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夜探香閨

京城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一向拒女人于千裏之外的攝政王竟然在全國各地搜羅女人,且對女人的要求很明确:身姿曼妙,聲如莺啭,潋滟杏眸。

這些女人還得他親自驗證,像選秀般,不,比選秀還嚴格,裴問一臉嚴謹的坐在那,手裏還拿着一畫像,上面有個女人的模糊輪廓,盡管模糊,也看得出是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兒。仔細端看後,符合此要求的便被送入別苑等候。

這事從兩日前便開始,還未結束,甚至沒有結束的趨勢,因為有源源不斷的女人從別地送過來。

甚至連皇帝都驚動了,特意将裴問宣進宮,問他是不是有心儀的女子了,直接賜婚便是。何須這般麻煩。

虞昭昭不想知道這事都難。

忽然憶起上次在醉月樓,他把她逼到牆角,直勾勾的看着,如今回想起來,似乎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女人。

裴問有喜歡的女人?

上輩子怎麽從未聽說,還是說這輩子因為某些事情發生了改變,也就産生了一定的變化。

裴問到底喜歡誰?

看這架勢,或許也不是喜歡,就是要找到那女人。

可能跟她一樣,不小心得罪他了?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真不假,天色漸晚,用了晚膳不久虞昭昭便上了榻,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裴問嘴角噙着笑,含情脈脈的看着她,一步一步過來,長臂一神,将她攬入懷裏,鼻尖碰鼻尖,親昵的嬉戲了會兒,開始溫柔撫摸,親親這親親那。

她被動又享受。

溫存良久,兩人酣暢淋漓,餍足的看着對方,眼裏溫柔無限。忽然,裴問臉色一變,眼睛淩厲得像把刀子,死死掐着她脖子,冷聲問:“說,你到底是誰?”

“問郎,我是誰你還不知道嗎?”哪怕被掐住了脖子,她面色不見慌亂,眼波蕩漾,蘊着一絲媚色,說着那足以讓人酥.軟的聲音,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說話的同時還伸出玉足碰了碰他緊繃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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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問掐着她脖子的手緊了緊,沉聲,“別以為本王不敢殺你?”

“那你殺了我吧。”頸脖傳來的窒息感使她臉色一白,認命的閉上了眼睛。沒想到等來的是裴問強勢的吻,他像在一只惡狼,不停的噬咬,盡情的蹂.躏。

她被迫承受。好久好久,目光執拗的看着他,用僅剩的一絲力氣質問:“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當初你主動招惹我時,就應該想到這個下場。”

“昭昭,本王是不會讓你死的。”他看似的溫柔的替她擦了擦唇上的鮮血,一字一句的說。

“……”

虞昭昭猛地驚醒,才發現是做夢,伸手摸了摸脖子後大口大口喘氣。夢太真實了,冥冥之中她跟裴問好像有聯系,可又好像什麽聯系都沒有。

紫蘇聞聲而來,“小姐,你醒了啊?”

虞昭昭用手巾拭了拭額間的細汗,擡眼看去,淡淡“嗯”了下。

紫蘇邊侍候虞昭昭起床穿衣,邊氣沖沖的說:“小姐,那廚房的人實在是太過分了,奴婢方才去說您今早想吃玉米蓮子羹,茍嬷嬷居然陰陽怪氣的說,一庶女還想吃玉米蓮子羹,還真以為飛上枝頭要當攝政王妃了啊。”

“怕不是得了瘋病,逮着人就亂咬。小姐什麽時候宣揚過要當攝政王妃了?這又跟攝政王有什麽聯系。”

虞昭昭笑,反問:“你覺得這些天府裏的人捧着我,捧着你是為什麽?”

聞言,紫蘇一怔,“為什麽啊?”

