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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股熱量衛沄很熟悉——火焰法陣。

“将軍,小心!”衛沄來不及多想,第一個念頭就是擡手一掌,以氣為掌将蒙于推下高臺。

“轟——”

突然之間,劇烈的爆炸聲響傳來,整個木臺轟然騰起數丈惡臭的黑色火焰,黑焰吞噬了祭臺,也吞噬了衛沄的身影。

“衛沄!”蒙于的心髒漏跳一拍,接着他的雙目已成獸瞳,淡青色的鱗片自他的眼角開始蔓延覆蓋。他的身體緊繃,準備沖進黑焰之中。

“砰!”這時,那黑色的火焰中突然跳出了一個赤紅的火球,火球在地上滾了兩下就停了下來。赤紅的火焰褪去,露出了裏面昏睡的衛沄。

蒙于身上的鱗片立刻消失不見,他撲過去抱起衛沄,禦氣大吼:“退開百米,駐守山腳,有任何可疑人物,全部擒下。”

“是!”

蒙于吼完,便帶着衛沄疾馳回了百慕城。

而在桃花林深處,一處居高臨下的隐蔽洞穴之中,三個戴着白色面具的人正靜靜看着這一切。

等到蒙于離開,當頭的一個面具人輕笑道:“雖然未來因為緋陽的到來而擾亂,但又如何,神魂飄蕩萬年,他早不是當初那個緋陽了。”

☆、【鬼嬰】

時至傍晚,明月祭司終于從房間裏出來,臉上帶着喜悅的笑容。收拾好了東西,便起了車架往帥府去了。

帥府裏,秦謙、木瑩跟伯顏都守在花園裏,磕着瓜子交換各自得到的消息,一邊等白禹跟淩骨從花園裏出來。

木瑩:“我問過那個雷河了,他說失蹤的人數有二十來人,其他的城門官也問過,多多少少都有些失蹤的人。有乞丐、有混混、有獵手,也有孤家寡人的城民。都是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人群。”

秦謙把之後鬼丸的事情說了,然後又報告自己搜城的結果:“城裏沒發現其他異常的人,那些‘屍鬼’大概是有人刻意安排,沖着淩骨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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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瑩眼中閃過一抹殺意,但很快又被她掩蓋起來,她嘆了口氣:“如今就看木頭那邊有什麽收獲了。”

秦謙沉默着,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告訴木瑩那個“預測未來”的猜測。萬年前,蒙于才是剛破殼的小家夥,對那慘烈的一天沒有多少記憶。但他跟木瑩已經記事,他們懂事,卻修為不高,只能眼睜睜看着一切發生。木瑩的脾氣可不像她平日裏的模樣,一牽扯上域主的事情,木瑩比白禹還不理智。

“将軍。”這時,黃玉從花園外跑進來,說道:“明月祭司來了,在大殿等着。”

木瑩頓時跳起來:“那鬼丸有眉目了?走吧,我們快去大殿。”

幾人風風火火趕往大殿,還沒走近,就見蒙于的坐騎——魚頭突然從院門外闖入,馬背上,蒙于抱着昏睡的衛沄,一臉的蒼白。

幾人都是一愣,木瑩首先跑了過去:“怎麽回事?”

“祭司呢?”蒙于卻無心回答她的問題,焦急問道。他已經跑了一趟神殿,但是卻剛好跟明月祭司錯過。

“大殿裏呢。”黃玉連忙叫道,一邊往裏跑,通知明月祭司。

明月祭司已經聽到了聲音走到了門口,見狀微微皺眉道:“把衛副将放到地上。”

蒙于依言把衛沄平放在地上,他就跪坐在旁邊,然後跟幾人說明了當時的情況。

明月祭司為衛沄檢查了一下,松口氣道:“多虧衛副将機靈,及時用自己的靈火隔絕了那黑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是個好消息,但蒙于還是聽得一陣後怕。

