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攪攪糖 不過是嫁個小官之子,算什麽嫁……
張縣丞是一縣長官之一, 地位僅次于縣令,負責一縣之文教工作。
縣丞一般由舉人、恩貢、教渝授職而來,不管哪種, 都是讀書人,但這位張縣丞不是,他走的武舉, 省試過後授職于烏衣鎮,那年他已經三十六歲, 走馬上任而來,娶妻生子定居, 算是比較傳奇的經歷。
縣丞不過是地方小官,在其他地方估計能當地頭蛇, 呼風喚雨一番。在京畿之地絕對不行,稍不留神就被上官發現, 去職罰俸倒罷了,最怕哪種扣大帽子, 直接流放三千裏,去大漠邊關放馬牧羊、去嶺南海島打漁吃風……
所以,張縣丞家看着還是很低調了, 住着兩進的院子,門房小厮灑掃、丫頭婆子廚房等等仆人加起來不過十餘。為了嫁女, 張縣丞特意讓牙人帶了十來個下人,相當于雇短工,期限到了就錢貨兩訖。
院子裏張紅挂彩, 很是喜慶。就是有一些忙亂,方年年和沈宥豫進去時,看到角落裏有婆子厲聲罵着端盤子的小丫頭, 嫌棄她們手腳不利索。
注意到方年年他們的目光後,婆子讪讪地笑了,忙遣散丫頭們去幹活。
走進後院,已經來了不少人。男女皆有,很是熱鬧。
這就是沈宥豫想看的民間嫁娶了,方年年問他幹嘛跟着自己,他答:看看民間嫁娶啥樣子。
現在看到了。
只言片語,就知道沈宥豫家世不一般。
添妝禮是大齊閨閣女子正式出嫁前的一次聚會,邀請親朋好友參加添上祝福。男女皆有,已婚男子不參加,未婚的男女和已婚的婦人參加,待會兒會在院子裏擺放一個箱子,大家往箱子裏放上自己的祝福——各種禮物。
娘家人還會展示嫁妝單子,讓親友做個見證,告訴大家他們沒有薄待女兒,女兒出嫁後婆家也別虧待自家閨女。
還隐藏着一層意思,那就是女方的嫁妝歸女方所有,婆家別想揮霍染指,親友們都看着呢。
既彰顯了自家財力,又對未來親家做了敲打,還有利于下面的子女婚配,一舉數得。
方年年張望了一下,朝着人群的焦點走了過去。
沈宥豫側頭過來嫌棄地說:“真是豔俗。”
方年年小聲地回:“在人家的地盤上,小心被打。”
“我小聲着呢。”沈宥豫心中泛起一點點甜蜜,寵溺又無奈地看了一眼方年年,“我知道分寸。”
方年年:“?”
總覺得沈宥豫的眼神有點不大對頭。
方年年朝前看着,看到和賓客說話的縣丞太太,不得不承認沈宥豫嘴巴是毒了點兒,但說得對。縣丞太太體格豐潤、臉盤圓滿,裏頭穿着牡丹暗紋花羅衫,下面圍着繡金絲靛青長裙,長裙上繡滿盛放的牡丹,壓着裙角有着怒放的喧鬧。外面罩着一件孔雀翎窄袖滾黃邊的菱花褙子,加上滿頭的珠翠,像是打翻了調色盤,勢要把看客的眼睛染得缭亂。
方年年上前見禮,正與人說話的縣丞太太笑着和她寒暄了兩句,視線停留在方年年身上的時間不超過兩個呼吸便看向了別的地方,寒暄就顯得非常敷衍。
“太太,縣令夫人來了。”有丫頭在縣丞太太身邊輕聲說了一句。
縣丞太太端起了雍容的笑,挺了挺豐滿的上圍,“随我去迎迎。”
她帶頭走着,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小人物方年年就在跟前,或者注意到了也不在乎,伸手推着眼前的阻礙。方年年連忙避讓,又有沈宥豫拉了一下才免于被人帶倒的下場。将将站穩她就拽起了披帛看了一眼,被縣丞太太的指套刮到了一下,帶出了一根絲,有些小心疼。
“做好了頭一次穿用。”方年年撫摸着勾絲的地方。
沈宥豫心頭微惱,語氣就不怎麽中聽,“一條披帛罷了,我給你十條八條,用得着為了護着它,差點兒摔到自個兒?”
