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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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門回到自己的住處。

白鷺第一次來到姜笑的閨房，不由驚住了眼。

一開門，鋪天蓋地的紅幔無風自舞，姜笑趕緊把自己屋的門關上，一關門屋子頓時陷入了黑暗，那紅幔在黑暗中瑩瑩發光，眼前只有紅色一片，看不見其他。

姜笑拿了一白瓷的小碗走到紅幔跟下，仰頭看着紅幔，紅幔慢慢的靜了下來。

屋子很靜突然傳來一股細微的水流聲，從紅幔身上流下了一股水！

姜笑手持着紅幔，紅幔的尾端垂在白瓷碗裏

上方，水聲細細，慢慢的，有水從紅幔的尾端留下流下，流進白瓷碗裏。

那水是鮮紅一色，流了半碗，濃稠得很。

白鷺細細一聞，有股腥味，又感覺甜得厲害。極馥，聞到心裏，甜得發膩。

姜笑倒是很喜歡，不慢不緊的把瓷碗的紅色液體喝了個精光。放下碗擦了擦嘴。

剎那間姜笑的臉如換了張皮，五官還是原來的五官，可如今表皮鮮豔奪目，白裏透紅十分營養。

嘴唇也慢慢變得紅潤，眼睛變得十分奪人，散着奇異的光彩。

這一系列變化讓白鷺吸了口冷氣。

遙想天界的瑤池仙露喝了，人只會慢慢的，從裏至外的慢慢改善，絕不可能變得這麽快！

這紅色的液體到底是什麽邪門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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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會後，姜笑散了頭發要睡午覺，白鷺趁她不注意。瞬間化成一股氣來到屋外，一落地就化成了一十一二歲的人形往寧長沣那邊跑去。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去淘沙去了，人不多，白鷺一路也沒遇見一個人。

敲開了寧長沣的門，寧長沣見白鷺神色緊張趕緊讓白鷺進來，又趕緊把門關上。

“發生什麽了？”

白鷺鄭重的看着寧長沣:“注意姜笑，她很有疑，怕不是人！”

有魄無魂，有體無感！

寧長沣也是一驚:“怎麽說？”

“你相信我就是，我是絕不會看錯！”

寧長沣看着白鷺，半信半疑。

白鷺一惱，自己跑出來告訴他，他還不信！也不管，愛信不信，它只提醒一次。想罷別了寧長沣又回到了姜笑住處。

寧長沣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白鷺雖然不是人，但絕對不是邪，并且跟了月娘這麽久……

其實寧長沣對白鷺還是挺有好感的，心思純正，不邪不歪。

它說姜笑不是人……？

寧長沣想着從前的事。

當時姜笑舉家遷移，到底是為了什麽？年份已久，他記得不十分清楚。

好似在躲什麽……躲什麽呢……？

寧長沣望着房頂努力回憶，當時自己才十一二歲，又貪玩……家裏人告訴自己不要再和姜笑一起玩，連說話也不可以。

想起當年看着母親神色緊張的表情，達允着母親的話。後來雖還在和姜笑聯系，但聯系漸漸淡了。

記得有一日，寧長沣路過一墩土牆時看見姜笑獨自一人在籬笆下坐着，昏黃的陽光照在姜笑面無表情的臉上。姜笑看着遠方，神色落寞，竟有種說不出的寂寞和寥落。

姜笑會孤獨？當時寧長沣是不信的。姜笑性格好，愛笑，有很多朋友，又得父母喜愛怎麽就孤獨了？

再後來就再也見不到姜笑一家了。于是也漸漸忘了此人。

當時……對了！

是謠傳！

有個路過洛陽的和尚看着姜府，說此屋定有鬼魅。

姜父自然不信，利用權勢将那和尚收押監獄。

後來，就經常有道士或和尚說姜笑是鬼魅。姜父對此事大力壓制，所以這事只有少數人知道。

再後來姜父在朝中因為姜笑是鬼魅之事處處受指點。

于是一家人受不了流言蜚語就舉家遷移了。

原來……竟是真的……

寧長沣漸漸信了白鷺的話，抓起大髦出了門，雪已經停了，陽光和煦。

寧長沣站在姜笑門口，準備叩門，眉鎖着，突然有些迷惑。

腦海漸漸發麻，他迫切想知道答案，明着問嗎？不！行不通！

收回手準備離去時，門突然開了，寧長沣回頭正對上姜笑驚慌的神色。姜笑立馬出了門将門在自己身後關上。

“你……慌什麽？”寧長沣問。

姜笑平靜下來:“一出門就瞧見門口站了個大男人，誰不慌啊。”

噢……

寧長沣說:“我剛才看見你屋裏有東西，紅色的，在動。”

