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得意勁 我覺得你又在哄騙我
楚憐這一覺睡得特別久,以至于楚憐醒過來的時候腦袋發暈,整個人處于一種餍足但疲累的狀态。
說通俗點——睡久了頭疼。
楚憐坐起來,才發現周圍已經不是路面了,是在小區地下停車場,周圍昏暗且寂靜,車裏也沒開燈。
所有的喧鬧仿佛被隔絕到遙遠的天邊,這裏靜得要命。
她想,她大概是從下午睡到了快晚上。
楚憐去摸索手機,本來準備看看時間,轉過頭,兀的和駕駛座上的人視線對了上。
陳墨側靠着,一手擡起枕在腦後,視線很清明地直直盯着她。
見她醒了,笑:“晚上好啊,陳太太。”
楚憐愣了一下。
之後慢慢記起來。
自己跟他說過眯一會兒到了喊他起,可是他像專程在這等着她醒似的。
自己睡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楚憐不太自在。
“不是說到了就喊我麽,怎麽沒叫我。”楚憐道。
“難得看你在我面前睡這麽香,舍不得叫醒,就想多看看你。”
“下次不要這樣,我不喜歡。”
“為什麽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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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為什麽,就是不喜歡。”
陳墨也不惱。
“其實我也沒等多久,你就睡了一個多小時。”他伸手拎過後面放着的一袋青菜:“看,剛剛那個空當我出去買菜了,你以為什麽,我無聊得盯着你看了一小時麽。”
他要不說,她還真以為是這樣。
看到那袋東西楚憐心裏才稍微緩了些,她擡手按了按脖子,說:“下次不用專門等我,直接把我喊起來就行。”
“得嘞,以後聽媳婦兒的話還不成嗎。”
陳墨拎着東西下車,又過去幫她把她那邊的車門打開:“上去吧,陳太太。”
楚憐聽不得他這種花言巧語的腔調,特別是故意叫她媳婦兒。
或者說她還沒完全真正适應這個身份。
楚憐當耳邊風過了,沒多理會。
兩人出了停車場去坐電梯,等的空當楚憐看了眼他手裏提的那些菜,忽然覺得此時的陳墨又變得接地氣了起來,有市井氣息。
事實上他這人長相就挺純良的,特別是認真笑起來的時候,他牙很白,那雙眼也漂亮,眼梢有那麽一絲朝上,所以偶爾才會顯得很不近人情。此時又套着尋常的衣服在普通人裏。
嗯,人模狗樣。
察覺到她的視線,陳墨看了過來:“看我幹嘛。”
楚憐移開視線:“看你每天都是什麽樣,好像每天不務正業一樣,每天的樂趣就只記得這些。”
這些?說什麽呢。
陳墨知道她指的什麽,掂量了下手裏的菜:“我們男人不做飯你們嫌棄,現在熱心于做飯又說我只記得這些,怎麽不能說是你難伺候呢。”
“我也沒說要你伺候我。”
“是我自己甘願。”陳墨道:“那以後你負責賺錢,我負責做飯帶孩子,不好嗎。”
“我暫時沒有想生孩子的打算。”
“好,那咱們以後就不生。”
上去後,陳墨把菜提到廚房冰箱去,又問:“今天想吃些什麽?”
楚憐道:“随便。”
在客廳坐了會,楚憐又待不住,沒過一會兒去了廚房,挽起袖口,道:“我來吧。”
陳墨意外,但規矩地讓了位。
他倆也經常一塊吃飯,自從上次後,楚憐學會了做飯,偶爾她下廚陳墨洗碗,分工倒也明确。
楚憐以前很少過這樣的日子的,以前那些生活太虛了,從來沒有腳踏實地的感覺。
直到上次和陳墨讨論這個問題,他所說的一句過日子。
她才知道:自己慢慢感受生活,細水長流,才是過日子。
陳墨中途出去倒了杯水喝,喝完回來看見廚房裏那抹纖瘦的背影,心裏好像有什麽被悄然擱了起來。
懸着,久久放不下來。
楚憐本來在廚房忙碌,土豆絲切得差不多了準備裝盤,正要洗手的時候,忽的覺着身後有人。
她剛轉頭,卻感覺有人貼了上來。
陳墨無聲地從身後抱住了她。
楚憐身子瞬間不動了。
水龍頭沒關牢,水在淅淅瀝瀝往下滴,順着過濾網悄然流下,也如楚憐的心,仿佛無聲被什麽纏繞,也是因為他的突襲。
“幹什麽?”楚憐問。
他沒吭聲。
她有點防備,事實上也無法接受別人突然的身體接觸。
陳墨沒準備退卻,手反而是更往前地環住她的纖腰,下巴慢慢往下靠,輕輕擱在她的肩上。
懷裏的人身子更僵了。
“阿憐。”他輕聲說。
“我想抱抱你。”
楚憐提起來的心放了回去。
她知道這人,随心所欲,突然想做個什麽可能直接就來了。
現在的陳墨語氣異常的溫柔,還夾着點缱绻。
楚憐說:“我可能不太能習慣。”
他說:“慢慢不就習慣了嗎,你之前也說過的,過日子,都是要慢慢來。”
“之前說的是生活,沒有說過身體接觸。”
“身體接觸也是生活的一種,兩個人平常過日子也有親昵,比如牽手,擁抱,接吻。”
“你想跟我接吻?”
