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情深義重

韓悅的父母已經到北京兩個月了，一開始韓悅堅持把事情瞞住父母，但随着身體每況愈下，她也知道到了不能不坦白的時候。家裏人剛知道這件事都接受不了，韓母哭了一整天，然後急急忙忙地從家裏趕過來，過了兩天，韓父也來到北京。他們一開始住在酒店，後來耐不住蘇廉的軟磨硬泡終于住進蘇廉家裏。

韓悅的父母原本都不太能接受蘇廉和自己的女兒配成一對，但事到如今他們動容了。蘇廉沉默地履行着愛人的職責，妥善地照顧着愛人的親人，讓韓悅沒有後顧之憂地安心接受治療。

“阿姨，有件事，我想和您商量。”蘇廉搓了搓手掌，在韓母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你說，小蘇，我聽着。”韓母看着蘇廉為韓悅做的這些事情，早已經把他當成了一家人。蘇廉除了年齡比韓悅大的有點多了，人品和事業都沒有什麽可說的。韓母也後悔，之前為什麽不同意這兩個人在一起，否則好歹現在韓悅也有個名份。

“阿姨，您帶着韓悅的戶口本嗎？我想，我其實一直想和她領證，不過之前……”蘇廉彎了彎嘴角，看到韓母愣了神，“阿姨。”

“小蘇……悅悅現在的情況，我聽醫生說了，”韓母哽咽道，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可能撐不了幾個月了，你也沒必要……”

“阿姨，拜托您了。我父母不在，上面只有一個哥哥，我和韓悅的事他都知道，我這個決定他也是同意了的，現在就請您和叔叔點個頭吧。”蘇廉看着韓母，神情很莊重，韓母一時間悲從中來。

“小蘇，你怪不怪叔叔阿姨當初不同意你和悅悅在一起，阿姨現在清楚得很，你對悅悅是一片真心。只是悅悅不會同意的，她一定擔心自己拖累了你。”韓母用紙巾擦了擦眼淚。

“阿姨，韓悅那邊我會處理的。”蘇廉意識到韓母已經接受了自己，面上帶了微笑。

“小蘇，謝謝，你們能結婚，也算是了卻了悅悅的心願，讓她沒什麽遺憾了。”韓母握住了蘇廉的手，“阿姨您別這麽說，這是我的心願。”蘇廉忍下心中的酸楚，拍了拍韓母的手背。

韓悅這兩天剛剛做完切除手術，身體很虛弱，所以一直沒有回複溫靜海的微信。蘇廉原本已經準備把事情告訴溫靜海，但最後還是被韓悅攔下來。

“蘇廉，你別告訴她，她現在懷着孕，我怕，怕會有別的意外。”韓悅拉着蘇廉的手，眼裏有淚，“蘇廉，我和你說個事，你別告訴別人。小靜兒之前流過産，雖然是個意外，但她心理壓力很大，我怕萬一因為我，她肚子裏這個再有什麽問題，我沒辦法原諒自己。”

蘇廉的臉色明顯一變，心也軟了下來不再堅持了，他矮下身子，摸了摸韓悅的頭，“這事還有別人知道嗎。”

“沒有，只有我們兩個人，所以你千萬別說出去了。”韓悅擦了一下眼淚，“好，我知道了。她很擔心你，你不能再騙她說什麽在巡演了，就告訴她你做了個手術，在醫院休息。”蘇廉嘆了一口氣。

“嗯，我，我給她打電話。”韓悅的情緒大起大落下身體有些撐不住了，“先休息一下，”蘇廉用手指撇掉她臉上的淚水，“韓悅，我從媽那兒把你的戶口本拿來了。”

“蘇廉……”韓悅愣住了，“我們結婚吧，嗯？”蘇廉捧住韓悅的臉，“不，不能，蘇廉，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你能陪着我，我已經很知足了，不想再奢求別的了。”韓悅垂下頭，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

蘇廉撫住韓悅的臉，“傻瓜，這是我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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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廉……”韓悅張了張嘴，蘇廉把手指貼在她唇上，“別着急答複我，我想和你在一起是真情實意的。我哥和你父母都同意了。”

