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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并不多說。
如今想來,還是我對她照看得太少了,以致這樣年輕輕的就沒了。”
靜妃不是那沒有分寸的人,今日與我說了這一大篇的話,話裏話外只道太師夫人都好,那言下之意,便是文博不好了。
只是我與孟家的關系她是知曉的,雖沒有血緣,可怎麽說也是甥舅。俗話說熟不間親啊,她與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再者,文博好與不好,與我又有什麽相幹?
我勸道:“人活着還不就是這樣,外面看着好也罷壞也罷,其實只是假象,究竟好不好,真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咱們也不好妄加評論。
好在賢兒有太師與夫人、有常待與娘娘照看着,總是無恙的。”
靜妃嘆了一聲:“我身在宮中,鞭長莫及,縱是有心,也是無力。太師與夫人年紀也都大了,常待這個年紀不可能不繼弦的,若到了那時,只聞新人笑,哪裏還顧得了賢兒?
只是這孟常待看着好,卻正像您說的,如魚飲水,冷暖自知罷,或許看着是清水灣,實則是爛泥塘呢?”
說罷,便用眼看我。
我被她看得心裏極不舒服,好像,我就是那新人!
百七章 見文誠
更新時間2013-11-10 22:40:02 字數:2172
百七章見文誠
親們,我明、後兩天要出差,提前更明天的,後天的等到正常上班時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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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慕園的路上,我遇到了文誠。
說是遇,其實是他在路上攔住了我的車馬。
自從謙父出事後,他便一直躲着我,即便是從石抹手裏将我救出來,我對他的情義表示了十二分的感激,他也不如從前那樣與我親近。
今日當街攔住,那定是有事了。
于是,我們定在申時清風樓相見。
當我與尚卿一身男子裝扮上了清風樓時,文誠已然在雅間裏等着了。
待茶點擺好,不相幹的人退出去後,文誠問我:“您可是有意要适兄長?”
這句話問的突兀,倒讓人摸不着頭腦。
見我遲愣,文誠面上倒是一松,又道:“兄長有意要尚長公主。”
這句我倒是聽明白了。
我忙問他:“二哥,這話從何說起?”
文誠嘆道:“如今臨安城裏鬧得沸沸揚揚的,連我都聽說了,您還問我從何說起?若不是您私下默許了,兄長又怎敢在皇上面前為自己求娶?”
我霍地立起身:“你說清楚些,誰求娶,求娶誰?”
文誠見我是真不知,便道:“我也只是聽說。兄長既未同父親商議,也未向姑母求情,直接向皇上求娶。”
“那皇上怎麽說?”
“皇上很詫異,說他向來守禮,婚姻大事為何要越過長輩自己來求?”
“然後呢?”
“然後兄長便說了些您與他兩情相悅的話,又說孟氏是外戚,又得皇上重用。于情于理,都不能再尚公主。他也是實在不敢和長輩們張這個口,心裏又苦悶。
若是他自己忍着倒也罷了,只是看不得您日日悲苦,這才鬥膽和皇上說。還說皇上是他的君主,卻也是他的表弟,表哥有為難事,和表弟說說,心裏也痛快些……”
我看了立在我身邊的尚卿一眼,她也是驚詫萬分。
我搓手道:“這話是從何說起,從何說起呀。二哥,別人不知我對李将軍如何,你是知道的,我與你兄長更是沒有絲毫瓜葛。他這樣一來,不是陷我與不義嗎?”
文誠聽我這樣說,倒是長出了一口氣,他道:“我初聽這信,也是半信半疑。這才急匆匆來找您。既然您并沒有這樣的心思,那我也放心了。”
我忙問文誠:“皇上究竟答沒答應?”
文誠道:“這樣大的事,若是親戚間私下說說也是可行,若真要辦起來,莫說皇上為難,就是大臣們,怕也有諸多說辭。皇上又怎麽會輕易下定論?”
我又問:“既然是私下裏的話,怎麽就傳出來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這臨安城中,怕是不知道的人不多吧。”
文誠一臉的尴尬,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這才道:“兄長想做事,向來都是深思熟慮的,從來不會沖動而為。他既然和皇上提了這事,便是有些把握的,不然也不會如此。”
後面的話文誠沒說,我也明白,他言下之意,是文博有意放出去的消息,有意鬧得滿城風雨。
不得不說,先有我二人合力編撰《忠義錄》,再有我與他并馬回城,如今又有他不顧禮儀自行求娶。在外人眼裏,這不是兩情相悅是什麽,這不是芳心暗許是什麽?
