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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要保住自己正氣的名聲,找各種借口為自己開脫。如果這個滅靈訣造成了什麽大傷亡,那他們最後一定會怪到教他們法陣的人頭上。”

淩骨一頓,然後瞪着白禹:“喂,他們不會真給我扣過污水帽子吧?”

白禹回過神,搖搖頭:“沒有。”

人群散盡,大院之中恢複了石板路面,外面似乎又開始喧嚣起來。

淩骨幾人一愣,出去看了看,果真街上又是人來人往,但是似乎又有什麽不同了。

“好像人變多了,狂獸少了。”木瑩說道。

淩骨點頭贊同:“而且好多房屋的裝飾紗幔也取了不少,看上去離黃金鄉的名字遠了一點。唔,難道這番動作,就為了給我們看個幻像?”

白禹也眉頭緊鎖:“應該不會這麽簡單。”

“我們去街上走走吧。”淩骨建議道。

于是幾人就上了街。這時候已經過了午夜,不同于午夜前的喧嚣熱鬧,這時候的黃金鄉似乎已經褪去了那層紙醉金迷的浮躁。

淩骨他們沒走一會,就發現街上大半的人都已經回去睡覺了。

“這好像沒什麽可看的了。”淩骨蹙眉,他并沒發現什麽“奇怪”的。

這些人的表現很正常,就像是他們被完全洗腦過了,跟之前的行為判若兩人——淩骨特地找了他們之前找過的那個酒樓掌櫃。

之前的掌櫃是有點油嘴滑舌的,可他們再找去的時候,那掌櫃就變得十分謙和有禮,說話舉止也文雅許多。

旻淵也懵了,他來黃金鄉也不少,但這絕對是他看到過的最不像黃金鄉的黃金鄉。

旻淵問道:“現在我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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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淩骨跟他面面相觑。

“先回去休息吧。”最後還是白禹拍板了:“既然給我們看到了那個幻想,那這的确是為我們準備的陷阱了。之後肯定還有後手,我們與其猜測費神,不如好好休息。一切都以靜制動吧。”

“也只有這樣了。”淩骨嘆了口氣,抱着睡得香甜的金蛋,一行人回到了入駐的客棧。

但淩骨并沒有睡意的。回房後,淩骨就拉住了白禹。

淩骨:“你以前真是那個模樣?”

白禹點頭。

淩骨有些奇怪:“跟你現在差好多啊。”

白禹笑了笑:“你忘記了我告訴過你,我被你帶出來的時候,只是一頭只知道殺和吃的野獸嗎?你看到的那個時候的我的模樣,已經是你教養我近百年的成果了。”

淩骨眨眨眼,突然伸手摸了摸白禹的頭。他嘿嘿笑道:“這感覺真不錯。”

白禹也笑,然後擒住淩骨的手腕,把人狠狠親了一通。身體力行地教會某人,什麽叫做“今時不同往日”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天邊才泛起魚肚白,接到外面就熙熙攘攘開來了。

早點攤子的叫賣聲,馬蹄的哆哆聲,車輪滾過石板路的聲音……

淩骨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哪兒不對勁——昨天都是絲竹、嬉笑聲滿天飛,今天卻一點聽不見那些聲音了。

整個黃金鄉,在這時候突然變成了另一個城池一般。

淩骨忍不住又躍上房頂,這一看,頓時有些傻眼了——變的并非只有黃金鄉裏的人,還有這個城池。

昨日的城池,雕梁畫棟、亭臺樓閣比比皆是,紛飛的彩綢幾乎裹住了建築本身,漂亮的男孩女孩展示着他們最美妙的身體……而現在的城池,街道井然有序,樓臺高閣卻少了許多,鮮豔的絲綢不見了,巧笑倩兮的姑娘們不見了;屋頂一片青瓦,一眼看去莊重而嚴肅。

“我的天啊。”淩骨錯愕無比,看向旁邊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白禹、和依舊睡得呼嚕嚕的金蛋小朋友。

淩骨問白禹道:“你昨晚有聽到什麽動靜嗎?”

城池這樣大的變化,不可能一點聲音響動都沒有吧。

白禹搖搖頭,別說聽到動靜,他連異常都未察覺。

“這是怎麽回事?怎樣才能做到這個?”淩骨問道。

白禹神色一下凝重起來:“有兩種猜測:一,我們在某個人的領域之內;二,這一切都是我們的幻覺。”

淩骨忍不住一個寒顫:“你是說,上三界可能是真的下來人了?而且還不是個小角色?”