“蘇廉，你大可不必……”你可以有更好的愛人。韓悅吞下了後半句話，她說不出口，她也不願意将自己的愛人拱手讓人。

溫靜海一直在等韓悅的電話，總算在吃晚飯以前等到了，“韓悅姐，我聽姐夫說你住院了，嚴重不嚴重？”

“你放心，我沒什麽事。”韓悅定了定心神，柔和地開口，“就是做了個小手術，不嚴重，不過得在醫院住兩天。最近身體怎麽樣了？孩子還聽話嗎？”

“最近好很多了，我和柏辛給寶寶起了小名，叫沫沫，相濡以沫的沫。韓悅姐，我去看看你好不好？”溫靜海也有半年沒見到韓悅了，“你肚子大了不方便，而且醫院裏環境和空氣都不好。你好好照顧自己和沫沫，我們有的是機會見面。”韓悅的嗓子眼哽住了，真的有機會再見面嗎，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嗯……那好吧，你一定要好好休息。等你身體好點了我們再聊天。”溫靜海笑着說，“嗯。”放下手機的韓悅終于忍不住哭起來，蘇廉把她擁入懷中。

“韓悅，陳長說了你手術的效果很好，別太擔心了，或許等沫沫出生的時候，你的身體也快康複了。”蘇廉揉着韓悅的後腦，韓悅的頭發因為化療全部剃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一片。

“蘇廉……”韓悅哽咽道，“我還不想死。”

蘇廉的眼角洇出一滴淚水，只是輕聲喊着她的名字，“韓悅。”

蘇夕元帶了水果和蛋糕來看韓悅，見叔叔和韓悅正是親密的時候，便遠遠地躲開了。

“凱琳姐。”鄒凱琳和陳林正在醫院休息區等陳長下班，蘇夕元剛好看到他們，“夕元來了。”鄒凱琳把陳林按在自己旁邊的椅子上，“嗯。”蘇夕元坐在鄒凱琳另一邊，“凱琳姐，我問你個事，韓悅姐現在也做完手術了，後續病情還會加劇嗎？”

“我不是專業的醫生，但我知道這種病不是那麽容易根治，有時候治好了也會複發，誰也說不清楚。”鄒凱琳似乎是嘆了一口氣，“苦了韓悅姐和我小叔叔。”蘇夕元自然是知道蘇廉鐵了心和韓悅結婚，誰也勸不住。

“蘇總監的事我知道了，我也忍不住為他們掉眼淚，韓悅一定很感動。”

“韓悅姐怕連累小叔叔，沒有同意。我們一起去勸勸她吧。”蘇夕元癟着嘴說，“是該勸勸她。這樣的好男人，不該讓別人占了便宜。”鄒凱琳把陳林抱起來，“走吧，去看看韓悅。”

“你們來了。”看到兩個朋友，韓悅還是牽起嘴角笑了，“我去熱晚飯，你們聊。”蘇廉拎起從家裏帶的保溫桶，從病房裏走了出去。

“韓悅姐最近精神有沒有好一點？”蘇夕元把水果和蛋糕放在床頭，“這個是柏哥做的蛋糕。”

“謝謝。”韓悅早聽說溫靜海懷孕以後很愛吃甜食，于是柏榮成做了甜品師傅，各種樣式的甜品都得心應手。

“小樹，和姨姨打個招呼。”韓悅抱着陳林說，“姨，姨。”陳林的發音還不是很清楚，但韓悅聽到他叫自己還是很高興。

“小樹真乖。”韓悅擡了擡手，握着陳林的小手，“韓悅姐，其實我還挺想叫你小嬸子的，小叔叔是真心的，你考慮考慮，答應他吧。”蘇夕元看着韓悅，眨了眨眼睛說。

韓悅的嘴角抿成一條線，“夕元……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身體，換作是從前，我自然願意答應，可是……”

“韓悅姐，小叔叔喜歡的是你這個人，和你生病沒生病，沒有什麽關系。”他其實早就想娶你了，只是知道你從前有些恐婚，所以才作罷了。蘇夕元暗自嘆息。

“韓悅，以蘇廉的性格，他認準了誰就是一輩子了。即使你不和他結婚，他心裏也只有你一個人。”鄒凱琳懷裏的陳林雖然聽不懂媽媽的話，但依舊笑嘻嘻地點了點頭，韓悅的眼裏已經有了淚水，“我這樣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自私一次吧，你有這個權利和資本。”聽到鄒凱琳的話，韓悅住院以來第一次從心底湧起強烈的求生欲望，她想和蘇廉過的不是這幾個月，而是更為長久的時間。

