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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瞬間,另一絲紅色從鐵蛋的蛋殼裏浸出,然後與白禹的血纏繞、融合,接着一起沒入蛋殼,消失不見。
咔嚓。
原本月白色的鐵蛋殼,發出微弱的光芒。淩骨清晰聽見了一聲卵殼破裂之聲,接着就見蛋殼表面龜裂開,暗沉的月白色粉末從蛋殼上剝落,然後消失在空中。當所有的月白色剝落,蛋殼的顏色變成了一種近乎白色的淡金色。
白禹微微一笑,然後指尖凝了一團淡淡的白色微光。下一秒,就見蛋晃了晃,然後白禹指尖的光像是氣團一般,被吸出了一縷,然後抽絲剝繭,全部被鐵蛋的蛋殼吸收了。
噗通。
細微的心跳聲,從鐵蛋之中傳來,淩骨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下一秒,他就看見蛋殼突然變得透明,就像是有一道強光在蛋的另一頭照射,這種情況只有一瞬便又恢複了正常。可是淩骨敢肯定,自己看見了——在蛋中那個小小的、如拇指大小的一個胚胎。
胚胎蜷縮着,一閃即逝,可淩骨覺得自己還是清晰看見了他的四肢。
“這是我們的孩子。”白禹擡頭,他看着淩骨的眼睛,無比認真地說道:“只屬于我們的孩子。”
淩骨:“……”
“相信我。”白禹懇切地看着淩骨。
“就算你說要我相信……好吧,就算你讓我看到了這個奇異的情況。但是我不明白它代表什麽。還有你應該也知道,我并不是原來的那個淩骨,而這個蛋,是原來那個淩骨生下的。”
“他就是你。”白禹打斷淩骨,說道:“我把一切都告訴你,但是我也要你先明白一件事。”
“嗯?”淩骨攤手,态度和藹地示意白禹直言。
白禹一手拿着蛋,溫柔地輕輕摩挲。一邊肅穆了神色,眼中散出一股殘酷的霸道來:“無論你是否接受我說的一切,我都不會再讓你離開我。”
淩骨:“……”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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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骨的脾氣算不上好,但他懂得“審時度勢”四個字怎麽寫。所以,現在哪怕他很想把白禹的臉按進桌上的零食堆裏,但他還是忍住了——因為他知道,他打不過白禹。
就之前那招“霜碎”來看,白禹的修為絕對已步入高階了。
淩骨深呼吸了幾口氣,然後盡量放輕了語氣冷笑道:“統帥大人的意思,是要囚禁我嗎?”
“不。”白禹搖搖頭:“我會跟着你。”
“……”
淩骨的怒火瞬間煙消雲散,随即湧上來的是錯愕,跟哭笑不得——淩骨以為白禹說的“不會讓你離開我”,是指囚禁他,或者是限制他的自由之類的;結果,白禹竟然是要當他的尾巴,這算什麽?
淩骨一時間都不知道給什麽表情了,再看白禹認真無比的眼神,淩骨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擺擺手:“算了,你先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吧。”
白禹聞言也笑了,他說道:“你對這個世界已經有了解了吧。能跟我說說嗎?”