“祭司,那衛沄他……”蒙于有些抓瞎,額上都是冷汗。

“一些煞氣,不過沒有入體,好辦。”明月祭司說着,就拿出了一顆藥丸捏碎,碎掉的藥粉浮在她的掌心,被她以靈力送入衛沄心口。

“這藥能夠拔除煞氣,不過需要些時間,現在就讓他好好休息吧。”

蒙于大喜,跟明月祭司連連道謝,然後也顧不上其他人,抱起衛沄就回自己府邸了。

秦謙的臉色有些凝重——蒙于他們中計,是那個能預測未來的人真的存在?還是僅僅是對方的計謀?

“我要宰了那些人。”木瑩看着蒙于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突然冷冷說了一句。

伯顏伸手拍了拍木瑩的頭,說道:“會殺了他們的。”

木瑩笑眯眯地點點頭,然後又蹦跶了起來:“明月祭司,是不是鬼丸有眉目了?”

明月祭司點了點頭:“我一開始以為那鬼丸只是為了驅使這些人的,但是後來我發現,這鬼丸的效用并非是為了控制那些人,相反的,那些人的存在是為了孕養他們體內的鬼丸。按理說,這種鬼丸的人鼎是不會攻擊人的,顯然是有人臨時起意。”

“這兩顆鬼丸都是匆匆弄成的殘次品。藥引并非是分幾次服下,而是直接注射進他們皮肉裏的。不過這種方法,似乎造成了一種古怪的現象”明月祭司拿出一個透明的盒子,裏邊裝着的正是兩顆鬼丸,盒子中間被隔開,但兩顆鬼丸卻挨着那層隔障貼在一起,并沒有滾向其他角落。

秦謙皺眉道:“能互相感應?”

“嗯。”明月祭司遺憾道:“不過我不清楚為什麽會這樣。目前弄清楚的,只有鬼丸的作用。”

“是什麽?”木瑩好奇地問道。

“餌料。”明月祭司說道:“以人為鼎,煉化鬼丸;以鬼丸喂養,方成鬼嬰;鬼嬰成繭,百年後而鬼王出。”

“鬼王?好耳熟。”秦謙沉吟片刻,随後皺眉:“這是上界鬼修的法子。”

明月祭司點頭:“沒錯。不過制造鬼王的代價太大,而且時耗很長,我覺得對方想要煉化鬼王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鬼嬰卻可以考慮一二。”

明月祭司說道這裏又有些為難了:“不過鬼嬰不比鬼王:鬼王出世,多是殺戮。但鬼嬰卻更趨向于一種工具。它的作用也是紛雜繁多,具體是做什麽,還得看制作鬼丸的藥引。”

“從鬼丸上看不出藥引嗎?”木瑩有些急了:“哪怕一味也好,至少有個方向。”

明月祭司笑了:“這個倒是真有。雖然不知鬼嬰作用,但我大致知道那鬼嬰在什麽地方。”

木瑩眼睛一亮:“快說說。”

“在鬼丸的材料裏,我發現了血。那是玄龜血。”明月祭司說道:“鬼嬰不是只食用鬼丸就能孕養成功,鬼丸只是點睛之筆,在此之前,鬼嬰需要一個溫床。而我認為最有可能的‘溫床’就是鬼丸裏用到的材料,玄龜血。”

玄龜是異界靈獸,它最大的特點是壽命很長,而且自愈能力非常強。用玄龜血來孕養鬼嬰,顯然是相當劃算的買賣。

“而玄龜,自然是在海裏,離百慕城最近的海域,就在城北。如果我沒記錯,翻過那片桃花林,就是迷失港,迷失港一帶鮮少有人去,自然也是最好的藏匿場所。”

秦謙回過神了:“之前城裏的傳聞,最初說發現屍鬼的那些人,是在雙爪山谷裏采藥發現的。而雙爪山谷正好連着迷失港。”

“好!我們現在就去吧!”木瑩站起身,掐腰氣勢十足地說道。

“明天再去吧。”秦謙卻搖搖頭:“這事兒要先跟老大說一下。再說現在馬上就黑了,我們對雙爪山谷跟迷失港的情況并不熟悉,要是中了對方的陷阱就不好了。”

秦謙指的,顯然是今天衛沄他們中的那個法陣陷阱。

正在這時,綠珠高興地跑來說道:“統帥跟公子出來了,公子的樣貌變了些許。”

樣貌變了?

