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欠收拾 她是純欲本身
陳墨想罵人,就罵把她救回來的自己。
整什麽不行,整這些來折磨人,折磨自己?
他饒有所思地磨了磨牙,坐到旁邊床沿邊,道:“你怎麽比我一大老爺們還會玩?”
“這算什麽玩。”楚憐把手裏東西放回去,接着手心上的抹勻,擦臉:“不就是嘴炮麽,你們男人行,我們女人就不行了?”
陳墨不說話,看着她擦護膚品。
那是他帶的,大男人用的那些雜牌,她也不嫌棄,平時保養多了,這會兒自是要用的,他塗的東西也敢往臉上塗。
她沒化妝,比人化了妝的還漂亮,天生的白,皮膚天生的無暇,又是這樣的打扮。
怎麽說呢?
又純又欲。
他見過的哪個人都不及她半點。
外頭那些說笑聲,三輪車開過黃土的聲音,鳥叫的聲音。
都被隔絕了。
這兒是貧瘠的鄉下麽?
不,這裏是仙境。
陳墨稍直起身,回頭看看外面,确定外邊空無一人,接着垂眼,伸手把門給關了上。
空氣都仿佛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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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這可是十二月,這兩天溫度再高也不至于這樣。
可陳墨就是這樣覺着的,他覺得眼前這女人可能是個什麽地下殺手。
奪心的,勾情的,或者是那天上轉世下來的妖精,專門吸人魂魄而生,或是挖心的,只要把人的那顆心弄到手,目的達到,也就能甩手走人。
有她在,空氣每一絲都帶着旖旎。
“哎。”楚憐喊他。
陳墨懶懶地坐着,挑眉看她:“?”
“有沒有多的褲子,借一條。”
“我現在穿着的,要麽。”
“不要,髒了。”
“我襯衫你都穿上了,還嫌我髒呢?”
“那可不一樣,某人說我只是皮囊一副,可剛剛還看我看得眼都直了。”
說着,她又笑了,如勾人的彎月:“哎,你是不是身體比你那張嘴誠實啊。”
陳墨眸無情緒。
“你也挺欠的。”他說。
欠收拾。
楚憐道:“彼此,半斤八兩。”
陳墨不緊不慢,一手揣兜裏,恰好剛買了包煙回來,他深知男人這種時候需要來根煙。
冷靜冷靜。
他拿打火機點燃了,斜斜地靠着,抽了口,然後在煙絲霧氣裏看着楚憐撩頭發,那一頭濕發披在後頭,打濕了他的衣服,那手指跟什麽純羊脂玉似的,白淨纖細。
媽的,冷靜不了。
沒有男人能活着從這一幕裏出去。
她穿的可是他的襯衫,黑色的,帶着他氣息的,他不知道楚憐是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穿一個男人的襯衫意味着什麽,反正之前她要是用這個手段勾引他,那他絕對百分百直接躺平上鈎等死。
門口傳來開門聲,楚憐擡眸看去,陳墨站起了身,轉身離開了房間。
繼而,是屋門關上的聲音。
可他沒走,楚憐知道他就站在門口。
二樓還住着其他的居客,他們其中有旅游者,有在異地居住的外地人,有貧困區域支教的鄉村老師,很多形形色色的人。
木質的屋子比旁邊的土房子條件要好些,有落日光影透過縫隙照到地板上,陰影下,有個人靠着牆在抽煙。
有人問:“阿陳,怎麽不進去,在這幹嘛呢?”
陳墨扯起唇笑,擡手示意:“抽煙呢。”
“有心事啊,借煙消愁。”
他鼻音裏淡哼了聲:“是啊,是挺愁的,有媳婦兒進不了門,這不挺慘的。”
別人都笑了,只當他是跟媳婦兒吵架,被趕出來睡不了覺。
來這兒旅行的人,可就他們夫妻倆長得俊了,他們也知道陳墨人熱心,在這兒還挺受人眼緣,一兩天工夫都有人了解他們大概情況。
小夫妻兩個,甜甜蜜蜜。
身後門開了,換好衣服的楚憐道:“你再亂跟人開玩笑試試。”
陳墨伸手抖了抖煙灰:“試就試,怎麽了?”
