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晉江文學城首發 原諒我好嗎?(已補齊……
容珺不知藏去哪了,雲嬈來不及找,春梅已經領着鐘粹宮的宮人進來。
雲嬈嚴陣以待,原本心底還盤算着要如何應付,沒想到宮人恭敬朝她行禮問安,再将點心食盒交到春梅手中,便又禮數周全地退下。
春梅收着點心,笑道:“公主方用完晚膳,此時再用點心恐夜間積食,影響明日大典便不好了。”
雲嬈本來就不想吃,春梅這一番話剛好順了她的意,食盒原封不動地被收到一旁。
“所以這位齊嫔娘娘只是想與我結緣?”
春梅退下後,雲嬈坐在主位上喃喃自語。
“嬈兒先不要那麽早下定論。”
剛才消失無蹤的男人,不知何時又出現在她面前。
還臭不要臉,明目張膽的直呼她的閨名。
雲嬈唇線緊抿,擡眸狠狠斜乜了他一下。
她笑起來很漂亮,生氣瞪人時,半是惱怒半是嗔的美人眸,在燈火幽然下,更是極為好看,奪人心魂。
容珺眸色微暗。
可她接着說的話,卻讓他徹底一僵。
雲嬈被氣笑,咬了咬嘴唇,美目波光潋滟,眼尾的紅色淚痣更是平添幾許楚楚動人,尚未語,便已叫人心生不舍。
她深吸了口氣,第一次坦然地将兩世埋藏在心底的委屈,一鼓作氣地說出來:“阿嬈其實很想知道,公子以前究竟将我當成了什麽,養在身邊的寵物嗎?高興時就哄着我喊你夫君,不高興時就将我拘在小院,鎖在屋內,強迫着我、逼着我允諾絕不會離開你。”
容珺愣怔一瞬,似是沒想到前一刻還好好的小姑娘,怎麽突然之間就開始控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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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得不知要如何組織詞彙,下意識答道:“我沒有,我是真的心悅你,想娶你,想對你好,我──”
雲嬈忽然笑了。
她起身,上前一步,擡頭對上他的視線,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心悅我便是将我當成你的所有物,牢牢握在你的掌心中?心悅我便是前世不許我出府,不讓我上街,今生派暗衛時時刻刻監視我,假裝給我自由,卻其實根本從來不信我?對我好便是不顧及我的意願及感受,将我鎖在屋內,在床笫之間肆意地懲罰折磨我,逼我臣服?”
容珺見她雙眼熬得通紅,卻無半分淚意的模樣,心底一陣陣的疼,擡手想抱她,她卻飛快的躲開,後退一步。
“我沒有,”男人手僵在半空,言簡意赅,飛快解釋,“我只是害怕會失去你。”
“是嗎?”雲嬈抿了抿唇,拼命地湧上眼眶的酸澀與淚意壓下,倔傲的擡着下颚與他對視,無絲毫閃躲,“我以為你夜闖相府那日,我将一切說得很明白了,之後你在人前亦表現的十分規矩,可一旦我們二人獨處,你卻還是跟以前一樣,輕挑又親昵的喊着我的閨名。”
有時候有些事,心裏可以理解,卻不代表可以毫不介意的接受,不表示不會覺得委屈。
她理解容珺前世為了保護自己的所作所為,理解他今生害怕失去自己的瘋狂行徑,可再如何能理解,她仍是覺得快要委屈死了。
尤其是男人剛才又一副對自己游刃有餘,胸有成竹的模樣,更是瞬間将她好不容易拼命藏住的自卑與恐懼,完全激發出來。
心底的委屈再也壓制不住,淚水奔湧而出,一顆一顆地往下掉。
“不管阿嬈身份再如何尊貴,公子心底始終覺得我那個是乞兒出生,無論你如何趕都趕不走,可以輕易将我捏在手心吃得死死,喜歡你喜歡得無法自拔的小婢女對吧?”