這樣大的領域外放,以及這些人——就這些人的變化,在這個假設裏,淩骨認為他們是領域幻化而成——的維持,那得多高的修為才行?

白禹說道:“這樣修為的我只知道一個,不過我想他是不會下來的。所以第二種的可能性更大。”

“幻覺?”淩骨稍微松口氣,又有些不解:“這個幻覺……未免太強悍了點吧?而且是幻覺都總有個突破口,人、物、事……除非是讓我們連自己覺得的五感都是幻覺,否則有些牽強了。”

“如果是亦真亦幻呢。”白禹說道。

淩骨疑惑:“什麽意思?”

白禹卻也搖搖頭:“只是有個淡淡的想法,抓不住。但直覺這個不是太玄妙的東西。”

淩骨:“……”

——野獸的直覺啊,好吧,信了。

“那咱們再上街跟這裏的人交流交流?”淩骨挑眉說道。

“好。”白禹點頭。

木瑩跟旻淵早在底下等着了,見他們下來,木瑩一把推開旻淵,邀功似地跑到淩骨他們跟前,急切道:“域主域主!”

淩骨:“……不叫小骨頭了?”

木瑩搖搖頭:“不是,他們在說域主!”

淩骨:“……”

這時候,旻淵淡定而清晰地開口道:“這個地方似乎變成了上三界的集合體,房屋建築、修士、習俗、風景,都很像。我還在昨天咱們看到的那個院子周圍,發現了雲海。”

雲海是三重天上菜有的,常年貼地缭繞,是成形的靈氣化成。雲海之中栽種靈植,幾乎都能長成極品。

“上三界?”淩骨愕然。

“嗯嗯。”木瑩終于冷靜了一些,臉色很古怪:“他們在說那個滅靈訣,而且……”

木瑩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如實說了:“跟當年的情形很像。”

淩骨沒看出木瑩在糾結什麽,他想了想,總結道:“你的意思是,這些人的言行,以及正在發生的事情,跟曾經發生過的一模一樣?”

木瑩點點頭。

淩骨看向白禹:“這可奇了怪了。我以為昨晚那個課堂就夠了,怎麽還沒完沒了了?”

白禹眼神微動,似乎想到了什麽,他的眉頭一下皺了起來。

淩骨伸出手點在白禹眉心,問道:“別皺眉,想到什麽了?”

白禹抓住淩骨的手,輕聲道:“我不确定,但如果這個情況一直繼續下去,對方大概是想要重演當年的事情。”

“當年?”淩骨幾乎是立刻就想起了他的領域之中,緋陽留下的那個告誡——在修為未夠火候之前,不要追究當年的事情。

之前淩骨一直壓着好奇心,畢竟修煉對他來說才是重要的。可現在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當年的事情。淩骨的好奇心就有些壓不住了。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淩骨皺眉道:“為什麽對方想要重演當年的事情?呈現一遍當年的事情又有什麽用?就算我看到這些正義的人修都合起來對付我,我也最多是憤怒而已。這對我沒什麽實質性的影響啊?”

淩骨一通話下來,卻是先把自己說服了:“嗯,對方費這麽大勁,不可能只是給我來個溫馨回憶什麽的。他們一定還有後手。”

沉思的淩骨沒看到,木瑩和旻淵都變了臉色。他們齊齊看向白禹,眼中帶着驚惶和不安。

白禹只是輕輕搖頭,示意他們什麽也不要說。

102.Chapter 102

淩骨幾人還是上了街。跟着之前旻淵和木瑩刺探的情報,幾人到了一個在上三界很有名的賣情報的酒樓。

這一路過來,淩骨也看清了如今的黃金鄉。

昨天還是“牛頭馬面”的人,今天全部長衫布靴,烏發豎起。有的蹁跹若仙,有的孔武有力,還有的一看就是妖修,處處透着一股子要人命的妩媚。

這些人身上散發的靈力表示,他們都是修士。

而在街道兩邊的商鋪,也大多變成了與修行有關的商鋪。賣靈器的、靈藥靈丹、靈植的等等。像昨日見的煙花巷子,一路走來卻一個都沒見到。

淩骨他們給了銀錢,卻沒要東西,照舊是旻淵取出的吃食供他們消遣。好在在修仙界,自給自足、不輕易吃他人給的食物的倒也不少,他們并沒有引起注意。

淩骨叫了酒樓裏一個小夥計——這些夥計看上去是跑堂的,實際都是一個個的情報販子。

淩骨讓旻淵扔了些賞錢過去,才問道:“我在路上都聽到有人說滅靈訣,這個滅靈訣怎麽了,不是……咳,緋陽先生教的嗎?”