“你不怕我報複你。”
“這會兒傷好了爪子也利了起來。”他道:“也不知道是哪個,昏迷的時候一直哭,抓着我的手不放,還喊我的名字。”
“我沒有。狗才會喊你名字。”
陳墨笑了。
這回是打心底的笑,覺得她有趣笑。
“沒見過這麽罵自己的。”
楚憐不想聽他這麽開玩笑,這話他是第二遍說了,什麽她昏迷時叫的人是他,什麽她還哭了,怎麽可能呢。
這不是楚憐會做出來的事情。
雖然她确實隐約記得昏迷時腦海裏的事,一直有人在說話,有事情在眼前閃過,
那對她而言不過是夢。
夢麽,假的。
她走到他旁邊,跟着他一塊在木牆邊靠下。
陳墨斜眼瞅了眼,穿了條不知道哪來的緊身牛仔褲,襯衣紮在裏邊,纖腰線條顯露了出來,一頭長發被她紮了個高馬尾。
幹練又清純。
依然他媽的好看到不行。
“有個問題我想問你。”她開口。
“?”
“你怎麽會在這。”
楚憐道:“如果我來這兒是為了辦公事,那麽,你呢?”
距離他市那麽遠的一個位置,鳥不拉屎,黃土滿地,開車都要好幾小時,經濟條件也不先進。
他沒事做跑這兒來,閑得慌呢?
陳墨要是說來玩的,她必然不會信。
“我要是說我也是來辦公事的,你信麽。”
“什麽公事?”
陳墨偏過頭:“你猜。”
“愛說不說。”
他啧了聲:“脾氣怎麽這麽大呢,你說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
楚憐道:“随口一問,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也不強求,我也只是想确定一下你的目的。”
“我能有什麽目的,我要真有目的,你昏迷那三十多小時裏人就已經沒了。你一直對我設有防備心,我也沒說什麽。”
楚憐止語,側目看他。
陳墨說這話很認真,眼裏不含其它情緒。
下邊有你來我去的行人經過,他們不約而同都沒說話了。
旁邊有人家在炒菜,傳出飯菜香味,還有家長接完孩子放學在路上罵。
這兒,一切都很接地氣。
老式街道,鄉村居民,只不過這兒的地理環境比不上南邊,像他們南方城市那才是風景宜人,就算是小鎮上也常年舒适宜居。
其實楚憐沒這麽跟一個人交談過,上一次是目的,這一次是意外。
可是不管哪一次,陳墨都給她一種可以信任的感覺,所有人都說他很危險,真實感官告訴她,他不過是個活生生的人而已,和她一樣,和所有人一樣,會笑、會哭、會調侃。
他很真實。
也可能并不止對她一人這麽真實。
楚憐靜了一會兒:“陳墨,咱們暫時別敵對了行不,對互相真誠點。”
“我從沒跟你敵對過,只是你不信我罷了。”
“那你跟我實話實說。”
“我是來逮譚良翰的,你信麽?”
“然後呢,無意聽到點事情,才知道原來某人也做了些裴厭不知道的事情,聽說你跟裴厭關系挺好的,認識那麽多年,他也經常會帶着你,可要不是這一次,我還不會知道這麽多。”
她和譚良翰對峙的時候他也在場。
這是楚憐意會過來的第一件事。
可能他當時是路人,是賣東西的,是店裏隐匿自己獨自吃面的行人,她并不知道。
楚憐看他的視線裏多了幾分微妙。
他把玩似的弄手裏打火機,看着上邊冒出火花。
銀色鐵皮質地,上邊有一些歲月的磨痕,很老舊了,他的另一個上面刻着一個L。
陳墨歪着頭看上邊一下一下冒出的火煙子,懶倦地嘆了聲:“要不我們來做個交易吧,我呢,告訴你一件我藏在心裏最深的事情,同樣的等價回報,你也告訴我一件你的,咱們拉近一下信任。”
“什麽叫藏在心裏的事?”
“就是你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以後也不會告訴別人的,這是一個禁忌,一個過去,雲煙一樣的事情。”
“那我好像沒有這樣的事,我這人挺随性的,經歷了就忘。”
“不,你肯定有,只是你不願意說。”
“知道這些對你有什麽好處?”
“沒有好處,單純好奇而已。”
煙散了,落了星許到他褲子上。
楚憐不是什麽擅于随意對人敞開心扉的人,事實上她這人更理性一點,別人跟她說什麽她第一考慮的是對方的目的和知道這些能給對方的好處。
她知道,這可能是套話,也可能是其他。
閑聊,談心,兩個人的關系自然而然就拉近了。
然後呢,把對方的過去都深挖出來,心底的事,這是她以前對那些男人一貫的套路。
可。
這是頭一回有人對她這樣。
楚憐道:“你先說。”
“那我跟你講一個故事吧。”
“真事還是編故事?”
