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寧嫔頭籌 顧盼或許裝病,寧嫔卻是實封……
話題便自然地轉到了茶水上頭。
三人又談了片刻宮中妃嫔愛喝些什麽茶。越荷道:“說起這個,我倒想起方才拜會霍婕妤時,她喝着的是‘香花飲’。”
江承光愛品茶,故宮中多有愛鑽研茶飲者。霍婕妤這樣,可謂另類了。
“她這是難得的自在呢。”金羽拈了塊棗泥豆糕細嚼了,淺笑,“都雲茶水清苦,花湯香甜。婕妤喜甜,想來是個不願委屈自己的性子,仙兒倒很羨慕這樣女子。”
越荷亦請她嘗嘗其餘點心,備了翠玉如意卷、菊花佛手酥等。都是小塊即食不損儀态的。她揣度着金羽應極看重這個。果見仙兒娴靜地用了,并未推辭。
聶軻不參與她們的對話,只讨了一碗糖蒸酥酪,撇掉葡萄幹吃着。
越荷便知二人是以仙兒為首,一面思索其意,一面伴金羽閑聊着。期間因對方要求,終是改稱了一句仙兒,從此亦改喚她作金仙兒。
金仙兒是蕙質蘭心的女子。二人喝了半日茶,又續過好幾回杯,終于起身含笑告辭。而越荷送走她們時,對其來意也揣度得差不多了。
是想嘗試着初步結盟。
聶軻入宮或有意外因素,金仙兒作為世家貴女,卻是受着家族期望入宮——如顧盼那樣不情不願的只是個例。所以,金仙兒想來是要在後宮有所進取的,否則也不必參選了。
要麽抱團取暖,要麽投靠高位嫔妃。很顯然,金仙兒的選擇是前者。而除去聶軻這位能夠信任的摯友之外,她又看中了越荷,并且上門接觸了一番。而對方的想法越荷也能猜出一二:入宮的新人中,封到高位的幾乎都是世家女子,各有打算。只她一個背景特殊。
兩個貴人抱起團來,在宮裏也算是稍稍穩當。
越荷亦對金仙兒、聶軻二人有些好感,只她的身份于情于理得先行拜會過那位前陳公主,又有楚懷蘭天然被視為一國,故不好立即應答。金仙兒也是通情達理,今日不過微露意思。再者她素來沉得住氣,好歹再看上半月呢。此事倒不急。
——其實,假若金仙兒想要投靠高位嫔妃,她有一個天然的對象玉河處可去。因仙兒出身的鎮國公府素與李伯欣交好,她若要親善玉河,小妹必然歡迎。可金仙兒性情似柔實倔,鎮國公與李伯欣乃平輩相交,她就不肯平白受李玉河庇護矮了一截,非要自己根基穩固了,再去結交。
越荷思及小妹,又是心下微黯。賞玩一回庭前牡丹,便早早安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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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越荷早起梳妝後,由霍婕妤領着去拜見太後。
中宮虛懸已數年,且自賢德貴妃病逝之後,後宮更無真正主事之人。李貴妃年輕天真又忽然懷孕,蘇貴妃更是體弱多病、不問俗事。慧婕妤身份尴尬,致使鳳印只能由洛婕妤不尴不尬地執掌着。她非一宮主位,卻管了偌大的後宮,性情又謹慎。雖有霍婕妤、沈貴姬為輔,終歸不大得力,致使宮內愈見散漫亂象。
這種亂象也體現在對太後的參拜上,大多都是一宮、兩宮人一起來的,各自為政,沒個樣子。如仙都這般有得寵高位的便自領一宮,有些門庭冷落的宮室便依附着近些的,總也陸續到了。等人到齊了,這才由洛婕妤領着,至殿前恭候。
太後的壽安宮位在禦花園後。宮中種植花木無數,繁花密綴,綠葉蔥茏,有恬靜淡泊之感。顧太後亦是仁慈溫和之人,向來潛心靜修,唯獨對皇帝頗多關愛。早年她也還喜歡月河,只是後來越發疏淡,到現在更是極少見外人。
半柱香工夫過去,宮女終于帶來太後有召的消息。衆人方進去拜見。
壽安宮內極暖和,已燒了熱熱的地龍,是宮中的獨一份。太後正披着藏藍毛滾邊寬袖斜坐。鶴發已生,但精神尚好。額頭圍了昭君套和綠松石勒子,雙手套在紫貂皮的暖手捂子裏,上面有祥雲和七彩神鹿的紋樣為飾。眼皮微垂,似有精光。
“都起來罷。”太後極和氣,“姑娘們鮮花般嫩。老婆子怕冷,叫你們看笑話了。”
衆人忙口稱不敢。洛婕妤方要接話,霍妩已搶先嬌笑道:“娘娘又在拿我們尋開心,什麽‘姑娘’?不過是些新人随我們來仰慕您風姿罷了!怕是您笑話我們粗笨呢。”
太後微微一笑,并不斥責她插嘴賣乖,只換了話題問:“顧芳媛似是不在?”
這便份數宮務了。洛婕妤垂首恭謹道:“昨兒剛派人來報過風寒不适,想要休息幾日。”
“哦?”太後微微皺眉,半晌,方接道:“可惜了。”她自個兒養的兒子自個兒清楚,為着她的面子,皇帝怕是打算今晚就招顧盼的,哪曉得她這樣不肯争氣。
“太後娘娘別憂心,顧妹妹有您的疼愛呀,福氣可長着呢。”卻是丁修儀開口,語笑嫣然,仿佛對顧盼甫一入宮便幾乎追上她的品級沒存半點嫉妒之心,“這是咱們怎樣也羨慕不來的呀!”