淩骨點頭,把在空間裏看到的一切坦然說了出來。包括他來自一個現代文明的世界。
白禹聽了卻笑了:“是無名書告訴你的吧。”
淩骨頓時一驚,盡管臉色已經說明一切,但他還是悶着沒有吭聲。白禹也沒有追問他,而是開始述說起來:“無名書告訴了你三百年來,中樞界的事。事實上,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大概有幾萬年了吧。”
淩骨立刻傻眼,不過他想到的卻是——萬年,那白禹的修為甚至都能成神,可為什麽現在他被困在這個無名書說的“牢籠”裏。
白禹沒有察覺淩骨的想法,他繼續說道:“之前的日子都安逸又平靜,直到一萬年前。上三界的人忌憚你的力量,要聯手對付你。在你渡劫之時,趁人之危,鎖了你的妖身在鎮仙臺。他們無法讓你魂飛湮滅,只好用盡辦法散了你的三魂七魄,打入三千世界。”
“我用了一萬年的時間,去找你的魂魄。三百年前,終于搜集全了。我回到上界,想要你的魂魄歸位。可惜,我這一萬年的修為損耗太嚴重,事情又被暴露,終究沒能敵過他們,失敗了。今天帥府裏看到的那些人,原本都是在你庇護下的妖獸和妖修。三百年前的那一天,多虧了他們拼死相護,我才在最後關頭把你的魂魄抛入了其他界域,沒有被那些人拿到。”
“最後,我們被逼入了這個世界。被囚禁在這裏,無法離開。我們拼命修煉,希望早日能提升修為,離開這裏,去找你。終于,在二十年前,我修為突破,需要承受九天玄雷劫。那是我們離開這裏的唯一機會。”
淩骨心想:果然,黑暗日是因為白禹,不過原因卻跟他以為的差太遠。
“可就在這時候。”白禹苦笑一聲,說道:“我發覺了你的一絲神魂。那絲神魂是那麽虛弱,虛弱得就像是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
“我以為,那是你的殘魂。我以為是那些人找到了你的神魂,在你沒有拿回鳳凰石和無名書的時候,你的神魂對他們來說,并非是不可毀滅的。”白禹的手倏然握緊,聲音變得艱難:“我慌了,我放棄了這個離開的機會。之後,就跟無名書告訴你的一樣,百慕城出現了。”
淩骨根本沒有懷疑白禹騙他的可能性,他聽了這簡短的敘述後,覺得很難受——萬年的時光,那是輕飄飄幾句話就概括得了的。那萬年跨越三千界,在茫茫生靈之中搜尋看不見的魂魄,又豈是那麽容易的?
淩骨的手抓住胸口的衣裳,他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好難受。
“沒事了。”白禹不知什麽時候站起身,此時他彎腰探過桌面,在淩骨的額角輕輕一吻。
這個吻就像是丢入沸水的一塊冰,瞬間讓淩骨翻滾的情緒平息了下來。淩骨深呼吸了一口氣,失神地看着白禹。對視持續了短短的幾彈指時間,淩骨連忙移開了視線。
“那後來呢?那縷神魂是怎麽回事,這個蛋又是怎麽回事?”
白禹摸了摸淩骨的臉頰,在淩骨皺眉前松開了手,坐回了原位。
“那是誘餌,誘使我留在中樞界的誘餌。不過我很高興。三年前,我找到了你的那縷神魂。然後我發現了一個秘密。”白禹勾起一個笑容,聲音也輕松起來:“我發現你的神魂完全凝聚了,并且得到了鳳凰石和無名書,雖然它們還沒有附魂在你神魂之上,但有它們在,你神魂便有了保障。那絲神魂不是你的殘魂,而是那些人在你得到無名書跟鳳凰石之前,抽走的。”
“之前的那個淩骨,早在二十年前黑暗日的時候,就該死了。可是在他快要神魂俱滅之際,那些人趁着玄雷破開封印的一瞬,把你的神魂強迫塞進了他的身體。你的神魂就算只是一點,也足夠強大,那不是一個六歲小孩承受得了的。可是,你的神魂也并不完整,為了能騙過我,他們保留了那個孩子的七魄支使他的感情和記憶。”
“十幾年,那七魄被你神魂壓迫地日漸衰弱,然後你的神魂變得明顯起來。我找到你了,我很高興……可是,你卻不記得我了。你竟然愛上了別的男人,你竟然罵我是兇殘的狂獸,讓我滾……哪怕我知道愛上那個男人的,只是這具身體殘存的七魄,可我依舊無法忍受。”
白禹低着頭,眼中瘋狂的神色一閃即逝,他閉了閉眼,然後擡頭看着淩骨,殘酷又凄慘地一笑:“所以,我強-暴了你。”
“你是我的,只能屬于我的。”
淩骨無言,他無法評判白禹的對錯。這種瘋狂到偏執的愛,讓淩骨震撼的同時,也讓他覺得悲壯。幾萬年的糾纏,萬年的癡尋,拼盡一切的拯救……
如果是自己的話,恐怕早就入魔了吧。
“那之後,你咒罵我、詛咒我,你說你恨我。我受不了了,所以我逃了。我讓人留意你的行蹤,悄悄看着你,卻再不敢出現在你的面前。”
“但是沒多久,你神魂的氣息消失了。那時候我以為我找錯了人,我以為我上了那些人的當。可是今天我才知道,不是的。那是因為你的神魂都封存在了這裏。”
白禹舉起那顆變得十分漂亮的蛋,說道:“我很意外你竟然以這具身體懷上了這顆蛋。這個蛋并非是肉-體孕育,在很久以前,是你一時玩笑,用我們的血和神魂造出了一個‘孩子’,但當我們神魂共鳴的時候,神魂回到我們的身體,而這個‘孩子’竟然真的活了。這是只有我們知道的孕育辦法,也是只有你和我才能孕育出的孩子。”
“你的神魂被封存到了這個蛋裏,是你的神魂的本能自我保護。”白禹說着,然後突然一閃,出現在了淩骨面前。
白禹抱着淩骨,一手鉗制了淩骨的雙手,一手撫上淩骨的側臉。
他說:“現在,是該讓我們的孩子‘活’過來的時候了。”
說罷,白禹吻住了淩骨。
☆、【魂契】
老實說,淩骨根本沒想到會被強吻。
淩骨一愣,随即唇舌間傳來一股血腥味,以及血液特有的如同鐵鏽般的味道。
淩骨一驚想要掙開,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接着,他看到一個銀白色的圓形紋章在他跟白禹的唇間凝成,也聽見了白禹以精神力念出的聲音,淩骨聽不懂,只覺得很莊重肅穆,像是在做一個神聖的儀式。
儀式?
