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喬庭深把喬氏集團拱手送給林辰的消息,被各大媒體争相報道。這成了近一年來的最大新聞。有人說喬庭深另有部署,所以先把妻子推到前面來。也有人說喬庭深罹患重病,不得不扶植林辰上位。種種猜測之中,單單沒有人覺得喬庭深只是因為愛林辰這麽簡單。
蘇妲己無心集團事物,因此大多數的時候,仍是喬庭深在主事。
喬庭深總想法空出盡可能多的時間,陪着蘇妲己,與她天南海北肆意地玩。
有一天,蘇妲己剛在瑞士薩斯山谷的度假屋中醒來,就被喬庭深帶往了機場。
蘇妲己問喬庭深要去什麽地方,喬庭深笑而不語,說是要給她個驚喜。
飛機在天上飛了許久,當要下機時,喬庭深給蘇妲己蒙上了一條長巾。蘇妲己但覺得眼前一黑,什麽都看不見了。
“這是做什麽?”蘇妲己嬌聲笑道。
喬庭深在蘇妲己耳邊輕呵道:“不是說了嗎?會有個驚喜。”
說罷,喬庭深将蘇妲己攔腰抱起。被蒙了眼的蘇妲己,感官異常得敏銳。她環着喬庭深的脖子,頭枕在他結實的肩膀上。喬庭深走路時,她覺得到他胸膛輕微地起伏。喬庭深說話時,她聞見他顫動的喉結處有一股淡淡的沐浴皂的香味。他們臉貼得很近,彼此感受得到對方輕微的呵氣。
依稀的,蘇妲己覺得被喬庭深抱進了個狹小的空間。随着車門被關上的聲音響起,她緊接着聽見了引擎發動的響聲。喬庭深摟得蘇妲己緊了緊,蘇妲己蜷在他懷裏。喬庭深怕蘇妲己無聊,一路上說着話給蘇妲己解悶。其實,蘇妲己一點無聊都不覺得,倚着喬庭深的她,心裏塌實極了。
颠簸了許久後,蘇妲己感到被喬庭深抱下了車。又過了一小會兒,她驚覺被喬庭深抱上了一只毛茸茸的龐然大物。側坐其上的她猜它是匹馬,可是,又覺得馬肯定沒這麽高大。
“還沒到嗎?”蘇妲己越來越好奇了。
喬庭深親昵地吻她的額頭,柔聲說道:“快了,就快到了。”
之後的路,颠簸得比車上還厲害。蘇妲己不會因為無趣而急不可耐,全因喬庭深一直在與她說話。他們親親我我地情話說了一路。突然間,蘇妲己覺得身下的動物終于站停下來。喬庭深柔聲在她耳邊問道:“準備好了嗎?”
蘇妲己點了下頭,她迫不及待地要看喬庭深賣了一路的關子是什麽。
倏地,蒙眼的長巾被摘下來。蘇妲己睜開雙眼。她黯淡的眼眸,一點點地被一片普天蓋地的橙紅光芒點燃。目光所及之處,是滿眼的黃沙。遠處的沙丘,蜿蜒起伏、優美逶迤。腳下的沙海,雄渾浩渺、一望無垠。一輪血紅的太陽,直落天際,映得天地間,霞光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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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庭深對蘇妲己說道:“那次,你說喜歡看日落。我想,可能沒有什麽比撒哈拉沙漠的日落更美了。”
蘇妲己震驚地說不出話。小程站在她與喬庭深騎的駱駝邊,正等着扶她下來。
喬庭深親自把蘇妲己從駱駝上抱下來。迎着落日的方向,他牽着蘇妲己在沙漠上漫步。小程與向導們牽着駱駝,遠遠地跟在他們身後,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
有時候,喬庭深轉過身來,會看見蘇妲己在對他甜甜地笑着。一陣和暖的風從側面吹來,拂地蘇妲己的幾縷秀發亂到了臉前。只見她眼梢似三月的桃花,嬌容俏麗、春光四溢。真是要命的風情。
不知不覺間,蘇妲己被橙色的晚霞與漫無邊際的金色沙海醺地醉了。她快走了一步,從背後抱住喬庭深。
喬庭深寵溺地摟蘇妲己入懷,問她怎麽了。
蘇妲己媚眼含羞道:“我想要……”
喬庭深挑了下眉,他望了眼遠處的小程,一臉壞笑道:“這裏好像不合适吧?”
蘇妲己嗔怪地蹙了下眉。她踮起腳,在他耳邊說道:“我想跳舞,但是這裏沒音樂,我的鞋子又不合适。”
喬庭深淺笑了下。他彎下腰,輕柔地為蘇妲己脫下鞋。他讓蘇妲己将腳踩在自己的腳背上。擁着蘇妲己,喬庭深唱着婉轉悠揚的情歌,漫步輕搖起來。他的歌聲低沉而富磁性,讓蘇妲己聽得着迷。情不自禁的,蘇妲己完全沉醉在了這歌聲和喬庭深凝視她的深情裏。
沙漠上起了些風。蘇妲己兜起紗巾,蒙在她和喬庭深頭上。落日的霞光透過紗巾照射進來,讓兩人的眼前皆是夢幻樣的氤氲。此時此刻,他們的眼裏只有彼此。喬庭深凝視着蘇妲己,正如蘇妲己也同樣情意綿綿地凝視他。
霞光漸漸退去,紅日完全落進了天際,入夜了,天黑了。
蘇妲己掀開紗巾。兩人的頭頂之上,是璀璨的漫天繁星。
想到終要來臨的分離,蘇妲己感到一陣心悸。喬庭深察覺到她不經意間的觸動,輕撫着她,問她怎麽了。
“沒什麽,”蘇妲己頭挨着喬庭深的肩,摟得他更緊些,“我就是,想你這樣抱我更久些。”
喬庭深不明就裏,以為這只是蘇妲己的一時感觸。他依着蘇妲己的話,擁得她更緊了。有那麽一刻,他甚至感到他們的心都緊連在了一起。
蘇妲己問喬庭深道:“能念一遍,那首歌的歌詞嗎?”
