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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風冷笑道:“顧家主莫非是對二公子思念過度了?這裏可沒有你的弟弟。”
顧天行忽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盯着顧采的側臉,又擡起頭驚怒地瞪向李沐風,“這麽小的孩子,你簡直是——禽獸不如!”
“呵。”李沐風打量着顧天行絕望又震怒的複雜神色,微微勾起唇角,“總比有的人,連禽獸都不敢做來得好吧……”
顧天行的表情一僵,頓時心如死灰。
有個在旁邊觀戰許久的婢女邁着小步走了過來,撿起地上的暗器怯怯道:“顧家主,您的東西,這‘羅剎泣血針’在市面上可值不少錢呢。”
顧天行沒搭理她。
小婢女繼續道:“其實宮主大人拿走定魂珠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不是那麽不講道理的人……”
顧天行忽然開口道:“那孩子……是誰?”
小婢女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很開心地笑道:“那是我們的小少主啊,宮主大人的弟弟,很可愛吧?”
顧天行冷哼道:“你們宮主是天孤煞星的命格,怎麽可能突然冒出一個弟弟?”
“唔,是這樣的……”小婢女嘴笨地解釋,“有一天宮主大人從外面抱回來一個很漂亮的小孩子,就讓我們認作小少主了,宮主大人平時可疼愛小少主了……”
顧天行當即黑了臉,“怎麽疼愛的?”
小婢女突然正色道:“顧家主,您不可以問這麽私密的事情。”
顧天行震怒地把手邊的石壁劈裂了,“我就知道,果然是個道貌岸然的家夥!”
小婢女生氣地站起來叉腰道:“不準說我們宮主的壞話!”說着又狠狠地一跺腳,“你才是道貌岸然的家夥呢,我剛才瞧你一直在偷看我們家小少主,我聽說外面的男人都很邪惡的,哼,你一定是想來拐走小少主的,我要禀告宮主去!”
顧天行:“……”
另一邊的小院子裏。
顧采捂着耳朵,可腦子裏還是隐約回響着剛才哥哥喊出的那句“傷風敗俗!”。
傷風敗俗,無疑是非常不好的事情。
可是,他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嗎?無非是和将他視為弟弟一樣疼愛的李沐風親了一下而已啊。
兄弟間這樣做,也有錯嗎?
如果非要說不對的地方,那麽就是在大庭廣衆下這麽做太過放浪形骸了,對的,以前哥哥也這麽說過,在房裏怎麽親密都沒問題,可是到外面就不行了。
一定是因為這點,哥哥才那麽訓斥自己。
顧采懵懵懂懂的,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件很嚴重的事情,他很想去找哥哥解釋一下。
守在門外的珠珠笑眯眯道:“小少主,您不可以出去的。”
顧采疑惑地抓着門把,“平時都可以的。”
“就今天不行。”纖白的素手微擡,又把他推了回去,“宮主大人吩咐過的。”
“哦——”顧采聳了聳肩,在房門合上的時候突然靈機一動,看向緊閉的紗窗。
不可以光明正大地出門,還可以爬窗嘛。
他立刻就在房裏找了個凳子,踮起腳尖探向窗外。
一張清妍潋滟的臉出現在眼前。
顧采心虛地往後退,腳下的凳子一滑,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向上騰空,人已經被拉到了窗外。
“嗯,謝謝……”他抱住李沐風的腰道謝。
“想出去?”李沐風摸了摸他的腦袋,“是想去見什麽人嗎?”
顧采馬上搖了搖頭。
開玩笑,李沐風跟哥哥本來就不和了,他可不想引狼出洞什麽的。
李沐風俯身與他平視,“小采,有時候我很羨慕顧天行。”
“呃……”顧采很想說其實你也不差的嘛,就算不是那種出身世家被萬人捧的天之驕子,也照樣能闖蕩出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還記得那一年那一天,大雪封山,他百無聊賴地坐在燈火輝煌的星辰殿,好奇地問着身邊那位默不作聲跪了一天的少年,“喂,你就是那個被大祭司推演為煞星之命的小閻羅?聽說你是殺神轉世,山下好多叔叔伯伯都想弄死你。”
“……”
“你再跪也沒用,你娘永遠不可能醒過來了,不過我有辦法哦。”他變戲法似的從背後取出一盞燈,“這個是我的魂燈,快滅了是吧,這證明我在明天之前也會被山下那群叔叔伯伯弄死,既然都會死,我就把魂燈上的最後一絲氣機祭給你娘,這樣她就可以輪回轉世了。”
“……”
“你真無趣,我都做出這麽大的犧牲了,你就不會說一聲謝謝嗎?”