“秀秀給我做的,當然重要!”
方年年扭頭看向縣丞太太,她垂在身側的手上套着個玳瑁纏絲的指套,指套上挂着一根絲。手擺動了幾下,指套上豆粒大的寶石熠熠生輝,那根絲輕飄飄落下了。
“忒目中無人,盛極必衰,必有災殃。”沈宥豫放開了方年年,皺着眉說。
“別在人家大喜的日子裏說這話。”
方年年放下披帛,小心翼翼地把帶出絲的那面往身前放了放,免得又碰到什麽絲頭拉得更長。
“她是今兒個的主家,又兼之女兒嫁得好,正春風得意。”被人忽視無所謂,傷了閨蜜做的披帛就讓她火了,說話也尖刻了起來。
“此等小人物,得意便張狂。你巴巴地上前見禮,活該。”沈宥豫嘴上說着活該,眼睛上上下下地看着方年年,就怕傷着,那份子關切和在乎早就超出了自己的意料。
方年年輕哼,“我這是懂禮貌,來做客的總要和主家打個招呼,她理不理是她的事兒,我的禮數要到位。”
沈宥豫收斂了眉眼,悶悶的,“關心你還關心錯了。”
方年年歉疚,“對不起嘛。”
沈宥豫輕哼一聲,看着張紅挂彩的院子,他說:“不過是嫁個小官之子,算什麽嫁得好的。你能夠更好。”
“什麽?”方年年沒聽清楚,問着。
沈宥豫極快地否認,“沒什麽。”
方年年:“哦。”
方年年沒有追問,又讓沈宥豫有些氣悶,別過頭不去看臭丫頭。
“年年!”一雙肉肉小手猛地抓住了方年年的胳臂,糯糯的聲音同時而至。
方年年驚訝地看過去,“秀秀,你回來啦。”
“嗯嗯。”李秀秀高興地和自己小閨蜜手拉手,“大前天回來的,就看到了張宜的請帖,我就來了呀,我想着肯定可以在這兒見到你噠。剛進來我就看到你了,嘿嘿,你帶着我做的披帛。”
方年年難過地拎起了挂絲的那塊,“不小心碰了一下,抽絲了。”
李秀秀拿了細看,“沒事兒,我在這裏補幾針,添個小圖案就好,看不出來的。”
“秀秀你真好,去你舅舅家玩得開心咩?”方年年抓着閨蜜的小肉手晃悠,手感太好了,抓着就想不停地捏。
李秀秀是南北雜貨鋪李家的閨女,她們從小就認識,理所當然成了好朋友。李秀秀比她小一歲,嬰兒肥沒有退去,但遺傳了李嬸的鵝蛋臉、美人尖,等張開就活脫脫是個美人兒,現在帶着一些稚氣的她看起來紅潤潤的,特別可愛。因李秀秀的到來,打斷了方年年和沈宥豫的話,那略顯古怪的氣氛煙消雲散。
兩月前,李秀秀被接去二舅舅家小住,兩個人好久沒見了,見面後就膩歪在一塊兒,有着說不完的話。
李秀秀身邊跟着的男子朝着沈宥豫笑了笑,他穿着青色儒衫,帶着黑紗幞頭,瞧着就是個讀書人,衣衫與常人的略有不同。沈宥豫掃了一眼心中了然,這是個太學生,能進太學的,學業肯定不會錯,他恰好讨厭學習好的。
沈宥豫颔首,算是打招呼了。別看他在方年年跟前越來越放得開,那是因為那是方年年,在別人跟前,傲然矜持的姿态已經是他對旁人最客氣的态度。
龍子鳳孫,又不用繼承大統,難不成還指望他禮賢下士、與民同樂,傳出美名?那是太子,是有野望的兄弟該做的,沈宥豫不想做也不能做,不想把自己放在太子哥的對立面,更不想去觊觎那至高之位。
沈宥豫不屑于去争奪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他想要的從來不是權力。