柏榮成放下電話，臉色有點難看。柏母竟然已經到了機場準備來北京看他們。

“怎麽了？怎麽苦着臉。”溫靜海挪到柏榮成身邊，“我媽要過來……”柏榮成揉了揉溫靜海的後腦，溫靜海愣了一下，“要待很久嗎？”

“她沒說，但是我想她過來，你肯定不自在。到時候看情況，我就找借口讓她先回去。”柏榮成看了一眼溫靜海的腹部，那裏的隆起似乎比上一周更明顯了。

“嗯……媽什麽時候到啊？我這屋子小，她過來咱們怎麽住。”溫靜海捧着肚子，她這兩天感覺自己确實沒前一陣子靈活了，上午還砸碎了一個茶杯，把手指劃了一個小口子，害得柏榮成心疼了好一陣。

“我給她在附近訂個酒店。你手還疼不疼了。”柏榮成扳開溫靜海的手，“沒事，別這麽擔心。”溫靜海笑了，“媽來的這麽着急，怎麽沒提前說一聲。”

“估計是怕提前說了咱倆不讓她過來了。”柏榮成搖了搖頭，“你想想中午吃什麽，我去打電話訂酒店。”

“我去煮點挂面吧。”溫靜海有點餓了，面條做起來最簡單，“你好久都沒進廚房了。”柏榮成笑道，用手輕輕撫了一下溫靜海的孕肚，“是啊，最近一直在偷懶。不過我真的好多了，這兩天都沒再吐了。”

“好，那你慢一點，有事喊我。”柏榮成扶溫靜海從起身，“小家夥個頭長得比從前快了。”

“嗯，醫生說這兩個月會緊着長分量。”溫靜海從冰箱裏拿了挂面和雞蛋。

“我幫你把菜洗了。”柏榮成怕水太涼，溫靜海沖了手不舒服，自告奮勇地說。

“好，洗了吧。”溫靜海這幾個月基本什麽髒活累活都沒做過，“柏辛，你都把我慣壞了。”

“我的目标就是把你慣到生活不能自理。”柏榮成一邊洗菜一邊說。

“對了，韓悅姐做了個手術在醫院，我想去看她，但她擔心我不方便，這兩天你帶上我煲的湯，替我去看看韓悅姐。”溫靜海往鍋裏接了水，剛準備擡起來，就被柏榮成攔住了手，“你別搬。”

“這沒多沉。”溫靜海用手撐了一下後腰，“腰疼了？”柏榮成攬過溫靜海，輕輕幫她揉了揉腰，“沒事。”溫靜海幫柏榮成點了火，“你快去幫媽訂酒店吧，我這兒自己能行。”

“嗯，乖。你今天做飯，我一會可得多吃點。”柏榮成親了一下溫靜海，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打電話，人也沒走遠，就現在廚房門口。

溫靜海的廚藝一點沒落下，一鍋西紅柿雞蛋撈面色香味俱全，柏榮成一連吃了兩碗。柏榮成洗碗，溫靜海給柏母打了一大杯黑谷物糊糊，讓柏榮成接人的時候順便帶過去。

“你對咱媽是真好。”柏榮成看時間差不多了便開車去機場接母親，他想的是今天接完人時間也不早了，就直接送回賓館，沒成想柏母一定要見溫靜海，柏榮成拗不過她，于是先帶母親回了家。

“你們又回來住了？大房子多好啊，這屋子這麽小。”柏母一邊絮叨一邊上樓，溫靜海的屋子在三層，這裏是老樓沒有電梯，“每天爬這麽高的樓身體受得了嗎。”

