言的。

“是有一點點,不過!那不是重點,重點是……”

“夠了!今晚我會讓人弄碗紅花來,你喝掉!”顧柏雪的話還沒說完,蒼軒已經冷冽接下了。

這句話是背對着顧柏雪說的,說完他就起步離開了,完全不給顧柏雪再說話的機會。

站在原地的顧柏雪慌了,她不敢相信一直縱容她的男人會說出那樣的話,她不敢相信一直慣着她的男人會背對着她拂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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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逸王榻上

出了茶樓,水潋星一口氣拐到西大街才漸漸緩下了腳步,她此刻腳邊踢着小石子,心裏難受得有想要幹壞事的沖動。

“娘娘,您就別傷心了,皇上早晚會明白您才是最好的。”綠袖跟在身畔喋喋不休的道。

水潋星停下腳步一瞪,“誰傷心了!他是皇上想跟誰暧mei就跟誰暧mei,為他傷心犯得着嘛我!”

“娘娘明明就是在氣皇上嘛!”綠袖小小聲的嘀咕,水潋星聽見了不自在的別開眼。

然而,就是這一眼讓她今後的處境更棘手漭。

水潋星剛好看到有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從她眼前閃過,于是下意識拔腿就跟着追進了巷子。

那人的身手很快,才眨眼間就看不到了,她追着他跑了拐了幾個轉角就丢了。

奇怪!既然那人身手這麽好為什麽還要在每個轉角的時候故意讓她撲捉到他的尾巴剀?

水潋星掐着手讓自己冷靜下來思考整個過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不好!

她中計了!那個人是故意要引她到這裏來的?

水潋星警醒過來,急着想要往回走,然而她剛轉身,一抹黑影從頭頂籠罩而下,她要回頭肩上倏然一麻,整個人徹底陷入黑暗中……

蕭鳳遙追出來只看見綠袖一人。

“你主子呢?”他冷聲焦急的問。

“娘……呃……夫人……夫人她……”綠袖心虛的吞吞吐吐。

“她哪去了,說!”綠袖閃爍的眼神讓蕭鳳遙有種不祥的預感,會是他所想的那樣嗎?

“夫人她跟安逸王走了,夫人還要綠袖告訴公子不用勞駕去接她,等她在安逸王府待夠了就會自己回去。”綠袖深深低着頭扭絞着雙手一鼓作氣的把話說完。

俊臉一沉即刻如霜,雙瞳裏的冰冷仿似可以凍絕整片天空。

安逸王……皇叔……

想到那樣一個倔傲好強的她撲倒在皇叔的懷裏哭,雙拳不由得緊攥。

他的女人怎麽可以在別的男人懷裏哭!

“綠袖,随朕去接你主子!”

蕭鳳遙拂袖箭步朝安逸王府的方向走去,完全沒察覺到身後綠袖的詭異表情……

·

安逸王府,蕭禦琛把抱回來的女人輕輕放在自己的床榻上,剛拿起被子給她蓋好,景陌就跟進來了。

“王爺,你糊塗了嗎?現在這時候不該再去招惹皇上的女人!”他想不通王爺隐忍了二十多年,面對無數美色都無動于衷,怎麽到前朝公主這就無法心靜如水了呢!

“景陌,我試過了,可她已經上了心我沒辦法。”蕭禦琛坐在床沿目光柔和的專注在那張傾城容顏上,幽幽的道。

他又何嘗不恨,恨自己為何要讓她輕易的上了心,恨自己為何深陷不拔。明知道那是敵人引誘他前往的陷阱,卻義無反顧的跳進去了。當看到她孤零零的被打昏在那個小巷子裏,盡管景陌再三阻止他,他還是不顧後果的帶了她回來。

只要關于她的,他都好像失去了冷靜,瘋了一樣刀山火海都願意為她去跳。他知道自己早已過了那個為愛而沖動的年齡,但是,他能壓抑得住對她的思念卻控制不住擔憂她,無論在什麽情況下他都無法将她置之不理,哪怕她有一天還是會站在別的男人身邊與他形成對立的局面。

“王爺,你不能!她是皇上最寵愛的女人,光是在賽臺上他毫不留情将意圖暗傷她的人射個穿腸破肚就能想象得到若是王爺您真的占有了他的女人,後果将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危害!”想到賽臺上那猩紅的殺意景陌更加擔憂了。

他雖然沒親眼見過那個男人真正出過幾次手,不過跟在王爺身邊那麽多年,相信王爺對他的忌憚不會憑空虛有。王爺總是說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與他交手,想必與他交手的人非死即傷。