小二躬着身,聲音用靈法送出,只在這一桌幾人耳邊周旋,旁人是聽不去的。

“您幾位大概是聽岔了。這滅靈訣是當真厲害,也着實陰損。可畢竟緋陽先生拿出來給大家的,得了好也是都得了的,沒人會拿這個來說事。不然這一個‘邪魔外道’的帽子扣下來,打的不是緋陽先生的臉,恐怕會先得罪了這三重天得了益的大大小小門派。”

淩骨挑眉,一想,這倒也是。

淩骨又問道:“那我怎麽聽着好多人對緋陽先生不滿?”

小二笑容變了,原本谄媚的笑臉平白多出了幾分猥瑣之色。

小二聲音又壓低了一點,說道:“這,我這小人物可不敢多嘴,您看要是您真想知道個清楚明白的,不如移步二樓,我請咱掌櫃的給您說說。”

這言下之意就是要加價了。

但淩骨毫不遲疑——錢又不是他給——于是跟小二上了樓。

二樓上邊卻如同客棧一般,分出了許許多多的房間,不過每個房間都不大,且門口光明正大布了禁制,還有修士在走廊把守,都是不會讓交談的話走出房間的。

淩骨他們被帶到了最裏頭的一個房間,雖然外頭看着不大,但走進去卻很寬敞,顯然是用了空間相關的靈法。

他們坐下後,茶水瓜果一應奉上,然後沒一會,就有個婀娜的女人走了進來。

“玲華!”女人剛進來,木瑩就一下拍案而起。

“哎喲,息怒息怒。”被木瑩叫做玲華的女人翹着手指拍了拍胸口,嫣然一笑:“客人是認識我?”

“木瑩。”白禹輕輕一聲,讓木瑩稍安勿躁。

木瑩咬咬牙,坐下了。

玲華見狀也過來坐下,手往桌上一抹,桌上的茶點頓時換了個模樣,顯然要精致許多。

玲華笑道:“我雖然不認識客人,但客人這般激動,想來是玲華有過得罪的地方。這修仙一途不知年歲,若是玲華以往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客人多多見諒。”

這玲華到真是有顆玲珑心。

“無礙。”說這話的是白禹,他把金蛋放在腿上,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手往桌上一放,寬袖剛好擋住了金蛋。

白禹看着玲華說道:“剛才我們想要知道的,想必那個小二已經告訴掌櫃的了。”

“呵呵,這是自然。”玲華捂唇輕笑了一聲,說道:“緋陽先生的事情,其實在我妖族看來,倒不是那樣的違背倫理。要我說就是那些個修士太一本正經、死板呆滞了,或者是緋陽先生這麽多年,對他們這麽好,是讓他們寄予了過高的期望,忘記了緋陽先生也是妖。”

淩骨聽得心累,伸出手指叩了叩桌面,說道:“別說有的沒的,開門見山地說吧。緋陽先生究竟怎麽了?”

玲華又是捂嘴一陣笑,說道:“其實也沒什麽,不過是跟他身邊那白毛畜生,憑空生了個孩子出來。”

“咳!”淩骨莫名被嗆到,轉身看着,似乎是在把面前的人和“白毛畜生”聯系起來。

玲華卻當他是被這件事吓到,又笑開:“那白毛畜生是緋陽先生當年從混沌蠻荒之界帶回來的,您是沒瞧着他剛出來那模樣。啧啧啧,毛上還挂着腸子斷肢呢。別說教養,就是七情六欲那畜生也是沒有的。”

“可緋陽先生不嫌棄,他自來愛撿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回去養,這是總所周知的,可那一次終究是過了。那時候的緋陽先生已經開辦學堂五百年,雖然授業時間稀少,可單單敢開放自身領域這氣魄,也是尋常大能不敢比的。”