經常被參——端王驕矜自傲、目下無人,沈宥豫從來不搭理,照樣我行我素。
跟着李秀秀來的人不在意的笑了笑,目光放在李秀秀身上,眼角餘光卻落在了方年年身上。沈宥豫眉頭微挑,往旁邊挪了一步,厚實的肩膀撞着書生,後者略顯單薄,被撞得趔趄了一步。書生沒有惱怒,寬厚地笑了笑。
李秀秀小聲說,“開心。”
小臉兒紅紅的。
“二舅舅任上成績好,考課得了優秀,補了臨縣的缺去當縣令,不過月餘就去赴任。”李秀秀靠着方年年,聲音糯糯甜甜地說,“太學的入學也到日子了,我就和表哥先回了烏衣鎮,昨天表哥去太學報道,今日陪着我參加添妝禮,明天就要正式成為太學生了。”
說到這兒,李秀秀有些小小的失落。
方年年不由得看向身後,表哥溫和地笑笑,她回以笑容,的确是個斯文讀書人,看着就一肚子墨水。
剛轉頭,她就聽到身後有細響,轉頭發現沈宥豫冷着臉,不知道又有什麽讓他不高興了。真怕這位小爺臉太黑,讓主家不高興。
方年年把自己的小提包提溜給了沈宥豫,菱花嘴努了怒,“裏面有一些果子。”示意他拿着吧,裏面有蜜餞、有糖果、有牛皮紙包着的點心,他閑着沒事兒就拿出來吃吃。
丁香色的小提包上繡着一對戲水的錦鯉,垂着流蘇,小巧可愛,未婚的女兒家幾乎人人手上挂着一個。
沈宥豫擡擡下巴,勉為其難地接了過來。他朝着李秀秀表哥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仿佛是在說:小女孩子就是不懂事,還讓他一個大男人拿着提包,這麽點兒的事情都不願意自己幹。
假笑,呵呵。
被擠開的李家表哥莫名其妙,“……”
他是個好脾氣的,沒有說什麽。
看到了沈宥豫幼稚的舉動,他就知道這人的小心思是什麽了,不由搖頭失笑。
方年年和李秀秀說話呢,她看李秀秀提到表哥就低下頭,笑容羞澀甜蜜。方年年揶揄地用手肘碰碰李秀秀的手臂,“喲喲喲。”
李秀秀羞得要打她,兩個人像兩只沒滿月的小貓兒,撲騰打鬧了一會兒,秀美青春的臉都變得紅撲撲的。
方年年知道李家嬸娘要将女兒嫁回娘家,現下看來看中的是二舅舅的兒子,人瞅着是一表人才、端方守禮,還是太學生,只要自己不作死,前途不可限量。就不知道人品如何,對着李秀秀的關愛如何,方年年握着好友的手,溫柔地看着自己看着長大的姑娘,頭一次體會到了不舍和忐忑。
李秀秀抓住方年年,紅着臉說,“你帶着來的誰呀?從來沒見過。”
“我家新聘的小二,跟我出來長長見識的。”方年年如此說。
李秀秀驚訝地看向沈宥豫,這人是小二?看着可真是不像。
“好吧。”
李秀秀湊到方年年耳邊,輕聲地說,“我和表哥要定親啦,等他太學第一次休假,我們就定親。”
“哇,恭喜恭喜。”方年年只能夠道賀,但好想立刻就扯着表哥的領子,讓沈宥豫逼問對方的十八代祖宗。
她看向表哥的目光立刻從略略的欣賞成了探究和質疑。
方年年的眼神被沈宥豫捕捉到了,他不着痕跡地點頭,非常滿意。
方年年憂慮愛憐地抓着李秀秀的手,她想着這孩子還小小的,怎麽就到了成家的年紀呢?
