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君心(2)

? 三十二、君心(2)

“落雪姑娘,真的是你!” 文東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勁揉了揉,定睛一看面前的也還是落雪,并沒有一下子消失不見,亦或者變成另一個人。

“落雪見過文二公子。”落雪睜大的眼睛裏滿含笑意,看着面前的文東來。

“落雪姑娘怎麽也來博古塔拉了,是一個人來的麽?我記得不夜樓的蘭姨曾說你被南邊的富商贖走了,連夜回了南方,怎麽這次是來狄戎做生意麽?”文東來滿眼的詫異還是被重新見到落雪姑娘的欣喜所替代了,也沒有在細細追問下去:“今日有緣再見只當是舊友重逢了,落雪姑娘請勿多禮。

“嗯。”落雪點頭,随即問道:“不知,文二公子緣何到此。”

“唔,我是馬車夫,專來送人,近來索性也無事,先前與父親大吵一架,京裏也待不下去了,正好送小妹來找榮侯爺,我也好出來透透氣,都快悶出病來了。”文東來絲毫未提及因為眼前的人與父親文丞相争吵之事。

“原來如此。”落雪了然,目光落在文東來的面上,發覺他似乎比最後一次在不夜樓見時,,整個人清減了許多,眉宇間似藏着隐隐的迫切。

兩人并肩沿着一排排牙帳外面砌起來的高臺,慢慢走着邊走文東來邊說着什麽,落雪不時颔首淺笑,簡單的回應着。一直走到高臺的盡頭,落雪突然停住了腳步,一動不動望着遠處。順着她的目光文東來尋覓而去,一匹馬兒由遠及近揚長而來,馬上的正是輕塵與文采薇,文采薇的面上仍舊恬靜如水,坐在後面的輕塵臉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來,她二人似乎也看到了立在高臺上的文東來和落雪,随即拉住缰繩,慢慢走到了他二人面前。輕塵先行下了馬,攙扶着文采薇随即也下來馬。

文東來不經意間瞥見身邊的落雪姑娘眸子裏瞬間一暗,好像京裏上元佳節燃放的花燈,節過完了燈也就滅了。他似乎明白了什麽,眼裏有不可思議的驚訝,然稍縱即逝。

“落雪見過侯爺,夫人。”她躬身朝她二人見禮,語氣亦如往日。

“落雪姑娘無需多禮。”文采薇颔首,輕塵則将馬歸回還給一旁的守衛。

“榮侯爺,你還記得回來,把我撂在半路上,帶着媳婦就跑了,好歹看在我千裏迢迢送小妹來的份上,你也不能這麽對我。”文東來性子還是和從前一樣,嬉笑怒罵,信馬由缰。

“二哥說笑了,晚上我請二哥喝博古塔拉最好的美酒,吃最好的肉,算是賠禮道歉如何?”輕塵目光飛快的掃過立在一旁的落雪,眉角眼梢有讓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這可是你說的,今晚我非灌醉你不可,上次在不夜樓你打傷我的事情,還沒和你算呢。”文東來樂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展露無餘。

那一夜的文東來大醉,最後在裴天合和一位守衛軍士合力攙扶下才将他送回牙帳去,輕塵看着桌上碗裏還未飲盡的酒水,又回想起方才文東來左一碗右一碗如飲水一般的喝法,似乎不是要灌醉她,而是自己想把自己灌醉。她當然知道這是為何,突然有點後悔當初不該替落雪贖身,她不該去插手文東來和落雪之間的事,那個時候的輕塵何曾考慮過他人的感受,她要做的事情自然不顧一切的去做。

她這麽想着,頓覺頭痛欲裂,兒女情長的事從來不是她的長項,也無法當面去詢問落雪姑娘此事如何如何。忽然一雙手搭上她的肩頭,輕輕拍了拍:“二哥和落雪姑娘的事情由着他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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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塵回眸看到身後的文采薇,朝她點了點頭:“也許是我的緣故。”