“這些個道貌岸然的修士們,自己沒有緋陽先生厲害,就酸溜溜地把一顆嫉妒之心編排成了‘正義’,把緋陽先生硬是給推倒了神明、聖人的位置上去。他們時時刻刻都在以最嚴苛的标準審查着先生的一舉一動,就等着拿捏先生的把柄,好把緋陽先生從三重天第一人的位置上推下去。”

淩骨之前的戲谑統統不見,這時候眉頭皺得死緊——雖然他之前也猜到了緋陽的下場,畢竟他在人界就已經體會過,人類那種“非我族類”的古怪定論。可現在聽到玲華說出來,他還是難受。

緋陽并未求名聲,不過是覺得有趣了,才教授修士學習法陣。

可偏偏卻還是有人看不進眼,只要緋陽是妖,他們就覺得他是惡。

玲華繼續說道:“之前滅靈訣的事情,就有不少門派對緋陽先生頗有微詞。說的無非是‘邪魔外道’之類的話。人類真是虛僞,前手拿了別人好處,轉臉還想扯別人的名譽來給自己洗白。”

“不過這也不是大事,畢竟誰也不敢明面說出來。可這次,緋陽先生估計又是玩心起了。聽說他用自己的一縷神魂和心頭血,與那白毛畜生的神魂和心頭血為底,兩人靈脈凝聚百年的靈髓精華為養,硬是生生造出一個孩子來。”

玲華輕聲一笑:“活生生的,有魂力感應、有靈氣溢出的孩子。真正的神格仙胎。”

“這可是逆天而行了,逆天在人修來看可是個大事,于是醞釀了這麽多年的、那些修士龌蹉的嫉妒之心,就要變成利刃,朝着緋陽先生去了呢。”

說完,玲華卻是将手一收,施施然站起來,對他們款款一禮道:“該說的、能說的,玲華已經說完了,客人們慢用。”

玲華走了,但整個房間裏卻依舊是一片死寂。

好一會,淩骨才深呼吸了一口氣,從那種郁結的心情中緩過神來。

“對了,木瑩,你認識這個玲華?”淩骨看木瑩還是一臉憤怒,便問道。

木瑩咬着牙,輕聲道:“她是仇人。”

淩骨懂了——當年困住他的妖身、害他神魂流落三千界的那群人。

“好啦,過去的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們重要的是要怎麽從這個黃金鄉裏出去。”淩骨拍拍手,讓幾人打起精神來。

不過這一拍手,卻把熟睡的金蛋小朋友吵醒了。

小家夥一醒來,剛好看到了淩骨,伸手就要抱。

淩骨把他從白禹懷裏抱起來,親了一口,問道:“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要尿尿。”金蛋小朋友不高興地癟嘴。

“讓旻淵叔叔帶你去。”淩骨毫不負責地把任務交給了旻淵。

不過旻淵很寶貝金蛋小朋友,即使把尿也甘之如饴。

“白禹,我記得你說過他們是在我渡劫前乘人之危,你記得我渡劫離這件事還有多久嗎?”淩骨問白禹道。

白禹沉默片刻,說道:“不足一年。”

淩骨眨眼,又記起昨晚的事情,問道:“那昨晚那堂課,你記得離現在是多久?”

白禹明白了淩骨的意思,想了想說道:“具體的有些偏差,但應該有兩百多年。”

“看來很快就會到我渡劫了吧。”淩骨笑了一聲:“這麽看來,這群人是想要我重溫當年的事情?”

木瑩跟白禹都沉默着。

這時候旻淵剛好帶尿完的金蛋回來,見這詭異氣氛,忍不住問道:“怎麽了?”

淩骨擡頭,正對着金蛋可愛的小臉。淩骨一笑,但笑容卻立刻僵住。

淩骨的眉頭慢慢皺起,然後眼睛倏然瞪大,他轉頭看向白禹,突然問道:“這是時候我們有過一個蛋。你說這個蛋沒成功,可是你卻清楚知道金蛋的成長時間和喂養程度。白禹,你老實告訴我,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是怎麽沒的?”

旻淵跟木瑩的臉色都是一白,雖然他們已經料到這是遲早的事,可哪怕多一秒也好,他們不想讓淩骨知道。

白禹張了張嘴。淩骨立刻打斷他:“別騙我。”

白禹咬牙,最後才輕聲道:“是你渡劫被擾,我心急亂了陣腳,沒有給他供應上足夠的靈力蛻化。”

淩骨狐疑:“真的?”