“所以我說不讓您過來，這兒離她工作室近，上下班方便一些。”柏榮成拉着母親到了家門口，他帶了鑰匙，開門的時候溫靜海正在客廳的雙人床上看書。

“媽過來了。”溫靜海下了床，穿着絲綢長裙的腹部明顯拱起一條弧線，“這有六個月了吧。”柏母笑眼彎彎，走到溫靜海身邊看她的肚子，“差幾天，還沒到。”溫靜海低下頭撫了撫肚子，“我了給你們帶了不少東西，都放在樓下車子的後備箱了，明天再給你們拿。”柏母興致很高，在家裏轉了幾圈，一坐下來便盯着溫靜海的肚子看。

“媽，別看了，時間不早了，沫沫要休息了。”柏榮成看了一眼牆上的表說，“沫沫？”

“我給孩子取的小名。”柏榮成揚了揚下巴，“沫沫好，沫沫好聽。”柏母露出微笑，手隔着睡衣摸上了溫靜海的腹部，溫靜海的身子僵了一下，手不由自主地撐到後腰，“沫沫，是奶奶，奶奶今天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哈。”

“嗯，媽回去早點休息，明天我上班，晚上在家。”溫靜海靠着枕頭說，“還上班呢？要不在家待産吧，萬一在單位磕了碰了怎麽辦啊。”溫靜海心裏一緊，手撫上了腹部。

“媽，你怎麽淨撿不好的說，趕緊回酒店，晚了不讓入住了。”柏榮成見溫靜海臉色不好，把柏母直接拉走了。

“兒子，你們查沒查肚子裏是男孩女孩？”柏母出門的時候問，“沒有。你要是再這麽多問題就回家好了。”柏榮成留了個後背給母親，“我不問還不行了嗎，是女孩就再生一個吧。”柏母随口說，“我可不想再讓靜兒再受一回罪了。”柏榮成關上車門。

“什麽叫受罪，女人生孩子不都是這樣嗎，我懷你的時候才受罪，生生吐了九個月。”柏母沒好氣地說。這下柏榮成算是明白了，敢情溫靜海肚子裏這個是随了自己了。

“媽，咱們商量商量，你人也看了，少待幾天就回去吧。酒店也挺貴的，錢不能這麽花。”柏榮成循循善誘地說，“不行，我多待一陣子，幫你照顧她，你趕緊開工去吧。”

“我肯定要陪着靜兒到她生完，做完月子，短時間不開工了。”柏榮成早就把所有的安排都推到了明年，“你明天在家都做什麽？”柏母搖了搖頭，“看書、寫論文、研究食譜、收拾房間……能做的事可多了去了。您就別操心了。”柏榮成把車停好，去後備箱幫柏母拿行李，“怎麽帶這麽多東西……”

“都是好東西，拿給溫靜吃的。”柏母有點得意地說，“媽，可別整什麽幺蛾子了，說實話溫靜從懷孕一直吐，這兩天才好一點，體重也才長起來。”柏榮成皺着眉，把柏母送進賓館，“你這話說的，和我要害她似的，你放心吧。我明天晚上就給她做點好吃的。”柏母推了行李箱自己進了酒店。

柏母第二天來家裏的時候溫靜海正在廚房裏準備明天一早炖雞湯的食材。

“大着肚子就別做這些事了。”柏母拿掉她手裏的菜刀，“媽，這是給我一個朋友的，她最近住院了，我讓柏辛明天去看看她。”溫靜海不能親自去看韓悅已經有些遺憾，所以一定要親手給她炖一碗雞湯。

“唉，行吧，那你慢一點。晚上我做飯。”柏母看溫靜海堅持也沒有辦法。柏榮成到外面買菜，這才剛進門。

“媽，你真要做飯啊？”柏榮成看母親進了廚房，“溫靜都同意了，你就別有什麽其他意見了。”柏母振振有詞地說，“靜兒，你要是吃的不習慣就直說。”柏榮成貼在溫靜海耳邊，“沒關系，媽好不容易來一趟。”溫靜海把做雞湯的食材拾掇好，裝進保鮮盒裏，放進冰箱。