這個問題由她問出來。
男人喉結不明顯地上下動了動。
是啊,那是當然了,不僅僅是親吻,他還想咬她,讓她疼,讓她哭,碾碎她,狠狠掐着她的下巴讓她說愛他。
陳墨道:“怎麽可能呢,我那麽聽話。”
“陳墨,我覺得你現在變了。”楚憐說。
“怎麽變了。”
楚憐從他懷裏出來,轉過身,認真地看着他:“怎麽像個小孩子一樣,幼稚。”
陳墨道:“我是在撒嬌,你能不能稍微縱容一下我。”
“可以。”
楚憐伸手圈住他的腰,虛虛地在他懷裏靠了一會兒,停留幾秒,問:“好了嗎?”
他說:“什麽?”
她說:“擁抱,滿足了嗎。”
陳墨反應過來什麽,失笑。
“你怎麽這麽無趣。”
他把她拉過來,手圈住她的腰,緊緊将她抱到了懷裏。
體溫熨帖,嚴密貼合。
互相屬于雙方。
陳墨說:“這才是擁抱,知道麽。”
楚憐臉緊緊貼着他的衣領,感覺再往下都能靠近他的胸口聽見他的心跳聲。
呼吸的也是他身上清冽的氣息。
她有些恍神。
“楚憐,之前沒有告訴你,這才叫過日子。”
“我怎麽覺得你又在哄騙我?”
“什麽叫哄騙。”
“利用我沒經歷過的事情,來誘導我。”
“我沒有騙你,在親近的人面前就是這樣的,以後我們會一起生活,你的生活裏就是我陪你,不是嗎?”
楚憐暫時覺得陳墨的眼神很真誠。
她選擇信了:“好啊。”
有個道理很好用,會撒嬌讨好的孩子有糖吃,楚憐吃軟不吃硬,所以願意給他這一次甜頭。
第二天起床,楚憐起來的時候陳墨也起了。
她獨自睡的客卧,認床,一晚上睡得不怎麽舒坦,去了洗手間正好碰着陳墨。
他在刮胡子,楚憐還是頭一回見他冒青茬的樣子,多了男人味,平常刮了胡子臉上幹幹淨淨的瞧着能年輕好幾歲。
于是楚憐盯着多看了幾眼。
陳墨笑,說:“看什麽,我帥嗎。”
楚憐:“自戀。”
簡單洗漱完出門準備去上班,臨走前跟陳墨打了聲招呼。
陳墨說:“晚上電話聯系,我去接你下班。”
楚憐沒理,揮揮手也就走了。
陳墨倒自在,這段時間不忙,恰好有個飯局,到點了收拾收拾自己就去了。
這幾天陳墨心情好着,連身邊朋友都看了出來。
一到場,随從逛了幾圈,本來就意氣風發的人,今個兒那面上更透着得意勁。
朋友都調侃:“最近和嫂子感情不錯啊,沒見着墨哥人影,也沒見着嫂子。”
“哪是能随便讓你們看見的。”
“那是怎麽着,最近也沒和嫂子鬧矛盾了,小日子過得不錯吧?那不得把人折騰夠嗆。”
陳墨嗤聲,斜睨他們:“一個個嘴上沒把的,別什麽有的沒的玩笑都擱我這開。”
陳墨把自家媳婦兒守得有多嚴,朋友們都是知道的。
除了之前聽戲那次,再就是打麻将嫂子主動找上來那次,見的面都沒兩回,想多看看嫂子有多風華絕代都不成。
壓根不像圈裏別人,每次換個新女友都要帶出來溜一圈,晚上在哪開個房都能成為嘴上談資。
陳墨算是公子哥裏最肆意張揚的,感情上倒跟他行事風格截然不同。
狗腿子張元恺把旁人掃退了,道:“去去去,一群人天天盡知道在這瞎開些玩笑,什麽叫鬧矛盾,墨哥跟嫂子感情好着呢,什麽時候鬧過了。”
陳墨看他:“你挺會說話。”
張元恺笑:“那可不。”
他遞了根煙上去,說:“不過兄弟我們不也是好奇嗎,當初酒席也沒辦的,墨哥就這麽把自己終生大事給了結了,那我們想着肯定可寶貝咱嫂子啊,這怎麽說也小半年了,準備什麽時候要個大胖小子啊。”
陳墨接過了煙,找了個位置坐下,把煙給點了上。
又有人笑:“問什麽問,看這面色肯定快了啊,是吧墨哥?”
陳墨沒回應。
可誰知道,陳墨這會兒是連抱一下都得使心計才能要得到。
別說什麽別的。
什麽時候過得這麽憋屈過?
煙霧缭繞,陳墨夾着煙管,吐了口煙霧,挑起眼梢看向說話的那人:“你知道得挺多?”
那人說:“開玩笑,開玩笑。”
話是這麽說,可陳墨也在思索要怎麽把人留在自己身邊。
他心底清楚他和楚憐的婚姻本質,當初算是又裝又騙才跟她領的證,又是約定的兩年的商業婚姻,時間一到,那女人肯定是該絕情就絕情,說走就走的。
可是,他難道真能讓她就這麽走了?
怎麽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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