他氣呼呼地把自己的魂燈放在一旁,靠在少年的肩側打了個呵欠,“他們殺上來的時候記得叫我起來,總歸是不想這麽不明不白地死去啊……”
少年的身體一僵,猛地将他推開,提着劍跑出了殿門。
雪山下潛伏的各大高手在一夜之間盡皆隕落。
第二天,殺神名動天下。
☆、8 所謂牽絲戲
顧天行皺着眉頭坐在案前陷入沉思。
随從見他神色郁郁,試探地問道:“家主,您最近是遇到了什麽不順心的事情嗎?”
顧天行的目光飄忽,“我在落天宮看到一個和小采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
随從微微訝異,“可二公子明明已經……這斷無可能,莫非是傀儡一類的奇門巧術?”
顧天行攥緊了手,“不像是傀儡,我一看到那孩子就想起小采,一颦一笑簡直像極了,可那孩子當時就這麽被李沐風那魔頭禁锢着,抱在懷裏肆意亵玩,口中一直說着‘不要’卻還是被為所欲為,他才多大啊,李沐風這個瘋子!”
随從微微紅了臉,“這種事情未免太過荒唐……想不到一向冷情冷性的李宮主居然有這樣不為人知的癖好。”
“他就是個禽獸!”顧天行猛地捏碎了手邊的玉簡,“我當年根本就不應該放小采出去的,你還記得他那個時候把小采送回來是什麽情形嗎?十三城的高手追殺了他一個月,白桃花開了一路,殺神所過之地,再也找不到一朵白桃,全都被血染紅了!結果他趕到青州,硬是抱着小采不肯撒手,最後還是顧家的老祖宗破關而出,廢了他全身經脈,将他封入遍布十萬殺陣的無底深淵才把小采搶了回來,後來小采受驚過度,醒來就不記得他了,結果那魔頭從無底深淵殺回來後竟然還不死心,三天兩頭游走在顧家祖宅附近窺探,我當時就應該把他直接打死才對!”
他越說越生氣,霍地站起來,“不行,不管那孩子到底跟小采有沒有關系,我都要把他救出魔爪!”
一只碧綠的紙鶴“咻地”從窗口飛入他手中。
顧天行将紙鶴拆開,看到裏面的字跡時突然松了一口氣,“還好,我在落天宮安插的探子來報,那孩子在殿中一切如常,并沒有遭受到什麽惡毒的虐待。”
随從額頭滴汗道:“家主,您這一盞茶的功夫讓人報一次信,是否太頻繁了點?”
顧天行搖頭道:“這間隔算頻繁嗎?若是小采本人,我根本不會讓他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随從忍不住擦了一把汗,心道家主您竟然還有那個底氣去指責李宮主,您這做法也是世所罕見啊……
顧天行突然道:“不行,我還是要親自再到落天宮去一趟,探子随時可能被李沐風識破。”
他念着法訣,片刻功夫就已縮地成寸,來到了落天宮所在的武帝城。
“家主!”安排在落天宮的探子感應到他的到來,與他神識傳音,“您怎麽來了?”
“那孩子現在在哪?”顧天行擡起頭望向半空中那座仙氣飄渺的宮殿。
“在庭院這裏賞景。”探子躊躇道:“只是——家主若是來了,難免會被李宮主覺察,到時候恐怕又起沖突……”
“我身負真龍氣運,怕他作甚!”顧天行只要一想到那個跟弟弟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就這麽被囚禁在宮殿中任人為所欲為,眼眸竟不受控制地泛出血色。
落天宮的庭院之中,秋意正濃。
此時正是丹暈瑰染的暮霞滿天,一位身形挺拔面容俊美的玉郎立于楓樹之下,确實很容易惹得少女暇思。
立刻就有幾個女孩子注意到了這俊美得不似凡人的來客,忍不住唧唧喳喳道:“是前幾天來我們這裏大鬧過的顧家主。”
“芝蘭玉樹,貌若潘郎,果真名不虛傳,就是我這樣對男子不感興趣的,也忍不住想去瞧。”
“哼,他傷了靈芸姐,我讨厭他!”
