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登徒子

徐志明喜笑眉開，再次拱手作揖，“多謝小姐出言相助，小生感激不盡。”

步菲嫣只是點頭禮貌的回應了一下，頓時迷得徐志明暈頭轉向，還以為得到美人垂青，激動往前走了一步，卻被繡珠與海棠二人聯手攔住。

徐志明急忙退後一步，對着二女歉意的笑了笑。

“躲在人家背後偷聽，這不是登徒子是什麽？”孟雅蘭不滿的抱怨着。

這些名流學士她見多了，最喜歡用這樣的手段出風頭，實在不讨她喜歡。

“姐姐我們走吧！不要理他。”

孟雅蘭牽着步菲嫣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這裏。

望着兩人離去，徐志明暗自懊悔，不該這樣唐突觸怒佳人，他也看出孟雅蘭不喜自己，在貿然上前只會徒增不快。

徐志明讨好的笑道，“兩位姐姐，敢問府中小姐閨名？”

“哼！”

海棠冷哼一聲，拉着繡珠快步追上去。

身為孟雅蘭的貼身婢女，她什麽樣的青年俊傑沒見過，類似徐志明這樣的，沒見過一千也有八百。

說實話，對于這樣“成制式”的書生，千篇一律的裝扮、吟詩品詞的套路，海棠已經看的快吐了。

況且她知道孟雅蘭的喜好，自然不會給好臉色徐志明。

倒是繡珠卻額外回頭看了一眼，将這個叫徐志明的書生記在心裏。她到是沒什麽其他想法，只是一心為主子考慮罷了，見小姐似乎并不排斥這位書生，繡珠便有心留意起來。

步菲嫣兩人走後不久，樓臺處有又來了一群學子，其中一人喊道，“志明，祭祀快開始了。你怎麽還站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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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明極為惋惜的說道，“青陽兄，你這番來遲，到是沒那個眼福啊！”

“看我們這位建邺才子一臉思春的樣子，莫非是被哪家小娘子給迷住了。”

一席調侃的話，引得衆人哄堂大笑。

“我到是想可是人家不領情。”徐志明自嘲一笑，神情中不知不覺帶着一種憂郁。

“這有什麽難的？這件事包在做哥哥的手中。這金陵城未出閣的閨秀，哥哥與你去打聽。”

說話的任然是這位青陽兄，他是金陵州別駕——正四品官之子江青陽，以他的身份說出這番話到也不算輕狂。

“那愚弟在這裏先謝過兄長。”徐志明拱手道。

“到底是哪家女子，将你迷得神魂颠倒。”江青陽輕輕的打趣道，“可別是某位夫人，這引杏出牆的拉郎配，愚兄可幹不出。哈哈！”

這般荒誕的話，聽得其他人樂不開交，紛紛開口起哄。

“青陽兄，餘自幼飽讀聖賢書，怎麽能幹出這種……這種……”徐志明惱怒的擺擺長袖，似乎怕開口污了自己的嘴角，這般情景倒是有些書呆子的可愛。

江青陽不以為意，兩人相交甚久，很清楚他的脾氣，當下拱手紙錢，“好了。為兄知錯，不該胡說八道。”

“那位小姐分明是雲英未嫁。兄長，切不可亂說有損姑娘清譽。”

江青陽沉聲道，“這個我曉得輕重，剛才只是玩笑之語。”

想知道女子是否嫁為人婦，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只需看看女子的發髻就可知曉。

“你還沒說是哪家女子？”

徐志明扭捏着搖搖頭，連續吃了兩個閉門羹，他好意思才怪。特別是海棠那一道冷哼，打擊的他氣勢全無。

“那姓什麽，你知道嗎？”

徐志明搖搖頭，示意不知。

“這到有些難辦！”江青陽皺了皺眉，這偌大的金陵城，想找一位無名無姓的人，那無疑大海撈針，更何況還是閨閣之女。

看着一臉思愁的徐志明，江青陽極為義氣的說道，“沒關系。出入這裏的女眷多為金陵官宦之家，我們這就去會場找找。”

聽到這句話，徐志明并沒有想象中的高興，臉色反而刷的一下無比慘白，

“怎麽啦？”

“志明身份卑微，怎麽敢高攀！”徐志明滿臉悲楚，他乃寒門學子，如今連個功名都沒有，以他這樣的身份，根本就不敢奢求。

可是一想到那一眸一笑，徐志明心裏就更是痛上三分。

“這還是那位揮斥方遒的狂生嗎？”江青陽打氣道，“以你的才氣，等到來年大考必定榜上有名，到時候功名傍身。說不定又是一位金科驸馬爺，只怕是人家高攀你。”

“兄長說笑了，愚弟豈敢有那番奢求。”徐志明拱手謙虛道，可眼裏卻帶着一抹抹深深的傲意。

雖然出生寒門之家，但論學識、品貌，徐志明自認為天下無處左右，這來年的大考，就是他揚名立萬證道之時。

有一人酸溜溜的說道，“去年的狀元郎是金陵人，我們哪還有這個氣運。”

“你說陳逸軒？”

“還能有誰？那可真是平步青雲，一步登天啊！”

“只是可憐那步家小姐，平白遭受這份冤屈。”

“嘻嘻！要不你去步家提親，說不定那位黑臉侯爺一眼就相中你。”

“哼！如此不惜羽翼，娶回家也只會家宅不安。”

……

原本是讨論着風月的趣事，可現在卻變為市井轶事。

聽着這些話，徐志明不悅的皺了皺眉，他有着讀書人的氣節，既不恥同伴的污言穢語，也不喜步小姐的作為。

江青陽畢竟是官員之子，倒是識得大體，眼看這些同伴越說越不堪，頓時變臉勸誡道，“諸位還請慎言，今天可是百官盛會……”

後面的話不用他說，在場的學子也明白，說話要分場合，萬一傳出去那可是要倒大黴。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觀禮吧！”

在場中人，以江青陽的身份最高，其他人為他馬首是瞻，紛紛跟在後面前行。

唯有徐志明因兩人相交莫逆，可以側身同行。

“兄長。愚弟聽坊間流言，這侯府千金是真的遭人退婚嗎？”徐志明悄悄的問道。

“确有此事。”江青陽沉聲道，未了又補充一句，“但和外界的傳言不一樣。”

“哦！願聞其詳。”

“我也是聽家父提起過。當初只是步小姐傾心，連提親的媒婆都沒有，哪裏來的什麽退婚。”

江青陽譏笑道，“沒想到事情越傳越廣，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原來是這樣。”徐志明暗自點頭，有些憤怒道，“別說三媒六聘，就連納采、問名都沒有，這簡直是無稽之談。這些道理連鄉裏的粗婦都懂。”

“這些人只是圖個樂子，哪還想這些。”

江青陽一語中的道出了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