淩骨心裏突然有點發寒,他只想到了一個東西——血契。
血契一般是修士與自己的靈獸之間締結的,從言聽計從到同生共死、或者替代傷害的種類都有。這幾乎是一種強制性的奴隸契約,不過也常用來賭咒發誓做約定什麽的。
不管血契被美化得多麽神聖,淩骨作為一只半妖,都打從骨子裏厭惡這個東西。淩骨心裏一冷,看着白禹的眼神也不自覺帶上了冷意。
銀色的紋章消失了,白禹伸出舌尖卷走淩骨唇上的一滴血,然後放開了淩骨。
淩骨發現自己可以動了,然後下一秒,他給了白禹一拳。
白禹的頭被打得偏向一邊,他的臉頰有些紅,但也僅此而已。淩骨的拳頭,即使在他毫不抵抗的情況下,也只能傷他一點皮膚。
白禹沒有生氣,他笑了。接着他拿起桌上的蛋,強硬地拉過淩骨的手。他們的手一上一下托着蛋,在淩骨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就覺一股炙熱的溫度從掌心直擊他的天靈蓋。
淩骨感覺到了一陣暈眩,但卻非常舒服,如同……完整了。
“神魂歸位。”白禹松開了對淩骨的鉗制,看着淩骨笑:“而且,我對你訂立了魂契。如今我與你魂血相依,你若神魂受損,便會自動轉移到我神魂之上。你無論神魂在何處,我都會知道。魂契終身無法解除,我等着你,等着你完成另一半魂契,等着你跟我同生共死。”
“你說什麽?魂契?”淩骨聽過這個詞,在他們家最古老的一本古籍中看到過,那是幾乎只有道侶之間才會是用的契約,而且就算道侶,也從沒有人敢訂立單方面的魂契。因為一旦訂立了魂契,一方的神魂便在另一方的手心,如同累卵,只要另一方願意,随時都能讓對方魂飛魄散。
單方面的魂契,就表明白禹把自己的性命、一切都交到了淩骨手裏。
淩骨的眼睛慢慢瞪大,胸口漲得發疼:“你瘋了嗎!”
“我沒瘋。”白禹卻在笑,就像是一個惡作劇成功的小孩:“緋陽,我們的孩子活了。如果下一次你再自作主張離開我,那就讓我與你一起魂飛魄散。一萬年的日子,太長了,我再也不要體會第二次。”
緋陽,這不是在叫淩骨。可淩骨卻一點不覺得別扭,好像這兩個字等同于淩骨一樣。他張口欲言,但幾次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說什麽。
按理說,他該高興。白禹的死活關他什麽事?不過是剛見面幾小時不到的陌生人罷了。而且這個蠢蛋明明修為比自己高很多,卻訂立單方面的魂契,甘願做他的“奴隸”。他應該偷着樂,或者再給白禹說一大段情話,讓這蠢蛋從此為他出生入死。
可是現在,他翻滾複雜的情緒之中,沒有撿到便宜的欣喜,只有接踵而至的難過和心疼。
淩骨堪堪壓住鼻尖的酸意,朝着白禹大吼,以掩飾自己顫抖的弧度:“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我只是個普通人,別說修士,就是強一點的武者都能要了我的命。你把你的命給我,你是在自殺你知道嗎!”
