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落難者 他真實的面目
這麽多年以來,從一個桀骜少年到圓滑男人,需要經歷的太多了。
以至于,他差點都要忘了她的模樣。
如果不是現實中再見到她,他真的……
都要忘了原來她離開自己那麽久了。
楚憐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癡情種。”
陳墨扯了扯唇。
“那麽來說說你吧。”他道:“神秘莫測的楚小姐,或者,可以說是裴厭的妹妹。”
楚憐道:“不算是妹妹,只不過是附屬在裴家之下的一個人。”
“為什麽要附屬在裴家?”
“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套話麽?”楚憐彎着紅唇側目。
陳墨聳了聳肩。
她道:“那這樣吧,我告訴你一件誰都不知道的事,包括我自己也不知道的,算是還今天這個人情。”
“洗耳恭聽。”
“我是個孤兒,只有一個人願意帶我,他溫柔地叫我阿憐,給了我很多,金錢、地位、權勢,他是個很吸引人的男人,可是同時我又清楚——他是個渣到骨子裏的男人。”
裴厭,一個集瘋狂與野心的男人。
他是學校裏的優等生,衆人眼裏的斯文公子,商圈裏精明的玩家,手段高明的資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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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泯滅了人心,眼裏只有金錢和利益,周旋于各種場合。
就是這樣一個人,一眼看中了人群裏的楚憐。
楚憐那年才十九歲,長着一張明豔動人、純潔可憐的臉,她失憶了,裴厭說她叫楚憐,是他認的妹妹。
楚憐情感缺失,天生冷淡。
裴厭說什麽那就是什麽,說她是楚憐,那她就是楚憐,反正人名于一個人而言也只是代號。
裴厭曾經在裴家過得并不好,家裏兄弟姊妹衆多,明争暗鬥,他父親曾經是金融大亨,家教極嚴。
以前做錯了事,在家裏是要跪着挨罰的。
裴厭身體單薄,曾經有次雪地罰跪,面上眼鏡都被父親打掉,他不吭一聲,不甘的情緒暗中湧動。
那時候,是楚憐給他披了件衣服。
随手搭在他身上的,卻也比過萬分。
因為那是那個雪天裏唯一的薄弱的溫暖。
裴厭說:阿憐,以後跟着我好不好,我們聯手,一定能比任何人都好。
那時候她對裴厭是個什麽樣的感情呢?
夥伴、親友、落難者。
惺惺相惜。
裴厭兌現了自己的承諾,随着地位的上升,他給楚憐的很多,金錢,權勢,面子,什麽都給得很足,相同的,她也幫他做了很多事。
那些壞的他不會讓她去沾,是守着她最後一點淨土。
可是楚憐也眼睜睜看着他變了。
起初他說過自己只是想讓那些看輕自己的人打臉,他拉下了自己的兄弟姊妹,成了圈裏的頂流、金字塔般的存在,到後來他開始觸及一些黑色線,做了一些極惡的事。
懸崖邊上走,腳下是尖刀。
掉下去,深淵萬丈。
楚憐說過,其實他可以回頭,收手,放棄那些。
不然他們只會越來越遠,到最後形同陌路,可裴厭像迷失了,越來越唯我,到現在楚憐對他也沒了最後一絲感情。
其實她很想把他拉回來,大概不行了,到現在他已經沒有回頭路。
楚憐這段敘述很短,沒多久就說完了。
陳墨低眸看着地板,一字一句聽着她這段過去。
這段不算過去的過去。
眼色,是不明顯的暗。
他沒吭聲。
楚憐道:“這就是我從沒對人說過的內心最深的事,是不是很單調,很無味。”
也不知道多久陳墨才找回自己,稍微動了動身子,本來曲着的腿直起。
“還成。”他說。
最起碼,他本來不知道她和裴厭具體是怎麽樣的,現在知道了。
就是比起知道,他更希望自己還是不知道的好。
這種感覺不怎麽好。
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這件事,我從來沒有對人提起過,以後也不會,你是唯一一個。”楚憐望着他,說:“也會是最後一個。”
“那我有一個問題。”
“?”
“你是準備跟他反目成仇了麽,要不然,怎麽會想收集他做過的事情。”
“不是。”
“所以。”
“你對他動心了。”
陳墨問這個問題最後一個字眼有極不明顯的壓緊。
他盯着楚憐。
像是怕她那張漂亮的唇裏會吐出一個是字。
是,他确實有套話的嫌疑,試圖拿自己不值錢的真誠換取另一個人的。
可這次不問,像她這樣精明警惕的人,下次不會有機會從她嘴裏知道了。
他太想知道這件事,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以至于他覺得自己再不問,他會瘋——
“動心?”楚憐語氣有些飄忽:“在這個圈子裏可不能對一個人動心。可以試探、玩弄,就是不能把心給交出去了。”
“你知道這個圈子裏的渣男有多少嗎?”楚憐忽而笑,那雙眼像潋滟着春光。
“太多了,大家都是玩咖,陳先生可能也是。”
“當然,我也是渣女。”
“玩弄人的渣女。”
“所以,就看誰玩得過誰了,也所以,別相信我。”
談話結束,楚憐說完,要站直身進去。
她剛轉身。
“你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
光影下,男人擡起頭看她,眼底多了些認真的冷意。
她不知道是不是冷意,确切來說,那是種很複雜,說不清的情緒,不知道他是何時醞釀的。
該怎麽去形容呢?也許,像她看過的漫畫?主角要黑化了,或者說,情緒最有波動的時候,仿佛下一秒就要翻臉。
可陳墨跟她有什麽好翻臉的呢。
她對別人有沒有動心,有沒有喜歡過,于他又有什麽。
她已經把她的經歷告訴他了,這是仁至義盡。
楚憐思索,也不知道是在想一個假話還是真話。
“也許,曾經有過吧。”她說。
這就是她的答案。
楚憐進去了,外邊只剩了陳墨孤身一人。
靠在那個陰影角落,身影瘦颀,就快和背景板融為一體的黑色。
他不再是最初那副玩笑嘴臉,低着頭。
有人經過,喊了聲阿陳,他置若罔聞,像是置于自己的世界,目光冷漠,像戾氣。
可那種戾氣又是對誰的,是他的本心,還是他本來真實的面目。
其他時候的他,不過是僞裝?