“只是現在你沒有辦法像之前那樣囚-禁我,所以才換另一種方式接近我,耐心的等着我踏進你築起的籠子裏,待日我心軟動搖與你成親,你就會像以前一樣,将我關起來,哪裏也不讓我去。”
否則不會她一有動搖,一對他心軟,他就又立刻故态複萌。
她突然再也說不下去,擡手捂住臉,慢慢地蹲了下去,将自己縮成一個小團子,任由抑制不住的淚水打濕下巴與掌心。
聽出她說出藏在心裏一道一道的委屈與恐懼,容珺先是一陣茫然,随後滿滿的自責懊惱與愧疚後悔之情,争先恐後地湧上他的心頭。
他終于意識明白過來,為何陸君平一直說他之前做得太過分,為何自己明明這一世能想到的全做了,她卻還是費盡心思地想要逃。
為何她分明認回親人,兩人之間再無身份阻礙的問題,他百般卑微,她卻仍不肯原諒他。
前世他們的身份從來就不對等,她一直都是自卑而又缺乏安全感的,她從來就不相信他是真心喜歡她,就算這一世意識到他對她的感情,但她心底其實還是不信的。
他到底還是傷她太深,不論是前世,或是這一世她出逃之後,他那些瘋狂瘆人的言行舉止。
容珺眉頭微蹙,心裏疼得似有鈍刀在割一般。
他很想象以前一樣,将她抱進懷中耐心細哄,但他知道,現在還不行。
他的小姑娘比他想象中還要自卑,還要容易不安。
盡管她現在已經是相府明正言順的嫡出三姑娘,盡管她明天就是要接受萬民朝拜的五公主,但她依然是他當年見到的那個不安又無助的小孩兒。
她只是習慣性壓抑自己,習慣性的讨好別人,假裝堅強,假裝開朗與快樂,只有在他面前,才願意顯露她最真實的情緒。
容珺跟着慢慢蹲下,單膝跪地,兩人之間隔了一步的距離,分明觸手可及,卻仿若橫着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
“之前将你拘在外宅,讓人誤以為你是外室,我很抱歉,以後我再生氣也不會将你鎖在屋裏,我不會再那樣對待你。之所以不帶你回國公府,那是因為容氏家規有言,奴仆私逃一律處死,是以我無法帶你回國公府,只能暫時将你置在外宅。”
雲嬈根本不信。
她不看他,不理他,始終無聲的流着淚。
容珺見她如此,心髒疼得讓他連氣都不敢喘,比那日得知她葬身火海還要痛苦十倍,甚至百倍。
眼裏總是亮晶晶,閃爍着灼灼笑意的小姑娘,從小到大就沒在他面前這樣哭過。
他以為他從來沒讓她受委屈,原來她早在他沒有看到的地方,早在前世他醉心複仇之時就受盡委屈與苦楚。
容珺指尖微|顫,驀地擡手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又重又狠,清晰無比的比掌聲在大廳中回蕩開來。
雲嬈身子一僵,喉間終于溢出一道細小的嗚咽聲:“你不以為每次用苦肉計我都會心軟。”
容珺聽見她氣沖沖的聲音,忽然低低笑了起來,他擡手,輕彈了下她的小腦袋,微啞的聲音裏全是心疼:“嬈兒想哭就哭,不要全憋在心裏,哭出來就不會那麽難受了。”
她本來就委屈,聽見他又用那麽親昵的語氣喊嬈兒,驟然放聲大哭。
容珺心疼得受不住,卻依舊輕笑了聲,聲音裏有些無可奈何:“小點聲,外頭的宮女們聽見會沖進來的,到時我百口莫辯,皇上不處死我也要将我流放邊疆。”
雲嬈怔了怔。
一下叫她哭,一下又說不能太大聲,到底要怎麽樣,他果然就只會欺負她!