向來老誠持重的孟常待一反常态,對兒女情事如此積極,朝臣們怎麽看我不知道,若是放在那些文人士子眼裏,定能編上一出有情人幾經輾轉、幾經別離,最後終因着有道明君做主而成眷屬的佳話了。
我看向文誠:“二哥與我說這些,是希望我将錯就錯适與兄長,還是希望我向皇上表明态度,再擇佳婿?”
文誠面上一紅,看了看尚卿,又看了看我。
尚卿見他如此,便悄悄退了出去。
他這才道:“我的心意,從來不藏着掖着的,想必您也知道。可您對我只有骨肉的情分,并沒有兒女私情。我心中雖苦,可也怨不得誰。後來見您與李将軍十分要好,也就不作他想了。
誰知後來李将軍出了事,您又是如此長情的。我是又疼又恨,恨自己沒那個本事,護着您,讓您開懷。因此也不敢再上前了。
因是兄長……”
文誠頓了頓,我明白,子不言父之過,同樣,做兄弟的在別人面前說兄長的不是,也不那麽光彩。
文誠遲疑了一會兒,這才又道:“兄長多謀,您性子直爽,本不是一路人,縱是勉強捏在一處,怕也不和美。
我自知我沒那個本事,讓您過開懷的日子。可我也知兄長并不是那把女人放在心上的人,他有許多事是您不知道的,他有許多念頭也是您不了解的。您今後的日子還長着呢,總得找個真心待您的才好……”
聽得文誠的話,心裏百感交集。文博心裏怎麽想的,我不在乎。可文誠這樣待我,倒讓我何以為報啊。
我叫了聲“二哥”,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文誠看我如此,急得手足無措。他搓着手道:“我說錯了什麽嗎?您怎麽又哭了呢?”說着便喊尚卿。
我問他:“你喊尚卿做什麽?”
文誠道:“她會說話,讓她勸勸您。”
他這樣兒倒是把我給逗樂了,這個傻二哥啊,怎麽這麽傻呢?
若是文博在此,憑我對他的了解,少不得冠冕堂皇的說些大道理,然後再裝模作樣的安慰安慰,然後便趁機擦擦眼淚,拉拉小手,或者等着女孩主動投懷送抱。
若是謙父,他總是讓我哭笑不得或是腦羞成怒,真正讓我哭的時候卻不多。若我真的哭了,他大概會舔着臉說些陪情的話,或是一把抱住了,心肝寶貝兒地說一萬句情話。
想到謙父,我在心裏嘆了一聲。
若不是看那人的背影像他,我又怎麽會離了尚卿,若不是我孤身一人遇到了文博,又怎麽會被人看見我二人并馬而行?
若沒有這事,他又怎麽會輕易就讓大家相信我們二人确是情愫暗生?
想到此,我收了眼淚,對文誠道:“二哥,放心吧,我這一年裏已流了太多的眼淚了,除非從此不适人,若要适,總要找個能讓我笑的。不然莫說對不住我自己了,便是對您,也是辜負的。”
百八章 蠟槍頭
更新時間2013-11-13 15:04:16 字數:2324
百八章蠟槍頭
回到慕園,我正與尚卿商量該怎樣把這件事平息下去,卻聽得香錦道九公主來了。
我與玉瑤一個園子住着,相互往來本是最平常的事。
只是我有時會去集賢院,有時則在府上處理一些事,見一些人,為防不便,倒是來我屋裏的時候少,我去她屋裏的時候多。
聽得禀報,我忙出屋迎她。她已然到了敞軒下頭。
玉瑤穿着一件天青色的褙子,月白的襖子裙子,頭上也只略戴了幾件首飾。倒越顯得單薄了。
我忙上前拉了她的手,笑道:“今日剛從外頭回來,也沒去看姐姐。這麽晚了,倒讓您來瞧我。”
玉瑤也是一笑:“閑着沒事,也正好走走,咱們姐妹,誰瞧誰不是一樣呢?”