一般人洗精伐髓是會改變樣貌,但只是精化,依舊能看出原來的模樣。這一點,就是帥府裏三歲小孩都明白,綠珠絕不會就這點來咋呼。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

幾人正驚疑不定的時候,就見白禹跟淩骨走入了大殿。經過上一次的伐經洗髓,淩骨本已經是大變樣,短短時間裏,他再次由凝華露提升修為,原本只該是身體的鞏固,然而他的樣貌卻發生了變化。

他的唇色跟眉色都淡了,眼睛變得細長了一些,眉毛斜飛入鬓;他左臉的紅色紋路也收斂了許多,之前是鋪陳整個左臉,而如今,眼窩靠近鼻梁位置的紅色紋路已經不見了,眼尾擴散到額角的紋路還在,且顏色越發濃烈。這讓這些紋路看上去如同豔麗的妖紋,透着一股子張揚的邪性。

這些變化其實很細微,一眼看去還是能認出他是淩骨,但再細看的話,又會讓人不确定他是不是原本的那個淩骨。

淩骨變了,他變得,像緋陽了。

☆、【法陣】

淩骨對幾人的神色視若無睹,一進來就先盯着明月祭司看——雖然淩骨不至于被她臉上的燒傷吓到,但是就沒人為他介紹一下嗎?

“這是明月祭司,精通醫理。”還是白禹為淩骨做了介紹。

淩骨笑着跟明月祭司打了招呼,然後問道:“衛沄傷勢如何?”

明月祭司回答道:“無礙。”

淩骨松口氣,衛沄是他來中樞界遇上的第一個對他友好的人,他對衛沄印象非常不錯。之前聽綠珠說衛沄受傷,說得還挺兇險,這會有了祭司的話,淩骨也就放心了。

其他幾人這時候也回過了神,不過木瑩跟秦謙雖然面露喜色,但都識趣地沒有提淩骨的樣貌“像”誰,伯顏則只是詫異了淩骨的變化——畢竟他根本沒見過緋陽。

“現在來說說那些怪物的事情吧。”白禹開口說道。

秦謙跟木瑩你一言我一語,很快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清楚。

白禹點頭:“明天再去迷失港。迷失港範圍很大,在雙爪山谷之外也要搜索。而且蒙于他們之前中的那個陷阱是個法陣。所以,明天我跟淩骨一起去。木瑩跟伯顏就留守百慕城吧,蒙于大概沒心思管其他事了。”

木瑩有些不滿,但也沒有反駁,點頭應了。

淩骨卻有點疑惑:“為什麽我要去?”

不是他妄自菲薄,實在是跟這些人比起來,他淩骨就是個蝦米啊。

“你精通法陣。”白禹說解釋道。

淩骨挑眉,然後被這個理由說服了:“好吧。那麽現在可以吃飯了嗎?”

白禹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這時候的淩骨,不是食靈氣就能活的緋陽。

“嗯,開飯吧。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就出發。”後半句,白禹是對秦謙說的。

“是。”秦謙應了一聲,便離開了統帥府。

第二天。

白禹點了三百精兵出發,接連兩天帥府出兵,百慕城裏難免人心惶惶——這也是白禹要木瑩跟伯顏留守的原因。

迷失港在百慕城外北方,雖然說翻過城北的桃花林就是雙爪山谷,但這個“翻過”并沒有聽起來那麽簡單。至少在路程上,它并不簡單。

好在這次白禹帶的都是靈修精兵,本就沒有騎馬出來,一出城便直接禦風而行。

淩骨在現世,見到最牛的出行也是禦物飛行,而且路程和速度都并非“風馳電掣”,那也讓他羨慕了好久。但現在,他第一次飛行就直接是禦風而行。淩骨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重量,腳下踩着的就是風,自己也變成了風。這種随心所欲的感覺非常美妙。