“咦?他的眼睛一直在瞧哪裏啊,那邊不是小少主嗎?難道他對宮主大人懷恨在心,打算劫走小少主來要挾宮主?”
“如果這樣就太下作了,他要是敢這麽做,明天我就讓全天下都知道這件事情,讓他們顧家名譽掃地!”
立刻就有個膽大的少女擋在來人面前,兇巴巴道:“顧家主,不請自來不是大丈夫所為吧?”
顧天行笑了笑,那少女只覺眼前一晃,本來該在面前的人早已飄然而過,不由得憤憤地跟了過去,“要是宮主大人在此,哪容你這般放肆!”
庭院中央是一片絢爛的紅,被風刮落的楓葉染沒了整片大地,一個瘦小的身體彎腰微傾,不曾注意到頭頂籠罩下的一片陰影。
一只修長的手搶先按住他的掌背,将地面上掉落的東西撿了起來,“麒麟血玉?這東西倒是名貴,只是不适合你,你身上的氣機太弱,這種鎮殺之物反而對魂魄有害無益。”
顧采的手顫了下,仰起了一張稚嫩的臉。
顧天行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觸碰,“小采,我……”
一個黃衫少女攔住了他的動作,滿臉肅殺之氣,“顧家主,請您放尊重點。”
“靈珠郡主?”顧天行回過神來看向那少女,“有傳言說你判出師門,效命于李沐風,我還以為是他們胡說八道,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那是我的私事,不勞顧家主操心。”珠珠冰冷道。
“我也沒空管你的事。”顧天行俯低身體與顧采平視,溫聲問道:“幾歲了?”
“顧家主您也未免太目中無人了!”珠珠的手裏突兀地出現一把劍,右腕一抖,将劍尖抵在顧天行的咽喉,“別用那種黏黏糊糊的眼神盯着我們家小少主,這孩子不是你能碰的!”
“我不能碰,李沐風就可以肆意妄為?”顧天行輕輕撥開抵在致命處的那把劍,“我只是覺得這孩子長得很像我早夭的弟弟,情不自禁就愛屋及烏了,你覺得任何一個做兄長的人,能夠忍受自己的幼弟被一個聲名狼藉的魔頭豢養着,還裝作沒事一樣無動于衷嗎?”
“借口!”珠珠鳳目微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對二公子的那點心思嗎?他一個顧家嫡系子弟,一出生就備受關注,為什麽後來從來沒有人能找得到關于他的情報,連長什麽模樣都不清楚!是你養廢了他,讓他一輩子都只能待在你的羽翼之下,再也不能跟你争奪家主之位,搞不好最後他還是被你弄死的呢!現在人都死了,你又來裝什麽兄友弟恭!”
顧天行微微眯起眼,不怒反笑,“靈珠郡主,我敬重你,不過這些污蔑的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他又低頭看向被他們剛才争吵的話吓白了臉的顧采,眼底滿是溢出來的溫柔,“這位姐姐剛才是開玩笑的,你不要怕,哥哥我從來沒做過那些事……你相信我嗎?”說着從袖中取出一塊玉佩,用紅線穿了起來,輕輕系到顧采脖子上,“這塊玉叫春風潤,是我顧家家傳之物,本來是準備給我媳婦的,可惜我那媳婦一不小心就丢啦,現在送給你,保佑你平安長大。”
顧采滿臉茫然,随即反應過來,搖了搖頭,“不,我不能收。”
顧天行眼睑低垂,突然冷聲道:“你要是不收,我現在就把你劫走。”
珠珠在旁邊驚怒道:“顧天行,你不要太過分了!”
顧采攥緊了脖子上挂着的玉佩,為難地點了一下頭,“好吧,我收,你不要傷害這些姐姐。”
珠珠差點就想抱着他哭了,小少主啊,您怎麽就這麽傻啊,那玉佩上面搞不好有奇怪的詛咒什麽的……
顧天行嘴角一勾,“我明天再來看你。”
“還有明天!”珠珠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懊惱地抓了抓頭發,毫無淑女形象,“怎麽辦怎麽辦,我好像真的打不過他,宮主大人為什麽不出面,他應該知道的,現在是在旁邊看戲嗎?”