“眼花了罷，走，陪我走走吧。”說着姜笑就走到前面去了。

臨走前寧長沣又仔細看了看門，他的感知靈敏。在姜笑開門的那一剎那，從屋裏湧出來的那種陰森寒冷感真真切切。

這不同于天氣的嚴寒，而是陰寒。那迎面的寒氣刺到骨頭裏般，陰測測的。

一路上寧長沣都在悄悄打量姜笑，惹得姜笑一臉奇怪。

“看着我幹甚？臉上有東西？”

“不是。”寧長沣有些圓不了話，突然看見姜笑腦後的簪子道:“只是覺得你戴着這簪子挺好看。”

“贊揚？”

“對！”

姜笑頓時笑了，腳步邁得輕快:“我告訴你啊，這寨子裏原還有塊池子，只是常年都沒化過，但池子周邊還是有景致的，我帶你去！”

寧長沣點點頭跟上她的步伐。

池子周邊全是衫樹，書上挂着冰淩，再夕陽照射下五顏六色，十分好看。

“我最喜歡這些冰淩了，你看好不好看？”

寧長沣看着這些冰淩:“好看！”

“那是自然！”

池水凍得堅硬，腳踩上去和平地一樣。

“姜笑，你看那邊是什麽？”寧長沣指着遠處。

那是池子對面的衫木下，有個黑色的東西在那，與周圍景色格格不入。姿态僵硬呆滞，看樣子也不是豹子獐子之類。

寧長沣看着姜笑走了過去，走到一半姜笑的身形怔

住了。當寧長沣想詢問時卻聽見姜笑驚天一叫。

“父親！”

姜笑跑了過去，站在那東西身邊，一動不動。

喊着父親，卻連姜笑身高一半都沒到。

“姜笑？”寧長沣跑了過去，赫然看見地下那東西像極了昨早晨看到的福五……

姜父無骨無筋，灘在雪上，身邊的衣服也赫然撕碎。

姜笑在一旁蹲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寧長沣拍拍她的背不知要說什麽:“萬一……這不是伯父呢？”

姜笑搖頭哽咽:“不，我認得出。”她手将地上破碎的衣物撿起捧在懷裏:“我還認得出這件衣裳，這是我親手縫的。我又怎麽會認錯？就算父親變成一抔土，我照樣也認得出！”

寧長沣不會安慰人，只道:“我幫你報仇。”

姜笑聽此突然厲聲:“不要！”

寧長沣站着看着姜笑不自主的稍退一步，眼底神情迷惑又疏離。

“你懷疑我？”姜笑問。

“不。”

“你怕我？”

“沒有。”

姜笑懷裏緊緊抱着姜父遺物，仰天大笑，笑夠了又看着寧長沣，極其認真。

“你是不是也聽到那些謠言了？我和你們一樣，我不是鬼不是妖怪，我和你們一樣！”

第十九回

當晚，寨裏辦了喪事，由于去得不太正經，所以也沒鬧太大。

屋裏舞着紅幔。

“父親死了。”

紅幔舞得輕快。

屋裏靜悄，姜笑似是自語眼望着紅幔有道了遍

遍:“父親死了。”

這時，舞着舞着的紅幔開始靜了下來，紅幔垂到**上，試圖把姜笑擁住。

“笙哥哥，你說，怎麽辦？”

屋裏響起一沉重的嘆息。

“再拖延幾天。”這是一男子聲音，平白無故的響起在屋裏。聲音低沉渾厚，又溫柔如水。

“可東西早已準備好了啊！再這樣下去，不知道又有誰會死！”

“再等，再等。”似魔語，聲音伴着一縷一縷的邪氣，傳到姜笑的腦中。

姜笑原本凝重的臉漸漸舒緩開來，癡癡道:“好，再等幾天。”

紅幔滿意的松開姜笑的身子，繼續飄飛在空中。

翌日，天還未亮，有人來敲姜笑的門。

原來又死了一個人，這都是第三個人了！

寨裏的兄弟門個個面色鐵青，想報仇又不知道誰是兇手。

在前日，福五死後，姜父怕唯一看見怪物的福六到處造謠，搞得寨裏人心惶惶，躁躁不安，就立刻将他解決掉了。

有人想去找福六，卻發現福六早都不見了，于是更深沉的恐懼直朝心底襲來。

這次死的是姜笑堂叔，寨子裏的二當家。

大當家已死之事瞞了不少人，卻還是有人私下猜測如今二當家也遭了難，不給個解釋寨裏的兄弟都會不服。

姜笑捏緊了袖口。這個寨子裏兄弟大多都是父親在洛陽時的兄弟和下屬，對父親崇敬得很。而父親又是因為自己放棄大好前程躲進這邊緣之地。可寨裏的兄弟們曾跟随父親出生入死，也不曾嫌棄過自己。

可如今……當家的接二連三的沒了，怎