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奇怪老人

現在醒來，沒有看到沈修毅和沈慕雲，倒是眼前這個鶴發童顏的老人，讓她有些驚訝。

他正定定地看着自己，似乎能夠把自己看穿。看來，他已經知道真相了，那父親呢？父親知道嗎？如果他知道了，會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傷心嗎？

“醒了？來，把藥端過來，先把藥喝了。”秦守政沒有給慕芷反應的時間，就将傲雪推向了慕芷的床邊。

慕芷傻傻的端起藥碗，遲疑着沒有喝。她和傲雪打了個對眼兒，傲雪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慕芷這才放下心來，一大口将藥喝下去。

每次喝藥，慕芷都會抱怨上一陣，這麽苦的湯藥，真是太讨厭了，她無比懷念現在社會中的膠囊和糖衣。但是這一次，因為面對秦守政，慕芷心中有些緊張，所以連苦的事情都給忘了，沒有表現出來。

“那藥是誰給你的？”看着傲雪端着碗已經出去，四下也無人，秦守政這才把心中的疑惑問出來。

“先生這話是何意？”慕芷揚頭看着秦守政，裝作不解。

“明人不說暗話，我也就不與沈小姐打啞謎了，想必你對這個毒也有所了解了，你中的毒雖然毒發，但是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嚴重，這個毒之所以陰狠，就是因為它能殺人于無形，而不會讓人吐血，所以我懷疑你是服用了其他的藥，比如活血散。”

慕芷不确定眼前的人到底是敵是友，不敢輕易接話。但是他說的話卻句句屬實，讓人不得不心驚。

見慕芷沒有答話，秦守政也不惱，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要知道，有人能給你下第一次毒，就能給你下第二次，這次你運氣好，躲過了，下次不一定就有這麽好的運氣了！所以，自求多福吧！”說完，起身便要離去。

慕芷對眼前之人雖有敬畏，但更多的是疑惑：“先生且慢！既然您已知我的情況，那為什麽不揭穿我呢？”慕芷因生病有些無力，便遲緩的起身，想要道謝。

“我既已知你的用意，又何必揭穿呢？老夫從來都不是多嘴之人。”這是實話，能夠在宮廷鬥争中生存下來，靠的就是嘴嚴，不多管閑事。

聽到秦守政的話，慕芷一直懸着的心算是放了下來，但是仍然不能完全的相信眼前這個人，于是再次提出了質疑：“先生怎知這毒不是我自己下了然後博取同情或者排除異己的呢？”

慕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就像他剛才看慕芷一樣，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麽。

秦守政知道慕芷的心思，便報以了然的微笑。接着，便胸有成竹的回答了慕芷的問題。

“沒有人會給自己下這種毒，藥效太慢，短時間內沒有多大的作用，就算是用觸發物加速藥效，也不太好控制具體的時間，這是其一。其二，你無法決定來給你醫治的大夫的水平，萬一他學醫不精，你就算吃三包活血散，他也未必能夠發現你中毒，這樣你豈不是枉死，失去了做這件事的意義？還有就是，你和剛才那個姨娘的丫鬟身上，有些還殘留着依蘭花的香氣，而依蘭花可以催發毒性，這證明你們應該是去過同一地方，而這個地方應該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所以，不管怎樣都不可能是你自己下毒。”

此話一出，慕芷也算是放下來了心中的戒備，雖然不知道眼前的人為什麽會幫自己，但是他至少不會出賣自己。就算抓住這個小把柄，以後威脅自己也不要緊，都過去這麽久了，誰還會留着證據不成。于是，選擇和他坦然相對。

“先生高明！既如此，我也就無須遮掩。正如先生所說，有人想毒死我，那我也不能坐以待斃。如果先生認為我還擊沒有錯的話，還請先生将我中毒的情況告知父親一二，至于下面的事情，自有我來處理。同時，先生的恩情，慕芷也會銘記于心，來日方長，必有重謝！”說完，慕芷還下床，規規矩矩的給秦守政行了個禮。

這次的慕芷，選擇主動出擊。

慕芷自認，不是愛鬥的性格，但若被人欺負成這樣還無動于衷，那也不正常吧。是故，她也不會選擇再被動挨打。

畢竟，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沈慕芷，別人都會認為她是。一旦有利益牽扯，必欲除之而後快。防守有時是進攻的猛虎，有時，也會變成傷害自己的兇器。

既如此，那就将兇器握在自己手中好了。只是，剛開始的慕芷還有些許的不适應。

“好，既然你這個小丫頭如此信任老夫，那老夫也定然不會讓你失望！還有就是，告訴給你活血散的那位，下次不用這麽猛烈的藥也可以！不急不躁，才能成事。”然後，就提着藥箱去找沈修毅複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