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作者有話要說:
小修,在末尾翰君一段.把靈動暫時封印了.
看不懂物理的親,後面還會有類似的內容,實在看不進去的.......就跳過去吧!
94
翰君思索了片刻,轉過身來對我伸出手:“你沒事吧?”
我呆呆地看着他。
半晌我一把打開他的手,獨自撐着站了起來,拍打着衣裙掩蓋心裏的驚慌。
翰君靜靜看着我,我半低着頭,看不清他的表情。我能感到靈動比我更慌亂,我們就像偷偷摸摸的小賊被主人家抓住一樣。
“上次多謝你。”最終還是翰君先開了口。
我點點頭:“不知道呢?她也沒事吧?”
“她沒事。”停了停,翰君才說,“拖了好些時日才來尋你,沒想到鬼山祖母他們手腳這麽快。”
我輕嗤道:“還不都是為了一塊石頭?”是啊,我算什麽,我不過是誤打誤撞被牽扯進來可有可無的人罷了。鬼山祖母也罷,文曉生也罷,翰君也罷,所圖的都是一塊石頭,我只能依附在他們之間争鬥的罅隙中存活下來,待他們分出了高下,我哪裏有掙紮的餘地。
翰君沉默。
很久,他突然說:“前些日子,明君和幽涑在文家的老巢裏救了個奇怪的人,救出來時已經傷地極重,明君說他昏迷前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我微微錯愕。
“他手上的扳指是原來文曉生的無劫戒,在往界是頗有名氣的物件,卻不知道有什麽用處。那扳指在鬥争中碎裂開了,意外地,在其中有副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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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覺得他現在說的和我有關,但我隐約明白翰君是在解釋他所做出某項重大決定。
“我本也不是很在意,随手譴了人去尋,明君和幽涑都受了些傷,我原只是等他們傷勢穩定下來後就來找你,可是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來了,帶回來的東西很奇怪,是一份很舊的手卷,可惜的是只有上卷。”
“卷裏的東西很晦澀難懂,長篇的計算和推導,都是關于多重空間的假說和理論驗證。裏面有很多關于靈動的資料和一些其他……”
「博士——是博士!!一定是博士——」靈動突然歡呼起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肯定還活着!」
“我也不知道這份手卷到底可信度有多少,但如果真如這份手卷所說,傅小姐,也許……”翰君深吸一口氣,“也許,你也是可以單獨存活的。”
我瞪大了眼睛。
“根據那份手卷所記載的,靈動其實也不是什麽神力怪物,只是異空間的一種生命形式,也許在那個異度空間還有很多和靈動一樣的生命體,但只有靈動是個意外,因為它由于特殊的機緣,而出現在了這個不該它出現的空間裏。”
“以前我也曾置疑,為什麽會有往界人,往界人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為什麽往界人不會老,卻又還要吃飯喝水,為什麽往界人可以喚起強大的能量,卻也會因為磕磕碰碰而流血。而那份手卷卻說,這是因為在這宇宙無數種波動中,恰好往界人自身的波動可以達到其他波動的頻諧共振。往界人不是強大,也不是有特異功能。而是當他們又再次以物質的形态出現在其他界的時候,他們其實是與自身的時空發生了脫軌。這裏的‘軌’,就是靈動的家鄉。”
“世界是被能量分割的,正向的能量與負向的能量相分離。往界人脫離自己的空間,也不是徹底脫離,他們只是那嬰兒,通過臍帶依舊連在自己本來的界。而當他們調用自己空間的負向能量,則在其他空間的正向能量空間中産生極大的破壞力。傅小姐是學物理的,應該明白,當正負相碰,泯滅的能量有多可怕。”
我點點頭。