等到白禹抱着淩骨落在了實地上,淩骨還有些意猶未盡。

此時,他們正停在雙爪山谷的峰頂上。靈修精兵們也挨個落下,很快就停滿了峰頂。

雙爪山谷,實際上淩骨覺得更像峽谷。山谷從山頂破開,直抵山腳,如同被一刀劈開了整座山。谷頂各有五處岩石突出為峰,參差有秩、峰如刀削、向內微凹如同一雙利爪裹挾着山谷。想來雙爪山谷的名字也是因此得來。

站在山頂上,大風很猛烈,還有海水的鹹腥味道。

“雙爪山谷的谷底連着大海,往外的港口就是迷失港。要進入雙爪山谷,只有兩個辦法:一是從迷失港進入,二便是從谷頂下去。不過因為迷失港的恐怖傳言,所以這一帶很少有人來,雙爪山谷更是被傳成了妖魔之地。要是藏在這裏,的确很難發現。”白禹這番話,顯然是為淩骨解說的。

淩骨一邊聽,一邊小心翼翼往山谷下瞧了一眼。山谷有二十來米寬,不過比起山谷的巍峨,這點兒寬度就實在是“一線天”了。

淩骨縮回腦袋,深呼吸一口氣:“下去吧?”

白禹笑了笑,伸手攬住淩骨的腰,毫無預兆直接就跳了下去。淩骨一驚,下意識伸手抱緊了白禹。

在他們之後,秦謙與三百精兵也跟着下餃子似地往下跳。

落到谷底,淩骨才大喘了一口氣,其實只有最開始的一跳有失重感,後來白禹禦風減速,淩骨就覺得自己像是落葉一樣,晃悠悠就下來了,絲毫沒感覺到不适。

谷底都是只沾濕鞋底的淺灘,長着很多水草,踩上去滑唧唧的。山壁上也到處都是苔藓和蕨菜之類的東西,看得出來是相當得人跡罕至。

谷底的情況一眼就盡收眼底,精兵們挨個把山壁也搜了一遍,沒發現什麽洞穴之類的東西。

“難道猜錯了?”秦謙想了想,問白禹:“這附近似乎還有一些淺灘,也有連着的樹林。要先派人去搜一搜嗎?”

白禹點頭,剛要說話,卻聽淩骨叫道:“等一下。”

白禹回頭看去,只見淩骨蹲在谷中央的一塊大石頭跟前,手裏拿着一把水草,還在锲而不舍地扯石頭上餘下的水草。

白禹看了兩眼,說道:“這個不能吃。”

淩骨扭過頭,無語地白了白禹一眼:“誰說要吃了?你過來看看,這個痕跡像不像是被掩飾過的陣紋?”

“陣紋?”白禹一愣,連忙過去。秦謙也跟着湊過去看。

在那大石頭上,有很多斑駁的痕跡,秦謙跟白禹都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淩骨一邊斜他們,一邊又有些小得意,伸出手指描出他發現的痕跡:“就這裏,到這裏。”

淩骨指尖滑過的地方,乍看像是蟲蟻爬過的痕跡,但是随着淩骨指尖滑過的位置越來越多,白禹跟秦謙都看出規律來了。這些痕跡連起來很有規律性,而且太規範,不像是自然而成的樣子。

“你是怎麽發現的?”秦謙很是詫異,要知道這些痕跡之前可是被水草覆蓋着的。

淩骨勾起唇角,指着旁邊的幾塊小石頭,說道:“如果我要在這個谷底隐匿,那一定會把整個谷底都布上隐匿法陣。所以我按照自己思路找了找,果然,這些石塊都被固定住了,石塊的排列就有些像是人為,于是我就注意看了一下,然後就發現了。”

淩骨說完,白禹非常自覺地獻上誇獎:“真細心,如果不是你來,我們肯定都發現不了。”

淩骨操着手,笑道:“雖然我修為不高,但在現世,我的妖紋法陣在修仙界誰不知曉?”