我們兩個攜了手時了裏屋,早有香錦指揮着小丫頭擺上茶果。
玉瑤略吃了一口茶,這才道:“聽聞三月初一的奪标會上有兩個人雙雙拿了一等,可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我笑道:“鄭秀與文誠一個老成持重,一個少年英雄,倒是旗鼓相當。”
玉瑤又道:“鄭指揮在軍中多年,得了這個原也在情理之中。文誠卻是初生牛犢,這個年紀便能與鄭指揮比肩,等他再歷練幾年,怕是沒有能出其右了。”
我點點頭,玉瑤說得确有道理。文誠為人真摯,又有一副狹義心腸,在同年的人中确是不多見的。
玉瑤見我如此,便道:“前一陣子看你心緒不好,姐姐也幫不上忙,只是心裏着急。今年你也十七歲了,有着文誠這樣的珠玉在前,妹妹難道不想抓住嗎?”
我知道玉瑤是為我好,只是我又該怎樣答她?
想了想,只把案上的盤子向她那邊推了推,示意她吃果子。
玉瑤從盤子裏拿了一只橘子,仔細的剝開,将裏頭的果肉一瓣瓣都分了,遞到我眼前,笑道:“這橘子看着是一整個,可裏頭卻又分成了許多瓣,倒像是兄弟幾個靠在一處。
只是這橘瓣有大也有小,就不知妹妹是想取大,還是想取小?”
我看着玉瑤那雙依然美麗的眼睛,心裏十分不是滋味兒。玉瑤,我的姐姐,大概也是聽了什麽風聲罷,她這樣拐彎抹角的,這是在試探我啊。
我笑道:“大的又怎樣?小的又如何?”
玉瑤笑道:“若是取小的,依着姐姐看,卻是甜美非常的。若是取大的,看着到好,只怕妹妹要吃苦頭。”
我笑道:“既然如此,那姐姐怎樣取舍呢?”
玉瑤神情黯了黯,這才道:“姐姐是在苦水裏泡過的,如今自然是百病不侵。再者,即便明知是苦,我也要一試的。”
我拉了玉瑤的手,問她:“姐姐可是聽了什麽?直接和妹妹說不是更好?何苦如此呢?”
玉瑤嘆了一聲:“昨日去看父皇,聽得他那幾個嫔妃在一處議論,說道遠有意要尚長公主。姐姐一夜沒睡好,只是不信。可身邊也沒個知底的人問問,實在心裏不安穩,這才來問你。”
玉瑤見我不語,又道:“姐姐不是與你争,也不是用話來哄你。你如今這樣的身份,什麽樣的男子不是任你選,确是沒必要苦了自己。可姐姐不同,姐姐有了這樣不好看的經歷,所思所想,也不過圖個好看。”
“姐姐的意思是……”
玉瑤點點頭:“不錯,我的意思是,道遠內裏遠不如他面上那樣的好看。我與他夫妻三載,自然了解他。若說什麽夫妻情分的,以前還有些想頭,回來後看他的所作所為,我是一點也不存什麽心思了。”
我想了想,問道:“可是他性情不好,或是人品不佳,或是不把女人放在心上?”
玉瑤搖頭:“他是謙謙君子,怎能說是性情不好?至于人品,也不算不佳,不然皇上又怎能視他為心腹?他身邊确是沒什麽女人,這在外人眼裏是他情有獨終,潔身自好,可只有我知道,他……”
說到這,玉瑤臉紅了一紅,我是未出閣的女兒,見她如此也知道下面不是什麽好話,便也不問。
過了好一會兒玉瑤才道:“都說好漢子要長在嘴上。道遠那副口齒在我楚國也算是無人能及的。只是造化弄人罷,他的嘴如此剛強,別處卻似鼻涕一般。
他雖面上溫和有禮,內心裏卻是極要強的人。
我當時身份尊貴,他百般奉承,總怕哪裏不如我的意。
因此每逢在一處,都要服許多藥。”
我在宮中生長多年,自然知曉玉瑤口中的“藥”是個什麽意思。
見我一臉愕然,玉瑤苦笑道:“為何我成親三載,卻一無所出,為何我到金地就連得一雙兒女?玉虎,你可明白?”