大抵是心底的怒意逐漸蓋過委屈,啜泣聲果然小了下來。
容珺眼裏滿是溫柔與心疼,耐心解釋:“我喊你嬈兒,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更不是覺得自己能将你吃得死死。不管你是國公府的小丫鬟,或是相府三姑娘,或是五公主,不管你的身份再如何變,對我而言,你就是雲嬈,就是我喜歡且無人可取代的寶貝。”
“前世被急召邊關後,當時我再次立下大功,回京路上,滿腦子想的都是我可以娶你了,我是真的想娶你,真的。不是失去了你,也不是為了補償你,這輩子才說想娶你。”
她雖然沒說,他卻猜得到她肯定曾這麽想過。
容珺不知道要怎麽解釋,才能讓她安心,再次相信自己。
他就着單膝跪地的姿勢,微微往前挪動半步,小心翼翼的卑微與哀求:“嬈兒,你原諒我好嗎?我保證,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對你,你相信我好嗎?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雲嬈不說話,依舊小聲的哭着。
“乖,別哭了。”
他心疼。
容珺遲疑幾瞬,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她拉進懷中,像以前哄她那樣地輕拍着她的背。
小姑娘不知道是哭得太難過或是哭得腦子迷迷糊糊,居然就這麽乖乖的靠在他懷中,沒有任何掙紮。
“你是岑太傅的親生女兒,是岑煊的親妹妹,是溫斯年名義上的女兒,是皇上的義女,在這京城之中,誰敢欺你?我要是敢對你做什麽事,岑煊馬上就會提着繡春刀上門砍我,你的那個二哥哥……”
男人說到這,驀然頓了下,原本溫和的語氣突然多了濃濃的酸味與微不可察的殺意。
“你的那個二哥哥也要拿着刀上門跟我拼命。”
容珺低聲說着,懷裏的人卻始終沒有開口。
她雖不語,卻也沒有掙紮。
容珺終于安心了些,繼續耐心地解釋着,像之前的每一次怕她誤會那般,将一切掰開揉碎說給她聽。
不知過多久,懷裏的人慢慢地止住了哭。
容珺耐心的等她開口,卻發現懷裏的人過分安靜。
他垂眸。
只見少女雙眼緊閉,睫毛上還挂着淚珠,呼吸聲輕淺而勻稱。
容珺這才發現她不知在何時睡了過去,不由得有些無奈。
也不知剛才的解釋,小姑娘究竟都聽進多少。
他垂眸片刻,很快動作輕柔地将人打橫抱起。
罷了,這不是什麽難事,沒有聽到,他就耐心的,一遍一遍解釋給她聽。
只要她願意聽。
将人安置好後,容珺坐在榻邊,垂眸視注着她哭得滿是淚痕的小臉,視線緩慢而眷戀地,細細描摹她的眉眼唇鼻。
就只是看,什麽也沒做。
他也沒有待太久。
剛離開寝間,就見春梅神色凝重的走了過來。
“容将軍……”春梅見到容珺守在寝間門外,微微一怔,“姑娘呢?”
“殿下累了,已經歇下。”
春梅覺得有點奇怪,進到寝間看了一眼,見姑娘的确躺在榻上,蓋着絲被,和衣而眠,這才安心下來。
雲嬈臉上的淚痕都已經被擦幹淨,只是眼尾還有點紅。
剛才雲嬈叫她們全都退下時,春梅就覺得有點奇怪,如今想來,姑娘應該是在被相爺接回來前,就與容将軍相識。
她看得出姑娘哭過,但她們四人,皆是簽了死契的家生奴,如今好不容易能當上一等丫鬟,自然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翌日。
天未亮,雲嬈就被叫醒,一大早就坐在梳妝臺前,被一群宮婢圍繞着梳妝打扮。
尚宮局連日趕制出來的吉衣也已經送了過來,不論是做工或是刺繡、用料皆極為精致,絲毫看不出是短短幾日中趕出來的成品。
宮婢們手中捧着的首飾亦是精致華麗,公主鳳冠上,更是嵌飾了十一顆大大小小的勻圓東珠。