白禹笑着又誇了幾句,秦謙則吩咐精兵順着這些痕跡,把法陣都清理出來。

半個時辰後,一個覆蓋了整個谷底的巨大法陣露出了原貌。

☆、【怪物】

法陣被清理出來,但卻根本沒有被觸發。淩骨奇怪,如果想要暗算他們,在清理法陣的時候是最好的機會,但是對方卻沒有,難道失效了?

“唔。”淩骨對法陣之類的東西很在意,當下就彎着腰,順着法陣的紋路挨個走了一遍。

“啊,我明白了。”淩骨直起腰,先扭了扭腰活動了一下,才對白禹說道:“這個法陣并沒有攻擊力,這是一個篩選的法陣。這個法陣能承受的靈力很少,稍微修為強點的人就會壓制法陣,根本觸發不了。你們都退出這個法陣邊,讓我試試。”

“不行!”白禹立刻反駁道。

淩骨知道白禹是在擔心他,這種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覺真心不錯。

淩骨笑了笑:“我不會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我既然敢讓你們退出去,那就表示我有把握。這個法陣篩選的是修為低下甚至沒有修為的普通人。這些人,不正是那些失蹤的人的特征嗎?所以我想,這個法陣是個敲門磚,一旦啓動就會開啓另一個地方。一會你們退出去也別閑着,注意周圍的山壁,應該會有變化。”

白禹聞言依舊皺眉,沒有松口。

“怎麽,你覺得離開這個法陣,你就護不了我了?”淩骨挑眉,激将法。

白禹果然眉頭一皺,然後擡起手,說道:“退出法陣。”

精兵們立刻快速退出了法陣,白禹也一步步離開,在踩在法陣邊緣的時候,他看了淩骨一眼,淩骨舉起手對白禹揮了揮,示意他出去別墨跡。

白禹皺眉,一腳踏出了法陣。

就在這瞬間,他擡起的腳甚至還沒有落下,谷底的巨大法陣就發出了一層微光,然後淩骨腳下突然乍現一片黑色光芒,這個法陣開啓的,竟然是另一個全新的法陣。淩骨的眼倏然張大,他舉起的手一僵,下一秒,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白禹的反應很快,他沖進了法陣,但還是沒有抓住淩骨。而且在他沖進去的瞬間,剛才還發光的法陣,此時已經消失了光華,變回不起眼的木瑩,那個黑色的法陣則幹脆消失了個幹淨。

白禹心裏是什麽感覺,秦謙無從知曉。但從白禹身周迅速蔓延開的冰霜可以看出,白禹的情緒很不穩定。

秦謙完全能體會白禹的心情,一萬年前、三百年前,白禹都沒能救下緋陽,而現在,白禹再次從他眼前消失了。

白禹沒有失控,他很快深呼吸一口氣,平靜了下來。

白禹平靜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伸出手,另一只手在掌心一劃,一線鮮血就從他的掌心落下。不過血線沒有落在地上,而是浮在了空中。血線不停在空中變化現狀,傳遞着只有白禹能看懂的信息。

祭血尋蹤。

這是訂立了魂契的人之間才能用的方法。

血線在空中最終定格,然後血線紛飛化為血珠,最後消失在了空中。同時消失的,還有白禹的身影,不過眨眼間,白禹已經疾馳而去。秦謙看到,白禹去的地方竟然是海面。

就在秦謙猶豫要不要追上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身如悶雷的滾石聲在谷底傳開。

“轟——隆——”