“我們都是存在于正向世界的人,即便是可以調動負向能量的往界人,脫離了這個空間也會被無可抗拒的負向能量吃的一點渣滓都不剩下。而靈動,它卻是來自負向空間的生物。”
靈動劇烈地顫抖了數下。
“很奇怪它沒有在這個界裏泯滅掉,而是以那麽奇特的方式殘存下來——寄生。”
“上次意外之後,我們再次找到你,它卻已經完全依附在你身上,好象一棵瘋狂的樹,把它的枝條根脈深深紮在你靈魂上,盤根糾結,牢牢盤繞。開始我以為沒有辦法,只有把你拆成四分五裂,才能保全靈動,”他說的時候神色有點謙然,“傅小姐你也知道靈動對于往界是個什麽價值。”
我擺擺手讓他繼續。
“傅小姐你救過我一次,我也是恩怨分明的人。雖然不知道手卷上有幾分可信,但是我也願意為了傅小姐冒一次險,算是回報傅小姐的恩情。”
我和靈動都聽的很認真。
翰君思索片刻,道:“手卷上說,在多向能量的輔佐下,正與負的邊緣,能量的分水嶺,可以實現石頭的脫節與轉換。石頭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回到原本自己的空間,或者從自己的空間轉移到新的載體上。我們所要承擔的風險是靈動可能就此跑掉,回去自己的空間再也不出來了。傅小姐所要承擔的風險是,多種能量會産生渦流,有可能傅小姐被卷進渦流中,再也出不來了。”
我沉默。
翰君停了停,繼續說:“還有,現在這具身體會經受不住兩向空間的沖擊,分崩離析,傅小姐必須用新的身份在另外的界繼續存活。”
我脫口而出:“為什麽是另外的界?”
翰君沉默。
我心裏一漏,顫聲問道:“這個界,是不是這個界……”
翰君點點頭。
“怎麽可能!”我沖上一步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問:“你不是翰君嗎,你不是往界裏最厲害的人嗎?怎麽可以眼睜睜看這個界坍塌!”
翰君神色有微微的悲憫,嘆了口氣,說:“我這幾天也一直在想這個事情。你看這個界,一樣的百姓,一樣的生靈,如果能救,誰會忍心置之不理!”
我僵住。
翰君伸出手,輕輕摸着我額間血縫:“傅小姐,你該這是什麽嗎?”
我木然地搖搖頭,突然有想起一點:“是靈動對嗎?”
翰君點點頭:“手卷上說,靈動剛來這個界的時候周身所攜帶的能量吞掉了整整一個界,現在的這個界也許是重搗那個界的覆轍。”
“也許?!”仿佛發現一點點的希望的火星。
翰君苦笑一下:“傅小姐,自靈動覺醒,它就一直通過這麽唯一個一道縫隙,貪婪地吸食着這個界本來就是薄弱的能量,用以支撐自己。質量與能量的不均勻分布終于導致這個界發生坍塌,也許是幾十年的工夫,這個界就不會存在了,也許,等靈動離開,坍塌會慢慢停下來。”
“就是說,”我幹澀地吞着口水,“靈動必須離開這裏,我必須離開這裏……”
翰君看着我恍惚的樣子很久,沉沉地說:“也可能是,消弭在世界的盡頭。”
我依舊覺得不真實,是真的?還一場沒完沒了的夢……
靈動,靈動,你告訴我是怎麽回事?是真的麽?是真的麽?……
「不要問我——」
靈動,你告訴我,是真的麽?你在攫取這個界的能量麽?是你偷了這個界的脊梁麽?
「我不知道!!不要問我——!!」
你告訴我呀,你告訴我他的騙人,他說的不是真的。我不用去別的界,這個界也不會倒,你告訴我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問我——不要問我——嗚嗚嗚……」靈動縮在角落裏哭了起來,我卻還在一遍又一遍地拉着她,絮絮地問着:是真的麽,你告訴我,是真的麽……
翰君嘆了口氣:“這個界實在太薄弱,我請了很多兄弟在幫忙調動能量,希望可以減緩它崩潰的速度,可是傅小姐你也知道,人的力量如何與自然抗衡,就如螳螂擋車,我們只能盡力而為。但現在這個樣子,再維持一代人的時間也是有的。傅小姐你可以選擇,這樣活完這一世,還是冒一次險,一切從頭再來。”
我仿佛是從天外神游歸來,愣愣地看着他。
翰君看着我,眼裏的憐憫之色漸濃:“接受不了麽?是勉強你了,你才二十歲,還是半大個孩子……不如好好想想,過段日子給我答案。”
我還是直愣愣地看着他。
“三個月後,一百天的時間,好嗎?”