文采薇搖搖頭:“落雪姑娘聰慧過人,她會明白的,你無需煩惱。”

輕塵并不是太明白她的意思,但因酒精作用,略覺無力,緩緩倒在了那個柔軟的懷抱裏,也許只有在這樣的溫暖裏才能暫時忘卻這些煩惱,聞着淡淡的清香,很快閉上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文東來和輕塵誰都沒有提起過昨夜醉酒之事,兩人心照不宣的将過去一頁重重的掀了過去。清晨當博古塔拉的太陽升起,溫暖的陽光灑滿巴爾幹草原,遠處悠揚的馬頭琴聲飄揚,動人的歌聲飄蕩在整個軍營。

莫日根親自邀約一聚,輕塵不得不帶着半夢半醒的酒意落了坐。

“将軍在博古塔拉住的可還習慣。”莫日根秉退了左右,只留着一個婢女添茶倒水。

“托可汗的福,一切安好。”輕塵接過婢女遞過來新熬制的奶茶,淺淺飲了一小口,一股濃郁的奶香在唇齒之間流淌,未曾清醒的酒意也一掃而過。

“如此最好。”莫日根欲言又止,一口飲盡杯中的茶。

“可汗有話但說無妨。”輕塵并不想在繞彎子,直奔主題。

“既然将軍如此爽快,那我莫日根就直說了。”他頗為欣賞輕塵的态度,積極主動,這是成大事者必備的果斷決絕。

“如今草原上的局勢勢必我不說,将軍也是十分清楚的,不知将軍做何計較?”莫日根試探性的問道。

“可汗是想說服在下加入您的陣營,助可汗殲滅對手,一統草原!”輕塵一語道破。

“将軍快人快語,好生爽快,倒顯得莫日根扭捏了。”莫日根哈哈一笑,一掌擊打在桌上,大有暢快淋漓之感。

“只是在下從中獲得了什麽呢?”輕塵嘴角一動,将手裏的奶茶一飲而盡。

“待他日狄戎鐵騎踏遍那拉其草原時,就是将軍揮軍南下複仇之日。”莫日根也不在拐彎抹角,直接攤出自己的底牌。

“在下有一事不明,還往可汗不吝賜教。”輕塵面露疑狐。

“将軍請說。”莫日根道。

“狄戎八萬鐵騎,草原男兒個個英勇善戰,就算拖的時間再長一些,此事相信對可汗在說也是勢在必得。”輕塵還沒有說完,莫日根忙道:“如得将軍相助,勢必如虎添翼”。

“請問可汗,您如何知曉在下就一定會答應。”輕塵心裏一震,自己的心事被別人洞悉本來就不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将軍的父親似乎死的另有蹊跷,不知可有此事,還有貴國的皇帝陛下似乎對将軍一家忌憚頗深。”莫日根的話并沒有繼續說下去,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的輕塵,似笑非笑。

“以半月為期,若可汗麾下的鐵騎能夠将布日班和哈丹大軍趕回那拉其草原,在下就信守諾言助可汗一臂之力。”狄戎部落的真正實力,她必須先了解,至少不能打沒有準備的杖。

“相信這對可汗來說不是什麽難事吧,之前北昭之行相信可汗已然獲得了這場戰役所需要的大量軍費了,否則可汗也不可能這麽大費周章的陪着悅錦川演這出奪嫡大戲吧。”

“哈哈哈哈哈哈——将軍果然是知音,莫日根果然沒有看錯人,既如此,還望将軍當尊此諾言。”莫日根哈哈一笑,以茶代酒一飲而盡。

晚上的博古塔拉因戰事戒嚴靜谧無聲,整座軍營數以百計的牙帳因為空了大半,愈發顯得悄無聲息。遠處有細碎的腳步聲響起,值夜的軍士一絲不茍的執行着巡訪的任務,傍晚的時候前方傳回消息,炎月、星月兩部已經成功的将敵軍阻擊在了艾丁湖畔,兩軍在一時陷入了對峙的僵局。