“因為攝政王啊。”話落,虞昭昭又說:“前些日子他們都覺得攝政王對我另眼相待,可不得把我高高捧着,生怕我有一天報複他們。可如今攝政王打破了他們的幻想,自然就把真面目露出來了。”

紫蘇低罵了句,“真是狗眼看人低。”

忽然,外頭闖進來一眼熟的老嬷嬷,是沈珍珠院子裏的,春雪沒攔住反倒被推了一把。老嬷嬷挺直腰杆,趾高氣揚的說:“二小姐,老爺讓你立刻去正廳。”

“誰給你膽子闖進來的,有沒有規矩,小姐還在洗漱換衣裳。”紫蘇一副大丫鬟作勢。沉聲說道。

老嬷嬷冷哼了聲,觑了眼虞昭昭,嗤笑了下,說:“我奉老爺的指令,你說誰給的膽子。”

“不像有些人,臆想自個主子得了攝政王的青睐,把自個當人上人了,裝腔作勢給誰看啊。”

“你胡說什麽,到底是誰臆想了……”紫蘇氣急敗壞的還想說什麽被虞昭昭制止了,逞嘴快沒什麽意思。

她早就料到謠言後會有這幕了。

老嬷嬷“呸”了一聲後大搖大擺出去了。一旁的春雪滿臉歉意上前,小聲:“小姐,那老婆子力氣太大了,奴婢沒攔住。”

她本是林姨娘的丫鬟,派過來看着虞昭昭,可跟着虞昭昭的這段時日,接觸下來她覺得虞昭昭不管是哪方面都比林姨娘強多了,絕不止目前這個造化,理智的偏向這邊了,慢慢帶着幾分真心。

……

虞昭昭很快穿戴好去了前廳,從下人的态度中就看出了虞懷松讓她過去的意圖,果不其然,他拉着臉,一看到她便帶着怒氣問:“你是不是惹攝政王不快了?”

“父親為什麽這麽問?”虞昭昭在心裏冷笑,臉變得可快,自導自演,自作自受。面上卻不顯半分,反問。

“你還有臉問為什麽?”虞懷松一想到這幾日的事情,‘啪’地下桌子一拍站起來,指着她大聲說,“你自個出去看看攝政王在幹什麽?”

“若不是你惹他生氣了,他會這麽轟動去找其他女人來代替嗎。虞昭昭,你馬上滾去給攝政王道歉。”

見狀,沈珍珠忙上前給虞懷松拍了拍背,嘴角帶着笑,柔聲勸道:“老爺消消氣,可別氣壞了身子。昭姐兒年紀輕,做事沒輕重很正常。”

“那攝政王爺既然在外頭大肆選女,想必也是氣着了。你這個時候讓昭姐兒上門道歉,可別殃及了侯府。”

“攝政王脾性不好,不如等他消消氣,過段時日再去。”好不容易等來這個好消息,沈珍珠怎麽放過,怎麽可能眼睜睜看着虞昭昭再次湊到攝政王跟前去,那狐貍精一樣的臉就是對付男人的利器,說不定又得寵了。

虞懷松覺得有點道理,再看向虞昭昭更生氣了,将手旁的茶杯掀翻倒地,音色清脆又驚心,他冷聲:“杵着幹什麽,還不快滾。”

虞嬌嬌在一旁幸災樂禍,“虞昭昭,你沒看到父親正生氣嗎?還不快道歉,你還真是鐵石心腸啊。”

虞懷松确實快被氣死了,這些日子誰不知道他女兒得了攝政王的另眼相待啊,一個個都對他客氣得很,這才幾天,事情就發生了重大改變,原本跟他走得近的同僚一個個都疏遠了,還冷嘲熱諷。

他怎麽接受得了,都要氣死了,虞昭昭還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如嬌嬌所說,這丫頭片子就沒有心,見不得他好。

“滾,滾回去,再出來讓本侯見到你打斷你的腿。”

見差不多了,虞昭昭譏笑,慢悠悠的說:“明兒個孟伯母和思悅邀我去踏青,父親的意思是不去了?”