柏母炖了一大鍋羊排，她前腳走，後腳溫靜海就去吐了五分鐘。柏榮成拍了拍溫靜海的後背，“我還是找機會讓她趕緊回去吧，你好不容易好一點了，她這一鬧你又不舒服了。”柏榮成拿鹽水給溫靜海漱口，“媽才來兩天，你現在讓她走，她肯定不高興。下周末再商量着讓她回去吧。”溫靜海慢慢直起身子，“那也不能讓她這麽折騰你，還是我做飯吧。”柏榮成理了理溫靜海鬓角的頭發，“這樣吧，明天下班，我陪你去剪頭發，咱們在外面吃點東西。”

“好，都聽我們柏先生的。”溫靜海偏過頭，窩在柏榮成的頸間，“是不是累了？喝點牛奶去睡覺吧。”柏榮成摟着溫靜海，忽然笑了一下，“怎麽了？”溫靜海側着臉，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柏榮成，模樣很是無辜，柏榮成忍不住湊上去和她接了一個吻。

“你到底笑什麽……”溫靜海窮追不舍地問，“靜兒，”柏榮成又低了一下頭，“你這裏好像變大了……”

溫靜海猛地捂了一下胸口，紅霞飛上了臉頰，“好像是，快洗洗睡覺。”

“呀，害羞了。”柏榮成的笑聲傳進溫靜海的耳膜，她羞紅了臉，卻也笑了。

柏榮成帶着雞湯去看望韓悅的時候，韓悅的精神狀态尚好，她回了一個語音電話給溫靜海。

“韓悅姐，你好點了嗎？”

“好多了，剛喝了你的雞湯，味道真不錯。我聽柏哥說你好久都沒進廚房了，廚藝可一點沒落下。”韓悅笑着說，“韓悅姐，你別取笑我了，下次我做點別的帶給你。”

韓悅深吸了一口氣，“靜兒，我要和蘇廉結婚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恭喜韓悅姐，什麽時候辦婚禮啊？”溫靜海先是驚訝，接着便被巨大的驚喜取代了。

“婚禮暫時還沒想好，”韓悅握住了蘇廉的手，“先把證領了，然後回家一趟……”

“祝韓悅姐和蘇總監，不，和姐夫，百年好合，萬事如意。”溫靜海此時還不知道韓悅決定和蘇廉結婚的原因。

溫靜海今天吃過晚飯後還當着柏母的面把晚飯都吐了。

“媽，我都說了她吃不慣你做的飯，你回家吧，我們兩個人能行。”柏榮成抓住機會勸道，“我一來的時候你就想哄我走是不是。”柏母喪氣地坐在飯桌前，“媽，你也待了一個星期了，放心回家吧。”柏榮成繼續說，順便給溫靜海倒了一杯鹽水。

“好吧，但是過兩個月我還得過來幫你們看着點。”柏母瞄了一眼溫靜海的肚子，“那就過兩個月再說好吧？我這就給你訂機票回去。”柏榮成趕緊拿出手機，“唉，真是娶了媳婦兒的兒子潑出去的水，一個勁兒地轟我。”柏母擺了擺手，“媽，這幾天您也辛苦了，先回家休息吧，我和柏辛現在還能應付。”溫靜海柔聲說，“回去就回去。”柏母說完話一扭頭，也不再多言多語，但多半又憋了一口氣。

第二天柏榮成送走了母親，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他順路替溫靜海去看了袁來。年初的時候袁來的父母來探視過他，于是他也知道最近溫靜海懷孕在家休息，不能來看他，所以他見到柏榮成的時候很驚喜。

“你怎麽來了。”袁來穿着工裝，正在監獄的工廠做工，看到柏榮成咧開嘴笑了，“替靜兒過來看看你，最近怎麽樣？你瘦了不少。”柏榮成是第一次來這裏，“還行，減肥很成功，出去以後就是小鮮肉一枚。”袁來松了松肩膀，“溫靜最近怎麽樣，聽我媽說孩子挺能鬧的。”

“最近好多了，我剛把我媽送走，還是我們兩個人比較踏實。”柏榮成又随口加了幾句溫靜海的工作近況和孩子的情況，袁來聽得津津有味。

“溫靜就拜托你照顧了，後幾個月不方便，不用去看我爸媽了。”袁來很期待溫靜海的小孩。

随着天氣轉暖，溫靜海脫下了厚重的外套，換上了輕便的衣服，腹部的隆起也越來越明顯，鄒凱琳笑言她總算有點孕婦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