翰君看我不答,又輕輕嘆了口氣,“鬼山祖母她們可能還會再來,不過我會盡量拂照你的。”他走上一步,伸手按着我的眉心:“切記不要再動用靈動的力量了,這個界的負擔已經都沉重了。”眉心間一股狠狠的勁立透了進來,像長了觸角般瘋了一樣向裏蔓延,一股紮心的疼痛蔓延開,我忍不住叫出聲來。
“忍一忍吧。”翰君放開我說,“只是把靈動暫時禁锢起來。”
我驚道:“你做了什麽。”
“以防靈動這次又找機會逃走。”
靈動,靈動?我叫她。卻完全沒有回音。
我覺得有點心驚,翰君居然就這麽舉重若輕的把靈動封印了?
“你別去找她,也不要放她出來,她在挪用這個界的支柱。只有這樣才能阻止她。”翰君平靜地說。“你的時間也不是很充裕,是走,還是留最終還是由你自己決定,我現在送你回住處吧。”
風馳電掣的瞬移中,不知怎麽了,突然想起很小很小時候看過的一瞬,爺爺家後的竹林開花了,嫩黃色的小花浮動在一片翠竹動,風過,竹林沙沙作響,柔色的花瓣便開始翩飛,葉子和着舞動盈盈而顫,凝結的露水打着旋兒地往下掉,攪動空氣中淡淡的竹香。花開了三天,竹子全部死了,我呆呆地看着衰敗枯死的竹林,腦子裏還回想着那柔弱的,嬌小的淡香。很小時候的事情我都差不多忘記了,這時卻突然記起爺爺當時皺紋密布的手搭在我肩上。
爺爺說:“竹長十年,也就為花開一瞬。”
景色既定的時候,我茫然的舉目四望,原來是落在了自己廂房的屋頂上。
冷月華華,雪未化,天空為誰寂寥。
庭院中跪了一地的人。方凝單膝跪在最前。
立着人背對我站着,些許瘦削的身影在微薄的雪地白光中,寂靜寥落地靜靜地站着。衣衫勝雪,長空做帶,明月為襟,卻依然隔離在紅塵之外,永遠用孤單落寞的背景靜靜矗立……
我突然很想哭,想沖上去抱着他肆無忌憚大聲哭泣,将所有委屈和不甘化做淚水塗在他衣衫上,什麽恩怨,什麽仇恨,都是虛無,都是佛前煙,都是指間霧……
輕輕邁出一步,腳步磕響了房頂的瓦片,發出一身脆響。
易揚聞聲,迅速轉過身來,凝神戒備。
我看見他轉身,只一個瞬間,淚滿眶。
他遠山般的眉,鴿子灰色的眼睛,緊緊抿着的唇,聖潔的面龐……
竹長十年,只為花開一瞬……
千般萬般堵在喉間,我努力邁出一步。
卻見他目光急遽冰冷,冷冷哼了一聲,一甩衣袖,快步走出了庭院。
我伸出手,想抓住什麽。
淚滑下,熱熱的灼傷我的臉。不,不要猜疑,不要謀算,相信我好嗎?相信我,也相信自己,十餘年了,你為什麽放不下仇恨的包袱,如牛如馬,被仇恨驅使到忘記自己;十餘年了,你早忘了家園的樣子卻為了仇恨而仇恨;如果懇求你,跪下來乞求你,你呢?願不願意為我忘記仇恨?
