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純陽老祖·伍
四處俪鳥啾啾而鳴,晨風拂過枝頭來到腳下的觸感,與初升的太陽形成了強烈的對比,然而卻又相異交融。
晏初順勢眨了眨雙眸,然而眼前自是并無甚變化。她的眸光雖未有往日靈動,然而她唇角微掀起的笑容,似是這并非是一件如何壞透之事一般。
“這治與不治,只在老祖一念之間,若說與我有關,便有些牽強了。難不成,我還能強迫了老祖不成?”晏初本是微微笑着的唇角微微一張,似是想到何關鍵之處,她想起了初見道姑系統之時,道姑系統曾與她說過:
若因緣值消除的話,她于此世界便不複存在了。然而此時她仍存活在此世界中,并未被傳送出去。便證明了,道姑系統還存在着。
如若系統真的消亡了,想必她的姻緣值亦早已清空。若是清空,她又怎生仍會在此?!此念一出,喜得她情不自禁便将指甲蓋往嘴裏送,啃了啃。
老祖:“……”
他眼瞧着,底下的晏初似是十分驚喜且甚是激動般,一把帶風地沖出了門外,仰頭大叫起來。
老祖:“……”
那梁上的老祖十分不解,難不成他救或不救對她來說就如此興奮。
“我說你這娃兒有時真的真讓人難以理解,我若說不救的話,你又将如何?”
晏初一改先前态度,此時雙眸的靈光似比從前更甚。
“就在方才,我倏然便想通了一事。若老祖不救的話,我便将你此處夷為平地,如何?”
“嗯,嗯?你這小娃兒口氣倒是挺張狂,那我倒是想看看,你又有何能耐,将此夷為平地!”
他話音剛落,晏初便覺身子仿若剎那間,便墜入虛無幻境中一般,憑借敏銳的身子觸識,五感一時失去平衡之感。她甚至感覺到自己并非是踩在那堅實的土地之上,雙眸雖未明朗,然則五感變得十分清晰,她察覺到自己似乎更像是落入了某個陣法之內。
她微微偏頭想側耳聽取抓捕到一些消息,然而卻連一絲風聲都不曾聽到。此時從虛空之境傳來老祖的聲音,“嘿,小娃兒,你不是要将我此地夷為平地?現下便給你這個機會。在你前頭有一座山,你若是将它夷為平地了,我便救你如何?
我不妨再與你說一事,那位不可一世的青提君,為你亦算是向我低了頭,但我實話告訴你,救與不救,并不在他而在于我,你若讨得我歡心,或是破了此陣,我便救你;你若是讨不了我歡心,破不了此陣,那麽對不住了,你們二人我皆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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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初一聽竟是唇角含笑,而後似是忍不住一般,笑了兩聲,而後便又沉寂下來,這裏十分的靜谧。在她目不能視的前提下,如何分辨腳下是否有陣法?
此時她腦中飛速地轉動着,所謂古有《兵法二十四篇》有雲: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先動。
她雙目未明之下,若要破此局,她必得奪得先機。可謂一靜一動,以動破之。
想到此處的晏初遂徑自邁開了步伐,并不若尋常人等那般,小心翼翼。就在她邁開步伐之際,腳步方落。她便察覺腳尖之地竟是茸茸大火,說時遲那時快,立即全身運起了冰雪之力。
然發力之時,丹田微微作痛。應是那日與袁洪大戰時仙力有所受損,牽扯到五髒六腑。她方往前一步,便是那火象之地,微微思索了片刻後,心中似有了一絲答案。
為了驗證自己心中所想,她又往後退了一步。與方才所想那般,方才仍是茸茸大火之地,竟倏然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初春泥土芳香的氣息。
她頓時了然此方為木。方才前為火,後為木,那便是左為金,右為土,合之為金木水火土。然而此時老祖卻又似看透她所想一般,“娃兒,我提醒你一句,你只剩唯一一步,若錯了,此陣便敗了。相信你亦察覺到了,所謂金木水火土之陣,嘿嘿,可究竟剩下的是西亦或是東?你好生猜猜。”
“老祖,你的陣法難不成得靠猜?若是僅僅靠猜的話,未免太過好猜了。左是金,右也是金;左是木,右也是木,唯有我方是那不變的水才對。
如若我與你說,左是木,你必然會說右是木;我說左是金,你必然又會道右是金,所以無論我答哪一方,你肯定都會道我乃錯了,對嗎?老祖。”
随着晏初的娓娓道來,空中竟是再無人答話,末了,老祖竟是有些惱羞成怒一般,有些憤然不平。“你為何如此聰明?但你若真聰明,便不會雙目失明。那陰煞之氣,豈是你這小小娃兒能承受的。
我聽地藏道,你以一人之力,承受了袁洪那妖神的陰煞之氣,更願一人獨吞烏日之力。你果然是狂妄小徒,竟是妄想用極陰之力去吞噬那至陽之氣,我若是告訴你,我治不了你,可是會後悔做了那事?