太後雖不理後宮諸事,然與皇帝感情甚篤。若得太後誇贊一兩句,皇帝自然另眼相看。所以許多妃嫔也是使勁渾身解數讨好太後,平時還沒辦法見着呢。丁修儀算是搶了先。
她是景宣四年入宮,相貌妩媚嬌弱。早年得過寵,如今雖淡了不少,卻比一般妃嫔強些。因此也多一分争強好勝的底氣在。
太後笑罵:“獨你會說話!哀家不過白關懷一句,畢竟也許久沒見盼兒了。你既這樣羨慕她,莫如替哀家多往她那裏走動,也好沾些福分。”
丁修儀喜道:“有娘娘的話在,嫔妾自是願效力的!”若因此入了太後的眼固然好,就是不能,得了這樁差事,日後也多個和太後親近的由頭不是?
見下面人心有些浮動,太後微微一笑,又示意宮女捧來一個木匣,向洛婕妤道:“你如今既執掌後宮,回頭也替哀家走一趟,好好關懷盼兒一番。再把這個賞給她,告訴她哀家念着她呢。”
宮女自将木匣捧到洛婕妤處,原來裏面是一支金累絲銜珠蛱蝶簪,似有些年頭了。做工精美,富麗流奢,那細金擰成的蝴蝶顫顫巍巍,栩栩如生,姿态似将振翅飛去。明珠則溫潤閃爍,是極大極飽滿的一顆。洛婕妤親手接了,忙是應喏,道不敢忘。
餘下妃嫔也将太後對顧芳媛表現出的重視給牢牢地記住。
又閑坐了片刻,太後呷了口茶,忽發問道:“楚美人是哪一位?”
楚懷蘭忙出列下拜:“嫔妾楚氏拜見太後。”
太後也不叫她起,仔細打量了一番,方說道:“你是卿玉那孩子的堂妹?也好,哀家特意讓婕妤将你們安排在一處住。你也多學學你堂姐的本分懂事。”
這話怎麽聽都有些斥責的意思。楚懷蘭不敢分辯,憶起昔日越荷的提醒,悔之不及。她面皮漲紅卻不敢露出半分不敬,應道:“嫔妾省的。”又言:“謝太後關懷安排。”
太後見她态度溫馴,也還滿意,點頭不複多言。
有老宮女捧了銅盤上前,唱道:“太後娘娘賞楚美人碧玺扳指一只。”楚懷蘭倍感意外,方要接過,忽見那宮女容貌,正是當日硬塞她綢緞之人!
這哪裏是什麽恩威并施,是徹徹底底的警告!
楚懷蘭心中驚濤駭浪,又是委屈又是懼怕,只得低頭諾諾地接了謝恩,退後無話。旁人不知此間細節,紛紛以為太後的欲揚先抑頗有看重之意,只越荷有些擔憂。
她既接賞,太後亦不多在意了。又和顏悅色地同宮嫔們說了幾句話,便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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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太後不獨給顧盼和楚懷蘭備賞,所有新人都得了一份。如越荷便得一只成色極佳的金絲玉手镯。然後來再看賞時太後卻是輕描淡寫,遠不如先前賞賜楚懷蘭來得令人印象深刻。
阿椒為此委屈非常,悶悶地話也說不出來。長樂宮只她和慧婕妤兩人,對方又身子不好,故她今日竟是由一個識路宮女領來的,此時更沒個人可說話。而越荷那邊霍妩催得急,非要把她一并捎回去。只匆忙安慰了兩句,便不得不告別。
楚懷蘭張了張口,似想問什麽,最後還是按了回去。
回仙都宮的路上,薛嫔對越荷說:“你現下既在仙都宮,婕妤便将你視作自己人。她的性子,是要怎麽将你帶出去就怎麽再帶回去的。你也別多心抱怨。”原來她都看在眼裏。
越荷忙稱無事。二人便也稍聊了兩句,約定下午越荷去她聽雪閣拜訪。
回牡丹閣後,越荷即刻打發姚黃去探望顧盼。姚黃回來只道:“去的人極多,芳媛不肯見,只讓我們遠遠地望了一眼。似是卧病在床,面帶憔悴。”
越荷點點頭,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她對于顧盼的猜想得到了一半驗證,但也不打算多做什麽。好在今日去的是姚黃,素來謹慎,縱有懷疑也絕不會問。
午睡起後,依約去聽雪閣小坐。
薛嫔是性情冷清之人,與烈火般的霍婕妤恰是兩個極端。但兩人的關系卻似極不錯,想必有一套相處之道。前世越荷與薛嫔并不相熟,對方既不得寵也不愛挑事,顯得泯然衆人。但現下同居一宮,想是少不得往來的。
薛嫔芳名候珠,又有小字曰弼蘭。她向以才女自矜,說話喜好引經據典。越荷觀她确有才情,只是平素好似無人分享一般,有些急于表達,因此會給人賣弄炫耀之感。好在神情清冷,沖淡一些這種感覺。她雖心細有思慮,城府卻不深,難怪和霍妩相交。
越荷和她閑談到了晚間,方回牡丹閣用膳。
這一夜,皇帝在點人侍寝時,最先選的果然是顧芳媛。無奈得知她身體有恙,于是按位份順延給了鐘嫔。鐘薇就此拔得頭籌,成為新人中最先侍寝的一個。
次日,鐘嫔得賜封號“寧”,是為寧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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