耳邊響起爺爺的話,無比悲涼與滄桑:“竹長十年,也就為花開一瞬……”
兩眼一黑,跌落下去。
……
……
95章
作者有話要說:
配樂為<菊花臺-鋼琴版>
謹以此章獻給CYF和所有默默支持石頭的親,不管你們有沒有留下評論,都很感謝你們對石頭的支持和喜愛.
小注:期末考試是一學期一度的高潮,也是某君學習效率最高,最刻苦,最難熬的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更新極其緩慢,先行告罪了.
很多人說這章很突兀,但其實這個不是鋼條扭在了一起的意思,他們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易揚和清清,平日都是帶着面具面對對方,在這一章,真的帶上面具的兩個人反而有些許真情流露.清清開始發生轉變,因為翰君給她下的最後通牒讓她開始明白,時間之有限,兩個人有多少緣分和時間可以用于仇恨與對抗?"什麽恩怨,什麽仇恨,都是虛無,都是佛前煙,都是指間霧"她開始認知,開始試圖抛下一切去追尋些什麽.
也許有親說,她有那麽多選擇,為什麽選擇易揚?我是個講故事的人,與飛白,是錯過與被錯過的故事;與上雲,是救贖與被救贖的故事;與小铛....恩恩,還沒想到好詞~~但與易揚,很多親可以回去看.在清清受苦受難的時候,她總會自覺與不自覺地想起易揚,想他在幹什麽,想他會不會依舊接被侮辱的自己回天山,想他為什麽對自己不管不問.雖然我筆墨不多,但确實是這樣的.只是她現代人的驕傲不願意先承認,她受過傷而分外敏感的自我總是在刻意保護.
而在易揚...恩恩,這個人物我們下次再說.
考試24號全面完結.到時一定多更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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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的時候,方凝輕聲喚着:“小姐?小姐?”我朦胧着“恩”一聲。
“行了,你們先下去吧。”一個清越的聲音平靜地說。
我努力睜開眼,落紗軟帳,彌漫着淡淡着青草香。方凝似輕嘆了口氣,扶起我靠着軟墊,恭身退了出去。
我咬着唇,舉目看去,他無喜無怒地正看着我。
“易揚……”我嚅嚅地說。
“什麽地方,誰來接頭,是不是竣邺山莊的人。”他冷冷地說。
我一怔,半晌,幹澀地說:“為什麽……為什麽這麽問……”
易揚半垂下眼,停了停,問我:“那你說你又是如何出去的?又是如何進來的?”
我蒼然地瞪大眼睛,想說什麽卻又覺得說出來太滑稽,只覺得眼眶發澀,鼻子很酸,半張着嘴想辯解,想讓他相信。
卻只化做一聲無奈的輕嘆,搖頭笑道:“我說什麽你也不會相信。”那濕熱的淚慢慢滑下,他也說過同樣的話,不相信,不相信……
不知為什麽易揚也沉默,長長的睫羽收斂心思,只剩纏綿的青草香,剪不斷,紛紛圍繞……
我一擦眼淚,不想承認軟弱。
也許我本就不堅強,卻不知道為了什麽理由而一味勉強。
他一向是隐忍的,可以忍得別人受不了的侮辱,可以忍下別人活不出的生活。現在,他還是可以隐忍,讓別人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麽,是憤怒還是悲傷……
沉默中,易揚輕輕地說:“明日,我與連旗主和樓旗主在相約城中清瓷樓中,你随我同去吧。”
他說完,起身走了出去。
我看邁出去的身影,陡然間明白他的意圖……
不,不要猜疑……不要猜疑……我不是邺飛白的卧底,我不是……不要猜疑……不要試探……好嗎……
清瓷樓是雀北內數一數二的酒家。相攜而去的只有方凝一人,靈動卻告訴我,四周跟随着上百個暗衛,兩百多只眼睛正在牢牢看着。
我們到的很早,坐在三樓的閣間內,易揚端着茶,半閉着眼。
我撐開镂刻的漆窗,向外觀望。
離黃昏還有些時候,街人已經人來人往,明燈高挂,熱鬧非凡。
我疑惑地望向方凝,方凝解釋道:“今日是懸明節。”
傳說上古的時候,有只怪獸叫鳢,每逢農時,就出來破壞莊稼,鳢怕火,于是人們便頭帶面具,手拿火把驅逐鳢,演變到後世,每逢農時,人們就面帶面具,手提燈籠,上街游樂。又傳說曾有一個聖女,在懸明節的時候下山游玩,在一副青獸面具下找到了心上人,于是懸明節又演變成帶有情人節意味的節日。
我看着下面熱鬧的街道,覺得如此親近卻陌生,那熙攘的人群,那紅豔豔的燈籠,那冒着熱氣的小食,想想自己卻仿佛與世隔絕。
方凝察言觀色,道:“小姐可是想上街去看看?”
