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背叛者 放你一條狗命

“陳先生,這個是我們要走的程序,希望您們可以暫時先回避,可以嗎?”旁人道。

陳墨表情瞬間收斂,變為和善的笑:“好啊,沒關系的,我們當然不會打擾警官辦案。”

他拍了拍楚憐的肩,彎着唇,視線又低下不經意和她對視。

在別人眼裏,他們這番舉動像暧昧,像什麽只有他們二人懂的暗示。

親密關系不言而喻。

楚憐面無表情,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只是陳墨出去後,肩上那抹手指觸感依舊明顯,似消散不去般。

裴厭很快也起了身,他今天在這兒本就是來等楚憐的,見着某個不速之客,心情很不好,只不過這會兒還維持着雅致表面。

起身,理了理身上大衣,緊接着又拿過助理手裏的煙盒,過去遞給警官。

“長官,今天辛苦了。”

他把煙盒按到桌上,手覆在上邊緩移,緊接着視線才慢慢落到楚憐身上。

“阿憐好好配合調查,咱們沒做就是沒做,不用急,知道麽。”

他手指在她肩上落着,輕點了兩下。

那是陳墨拍過的位置,仔細看,還有點像在拂灰。

“我在外面等你,一會兒出來記得找我,嗯?”

楚憐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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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眼眸輕轉,看着他離開。

走廊寂靜,偏暗,一頭連接資料室,一頭是外邊。

毛毛細雨,整座城包括這條走廊都滲透着濕意,沉浮于空氣中,牆壁上,四處。

裴厭出去時,陳墨就在外頭,有朋友來找,他笑着,跟人說着什麽。

聽到動靜,不經意轉過頭瞧他。

那雙漂亮的眼,肆意的姿态,輕慢掃視的眼神。

“唷,裴先生。”陳墨笑着走過來:“真是好久不見啊。”

裴厭透過薄薄的鏡片回視他。

表情一秒變化,彎唇:“是,好久不見。”

“裏頭那個,你妹妹?”

“對。”裴厭慢慢道:“算是,很多年了。”

“那可真好,我這輩子想要個妹妹可都沒有呢。”

“這兩天,還麻煩陳先生照顧她了。”

“害,這有什麽,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裏的夥伴,往後說不定還要做做生意,多多來往,況且,那麽漂亮一個妹妹呢。”

裴厭皮笑肉不笑,狹長眼眸裏是旁人辨識不清的光。

要平常,早沒人敢跟他這樣的視線對視,偏偏陳墨敢。

他還要直視,看着你,挑釁你,乖張且頑固。

陳墨走了。

背影依然意氣風發,瘦颀且桀骜不馴。

裴厭收回視線,拿出自己的手帕,放在手心很慢地揉。

輕捏。

像要摁死什麽東西。

“裴先生。”孫鶴在旁說話,才拉回他思緒:“用不用我去給他小子一點教訓。”

“不用。”裴厭道:“暫時先不管他。”

今天最重要的還在裏邊,他不想管那些旁枝末節。

裴厭的視線落到緊閉的門上。

楚憐沒過一會兒就出來了。

譚良翰那些人本就是在底下鑽空子,想拿着裴厭當幌子在底下做違法的事,這樣當然不行,很快就被錘死了。

楚憐大概回答了一些問題,跟譚良翰的矛盾,他怎麽紮自己一針的,再加上那兩天跟陳墨在一塊,如實回答也就沒什麽事。

如陳墨所言,這一回楚憐算是個路人,本來是去辦事,沒想過會順帶被陰了。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處處受限,還無故受了傷。

這件事,讓她覺得惱火得很。

出去的時候裴厭果真在外邊等她。

楚憐目不斜視,要過去,胳膊卻被他拉住。

他用的勁很大,她能感受到。

楚憐停住,側目問:“怎麽了?”

裴厭面無表情:“你說怎麽了?”

楚憐哦了聲,像是才反應過來:“你說那兩天的事啊,也沒什麽,就是在那兒偶然碰到而已。”

“這麽偶然?偶然到談情說愛。”

“沒有啊,你不會真的把陳墨的話給聽進去了吧?”楚憐道:“那樣的話,也有人信?”