谷底連帶山壁都晃動了起來,碎石撲簌簌地往下掉,仿佛山壁就要垮塌,把谷底掩埋。精兵們紛紛張開防護結界,卻并沒有人亂了陣腳,反而一個個都抽出自己的武器,戒備地看着周圍。

當真是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

最終,山谷沒有垮塌,轟隆聲響過後,兩邊山壁洞開了兩個山門。當震動停止,山門中傳來人類的吼聲。緊接着,就見黑暗的山洞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張張慘白而扭曲的人臉。

那是一群詭異的人,他們全身赤-裸,身體有些浮腫,但是比起“屍鬼”的浮腫症狀要輕很多。而且他們的身上都有個紋身,秦謙認得,那就是明月祭司指出來的那種圖案。

大南的人嗎?

人群争先恐後想要從狹小的洞口擠出來,但是他們的身體太浮腫,推擠之間皮膚在山壁上磨破了,血液跟膿液混合流出,同時散發的還有一股惡臭。而好不容易擠出來的,卻是見人就撲。

“戰!”秦謙一聲令下,精兵們紛紛亮出利刃,一個個的臉上都浮現出了不同的獸紋。他們的表情也很一致,嘴角勾起,獸瞳閃着微光。他們如同一群野狼,撕碎精英斯文的僞裝,不留任何餘地地撕裂敵人的喉嚨。

這是一場屠殺,沒有絲毫的懸念,不到片刻,從兩邊山洞湧出來的四十來個大南人都被斬殺,以防他們再變成那種“屍鬼”,秦謙下令割了他們的首級,并毀了他們的髒腑。行動的同時,秦謙不忘囑咐士兵在腳下張開結界,以隔絕那些很可能帶有煞氣的血液。

山谷底那些被開膛破肚、斬掉首級的屍體,混合着破碎的內髒、粘稠的血水,完美地诠釋着什麽叫“屍山血海”。腐臭的味道彌漫了整個谷底,陽光從山谷外照進來,映得山壁與臨近的海水都是暗紅一片。

三百精兵已經恢複了人類模樣,他們面無表情,腳踩微光結界,如同他們手裏的兵刃一樣冷冰冰地看着地上的東西。等着秦謙的下一個命令。

而就在他們以為已經獵殺完畢的時候。

“噗、咕嚕……”

海浪聲中,突然傳出一聲輕微的響聲。就像是一團泥漿被人突然踩中,噗叽的聲音過後又是泥漿湧動、氣泡被擠壓出來的聲音。

秦謙與精兵們都同時低頭,看着他們腳下的東西。那一瞬,精兵們冷冰冰的臉上終于有了表情,有些是嫌棄,有些是惡心,有些是興味,不一而足。

“散!”秦謙一揚手,精兵們頓時憑空躍起,一個個變成了最靈活的猿猴,挂在兩邊山壁上。

秦謙卻沒跳開,他只是擡高了結界,然後看着這些東西還能如何。

結果沒有讓秦謙失望。

那些粘稠的混合物如同被加熱,不停冒着血泡,不停發出氣泡破裂的聲音,而每一次破裂聲後,山谷中的臭味就濃郁一分。屍體開始膨脹,然後被軟化,跟內髒與血水形成了一種半凝固的“肉漿”。

接着,那灘肉漿動了,它們往中間聚集、堆積,開始它們的“新生”。

一盞茶的時間後,新生的東西展示了它的全貌——屍山血海從平面的變成了立體的。

那些屍體——即使被看下的頭顱也膨脹了。那些膨脹的東西互相擠在一起,皮膚如同葡萄一般容易破裂,破裂後的部分就開始粘連、融合。大概因為有血液和內髒的“粘合劑”作用,它們很穩固地被捏成了一個立體的形狀。

它沒有人的形狀,那些手腳跟腦袋錯落支棱着,完全分不出誰是誰的。這讓它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長着毛的鼻涕蟲。直到最後,一顆腦袋被挪動到了最頂上的位置,終于,這個階段的怪物穩定了下來。