白禹點頭:“真的。我不敢告訴你,我怕你怪我,也怕你難受。”

淩骨抿唇,卻是輕輕一嘆,他從旻淵手裏接過金蛋,然後把金蛋放到白禹懷裏,自己也抱了上去:“沒關系的,白禹。你看,現在我們都在呢。”

白禹的眼眶一熱,他伸出手,緊緊抱住了懷裏的兩人。

103.Chapter 103

從樓裏出來,他們幾乎可以确定,對方的目的就是重現當年的事情經過。

那時候緋陽渡劫失敗,加上第一個孩子的夭折,差點入魔——不,淩骨回憶起自己看到的幻象,那鎖在山巅的巨大鳥獸……

那是已經入魔了吧。

魔。

這個字太熟悉了,人界的妖獸大多都是走的魔道,因為在人界,靈氣稀薄,走正道是很難得道成仙的。

淩骨見過、且不止見過一次成魔的妖獸。甚至有一次他還被那魔氣感染過。就像是身體裏住進了另外一個人,然後這個人慢慢排擠掉真正的自己。

如果緋陽當年真的入魔,淩骨無法肯定,自己再體會一次當年的心路,能不能扛得住。

出了門來,似乎是又過了些日子了,周圍的人對談論緋陽和白禹的孩子已經不怎麽顧忌。

“鬧着玩?我可不信,緋陽本非人,與別的畜、妖獸有了情感,有什麽可奇怪的?”

“可不是,不然這麽多年下來,你瞧他學堂裏的那些個修士……”

“沒錯,學生裏三重天的可不少,俊的美的哪個不比那白毛畜生差?可他有看上過誰?”

“哎,我可聽說,那第一個學生,叫什麽來着?白紅還是白黑?”

“白虹,我也聽說了。那白虹可一直鐘情緋陽先生呢。”

“這下可得氣死呢吧,守了先生幾百年,卻不想半路被只白毛畜生截了胡,連孩子都有了,呵呵……”

淩骨聽這些人的八卦,心裏跟塞了只蟲子似得惡心。可惡心歸惡心,為了破陣,他還是要問的:“白虹是誰?”

白禹有些微的不願:“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擾亂你,你何苦……”

“就是為了不被擾亂,所以才要在他們給出幻象之前了解一下啊。”淩骨聳聳肩,又笑道:“放心吧,反正我也沒有以前的記憶,你看我也知道咱們第一個孩子被他們害死,我還入魔、神魂流離、你被迫離開上三界……可是知道是一回事,沒有記憶就沒有切實體會,甚至因為曾經的封印,我聽到這些事比常人還要冷靜一些。所以,沒事的,白禹。”

白禹猶豫了一瞬,還是說了:“他是你的第一個學生,也是待得最久的一個。他本是三重天的修士,修為也不低,當排得上前十。也是因了他的存在,許多對你不滿的人修門派,才不敢貿然對你出手,甚至流言也少了很多。只是後來,他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個。”

淩骨愕然,脫口而出:“為什麽?”

白禹卻給了淩骨一個讓他更加錯愕的答案:“就如他們說的那樣,他喜歡你,所以嫉恨我。他的最初目的是我,卻不想擾亂了你。只是到最後,他也是寧看你毀掉,也不願讓我們在一起的。之後你妖身被困鎖仙臺,鎮守鎖仙臺的就是他。”

淩骨:“……”

——好一出狗血劇,好一個病嬌白虹。

“操!”淩骨終究沒憋住,罵了一句。

“操~”金蛋小朋友立刻有樣學樣。

淩骨:“……”

淩骨:“金蛋,把剛才那句話忘掉,那是髒話,小孩子不能說的。”

“好的,爹爹。”金蛋乖乖點頭。

“看這個進度,最晚今晚就能結束了吧?”淩骨看向白禹,但很快又自問自答道:“其實想想也是,畢竟就算再高級的修士,靈力也不是用之不盡的啊。”

白禹并沒有異議,但還是提醒道:“如果他們的目的是重現當年的情景,來達到擾亂你的結果。那麽我想,他們很可能并不會完全忠實地重現當年的情景。”

“你的意思是?”淩骨腦海裏有了一個模糊念頭。

白禹說道:“我的意思是,他們會在原有的事實基礎上,添油加醋,或者扭曲部分事實,來擾亂你。”

“這個…”淩骨牙疼地吸了一口氣:“這個,好像很有可能啊。”

白禹見他這樣,心裏松了一口氣,他繼續說道:“所以,無論今晚你看到了什麽,都不要相信。那些都是假的,一定要記牢這一點。答應我,好嗎?”

