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礦洞
“前面就是礦山的入口,四周應該有很多日本人看守,一定要小心,
被發現就也得屁!”
吳姓少年指着遠處的一座光禿禿的山崖對着蹲在草叢中的張啓山低聲
叮囑,張啓山拿出軍用望遠鏡仔細打量了一番,發現山崖附近并沒有少年
說的什麽日本兵守衛,而且那個礦洞上方好像發生了一次塌方,洞口被亂
石堵住根本沒辦法再進入。
“這個礦洞口已經亂石堵住,我看人已經沒有辦法再進去,這裏被廢
棄了。”
吳姓少年連忙拿過望遠鏡對着礦洞望了一會,也覺得很奇怪。
“上個月和我伢老子過來也還是好多日本人守衛森嚴啊,怎麽一轉眼
就會廢棄,這不太可能。”
吳姓少年還在說着話,張啓山已經從草叢裏鑽出去徑直走向礦洞。
“想弄清楚,還是要進去看看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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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恩公,你答應我不要亂來的,萬一遇上日本兵”
吳姓少年趕緊跟了上去,冒不通接到張啓山丢過來的幾塊銀元。
“三伢子,你已經帶我到這裏了,你還是回你的村子吧,剩下的事情,
我自己去完成就好,我們就此別過!”
張啓山并不想把這個少年卷入張家這麽複雜的鬥争當中,但這位少年
好像并不領情,抱着懷裏的狗好像在對狗說起話來。
“三寸丁啊三寸丁,你說我三伢子是那種看到恩公去冒險自己躲在旁
邊睡大覺的人嗎,我要是這樣還不會被你嫌棄死,忘恩負義笸籮貨。”
聽到少年如此說話,張啓山也忍不住苦笑,只好停下來對少年揮揮手,
少年立刻跟了上去。
走到礦山腳下,确實沒有看到一個其他人,張啓山仔細探查了一下周
邊還是空空蕩蕩。細看門口塌方的石頭,各種植物混在泥土裏的樣子,三
伢子沒說錯,是這個月新掉落的痕跡,或許是一場暴雨形成的岩層斷裂。
轉回頭少年又對狗說起話來。
“恩公想進這個礦洞,你說你這狗東西要不要給恩公找一條路出來?”
張啓山忍不住笑出聲,調侃道:
“三伢子,我看你老是喜歡對狗說話,我幹脆叫你吳狗好了。你也別
老是恩公恩公的叫,我還沒那麽老,就叫我啓山吧。你真要能給我找一條
通路出來,我送你一根金條。”
說罷從包裏拿出一根金條在少年眼前晃了晃,少年翻了翻白眼繼續對
狗說道:
“狗東西,拿恩公的東西還上瘾了,你還知不知道自己臉皮子有多厚
啊,我都替你騷得慌!”
說完一擺手,那懷裏的小狗立刻竄了出去,一溜煙不見了,少年這才
回過頭對張啓山道:
“啓山哥,吳狗這名字我喜歡,比我牙老子吳大貴好聽,您盡管叫。
您也不用擔心入口的事情,我家三寸丁這方面比人強的多。”
張啓山想到這孩子肯定是附近土夫子的孩子,這懷中的小狗也絕非等
閑,聽說過有一種養在寺廟的禮佛犬西藏獚,由西藏喇嘛僧人所養,天生
養不大,最為警覺,不相信陌生人,沒想到在長沙也能見到類似的犬種,
91
莫非這孩子的祖上跟西藏有什麽淵源。正想着這三寸丁的來頭,不遠處的
亂石之間,那條小狗回來了,對着少年嗷嗷的叫了兩聲。
“啓山哥,入口找到了!”
跟着三寸丁來到礦山洞口邊上一處亂石堆,這裏的石塊比較大,落下
來的時候形成了比較大的縫隙,縫隙中間仍然有泥土填充着,張啓山從背
包裏拿出貓鏟對着巨石縫隙之間的泥土用力的鏟進去,果然裏面的泥土比
較松軟,張啓山趕緊加大力度和頻率,清理掉石頭縫隙裏的泥土,石頭之
間露出一個通往礦道的縫隙。
“吳狗,你這狗真是神了,有沒有兄弟姐妹也給我弄一條。”
走在礦道裏,張啓山忍不住調侃起眼前這個少年,沒發覺這少年抱着
狗低頭沉思不語。張啓山想到他的兄弟和父親之前被困在血屍墓恐怕是兇
多吉少,再進這地下對這少年也是一種精神折磨吧。
随着深入礦洞,逐漸出現了一些骸骨,甚至還有一些屍體,空氣中彌
漫着腐屍的臭味,讓張啓山忍不住皺起眉,再看身邊這位少年好像卻完全
不在意。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在這麽惡臭的環境下,竟然能面不改色,之前
我真是小瞧你了。”
“啓山哥莫綠我啰(不要取笑我了),我小時候被一種毒蛇咬過之後
就沒有了嗅覺,就算食物再稥腐屍再臭我也聞不到,所以才能這樣淡定,
看着啓山哥皺鼻子挂苦相,我倒是慶幸我聞不到撒。”
聽到吳狗被毒蛇咬,張啓山腦子裏瞬間閃過跟少帥讨論過的肉罐子,
這個念頭太過瘋狂,張啓山趕緊驅散這些胡思亂想繼續往前。礦道變得越
來越狹窄,逐漸只容得下一個人貓着腰通過。
“這礦道怎麽越來越像一條盜洞,你覺得咧啓山哥?”
