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怎麽會是你!”陳雲孟出去進來好幾次,屋裏的人都是林芽,他睜圓了眼睛,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可仔細想想,書院裏今天就只來了林芽一個新學子,他的舍友不是林芽還能是誰?
陳雲孟懊惱的擡手拍了下腦門,自己怎麽沒提前想到這事。
“能跟雲孟哥哥住真是太好了,可是哥哥你再開心也不能打自己啊,本來就不聰明,到時候更傻了可怎麽辦。”林芽像是說完才反應過來,擡手虛遮嘴唇,眨巴眼睛,“對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說你笨的,你別生氣。”
陳雲孟将本來半掩的門突然用力推開,大步走進來,語氣生硬,“沒事,我這個人很大度,不跟你計較。”
他瞥着屋裏情況,林芽正在收拾東西,原先閑置的床鋪已經整理妥當,還将兩人共用的書桌騰出一塊地方擺放自己的瓶瓶罐罐,甚至把他的衣服往旁邊推了推。
瞎講究。
陳雲孟貌似無意的将手裏的書袋往桌上一扔,果不其然聽見瓷瓶嘩啦啦倒下滾動的聲音。
林芽快步走過去,把差點掉下的白色瓷罐接住攥在手心裏,松了口氣。
桌上的瓶瓶罐罐碎倒是沒碎,只是有些蓋子被撞掉,東西灑出來一點點。
“哥哥這是什麽意思?”林芽側眸看向身後的陳雲孟,神情不解語氣委屈。
“哎呀對不起哦,我從來不用這些,所以不知道你在桌子上放了這些易碎的東西。”陳雲孟杏眼彎彎,走過來特意看了一眼,手指摁着倒下的青色瓷瓶在桌上滾來滾去,臉上毫無愧疚之意。
他見林芽不說話,噘嘴胡亂的把瓶子扶起來,“我給你擺好行了吧,真小氣。”
林芽撥開陳雲孟的手,眼睫落下,“不是我小氣,只是哥哥笨手笨腳的沒個男子樣,連這些東西都不懂,可別再好心辦壞事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陳雲孟撇撇嘴,聽林芽話裏的意思,好像所有男子都必須要認識這些瓶瓶罐罐一樣。
“我就從來不用這些東西,嬌氣。”陳雲孟将沾了香味的手指遞到鼻子前面聞了聞,眼睛微亮,明明很喜歡卻故作嫌棄的将手甩開,“這都是什麽味兒啊。”
“原來雲孟哥哥都不用這些的嗎?”林芽轉身看他,盯着陳雲孟仔細打量。
陳雲孟瞬間擡起下巴,神色自信。
他今年才剛十四,皮膚就跟剛剝殼的雞蛋一樣,幹幹淨淨光滑細嫩,誰見了他不說一聲長得好看?
陳雲孟以自己天生麗質為傲,絲毫不怕林芽看,甚至隐隐有炫耀之意。
他底子好,不塗這些東西也不他差。
“怪不得啊。”林芽睨着陳雲孟眼尾的得意,笑着說,“怪不得皮膚那麽差,身上也不香。”
陳雲孟跟被人踩了尾巴的貓兒一樣,瞬間尖叫起來,脆鈴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誰說我皮膚差了?”
他嘴上雖這麽問,卻下意識的擡手摸臉,又低頭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衣服。
的确沒有林芽身上香。
“哥哥別生氣,我不是說你這樣不好的意思,”林芽将瓶子口灑出來的水細細的抹在手背上,垂着眸,細長的眼尾上挑,語氣猶猶豫豫,“只是這樣不像個香香軟軟的男子。”
陳雲孟将手放下,目露不屑,“又不是誰都喜歡你這樣的。”
“這是自然。”林芽朝陳雲孟走過來,身上自帶香味。
他微微一笑,眼底波光流動,眼尾淚痣妩媚,精致的容貌讓陳雲孟驚豔的倒吸了口涼氣。
林芽的聲音适時響起,輕輕的,卻能擊潰陳雲孟心底盲目的自信,“可是你看,誰不喜歡好看的?”