還有一點讓她非常诟病,表兄妹結婚什麽的不利于優生優育,現在就喜歡親上加親,女兒嫁給姑表兄弟、姨表兄弟、舅表兄弟,和婆婆有兩重關系,不會太受委屈。真的會如此嗎?現實裏真說不好。
希望秀秀平安順遂。
方年年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李秀秀羞答答地和閨蜜分享,“娘親說,等我十八了,我們再成親,現在先定親。我還小,表哥進入太學也會很忙碌。”
舅媽也不想兒子剛入太學就成親了不定心,小兩口親親我我的,每次分開都難分難舍,舅媽打趣地說過她是過來人,懂。
“對呀,別那麽急。”方年年彎了彎嘴角,開着玩笑說,“你要是成親了,我怎麽辦。”
“你還比我大呢,叔叔嬸嬸肯定在給你找人家了。”李秀秀聲音特別小。
“羞羞羞,把這個挂在嘴邊。”方年年曲起手指刮李秀秀的臉,吹彈可破的小臉蛋摸着可真舒服。
李秀秀嘿嘿笑,“明明是你先說的嘛。”
她的視線落在方年年的身後,小臉頓時就拉下來了,嘆了一口氣,“唉,讨厭的人來了。”
方年年扭頭,朝着來人淡淡地笑了笑。
那人淺淺地回了一個不失禮貌的笑容,看起來斯斯文文、清清秀秀,有着耕讀之家的書香底蘊和官宦人家的貴氣,舉手投足都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
縣令家的千金,同一個社團的社友,但和她們都不熟,和今日的主角張宜是比較好的朋友。
那人沒來,話不投機半句多,來了添加尴尬罷了。
“真讨厭耶,每次都這樣,淺淺地笑、輕輕地看、慢慢地移,走路裙擺不揚、說笑唇齒不露,我讨厭!”李秀秀皺着鼻子,小嘴叭叭地說着讨厭,其實眼底流露出羨慕。
她憂慮地看向表哥,就怕表哥會被縣令千金奪去目光,畢竟那人是如此優秀。
“閨閣千金嘛,和我們不一樣。”方年年甚至一度為縣令千金的身體擔憂,弱柳扶風的纖細姿态,看着就不健康,她不喜歡林妹妹那樣的,她喜歡李秀秀這樣一團和氣的。
“我就覺得秀秀更好,我喜歡。”
李秀秀甜甜地笑了,因為表哥看過來的目光而羞澀,因為閨蜜的話語而開心,她一直不是很自信,娘親還老是說着讓她學縣令千金的樣兒。
團團和氣的李秀秀暗暗地嘆了一口氣,她明白娘親為什麽時不時讓她去舅舅家小住,目的是培養感情嘛,就是怕她笨,嫁給別人家不放心。
“小丫頭,想什麽呢,心不在焉的。”方年年掐了一下李秀秀的小臉兒。
“沒什麽啦。”李秀秀吐吐舌頭,才不把心裏面想的事兒告訴年年呢,她應該學着年年那樣兒開開心心的。
兩根竹簽裹着一團饴糖忽而送到了兩個人中間,确切地說是方年年的跟前,差點兒就怼她嘴裏了。
李秀秀驚訝地小聲叫喚,“呀。”
方年年下意識後仰,看清楚是什麽後微微惱怒地順着抓饴糖的手向上看,看到一只漂亮的紅色絨花,做成了喜鵲的樣兒,活靈活現的,随後看到一張別扭的臉。
沈宥豫看向別處,就是不看方年年,甕聲甕氣地說,“我看新娘家給小姑娘分這個了,給你拿一朵。饴糖是堂屋裏拿的,哄你們這些女孩子和跑來跑去沒個定性的小孩子。”
方年年錯愕下,笑容爬上了嘴角,“我不想吃甜的,怎麽辦呀。”
“不能浪費。”沈宥豫認真地說。
“你幫我吃了嘛。”方年年眼睛一轉,有了主意。
沈宥豫為難地說,“哎,真是拿你沒辦法。”
“絨花給我。”方年年伸出手。
“拿着吧。”沈宥豫手是送過去了,但手肘後撤,不是舍不得,是想親自給方年年戴上。
方年年把絨花插在了發髻中,問着李秀秀,“好看嗎?”
“好看!”李秀秀說。
沈宥豫憋屈,“……”
明明是他拿過來的,戴上後為什麽不問他好不好看?
“戴着還行。”沈宥豫說。
方年年摸着絨花,笑盈盈的,“你選的。”
好不好看,都和你的審美有關。
沈宥豫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對,我選的,好看。”
李秀秀看在眼裏,有些羨慕。
她看向表哥,表哥溫柔地笑了笑,沒有什麽具體的表示。
李秀秀有些失落,強打着笑容沒有帶到臉上去。
沈宥豫在表哥耳邊輕哼,用着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不解風情。”
表哥抿了抿嘴,知道李秀秀失落什麽後他猶豫着看着四周,最後問了一句“哪裏拿的”,得到答案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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