張啓山嗯了一聲表示贊同,鸠山報告裏面确實提到下面藏着一個巨大
的地宮,日本人想利用礦山作為掩護去探索古墓的通道。
盜洞中行徑許久,忽然到了一處開闊的地界,張啓山想,應該是進入
古墓的地宮之內。
點燃從礦道撿到的礦燈,二人立刻被眼前這座宏偉巨大的青銅巨門震
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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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此門者,當放棄一切希望”。
張啓山念出此門上刻的文字,心中略有不安,石廳內幕散落着衆多淩
亂的骸骨,有些已經腐爛,有些則像是剛死去不久。張啓山走進最近的一
具新鮮的屍體查看了下,是被人捏斷喉嚨死去沒多久的日本人,穿戴着新
式的裝備,背對着青銅門,像是在逃跑。
“盡是些貪生怕死之徒。”
張啓山從日本人的屍體上找了些裝備和彈藥,分了一些給身邊的吳狗,
吳狗第一次拿到槍眼中滿是興奮的神色。之後兩人一起用力去推門,青銅
門紋絲不動。
“這可難辦了,啓山哥,我們兩個怎麽能推得開這麽重的門?”
吳狗正嘀咕着,懷裏的三寸丁又忽然竄了出去,張啓山調笑道:
“我看你這狗,比你人有用多了。”
三寸丁跳到一個日本人屍體的背包上叫了幾聲,張啓山打開背包發現
裏面的東西非常沉,竟然是一個小型的千斤頂。
“啓山哥,這是什麽?”吳狗顯然也沒見過這樣的東西。
“日本人的裝備相當齊備啊,這個是千斤頂,可以頂起千斤的物件,
一般只是放在軍車上,他們竟然能想到帶進古墓裏,只可惜他們算不到死
在這裏,便宜我們拿去開門。”
張啓山将千斤頂固定在門檻上,均勻使用力量搖動手柄,不一會青銅
門發出一聲悶響開了一條縫,吳狗在旁邊也用力推門,很快門被推開了足
夠通行的縫隙。吳狗帶着三寸丁先進了去,張啓山将千斤頂藏在門邊上的
骸骨堆裏,也跟着走進門內。
在甬道裏走了一陣子,來到一個牆上全是洞的密室,張啓山數了數,
剛好六十四個孔洞,難道暗合伏羲六十四卦?随便挑了一個孔洞繼續前行,
沒想到又進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密室,牆上任然是六十四個孔洞,難道又回
到了剛才的房間?
“這裏有古怪,我們也許又回到了剛才的房間。”
“這裏并不是剛才的房間撒。”吳狗摟着三寸丁,淡定的說道:“剛
才這狗東西跑到牆邊撒了泡尿,你看就在那個牆角,但是這裏并沒有它撒
尿的痕跡,很顯然,這裏只是一間跟旁邊房間類似的密室,并不是我們剛
93
才待過的那間。”
張啓山重新審視了這個只有十年歲模樣的少年,覺得這小子年紀輕輕
卻遇事沉穩,自己若打算在長沙有所作為,這小子說不定也能助自己一臂
之力。在東北的時候,大帥曾經說一句醉話:“只有孩子和瘋子才能不受
前人的控制。”這句話也在長沙同樣适用,當年漢武帝幼年窦氏專權權傾
朝野,漢武帝提拔一批出生貧賤的少年,日後皆成了威震匈奴的悍将。老
九門勢力盤根錯節,要想培養自己的勢力從中選拔出自己可以重用的人,
看來只能從年輕的這一輩下手。
“那麽三寸丁,你有什麽辦法可以幫我們脫出這個迷宮?”
張啓山學着狗五的樣子跟三寸丁對起話,那小狗把頭往吳狗袖子裏一
鑽,屁股對着張啓山不理不睬了。
“啓山哥,這狗東西怕生,你不要太在意,我倒是有個法子,不知道
你有沒有東西能配合。”
吳狗把狗屁股一推,将狗塞進自己的袖口,微微一笑道:
“你說你在找人,這狗鼻子肯定比咱們靈,啓山哥你若是有你親人的
物件,讓這狗東西聞一聞,延着你親人的氣味一路找過去,肯定能找着撒。”
張啓山一拍大腿,自己怎麽把這茬給忘了,趕緊從包裏翻出之前張海
客在泗州古城遞給自己帶着小哥血的紗布,上面的泥沙自己用清水漂了去,
沒有揉搓,上面的血跡還是隐約可見。吳狗掏出袖口裏的三寸丁,讓它聞
了聞,小狗立刻竄到地上往其中一個洞口跑去。
“喂,等等我,你這個狗東西!”
吳狗先追了過去,張啓山路過洞口的時候,發現洞口邊上畫了一個很
熟悉的符號,這個圖案太過眼熟,張啓山忽然想起來,跟當年二月紅送給
自己的玉佩上雕刻的圖案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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