她似很輕佻,作為一個主導者,這回裴厭是被牽着鼻子走的那一個,她這樣無疑是在問:不會吧,你不會真的關心我吧。

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裴厭有兩秒沒吭聲,黑着臉看楚憐的表情,她那無所謂的樣子。

得不出結論。

“楚憐,你最好別在我這玩什麽把戲。”

楚憐笑了:“能有什麽呢,話我說了,答案也在這,我能玩什麽把戲。”

多的她并不想解釋。

說了這一次很不痛快,被人陰了一通,心情還沒緩釋,裴厭這邊她壓根不想管。

楚憐将胳膊抽出來,走了。

寂靜走廊,高跟鞋的步伐清脆又有節奏,帶着女人的高傲和自信。

裴厭看着她的背影,狹長的眼睛逐漸浮着冰霜一樣的寒意。

他摘下眼睛,拿出手帕仔細地在上邊擦着,直到将浮了霧氣的鏡片擦幹淨,擦清晰。

孫鶴忐忑地喊裴先生,他也沒理。

外面停着幾輛頂級超跑,陳墨有朋友過來找他。

楚憐出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幾個男人聚在一塊,有人跟他勾肩搭背、談笑風生的一幕。

他朋友張揚着道:“墨哥這兩天挺忙的吧,走啊,朋友今個兒安排了場子,喝酒,找美女去。”

楚憐聽見了,看過去。

陳墨不知跟別人說了什麽,一群人都在張揚肆意的笑。

他拉開超跑駕駛座的門,道:“成,這兩天事挺多的,今個兒消費我請,去找消遣。”

他還是那般纨绔痞浪的,就像前幾日面前的她。

可是兩人之間又好像有了距離,比如現在沒有了交涉,他們再次變為兩個不同的個體,毫不相幹。

他對她開玩笑,對她笑,不過是因為他這個人本身就是這樣的,對誰都這樣。

她也知道,他本質不過是個花花公子。

她在想什麽呢。

楚憐上了自己的車走了。

雨幕。

超跑車窗下滑,陳墨一手擱在方向盤上,側目看着轎車轉彎漸漸駛離這裏。

他知道,那是楚憐的車。

天氣轉冷,楚憐一段時間都是在工作室過。

裴厭那邊她沒怎麽再管過,又談了什麽生意,出了什麽動蕩,統統與她無關。

聽說裴厭那裏查出了一個搞事情的人,那人準備私下剝離出去單幹,偷裴厭這邊的資源,還妄想反套路他,被識破了,裴厭很生氣,那個人也沒好過。

他這人很讨厭背叛,曾經有人想偷他機密告發他,被裴厭找人斷了一只手。

當然這事被各種壓下去了,但也算是威懾底下的人,辦事就好好辦,有二心的,不會有好下場。

再之後,裴厭突然喊楚憐出去,說是聚聚,大家認識的一起吃個飯。

地址是一家均消過萬的餐廳,架子擺得很足,他從來沒說召着朋友幾個一起這樣吃飯的,頗有鴻門宴的意思。

高級餐廳在奢侈品商圈的四樓,楚憐過去的時候有服務員帶路,說是訂了包間。

經過一條複古屏風做遮擋的各種華貴包間,左右是各種說笑聲,來這兒的都是有錢子弟,還有不少女生笑鬧的聲音。

楚憐面無表情,推開裴厭那扇門。

裏頭說話的幾人停住,朝她看過來,都是共事過的人,熟人,面上大多都沒什麽變化。

裴厭道:“怎麽來得這麽晚,大家都到了。”

楚憐淡道:“堵車,更何況這麽冷的天,我那兒這兩天忙着,你要約也不提前個兩天說。”

旁人道:“害,晚點沒事的,來了就好,老板難得請吃個飯呢。”

楚憐落座,就坐在裴厭的對面。

酒過三巡,飯菜沒怎麽動。

裴厭忽的站起身,端起酒杯一個一個地敬酒,感謝身邊人這些年的跟随。

走了幾步,就到了楚憐這兒。

“這段時間我那兒一直忙,大家也知道今年出了很多事,先是老費,再是譚良翰那不長眼的,之後呢,今年生意也挺不好做,一直在虧損,要不是大家的堅持也走不到現在。”

說着,他右手擱到楚憐的肩上,溫柔的笑:“這位是誰相信在座的也知道,我的一把手,我最親近的人,阿憐。當然,你們都要喊她一聲憐姐。”

楚憐沒動,不知道他又要搞什麽。

“這些年,我最相信的也是阿憐,相信阿憐也是,對嗎?”

楚憐站起身,端起自己的酒杯:“我敬厭哥一杯。”

剛要喝,手腕卻被他捉住。

“先別急着敬酒,我還有件事要說。”

旁邊有人拿着東西上來,裴厭拿到手裏,扔到她面前:“這呢,是我去年搞的一項生意,開廠,不小心出了些人命,有人想拿這些事搞我,我才想把證據給拿回來,所以,我讓阿憐去做這件事。”

楚憐動作停住,垂眼看被丢到自己面前的那些資料本。

不怎麽用大概瞧,她心裏都有了數。

“你知道我是要這些的,楚憐,你騙我?”