陳雲孟眼眸閃爍,明明林芽已經退回去了,可他似乎還能聞到空氣中那股清淡的幽香。
“膚淺!”他死鴨子嘴硬,梗着脖子說,“大家都是來書院念書的,當然要以內涵為主。”
“你第一天來書院,不懂這些很正常,以後少擺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好好念書才是最重要的。”陳雲孟說這些的時候俨然已經忘了自己剛剛才被母親罰過抄書。
他站起來,“你自己在這兒收拾吧,我回家了。”
陳夫子在書院裏有個單獨的小院,因為只有間裏屋,所以平時只跟夫郎兩個人住在那兒,讓陳雲孟住齋舍,不過吃飯還是聚在一起吃。
“雲孟哥哥,你這些衣物不收拾一下嗎?”林芽輕掩口鼻看向書桌旁邊的那堆衣服,也不知道是幹淨的還是不幹淨的。
剛才滿書桌上都是陳雲孟的衣物,連小衣都有。
綠雪好不容易收拾出一塊地方将林芽的瓶瓶罐罐放在上面,免得擱在腳邊再踢着碰着了。
這張桌子是兩人共用的,一人一半,可現在陳雲孟的東西俨然已經越界了。
“我平時自己住的時候就是這麽放的,習慣了改不了。”陳雲孟覺得林芽矯情,眼睛轉動故意說,“你要是看不慣那就搬出去住吧。”
說完他把木門用力一關,出去了。
等出了門陳雲孟才偷偷擡手又聞了聞手指上的香味,跟林芽身上的味道一樣,不知道是什麽,但特別好聞。
平時林芽肯定就是靠這些東西打扮自己吸引別人的注意,真是有心機。
原本陳雲孟特別不屑塗脂抹粉,盡管爹爹說了好幾次他都沒往耳朵裏聽,覺得他天生麗質用不到。
可現在嗅着手指上這股若有若無的清幽香味,略微有些心動。
來到陳家小院,陳雲孟摸着臉蛋跟陳父撒嬌,問他自己好不好看,要不要塗脂抹粉?
“孟兒自然是全書院最好看的男子。”陳父笑着捏他鼻尖,滿眼慈愛,“怎麽突然想起來塗抹脂粉了?以前我可是怎麽說你都不聽的。”
陳父趁古板嚴肅的妻主不注意,悄聲問他,“老實跟爹爹交代,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人為悅己者容,這話不是沒道理的。
陳父數了數跟陳雲孟玩的好的那些女學子,怎麽看怎麽覺得就李绫靠譜些。
兩家知根知底是舊識,将來雲孟嫁過去他也放心。
“才不是。”陳雲孟出聲打斷陳父的心思,沒忍住跟他吐槽起新舍友,“爹爹你都不知道,他又嬌氣事情又多,看着柔柔弱弱的其實可有心機了,一點都不讨喜,我不想跟他住一起。”
“可男子不都是這樣嗎?你呀,就是跟李绫她們走的太近了,才不适應跟男子相處。”
陳父絲毫不覺得林芽有什麽不好的,反而跟陳雲孟說,“你就是跟同齡男子玩的太少了,現在正好多跟新舍友接觸接觸,學學怎麽做男子。”
他家雲孟什麽都好,就是像個活猴一樣。
陳雲孟見父親也向着林芽,頓時不高興了,“誰要跟他接觸!娘說做人要看內涵才不是皮囊。”
“既然不是皮囊,那你剛才怎麽還在乎自己好不好看?”陳父到底是過來人,懂得更多,一眼就看出來陳雲孟說話口不對心。
想來那個叫林芽的定然長的極好看,這才使陳雲孟有了危機感。
陳雲孟眼睛亂看卻不肯再說了,在小院吃完飯後才回去午睡。
他剛推門,林芽就聽見動靜了,走過來伸手拉着陳雲孟的腕子,親昵的說,“雲孟哥哥你快看,屋裏我都收拾好了。”
之前被人随意扔放在書桌上的衣物跟地上的鞋子全都沒了,原本亂七八糟下不去腳的齋舍如今煥然一新,幹淨清爽的讓人認不出先前的樣子。
按理說新舍友勤勞賢惠應該是件開心的事情,可陳雲孟滿屋子環視,疑惑的扭頭問林芽,“我的東西呢?”
他指着桌子跟地上,“我之前放在那兒的衣服跟鞋子呢?怎麽都沒了。”
床上沒有,衣櫃裏也沒有,就連床底下都沒有。
林芽看着滿齋舍找衣物的陳雲孟,語氣輕飄飄的說,“我給你扔了啊。”
陳雲孟瞬間扭頭轉身看他,嗓門陡然拔高,“你給我扔了!”
