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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一看時間才不過是早上五點。沒遮嚴實的窗簾縫隙中露出一絲青色的天，有幾只麻雀站在窗欄上叽喳叫着，不遠處傳來零星的汽車引擎的聲音。解雨臣有些恍惚的看着天花板，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那個令他心情複雜不得安寧的緣由。

他嘆着氣從床上起來，開了房門出去。他不知道昨天晚上吳邪有沒有偷偷來開他的門。他走到另一間房間門口，側着耳朵想聽聽裏面的人的氣息。

時候還早，要如何打發這段憑空多出來的時間呢？

解雨臣洗漱了一把，從衣櫥中找出了快一年沒穿的運動服，換上後挺着腰板站在鏡子前照了照，然後心滿意足似的笑了下。

還好還好，和去年沒多大變化。

出門正好碰到隔壁一對小夫妻牽了只黃金獵犬出來，男的走過他門口時對他點了下頭，女的倒還笑笑的和他打了招呼，他回道了聲早便将運動服的帽子戴在了頭上，沿着道路跑起來。

許久沒有這樣長跑過了。跑了一個小時就累的不行，找了個臨近的公園休息，公園的廣場上有幾個阿公阿婆在打太極，音樂悠遠，動作舒緩，解雨臣好玩似的學着他們的動作擺了個架勢，馬上有熱心的阿公過來要糾正他的動作，并邀請他加入老年晨練社。解雨臣吓的連忙擺手，随便找了個借口就逃走了。

早上的這段小插曲令他惶恐不安，難道他解雨臣在別人眼裏已經到了阿公阿婆的年紀了嗎？他心有餘悸了一路，以至于跑回家時連出門的初衷都忘了。

——早飯沒有買。

洗了澡出來見吳邪的房門已經打開，湊過去一看，不見人影。正納悶着那小子去了哪裏，就聽到廚房傳來鍋碗瓢盆相撞的聲音。将毛巾挂在脖子上過去，只見吳邪正踮着腳要去拿最高處櫃子裏的玻璃杯。

“嗳嗳，別摔碎了。”解雨臣将他扶開，彎腰去底下的櫥櫃拿了只水杯遞給他，“真是的，下面不是有嗎？”

吳邪努努嘴接過，并不答話。

清晨的時光總讓人清醒，昨晚的混亂情緒已然不在。然而彼此間的暧昧卻更不分明了。

解雨臣見他單穿了件黑色T恤，胸前印着一個巨大的骷顱頭，下面穿了條五分的牛仔褲，用棕色的皮帶松垮垮的系在腰部以下，中褲下面是兩條緊實的小腿和一雙精巧的腳丫子。

吳邪喝着水轉過身來，陽光穿過廚房間落在他頭頂，将他那頭柔軟的頭發染的褐黃。他眨了眨眼睛，帶着困惑的神情問道，“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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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正盯着他發呆，經他這麽一問才回過神，他笑了笑，“看你呀。”

吳邪的臉上隐過一抹紅色，他忙舉起杯子想用喝水掩飾過去。

解雨臣看着那些透明的液體被他一口口吞進口中，心癢難耐的靠近他。陽光向後移了移，照在他脖子上，将他頸部的一片皮膚照的潔白。

解雨臣将他正喝着的水杯拿下來，“我也很渴。”他說着将吳邪剛喝過的那面放到自己嘴邊，将剩下的水全倒進嘴裏。

解雨臣噫了口氣，剛才在外面積下的郁悶一瞬間蕩然無存了。眼前的這個人，就像清晨的雪碧，清新又甜蜜，讓他整個身心都舒暢起來。

“那麽我就要出門了。”解雨臣穿戴整齊後問他，“你是現在就跟我去琴行還是下午再過來？”

吳邪不解道，“為什麽要下午？”

“因為下午有老師來授課，你到時可以和學生們一起學習。”

吳邪見他将門打開了，馬上搶先一步跨出去，趁着驚訝還在解雨臣臉上，對着他露出笑來，“我跟你一起去。”

解雨臣聳聳肩，“那你倒時可別嫌無聊了來打擾我。”

吳邪連連搖頭，“不會，不會打擾你的。”

去了琴行，花了一上午的時間将近期的賬目整理清楚。而在此期間，吳邪雖不多言，可也一直在用來回踱步，四處觀看，摸摸碰碰來表現自己的存在感。最後竟然趴在解雨臣辦公桌的對面，雙手交叉着墊在胸前，伸着脖子觀察他工作的樣子。解雨臣推了幾下他的腦袋，嘴裏嘟囔着讓他讓過點，他答應的爽快可沒一會兒又湊了過來。

解雨臣無奈的嘆口氣，他停下手中的筆，将賬本合上，擡起頭來，苦笑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吳邪貼近在他面前，圓溜溜的眼睛裏滿是無辜，他鼓了鼓腮幫子，“沒勁嘛。”

“所以剛才讓你別跟過來了，你又不肯。”

“可是在家裏沒事做啊。”

“那你在這裏也不能做什麽吧。”

“不是啊，在這裏能看你。”說完又對着解雨臣腼腆的笑了下。

解雨臣被他調皮的樣子弄得哭笑不得，真是的，自己居然還讨厭不起來。他指了指裏面的教室，“實在沒事替我去打掃屋子吧……拖把在洗手臺下面。”

趁着這段清靜的時間趕緊将剩餘的工作做完。解雨臣錘了錘腰，想起身去叫吳邪出去吃飯，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琴行的一位老顧客，對方告訴他，最近剛買的一架琴總是出現雜音，問他下午是否能過去替他檢查一下。

“必須下午嗎？晚上的話倒是有時間。”解雨臣想到今天下午張起靈會過來授課于是建議換個時間。

可對方似乎晚上有事，并不同意他的提議。

解雨臣無奈，因為他這邊也無法聯系到張起靈更改授課時間。

“這樣……”他想了想，看了眼還在裏面拖地的吳邪，“嗯……好吧，那我下午過來。”

挂了電話進去裏面的教室，吳邪見他進來，馬上說，“好了好了，就剩這一小塊地方沒拖了。”

地上殘留的水漬倒映出解雨臣的影子，他誇贊道，“挺幹淨的，我是不是該給你個獎勵。”

吳邪一聽有獎勵，立即停下手裏的動作，“真的？是什麽？”

解雨臣裝出若有所思的樣子摸着下巴。

吳邪催促道，“是什麽嘛？”

“啊，我想到了，下午這間琴行就交給你管理了。”

“什麽？”似乎并不是吳邪想要的獎勵，他撅撅嘴，不滿道，“這算什麽獎勵啊。”

“哈哈拜托你幫忙照看下了，我下午要去顧客家一趟。”

吳邪一手握着拖把的柄，一手摸着自己脖子，腦袋偏向一旁，不去看解雨臣，語氣也滿是別扭，“可是你說要給我獎勵的。”

解雨臣雙手搭在他肩上，“好嘛，替我看店的話，我到時再給你個更大的獎勵。”

“那現在這個小的呢？”

解雨臣見他不屈不撓，心想着估計不承諾些什麽他是不會答應了。

“那你說你想要什麽？”

“你昨晚沒做的。”說着吳邪大膽的将臉湊過去。

“嗳，你又來……”話還未講完，解雨臣只覺臉頰上一陣涼涼的濕潤，兩片軟軟的嘴唇往上面一貼但又飛快的離開了。他有些吃驚的看着滿臉緋紅卻又一副惡作劇得逞後的得意模樣的吳邪，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會主動出擊。

他笑了下，用手背在臉頰上一抹，“好啦，現在滿意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