就在它穩定下來的時候,它“活”了。

那些被砍下來的、本來已經死去的頭顱,它們睜開了眼睛,眼珠咕嚕嚕地轉着,嘴巴張開。

“吼——”

那些人頭齊齊張口,發出統一的吼聲。這種齊聲嘶吼的聲音很有震懾力,特別是當這些聲音并非人類的聲音的時候。

這聲音一出,那些精兵們不約而同地互相看看,有點躍躍欲試的意思。

☆、【短笛】

雖然精兵們對這個稀奇玩意兒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但是秦謙沒命令,他們也不會亂動。

秦謙對這東西沒興趣,但也有些好奇。

秦謙擡手,指尖之上凝聚起了幾簇火焰,火焰迎着海風拉長變成了火箭。秦謙指尖一動,火箭疾馳而去。

“噗!噗!噗!”

火箭砸在那怪物身上,卻沒有燃燒起來,而是快速熄滅了。

“吼——”

那個怪物似乎被激怒了,它再次怒吼,并且身體開始聳動、堆疊,接着它變成了一個“巨人”。巨人沒有腦袋,支棱出來的頭顱也失去了活力,然後很快被那些“肉漿”給吞沒。如今,這個“巨人”就像是一只背扒了皮的青蛙。它的肚子鼓着,裏邊全是腐壞的半液體內髒,隔着一層很薄很薄的皮,随着它的動作,裏頭的東西也在晃動着。

那怪物搖搖晃晃地走動了起來,它所過之處,流出的血水竟然把石頭也腐蝕成洞。

秦謙挑眉,他猜出了這東西的攻擊方式。于是秦謙也不好奇了——畢竟這東西如果真的讓他放開攻擊,那不會太好玩。

“退!”秦謙再次叫道。精兵們也再次跳動,攀爬到了山壁中段的位置。

秦謙腳下輕輕一點,暗紅的絨羽從他臉頰冒出,他的眼睛變為黑色的獸瞳,接着只聽“嘩啦”一聲,秦謙的軟甲之下驟然張開了一雙暗紅的雙翼,雙翼展開足有四米來寬,羽毛光滑,在陽光的照耀下,在羽翼邊緣折射出了一層微弱的紅色光芒。

雙翼一扇,兩道旋風飛出,由小變大,到了山谷中已然成了飓風之勢。“砰”的一聲撞上了那怪物,頓時把那怪物撞了個人仰馬翻。

秦謙此時飛到了高空,他位居山谷之間,陽光從他背後照進來,他的陰影籠罩了山谷裏的怪物。就像是一只雄鷹盯着一條微不足道的肉蟲子。

“呃……”山壁上的三百精兵,有幾個遲疑着發出了點聲音。

接着,他們就看見秦将軍伸手,扯下了他挂在腰間的一支短笛。那是支黑色的金屬短笛,看上去十分簡樸,只在笛尾綴着一個火紅的穗子。在帥府待過的都知道,這只短笛是發不出聲音的,它因此被叫做寒夜雪——無聲無息。

但它并不如看起來那麽玲珑可愛——它是秦将軍的武器。

這一下,其他精兵也回過神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然後三百人個個都心有靈犀,齊齊往山谷頂峰竄去。

秦謙只斜了那些精兵們一眼,好笑道:“還學機靈了。”

然後,秦謙拿着短笛的手在空中一揮,那短笛上下分別刺出兩截同樣漆黑的部分,沒有笛洞,實體的金屬結構。那兩截突出後,在空中向內彎曲,一道肉眼看不見的靈絲把它們綁在了一起。