“輕塵。”文采薇突然想起那夜在“聽雨閣”看見她眉角處的傷疤,輕聲喚她,想要看個究竟。

“嗯!”輕塵正在解外袍的腰帶,聽她喚自己下意識停下手來,轉過身看着她。

“這裏的傷是何時留下的,之前從未曾見過?”輕塵見她過來,略低下了頭,任由她指尖觸摸那條淡淡的傷痕。

“庫裏一戰,沒當心被流箭擦了一下,你不問我早不記得了。”她輕輕一笑脫下了外袍,随手丢在架子上,只穿着單薄的中衣,索性帳內的碳火燒的正旺,倒也不覺得冷。

她繼續解開中衣的帶子,衣服從肩膀滑落掉在地上,沿着瘦弱的肩膀,文采薇的視線落在她胸前纏着的白布上。輕塵靜靜地看着她,抓住她仍停留在眉角的手指慢慢移到自己胸前。輕輕吸了口氣,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她引導着她的手指落在白布上,手指勾住一角,輕輕一撥,白布掉了下來。胸前兩團雪-白豐-腴赫然在目,它們脫離了束縛,馬上飽滿挺-拔了起來,如同兩只活潑的小白兔,躍躍欲試像要往前奔跑。

“這樣長時間會不會很不舒服?”文采薇任由她引導着自己的手指劃過她白潔的肌膚,落在那團滾圓上,指尖似乎瞬間灼-熱起來。

“其實還好,身體的不舒服可以慢慢調解,主要是心裏的不适,有時候這張面具戴久的我會不記得自己到底是誰。”輕塵的身軀在她指尖的游走下微微一顫。

“這裏的傷是什麽時候的?”文采薇突然目光落在她左腰間,那裏有一條兩指長的疤痕,在宛如凝脂的肌膚上顯得尤為突兀,傷疤很深,凹進去一條細長的痕跡。

“南舍一役,旁人都道那是我名動天下一戰,可誰知曉這條傷口幾乎要了我的命”。現在回想起來輕塵仍覺觸目驚心。

“當時一定很疼吧。”文采薇忽然心口沒來由的一緊,輕輕擠進她不着寸縷的懷中,似乎用盡全身的力氣,要将自己鑲進她的身軀裏去,好讓彼此合二為一。

那人只緊緊将她抱住,消瘦的身軀散發出炙熱的滾燙,擁着她慢慢往身後的床榻倒去。

“現在你可以一洗前恥了。”輕塵咯咯一笑,她想起去年年節的時候,向司馬錯求來一副畫,卻猜忌她另有別情,惱羞成怒撕碎她的衣服,當着婢女的面做出如此不堪的事來。文采薇自然也知道她此話的意圖,從她懷裏掙脫出來,嘴角浮起笑意,俯下身子輕輕吻上她胸前那團酥軟,喉嚨發出蠱惑人心的氣息。

明顯能感覺到身下的人兒身子微微一緊,繃直了身軀。手指慢慢移動,撫摸光潔的身軀,掠過酥軟繼續往下游走。輕塵突然一把抓住她沿着自己身軀往下滑去的手指,一用力将文采薇扣在了自己懷裏,嘴唇抵在她耳畔,氣若幽蘭:“似乎夫人深谙此道。”

文采薇被她這麽一問,頓覺面色發燙,面紅耳赤,手指勾了勾她的肩頭:“妾身,妾身讀書萬卷,自然懂一些。”

“那夫人可曾實踐過?”輕塵看着她面上染起朵朵紅暈,埋首藏在自己懷裏。

文采薇捏着粉拳,輕輕捶了捶她的胸口,輕嗔道:“夫君從未給過機會。”

“那今夜夫人不防仔細專研一番,核實書上說的可對”。輕塵拔下發髻上的簪子甩了出去,帳內的燭火應聲而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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