晏初的神情變得有些讓人難懂,然則唇角的那抹不羁讓人望而生畏。
“後悔?何談後悔,老祖可知我當日所做皆是我應做之事。我所做之事不為別人,只為自己。我想活着,但我不靠他人,便是我自己一人,我亦會拼盡全力活下去。即便是蝼蟻亦會貪生,何況是我。”
老祖聽後竟久久不語,而後竟狂笑如斯。
“你這小娃,我倒是十分中意得很。那我再問你,若你與那女仙我只能有且救一人,你可會讓我去救她?”
晏初微微睜圓了她那雙略無神的大眼,此問題絕非是在她腹稿之中。所以老祖問出此言之時,竟有些讓她觸不及防。
“何謂有且只能救一人?”她帶着不解朝老祖問道,他此言何意?
“此話我亦與你徒兒說過,那你又猜上一猜,你徒兒究竟選的是你,還是他的那位女仙?聽說那位女仙還是你徒兒的未嫁娘。”
晏初似是有些不耐了,“我為何要猜。”只差沒道一句,你可真煩人。
“好,你不猜,那你告訴我,你是要我救你還是救她?世間安有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她與芙蕖皆非本世界之人,也算半個同根之伴。然而,她十分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
“老祖此言莫非是高估了我本人?我與那芙蕖上仙雖有些淵源。然不至于為了她,而舍棄自己的性命。你問我十遍,我亦可坦然告之,如若可以,煩請老祖施以援手。如若不行,我必然也會自救,我的命在我的手裏,絕不聽天由命。
我自顧不暇,又有何道理去顧那芙蕖上仙的生死?”
她此話道來,竟是十分真誠,絲毫不曾做作與虛僞以蛇。若人不能自愛,又和誰會來愛她?神愛世人,然而,她并不是。
“老祖,你将他人的生死大權交于我手,讓我選之,亦讓我背負這個惡名,如此玩弄人心,難道此可謂是你之樂趣所在?”
字字如刀如劍,言辭犀利,直接絲毫不曾隐晦,反諷了一番純陽老祖。而老祖亦是初次被人如此責罵,臉上唰一下便紅了。
他雖心性頑劣了一些,然心地純良。即便多番刁難她,亦不過是想逗弄一番。又怎生談得上是惡趣味?他雖有些委屈,然他冷哼了一聲後,見晏初并不理睬他。便又哼了一聲,然而察覺她當真沒有理睬他之意後。
他便自行找了臺階而下,傲嬌的道,“現下我雖不能解你雙目之毒,然我可替你開了那心眼。若我替你開了心眼之術,你可是會喊我一聲好人老祖?”
宴初:“……”
她亦覺方才自己言過其實了,不過是因被老祖屢屢發問,有些心煩,便一氣出口了。當下,她立馬幹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喊了三聲,“好人老祖,好人老祖,好人老祖。”
老祖似是十分滿意,她此次終于不跟自己對着幹了。
老祖虛空指尖微動,遠遠便朝她心間劃動了一番。晏初只覺眼前如星輝乍然而過,而後視野緩緩由模糊轉清晰。她看見了自己身處之境,果然便是在虛無之境中,又哪來的陣法呢?更沒有他前頭所說的高山之地,可讓她夷為平地。只不過是那純陽老祖故作玄虛罷了。說白了也就是欺騙她這個瞎子。
“小娃,你甚合我心意,我若想收你為徒,你可願意?”
“多謝老祖”晏初想都未曾想,便直接拒絕了。
純陽老祖:“……”
她用心眼,瞧見老祖竟是背過身去,空中兩條十分長的眉毛,也随之一蕩。
純陽老祖:“嘤嘤嘤”
晏初:“……”
“……你又有何教我的,是那金丹之術還是至陽之力?”
純陽老祖聞言,轉過身來,臉上神情似奸計得逞一般,“哈哈,你還想修那至陽道法,你本身就是至陰之體。若是再修這至陽道法,你這身體可要一分為二了。”
“一分為二亦尚可,那地藏菩.薩不也一分為三了。”
“休要再胡言亂語了,他是他,你是你,你試試若能一劍對半而劈,還能活着,我便可直接前去救那芙蕖上仙。我終于有些明白,為何那青提君執意要救你。”
晏初心下微動,然後她嘴上仍有些傲嬌,“他當是須要先救我,我乃他師尊。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母。”
純陽老祖:“……”
“你不是愛與人鬥法麽,你若願入我門下,我便授予你純陽劍法,如何?”他真是愈見她,愈是喜愛。
那青雲一手流雲劍,使得十分流暢,她早已觊觎。如今老祖,更是主動要收她為徒,她又有何樂而不為呢?
晏初一聽,大為心動。“我若喚你一聲師尊,那青雲與我是何輩分?”
“當是你師兄了。”
“不行,我若入你門下,我為師姐。”
“凡事皆有先來後到之意,你為何要執意做他師姐?”
“他實力不如我”
“改日你們打一場便是”
“我這有些機關術,你若喜歡,我倆可以研究研究。”
“師尊,可我想學的是那劍術。”
“青雲所修劍術已逾千百年。你又豈是能以劍術壓制。當是另尋一道。”
晏初心想好似亦在理,全然不知自己被那純陽老祖給诓了。二人才從那虛無幻境,便看到了等候多時的青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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