虞懷松臉一僵。

他倒是忘了,沒了攝政王,還有孟府啊,孟老頭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攀得上的。

“去,怎麽不去。”話落,虞懷松稍微平靜了些,補充道:“态度好點,嘴巴甜點,別把孟府給本侯得罪了。”

說完就氣沖沖拂袖走了。

人走了,虞嬌嬌就沒必要裝了,走上來盡情嘲弄,“虞昭昭,你不是很能耐嗎,不是得了攝政王的青睐嗎,全府上下不是都捧着你嗎,不是說馬上就要成為攝政王妃了嗎,怎麽沒見得攝政王擡着大花轎來迎娶你啊?”

話落,她嘚瑟的笑,張揚的笑,還想說些什麽來踐踏虞昭昭,就被急匆匆闖進來的丫鬟給打斷了,“夫人,太、太子殿下來了。”

“老爺正陪着,讓大小姐和二小姐一道過去。”

“你說誰來了?” 沈珍珠懷疑自個聽錯了,蹙着眉一再确認,“太子殿下?”

虞嬌嬌倒是聽清楚,激動的拽了拽她的手臂,“娘,你沒聽錯,是太子殿下。還點名讓女兒過去呢。”

“快,快進去梳妝打扮。”沈珍珠說話都帶着顫音,這一天天不是驚,就是喜。兩人說着就直接走了。

來傳話的丫鬟目瞪口呆,看着虞昭昭,又重複了一遍,“二小姐,老爺讓你跟大小姐一道過去。”

“知道了。”虞昭昭低聲應,之後便帶着紫蘇回了院子,卻完全沒當回事,放松的靠在軟榻上假寐。

紫蘇不解,躊躇了下,上前問:“小姐,剛才那人不是說太子來了,老爺讓你過去嗎。奴婢替你更衣吧?”

“不急。”虞昭昭确實不急,她知道太子是沖着她來的,不想去,可不得不去。

她正起身出去,就看到管家迎面而來,一臉笑意,“二小姐,太子殿下來了,老爺讓你趕緊去後花園。”

虞昭昭點了下頭。

管家是被虞懷松一再囑咐過來的,見虞昭昭衣着素淨,脂粉未施,好看是好看,可會不會太不隆重了。

他輕咳了一下,提醒道:“二小姐要不先換身衣裳,梳妝打扮一下?”

“不用了。”虞昭昭不疾不徐道:“走吧。”

很快幾人就到了後花園,臨近夏日,微風習習,萬物郁郁蔥蔥,就連荷塘裏的荷花悄悄探出頭來,傲然綻放,散發着陣陣馨香,邊上的涼亭傳來低低的笑聲,擡眼看去,一個個衣着華麗,談笑風生。

許了聽到了腳步聲,許是心靈感應,趙承光略微擡眸,就看到了虞昭昭,她身着雲霧煙羅月華錦裙,青絲簡單挽了一個髻,發間插着不顯眼的銀釵子,眉眼如畫,姿态從容,風溫柔的撫起她的鬓發,裙角翩翩,這滿園春意反倒成了背景。

好一個美人兒。

這兩日他被司馬娉婷纏着沒法,聽她講了一個絕美的愛情故事,一遍又一遍,而故事的主角是攝政王和虞昭昭。

趙承光打心底接受不了,要是真的也就罷了,可是讓攝政王對一個女人上心怕是比登天還難吧。那司馬娉婷簡直胡說八道。

這剛甩掉她,趙承光就聽到一個好消息,攝政王竟然在大肆選女,越發肯定了司馬娉婷在胡說八道。

那攝政王若真上心虞昭昭,怎會這般。

這樣也好,美人兒是他的了。所以他迫不及待來了明德侯府。

虞懷松是個會審時度勢的,見太子站起來也忙跟着站起來,看到了虞昭昭,心忖這丫頭片子還真是個香饽饽。

這丢了個攝政王,又來了個太子。心裏頓時都樂開花了。同為男人,他哪能不知太子心裏的真實想法。

虞嬌嬌弄得個花枝招展來,太子看都沒看一眼,大女兒确實長得強差人意了些,在二女兒的襯托下,越發看不上眼,便上前嚴肅說道,“趕緊回院子去。”