“我知道。”白禹笑看着淩骨:“所以,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好你,絕對不會讓別人欺負你。”
淩骨張口結舌,完全搞不懂白禹的邏輯。
“好了,趁着魂契剛定,我還能影響到你,趕緊修煉吧。”白禹說道。
“啊?修煉?”淩骨錯愕,白禹是把他的神魂當大白菜了嗎?這時候還有心思管他修煉?
白禹無奈,用哄孩子的語氣說道:“你如今修為不高,連鳳凰石都掌控不了。我往後也不能以神魂共鳴來影響你,但如今魂契剛定,神魂還能短時間內互相影響,所以快修煉吧。”
白禹說完,拉着淩骨進了旁邊的花園,尋了一片樹蔭下的草地坐下,拉過淩骨的手,不由分說地為淩骨順理經脈。
淩骨此時心神不寧,本以為是無法修煉的。可是當白禹拉着他的手,他卻感覺到了一股溫涼的靈力侵入了他的身體,順着他的經脈游走,找出這個身體的沉疴頑疾,然後逐一擊破。
淩骨不自覺就平靜下來,盤腿與白禹相對而坐,任由白禹領着他一遍遍地沖刷他的脈絡。
時至傍晚,淩骨才睜開眼。他一點沒感覺到時間的流逝,只有身體不斷被清水沖刷般的舒服感覺,這種感覺淩骨知道,是洗精伐髓。
凡人修仙,洗精伐髓的過程就要好幾次,而第一次往往是反應最強烈的。
“唔……”淩骨捂着肚子,臉色艱難:“茅房。”
白禹一笑,帶起淩骨的腰,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淩骨在茅房蹲了小半個時辰,來來回回跑了七八趟。等到肚子終于消停下來,皮膚上也随着汗水冒了不少如同汞漿一樣的污漬,并且在皮膚上快速幹涸,形成了一層薄薄的硬殼。
淩骨像是拍皮蛋外邊那層石灰包衣一樣,把身上硬殼拍掉。然後跟着白禹去了白禹的卧房,卧房後邊就連着一個室內浴池,還是全天熱水,簡直奢靡。
淩骨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幹淨,然後丢進了浴池裏。浴池的水有深有淺,旁邊有階梯,也有斜入水裏的石床。淩骨發覺浴池裏的水是活水後,就放心地搓泥了。等他弄幹淨了自己,回頭一看,石床上已經有主了。看樣子還已經看了不短時間。
白禹只穿了一件絲綢長袍,幾乎已經濕透了。白色的絲綢遇水變成了半透明,肌肉的輪廓被濕透的綢緞勾勒出明顯的弧度,白皙的皮膚上,淺淺的色澤一覽無餘。
男色在前,淩骨一時不知道是該欣賞呢,還是該問白禹來跟他洗鴛鴦浴的目的。
“洗好了就出來吧,你需要吃點東西。”白禹似乎沒有發覺自己剛才的姿勢多麽引人遐想,他離開了浴池,兩步的時間,他身上的水全部幹了。
淩骨忍不住心裏嘆道——真方便啊。
淩骨沒有在浴池多待,他的确餓了。洗了澡,綠珠捧了衣裳進來。本來淩骨還有些不太好意思在她跟前換衣裳的,不過看綠珠一臉坦然,淩骨也就釋然了。
淩骨頂着一頭濕發走出去,白禹就等在門邊。見他出來了,白禹伸手輕輕一順淩骨的長發,淩骨就感覺到身上濕漉漉的水全部消失了,身體和頭發都變得幹爽。
“真方便。”淩骨這次直接感嘆出聲了。
白禹笑了笑,拉起淩骨的手往中間的飯桌走去:“今晚少吃一些,早點休息。明天你就會察覺到身體的變化的。只要有魂契在,這具身體就不會走向崩潰,但你還是要盡快提升修為到脫凡才是。”
妖獸與人修行的階段并不同,妖獸分為初、中、高三個階段,初階又分為:禦氣、脫凡、生靈、結脈、靈竅五個階段。禦氣是入門,而脫凡是針對肉身的提升,往後都是神魂靈氣的淬煉了。
一旦脫凡,他也就暫時擺脫了身體承受不了神魂而崩潰的窘境。
☆、【蛋娃】
晚餐很清淡,但是入口就知道,材料絕非凡品,樣樣都靈氣充足,對淩骨來說是絕佳的美味。淩骨吃着,白禹就在旁邊不厭其煩地撫摸着那個蛋。神情非常溫柔、慈愛。
淩骨心情蠻複雜的。今天他聽到了太匪夷所思的事情,而且從理性上——自己莫名湧出的情愫、衛沄說過原主似乎癡傻的特征、白禹知道鳳凰石和無名書存在的事實,都符合白禹的說法。但是從感情上,淩骨為這個故事感動,可他始終沒有緋陽的記憶,而且保留他在現世的記憶。