她越想越不對勁,牽起顧采的手,臉上帶着甜甜的笑,誘哄道:“小少主,待會吃晚飯的時候你跟宮主說,你讨厭剛才那個怪哥哥,讓宮主明天把他趕走好不好?”
顧采心裏既舍不得哥哥又怕哥哥讓人給傷了,矛盾掙紮了半天,終于下定決心答應道:“好。”
結果等真正面對李沐風的時候,他又開始慫了,“那個,我讨厭那個怪……怪哥哥,你能不能……”
“你說謊的時候……”李沐風雙手一攬将他摁進懷裏,掌心按在他心髒的位置,“心跳就會變得很快。”
顧采一時語塞,但是很快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不甘心地反駁道:“你的心也跳得很快。”
“我和你不一樣,我從不說謊。”李沐風按住他的腦袋靠在自己的心口處,“所以,我只有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時候,心才會跳得這麽快。”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我是個只要看到點擊就有動力寫下去的人,然而今天就要開始爬月榜了,自從寫書後一直沒機會摸到月榜的小尾巴呢= =迫切需要評論支持來漲積分爬榜QAQ
☆、9 所謂暴風雨
次日顧天行果然又不請自來了。
珠珠氣得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要說這顧家家主再怎麽說也是在境內有頭有臉的人物,可那張臉皮怎麽比城牆還厚呢?
她冷眼旁觀了好一會兒,見顧天行的一雙俊眼都快黏在自家小主人身上了,終于忍無可忍地斥責出聲:“顧家主,您的言行未免有失體統了,難道您沒注意到這孩子在刻意躲着您嗎?”
顧采确實在躲着哥哥,李沐風跟哥哥一向不和,上回一見面就直接打起來了,要是哥哥突然想帶走他,李沐風一定不會放過哥哥的。
雖然他也很想跟哥哥走,可這具身體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啊,要是主人追究起來,怎麽說都理虧吧……
雖然也是照着他的模樣做的……
顧采的心裏矛盾極了,他喜歡哥哥,卻又不得不假裝成讨厭哥哥的樣子,好讓哥哥也讨厭自己。
不過,顧天行似乎沒有因為他的冷淡态度受挫,反而溫柔地伸出手去撫摸他懷裏抱着的湯圓,“小公子也喜歡貓嗎?”
“嗯。”
顧采心想,我抱着貓總不能說不喜歡吧。
顧天行微微一笑,“這點跟我弟弟倒是很像呢。”
顧采不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麽接話,躊躇地左顧右盼,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恰好這個時候有婢女端了點心上來,紅的是珍果脯,十幾種花樣,小巧精致地擺在碟子裏很是誘人,綠的是茶香卷,用剛剛采摘下來的嫩葉,用蒸汽殺青後,碾碎成粉末,再添上糯米,卷曲成團,銀綠隐翠,色澤鮮潤,手邊沏了一壺玫瑰枸杞茶,調入冰糖和蜂蜜,抵消了花瓣的澀,餘味綿長。
顧采一邊低頭小口小口地吃,一邊偷偷瞄一眼顧天行,他也很想讓哥哥也吃,可這樣不就跟先前刻意裝出來的那副跋扈失禮,目中無人的形象相反了嗎?
反正哥哥也不愛吃甜的——他在心裏默默地安慰自己。
顧天行失笑地看着他不停顫動的眼睫,聲音飽含着濃濃的寵溺,“小公子,你慢點吃。”
顧采突然覺得心裏有點酸酸的,為什麽他這麽喜歡哥哥,哥哥也這麽喜歡他,他們兄弟倆卻不得不被迫分離呢?
還是快點結束了吧,這種日子……哪怕是個游魂也無所謂,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就好了。
就把這具不屬于他的身體還給李沐風不就好了,反正李沐風口中所說的“喜歡”,也只不過是喜歡這具皮囊而已吧,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曾有過多麽深刻的交集,哪裏及得上他和哥哥十幾年的兄弟情誼?