這個消息真的是太驚人了,以致于我一時有些木然,我自語道:“那道遠的長子又是從何而來?”
玉瑤笑了笑:“十回裏頭也該有三兩回成了的,或許這孩子就是打這三兩回裏來的。”
我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看着那樣溫潤淵博的一位才子,裏子卻是個蠟槍頭。怪不得他屋裏沒有人,怪不得他向來不近女色。
想想真是後怕,若我當初向他示好時他順水推舟,那我現在豈不是另一個王二娘子?
好一會兒我才道:“原以為姐姐還念着與他的舊情,既然他如此,那何苦在這一棵樹上吊着。”
玉瑤道:“你也看到了,如今我的處境尴尬。既沒了容貌,也沒了地位。有的也只是屈辱。我之所以想與他重敘舊情,不過是想借他挽回自己的名聲、擡高自己的地位罷。”
玉瑤見我搖頭,又道:“我知你定要勸我。可是妹妹細想,我如今的身份,再沒有皇上、太後做主,能适什麽樣的人呢?若有人想尚我,看中的怕也只是公主婚後對驸馬的那些有數的封賞。
若是連這個都算計的人,一定是沒什麽做為的,那我适他何用?
若是有家世有本事的,誰又肯尚我?成過親,有過孩子不說,就單去過金地這一條,任誰也不肯的啊。”
我聽得這話,心中感慨,順手将玉瑤手中的橘子扔到了痰盂裏。
玉瑤沒料到我如此,十分意外。我笑道:“姐姐,小的我不愛,大的更是不曾想過。既然姐姐與我說了實情,妹妹說什麽也不能眼睜睜看你再受苦,你今年不過二十幾歲,還有大把的好時光在後頭呢,千萬不能因為一時糊塗誤了一世。
既然這橘子不好,咱們換一只就是了。便是面上再好看,可心底裏是苦的又有什麽用?”
百九章 沿蛛絲
更新時間2013-11-14 16:10:29 字數:2130
百九章沿蛛絲
文博欲求娶長公主的消息算不算得上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不過兩三天的時間,我就聽到了不同的人的不同聲音。
而這些聲音無一不是反對的。
若是別人的話,我或許還可忽略,可是文誠是他嫡親的兄弟,若不是覺得十分不妥當,憑他的為人,又怎麽能如此?
對文博,便是別人不說什麽,我早就沒有別的心思,更何況還有這些的內幕?
我正想着明日該如何與皇上、太後說這件事,卻聽得有人禀報,說楊待衛求見。
楊承嗣負責我慕園的保衛,輕易是不進園子的。我知他求見必是有事,便忙道了個“請”。
待上了茶,賜了座,承嗣向我周圍看了看,我知他說話不便,便示意屋裏的人都退了出去,只留香錦在邊上伺候。
承嗣這才道:“您還記得您交給屬下查訪那雲紋簪的事嗎?”
聽得這話,我立時坐直了身子:“可是有了眉目?”
承嗣點點頭:“不敢說有十成把握,卻也有了七八分了。”
我忙道:“如何?”
承嗣便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對我細講了。
原本承嗣接到這個任務後重點将臨安方圓幾十裏的道觀都摸了一遍,發現各個道觀中都有年輕的小道姑,又不能每個人叫住了一一問過來,因此很費了些精神。
好在承嗣周全,一邊着人在各道觀中查訪,一邊着人盯住了那個當鋪。如此守株待兔,還真讓他給等着了。
那一日那個小道姑又要當當,讓守着的人看見了。承嗣稍用了些手段就讓她就了實話。
原來這道姑是城外三清觀的,因三清觀的觀主念慈深得太後賞識,常出入楚園,因此在城中富貴人家女眷中頗有些名聲。
這小道姑的師父法圓是念慈的随從,為人伶俐,雖不能登堂入室,可跟着念慈也得以出入富貴門庭。
那只雲紋簪據法圓講是楚園的一個宮女送的,說是想請法圓師父在真人面前替她問問姻緣。
法圓見這只簪是男子常戴的,心裏便道這宮女私下裏或許有什麽尴尬的事,便也不想留,這才命小道姑來當。
原以為宮裏流出來的東西,總是不俗的,況且那宮女又信誓旦旦,說這東西如何寶貴,便存了許多期許。不實當鋪的人說用料雖不錯,但也只是中上等,算不得什麽稀罕物件。
小道姑不敢作主,又回去問了法圓,法圓點了頭後她才又回來當了。
之所以承嗣派的人能在當鋪又見着她,是因為她又替法圓跑腿,來當東西了。
聽到這裏,我忙問:“可知那宮女是哪一個?”