他是無法讓自己變成緋陽的。
“飽了?”白禹見淩骨停下筷子,問道。
“不是。”淩骨搖搖頭,幹脆地說出了自己剛才的想法,然後他對白禹說:“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對我抱太大的希望,我……”
“我明白。”白禹笑了,也對淩骨說道:“我無比确定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我要的就是你,而不是過去的緋陽。我要你,也不是為了懷念過去。所以我能等,等你愛上我,等你心甘情願完成另一半魂契。另外,我也希望你不要懷疑我找錯了人,如果你因為現世的記憶與認知覺得別扭,那麽,就當我是你的一個追求者吧。”
話已至此,淩骨還能說什麽呢。
“好吧。”淩骨釋然一笑:“反正,你也正好是我喜歡的類型。”
白禹一愣,随即突然氣勢一變,伸手拽住淩骨的衣袖,急切問道:“真的?”
“嗯。”淩骨失笑,覺得這樣急切渴求自己認同的白禹十分可愛。但同時,他又湧上一股想要欺負白禹的沖動,不過介于兩人的身份與實力差,淩骨壓下了這個很可能是作死的念頭。
“這個蛋什麽時候能孵化出來?”淩骨轉移了話題,看向白禹手裏的蛋:“它……他已經有靈智了吧。”
白禹點頭:“嗯,不過他雖然有了些靈智,但終究只是一縷本能的意識,不知具體,只能簡單得分辨善惡親疏。平日裏我會用靈力喂養他,我們的血脈古老,他不同其他妖獸幼崽那樣生來靈力便已成定論。他未孵化時候吸收的靈力,是會影響他破殼後的修為的。”
“他破殼還需要一年,期間會不停長大,大概長到這麽大的時候。”白禹用手比了一個西瓜大小,接着說道:“就會破殼了。在此之前,我們最好經常貼身帶着他,我們對他的喜愛,他是能感覺到的,說不定破殼後還會記得。”
淩骨來了興趣:“他破殼後是人還是獸?”
“當然是妖獸,我們又不是人。”
淩骨:“……”好像,是這樣。
“那會是什麽樣的妖獸?”
“這要他破殼了才知道。”
淩骨伸手戳了戳蛋,又說道:“對了,他之前蛋殼可以變形,而且還有治愈能力。這些都是他的能力?”
“你說的之前,他還沒有生命。那時候其實是你神魂的暗示。此後他就不會再變形了。至于治愈能力,那是你的力量。”
淩骨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別在意。總有一天,我們會拿回我們失去的一切。”白禹反過來安慰淩骨。
淩骨笑了笑,不再多想。
吃飽喝足,淩骨終于記起并面臨了一個問題——睡覺。
白禹卧房的床很大,大概有四米長寬,厚厚的褥子看上去十分柔軟,床邊還鋪着白色的柔軟獸皮,一看就讓人覺得舒服。可床再大,它也不能一分為二。
淩骨看了看白禹,白禹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說道:“在你對我動心之前,我不會強迫你。”
淩骨挑眉:“其實,我是想說,就算做了也無所謂。我說過,你是我喜歡的類型。”
白禹聞言,卻瞬間黑了臉,他身形一閃到了淩骨跟前,一把掐住淩骨的腮,然後額頭抵在淩骨額上,片刻後,白禹松開手,臉色恢複正常:“原來你沒找過別人。”
淩骨後知後覺,也黑了臉:“你搜索我的記憶。”
“我們神魂相依,記憶當然能互看。你要看我的嗎?”白禹笑着指向自己的額角。
淩骨卻伸手一把拽住了白禹的頭發,他眯着眼,左眼的獸瞳微微散發出光芒:“我警告你,以後不準再不經過我同意的情況下,搜索我的記憶。你別忘了,你現在的神魂還在我的掌心。”
白禹看着淩骨,半饷,耷拉了腦袋,低聲委屈地說了一句:“你罵我。”
淩骨一僵,不自覺就松了手。
白禹擡起頭,臉上的委屈幾乎能滴下水來。他看了淩骨一眼,然後拿着蛋上了床,背對着淩骨挪到了床的另一邊去了。
淩骨:“……”
白禹這是,在鬧別扭?