他把這些話在腦子裏醞釀了良久,才鼓起勇氣去找李沐風攤牌。
李沐風在書室裏看一些書信,顧采推門進去,客客氣氣地跟他問好。
“過來坐。”李沐風見他氣喘籲籲的,擡起手輕拍了下旁邊的椅子。
顧采慢慢地挪過去,怯怯道:“不用了,我是來跟你告別的。”
屋裏死一般的寂靜,他見李沐風低頭沉默不語,索性一股腦地把真相說出來了,“我是顧采,就是前段時間顧家死去的二少爺,我……不知道怎麽回事,魂魄離體之後,就附身在了現在這具身體上,可是這具身體本來就是你的東西,我這樣強占是不對的,所以,我想還給你。”
“再說一遍。”李沐風攥緊了手裏的信。
顧采本就十分懼怕他,現在哪裏還敢惹他生氣,顫抖着身體不停朝後退,邊退邊道:“我……我錯了,我不該現在才告訴你這件事,可是我想和哥哥在一起……”
李沐風站起來,渾身霜冷的寒。
顧采怕得想逃,還沒來得及挪腳就被抓住了,李沐風伸手搭在他的肩背處,另一只手自下面穿過他的膝下,将他抱了起來,顧采手忙腳亂地抓住對方的肩頭,無措地道歉,“對不起……”
“你沒有欠我什麽。”李沐風抱着他坐進了寬大綿軟的椅子上,低頭吻上了他的唇,顧采“唔唔”了兩聲,從吐息的間隙中發出小聲的嗚咽,“不要,嗯……”
“你說這具身體是屬于我的。”李沐風微微眯起眼,唇上的觸感柔軟到不可思議,帶着點清冽的甘甜,“還是說,你只喜歡被顧天行做這樣的事情,別人就不可以?”
“你怎麽會知道……”顧采的臉蛋紅撲撲的,一雙貓兒眼裏氤氲着水光,“因為是哥哥,所以可以做,可是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哥哥,所以做這種事情,是不對的。”
“顧天行教你的?”李沐風冷笑一聲,“那他有沒有教過你,親兄弟之間這樣親近,是逆反人倫的?”
“逆反人倫?”顧采怔了怔,下意識地反駁,“不,哥哥說過,這是他疼愛我的表現。”
“疼愛到什麽地步?”李沐風的手在他身上游走,等覺察到他生澀的反應時才停止動作,“他應該慶幸沒真的碰了你,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他。”
顧采急道:“你不要殺我哥哥!”随即又忍不住辯駁,“就算逆反人倫又有什麽關系,我不在乎啊,反正我喜歡哥哥嘛……”
李沐風陰沉着臉,“你再說一遍?”
顧采鼓足勇氣道:“我喜歡哥哥,我要和哥哥在一起,你放過我吧……”
唇上又被咬了一口,李沐風抱緊他苦笑道:“當年還說喜歡我,現在變心得好快,所以我才希望你永遠不要長大。”
顧采疑惑道:“我們以前說過話嗎?”
李沐風親了一下他的額頭,“有,只不過你忘了。”
顧采坐在他腿上悄悄挪移了一下位置,“你一定是記錯了。”
練功走火入魔導致記憶混亂?嗯,有可能……
李沐風嘆息了一聲,“早知道就不要記得那麽牢。”
顧采“哦”的一聲,陡然想起了正事,“我想要魂魄離體了,其實只要我願意付出一點代價,想要自行脫離軀殼還是做得到的,只是——”他盯着手裏從剛附身開始就戴着的镯子,“這個東西一直在試圖困住我的魂魄,你能幫我取下來嗎?”
“不能。”李沐風伸手與他十指交纏,“小采,不要離開我,不然我就真得去刨你家的祖墳了。”
☆、10 所謂顏如玉
顧采獨自一個人坐在湖邊生悶氣。
套在腕上的手镯不知道是用什麽玉石做成的,質地軟潤如脂,觸手生溫,上面雕刻着繁雜的紋路,古樸中帶着點神秘的味道。
這玉镯是特意按照他手腕的尺寸定制的,戴上去既不松也不緊,可就是怎麽都取不下來。
完了,魂魄出不去了……
顧采覺得有點委屈,為什麽他都這麽老實地說出真相,想要把這具身體交還給主人,可李沐風卻連他的魂魄都不肯放過?