“你自己感受。”
陳墨抖抖食指,撣去多餘煙灰,道:“從前呢,有一個傻子,她非常蠢,每天就會捧着她的錢罐子坐家裏往外看,見到讨厭的人就悶着頭不敢看,見到喜歡的人就像條小狗一樣湊上去,街上的人都笑她,說她怎麽配在這條街上生活呢,很多人欺負她,她也不生氣,每次都對人傻笑。”
“後來,那個傻子喜歡上了一個人,他是那條街最痞的一個人,不可一世頑固至極,整天就知道打架玩樂,可是傻子就是在一群人裏一眼看到了他,就像看到了光。”
“他拿石頭砸過她,放狗趕過她,她就是不走,空閑了就跟在他後頭,還會去看他打球賽,他趕她走,她還傻傻地湊上去送水,結果呢,他把水倒了她一身,讓傻子面對所有人的大笑。”
“像個狗皮膏藥,是不是。”
“那男的也挺不是個東西的,是不是。”
楚憐不說話,就聽着他說。
“可是,你以為這是一個人欺負一個無知傻子的故事嗎。”
“那個人讨厭傻子,以倨傲的姿态冷漠她,他經常讓她滾,可後來傻子真的消失了,她不再對他笑,不再跟着他,她抑郁了,他才知道,原來她唯一的親人過世了,這個世上就剩她一個了。”
“他心裏有了落差,開始悄悄關注她,表面冷淡實際上時刻都看着她,為她一個笑覺得釋然,為她高興地撿到東西也跟着高興,有人欺負她回頭就把那些人給打了一頓,怕她哭,想着辦法偷偷哄她高興,他就像個幼稚鬼,比誰都幼稚。”
“再後來,有不懷好意的人盯上她想帶走她,那一次她真的不見了,他慌了,人生中頭一次感受到那種慌亂,他瘋了一樣去找她,害怕她人出事,在大雨裏狂跑喊她的名字,打沙包把拳頭打出血。傻子沒出事,她好好地站在他面前,倒是驚訝了,訝異地瞧着他。”
“那一刻,他覺得從未有過的丢人,他在做什麽,他在擔心一個傻子,為了她做傻事,他像失了瘋。”
楚憐問:“所以呢,他愛上了她麽。”
煙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捏到了手裏,揉緊,捏滅。
他講述這個故事的口吻很放空,仰着頭看屋內的頂,視線飄忽,像一個孤獨的人,回憶起某段深刻的過去般。
“你說他怎麽能對一個傻子留情呢?她那麽蠢,他一個痞子,他們怎麽有可能,他煎熬過,折磨過,掙紮過,他不想說他喜歡她。”
“可是,他就是愛上了她,無法避免,無法否認。”
“他才知道她生活很艱難,她每天要遭受無數冷眼,她天天過的生活單調乏味,沒有光亮。她說,他就是她的光,像夜晚裏的星,在看到他第一眼時就照亮了她,你知道嗎,那一刻他竟然真的妄想自己可以成為她的光,就這麽照着她一輩子。”
說到這,陳墨停了,像一個故事走到了終點,這就是它的結局。
他低下頭,緩了良久。
“完了?”楚憐問:“後來呢。”
“沒有後來。”
楚憐的眸色沒有任何波動。
“這就是你的故事嗎。”
“是啊。”
“一個悲情的故事。”楚憐評價。
楚憐一早從人那裏知道了他這段過去,所以現在聽着并不意外。
她知道,他說的是他自己的過往。
“那她一個傻子,平常是怎麽生活的。”她問。
“她家裏原來是開水果攤的,賺不到什麽錢,她有個父親,後來父親去世了,就剩了她一個人。”陳墨道:“當然,後來她的生活裏也多了一個人。”
“所以,那個女孩過世了。”
“是。”他道。
楚憐問:“想過她麽?”
陳墨嘴唇抿着,忽而朝她看過來,眼神寡淡。
他盯着她的眼睛,眼都沒眨。
喉頭動了動,開口,聲音有些喑啞。
“想啊,無時無刻,每分每秒,有些時候半夜還會驚醒,想到她,渾身骨頭像得病了一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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