虞嬌嬌不想放過這個機會,這可是太子殿下,沒想到長得這般好,可又不敢忤逆虞懷松,憤憤的跺了跺腳走了。

接着虞懷松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三兩步上前,給兩人介紹,“昭姐兒,還不快過來拜見太子殿下。”

“殿下,這是老臣的二女兒虞昭昭。”

虞昭昭眸子微垂,福了福身子,“民女拜見太子殿下,殿下萬福。”

“又是你?”趙承光則佯裝一臉錯愕,不可置信的看着虞昭昭,“沒想到你竟然是虞府的二姑娘,你還記得我嗎?”

虞昭昭本分作答,“民女不敢忘。”

虞懷松則不停的給虞昭昭使眼色,這麽好親近太子的機會,怎麽就不知道珍惜,這可是太子殿下,不能熱情點嗎?

真是白長了一個好臉蛋。就連剛才嬌嬌都知道主動跟太子搭話,調氣氛,拉近關系。

趙承光是個随和的人,那眼睛像是黏在虞昭昭身上了般,笑着,順勢說:“沒忘就好,沒往就好。”

見狀,虞懷松越發肯定了太子就是為虞昭昭來的,想必之前早就認識,既然如此,他就不在這打攪了,正準備找個借口離開,前方傳來一男人的聲音:“司馬小姐,那邊不能去,不能去啊。”

虞昭昭心裏一喜,救星又來了。

太子哥哥果然對虞昭昭上心了,萬不能讓虞昭昭入東宮,司馬娉婷氣勢洶洶而來。在這個關頭上,攝政王也是個氣人的,竟然去大肆選女,那她這兩天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害得她還在太子哥哥面前說攝政王對虞昭昭如何如何特別。

兩人又怎麽怎麽的。既然這個方法行不通,那就只有換個法子了,她來之前就打算好了,好好找虞昭昭聊一番。

若是識相,什麽都好說。若不識相,那就不由她了。

聞言,趙承光順着聲音看過去,就先看到了一襲紅衣的司馬娉婷,這女人真是陰魂不散,以前也沒怎麽煩。

他想找地方躲都沒法。直接上前,不耐煩的問:“司馬娉婷,你到底想幹嘛?有什麽事就不能去東宮找我嗎?非要鬧到外面來。”

“你再這樣無理取鬧,我就進宮去告訴母後了。”

看着趙承光臉上的不耐煩,說出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砸在她心上,司馬娉婷頓時覺得眼睛澀澀的。

她這麽做都是為了誰啊。

那個夢裏她沒有好下場,他的下場也沒好到哪兒去。司馬娉婷吸了吸鼻子,目光從趙承光臉上挪開,落到身後的虞昭昭身上,分貝不比他小,嘴硬道:“誰找你了,我找虞二小姐。”

她說着就越過趙承光走向虞昭昭,自然的挽上她手臂,拉着往前走,邊走邊問:“你院子在那邊?那邊嗎?”

兩人就這樣回了院子。司馬娉婷打量了一圈,什麽也沒說往椅子上一坐,看着虞昭昭,不否認,她确實長得好看,怪不得太子哥哥會喜歡。

她不是不嫉妒,不是不難過。只是從小就被教育,以後長大了是要嫁給太子哥哥的,成為太他的子妃,要做個賢內助。

太子哥哥那種身份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司馬娉婷早就有這個準備。哪個女人都可以,但虞昭昭不可以。

虞昭昭看着她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有打量,有難過,有迷惘,有……她收回目光,嘴角泛起淡淡的弧度,柔聲問:“司馬小姐來找我有事嗎?”

司馬娉婷開門見山的說:“有事,而且是大事。”

“你說。”虞昭昭微微挑了下眉。沒想到她也會有跟司馬娉婷坐下來心平氣和說話的一天。

司馬娉婷醞釀了下,擡頭看着她正兒八經問:“你對太子哥哥有想法?”