更過分的是,只要他一說出要離開之類的話,李沐風就像受了什麽刺激一樣,把他壓在軟榻上狠狠地親,嘴巴都被親腫了,疼得想要哀求對方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叫到後來連嗓子都發澀了,再也不敢說一句抵抗的話,李沐風才停止了這種懲罰,揉着他的唇細致地上着藥,結果那之後好幾天都只能吃一些比較細膩的食物……
顧采又氣又怕,躲了李沐風好幾天,最後還是跟在他旁邊的珠珠看不過眼,直接把他扔到李沐風的房間裏去了。
李沐風當時就摟着他開始親臉,“小采,別生我的氣。”
顧采一邊撇開臉一邊往旁邊躲,“不要,上次親得好痛……”
“小采,聽話。”李沐風把他逼到牆角,細密的吻就這麽落了下來,“我從沒和別人試過的,怎麽可能無師自通?你教教我罷。”
顧采哪裏會教這個,紅着臉左躲右閃,李沐風不愧是悟性驚人的高手,竟然掌握了訣竅,将他困在臂彎之間開始親,“小采,我和顧天行,哪個比較厲害?”
顧采含糊不清道:“唔……我要哥哥……不要你……”
李沐風居然沒生氣,只是默默加重了力道。
很快的,顧采的眼底蒙上一層水霧,求饒道:“嗚,我錯了,我要你。”
大約半柱香後,李沐風才放開了他的唇,顧采已經被親得腿軟了,李沐風開始解着他的外衣,“今晚在我這睡吧。”
顧采低垂着眉眼,悶悶不樂道:“我想回家。”
李沐風親了一下他微顫的濃睫,“顧家二公子已經死了,現在你是我的人。”說着又伸出指頭戳了戳他軟糯糯的臉頰,“好乖,怎麽秀氣成這樣?你娘親生前一定是個大美人。”
顧采郁郁不樂地揮開他的手指,“我娘當然漂亮了,當年群芳譜上的魁首嘛……”
李沐風揉了揉他的頭發,“可惜令堂仙逝,不然我一定去向她提親。”
顧采結結巴巴道:“你……你瘋了……”
“不過現在這樣當童養媳養着也不錯。”李沐風倒是沒理會他的詫異,自說自話,“小采,等你長大後,就嫁給我吧。”
顧采別扭道:“我不要。”
“那你永遠別想長大了。”李沐風猛地一下将他拉到懷裏,“剎那芳華的效果是一盞三個月,你猜猜我之前喂了你多少盞?”
“你瘋了!”顧采氣得不行,指責的話脫口而出,“大魔頭,大壞蛋,我到底哪裏招你惹你了,為什麽要這麽……這麽欺負人……”
李沐風低頭含住他的唇角,“小采,你這樣只會讓人更想欺負你,幹脆就沒長大好了,長大後搞不好會被欺負得直接哭出來,我又舍不得看你哭,怎麽辦,嗯?……”
顧采掙紮道:“你騙我,我要長大,長大了就不會被你這麽抱着欺負了……”
“真是個傻孩子。”李沐風替他蓋上被子,“我會慢慢等的,等到你願意被我欺負的那一天。”
顧采覺得李沐風永遠都等不到這一天了,天還沒亮的時候,他就蹑手蹑腳地離開房間,跑到書房翻閱典籍去了。
一定有的,能夠解開這手镯的辦法,到時候他就可以魂魄離體和哥哥在一起了。
雖然李沐風設下的禁制肯定沒那麽簡單,但哥哥說過,書中自有黃金屋,這麽厲害的禁制,總不至于在記載中找不到蛛絲馬跡吧?
顧采翻着翻着,覺得眼睛有些酸澀,眼前的那些墨跡變成了一個個扭曲的蝌蚪文,腦袋就開始犯暈,“哐”的一下栽倒在書桌上。
書中果然有黃金屋,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覺自己已經到了一處神秘的地方,不遠處坐落着幾座金碧輝煌的小屋子。
難道是剛才他翻閱的那本書裏有特殊的禁制,無意中觸發之後被傳送到了書中世界嗎?
這個地方的氛圍異常靜谧,顧采心裏隐隐約約覺得這裏是沒有什麽危險的,壯着膽子去推開其中一間小屋子的門,“有人在嗎?”
立刻就有個蒼老的聲音回應他,“咳咳……小友,你貿然來此,所為何事啊?”
顧采定睛一看,原來是個白發蒼蒼的老爺爺坐在裏間的椅子上正看書呢,便規規矩矩道:“老爺爺,我剛才看了一本書被傳送來這裏,不是有意打擾的,您是?”