我掃了眼易揚,他依舊半開半閉着眼,仿佛未聞。
我心裏苦笑,試探是嗎?看我獨自外出是誰來接頭,看我勾結的到底是暗門還是竣邺山莊,或者是其他……
于是點點頭,笑道:“恩。”
方凝點點頭,站起來拉開門:“小姐請。”
我掃了眼易揚,他依然無動于衷,垂下眼來,站起來走了出去。
身後的方凝又追了上來,塞給我一帶沉甸甸的錦袋:“天師吩咐,小姐若看上什麽,就帶回來吧。”
我接過錦袋,沉吟不語,轉身便揚長而去。
街上很熱鬧,甚至有點熱鬧地過分了,天還沒黑,鞭炮之聲已經大起,我落然地看着街上的興高采烈的人,眉間間或有一閃而逝的隐憂,天道無常,無辜的人民掩着心中的焦慮,放縱般地狂歡,卻也是種發洩吧……
我漫無目的地随人群走着,也想容入他們的歡樂的氣氛,卻發現他們的歡樂仿佛是身邊的流水,輕輕的和我擦肩而過,卻不屬于我。
他們是歡樂的流水,我只是只帶點憂傷的魚。或者我連魚都不是,我只覺得窒息,只想拼命忘記某些事情,某些讓我窒息的事情。
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拉住我:“姊姊,買個面具吧。”
她說着,漆黑的眼睛帶着些渴望,手裏拿了個青面紫紋的面具。隐藏着真心,到底是誰在帶着面具,猜測,懷疑,試探……是誰在帶着面具。
“姊姊,買個面具吧,能帶來姻緣的。”她看着我望着面具發呆,以為我是在猶豫,又用稚嫩的聲音游說着。
我回過神來,溫和地笑了:“好吧,給我個白色的好嗎?”
帶着面具,游走在世俗的繁華,看那紅塵的喧嚣如身邊的卷雲,我看着街兩邊攤販,有的在賣捏好的面人,有的在耍大刀,舞花搶,有的烹好一鍋熱氣騰騰的包子,看舞龍舞獅的時候我在想易揚該和兩位旗主碰面了吧,聽見那賣糖人的吆喝我在猜這些個暗衛是如何對易揚回禀的,人群熙熙攘攘的街上我帶着白色的面具安靜地游走……
天蒙蒙黑的時候,燈會開始了,很多年輕男女開始成雙成對出現,男子提着燈籠替女子照着路,帶着面具的兩人相視而笑。
我看着很多一對對莺莺燕燕的從我面前走過,仿佛空氣裏也開始調起蜜來。
我搖搖頭,繼續随着人流,一個人緩緩而行。
月起的時候街上挂起了燈謎,全城的人似乎都出來了,不少人攜家帶口一起來笑猜燈謎,街邊上挂着很多各式各樣的燈謎,絹紮的,紙包的,人形的,花樣的,五顏六色的,我停停走走,看人們的歡快。
這是他們的世界,如此真實而鮮活……
老老少少帶着各種奇特的面具,歡聲笑語不斷,或有燈謎被猜中,則被取下,大家笑着鼓掌高歌。
人越來越多,我不想與人擁擠,于是提着裙邊站到一旁,看游人往來如織。
夜市的喧嚣中,我開始想起那個孤寂的人影,不肯放逐自己,也不肯禁锢自己,永遠只立在喧嚣的另一邊,用冷清的目光注視一切,但是,在他心裏,就真的沒有渴望嗎?