喬庭深悠悠地念道:“……今晚我感到美妙,是因為我看到了你眼中愛的光芒。而其中最美妙的,恰是你不會明白我有多麽的愛你……”
沙漠的夜裏風冷,喬庭深給蘇妲己披上了毛毯。他們的駱駝走在隊伍的中間,前後各是小程和向導們騎着的駱駝。星空之下,行進在沙漠上的駱駝們,晃地身上的鈴铛陣陣得響。聽起來,就像風帶來的鈴聲一樣。
毛毯很厚實,蘇妲己又是一直倚在喬庭深懷中。因此即便夜涼,她還是暖和得很。颠簸之中,她問起喬庭深道,如果當初沒有繼承家業,他會想做什麽。
喬庭深回道:“我想,我會做一個畫商。我一直在找一副叫星空之謎的畫。他是英國畫家高耐生前的最後一副作品。很多人說他在畫出來的同時,就将它連着他自己本人一起燒毀了。”
“那豈不是畫也沒了?”
“也有人說,那幅畫被保留了下來。只是在輾轉了幾個收藏家之手後,就不知去向了。”
蘇妲己聽得入神,喬庭深忽的轉而問她道:“你呢?如果有的選,你想做什麽?”
蘇妲己不做聲。喬庭深低頭看她。蘇妲己正仰視着他,嘴角微揚,含笑的眼睛裏映着天上的繁星。
喬庭深心領神會。他不再多話,立時吻上蘇妲己向他微啓的雙唇。駱駝似乎也知道身上的兩人親得忘我,應是沒什麽精力駕馭它了。它很識相的跟着前面的駱駝,即便沒有喬庭深的掌控,依然照着回程的既定路線走了下去。
駝峰之間的空隙不大,可坐于其中的喬庭深和蘇妲己,倒樂得他們能挨得更近些,最好是一直貼着彼此。就像每次他們吻起來時一樣,總是想要得更多些,一次又一次的,沒完沒了。
離開非洲的前一天晚上,喬庭深與蘇妲己所在的小國裏,恰逢一年一度的潑水節。幾乎所有的平民都湧到了街上。或逛夜市,買賣小吃、小玩意兒,或如傳統的那樣,互相往陌生人的身上潑水,以示祝福。
喬庭深護着蘇妲己,為她遮擋玩鬧地向他們潑水的孩子。兩人說說笑笑的。蘇妲己見到喜歡的小玩意兒,喬庭深就買下來,讓小程收着。蘇妲己見到美味的小吃,喬庭深便會與她駐足下來,一起品嘗異國的小吃。
走到街拐角處,蘇妲己忽的看見馬路對面有一個攤販。攤販身前的桌子上,擺滿了圓球形狀的彩色棒棒糖。
“我想要那個!”蘇妲己對喬庭深說道。
喬庭深往蘇妲己指的方向看了眼,對她說:“你在這裏等我。”
攤販邊上有個水窪,喬庭深體貼蘇妲己不想弄髒鞋,便自己到馬路對面去買。
看着喬庭深過馬路的背影,蘇妲己滿含愛意。她的目光始終在喬庭深身上,旁的人和物,她一概都看不見了。
随着夜深了,越來越多的人湧到街上。喬庭深到馬路對面買糖,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可當他轉身回來,路上不知什麽時候,又多了許多人,将原就不寬的馬路擠得水洩不通。
遠處忽的傳來一陣連續不斷的槍響。衆人皆被這些聲音震驚到,紛紛朝傳來聲音的方向看。倏地,又有接連不斷的炮聲在那邊響起來。
喬庭深焦急地朝蘇妲己跑去。可奈何馬路上的人太多,再加上從發出騷動聲音的方向,突然湧來一群慌張逃命的平民。這些人像潮水一樣,源源不斷地直沖而來,橫亘在喬庭深與蘇妲己中間。他們有的往東面逃命,有的往西面去。這兩股往不同方向去的人潮,把喬庭深與蘇妲己全卷入其中。眼睜睜的,他們看着彼此被潮水般的人群推得越來越遠,直至最後,徹底不見了蹤影。
蘇妲己不由自主地被人潮推着走。當途徑一個空曠的廣場時,忽的有一輛輛滿載士/兵的卡車開來,把他們團團圍住。車上下來的士兵,與非洲小國常見的那些拿雜牌槍、穿破軍/衣的兵不同。他們清一色地穿着數碼迷彩服,是武/裝到了牙齒的雇/傭/軍。
蘇妲己不禁推開人群。她看見最後開進來的吉普車上下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一下車,雇傭兵的首領就熱情地迎上去。只見那男人戴了副太陽眼鏡,一身的休閑打扮。當蘇妲己看向他時,他也朝蘇妲己看過來。
初步溝通了合作事宜後,高俊指着蘇妲己,對雇傭軍首領說道:“把那個女人給我!我現在就要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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