別人噤了聲,悻悻地走了。
陳墨像才醒似的擡手要把煙擱到嘴裏,忽而發覺,煙頭早已被他碾磨得不成樣子,滿手掌的煙灰。
她只是一句,卻被他衍生出無數想法。
也許有過是什麽意思?
也許喜歡過,也許動過情。
還是說,也許愛過他。
他快要被這數不盡的想法給殺死。
陳墨再見到她以後想過很多她這些年的生活,她是怎麽樣的,會做些什麽,可能她會受過別人欺負,也可能過得很好,做了圈子裏的一把手,被人讨好,可能不記得他了,可能、可能……
太多可能了。
他都能接受。
唯獨到此刻才獨獨記起一個,也是最致命的一個。
如果,她愛上了別人呢?
在他以為她死的這些年,她愛上了別人,對別人動了情,或是其他。
她明明說過只會愛他一個人,明明說過這輩子只會陪在他身邊,她騙人,她到了別人身邊,她忘了他,卻還能如此不在意。
甚至,對他無數次的試探保持這麽冷靜。
他恨。
是真的恨。
楚憐回了屋裏收拾東西。
女人專注着手邊的事,那張高高在上神顏一樣的臉,依舊充滿着禁斷的神秘感,卻又漂亮得讓任何人都想染指半分。
陳墨走到門邊,眼眸低垂看着屋內女人的背影,他像個虛僞的處在暗處的人,不敢以真面目對她,也只能以這樣的方式。
試探、觀察、靜待其變。
女人直起了身,像是知道他在後邊。
她叫他:“陳墨。”
本來緊緊盯着他的男人表情變了。
他笑。
“哎,楚小姐。”
楚憐是次日回的本市。
下雨了,城市覆蓋朦胧。
剛下車楚憐就冷得披上了大衣,柯繁撐着傘急匆匆地過來:“憐姐,你可算回來了,最近咱們這兒亂成了一團,譚良翰那邊出了事,裴先生和孫鶴都被喊去幾次了,說是要協助調查這次事情。”
“嗯,我知道。”
“您這兩天都去哪兒了,咱們這都亂成一團了也沒見着人影。”
“出了點事,短暫說不清。”楚憐踩着高跟鞋下去,望着周邊的大廈。
“害,這次也是個大坑,都不知道老譚這麽大膽,敢搞這樣的事,警方蹲守他好久了,還敢頂風作案。”
“先進去答了話再說。”
楚憐跟着他一塊進了公安局。
談話室,零零散散聚了幾個人。
有調查記錄的人,值班者。
楚憐一進去還是先看到坐在那兒的裴厭,一身灰色大衣,鏡片換了黑邊的,身子依然單薄,看着斯文禁欲。
再就是邊上懶散坐着的陳墨,他坐在裴厭的對面,一貫的靠坐,兩條長腿伸着,跟沒長骨頭似的,仿佛來這兒不是接受審訊,是過來度假。
沒見過他們這麽齊過,陳墨跟裴厭處同一個畫面,多稀奇的事。
楚憐當沒看見的進去。
“楚憐是吧?”有人招呼她:“我們這邊就陳先生的答話記錄也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楚憐在辦公桌旁坐下:“有問題您問,我這邊随時配合。”
“本月19日,你在哪兒?”
“哦,那天我是去檢查一批貨物……”
“哎。”陳墨忽然出聲打斷。
所有人看去,只見他起了身,朝着楚憐這兒走來:“警官,我不是都解釋過了麽,那兩天我跟她在一塊,她真的是無辜路人。”
“陳先生,我們要核實一下女方這邊。”
“真不用核實,我既然都是沒事人,那她跟着我還能幹什麽犯法的事嗎。”陳墨一手擱到楚憐肩上,不經意朝裴厭那兒看去:“畢竟,兩天兩夜呢。”
和他視線對上。
鏡片反光,有一瞬看不清裴厭的眼。
但能看見他面部神情有細微變化。
裴厭緩緩開口:“楚憐是去辦事情,跟你在一起能做什麽。”
陳墨唇角勾起。
“男女在一塊能做什麽呢,裴先生非要我說這麽直白。”
他的笑變得乖張:“當然是調風弄月,談情……說愛。”
後兩個字被他格外咬重,似提醒,專門說給誰聽。
裴厭面上所有表情沒了,盯着陳墨的眼裏只有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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