想起粥場對面城牆上的白衣飄飄,想起水護法下葬竹林裏那抹幽白無聲的停留,想起他的姿态,那麽落寞的站在人群之外,就如現在的我……
“想聽我說我是如何淪落到天山來,還是蘇沩如何在床地間百般折辱我?”
“哦,你今天是來搭紅線的?”
“……我這等污穢的身子,哪裏還敢多求?”
……
……
想着想着,眼眶又紅了。
我笑了一下,舉袖去拭,我還以為我早過了那些個悲春傷秋的年齡了呢……
一晃眼,街對面的屋檐下,靜靜站着一個一身素袍的人,面帶着銀色面具,鴿子灰色的眼睛一片安詳,一時呆住。
那人靜靜站在那裏,好象我在這裏站了多久,他就在那裏站了多久,只是靜靜站着,似等待又似別離,帶着他一慣冷清憂悒的姿态,站在紅塵的彼端。隔着繁華的街道,隔着紅豔豔的燈籠,隔着人們的歡歌笑語,隔着朦胧的眼,我呆呆地看着他銀色面具露出的眼睛,那眼神我認得……
朱顏,不要哭……
那眼神我認得……
忽然眼前迷離起來……
這因緣,這輪回……
在燈街的兩岸,遙遙相望的雙眸。
這紅塵,這宿命……
穿過喧嚣,只剩無語的駐足和觀望。
這糾纏,這劫報……
人群的一端,誰的守侯與等待已成空冢。
那眼神我認得:
朱顏,不要哭……
我笑又了一下,舉袖把眼裏的水氣擦幹。
提起裙邊,穿過人群,仿佛穿過多年的歲月,慢慢站到他面前。
他的眼裏很平靜,卻似乎有一層很深的笑意。
凝眉望,枉凝眉。
鴿子灰裏是一灘無法自拔的幽靜。
片刻,那人也不言語,輕輕拉起我的手,随着人群開始漂泊。我安靜地反握回去,那人的手有些微涼,不過沒關系,我的很暖和。
突然四周的一切真的歡快起來,小販叫的很大聲,那糖人捏的很逗人,那獅頭也舞地很精彩。
我看着周圍的花燈,那紅豔豔的顏色仿佛要照到人心裏去,卻說不出的喜愛。
那人牽着我慢慢走着,我沒說話,卻覺得這一刻再真實不過,也再虛幻不過,仿佛大聲呼一口氣就能吹散,害怕失去,卻又可見那人如修竹般挺直的背脊。
街邊全是燈謎。
我們走走看看。
卻見幾個花樣的燈謎前聚了好幾個人,原來是有個老叟出的謎,很特別,無人猜地出來。
我随那人走近細看。
一共大概有七八盞燈,但只有一盞被人摘下了。其餘的燈前圍滿了猜謎的人。
我指了其中一個荷花樣的燈,笑問那人:“你猜地出麽?”
那燈上寫着:“春盡雲端月如鈎,猜一字”
那人笑笑說:“那有何難,一個‘腌’字。你可知道為何”
我也笑:“組字謎。雲端,雲字上端取兩橫。春去除上面兩橫,餘下大、月,日字帶鈎。”
那人也笑:“換我考你一個,”他看了一下,指了一個百合樣的花燈,“就它了。”
上書:“月上柳梢黃昏後,猜一字。”
我搖搖腦袋,道:“月取一瞥。柳梢,取“柳”字中的“木”,。黃昏,分別取後部,八、日。是個‘積’字。”
周圍的人一片喝彩,“姑娘好靈氣啊。”
我微覺不好意思,可是反正帶着面具,怕什麽。
一連又猜了好幾個,只有一個蘭花樣的燈猜不出來。
謎面:雙雙分離,陽春再聚。猜一中藥。
我對中藥本不熟悉,頓時卡了一下。
身旁那人眼裏笑了一下,伸手取燈。
一旁出謎的那老叟早就有點急,這時一下子跳起來,叫道:“你還沒說謎底呢!想幹什麽!”