“老朽乃是書中仙。”老爺爺伸手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一臉慈祥,“說來慚愧,老朽渾渾噩噩在書中待了幾百年,倒不知道外界之事了。”
顧采恭恭敬敬道:“晚輩鬥膽,可以為老先生講解一二,只是——”他為難道:“有一事相求。”
“哦?說來聽聽。”書中仙一副感興趣的模樣,“我看得出,你是個心性純良的好孩子,若是我能幫上的,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顧采挽起衣袖,露出裏面的玉镯,“這個東西,一直在困住我的魂魄,但晚輩見識短淺,不知道是何物。”
“待老朽細看一番。”書中仙拿着一個造型奇怪的鏡子,對着那玉镯探查了一番,突然微微訝異道:“竟然是鎖魂玉,看來想困住你的那人不簡單啊。”
顧采飽含期待地問,“老先生知道破解之法嗎?”
書中仙沉思一番,突然為難地皺起眉頭,“知道是知道,只是對你這樣的年輕人來說太……唉,老朽記起來了,隔壁坐着位隐士高人,姓顏名如玉,對于這類禁制破解頗有心得,也許知道更為簡單的法子也說不定,不如你去隔壁請教吧。”
顏如玉?
顧采有些想笑,這書中世界果然奇妙,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顏如玉應該是個絕世美人吧?
他謝過書中仙,跑到隔壁去敲了敲門,沒人應答,那門又是虛掩着的,他怕這書中世界的停留時間是有限制的,只好一邊說着抱歉一邊推門而入。
一道白衣勝雪的身影背對着他。
顧采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敲過門了,看沒人應才……”
那身影轉了過來。
顧采吃驚道:“怎麽是你?”
最讨厭的人出現了!大魔頭,李沐風!
“我不配叫顏如玉嗎?”
顧采看着那張白皙如玉,清俊雅致到了極點的臉,“不配”的反駁怎麽也說不出口,只喃喃道:“你騙我,書中仙是你安排的吧?”
就是想欺負他,看他剛剛升起希望又絕望的反應是吧?
“不是。”李沐風竟然開口解釋,“我是本體分出來的一縷神識,在這裏領悟一些東西,你會進來的事情,我事先也不知道。”
顧采“哦”了一聲,失望地耷拉着肩膀,轉身就走。
李沐風喊住他道:“你要問的事情,我都知道。”
……知道了也不會告訴我吧?
顧采走得更快了。
李沐風追上來抱着他,“小采,我想你。”
顧采掙開他的手道:“我們昨晚睡在一起的!”
“那不一樣。”李沐風在他耳畔低語,“這縷神識昨晚沒有回歸本體,所以,還是會想你。”
顧采眨了眨眼,“這樣也算?”他還以為神識什麽的應該和原主息息相連才對。
“讓我抱抱你。”李沐風把他的身體扳了過來,面對自己,“小采,像我這種獨立出來的神識都是很單純的,我喜歡你,所以,不會有那麽多顧慮,你想問什麽,我都會告訴你。”
“真的?”顧采試探地問,“能告訴我破解這個手镯上禁制的辦法嗎?”
“那是用本體的心頭血作引下的禁制。”李沐風抓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所以,你只需要再取一次本體的心頭血,就能破開禁制。”
“可是,取心頭血會讓人元氣大傷的!”顧采情不自禁喊出口,“我不要!”
李沐風的呼吸一頓,吻住了他的指尖,“小采,你真好,所以我才這麽喜歡你……”
顧采臉紅紅地縮回手道:“我只是……不想那麽卑鄙而已,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沒有。”李沐風伸手撥開他額前的碎發,低頭親了一下,“你想取就取吧,反正我肯定舍不得傷了你,就算你要我的命也可以,放心,我連一下都不會抵抗的。”
“你……”顧采攥緊了手,“我不會喜歡你的,我喜歡我哥哥。”
“我知道。”李沐風牽過他的手,“但是你哥哥的心裏不只是有你一個人,還有整個顧家,以及泱泱天下,所以他會變,但李沐風的心裏只有顧采一個人,這一點永不改變。”
“不要再說了!”顧采茫然地往後退,見李沐風沒有追過來,就慌不擇路地想辦法逃出書中世界了。
在書房裏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啪”地一下合上手裏的書,一個人跑到湖邊散心了。
太卑鄙了,竟然說這種話……
他手裏揀了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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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