這并非一支短笛,而是一張弓。

嗤、嗤、嗤。

幾聲輕響,笛洞之中跳動起了三簇火焰,很小的火焰,但卻是完全的赤紅色,像鮮血一樣的色澤。

秦謙長身而立,左手持弓,右手輕輕搭在笛洞之上。他豎起的長發、與火紅的穗子在海風中飛揚,他站在空中一動不動,如同一個從天而降的殺神。

“來份大的。”秦謙聲音帶笑,手指輕快劃過笛洞,三簇火焰跳上了他的指尖,随着他拉弓的動作,火焰在空中凝結,形成了一支全部由火焰組成的箭。

秦謙瞄準那還在噴濺腐蝕液體的怪物,微微一笑,右手一松。

“轟——”

原本細如小指的火箭在離弦的瞬間膨脹了百倍,疾馳而去的時候,化作三只牛犢大小的猛禽,鋪天蓋地地砸入了山谷之中。

“吼——”

那怪物被大火包裹,它掙紮想要逃開,然後火焰瞬間騰升擴散,鋪滿整個山谷。火光映紅了天,也映紅了半空中的秦謙。黑弓已經變回了短笛,乖巧安靜地挂在秦謙腰間。秦謙的眼中沒有任何情緒,他靜靜地看着火光,仿佛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之中。

這是一場焚祭,燒去污穢與罪孽,重入輪回。

而在雙爪山谷頂峰之上,三百精兵在谷峰兩邊站着。如标槍的精兵中,有一個默默伸出被海風吹得冰涼的爪子,放到懸崖上方烤。他旁邊的一個精兵立刻伸手,“啪”得把他爪子給拍了回去。被拍了爪子的精兵摸摸鼻子,站回标槍姿勢,在海風中靜靜等待火焰熄滅。

>>>>

淩骨表示,如果上天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一定不會跟白禹用激将法。

當那個法陣的光芒亮起的時候,淩骨就察覺到了不對,但是,晚了。

那個黑色的法陣是一個傳送法陣,順便帶着禁锢的作用。淩骨眼前一黑一亮,然後發現自己到了一個溶洞之中。他腳下踩着一個法陣,身體動彈不得。并且,他前邊遠處,還有一個祭臺,以及幾個人影。

那些人正在舉行什麽儀式,因此暫時沒有人來搭理他這個被捕捉到的獵物。

淩骨也不像出聲求存在感,于是只好打量起這個溶洞。這個地方顯然是被人為地開發過,剔除了鐘乳,填平了地面,形成一個巨大的洞窟。洞窟中最顯眼的就是那個祭臺,其次就是旁邊的岩牢。

岩牢的鐵門洞開,裏面沒有人,但是地上有很多血跡。雖然這裏環境惡劣,但意外的空氣質量很不錯。淩骨猜測這裏離地面不遠,應該有通風口的存在。

“呵呵……”

就在淩骨走神的時候,一個人的笑聲拉回了他的神思。

之前在祭臺邊的人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跟前。那是個很老的女人,她身材矮小瘦弱,皮膚都起了褶子,松松垮垮地挂在骨頭上,看上去像是現世童話裏吃人的老巫婆。

老婦佝偻着身體,黑色的衣袍拖在地上,讓人感覺這件衣裳對她而言就像是一副枷鎖般沉重。但是她看着淩骨的眼神卻很有神采,那眼神跟她的外貌差異太大,讓淩骨覺得那雙眼是骷髅裏的鬼火。

“完美的餌料……”老婦的聲音如同枯枝折斷,語調卻十分陶醉。

淩骨面無表情,心裏只有一個念頭——白禹你他媽再不來,你兒子就沒“娘”了!

☆、【詛咒】

“老東西,這可不是你能動的。”就在老婦的手要摸上淩骨的臉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動作。

淩骨轉動眼珠去看,然後立刻瞪大了眼睛,他看到老婦的身後出現了一張懸浮的人臉,慘白沒有五官。

但是很快,淩骨發現是視覺錯誤,那是個戴着白色面具的人,他穿着黑衣,又戴着純白的面具,在溶洞之中看去就像是那張臉是懸浮的一樣。

淩骨在這一刻突然記起了,之前在雙龍街,他也看到過這樣的面具,當時他以為是他眼花了。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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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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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