“對呀,”林芽無辜的眨巴眼睛,“雲孟哥哥說我要是住不慣可以搬出去,雖說哥哥屋裏髒如豬窩,東西亂放猶如菜市場,但我都進來了,哪裏再出去的道理。”
“那你也不能扔我東西啊!”陳雲孟氣的臉色通紅,垂在身側的手指緊攥,想上去打林芽一頓。
可陳雲孟心裏又特別清楚,今天自己要是敢碰林芽一根手指頭,他肯定會哭着往地上一躺,別人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怎麽着他了。
“哥哥不收拾,我只能做主替哥哥收拾了。”林芽笑的乖巧,“雲孟哥哥不要跟我客氣,大家都是舍友,下次看見書桌上有衣物我還會幫你收拾。”
收拾收拾全扔了。
“不用!”陳雲孟氣的大步往外走,眼眶通紅。
他看都沒看林芽,悶頭找到大家都扔廢舊物的地方,一眼就看見自己的衣物跟鞋子。
陳雲孟本來以為林芽最多給他窩成一團放在旁邊,誰知道他真就随便往上面一扔,小衣都露出來了。
他瞬間紅了臉,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邊撿回自己的衣物鞋子邊在心裏大罵林芽。
陳雲孟抱着東西也不敢去陳家小院,因為這事說出去他母親非但不會向着他還會訓斥他一頓。
陳母早就因為他亂扔東西罰過他不止一次了。
現在只能自認倒黴的把衣服抱回去洗幹淨。
陳雲孟蹲在齋舍後面洗了一下午的衣服,手搓紅了,眼睛也是紅的。
但這事之後他好歹規規矩矩的把自己的東西全都塞進床尾的木箱子裏,不敢再往林芽那邊亂扔。
陳雲孟洗衣服的時候,林芽聽說下午可能會有夫子來講課,就提着書袋去了講堂。
走之前還特意告訴陳雲孟一聲,問他去不去?
陳雲孟氣的說不出話來,只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講堂裏賀眠早就到了,坐在窗戶旁邊,書蓋在頭頂趴在桌子上睡覺。
林芽輕手輕腳的坐在她坐手邊,就這麽安安靜靜的看了幾個時辰的書。
黃昏時,陳雲孟才過來,他從林芽旁邊經過的時候故意用身體撞了下他的桌子。
咣當一聲,賀眠瞬間就驚醒了,茫然的擡頭坐直身子看向陳雲孟,“你幹什麽?”
“要你管!”陳雲孟沒好氣的怼了她一句,恨恨的瞪了眼林芽,提着書袋往後走。
“他怎麽了?”賀眠滿臉懵逼看向林芽。
林芽搖搖頭,看着身後輕輕嘆息,語氣不解神色無辜,“雖然我文靜愛幹淨,雲孟哥哥髒亂不講究,但我其實挺想跟他當朋友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好像格外的不喜歡我。”
那是他有病,瑪麗蘇男主病。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同性相斥。”林芽長得比男主好看,男主怎麽可能會喜歡他。
賀眠打了個哈欠,還沒徹底清醒,單手托臉看林芽。
他的确生的漂亮,細長妩媚的眼睛,溫柔多情的淚痣,尤其是皮膚,白皙透粉跟顆水蜜桃一樣。
林芽疑惑的皺起眉,“什麽斥?”
“同性相斥,異性相吸。”賀眠指着他跟陳雲孟用兩只手比劃了一個排斥的動作,強行科普。
林芽眸光微動,笑的溫婉,又忍不住的問她,“那我跟姐姐是什麽?”
他男她女,那只能是
賀眠看小傻子似的看着他,理所應當的說,“咱倆當然是姐弟情深啊!”
林芽深吸口氣。對不起打擾了,他就不應該有所期待。
見林芽又側身背對着她,賀眠欠欠的湊過去,伸手輕輕戳他手肘,“芽芽,我有件事情特別好奇。”
林芽側眸睨她,細長的眼尾揚起,有股冷豔矜貴的感覺,看的賀眠眼睛睜圓直呼卧艹!
“姐姐有何事問我?”林芽轉過身來,又是那副溫柔乖巧的模樣。
他就不明白為什麽賀眠的關注點永遠跟別人不一樣?這要是換個正常女人怎麽着也想不到姐弟情深啊。
賀眠盯着林芽的臉看,這次倒是沒直接動手,目露好奇,“你今天塗東西了嗎?”
她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問他。
林芽細眉微挑,調整坐姿看向賀眠,眨巴眼睛笑的狡黠,“姐姐想知道啊?”
賀眠點頭。
林芽皮膚太好了,好到賀眠總是好奇他有沒有塗脂抹粉。
林芽頓時笑的更開了,微啓粉唇,輕聲細語,“那你自己伸手摸摸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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