淩骨點頭,說道:“我答應你,我會盡我可能保持住神智。”

淩骨頓了一下,又奇怪地問道:“不過就我現在的修為,哪怕擾亂了我的神智,讓我成魔。也沒多大用處吧?”

白禹猛地捏住了淩骨的手,他似乎對淩骨這種不在意自己安危的态度,感到很惱火。

白禹聲音喑啞地說道:“你入道我便入道,你成魔我便成魔。你神魂游離三千界,我便用萬年的時間去尋找。為救你的妖身,上千妖獸修為跌落,困入中樞界。你以為你的修為微末,他們專門對付你,是沒有用處的?錯了,他們只要制住了你,就扼住了我們所有人的咽喉。你要記住,你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比你自己想象的要重要的多了。”

淩骨心中又是感動又是難受,最後他乖乖認錯,愧疚地說道:“對不起,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說這種話了,更不會妄自菲薄。”

白禹輕輕嘆了口氣,然後把淩骨抱進懷裏,過了一會兒才松開。

“我們去昨天那個學堂的大院吧。”淩骨說道:“既然他們想要我們看,那我們就自己主動去看吧。反正該來的總會來,我們不如變被動為主動。”

其他幾人聽了都是一怔——該來的總會來。

是啊,該來的總會來。該知道的,也總會知道的。

這是他們一開始疏忽情敵了,才一腳踩進這個圈套,如今只能接受這個事實。

“怎麽了?”見幾人都不回話,淩骨奇怪地看着他們。

“沒什麽。”白禹最先回過神,勉強笑了一下:“還是暫時先別過去吧,我擔心對方會趁我們不備,捏造出一個難以承受的事情,那會讓我們先亂了陣腳。”

淩骨看着白禹,皺眉了:“你是不是有什麽瞞着我?”

白禹搖頭,他直視着淩骨的眼睛,誠懇地說道:“你知道的,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夭折了。如果他們在孩子的死上作功夫怎麽辦?你能承受得了那個畫面嗎?”

淩骨愣住了,他還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淩骨忍不住低頭看了看金蛋小朋友——如果對方真的也變出個跟金蛋一模一樣的嬰孩,然後當着他的面殺了的話……

淩骨皺着眉,猶豫了一下,說道:“那還是先不去了吧。”

白禹心中松了口氣。旻淵和木瑩也稍微放下心來。

有了白禹這會說的話,那之後無論看到什麽,都能用“對方的謊言”蒙混過去的吧。

“不過咱們也不能總是以靜制動啊。”淩骨勾起嘴角,看着周圍來來往往的行人,說道:“反正都困在這裏了,那咱們來做點有意思的事情吧。”

其他三人不解地看着他。

淩骨随手在街上揮了下:“比如說,殺個人試試。”

三人:“……”

不過淩骨說的也并無道理。這些人就這一天一夜的變化來看,似乎并非是真的人類、或者狂獸,更像是被随意捏造的幻象。

想要了解一個幻象,無疑破壞一下往往比較有效。

幾人思定即動,木瑩毛遂自薦地舉手:“我去,我去吧。”

淩骨點頭:“還是要小心些。”

“知道~”

木瑩高興地應了聲,然後淩骨就見她跑回之前那個酒樓了。

淩骨奇怪道:“她跑那麽遠幹嘛?街上随便找個不就行了嗎?”

白禹默默指出要害:“玲華。”

淩骨沉默。懂了。

沒一會,木瑩就回來了,小臉拉得老長:“那個玲華不見了。”

“咳。”淩骨輕咳一聲,笑道:“可能跟之前的幻象一樣,只是出來走個位。咱們随便找個吧。”

“哦。”木瑩點頭,這次當真是随手拉了一個路過她身邊的人,擡手甩出一片樹藤,樹藤如章魚足一般,瞬間就繳緊了那個路人。

“轟——”

“嗡——”