淩骨被這個想法給吓到了。趕緊回憶了一下上午秒殺那怪物店主的統帥,那霸氣……再看看眼前背對他負氣的男人。
真的假的?
淩骨遲疑地在原地站了一會,然後也爬上了床,不過他沒去安慰白禹,而是在床的這一邊躺下了——不管白禹是不是真的因為他剛才的那幾句話生氣,他都不想這時候去招惹他。
不過,在淩骨快要睡着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背後貼上來一具溫暖的身體,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淩骨立刻清醒過來,他側頭看着白禹的銀眸,輕挑一笑:“要做嗎?”
白禹把頭埋進淩骨的脖頸,輕聲道:“讓我抱抱就好。”
随後,白禹環住了淩骨的腰,就着這個姿勢睡了過去。
淩骨卻反而久久沒能入睡,這樣的擁抱太親昵,讓他有一種古怪的錯覺。一直到聽到身後的人呼吸平穩後,淩骨才猶豫着把手摸上了腰上的那條手臂——結實的、溫暖的,分量不輕,但并不會讓他感覺不适,反而覺得很安全。
淩骨小心地翻了個身,他的身後,白禹睡容恬靜安穩,褪去了霸氣和委屈,竟然感覺年少了不少。似乎感覺到淩骨的動作,睡夢中的白禹不滿地皺了皺眉,然後手臂無意識地收緊,把淩骨往懷裏攬了一下,接着又舒展眉頭睡了過去。
淩骨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臉,微微一嘆——完了,這下真栽了。
☆、【住所】
第二天早上,白禹是在淩骨懷裏醒來的。
是的,沒錯。本來昨晚淩骨是睡在白禹懷裏的,可早上醒來的時候,淩骨卻發現原本抱着他的統帥大人,不知什麽時候往下滑了老長一截,正抱着他的腰,腦袋枕在他的肚子上,睡得還挺香。
大早上的,男人難免會有些生理問題。加上這麽大一個帥哥趴在自己身下,實在是有些刺激了。
淩骨不太溫柔地伸手推開了白禹。白禹被一推便醒了,他坐起來看着淩骨愣了一秒,然後咧嘴一笑,湊上來親了親淩骨的臉:“早。”
說完,白禹就下床穿衣,一邊回頭對淩骨說道:“今天帶你去認識一下其他人,他們都記得你,所以如果說了關于過去的話讓你不開心了,你不要生氣。”
白禹的細心讓淩骨意外,淩骨笑了笑,也爬起來:“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
白禹露出個牙疼的表情:“以前,是的。”
淩骨:“……”
白禹給淩骨準備的是一身紅衣。淩骨對衣裳顏色沒什麽要求,拿來便穿上了。白禹的床邊有一面很大的鏡子,而且不是銅鏡。淩骨站在鏡子跟前,看着裏面的人的時候,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已經記得如今的這張臉了,可是經過昨天初次洗精伐髓後,他的身體如今已經變了。其實五官并沒有變化,第一次的洗精伐髓往往針對的是身體的沉疴頑疾。由內而外,讓身體盡可能地恢複本原。
如今,鏡子裏的青年皮膚白皙細膩,眉眼清亮,唇色紅潤,左臉雖然有一片妖異的紅色紋路,但此時看上去卻像是畫上去的妝容,平添了幾分豔麗。他穿着一身紅衣,黑色長發随意披散着,微微偏着頭,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脖頸,讓人有想咬上去的沖動。
淩骨有些詫異——他當然知道這具身體的樣貌不差,畢竟跟淩昭文是親兄弟來着。不過之前看五官,也就看出了俊雅斯文。可現在,鏡子裏的根本就是一個大寫的性感。
“試試調運靈力。”白禹走到了淩骨旁邊,對他說道。
淩骨回過神,點頭依言做了。他攤開雙手,如今的手上沒有了老繭和傷口,蔥白如玉。淩骨嘗試在身體運轉周天,以往要很久才能有明顯感覺的靈力,此時卻如泉湧,聽話地随着他的意識流轉。
淩骨感覺到自己張開的五指中充盈了靈力,他意念一動,五指便被無形的力量微微推開了一些。
“成了!”淩骨高興地大笑起來:“這感覺真棒!”