承嗣道:“叫芸姑。”
“芸姑?”我想了想,太後屋外頭負責灑掃的似乎有這麽一個芸姑。
只是,這樣一個連屋都進不出的小小宮女,怎麽又會有謙父的雲紋簪?莫說謙父自回來後一直在宮裏,便是去楚園,也輪不到她啊。
我突然想到了去年的某個夜晚,天上是毛月亮,巷子裏并沒有行人。我當時心急如焚,憑着一股子傻勁兒跳進了太後的後花園,別的沒聽着,卻聽了半晌的壁角……
我突然想到在清風樓聽到的那群紫巾兒郎說的話……
電光火石間,我似抓住了什麽。我問道:“可知這芸姑性情如何,私底下有沒有相好的?”
承嗣頓了頓,這才道:“屬下也留心訪了,倒是有一個楚園的待衛,與她來往密切。”
“叫什麽?”
“孟文奎,論起來是還太後的遠房外甥。”
孟文奎?
孟文奎!
似有什麽呼之欲出,又似有什麽蠢蠢欲動。
我看住了承嗣,問他:“楊右直,我可信得過你,我可否将前程托付與你?”
承嗣聽我直呼他的官職,忙站了起來。又聽這話問的嚴重,十分的惶恐,他雙手抱拳,施禮道:“卑職原不過是虎翼營的一名馬弓手,蒙長公主厚愛,才得以統領衆待衛為您略盡綿薄。您有事但憑吩咐,赴湯蹈火,卑職定不辱使命。”
我點點頭,示意他坐下,又讓香錦為他重新斟了茶,這才道:“這孟文奎我原是知道的,只是并未曾留意。如今看來,他身上倒有許多咱們不知曉的事情。
他是太後的遠房親戚,自然是有恃無恐。我想查他卻是十分不易。
倒不是怕他怎樣,而是怕太後、怕皇上懷疑我的心思。這個,你可明白?”
承嗣想了相,答道:“您只想查清這簪子的來路,并沒有別的意思。卑職若要查訪,也只會徐徐圖之,不會硬來,讓人看出破綻。”
我點了點頭,讓香錦拿了些銀子。
承嗣見狀十分惶恐,連連推托。
我笑道:“既然要徐徐圖之,少不得與他在一處吃吃喝喝,給他些好處。這人受慣了別人的捧,等閑的東西他又豈能放在眼裏?
你如今沒有家室,怕是月俸也留不住什麽。赤手空拳的,拿什麽去結交他?
你放心,你只要替我查清了這事,便是大功一件,這些東西又算得什麽呢?”
承嗣無奈,只得受了。
我便又道:“适才說的将前程托付,其實并非聳人聽聞。你一要查訪簪子的來歷,這二嘛,要查訪孟文奎被調去皇宮那幾日的所做所為。前頭這件事小,卻連着後頭這件,事關重大,你可明白?”
承嗣看了我一眼,似下了決心,這才道:“卑職出身貧寒,雖有一腔抱負,無奈禁軍之中多是世家子弟,早已不敢存着非分之想。是長公主不以出身只以本事看人,您對卑職有知遇之恩,卑職敢不肝腦塗地?”
承嗣說得真摯,我聽得亦是心頭一熱。我看了看承嗣,又看了看香錦,心裏倒生了一個念頭來。
我對香錦道:“替我送送楊右直。”
承嗣又是一番感謝,這才同香錦一同退了出去。
我望着窗外高大的石榴樹,在心裏暗道:謙父,我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若你天上有靈,就助我查到真相吧!