冊封大典極為隆重,雲嬈的妝容及服儀自然也極其繁複,不止要畫黛眉、貼花钿、抹胭脂,塗口脂,就連十根纖纖玉指,也得仔細染上大紅蔻丹。
光是梳妝打扮下來,居然就整整費時近兩個時辰。
雲嬈不記得昨日是怎麽睡過去的,再醒來時,春梅春蘭她們也什麽都沒說,容珺雖在,卻是安分守己的待在大廳大門外。
醒來時,伺候她更衣的宮婢嬷嬷們都來了,她自然也沒辦法将容珺叫進來問個清楚。
待好不容易一切準備就緒,雲嬈也被妝扮得像個精致的娃娃,在層層宮人的簇擁下坐上步辇,離開景陽宮,穿過禦花園,快到宮門口時,她終于才又看到容珺。
容珺身邊還站了另一個身姿挺拔的玄衣男子,兩人身後各自站了幾排護衛,個個人高馬大,儀表堂堂,見到她時,更是動作更是整齊劃一,幹淨利落地跪地行禮。
雲嬈本就生得好看,眉眼精致,如此打扮下來更顯嬌豔動人,一襲妃紅描金宮裝,更襯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膚玉白通透。
容珺雙拳緊握,一想到從天壇回宮時,會有更多人看到她的姿容,五髒六腑仿佛被成千上萬的螞蟻啃咬着,痛苦難受卻又無計可施。
他今日所能做的,唯有好好守着她,不讓她出任何意外。
雲嬈認出玄衣男子就是岑煊,不由得微微笑了起來。
那日阿兄在相府說向皇上請旨,暫當她的貼身護衛一日,果真不假。
只是……
她不着痕跡地瞄了兩人身後那兩排護衛一眼。
人數會不會太多了?
雲嬈沒有時間胡思亂想,冊封大典行程緊湊,不止要到啓駕到天壇祭天,回宮路上還要接受萬民朝拜,最後要在帝後面前三跪九叩大禮,晚上還有宮宴,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
其實公主冊封大典并沒有這麽麻煩,只需冊封使們在公主宮殿門口,于吉時宣讀冊封聖旨,走個過場就行,但是雲嬈是明帝從民間認來的義女,她的身份需要昭告天下,是以才會如此繁瑣。
步辇很快就來到宮門口,雲嬈被宮婢們攙扶下步辇,換乘轎辇,看到齊整站在一旁,看不到隊伍盡頭的禦林軍時,人已經有些恍惚。
原來剛才在看到的護衛根本不算多。
随後明帝的轎辇也到了,幾百禦林軍在前面開道,左右錦衣衛随行,明帝與雲嬈的轎辇被團團圍繞其中,後頭還有為數不少的護衛軍,一行人再次浩浩蕩蕩離宮。
若說之前雲嬈知道自己真正身世時像在做夢,那麽此時此刻又更像在做夢了。
祭天儀式極為隆重,禮節繁複,不可出錯。
所幸雲嬈動作雖然僵硬了些,卻沒有出任何纰漏。
只是日頭毒辣,一趟儀式下來,少女已是滿身大汗。
被攙扶着回轎辇時,面色微微發白。
春梅心疼極了,與春竹兩人忙不疊地幫她扇風,春蘭則拿着子小心翼翼地幫她擦着汗。
春菊則拿起事先準備好的玉壺,添了杯水給她解渴潤喉。
容珺雖守在一旁,卻靠近不得,見她滿頭大汗,更是心疼,一雙黑眸直勾勾地盯着。
岑煊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容将軍,大庭廣衆下,目光且收斂點,待會兒游街時莫要恍神。”
容珺斂下眼睫,微微笑了下:“多謝岑指揮使提醒。”
岑煊冷哼一聲。
他雖然不明白舅舅為何改變心意,昨日居然到皇上面前請旨,連夜讓容珺進宮,但今日看他容珺全程雙拳緊握,眉眼隐忍卻又無法可發的模樣,倒是挺舒心的。
那日容珺以為雲嬈葬身火海時,他就知道容珺對她是真心的,但那又如何?他不顧知知的意願就将她囚在宅子裏,實在不能原諒!
知知生來就該衆星拱月,被人捧在心尖疼着,他無法理解容珺那種接近病态的占有欲。
回宮路上,百姓夾道相迎,個個都想一窺這個民間公主的姿容。
“聽說這位長樂公主自幼病弱,從小就寄養佛寄,近幾年身子好轉之後,才被國相大人接回府。”
“什麽國相大人?”