那人眼裏看了老叟一眼,溫吞吞地說:“雙雙分離,四個“又”。陽,取小十”春,五行方位,代木,再次,兩個木。也就是桑枝。”
衆人又是一陣喝彩,那老叟一臉驚豔:“二位真乃高人!”
那人似乎是笑了笑,牽起我要走。老叟搶先一步:“二位破了老夫一連八盞燈,老夫心悅誠服,不知能否請二人也設個花謎?”
說着便要人取筆墨來。
我看向那人,只見他眼裏滿是寵溺的笑意。
于是回了一禮,道:“老人家的要求晚輩怎敢不從,只是晚輩字拙,前輩莫要見笑。”
“不礙事,不礙事。”
我提起筆,對着紙面沉吟片刻,便落筆寫下。
放下筆後,我牽起微微有些發呆的那人,輕笑道:“走吧。”
拉着他走出人群。
身後,那老叟大聲念道:“先潤端硯寫蘭葉,後移晚燈畫松梅。打一成語。”
“這,這……這如何打啊?”
“寫的像詩一樣,反倒不像謎語了。”
“你看那前後兩句,對仗工整,意境也美,真不像的年輕女子寫出來的。”
“真是高人啊高人啊……”
人群竊竊私語時,我們已經相諧離開了。
最後滿滿走到城邊的小河旁,河兩岸全是濃濃軟語的情侶,河水映着兩岸的花燈,那些花燈映在水裏,随着水波慢慢搖啊搖啊。
我被那人牽在手裏默默走着。
路邊跑來個赤腳的孩子,楞楞地說:“小姐,買朵絹花吧。”
稠絹紮的絹花,不是很精細,卻很讨巧。
我擡眼望那人。
“不用找了。”他遞出一錢銀子,挑了支大紅色的,遞到我面前。
我接過來,卻仿佛玫瑰的芬芳。
左手是那支絹花,右手被他握着,慢慢沿着河岸走着,月亮映在水裏不停地搖。夜色迷離,燈籠連到天邊。
穹隆的四角垂下,人心也被水波搖醉了。
醉便醉吧,我想,這一生也只求這一次長醉不醒。
天邊的星星幸福地眨着眼睛,扣在一起的雙手能維持多久?燈籠照亮溫馨的小道,我只想提着裙邊跟着你走。
那人停了下腳步,鴿子灰色的眼睛轉來凝視着我,似思量也似低語慢慢道:“先潤端硯寫蘭葉,後移晚燈畫松梅……”
然後,那清澈的眼裏帶起絲絲漣漪。
他那過那絹花,道:“我給你帶上吧。”
我低下頭,仿佛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
擡頭望,那銀面具上的眼裏如脈脈暖泉。
此刻,城中心突然鑼鼓震天,夜晚的最高潮“鬥獅”開始了。
人們三三兩兩都開始往城中走去,漸漸地,這條路上人也多了起來,慢慢變成擁擠。人流中,我握着那人的手下意識地微微加力,那人似乎震了一下,卻突然把我手放開。我心裏一空,伸手一抓卻抓了個空。
人走匆匆,我茫然地四面張望,卻哪裏還有那人的影子,一切仿佛夢一場,醉一方。
飄渺好似莊生夢蝶。
我獨立在街道中,開始不自覺地感到恐慌,
顫顫地伸出手一摸頭上,指間碰觸到柔軟的絲絹。心裏一亂,似想看卻有不敢看。
最終深吸口氣,把那絲絹的東西從頭上摘下來——
指間,一朵絹花如玫瑰般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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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