百十章 拒親事
更新時間2013-11-15 8:57:11 字數:2255
百十章拒親事
第二日我去楚園給太後請安,見她正拿着剪刀在修剪一盆杜鵑。
見我來了,便要我幫着看,該在哪裏下手。
我笑着指了兩處,太後卻是搖頭,她笑道:“這兩枝看着長得并不規矩,其實卻是能長出許多花朵來,說剪吧,又舍不得,說不剪,長得又不規矩,壞了整盆花的形狀,倒是讓人費思量。”
太後為人嚴肅,說話卻是不太繞彎子的,今日這話聽起來,倒真是讓人費思量了。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只好小心應和,仔細觀察。
說來說去,說去說來,終是說到了文博頭上。
太後道:“以前你有這樣的心思,母親就告訴過你,不成。不想你卻從未斷過這樣的念頭。去年你稱病在家,還真以為你是為着那李明睿,卻原來是另有其因。
直到如今,文博不顧臉面向枞兒求娶。玉虎,你不該如此瞞着母親。”
這話是從何說起啊。
我忙道:“母親,女兒以前确是不懂事。對孟常待也确是存過些念頭,可母親與我分析利弊後女兒便早就絕了這個想法。況且李将軍待我不薄,我也将他視為自己的終身依靠,怎能還對別人有什麽?
即便是如今,李将軍不幸亡故,女兒亦是才慢慢轉将過來的。母親,您是知道女兒的,您又常說女兒是長情之人,別的不敢說,女兒卻絕不是那朝三暮四之人啊。”
太後仔細聽着我說的,又認真看了看我,見我言辭肯切,語氣這才有些緩和,她道:“母親不是氣你與道遠如何?如今你們男未婚女未嫁,這本也沒什麽。母親氣的是你們不該繞過長輩莽撞行事,這樣陷母親與太師于何地呢?難不成我們就是那麽不開通的人嗎?”
“母親,您誤會了,我與孟常待只是平常往來,絕無半點兒女私情。當初之事,您是知曉的,孟常待心系九公主,對女兒毫不動心,如今女兒也是曾經滄海,一時也不想終身之事。
況且二娘子新喪,九公主又回轉,哪裏就有我什麽事呢?”
太後搖搖頭,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母親與你如此推心置腹,你還瞞我嗎?
既然是沒有半點別的意思,為何道遠手裏有你常戴的玉佩?真是嘴硬。難不成,等指婚的旨意下了,你才改口嗎?”
我一愣,問太後:“母親,什麽玉佩?女兒從小受母親教誨,自然知道這私相授受,這樣的事是絕不敢做的。”
太後也是滿臉的狐疑,她道:“道遠說他對你也早有仰慕的心意。只是當時形勢所迫,容不得顧及兒女私情。還道他有一只虎形玉佩,是你親贈,原不指望還能到一處的,誰知造化無常,他沒了夫人,你又未适人,還說縱是辭了常待之職,也是不肯放手的。”
虎形玉佩?那只我在蔡地丢失的玉虎?原來在他手裏。原來被他撿了去。
既然如此,那他是早就知道當晚是我了,可他卻依然留着這東西,難道他從撿到之日起便想到了,只為了如今拿出來,做為我與他私相授受的憑證?
想到此,不由得我一身的冷汗。這個孟文博,還真是不要臉,這樣的話,這樣的事,也能做得出來。只是他這樣一來,倒教我有口難辯。
難道要我說那玉佩并不是我親贈,只是不小心失落的嗎?可要是太後問怎麽失落的,在哪失落的,怎麽就讓文博撿了去,我又該如何回答?
總不能說我夜會文博,卻被他當成了玉瑤,慌亂之中這才失落的吧。
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小心地問道:“那母親的意思?”
太後笑了笑:“母親說過,你的婚事,總要你點頭才是。雖然我與太師并不反對,可你們如此行事,也确是太不懂事了些。”
這話聽得我不由得冷汗直流,人們都怎麽了,究竟都怎麽了,事情怎麽竟成了這樣?
我跪在太後面前,神情鄭重,我言道:“母親,想必如今我與孟常待之事已是滿城風雨。若是女兒說我對孟常待沒有半點情意,我的那只玉佩不過是無意間失落的,您也未必相信。
女兒本是平常,只因您才有了如今的境遇。大災大難也經過,大福大貴也享過。如今女兒別無所求,只求從此能侍奉三清至尊,為九哥、為您,為我大楚積些功德,那女兒此生也就無憾了。”
聽我如此一說,太後立時變了顏色,她将我扶了起來,怒道:“你心中不願意,直說便是。難道就因為他是我外甥,我便偏袒他不成?