楚憐沒吭聲。

他捏起她的下巴,擡起:“什麽意思?”

楚憐眼眸動了動,看向他:“什麽騙你的,我不懂。”

“那好啊,老費那事呢。”

裴厭說:“當初,老費團隊私下搞詐騙,當時足足吞了好幾千萬,你一直在私下斂集證據,打聽那些具體的事,因為你知道這些跟我有關,是嗎。”

他從譚良翰那裏知道了這些事,這是楚憐的第一反應。

知道了,當然是要追究的。

他把所有人給叫來,就是要當衆問她這件事,把她擺到臺面上,至于會是個什麽結果,沒人知道,看他心情。

他道:“怎麽,楚憐,你這是想背叛我?”

“我沒有。”

“那是什麽。”

“我要是想跟你對着幹,就不會搞這些沒用的。”楚憐擡眼看他:“你比誰都清楚這一點。”

他們認識多久了?

八年。

從不熟冷淡到惺惺相惜再到合作夥伴。

那麽久了。

裴厭對楚憐的了解,早不是一星半點。

氣氛很凝固,明顯的低氣壓。

周圍沒人敢說話。

包間外卻傳來一聲張揚肆意的笑。

有人推開門,道:“好熱鬧,要不是聽服務員說裴先生也來了這兒,還不知道會這麽巧呢。”

裴厭松開手,側目看向來人。

是陳墨。

那個纨绔一樣在人前嚣張到一定程度的人。

後頭是些他的人,大概他們也是來吃飯的,就在隔壁包間,剛好就是這麽巧碰着了。

裴厭一秒變臉,又撐起斯文溫和的笑:“原來是陳先生,這麽巧,來吃飯的?”

“是啊,就是不知道裴先生介不介意我這厚着臉皮來你這一塊聚聚。”

“當然不會。”他側眸,道:“讓服務員加座。”

“那就不用了,我也就待一會兒,這不是碰到老熟人想說說話麽。”他兩手揣兜,看了眼旁邊一直沒吭聲的楚憐。

她今天穿着一身幹練套裝,長發如瀑,嚴謹裏透着兩分輕欲。

陳墨饒有所思移開目光。

“不過呢,這兒到底不是什麽方便說話的地兒,你要有空不如借一步,咱倆說點我們男人之間的事。”

裴厭的笑斂了。

洗手間是個适合交談的地方。

安靜,透徹,還能抽煙。

偌大一面幹淨的鏡子,照着兩個人的臉。

他們一人一邊站在那前邊,裴厭冷着眼慢條斯理地擦着自己的鏡片。

陳墨在旁邊慵懶地靠着抽煙,一身野痞氣,下颚仰着,手指掐着煙舉在空中,燈光之下。

“你挺牛啊。”他吐了口煙絲。

“東西我給的,人是我弄進去的,你要麽就來搞我,搞她一個女人算什麽。”

裴厭動作停了下,道:“我的人,我跟她說什麽跟你有什麽關系?”

“是啊,她是誰,你裴厭的妹妹,裴家認養的千金小姐,當然和我沒關系,八竿子打不着。”

陳墨捏着煙管,靜看上邊的煙絲兒往空中飄:“可是,你裴家現在又算得了什麽呢,某個人搞了那麽多上不了臺面的事,怕是讓你家卧病在床的老爺子知道了,都能直接氣到歸西吧。”

裴厭道:“你是個聰明人,這兩年壞了我那麽多事我是知道的,可你也要知道搞個魚死網破兩敗俱傷,不如互相成全。大家都是商人,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

“怎麽,這是搞不死我,反而走求和路線了?”

“我只是權衡利弊。”

陳墨懶散地靠在牆邊,嗤笑:“那你是不是搞錯什麽了,現在是你要單方面求我,說不定現在态度好點明年還能減點刑,可要按你現在的罪行,到時候大概牢底都要坐穿吧。”

裴厭思量,沒說話。

陳墨忽而站直了身,朝他走近,狀似輕慢無意地拍了拍他肩上的灰。

開口,是只有兩人知道的音量:“當年那件事我還沒找你麻煩,你以為你能瞞天過海?你明明知道她是誰的。”

裴厭道:“你想怎樣。”

“很簡單。”

陳墨再度笑了。

“把你的好妹妹楚憐嫁給我,放你一條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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