話落,又好像覺得不大對,她是未來太子妃,換了誰都不會說實話吧。司馬娉婷又溫和的補充了一句,“你說實話,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就算有也正常,我不會生氣的,也不會争對你。”

虞昭昭想都不想的說:“沒有。”

這下把司馬娉婷驚訝到了,“真的嗎?”

虞昭昭點頭,“真的。”

“嗯,我相信你。”話落,司馬娉婷又說:“那你感覺到了嗎?太子哥哥有點喜歡你,三番兩次來偶遇你。”

“感覺到了。”

“那你什麽想法呢?”

“沒什麽想法。”虞昭昭頓了下,又說:“他要來,我攔不住。他來了,我不能不見,身不由己。父親會把我捆出去。”

司馬娉婷表示理解,把自己理解到的說出來,“意思是你不喜歡太子哥哥,也沒想過入東宮對嗎?”

虞昭昭“嗯”了下。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司馬娉婷頓時松了口氣,臉上的笑意顯而易見濃郁了些,說話都多了一分親切,“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我可以進宮讓姑母給你賜婚,可能只有你定親了,太子哥哥才會死心。”

虞昭昭回:“沒有。”

聞言,司馬娉婷擰眉,這就難辦了。

虞昭昭忽然想到什麽,唇角一勾,不疾不徐補充了句:“如果真要說,也算有一個,攝政王裴問。”

她喜歡他的人,字面上的意思,人。

聽到前面一句,司馬娉婷面露喜色,繼續聽,整個人又焉了。

虞昭昭覺得,對男人上心的女人是最悲哀的,這不是多活了一輩子悟出來的道理。上輩子之所以她能贏。

是因為心始終在自個身上。

而司馬娉婷之所以不快樂,是因為心落在趙承光那兒了。她忽然想勸她兩句。

“你喜歡太子殿下什麽?”

“全部。”司馬娉婷斬釘截鐵的說,“因為我生下來就是太子妃,注定了要嫁給他,只能喜歡他。”

虞昭昭欲言又止。

……

待司馬娉婷走後,虞懷松又過來關切問候了一番,真是諷刺。虞昭昭沒當回事,好吃好喝好睡。

上榻之前不由嘆了口氣,為司馬娉婷。

可能今兒個累着了,她很快就睡着了。黑暗中,虞昭昭覺得有股陌生的氣息入侵,忽然鼻尖有些癢,像是被貓拂了下。

又感覺被捏了下。她徐徐睜開眼睛,燭火搖曳,一張男人的臉近在咫尺,而這個男人竟然是裴問,他坐在床沿邊,手邊還有一張未完成的女人畫像。

虞昭昭怔了下,猛地閉上眼睛,片刻又睜開,裴問還在,很認真的盯着她看,還伸手摸她的鼻子,很溫柔。

一時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她坐起身來,“裴問?”

裴問沒理會。他确定了,夢裏女人的鼻子跟虞昭昭的一模一樣,就在方才不久,入睡沒一會兒夢中的女人又出現了,令他驚喜的是,鼻子不再模糊不清,而是秀美筆直,鼻尖圓潤又豐滿。

腦子裏第一個浮現的人便是虞昭昭,他迫切的想知道,不惜夜探香閨。

裴問的目光從鼻尖處移開,往上,四目相對。

不是做夢。

虞昭昭确定了,眉頭緊蹙,不一會兒又松開,直勾勾盯着裴問,話語裏帶着一絲戲谑:“沒想到堂堂攝政王居然還是個采花賊。”

“王爺被捉了個現行還不走,難不成想留下來過夜?”後又笑着補充了句。而後緊了緊身上的白色裏衣,不論夢裏如何過,這一刻還是有些局促。

聞言,裴問微微擰眉。陌生男子大半夜闖入閨房,這就是一個大家閨秀的正常反應?

顯然不是。

他眸子一凜,伸手鎖住她喉嚨,“說,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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