說什麽從此侍奉三清至尊的話,那都是走頭無路的人才做的事。你正值妙齡,說出這樣的話來,不是存心要傷母親和你九哥的心嗎?
你不願意,自有母親為你作主,只是以後再也不可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抱着太後的雙腿,将臉埋在她的裙子上,鼻子一酸,眼淚到底沒忍住,落了下來。
太後摸着我的頭發,輕聲嘆道:“道遠已娶過兩回,到底是委屈你了。何況他如今是你九哥的左右手,确是不合适做驸馬。
只是如今你年紀也不小了,縱然集賢館飲宴沒有合你意的,難不成三月一臨水殿的奪标會上也沒有出衆的嗎?
母親自知我兒是長情的,只是母親和你說一句,再長的情也抵不過歲月,難不成你要等到年紀長了再适人嗎?豈不知到那時已沒有好的了。”
我擦幹了眼淚,擡頭道:“母親是嫌女兒在您身邊太煩才急着将我嫁出去嗎?
女兒卻想在母親身邊多待幾年呢。
母親,誰不想一生安泰、和美呢?可心裏若不願意,一朝一夕尚且不能忍受,又怎能相伴一生?
母親就再縱容女兒一回吧,若到明年還沒有合意的人,就算您閉着眼睛為我選一個,女兒也絕無二話。”
太後無奈的搖搖頭,輕輕點了點我:“你呀,什麽都好,就是這事上不讓人省心。”
我心中一松,知道她這是答應了。
從楚園回來後,我并沒按原來想的去宮裏。
既然母親是這種态度,想必皇上那裏也是如此,我倒也不用擔心了。
當我坐在自己屋裏吃茶時,我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自己:到底是沉穩了。這事若放在以前,得知文博的那番話那些事,我是一定要怒沖沖去找他理論的,哪裏還會有心思在這裏吃茶啊。
可若我真的再去見他,落在別人心裏可不又坐實了這其中的“情事”?
文博是何等人物,向來是無利不起早、無魚不撒網的,他之所以如此行事,我雖不明白他的目的,卻也知他對我并無真心,對這樣一個男人,我今後卻要仔細了。
百一一章 百戲舞
更新時間2013-11-15 15:42:49 字數:2047
百一一章百戲舞(補12日的更)
三月初十是皇上的生辰,百官入朝慶賀。
皇上率領百官聖駕登上望京閣,禁軍各部就在閣下搭建好的臺子上進行百戲表演。
後妃們則在**看戲聽曲一同慶賀。
因滿城的流言還未平息,我原是不肯到前殿來的。只因皇上的一句“既然沒有此事,何不坦坦蕩蕩”,沒奈何,才又和群臣坐到了一處。
不得不說,男人們的世界與女子們有太多不同。就以百戲為例,沒有才子佳人,沒有花前月下,有的全是金戈鐵馬刀槍劍影。
我坐在座上,能感受到從文博和衆人那裏投來的目光,或熱烈或探尋。
我深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腰,目不斜視,把眼睛全放在了舞臺上,認真看戲。
戲臺上先是十多名鼓手上場,唱念一通,又有頭戴紅巾的人揮着大旗引着扮了獅子、虎豹的人上場跳躍一番。
随後便是一百多軍士和着樂部手拿盾牌、木刀做盾牌舞。這群兵士長得十分健壯,他們或排成偃月陣,或有五七隊相互刺殺,或兩隊各出一人搏擊,喊殺聲聲,倒像在戰場上一般。
武将們還好,那些文官們到底未見過這陣仗的,一個個看得不由得目瞪口呆。
我雖也被這些軍士的氣勢震懾,到底還知道這不過是助興的舞蹈,又見這些做戲的兵士一個個威風凜凜,心裏不由得喝了一聲彩。
盾牌舞過後空中忽然發出一聲巨響,原本是放了爆竹。煙火一發作,便有一個戴着鬼面披散頭發口吐煙火的鬼形者上場,赤着腳,手中拿着一面大鑼,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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