“你不知道嗎?這位長樂公主就是國相的三女兒,溫二姑娘的雙生妹妹。”
“我怎麽沒聽說過溫家還有一個女兒?”
“嘁,國相大人行事謹慎,聽說十幾年前,他還只是個五、六品的小官,短短幾年就位極人臣,樹敵自然不少,有個病弱女兒寄養在外之事,如何能到處宣揚?萬一有人起了歹心,跑到佛寺劫走三姑娘要挾他,那該如何是好?”
“這麽說也有道理。”
忽然有人大喊:“我看到公主模樣了!”
周圍群衆追問連連:“如何、如何?”
那人說道:“面如凝脂,唇如朱丹,美若天仙!”
“……”他的用詞實在過于誇張,衆人紛紛無趣的別開頭,更加拼命地想往前擠,将公主姿容看得更清楚。
京城大街,處都是禦林軍和官兵,皇上公主轎辇所經之處,更是兩旁都被他們堵得滴水不漏。
可惜圍觀百姓為數衆多,你推我擠,每個人都想将這位五公主的姿容看得更清楚一點。
禦林軍不停地大聲吆喝,一再命令衆人後退,場面熱鬧極了卻也混亂不堪。
雲嬈從沒見過這麽大的場面,發現自己心裏除了緊張之外,并沒有其他情緒。
公主身份雖然尊貴,可歷朝歷代的大多數的公主們,命運卻不能由自己擺布,盡管她只是明帝收的義女,并不是他真正的女兒,依舊讓人忐忑難安。
雲嬈隐隐知道,成為明帝義女,不是結束,而是剛剛開始。
何皇後并沒有跟着去祭天,并不知這位五公主有沒有在儀式上出醜,不過她倒可從明帝的神色窺得一二。
此時明帝笑容滿意,顯然對五公主今日的表現極為滿意。
而剛才,五公主朝她與明帝行大禮時,亦是一舉一動都挑不出錯處。
何皇後有些訝異,畢竟她知道雲嬈的真實身份,更知道她這十幾年來都在榮國公府為婢。
她原以為雲嬈今日定會出醜,沒想到她居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将一切規矩牢記于心。
何皇後微微勾唇,眸底冷芒一閃。
無妨,晚上還有宮宴,到時宮宴上,他們這位民間的五公主還得接受衆人的敬酒,她要面對的,就不是死板的規矩,而是那些長袖善舞的貴女了。
回到景陽宮時,雲嬈已經累到快要散架,下步辇時,險些摔倒,幸好身邊宮婢圍繞,春梅與春蘭更是及時扶住她。
岑煊今日暫為她的貼身侍衛,祭天|行程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麽,但見妹妹累成這般,心裏難得生起一股陌生的不悅感。
垂眸沉思之際,見容珺似要上前接近雲嬈,他立刻二話不說大步上前,将容珺狠狠往後一拽。
岑煊動作雖粗魯,卻記得避開容珺受傷的左肩。
容珺原本只差一步就能扶到人,沒想到還來不及伸手,就錯失機會。
他不由得回過頭,要笑不笑的看了岑煊一眼:“不知岑指揮使有何指教?”
岑煊黑眸微眯,也學他要笑不笑地說:“你雖是公主貼身侍衛,但在無論是今日在景陽宮或是日後在相府,公主所在的宮殿與院子你都進不得,只能守在大門口。容大将軍長年征戰沙場,定熟知帶兵之道,知曉為上者更要遵守紀律,若是對宮規有任何不明白,本座今日暫為五公主的侍衛統領,倒是很樂意‘教’你。”
雲嬈已經被宮婢們扶進殿內,完全不知道外頭發生何事。
見容珺沒像昨日那般理直氣壯的跟進來,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春梅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麽,微微貓着腰,附在她耳邊低聲道:“奴婢聽宮婢們說,容大将軍被岑指揮使攔下來,狠狠的訓了一頓,如今現在正在外頭罰背宮規呢。”
雲嬈:“……”阿兄果然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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