那個人就像是被擠壓的氣球一樣突然爆開了,但爆開的卻不是血肉,而是黑壓壓的蟲子。蟲子振翅發出嗡嗡響聲,自樹藤的間隙飛出,繞成了一片黑雲。

淩骨當機立斷,擡手憑空爆出一個火焰球,朝着蟲子飛去,接着炸開。

無數的小蟲子被燒焦掉落,餘下的卻立刻四散逃開,轉眼就尋不到蹤跡了。

木瑩抖了一下,然後在原地蹦了起來,邊蹦邊叫:“太惡心了,這些是什麽啊!一下子沖出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淩骨已經蹲下去了,他仔細打量着這些蟲子,但因為都被燒過,根本看不太清楚。

旁邊金蛋也跟着蹲下來,伸手就要撚。

“哎喲,別動。”淩骨連忙拉住他的手,可卻見金蛋的指尖發着微光,那蟲子被光芒纏住,根本沒上金蛋的手。

“嗯?”金蛋疑惑,但也真聽淩骨的話,保持這個動作不動了。

淩骨眨眨眼,然後扭頭看白禹:“白禹,金蛋會用靈法了。”

白禹笑道:“他本就該會,不過還沒有這個意識,幾乎都是本能的。”

“本能?”淩骨想了想,然後皺眉道:“意思就是這個東西很可能是有害的,所以金蛋才會本能地用靈法保護自己?”

白禹點頭:“很有可能。”

“我,我認得這個。”這時候,旻淵發話了:“這種蟲子在東獸王國和暗界都有,轉吃血肉,還會把卵下在活物皮肉裏,以活物為食。不過這個樣子好像有些不對。”

“有毒。”木瑩皺眉,扔下了一把枯萎的藤蔓,正是她剛才纏住路人的藤蔓。

104.Chapter 104

淩骨讓金蛋扔掉了手裏的蟲子,然後把他抱了起來。

淩骨又看了看周圍,行人依舊,熱鬧依舊。好像根本沒有人發現這裏的異常,甚至現在都沒有人看向他們,就如同他們是空氣一樣。

淩骨莫名有些毛骨悚然:“難道這些人,全部都是這種蟲子變的?”

木瑩立刻有抖了一些,有些委屈地癟着嘴——不帶域主這樣吓人的。

淩骨還沒吓完了,頓了一下,淩骨又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沒發現的話,這些人全部變成蟲子來襲擊我們……那也得夠嗆吧。”

想了一下那個畫面的木瑩:“……”

“這倒不至于。”旻淵這時候開了口,他手枕在腦後,說道:“如果真的只是這些小蟲子,一個大的靈法就能搞定。我看之所以用了蟲子來幻化成人,我想是為了節省靈力。”

淩骨眼睛一亮,拍了拍旻淵的肩:“難得聰明了一回。”

旻淵驕傲仰頭:“那——是?”

——這個誇獎好像有點不對啊。

淩骨沒再跟旻淵貧嘴,兀自說道:“這些蟲子顯然是被煉化過的,為的不過是節省靈力。那說明什麽呢?是他們的靈力維持不夠,還是說留着靈力放大招?為什麽要用這些蟲子呢?只是為了更好控制、變形?”

“我們找個地方休息吧。”白禹見淩骨想得入神,提議道。

木瑩連忙搖頭:“我不要跟那些蟲子待在一個房子裏。”

白禹:“那就去屋頂吧。”

于是幾人禦風到了附近的最高的屋頂上去了。

他們剛上去,就見從天邊飄來了陣陣祥雲,但祥雲之中卻有滾雷悶響,時而會落下細細的一截扭曲閃電。

淩骨站了起來:“那是什麽?”

木瑩臉色一變,旻淵也有些無助地看向白禹。

白禹沉吟兩秒,冷靜地說道:“祥瑞而逆天,是有神物降世。看來我猜得沒錯,他們真的讓咱們的孩子‘複活’了。”

淩骨臉色一變,怒火湧了上來,但卻很快被他壓下去。

淩骨想了片刻,說道:“既然他們的目的是如此,那不管我們願不願意,都會送到我們眼前來的。那我們就去看看吧。”

淩骨說着,率先禦風而去了。其他三人也很快跟了上去。

到了地方淩骨才發現,這裏還是昨天的那個學堂大院,不過這時候它已經變了樣子。

院子裏雲霧貼着地面翻滾湧動,這就是旻淵說過的雲海。雲海之中有一棵大樹,淩骨認得,那是他領域之中的那棵靈卵樹,不過這棵靈卵樹上已經有不少果子了。遠看去像是一顆棵青棗。

樹下,“緋陽”和“白禹”以及一群妖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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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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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