有關他的事跡也流傳了不少,每一樁都能讓人聞風喪膽。不過,有一樁他親眼所見,那就是與東越的最後一戰時,先鋒大将被擄了去,他們的城門更是關卡重重,嚴密防範。

才剛入夜,還未為皇尚以太子之名自居的蕭鳳遙只給将帥留下一句話:明早,本太子在東越的金銮大殿上等你們。

翌日一早,東越的城門上居然挂了東越王的首級,國不可一日無君,何況君已亡,不管民心還是軍心皆已大亂,這時候要攻城必定易如反掌。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只知道當南枭國的大軍勢如破竹的攻入皇宮進ru金銮殿時,整個金碧輝煌的金銮殿已經是血海一片,而他們的太子正斜躺在東越的龍椅上一動不動,大元帥鬥膽上前一瞧,還沒碰到他分毫手險些就被擰斷。然後,所有人看到他的雙目有着駭人的猩紅,仿佛在血海裏泡了整整一夜。

“景陌,準備接駕吧。”蕭禦琛點了水潋星的睡穴,又替她捏了捏被子,這才起身。

“接駕?”景陌訝然,難不成……

“你不是說她對皇上很重要嗎?如果那麽重要的東西你會把它放在別人那嗎?”蕭禦琛彈了彈因為抱她回來有些皺痕的衣裳,溫溫道。

“王爺,難不成那人引你去就是為了造成皇上的誤會?那不行!屬下得趕緊去把舒妃藏起來!”景陌意會過來,說着就要上前動手。

“景陌!”蕭禦琛閃身過去攔了下來,與平日溫和無異的叫喚卻多了絲絲威凜。他側眸看了眼床上睡得酣甜的人兒,放柔了聲音說,“讓她睡一會。”

“王爺!”景陌急得又叫了一聲,最後還是不得不遵從命令,喪氣的走了出去。

如果可以讓他選兩個選擇,他一是殺了那禍水女人,二是讓那女人徹底成為王爺的人,這樣也就不必為難了。

既然皇上待會要來,那就……将計就計吧!

·

沒過半盞茶的時間,蕭鳳遙已經到了安逸王府,不等通報便直往安逸王的院落走去。

經過花園的時候遇到蕭禦琛在花籬裏擺花弄草,一如既往的平靜淡然,還有那只小銀狐在花叢中竄來竄去。

丫環上來通報,蕭禦琛這才擡起頭看了眼已經行至眼前的男人,他放下修理花草的工具,由丫環幫忙抖去沾在衣裳上的泥土。小家夥已經來到他腳下擡爪輕敲他的鞋面,他微微一笑,彎身将它抱了起來,走出花籬。

瞧不見景陌,他心中已經開始擔憂。

“皇叔,這日子過得如此安逸,朕也有些欣羨了。”蕭鳳遙銳利的眼掃了下花籬裏的花卉,淡淡的道。

蕭禦琛知道他這話有意做試探,于是拂了拂袖,走上前,還是對他微微躬身做了個揖,“皇上,安逸的日子誰都想,只是這世間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音落,蕭鳳遙眸色一凜,已然知道答案,他看了眼不遠處的風雅院落,道,“皇叔知道朕此行前來的目的吧,還不帶路!”

“是,請皇上跟我來。”蕭禦琛淡淡一笑,側身讓他先行。

院落是左一廳右一房,屋子裏間才是卧房,門扉推開,蕭鳳遙以為她會在外屋,沒想到瞧不見人,冰寒的眸色掃了一眼身後的蕭禦琛,大步往裏走去。

“王爺。”景陌倏然從身後悄聲無息的出現。蕭禦琛撇了他一眼,見他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去,心知自己的擔憂恐怕是要成真了。

果然,他僅是慢了兩步進卧房,君王的盛怒已經籠罩了整間屋子。

“安逸王,你最好能給朕一個解釋!”

蕭鳳遙看到被褥外香肩半裸的女人,怒發沖冠,尤其是看到床榻下躺着的那件他特地命小玄子為她裁的衣裳,心,好像被掏空了般難受。

他記得每次歡愛後她都會累得倦極的沉睡過去,此刻的這一幕他都不知道該拿什麽去相信她。

“皇上,臣無話可說!”蕭禦琛毅然撩袍一跪,低着頭不作任何解釋。

“王爺!”景陌想要上前阻止,卻被蕭禦琛一記厲色給止住了腳步。他懊惱的握拳,咬着牙,頓時明白自己沖動惹事了。

王爺忍辱下跪什麽都不說是為了保全他,他以為只要脫去那前朝公主的外衣,再讓她衣衫不整的躺在王爺的床上,讓皇上看到她肯定必死無疑,這樣王爺就不會被她禍害了。皇上若要怪罪下來也只是輕責王爺,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安逸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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