白禹也高興地笑:“嗯,領悟很快。不過如今這身體終究不太好使,修為難免要慢一些。等你靈竅一開,我們就離開這裏。當你步入高階,必須要拿回妖身才能進一步提升。”
淩骨的注意力卻在白禹的前半截話裏:“你是說,你有辦法離開這裏?”
白禹頓了一下,但很快又肯定地說道:“我們一定會離開這裏。”
淩骨明白了,白禹如今沒有太大把握,但他一定會拿回緋陽的妖身。
淩骨樂天地笑:“如果能離開,那我要回現世去看看。”
那些害死他的家夥,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好。”白禹點頭。然後拿了一根緋色發帶,把淩骨的長發束了起來,然後在發帶上又扣上了一個金屬虎紋發扣。
淩骨有注意到,這個發扣似乎是帥府裏軍士的标配。
“走吧,去跟大家一起吃早飯。”
“好。”
早飯就在院子裏的亭子裏。亭子很大,裏面的石桌有機械裝置,可以變大變小,而且銜接無痕。周圍花花草草、小橋流水,非常詩情畫意。
桌邊已經坐了幾個人了。除開衛沄和蒙于,旁邊站着的黃玉跟綠珠,還有三個是淩骨沒見過的——兩個男人一個小女孩。
男人一個穿着一身黑衣,零碎貼頸的短發,左胸從肩胛往下綁着輕甲,整個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寒刃,氣勢逼人;另一個穿着一身紅衣,不過顏色較淩骨的衣裳暗沉許多,更像血色凝結的烏紅,這個人倒笑眯眯的;小女孩很可愛,只有淩骨的腰高,只紮了一個馬尾,嫩黃裙裝,坐在凳子上還晃着腳。
見到他們來了,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眼中無一不帶着喜悅和熱切。
白禹用手扶了一下淩骨的後背,讓淩骨跟他站得更近一點,才介紹道:“這是伯顏、秦謙、木瑩。”
伯顏是那個短發男人,秦謙是那個紅衣男人,木瑩就是那個小女孩。
“他叫淩骨。”白禹最後給他們介紹了一下淩骨。
秦謙,笑:“淩骨你好。”
伯顏拱手一禮:“夫人。”
木瑩晃着腦袋:“小骨頭~”
蒙于也來湊熱鬧:“嫂子~”
衛沄無奈跟上:“公子早。”
淩骨:“……”
帥府的将軍們,有點“活潑”啊。
“坐下吃吧。”白禹招呼道,拉着淩骨坐下,又對淩骨說道:“平日有事可以跟我和衛沄說,想知道什麽就找木瑩問,要打架就找他們三個。我們也要去兵營操練士兵,如果你無聊了,就讓木瑩帶你出去玩。”
淩骨聽着聽着,覺得有點不對勁:“我有說過我要住下嗎?”
白禹卻是一臉無所謂,給淩骨盛了一碗粥後,說道:“你不願意住這裏,我陪你回福祿街的小院住也是可以的。”
淩骨被統帥大人的厚臉皮驚到了。
“小骨頭,你不願意住統帥府,可以去我們府上住哦。”木瑩興致勃勃地給淩骨介紹:“木頭的家裏有很多奇花異草,小顏的家裏有很多的兵器,黑蜘蛛的家裏……黑蜘蛛的家裏沒什麽好玩的。我跟小顏住,不過我的花園在木頭家裏。哦,木頭就是蒙于,黑蜘蛛就是秦謙,小顏就是小顏啦。”
“呃,謝謝,不過……”
“你如今這具身體還沒脫凡,需要修煉用的資源很多。你難道打算重新當獵手去賺嗎?那又要賺到什麽時候?”白禹打斷淩骨的話,伸出他漂亮的右手,五指攤開在淩骨眼前。
“你看,帥府有足夠的靈植。”手指彎下一根。
“帥府有充足的資金。”再彎下一根。
“帥府有足夠的人力。”又彎下一根。
“你留在這裏,會得到充分的尊重和自由。”第四根手指彎下了。
“當然,如果你不願意,我就跟你回小院。不過以上的好處,你一個也別想得到。”一只漂亮的手握成了拳頭。
淩骨:“……”
呵呵,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
淩骨笑了一聲,說道:“我就住在統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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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