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玩透了 只不過是玩玩
楚憐沒想他會來得這麽快的,照這樣推算,大概是落地就直接來找她了。
以前可沒這樣過。
畢竟他沒那麽想她。
他們回了裴宅。
楚憐很久沒回過了,待得不太自在,一直獨居,這會兒跟着裴厭回來還不大習慣。
裴厭新養了一只寵物,是一只可愛的貓,他回來,把貓抱到懷裏,緊接着靠到沙發邊,笑着招呼楚憐:“随便坐,就算很久沒回來,這兒也是你的家,就當是自己住處。”
這話楚憐可不敢全聽到耳朵裏。
她的家?那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能耐。
她把包放到沙發邊緣,放好了,這才擡眼正視裴厭。
他抱着貓在逗弄,一邊在笑,穿着一身家居服再襯着家中布置,畫面看着還有幾分溫馨。
裴厭是個喜歡笑的人,這一點楚憐清楚。
同時她也清楚他不止心情好的時候愛笑,生氣的時候也是,動怒也是,就算是手掐着別人脖子,甩了別人兩巴掌,那也是帶着笑的。
跟這樣的人相處那才是最累的,時時刻刻要提着心,不然指不定對方陰晴不定,你就完了。
楚憐拿了一板藥出來,只剩最後兩顆。
也是這時,裴厭看似随口地問:“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楚憐剛仰起頭,聞言動作頓了下,接着才把藥給丢進嘴裏,藥殼子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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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順利。”她咽了藥,淡道。
“怎麽個不順利法。”
“東西拿不到手。”
“為什麽拿不到,是他對你态度惡劣,還是不讓人接近?”
“都不是。”
“哦?你去都沒辦法?”裴厭笑:“這不太現實吧,我還覺得只要阿憐過去,随便說個兩句話他都能直接繳械呢。”
“哪有你想的這麽簡單的,況且,我可沒有這麽大的魅力。”
“怎麽沒有,我們阿憐最有魄力了。”他說。
“不過也沒關系,時間還長,可以跟他慢慢玩,把人給玩透了、玩死了。”
裴厭摸着懷裏的貓,語調像在打高爾夫,而和陳墨的這場博弈,也不過是很小的一個游戲。
貓不聽話,一直掙紮着要從他懷裏出去。
裴厭捉着它的身子:“在我這不聽話可沒那麽好的,小貓,你最好是乖點。”
楚憐就在對面看着,問:“你在和一只貓說話?”
“那不然呢。”
他抱貓的姿勢不對,他捏着貓的尾部,使它害怕,這樣的手法與其說是抱着自己的寵物,不如說是拿捏着一個沒有溫度的物體,現在感興趣了,就捉在手裏玩。
“貓不是你這樣抱的。”楚憐說:“也不是你這樣養,它是個很叛逆的物種,你越困它,它就越逆反。”
裴厭覺得沒了樂趣,把貓放了。
他站起身,抽出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手:“既然是買回來的寵物,沒有一點自己的覺悟,那我還要它有什麽用處呢。”
“你不想養,可以不買。”
“你在教我做事?”
楚憐淡笑:“我怎麽敢呢。”
她嘴上說不敢,實際行動卻是半點也看不出來。
這個世界上大概也只有楚憐能在面對他的時候這般淡定,不管他是生氣還是高興,是惱火還是不耐,楚憐人淡如菊,該是什麽表情就是什麽表情。
半點影響也不受。
裴厭自覺是沒有心的人,她比他還要沒有心。
這也是這麽多年裴厭最欣賞她的一點,一如既往,從始至終。
一張最好的王牌,最需要的就是沒有感情。
這一點楚憐做得很完美。
有些時候,連裴厭都覺得自己能沉陷在她的冷淡面具下,無比着迷。
裴厭把擦過的紙巾丢進垃圾桶,問:“阿憐這兩天應該累着了,我去讓人做點好吃的給你,要吃什麽?可以跟我說。”
“先不吃了,我不餓。”楚憐說:“關于陳墨的事,我想——”
“今天我們先不說這個,我給你新買了面鏡子,阿憐來跟我看看喜不喜歡。”
楚憐止了語。
他帶着她到房間,床邊有個椅子,裴厭帶着她到那上面坐下。
面前是一個嶄新的梳妝臺,上面有一面鏡子,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們的臉。
裴厭站在她伸手,手指觸到她頭部,幫她按揉着。
鏡子裏,女人眉眼冷淡,絕美得像一個精致的洋娃娃,男人戴着眼鏡,一身斯文,俨然不像精幹的商人。
“喜歡嗎,你之前說你房裏少了鏡子,總感覺缺了點什麽,這不,我讓人給你安排了。”
楚憐唇角半彎不彎,嗯了聲。
“阿憐最近還會頭疼麽?”裴厭看着鏡子裏的人。
“還好。”
“你撒謊,我看到你的藥了,之前說不會疼,跟我說你很好,可其實你每天在強撐。”
楚憐不說話。
“阿憐有喜歡的人麽?”
“什麽喜歡的人。”
“富二代、公子哥,都可以。”他指下動作輕柔了些:“阿憐要是喜歡誰就直接說,是要好好考慮未來大事了。”
“我沒有喜歡的人。”
“你又撒謊。”
裴厭擡眼,透過鏡子和她對視。
他戴的眼鏡是四四方方的那種,透明鏡片,那雙狹長的眼看得很清晰,看着說這話的楚憐。
“孫鶴說,你那天和陳墨調情了。”
楚憐說:“不算,就是當時去了聚會以後說過幾句話。”
“挺多人的,大家都看到了,有人還調侃讓你去坐他的腿,他沒拒絕,更何況那種氛圍,私下能說些什麽呢,無非是男女那些。”
那天,裴厭有人在那。
這是楚憐的第一反應。
生面孔的多,她也不是全都認識,燈紅酒綠,周遭坐的是誰也都不知道。
那時候她眼裏也就那麽一個人。
“是啊。”楚憐大方承認:“不是你讓我去接近他麽。”
“對他感覺怎麽樣。”
“目标而已,能有什麽感覺。”
“這話你說得不對,既然目的是要得到他的信任,那就要讓他這個人整顆心都完全的交付給你,是目标,也是活生生的人,也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不是麽?”
“如果非要說,那大概是無感吧。”楚憐淡道:“他對我也挺無感的。”
“我怎麽看不出來他對你無感,相反,我覺得他對你感覺挺強烈。”
“哪兒看出來的?”
“哪兒都是。”
楚憐不知道裴厭又抽什麽風。
她聽得出來,他語氣裏有些意見,可事情是他提的,也是他解決不了來找她的,現在呢,又不高興了。
男人,還真是喜怒無常的物種。
“說到這,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楚憐擡起手,捏住他的手腕,止了他的動作,同時彎着唇笑:“今天,是你叫人找警察去的麽?”
“是啊。”
“什麽意思?”
裴厭沒吭聲。
如果陳墨說的是真的,她和陳墨在裏面的暧昧舉動包括說的話大概都已經被他收進眼底。
他像準備一場好戲一樣,那不過是個開場。
“裴厭,你在監視我?”
“寶貝,別把話說得這麽死,只不過是玩玩。”
裴厭把手拿出來,輕柔地摸她柔軟的頭發,就像摸剛才那只貓:“你也知道我的目标是陳墨,同樣,我也知道你又不是跟他來真的。”
“那萬一我跟他今天就是來真的呢?”
“怎麽。”
“我呢,也是一個成熟女人,也有自己的欲.望。”楚憐慢慢站起身,撫了撫自己身上的皮裙:“上個床麽,也不是什麽大事,陳墨那人挺有趣的,也許,是個好床伴。”
裴厭的面色一下黑了。
他最愛笑的,也有翻臉的時候。
“你的意思不就是這樣麽,都可以直接設局了,那我要完成你的目的,不得去做才對?”
他哪能不懂楚憐意思,今天的事讓她有點生氣,本來是去完成事情,結果裴厭背着她設了圈,要是他們沒發覺,直接就踩他坑裏了。
楚憐不在乎陳墨會怎麽樣,別人跟她無關。
可她會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楚憐就看着裴厭的神情轉暗,又漸緩。
他收了手,走到桌邊,抽了紙出來,垂着頭擦手。
他有潔癖,時刻會注意着這些。
“是,我剛開始确實拿你當誘餌了,要舍得,魚才會上鈎不是。”裴厭說:“陳墨那家夥不是最喜歡玩陰的這一套麽,他這樣搞過我,那我也想跟他玩玩,怎麽了?”
裴厭又笑了,走近了她,擡起她下巴:“你喜歡陳墨啊?看上他了。”
楚憐不說話,就看着他。
他慢慢點頭:“行啊,那明個兒找個機會,我把他弄你床上去,怎麽樣?只要阿憐喜歡,我都給你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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